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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意外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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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把我帶走,使我不能插手這裏的事,對也不對?”瑤小妹看他眼光微閃,頓時明了對方的想法。

“你知道的太多了,何不隨我去了,也能成就一番造化。”癩頭和尚見自己哄騙不得瑤小妹,亦不清楚對方的來歷,也就不再做出瘋癲姿態。反而一本正經的說著,倒頗有幾分嚴肅。

“你的日子就是好的了?”瑤小妹撇了撇嘴,上下打量著他怪異的形象道:“我看也是未必。”

“非也,非也。”癩頭和尚笑道:“一切萬物到頭來一場空,皆是假象,你又何必在意?”

“偏就這假象,你何必瞎參合?”瑤小妹反問道:“我姐姐的藥,你給麽?”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癩頭和尚搖了搖頭道:“非我不給,實乃她的命數所致。”

“你既是不給,那你又何必去薛寶釵家裏給她藥?”瑤小妹聞言大為惱火,這個和尚真是好生虛偽。要她看來,分明就是這人偏心。既然要幫就一起幫了,要麽就全不幫。這般幫一個故意又漏一個,可不就是與她姐姐作對,看不得黛玉好麽?因瑤小妹知道薛寶釵可以說是黛玉的克星,所以在她看來,癩頭和尚幫了薛寶釵不幫黛玉,就是在偏心。盡管她知道黛玉跟這癩頭和尚沒什麽關系,人家幫不幫也是應該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怒氣。

“那也是她命中合該有的。”癩頭和尚重覆了這句話後不再多說,覆又勸說道:“你隨我去吧。”

“你不幫我姐姐就算了。”瑤小妹見狀,知道是沒辦法從癩頭和尚這裏下手了。只得退了幾步道:“既然如此,你走罷。我是不會隨你去的,反正你說你插手是因為定數,偏我就是那個變數。我不願,你也奈何不得我。既然你自覺已安排好,那我偏要打破這局面。”說罷,她又狠狠的瞪了癩頭和尚一眼,不高興的轉身離去。

癩頭和尚見狀無奈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轉身消失了。

瑤小妹之所以沖出去其實是想試試能不能用言語將癩頭和尚哄騙住,從而拿出可以醫治黛玉的藥方。偏偏那癩頭和尚並不買賬,她也只得掃興而歸。瑤小妹自己心裏明白人家癩頭和尚就算不拿出藥方也沒錯,畢竟是不相幹的人。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管不管得住心裏的怒火又是一回事。

在她看來,既然你不救黛玉,又何必給薛寶釵藥方?不僅給了藥方,還給了金鎖。上面刻了與賈寶玉一對的字,可不正是故意的麽?這在瑤小妹看來,就是在與黛玉作對。盡管瑤小妹並不喜歡賈寶玉,但也不能看著自家姐姐由著外人欺辱。這般想來,癩頭和尚那裏是沒法子了,只能由別的地方下手了。看來要想根治黛玉的病……還要來日方長了。

瑤小妹想著走著,慢慢的走回了前堂。此時黛玉已經被安撫好了,雖然小臉還是慘白,但已不再哭泣。瑤小妹見狀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姐姐放心,那和尚再來,我和靜德就把他打跑。看他還敢胡言亂語否?”說著她還故意揮舞了下短短的小胳膊,試圖做出一副兇狠的模樣。但她長相巨萌,反倒惹得黛玉破涕而笑,一把抱住小妹咯咯的笑了起來。

小靜德在一旁也幫腔道:“姐姐不怕。”林如海和賈敏兩人看到這一幕不禁相視而笑了起來。

冬去春來,時光流轉。一轉眼又是一年半過去了。這一年半來,瑤小妹沒事就拉著哥哥姐姐在院子裏跑來跑去,時而伸伸腰做做運動,時而栽花種樹。幾番折騰下來,幾人的身子倒是大有改善。就連黛玉,也好上了許多。

賈敏和林如海兩人本來想要阻止,但一來孩子們玩得開心,況且現下他們還小。小孩子麽,本來就該是開開心心的。二來他們也發現自從幾人整日跑來跑去後,倒是比之前整日窩在房裏不出門身子好上了許多。這麽想著,他們倒也不阻止幾人的“瘋耍”了。只要不耽誤了林如海布置的斷文識字任務,就不會過多去管。

瑤小妹眼見著距離他們兄妹二人的三歲之期越來越近,心裏的那跟弦是越繃越緊。她不知道靜德的死因,但猜想應該是病死的,所以她對靜德的身體格外的註意。不曾想,這次卻的的確確是她猜錯了。

盛夏,天氣越發的炎熱起來。瑤小妹和黛玉是姑娘家,身子不比靜德,隨著氣溫升高,兩人是越發的疲倦了。是以瑤小妹經常躲在陰涼的屋中不願出門,隨著黛玉一起習字識文,倒也頗有一番樂趣。

這日,瑤小妹照舊隨著黛玉在裏屋念書。屋裏的各個角落都放著青花瓷瓶,瓶中放了些許碎冰進去,隨著熱氣融化,倒為屋裏增添了幾分涼意。賈敏坐在一旁繡著林如海的荷包,時不時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瑤小妹看著心中有些偷樂,別看林如海和賈敏都是老夫老妻了,感情卻是十分深厚。無怪乎書中道當初賈敏去世後,林如海無論如何也不願續弦了。要知道,那可是在他無後的情況下呢!莫說是在古代,便是現代,又有幾個男的能做到這個地步呢?

小靜德此時不知道又跑去了哪裏玩,他是個小夥子,倒是閑不下來。讓他識字莫不如讓他習武來得痛快,他本想拉著瑤小妹一起去玩,奈何小妹身體發熱,便不願同去。而瑤小妹這個決定也導致了她日後每每回想起便自責不已的事實。

正在這一屋子都十分愜意時,林靜德身邊的一個丫鬟卻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少爺落水了!”她邊喊著邊跑進了屋裏,“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死命的朝賈敏磕頭哭訴道:“少爺落水了!”

“什麽?!”賈敏幾人聞言均吃了一驚,一同站了起來。賈敏心中一緊,手撐著桌子問道:“什麽情況?德兒怎麽會落水?”

瑤小妹聞言更是臉色一白,身子發軟,差點站立不住。她千防萬防,卻是沒想到竟是落水惹的禍!她怎麽也沒想到林靜德竟然會落水,要知道,平時他們玩耍時,身邊必定跟著有人。而且玩鬧時也都遠離水邊,哪成想竟然會在這個時期落了水!

林黛玉站在一旁臉色更是慘白,心中很是擔憂幼弟的狀況。

“少爺他……他現下已經送去了屋裏。”小丫鬟自己也嚇的不輕,話不成句的哆哆嗦嗦道。

賈敏不等她說完,便慌忙的跑了出去。出門的時候還差點被絆了一跤。瑤小妹和黛玉見狀忙跟了上去,均是心急如焚。

“德兒,我的德兒!”賈敏跑到林靜德的屋子裏,看著躺在床上的小人兒緊閉著雙眼。往日裏總是笑瞇瞇的小臉慘淡無色,心裏一酸,頓時哭了出來。

她不懂,不懂為什麽老天總是這麽對她。先是大女兒天生體弱,娘胎帶病。接著便是小女兒被臟東西沾身,現下又是小兒子落水。難道上天就是這麽厭惡她,厭惡到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嗎?

“娘不哭!”瑤小妹見狀忙上前拉住賈敏,用稚嫩的嗓音嚴肅的對她道:“哥哥還要娘照顧呢!”

“對,娘不能哭”賈敏被小女兒一語點醒,慌忙擦了擦眼淚。回頭向下人問道:“大夫呢?”

“回夫人,大夫已經差人去請了,馬上就到。”林靜德奶娘慌忙站出來答道。

“老爺知道這事不知道?”賈敏繼續問著。

“剛已經派人出府尋老爺了。”奶娘心中很是不安,畢竟是她照顧不利,才讓林靜德落了水。盡管她心裏也十分不好受,畢竟是自己一手奶大的孩子。

賈敏聞言點了點頭,回頭摸了摸兒子的衣物,發現還是濕的。不禁怒聲呵斥道:“你們是怎麽做事的?德兒衣服都濕透了,竟然還不知道換?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有何用?!”

一屋子的奴婢見到賈敏發火,本就心慌的情況下全部跪倒在地求饒。一旁的林黛玉見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便快步走到了衣櫃裏,掏出了弟弟平日所穿的衣物,遞給了賈敏道:“娘,先給弟弟換上衣服吧。”

賈敏見狀也沒多說,畢竟下人什麽時候都能訓斥,現下最要緊的是兒子。便接了過來,為小靜德小心翼翼的換上了身幹凈爽朗的衣物。一屋子人因賈敏沒有開口,誰也不敢動,皆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衣物剛換好,大夫便匆匆忙忙的趕來了。賈敏急忙站起身讓出了位置,好令其診脈。

老大夫把了把脈,一張老態的臉頓時愁眉苦臉起來。看的賈敏心驚不已,慌忙問道:“大夫,我兒……”

“夫人,這位小公子……怕是有些危險。”老大夫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很是為難的說了實情道:“他身子骨本就比一般孩童弱些,此等年齡又是易出事的時候。況且這落水……也不是當即便救上來了。以老夫看,倒像是在水裏泡了多時才被發現。這就造成了此時的大兇之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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