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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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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是好友陳留太守張邈,而是一個叫衛茲的人,衛茲親自到曹操的住所拜訪了他。

衛茲字子許,是一個大隱於市的修士,築基期的修為不高,但見識過人。

曹操的修為已是金丹期,聽說孝廉衛茲前來拜訪,當即出門相迎。

只見一人身著紅底黑邊衣袍傲然而立,寬袂廣袖,目光炯炯,唇邊噙著一抹肆意灑脫的笑意。

初次見面,衛茲對著迎面而來的曹操讚許地點點頭,說道:“能平天下者,必然是你曹孟德啊!”

“子許親身前來,操有失遠迎,失敬失敬!”衛茲所言,曹操深感驚異,面上雖不表露,對待他的態度越發誠懇,“不如入內一談?”

衛茲隨曹操往屋內走,笑意不減,“孟德來此,已是大禮,何來失敬一說。”

待二人坐定,曹操問道:“不知子許找我是為何事?”

“前有黃巾肆虐,今有董賊作亂,漢室日漸傾危,天下黎民陷水深火熱之中,茲冒昧過問,孟德將作何打算?”曹操會來到陳留,必與董卓有關,前些時日衛茲聽說董卓征曹操驍騎將尉更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曹操心中一喜,“依子許看,欲天下平定該如何作為?”

“天下陷入亂世已久,非用兵不能使之平定。”衛茲回答,繼而起身抱拳笑道,“舉兵之事,從現在開始。”

曹操大喜,連忙起身握住衛茲的手,“子許可願助我?”

“定傾資已助。”

這是曹操第一次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往時和袁紹交談,直覺袁紹見識短淺,不齒與他共謀,如今遇到衛茲,心中大志堅定了起來。等夏侯惇等人趕到陳留,曹操和衛茲已經順利征到了三千義兵,與之前從洛陽帶出的兵馬合作一處,近五千人。

曹操起兵後,投到張邈軍下,張邈雖早已決定聯合諸侯舉兵,卻在私底下拉著曹操感慨:“孟德,如今連我在內,共有十路大軍討伐董賊,表面看集眾人之力,實際上隱患重重啊。”

“不知孟卓憂心何事?”曹操聽出張邈的憂慮,問道。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歃盟在即,糧草仍為有著落,冀州牧韓馥至今尚未響應起事,我擔心他投向董賊。”張邈道出憂心之事。

一旁衛茲聞言,不慌不忙上前道:“大人,茲恰有一好友在韓馥手下任治中從事,不如此事交由末將去辦。”

“此話當真?”連日來的陰郁一瞬間盡數散去,張邈鄭重說道,“子許,此事若成,先給你記上一功!”

衛茲的朋友名叫劉惠,他當日就寫了一封信,派人送到劉惠手上,數日後,收到劉惠的回覆,說他會盡力勸說韓公。

不多時,韓馥同意負責關東聯軍糧草事宜。

在所有人都推舉袁紹為盟主的時候,曾被袁紹拒絕建議的鮑信卻不看好他,鮑信認為,只有曹操才是推翻董卓的不二人選,不過他沒有當著眾人的面說,私底下與曹操接觸,並表示願意追隨。

“恭喜主公得一員良將。”自起兵開始,衛茲便奉曹操為主,任他差遣。

“托子許吉言。允誠(鮑信)高瞻遠矚,有先覺之能,可惜之前錯跟了袁本初。”說起袁紹,曹操眉頭一皺,今日會盟所見情形,不免讓他為關東聯軍的未來擔憂。

此次會盟,各路諸侯商議好進軍路線後,由袁紹做主假封了一眾官職。

·

關東軍會盟的消息傳到洛陽,引起極大的震動,當即傳召百官,宣布遷都長安的旨意。誰知竟然遭到了一眾反對,董卓心中惱怒,懷中的美姬頓時瑟瑟發抖,董卓環視殿內一圈後,把目光投向李儒。

收到董卓的註視,李儒出列上奏:“下官認為西遷長安乃是最佳選擇,向西有多處天險,易守難攻,且地域深入,可耗損叛軍氣焰,於朝廷有利無害。”

“文優所言甚是,即日起立刻遷都,反抗者格殺勿論!”董卓擱下狠話,擁著兩位美姬離開了。

西遷之日,掠錢財、掘陵墓、焚洛陽,東都二百裏沒入火海之中,大火持續了三天,寸草不留。

洛陽圬附近的高地上,賈詡李儒並肩而立,望面目全非的洛陽城盡收眼底。

這些天,賈詡都沒主動跟李儒說話,李儒知道賈詡心中對他生了微詞,也不在意,主動與他說道:“文和,我在這廢墟中留了一個東西,你猜猜看是什麽?”

正月很冷,風刮到臉上如刀割一般,賈詡攏了攏狐裘,瞥他一眼,“是什麽?”

“我問你呢,怎麽反過來問我了?”李儒神秘一笑,“是傳國玉璽。”

賈詡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相識了多年的師兄,在這一刻變得如此陌生,一股壓力壓在他的心頭,讓他說話都有些困難,“你這是要把水徹底攪渾嗎?”

“自你我出仕起,這潭水就沒清過。”李儒面上掛著淺笑,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既名亂世,不如就亂個徹底吧。”

“……”

“你是不是覺得太過殘忍?文和,你這樣的心態,不知是怎麽修煉到大乘的。”李儒向前伸出一只手,接住飄灑下來的雪花,“亂世拖得越久,才越殘忍,我這麽做,恰恰是最大的慈悲。”

董卓雖然西遷,關東聯軍卻在酸棗滯留,遲遲不按既定線路出兵,曹操多次與袁紹交涉無果後,率兵向西進駐成臯。

衛茲亦向張邈請命與曹操同行。

曹操的軍隊行至滎陽汴軍到滎陽汴水時,遇上董卓大將派來攻打酸棗的徐榮。

衛茲向進言:“主公,敵眾我寡,正面交鋒對我軍不利,如今避之不及,不如行迂回之法先回酸棗再做打算。”

“只好如此。”

就在曹操他們打算迂回撤退的時候,徐榮發現曹操和衛茲是修士的身份,之前被董卓點名出來打仗的那一絲不耐不翼而飛了。

徐榮是遼東人,跟公孫度是好朋友,兩人都有一個特殊的身份,就是以捕殺修士為樂趣的搜魂人。

他沒有呂布之勇,卻是修士的致命克星。

“全軍進攻,給我一路拿下酸棗!”一想到酸棗可能會有更多的修士,徐榮興奮了,他立刻對曹操和衛茲進行搜魂。

當即,曹操感到自己的內丹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禁錮起來,衛茲的修為比他地,情況更糟。

“主公,只怕我們遇到搜魂人了。”衛茲開口有些吃力,“主公不能有事,為了天下……請主公恕罪。”

衛茲言畢,一道光劃開了曹操和自己的手掌,血液混合到一起時,默念轉靈法訣,將曹操身上的禁錮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主公,走!”

“子許!”曹操剛要拉他,他已經拔出劍率領一部分士兵沖上前去。

流血的手掌漸漸緊握,曹操回頭再看忍著搜魂之苦為他爭取時間的衛茲一眼,按捺住內心的悲痛,帶剩餘的人馬撤退。

“想逃?”徐榮怎麽能容忍到嘴的鴨子就這麽跑了,當即搭弓挽箭,雙箭離弦,借著殘餘在曹操內丹中的搜魂之力一箭射到曹操的腿上,另一箭則射穿了馬匹的腿。

坐騎因傷跪倒,曹操栽下馬來,一旁的曹洪見狀,立刻勒住自己的馬,跳下扶曹操上馬。

“子廉,我若騎馬,你怎麽辦?”還沒從對衛茲的愧疚中走出來,曹操說什麽也不肯接受。

“孟德,衛將軍說得對,這個天下還需要你,我曹洪可以死,你曹孟德不行!”曹洪使勁地在馬屁股抽了一下,馬兒帶著曹操沖出了亂軍之中。

曹洪離開之前回頭看了衛茲一眼,正好看到徐榮的佩刀把衛茲砍倒在地,那把刀散發出的煞氣,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

之後,徐榮一路來酸棗,發現酸棗不易攻打,徐榮感到可惜的同時,不得不命大軍撤退。

而曹操回到聯軍中,見到各路諸侯每日設宴表功,卻毫無出兵的打算,心中的不滿擴大。

他向袁紹獻了計,想不到這一次出來反對的人,居然是陳留太守張邈。

“孟德,子許之後,你還想讓誰去送死?”張邈當著袁紹的面給曹操難堪,完全不講朋友面子。

“子許的事我很抱歉。”在衛茲這件事上,他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故而沒有與張邈爭辯。

張邈與袁紹、曹操都交好,但在會盟的幾天裏,張邈多次指責袁紹,引來袁紹的憎恨。

此時袁紹見到張、曹二人鬧了矛盾,立刻替曹操說話,想把曹操拉到他這一邊。

“好了,大敵當前應當一致對外,你們這般爭吵成什麽樣子?依我看,孟德此計可行……”袁紹還沒說完,張邈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袁紹當場變了臉色,礙於曹操在場不好發作。

往後的幾天,張邈事事針對曹操,終於把曹操推向了袁紹那邊。

張邈也看出了袁紹幫曹操說話的意圖,每次都給袁紹眼色看,久而久之,袁紹忍不了了。

某一天,袁紹對曹操說:“孟德,張邈如此待你,又多阻礙聯軍禁軍,不如你去送他一程。”

曹操立刻拒絕,“孟卓是我的好朋友,無論如何都該容得下他,如今天下大亂,自相殘殺會導致軍心不穩,無疑給董賊有機可乘。”

不知道張邈從何處得知此事,從那以後不在刻意針對曹操,可與袁紹更呈水火不容之勢。

而就在聯軍各自進軍時,韓馥開始縮減對聯軍的糧草供應,引來將士不滿。

聯軍進軍停止後,矛盾激化,雖然表面仍維系同盟,實際上已經出現了自相殘殺的事實。

在這期間,徐榮在梁東大敗孫堅,對待孫軍俘虜手段殘忍至極。

而河內太守王匡也在河陽津近乎被董卓大軍全殲。

聯軍損傷後不得不退至河內,王匡因實力大損,不得不受制於袁紹。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文和春華都是曹魏這邊的人,所以對歷史發展是從曹操這邊去寫的

☆、煽風

聯軍在河內駐紮,董卓派人前來求和。

袁紹認為,退兵是在他臉上扇了耳光,這個時候接受議和,豈不是更丟面子?於是,他不僅不接受,還讓王匡把董卓派來議和的人殺了。

在河內太守王匡出兵之前,司馬懿曾對司馬孚說,“王匡這個人喜歡跟著別人做一些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做事一意孤行,意氣用事,遲早自取滅亡。”

此時,溫縣中的司馬家和趙家已經在遷往黎陽的路上。

“二公子怎麽沒和你的家人一起走?”春華很意外看見司馬懿,當時司馬朗從長安回來,勸說縣民隨他們一起外遷,沒想到司馬懿會留下來。

“春華不也是一樣?”司馬懿戴著黑色的兜帽,臉幾乎藏在陰影裏,若不是春華與他有關幾天的接觸,也不能馬上從身形認出他來。

“我家人還在這裏,自然不能離開。”她覺得司馬朗的話沒錯,也勸過父親,可是被父親拒絕,她自是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黎陽那邊有大哥打點。倒是溫縣更讓我放心不下,三弟和我便留了下來。”

“三公子?”她沒記錯的話,司馬孚可沒有修為護身啊。

“除去修為外,三弟的能力不亞於我,應付現在這個局面還是游刃有餘的。”司馬懿說起司馬孚時,話語中帶著幾分驕傲。

在王匡受袁紹之命對自己的妹夫胡母班下殺手時,司馬孚就按司馬懿的吩咐,去聯絡胡母班的族人。

“河內不能落入王匡這等賊人之手。”

“那二公子認為誰可堪大任?”沒想到司馬懿會將此事告訴她,春華驚訝之餘更多了幾分好奇。

“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司馬懿說著,藏在陰影裏的雙眸閃動著志在必得的光芒。

“……”

角落裏突然躥出一團黑影,春華猝不及防地被撞了個滿懷。

低頭一看,一個五、六歲紮著馬尾的少年正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們。

“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春華看了一眼司馬懿,見他沒什麽表示,自己對少年說,“我們當然是住在這裏的人了,你呢?也是這裏的人嗎?”

“我家在譙,不在這裏。”說起自己的來歷,少年突然伸手拉住司馬懿的衣服下擺,“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司馬懿在聽到少年說自己來自譙縣時,已經對他的身份猜到了七八分,沒想到他會主動跟他說話,對上少年的眼睛,司馬懿想到了小時候司馬朗送給他的小狐貍。

“哦?說來聽聽。”如果他沒猜錯,這個人少年應該就是曹操的兒子。

“我是來找父親的,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你能不能幫我一起找?”少年仰著頭,小小的身影被遮在司馬懿的影子裏。

“你從譙過來找你父親?就你一個人?”司馬懿挑眉,這個少年身上並沒有修士的氣息,這麽小的年紀,一個人跑那麽遠的路,不簡單。

“我娘不讓我出來,可是大哥都能跟父親一起,我也要像我大哥一樣!”少年鼓起臉頰,滿是不服輸的勁兒。

“為什麽找我幫你?”

“你的氣息和我父親很像。”

司馬懿和春華對視一眼,少年的父親也是個修士。

“嗯,好吧,我這勉為其難幫你這個忙吧。”司馬懿俯身把少年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後頸上,邁開步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曹丕。”

“司馬懿。”

“那我以後叫你司馬好了。”

“我拒絕。”

“為什麽?”

“司馬是個官職,你這樣稱呼,我覺得你像在叫別人。”司馬懿說得一本正經,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曹丕歪著頭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沒錯,“那我應該叫你什麽?”

“等我及冠了,你再叫我的字吧。”司馬懿說。

兩個修真者帶著一個小孩闖進聯軍大營也不容易,好在司馬懿有遁身符,順利地接近了曹操的大帳。

因為曹操的修為在他們之上,他們並不敢太過接近,而是讓曹丕自己過去。

“你不跟我一起進去嗎?”曹丕有些不舍地拽著司馬懿的衣袍下擺。

“不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司馬懿微笑著揉了揉曹丕的腦袋。

“那,等你及冠了,要把表字告訴我。”曹丕眨了眨眼睛,“謝謝你,也謝謝你,大姐姐。”

“不用謝。”春華受寵若驚,她什麽都沒做呢。

司馬懿點點頭,“好,一定。”

“那我走了。”曹丕說著,慢慢走向大帳。

曹操的修為要比司馬懿高,所以司馬懿加諸在曹丕身上的遁身符對曹操沒效果,又能躲過普通士兵的視線,所以目送曹丕進了營帳後,春華和司馬懿就離開了這裏。

“二公子的心情好像變好了?”春華回望一眼已經縮成幾個黑點的聯軍營地,轉而看向身邊的人。

“何以見得?”

“直覺。”修士的直覺比一般人要敏銳,她這樣說也沒錯。

“或許吧,跟那小子在一起,心情不知不覺就放松了。”司馬懿也覺得奇怪,不過他對這個發現並不討厭。

“春華,你還有辟邪木嗎?”司馬懿問。

“還有一半,你要用?”春華說著就要從乾坤袋拿出來,司馬懿阻止了她。

“待戰事平定,我們還要遷回來,所以我想先在溫的周圍布一個陣法,用來凈化殺戮和怨靈帶來的死氣。”

“整個溫縣?”布那麽大的一片面積,就算集她和司馬懿兩個人的力量,最快只怕也要將近半個月的時間。

“左右這仗一時也打不起來,在三弟把人帶來之前還有一段時間,不如先把陣法布好,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這個詞,怎麽看都和你不搭呀。”春華笑言。

“承蒙誇讚。”司馬懿從乾坤袋掏出一件黑色的兜帽,拋給春華,“穿上這個。”

春華觸到衣服的質感,訝然:“靈器?”

“閑暇隨便煉的,除了把人遮住之外,也就能防一些臟東西近身。”司馬懿談到它的作用顯得尤為不滿意。

“二公子還懂煉器?”春華問了之後才反應過來,司馬懿是雷天賦,雷火的威力也不容小覷。

“略懂一二。”

另一邊,司馬孚不負他家二哥的厚望,成功和胡母班的族人搭上線,除了傳達胡母班的噩耗外,還向他們推薦了一個人幫他們報仇。

這個人,正是曹操。

當時司馬懿提到曹操,無非是在意父親司馬防對曹操的一番評價,想要試試這個人到底有幾分實力。

十日後,司馬孚回到溫,此時,凈化大陣的工作也接近了尾聲。

春華和司馬兩兄弟,三人在城外司馬家的別院碰面。

“二哥,曹操那邊已經答應與胡母班的親人合作,按二哥的吩咐,涉及具體操作的部分我沒有參與。”司馬孚把這一趟的經歷一五一十地告訴司馬懿,說完之後有片刻遲疑。

“還有什麽?”司馬懿隨手往火堆裏添了一根柴。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春華也看出了司馬孚的猶疑,問道。

“不不,張姑娘你誤會了,孚不是那個意思……”司馬孚急忙開口,被司馬懿看了一眼,當下也顧不得了,“就是我從曹營出來的時候,被一個小子叫住,他問我是你什麽人……”

司馬孚還沒說完,春華和司馬懿就知道他是遇到曹丕了,畢竟司馬懿和司馬孚長得有四分像,仔細看是能看出來的。

司馬懿笑著問他:“你怎麽答的?”

“我一開始以為他是有人安排來試探我的,正打算編個話,沒想到他先說了,要是我認識你,叫我告訴你,叫你放心,說完就跑了。”司馬孚也許也被曹丕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給弄懵了,沒來得及細問。

春華聽完也笑了,“看來他也在防你呀,這話也只有二公子能聽懂了。”

“二哥?”見到春華的反應,看來也是知道的,司馬孚顯然不甘心當唯一蒙在鼓裏的,趕緊追問。

“前些天剛認識的朋友,是曹操的兒子曹丕。”司馬懿解釋,“他一個人從譙過來找曹操,路上遇見我,讓我送他過去。看樣子他沒有跟曹操把我供出來。”

“原來是這樣。”司馬孚了然,“對了,二哥,你之前說的布陣進行得還順利嗎?”

“有春華幫忙,比預期要快上許多。”司馬懿說。

“還差幾個陣腳的辟邪木沒有放進去,二公子三公子,我先回家一趟,順便把剩下的幾個位置算出來。”天色將近傍晚,春華辭別二人回家。

春華回到家,在前院碰到張汪,好像是專門在等她。

“阿爹?”

張汪似乎在想什麽,沒註意到她進來,直到她開口,才回過神。

“回來了?春華,這些天,你是不是跟司馬家的二公子在一起?”張汪突然發問。

“是,二公子也是修真之人,孩兒與他一起辦些事情。”春華沒做隱瞞,心中卻十分好奇父親是怎麽知道的。

“哦,沒事了,你回房吧。”張汪擺擺手,好像方才只是心血來潮的一問。

待春華走後,張汪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長長地嘆了口氣。

春華才走回自己的院子,被神識中響起久違的聲音叫住了腳步。

“師父?!”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開始追新雷劇《封神英雄榜》,《新洛神》裏面的丕兒變成了姬發_(:з」∠)_

☆、伏線

“師父?!”神識中響起的聲音一如烈酒般令人沈醉,明明才分別數月,再次聽到卻如同過了數年之久。

春華驚覺失態,沈下心來,環視四周,好在平日裏父親母親為她考慮,不會輕易有人盜她的院子裏打擾。

走回自己的房間,神識裏的聲音再度響起,“春華,過得還習慣嗎?”

“嗯,總歸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修煉,沒什麽習不習慣的。”春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一些,“師父,您現在應該在長安了吧?”

“嗯。”

一旦她說起師父的事情,師父總是一副回避的態度。

“……春華,為師不希望你卷入是非之中。”那邊沈默了一會兒,方才說道。

“師父,現在說這些,好像已經來不及了。”春華的語氣淡了下來,“徒兒與河內司馬家的二公子已經牽涉其中,關東軍現在正在河內,師父應該知道吧。”

“……”

“師父,徒兒已經長大了,不要總是把我當小孩子。”一直以來,我以你為目標,只是想站在你身邊啊。

“既如此,一切小心。”

“師父放心,徒兒知道。”

切斷神識傳音後,賈詡四周的溫度瞬間降到低谷,待在他附近的張遼明顯感覺到一陣寒意。

下意識地看向附近唯一一個人,張遼覺得一定是自己出現幻覺了,這個賈大人雖然身材高大,可分明就是個普通的文官……怎麽可能散發出那樣的氣息。

很多年後,張遼為自己當初對賈詡的看法深深後悔著,可惜顯然,眼下他還沒有意識到。

與賈詡神識傳音之後,春華心中總有一股道不明的郁結,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修煉,最後她決定出門走一遍司馬懿布的陣法,說不定能快些找到剩下的那幾個陣眼。

當時司馬懿布陣的時候,她是在一旁跟著看的,盡管步驟她都記得,只是司馬懿布陣的方法跟她所了解的都不同。

總的來說,布陣總歸離不開五行八卦天幹地支二十八宿,可司馬懿布陣沒有按這個套路走,而是在你以為他這一步是按五行的時候,卻看出了八卦的法門,可當你打算用八卦去解,偏偏又發現撞到了天幹地支。

要摸清他的思路,實在是太費事了。

因為凈化相關的法訣司馬懿沒有涉獵,要讓這個陣法正常運轉,春華不得不認命地花大把大把時間去計算那七十二個陣眼所在。

一開始雖然摸不到頭緒,慢慢地,她發現司馬懿步的這個大陣是由七十二個陣法組合而成,每個陣眼單獨看做一個參數,這個數字要符合五行八卦天幹地支二十八宿每種算法的組合。而且只能從邊緣往中間推演,越靠近陣法中心,陣與陣之間的交叉越明顯,推演的步驟也越繁雜。

春華現在就是差最中心的幾個陣眼沒算出來。

就在她按著記憶一步步走,一步步推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她視野範圍。

“姐姐!”

曹丕小朋友渾然不受雪地的影響,吧嗒吧嗒跑了過來,睜著黑亮的眸子好像在尋找什麽。

“不用找了,二公子沒來。”春華一看就知道他在找誰。

“哦。”曹丕臉上滿是失望,“他為什麽沒來?”

“他弟弟回來了,可能有話要說吧。”春華想了想,補充道,“就是那天你遇見的那個人。”

“原來那個人是他的弟弟。”曹丕一副我懂的樣子,“其實我也有弟弟,不過我不喜歡他們。”

“那你喜歡誰?”春華看到他一張小臉凍得紅彤彤的,悄悄施了個法訣,幫他抵禦部分寒冷。

“我喜歡我大哥!”說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全是崇拜之情。

“那你一個人跑出來,不怕你父親和你大哥擔心嗎?”剛才他剛剛出現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很低落。

曹丕看了看春華,似乎在思考能不能告訴她,半晌後低下頭,“有討厭的人,不想見到。”

“是不是軍營裏有人欺負你?”春華想了想,只能得到這個猜測。

“沒有人欺負我。”曹丕說起這個,鼓起了臉,很像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一個叫孫權的小鬼,我一看見他就討厭。可是……父親很喜歡他。”

原來是這樣,春華啞然。

“父母對自己的孩子要求比較高,對別人家的孩子沒什麽要求,經常隨意誇一誇,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春華說著,自己點點頭。

“是這樣嗎?”曹丕將信將疑。

“一定是這樣沒錯。”春華拂開曹丕身上的落雪,“風雪很快就要大起來,你早些回去吧,免得你父親擔心。”

曹丕低頭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我相信你!姐姐,我回去了。”

“嗯。”

曹丕跑了幾步,回頭又說了一句:“今天我們的話你不可以讓他知道哦。”

“我知道了。”春華暗自搖頭,他還懂得在司馬懿面前要面子。

直到曹丕的身影在漫天大雪中變成一個小黑點,春華才轉頭向一個角落開口,“看了那麽久,該出來了吧。”

“踏——”

一個烏鎧紅袍的青年男子從暗處走出,五官不算突出,卻給人想要親近的感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他站定之後對春華一揖,“多謝姑娘方才對舍弟說的話。”

春華見到這個男子的第一印象便是他築基九層的修為,待他說話,更是一楞,“曹大公子?”

“正是昂。”曹昂微笑頷首。

“其實我也沒做什麽,不過是些心裏話罷了。”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春華不安地說道。

“姑娘不用緊張,丕兒不想讓昂與家父知道,自有他的道理,昂也不會將此事透露出去。”曹昂覺察到春華的緊張,解釋道。

“謝謝曹大公子。”春華行了一禮。

“昂還有軍務在身,就此告辭,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小女子姓張,名春華。”或許這個世上就是有這麽一些人,能讓你面對他時不自覺地放下早已習慣的冷漠。

“張姑娘,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經過數天的演算,陣眼總算之剩下最後一個——最中心部分的大陣陣眼,無論她怎麽推算,都無法滿足所有條件。

還是去請教一下二公子本人吧,把自己鎖在家裏幾天的春華這麽想著,正要出門,她父親就派人過來告訴她,司馬懿和司馬孚過來了。

春華來到客廳,看見父親正跟司馬懿說著什麽,司馬孚坐在一旁沒插話。

“阿爹。”春華對張汪行了禮,又轉身對司馬家兩兄弟見禮,“二公子,三公子。”

“既然春華過來了,你們談吧。”張汪說。

“有勞張大人。”司馬懿拱手。

等張汪離開,春華把伺候的人都揮退,這才看向司馬懿,等他開口。

“張姑娘,二哥來是想問你進度的。”司馬懿沒說話,倒是司馬孚先開口了。

“說到這個,二公子,這最後一步,我百思不得其解,可否請二公子指點一二?”春華說著,就把之前謄抄下來的推演結果遞給司馬懿。

司馬懿笑了笑,“懿不擅長算學。”

“……”那你把陣弄那麽覆雜幹嘛?合著她就該擅長?

春華腹誹,暗裏瞪他一眼。

“張姑娘,不如讓孚來試試。”這時,司馬孚自告奮勇要幫忙。

春華猶豫了,畢竟推演和算學不是完全相同,要覆雜很多,她征求司馬懿的意見,司馬懿點點頭,“就讓我三弟來吧。”

春華也想到之前司馬懿說過司馬孚的能力不亞於他,便把東西送到他手上。

司馬孚接過之後,凝神思考片刻,繼而笑道:“算出來了,張姑娘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樣子……”

春華湊過去聽司馬孚的解說,原來是要把之前那七十一個陣眼的數據都用上,難怪最後這個陣眼作為整個大陣的中心。

算出來後,春華片刻都不敢耽擱,將剩下的辟邪木放到陣眼的位置上。

“大功告成。”司馬懿用神識查看已經啟動的陣法,十分滿意。

“不知二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要說司馬懿跟司馬孚神神秘秘的只為布個陣和算計王匡,她才不信呢。

“思考。”司馬懿一本正經地回答。

春華一時沒跟上他的節奏,楞了一下。

“我在思考,關東軍接下來會死的是誰。”

“那你得出結果了嗎?”看上去挺神棍的,不,他本來就是神棍。

司馬懿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除了我之外,似乎還有人在給這個亂世添火加柴,讓我不禁有些遲疑罷了。”

“二公子莫非意在天下?”春華心中一動,看著身側的人,憑他的才幹,應該不是難事。

誰知他竟搖頭,“不,為帝者要舍棄修為,懿自認還沒有那麽高的覺悟坦然面對生老病死。”

“二公子,你太難懂了。”春華蹙起了眉。

“我又不是書,不需要非要弄懂不可。”司馬懿開起了玩笑。

不過春華可笑不出來,倒是司馬孚看著他們二人的互動,打算晚上回去偷偷寫信給大哥交代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昂公子就心疼

☆、籌碼

誰能想到在這時還能出現結丹的契機?

偏偏司馬懿就碰上了,或許是陣法運行的牽引,也可能是他心境的自我頓悟,總之讓一旁目睹他進入結丹狀態的春華驚詫不已。

“二公子要結丹了,我替他護法,三公子還請盡早離開這裏。”春華神情嚴肅地對司馬孚說。

司馬孚看著已經打坐入定的司馬懿,面露擔憂,看向春華,語氣誠懇,“那二哥就有勞張姑娘代為照看了。”

“嗯。”春華鄭重頷首。

她目送司馬孚離開後,雙手掐訣,在以司馬懿為中心的方圓三丈之地布下障眼法陣,隨後喚出君墨立在身邊,自己也開始打坐,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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