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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名黃祖,乃江夏太守,為江夏安陸黃氏族人。

“孫文臺勇武非常,孤軍震懾董卓倉皇西逃,公可有妙計?”孫堅擊退董卓,威名在外,劉表不放心,追問道。

黃祖有些猶豫,劉表隨遣退其餘人,再請他開口。

黃祖將心中計策道明:“主公,孫堅勇武,乃明鬥。正所謂兵不厭詐,屬下認為,可以先以敗誘之,待孫堅孤軍深入我軍伏擊地帶,即刻以暗箭取之性命。只要孫堅一死,袁術便無人可用,主公也可高枕無憂!”

“好計!此戰就由公全權負責。”劉表聽後十分高興。

黃祖不敢輕敵,他認為,要以計誘之,此計須萬全方能奏效。故而派重兵在樊城、鄧縣一帶迎戰孫堅,兵力占到黃祖所率總兵力的六成。

“孫堅啊孫堅,這麽大的血本我可毫不吝嗇地下了,你可千萬不要令我失望啊。”黃祖站在高處,望著飄起的狼煙,內心十分平靜,猶如一個垂釣之人,靜靜等著大魚上鉤。

此戰孫堅不負盛名,取得勝利,乘勝追擊黃祖。

行軍之時,孫尚香要求和孫權共乘一騎。

“阿兄。”孫尚香笑瞇瞇地跟孫權說悄悄話,那笑裏的意思無不再說“你看吧,阿爹又打了大勝仗”,好不得意。

孫權心裏那份不安有增無減,他嘆了口氣,盡力去忽視這種感覺,“也許是阿兄多想了吧。”

大軍渡過漢水後,直接包圍了襄陽城。

襄陽頓時陷入一片驚慌之中。

與之相反,劉表此時一點兒也不見慌亂,哪怕聽到黃祖打了敗仗逃回襄陽,也沒有一點要怪罪的意思,只是吩咐緊閉城門,做好防禦工事,便沒了下文。

這讓其他部下一頭霧水,不過既然主公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他們也只有惴惴不安地繼續觀望了。

“黃大人,這次的本錢有點大。”想到樊城與鄧縣兩處損失的軍士,劉表不能說是一點兒都不心疼。

“主公,屬下絕不會令你失望!”黃祖看了一眼背對自己站在跟前的劉表,鄭重承諾。

“嗯,我知道。”劉表轉過身,鼓勵地拍了拍黃祖的肩膀,“好好幹,天色已晚,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黃祖目光微閃,笑道:“恭送主公。”

是夜,黃祖趁夜出城,第二天調集剩餘四成兵力,外加劉表另外派加的兵士,再遇孫堅大戰,意圖解除襄陽之困。

黃祖親自騎馬持刀與孫堅交戰。

近日來,黃祖觀察戰況,自知不能與孫堅硬碰,故而佯裝落敗,頭盔滾落、連佩刀掉在地上也顧不上,失了魂一般策馬狂奔,一路大喊撤軍。

“原以為是個可敬的對手,想不到竟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孫堅將刀扛在肩上,大呼道,“兒郎們,隨我追!”

“……”孫權擡眼看了敗逃的黃祖軍,策馬往陣前去了,不見孫堅的身影,又在剛剛經歷了大戰的士兵中找了一番,連日來心中那股不安逐漸擴大。

這時,孫策和孫尚香一前一後策馬而來。

“阿權!”“阿兄!”

“大哥、阿香,你們有沒有看見父親?”孫權忙問。

孫尚香搖搖頭,孫策說道:“會不會帶人去追黃祖了?”

“糟了!”孫權神色大變。

黃祖行至峴山,一掃方才戰敗的醜態,揮手讓軍隊繼續向前做出逃竄的假象,自己前往伏兵所在的竹林裏。

“大人,一切準備就緒。”伏兵將領低聲說。

“好,一會兒見到戴紅色頭巾的人騎馬而過,立即放箭。”黃祖的眼裏閃過勢在必得的光芒,為了避免任何失敗的可能,他可是在箭裏淬了毒的。

孫堅率數十騎追至峴山,沿途皆是黃祖軍隊丟下的兵甲,馬蹄印散亂無章,一派潰敗之向,孫堅一路觀察一路追擊,行至竹林處時,一陣鋪天蓋地的箭雨襲來,他揮刀抵擋,隨他來的士兵皆中箭身亡。

孫堅立刻覺察有詐,欲縱馬離開,卻受制於毫不減弱的箭雨。

黃祖見孫堅還能在箭雨中揮刀自如,瞇了瞇眼,親自挽弓,三箭疾射而出,其中一箭射中孫堅的坐騎,馬兒受驚,孫堅身形一晃,肩上中了一箭。

箭上的毒漸漸發作,黃祖絲毫不給他緩和的機會,又發數箭,直到他眼中那團火焰完全熄滅,這才停下射箭,派人上前查看。

“報告大人,孫堅已死!”

黃祖點點頭,上馬揮手道:“帶上屍體,回城!”

劉表聽聞黃祖帶回孫堅的屍體,只看了一眼確認是孫堅,就揮手讓人擡了下去。

孫堅戰死的消息傳回軍中,孫策的拳頭狠狠落在案上。

“黃祖!”孫權神色黯然,在心中將這個名字牢牢記住。

孫尚香埋頭在孫權懷裏泣不成聲。

“阿權,小妹,當務之急是尋回父親的遺體。”突然經歷如此變故,孫策好像一夜間長大了,有條不紊地安排軍隊撤離荊州。

“大哥可有合適的人選?”孫權問道。

“早年父親曾與桓階大人有交情,我已傳信給桓大人,相信不日便可有消息傳回。”桓階是孫堅舉薦的孝廉,父親看好的人,孫策自然是信得過對方的人品。

桓階此時正好因家事休假在家,很快就有了回覆,並且回覆當天就只身求見劉表。

好在劉表志不在天下,聽了部下的調查,知道桓階當年受孫堅舉薦,往後二人並無聯系,如今此舉算是報恩。知道對方是個義士,劉表也樂意賣這個人情給桓階,很快應允了他。

·

孫堅隕落之際,遠在長安的呂布似有所感,一天下來有些心神不寧。

等孫堅戰死的消息真正傳到長安,呂布一下失了神,就連董卓在叫他也沒有反應。

董卓見呂布聽到孫堅身死的消息居然如此反應,不由想起那日有人向他進言呂布與孫堅在陣前相談甚歡,一想到自己的義子有可能背叛了自己,頓時怒火中燒,一把抓起一旁侍衛的刀戟向呂布擲去。

眼神一晃,呂布條件反射地迅速躲開,回過神來,原來所在的地方插著刀戟,入眼就是董卓怒不可遏的面容。

“奉先,你可知罪!”董卓大怒。

呂布心思一轉,立刻知道董卓大怒大概跟自己與孫堅那一戰有關,當即下跪認錯。

“年輕人,做事要多想想後果,以後莫要再犯了。”董卓見他態度誠懇,親自上前扶他起來,在他的手背拍了幾下,“我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你斷不可忤逆我啊。”

“孩兒對義父之心天地可鑒!謝義父恕罪。”呂布忙答道。

董卓和呂布此番活動,不多時就傳到了李儒和賈詡的耳中。

“差不多是時候了。”李儒微笑。

賈詡從李儒的笑容裏看到了幸災樂禍,皺了皺眉,“師兄打算怎麽做?”

“一切自有王大人安排,我們只需看戲就好。”李儒答道,邁著輕松的步子在屋裏走來走去,“玉璽被孫堅所得,可他已經身死,真好奇玉璽會被如何處置。”

提到玉璽,賈詡沈默了。

“文和,怎麽不說話?”李儒瞅他一眼,問道。

“所有的事情都被你做的面面俱到,我不知道還有什麽能說的。”賈詡這話聽起來有幾分賭氣的意味。

李儒頓時失笑,“讓你樂得清閑,你還不樂意了?”

賈詡冷哼,揮袖走人。

“哎,文和,你去哪裏?”李儒忙叫住他。

“去看看我那徒兒。”

李儒忙道:“別忘了回來看好戲!”

賈詡沒有再回答,想來已經走遠了。

“唉,真是……師弟啊,師兄該拿你怎麽辦才好喲。”李儒搖搖頭,一臉無奈。

作者有話要說:

妹子……還是用這個大家都懂的名字吧

☆、動手

春華他們從劉和那裏出來後,司馬懿決定要去袁紹的地盤看看。

“二公子,你這樣做很危險。”她已經感覺到了來自前方無形的壓力,那是強者刻意放出的威壓。

為了避免被發現,他們連基本的移動法術都舍掉不用,更別提在等級壓制下根本不會奏效的遁身符了。

司馬懿想了想,“要不你在這裏等我?我與人約好了,這一趟非去不可。”

那要是碰上了,你一個還不是照樣躲不過嗎?春華暗忖,說道:“你我修為差不了多少,我還是和你一起過去吧。”元嬰期的高手極少,若是碰到個金丹末期的,合他們二人之力還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兩人戴好兜帽,挑了一條比較安全的路走。

“二公子要見的人是誰?”春華有些好奇,他們這路的方向,是通往袁紹麾下任要職之人的住所。

“一個大人物。”司馬懿沒說出那人的名字。

穿過多條暗巷,繞開三隊巡邏的士兵,司馬懿這才停了下來。

“就是這?”春華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好像還是後門。

“嗯。”司馬懿擡手放在門的縫隙上,輕輕一推就開了,“走。”

“……”若不是知道他是來找人的,春華真該懷疑他這番舉動了。

二人進了院子,把門重新上了栓。

他們往裏走了一段路,眼前的屋子忽而亮了一盞燈,“何人深夜到訪?”聲音十分悅耳,聞之如沐春風。

司馬懿朝屋子一揖,回道:“河內司馬懿,受季珪所托,求見潁川荀氏荀彧族長。”

屋子裏燭光輕晃,只見一個人影晃動,隨即,門自裏面打開。

背著燭光,一人白衣黑發,周身蒙著一層淺淺的金色,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一雙眼,似乎包羅了世間萬象,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中所想,而旁人難以讀懂他的目光。

春華從西涼回來後,接觸了不少人,荀彧是頭一個讓她覺得一眼驚艷的人物,正如《詩經》中小戎一篇所述,細細觀察下來,言行舉止更是符合“蘭生幽谷,無人自芳”。

“潁川荀彧,歡迎兩位遠道而來,請進。”荀彧對二人輕輕頷首,側身請兩人進屋。

“司馬二公子,彧曾聽季珪提起過你,想不到此番他會請你過來。”荀彧落在司馬懿身上的目光帶了幾分欣賞之意,“季珪可有對你說起具體情況?”

“季珪已經言明,懿此番正是來助荀先生離開冀州。”司馬懿道出自己的擔憂,“方才懿在城外,覺察城內有高手,故而不敢用法術,不知先生可知對方來歷?”

“自到冀州後,彧未曾覺察到其他的修士,若說能讓修士覺察到的,只有顏良文醜二位將軍了。”荀彧說道,“此二人是天生戰士,雖不及呂布,但是元嬰期以下的修士對上他們也只有九死一生。”

“嗯……”司馬懿點點頭,“先生可還有事交代?”

“無,剩餘的事情,彧的兄長自會打點。”荀彧說道。

“懿知道了,現在就讓懿助先生出城。”司馬懿從乾坤袋內拿出一塊普通的聚能石,將自己的雷電之力註入,然後在上面畫了一道符,再把聚能石交給荀彧,“先生身上的禁制會讓城墻四周的結局困住,一會兒先生要出城時,將此石扔到結界上便可脫困。”

荀彧收好聚能石,“二公子不一道離開嗎?”

司馬懿搖搖頭:“結界遭破壞必然會引起袁紹的註意,所以,懿要事先將顏良文醜引開。”

“多謝二公子相助,彧日後定當報答二公子今日之恩。”荀彧對司馬懿一揖。

“荀先生客氣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動身。”司馬懿看向春華,“春華,你東我西,在南門匯合。”

“嗯。”春華點點頭。

跟司馬懿在一起,春華的存在感向來很低,荀彧剛開始沒註意到她,直到她出聲,才發現司馬懿帶來的這個人是個少女。

“一切小心。”司馬懿叮囑,召出佩劍,運起禦物訣往西邊飛去。

春華不敢怠慢,拿出君墨,同樣用禦物訣往向東飛。

飛了數丈,入城前感覺到的那股壓力自頭頂壓下,春華撤掉法訣,側身向旁邊一滾,暗灰色的傘打開在她周圍旋轉,呈防禦之態。

“何方宵小竟敢在城中擅自使用法術!隨我走一趟吧!”此人正是袁紹帳下文醜,顏良性子急,一覺察到先動的司馬懿就追了過去,文醜本是要跟著一同去的,接著又傳來春華這邊的感應,他就調頭追了過來。

“女的?”春華站起來,文醜有些意外地挑眉。

春華低著頭,眼下是不能再跑了,她的速度沒有眼前這個人快。

那麽,唯一的選擇只有——君墨在她手中握緊,漆黑的劍身漸漸覆上冰冷的靈力,散發著幽幽藍光。

“你要跟我打一場?”文醜見到她的動作,聲音裏帶上幾分笑意,“小丫頭,若是打輸了,你就嫁給我,怎麽樣?”

春華冷哼一聲,疾步上前,君墨帶著徹骨的寒意向文醜刺去。

文醜搖搖頭,不閃不避,伸出一只手直接握住襲來的劍身,“我問話你竟然不答,真是沒禮貌……退!”

“砰!”

一股強大的力量自劍身傳來,春華腳下一沈,生生扛住了這一擊。顧不得五臟的顫動,足尖一點,翻身挑劍。

“有兩下子。”文醜往後一躍,躲開劍尖,隨即拔出佩刀,向前一揮。

“鏘鏘鏘——”

氣刃落在傘面上,春華被這股力量震退了數尺,原本就受創的肺腑更是傷上加傷,一口鮮血難以遏制地噴了出來,星星點點散落在傘上,還有一些濺到了君墨的劍身。

文醜皺了皺眉,用商量的語氣又說:“小丫頭,再打下去你可是會死的,我看你一身修為,就這麽死了不可惜嗎?不如答應了我,我這就帶你去療傷,如何?”

春華抹去唇邊的血跡,冷聲道:“要打就打,說那麽多話幹嘛?”

“喲呵,脾氣不小,不過聲音還挺好聽的。”文醜摸著自己的下巴,一副很滿意的樣子,手上卻不慢,又是兩道氣勁淩空襲來。

春華一手握劍,一手抓傘,口中默念法訣,一道冰墻在氣勁到達之前立起,“哢哢”兩聲,氣勁嵌入冰墻之中。

“砰!砰!”兩聲,一道紅色飛向空中。

文醜早在春華念咒抵擋氣勁時,急速上前,用刀一拍,冰墻碎裂,直擊春華,文醜沒有保留的出招,直接將春華打了出去。

春華被這一擊打散了靈力,無法繼續維持君墨,它們重新回到了乾坤袋內,在她失去意識的那一刻,眼前閃過一抹令她安心的紫色。

“困。”冷冽的目光刺向地面的人,賈詡摟著已經昏迷的春華,只說了一個字,無形的牢籠緊緊鎖住了文醜的行動。

賈詡探了探春華的傷勢,面色一冷,盯著文醜,目光仿佛要在他身上射出幾個洞來。

他賈文和唯一一個自幼放在掌心裏疼的徒弟被傷得如此嚴重,很好,袁紹的部下,哼。

賈詡轉身正要離開,這時司馬懿卻出現了。

“閣下,請放心那個?”司馬懿身上也掛了彩,不過顯然沒有春華那麽嚴重,賈詡看了他一眼,向他伸手一拉,提著司馬懿一同出了城。

賈詡給春華輸靈氣療傷後,這才又把註意力轉向司馬懿。

“司馬家二公子?”賈詡的目光不怎麽友善,語氣有些冷,“你就帶我徒兒去做這麽危險的事?”

“閣下是春華的師父?”司馬懿不慌不忙地道歉,“此事是懿沒有考慮周到,才讓春華深陷危險之中,請前輩恕罪。”

“……”賈詡擺擺手,不再理他,拿出療傷的丹藥給春華服下,接著又用靈力催化藥力,春華這才醒了過來。

一睜眼就看見那抹紫色,“師父!”原來不是她的錯覺,師父真的來救她了。

“你的傷很重,下次不要逞能。”賈詡按住想要起身的春華,“自己再運轉靈力療傷。”

“是。”春華乖乖按照賈詡的話去做。

三人一時陷入一片寂靜。

直到春華療傷結束,賈詡才再次開口:“二公子,你的修為並不是顏良的對手,為何只受了這麽一點傷?”

“有高人相助。”司馬懿憶起那個黑衣人,他雖蒙了臉,但可以肯定,那個人他從未見過,“那人我並不認識,不過……他好像知道公孫越的事。”

“公孫瓚的人?”春華聞言一驚。

“不像。”司馬懿皺眉,“他不過他沒有為難我,在他對付顏良的空檔,我立刻就敢來找你,然後就看見你師父已經制服了文醜。”

“這麽一說真是奇怪。”春華怎麽想都沒想通,幹脆放到一邊。

“二公子,你參與逐鹿,我沒意見,但你不能犧牲春華。”賈詡聽了他們的對話,哪還有不明白的,當下開口警告了司馬懿。

“懿從未這麽想過。”司馬懿坦然對上賈詡的視線。

“好。”賈詡點點頭,又對春華說道,“春華,為師只囑咐你一句,你要記好。”

“師父請說。”

“如果有一天,司馬懿所做之事危及到你的性命,你立刻與他斷絕關系,從此不再往來。”賈詡也不管司馬懿在旁邊是什麽想法,“你可做到?”

春華沒有絲毫猶豫,“徒兒謹遵師命。”

“好。前路坎坷,你們量力而行。”一陣清風吹過,賈詡衣袍飄揚,消失在二人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君子志趣高雅如蘭,生於幽崖絕壑,不求聞達,抱芳守節,馨香環繞。

我不認為文若會用熏香這種奢侈玩意兒→_→

☆、求婚

荀彧從冀州來投曹操,此時的曹操已經有了東郡這一立足之地,在這一點上,還要感謝袁紹當時派曹操征討黑山軍。

黑山軍是黃巾軍起義失敗後的餘部,主要盤踞在冀州黑山一帶,自張角三兄弟死後,黃巾軍內沒有了修士的存在,實力與影響力大大降低。盡管如此,黑山軍在人數上的優勢還是令原東郡太守王肱頭疼不已,寫了一封信給上面的袁紹請求支援,袁紹便派了曹操進入東郡。

自從冀州生變,韓馥因受袁紹脅迫而自殺身亡開始,曹操就不再願意與袁紹共事了,故而當袁紹提出讓他帶兵往東郡的時候,曹操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便將部下親信召來商議。

“主公,此去東郡,正是擺脫袁紹控制的好時機。”鮑信進言,“待擊退黑山軍後,大可將其收為己用,之後可據黃河以南,靜觀其變。”

“允誠所言深得我心。”自衛茲因救曹操而死後,曹操對鮑信日漸親密,十分信任。

曹操采納了鮑信的意見,擊退黑山軍後,在東郡駐守。

袁紹此時還把曹操當作自己麾下,尚未看出曹操的目的,故而向上表曹操為東郡太守。

隨後,曹操上表讓鮑信出任濟北相,並派夏侯惇屯兵駐守白馬。

在接到荀彧來投的消息時,曹操親率身邊親信將領到城門迎接。

除了鮑信之外,其餘人都不是很理解,到底是何方神聖值得自家主公一大早就興沖沖地叫上他們一道來迎接,擡眼瞅了瞅眼前的仗勢,估計就是袁紹親自來都沒這個待遇吧?

曹丕窩在曹昂的懷裏,扒拉著他的衣服,時不時往遠處看一眼,心中雖有好奇,可一看大哥也是一副好奇的樣子,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來,索性就不問了。

直到午時將近,才遠遠地看到一輛馬車踏著厚厚的塵土向他們駛來。

荀彧掀開簾子下車的時候,被眼前的陣勢看得一楞,不過荀彧是什麽人?面色沈穩,從容地下車,一眼就看到了曹操——他們在冀州曾有一面之緣。

當下走到曹操面前,一個長揖,道:“潁川荀彧,拜見主公!”

曹操大喜,立刻上前雙手扶起荀彧,“吾之子房也!”

荀彧沒想到曹操竟會用留侯張良來比喻自己,心中微動。

曹操這句話是發自內心所言,也沒去在意荀彧會因此受觸動,當下執起他的手,向身邊的眾人介紹。

“這位是潁川荀文若,往後就是自己人了!”

除了駐守白馬的夏侯惇外,曹操的親信都到齊了,紛紛向荀彧打了招呼。

“這是犬子曹昂、曹丕。”介紹親信之後就輪到兒子。

“昂見過荀先生。”曹昂把曹丕放下來,朝荀彧一揖。

“……”曹丕撇撇嘴,揪著曹昂的衣角不放,看向荀彧的目光帶了幾分敵意,不過配上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就像一只警惕的小獸,只會讓人覺得可愛,並不會覺得討厭。

“見過二位公子。”曹丕的舉動讓荀彧感到有些好笑。

接的人到了,眼看就要到午飯時間,曹操索性就讓大家一塊兒到他的府邸去。

在下人準備膳食的這段時間裏,曹操拉著荀彧進到內室詳談一番,留下曹昂招呼其他人。

再一次被大哥忘到一邊的曹丕鼓了鼓腮幫子,趁沒人註意到他,悄悄鉆進了內室。

正好曹操和荀彧已經把天下大勢分析了一遍,達成了共識,曹丕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曹操詢問荀彧離開冀州的事情。

“文若,你是如何離開冀州的?袁公不是在你們身上下了禁制嗎?”

“有人相助,彧才得以安全離開。”

“哦?能破處結界之人必定身具修為,可袁公手下有顏良文醜兩員大將,相助之人有很高的修為?”

“彧乃凡人之軀,無法看出那人修為。”他只能感覺出修士,實際的等級卻無法探知。

曹操有些惋惜:“文若可認識那人?”

“僅僅見過這一次。”荀彧頓了頓,帶著幾分笑意說道,“說起來,他的父親還是主公的舊識呢。”

“嗯?”

“司馬建公次子,司馬懿。”

“建公之子果然各個不凡。”

曹操暗暗決定,等拿下充州後馬上征召司馬懿。

躲在一旁的曹丕聽荀彧提到司馬懿,渾身一震,不過他沒有忘記此刻自己是在偷聽,沒有發出一絲響動,甚至控制著自己的呼吸頻率保持不變。直到曹昂進來請曹操和荀彧入席,三人離開後曹丕才敢動作。

觥籌交錯,酒過三巡,眾人各自告辭回府。

曹操辦事的效率相當高,一接到荀彧的傳書就讓人安排了他的住所。

荀彧在回府的路上遇見了曹丕,看他的樣子,很明顯是在等自己。

“二公子。”荀彧停下腳步。

“荀先生……”曹丕猶豫片刻,“丕能否到先生府上一談?”

曹丕此刻的舉止談吐與之前大相庭徑,荀彧甚至要懷疑曹丕是不是刻意在曹操和曹昂面前藏拙了。

荀彧頷首,“二公子請。”

荀彧的還未將家眷帶來,如今府上都是曹操安排的人,若是曹丕真有什麽打算,多半逃不過曹操的眼睛。

所以,曹丕特地跟自己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事?荀彧猜不透。

“荀先生,您說,是司馬懿幫你離開冀州,您能聯系上他嗎?”曹丕一開口,荀彧頓時懵了。

猜了很多可能,卻沒料到曹二公子是專程為了司馬懿而來。

“荀先生?”曹丕見荀彧沒回答,又問了一聲。

“二公子與他認識?”按理來說,主公都不知道司馬懿,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曹丕看了荀彧一眼,道出心中的想法,“之前尚在冀州時,大哥曾經說過,論武力,顏良和文醜能力敵金丹期的修士,我雖然沒有修真的天賦,但長期與大哥在一起,或多或少也能感覺出來,金丹期的修為。所以,我擔心……”

後面的話,不必說,二人都了然於心。

“彧和司馬二公子只有一面之緣,他並無留下任何聯系方法。不過,自彧離開已有八日,若司馬二公子出了意外,袁紹那邊不可能沒動靜。還請二公子放心。”如果被袁紹知道司馬懿擅闖冀州還從他手中放了人,按袁紹的性子,怎麽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曹丕低頭想了想,點點頭,“先生說的有道理。”

·

又說春華被文醜重傷之後,雖然在賈詡的幫助下護住了心脈,但是內丹受損的程度遠遠超出她的意料。

“……”

司馬懿和司馬孚兩兄弟坐在院子裏。

司馬孚時不時看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他突然接到二哥從冀州的傳信,要他馬上回到溫縣,辭別了父親和兄長,司馬孚覺得自家二哥沒了自己不行,打算來了就不走了。

三天前,二哥和春華一回到別院,春華就把自己關起來,說是閉關療傷,到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春華還是沒有從屋裏走出來。一開始二哥還挺冷靜的,現在……司馬孚瞥了自家二哥一眼,暗暗搖頭。

“怎麽?”司馬懿看他。

“二哥,張姑娘跟你出去,受了那麽重的傷回來,要是讓張大人知道,你打算怎麽交代?”司馬孚說到這裏,見司馬懿沒有一點觸動,只好把一封信掏出來,擺在石桌上,“二哥,做弟弟的在這件事上不好說什麽,你看這個吧。”

司馬懿拿起信件,“大哥的字跡?”

拆開來,司馬懿越往下看,眼中的濃墨越深,看到最後,唇也抿成了一條線。

“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司馬懿擡眼看司馬孚。

司馬孚一直註意著他的神色,見他猛地看自己,嚇了一跳,急忙回道:“父親和大哥知道你們去陸渾山回來後就開始跟張大人提這件事了。”

信是司馬朗寫給司馬孚的,讓司馬孚提醒司馬懿照顧好春華,並傳到了父親已經和張汪為二人定下親事的事實。

“……”司馬懿目光沈沈,不發一語。

終身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兩家長輩已經定下了親事,他和春華也只有遵從。

司馬孚躊躇道:“二哥,父親他們也是為你好……”

“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司馬懿閉上眼睛,擡手打斷他的話,繼而緩緩睜開眼,看向緊閉的房門,“春華那邊,我會跟她溝通的。”

也許由他來開口,比張汪更合適。

春華的情況的確不太好,丹田裏那朵薔薇上的藍色幾乎要消退,不仔細看的話就是一片晶瑩的白色,她花了一周的時間,才讓體內被打散的靈氣恢覆了七層。換句話來形容她如今的情況,就是功體受損。

走出房門重新見到戶外溫暖的陽光,春華受傷勢影響的陰郁心情消了大半。

“二公子,三公子。”一出來就看見兩兄弟守在院子裏,春華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司馬孚楞了一下,“張姑娘,你的傷好了嗎?”

“差不多痊愈了,我想,總是窩著,沒辦法吸收靈氣,不如出來走走。”春華走近,發現司馬懿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好像過於沈重,眉間似乎環繞著濃濃的陰霾,“二公子,有心事?”

“嗯。”

這是承認了嗎?春華驚訝,司馬孚則是心裏一抖。

“呃,孚突然想到有事要辦,你們聊。”司馬孚挪開和司馬懿的距離,迅速開溜。

司馬孚的落荒而逃,讓春華有些反應不過來。

司馬懿擡起頭,深邃的眼裏映出春華的一襲紅衣,“春華,你可願意嫁我為妻?”

春華剛要開口,卻被司馬懿突如其來的求親給問懵了。

誰來告訴她,在她養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再度降溫,手指冰冷,大家註意保暖

☆、瀕死

“二公子……”眼前的青年,與她一起同過生死,共過患難,是她除了師父和親人之外接觸最多的人,不可否認她對他有好感,但是這個求親來得太過突然,她甚至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一丁點喜悅之色,那眼底的陰霾,更像是被人脅迫。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突然提到這個?”心思百轉,不得其解,春華決定先弄個明白。

誰知司馬懿站起來,對她一揖,“春華,家父與令尊已經定下你我的婚事……”

春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聽著司馬懿說的話。

“是懿思慮不周,我們自相識以來的相處方式,或許讓他們誤會了。”別的不提,單是他們一起離家數天,已經是足夠的理由,“我很抱歉。”

“既然已經定下,父母之命,二公子為何還有此一問?”春華聽到自己的聲音格外清晰,仿佛四周陷入了死寂,只剩下她自己的聲音。

“我想知道你是什麽想法。”司馬懿回答的語氣很平靜,就與平時和她談起修煉上的問題一樣,客觀、淡然,“若你另有意中人,我們成婚後,可以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和離,而我會出面替你解釋。若你願意當我的伴侶,我也可以允你白頭之約。”

就連親事都可以給出那麽多選擇,她該高興於他的寬容,還是該悲哀於他的冷漠?

聽了司馬懿的解釋,春華露出一抹笑,不達眼底,“我沒有意中人,既是父命難為,我會盡到自己的責任。”

是的,責任。

·

自那天與司馬懿談過以後,春華回到家就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見。

倒不是她心有郁結和誰置氣,而是她發現自己已經恢覆了七層的靈氣無法收放自如,丹田處好不容易聚起的靈氣漸漸流失。

春華本以為剩下的傷多調息一段時間就可以痊愈,誰知竟然出現了這種情況,丹田內失去色彩的薔薇上,白色甚至開始消失,內丹出現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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