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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帶來?”皇帝神色微緊,立刻同鍺天予追問。

“玉佩雖沒帶來,但人,如今卻在冀王府,若是父皇有意,可微服到府中去親眼看看。”鍺天予輕聲回道。

聽著鍺天予的這個建議,皇帝眉間的皺意瞬間消去了不少。對於那個人,確實該親眼去看看。

“司如影,你現在可還怨朕脅迫你嫁給予兒。”皇帝看向司如如影,直接說著,語氣之中,不似疑問,而是十分的篤定。

“皇上賜婚,兒臣哪敢有任何怨言。”司如影輕輕笑著,心中亦是在琢磨著,如何才能將鍺天予順順當當的帶離皇族。

看皇帝老狐貍這樣子,也不是那麽容易會放手不管。

“你們夫妻二人和睦協心,天胤國才能長久盛世繁華。”皇帝心中,鍺天予繼承皇位是鐵板釘釘的事,司如影便是他早已定下的皇後,“你們退下吧,朕還有其他事要處理。離宮之前,先去見見你們母妃。”

“兒臣告退。”

司如影與鍺天予退下之後,司如影原以為,就算沒有皇帝方才特地的叮囑,鍺天予也當去見頤妃娘娘。

但是,司如影沒有想到的是,從禦乾殿出來後,鍺天予卻是直接與她出了宮,並未去見頤妃。

且不談頤妃是否是鍺天予的生母,據她所見,鍺天予倒也與頤妃頗為親和。就算有些嫌隙,也不會到皇帝提醒後還不過去的這種地步。

“王妃那般聰明,應該能夠猜到我此舉是何原因。”鍺天予看著司如影的神色,勾了勾唇,並未明說。

原本司如影沒有任何頭緒,可鍺天予都說到了這個地步,若是她仍猜不到,未免在鍺天予面前太丟了面子。

不過,鍺天予剛才的話,卻也給了她一些提點。

“寧娡兒?”司如影唇間緩緩脫出了這三個字,眼下,她也只能想到這一人,中則中,不中便罷了。“我沒有過問過你如何安排了寧娡兒的事,難不成,你竟是將她安置在了這皇宮內苑之中。”

“當時仍有人覬覦寧娡兒的性命,城中太亂,唯有宮庭內苑防護深嚴,想要在這裏對寧娡兒下手,也需多作掂量。並且,那時,除了宮裏,我也沒能想到其他更好的地方。”鍺天予接著司如影的話,繼續往下說著。“在那之後,你就中了毒,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也沒有精力再管寧娡兒的事,也就讓她一直住在了後宮之中。”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將寧娡兒送回夷國?”沒有辜負鍺天予的期望,這點,倒是真的讓司如影猜準了。

“如果那麽簡單能直接將她送走的話,我現在也不必躲著她了。”說來,怎麽解決寧娡兒的事,鍺天予也有些難辦。現在的情況,與那次寧娡兒隨寧鈺來訪的情況不同。

寧娡兒是萬不能在天胤國出任何岔子,如果不是寧娡兒自願,強行讓寧娡兒回夷國,保不準她會做出什麽決然之事。但是,要讓寧娡兒乖乖回去,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夷國公主對冀王爺還真是癡情,若是換了其他人,興許還能允她被冀王爺納入府中。不過偏而不巧,遇上了我,她是不可能有這等機會了。”司如影看了鍺天予一眼,唇間溢出一聲輕笑,但這話說得十分果斷。要與她做真夫妻,便容不得鍺天予三心二意。

“此生,有你一人足已。”鍺天予牽著司如影的手,將唇湊向其耳邊,緩緩開口。

看到冀王爺與冀王妃如此親密,識相的宮人早已識相的繞著道走開。

好聽的話誰不愛聽,既然鍺天予說了,司如影便受著。並且,鍺天予說的這一句,在司如影心中,已抵了不少甜言蜜語。

☆、075章 公主遺孤

住在椒儀宮中的寧娡兒聽到鍺天予回京,且進宮面聖的消息,頓時喜從心來。她現在住在鍺天予的母妃,頤妃娘娘這裏,稍後定是會與他見面。

雖上次在天胤國遭了莫大的羞辱,寧娡兒一顆對鍺天予熱忱的心,並沒有完全收住。只想著,自己再想想辦法,說不定就能讓鍺天予回心轉意。

但是,寧娡兒在椒儀宮中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等到鍺天予的人,反倒等到了鍺天予已攜著司如影離宮的消息。

寧娡兒頓時心頭一團大火無處發洩,這裏是椒儀宮,她哪能完全肆無忌憚。想想,寧娡兒心裏都難受。

看了安坐著的頤妃娘娘一眼,寧娡兒頭也不回,便徑直走了出去。別提對頤妃娘娘有什麽禮數,她忍著未發作,已是給了頤妃娘娘面子。

但讓寧娡兒更為惱作的是,這裏比不得在夷國,她連個真心體己的侍奉人也沒有。眼下,雖有些表面上對她忠心的宮女,誰知道背地裏又是如何。

反正,予哥哥不是全然就不在乎她的,否則,也不會如此在乎她的性命。若非司如影搗鬼,予哥哥定然不會不娶她。

成瑞王府後院,鳳汐兒看著沈默不語的鍺邗,緩緩開口,“冀王爺和她已經出宮了。”

經過柳州的事,鳳汐兒對司如影的態度已有所改變,但心地仍對她有不少嫌隙。更者,在鍺邗面前,鳳汐兒實不願意提到司如影的名字。

“宮裏,可還有其他的話傳來?”鍺邗微作思忖,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關於立太子一事,老狐貍是什麽態度。”

“皇上並未與冀王爺談及太子之位一事。”鳳汐兒站於原地,如實回答。

“哼,若是皇帝敢立下傳皇位於鍺天予的詔書,本王便直接攻入皇宮。即便是被視為逆黨謀權又如何,若非生在皇帝之後,這皇位早該屬於本王。”鍺邗雙拳緊握,煽動老臣上表立太子的奏折,就是要試探皇帝的態度。“本王想要的東西,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得到。”

鍺邗倒是要看看,皇帝為了將這個皇位留給他那好侄兒,到底能做到何種地步。如今皇帝未完全表態,那便罷了。如若不然,他不怕直接逼宮。

“王爺,”鳳汐兒聽到鍺邗的話,不禁猛然一震,心中想到了什麽正要開口。可話到了唇間,鳳汐兒卻是生生止住。只堅定的說道,“汐兒,誓死為王爺效命。”

“本王曾經說過,若你想通,本王便可以放你離去。現在,期限已過,已不是由著你願不願意忠心,你的性命,早已屬於本王。”

鳳汐兒清楚鍺邗對於皇位的執著,所以同樣的,她心中便充滿著害怕。只是,所有的害怕,其實在她看來也並不重要,她要做的,只是助鍺邗一臂之力。

“寧娡兒的性子我是領教過的,恐怕她不止不會走,還會想辦法針對我鬧出些事情。”司如影想想說著,而偏偏現在這種時候,她卻不能毫無顧忌的對寧娡兒出手。

“你都這樣說了,應該是有辦法應對。”對於寧娡兒的小打小鬧,鍺天予並不擔心。以司如影的能力,就算寧娡兒要做出什麽事,最後受苦的,只會是她自己。

待司如影與鍺天予回到冀王府後,先前帶回來的少年也在下人的服飾下收拾妥當,人靠衣裝,換了身行頭,少年整個人看上去都變了不少。

眉清目秀,年齡絕對不大。這時候鍺天予才開口在少年口中問出了一些訊息。與他的模樣看著相符,只是十四歲的年紀,單名一個雋字,沒有姓氏。

對此,鍺天予便沒有再多問下去。到目前為止,這少年的身份已能基本確定,只差皇帝親來看看。

讓人將少年帶了下去,司如影便隨著鍺天予到了墨園,聽他講出這些事的原委。

“小姑姑是父皇一母同胞的妹妹,對她的印象,我也僅僅止於幼年。那時小姑姑喜歡上了逆臣的後人,任憑父皇如何勸說,如何威逼都沒有任何用處。原本那逆臣該被處死,但是,父皇對於小姑姑的疼愛,便讓父皇心軟了一次,讓那人帶著小姑姑離開了皇宮,自此隱姓埋名生活。”鍺天予望著園中的翠竹,將這件事委委同司如影道出。

“剛開始,小姑姑同父皇還經常有著聯系,到後來,卻是突然沒了消息。當時父皇擔心小姑姑出事,不知派了多少人出去尋找。只是,最終的結果都不盡如人意。最後,便只想著,沒聽到最壞的消息,便當她們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活得好好的,也不準我們再提小姑姑的事。 現在看到這少年,我也是連問都不敢。”

司如影了然,那少年現在流落至此,想必,其親生父母是兇多吉少。即使已離開多年,那畢竟也是鍺天予的姑姑,不會希望就這麽聽到那人的死訊。

“那少年的心性不低,應該是自小的教導有關。你姑姑身為公主,即使自己已放棄了這個身份,一身傲骨也不會改變。”不管皇帝有沒有親自前來確認,司如影已經基本肯定了這個少年是與皇室的人有關。“只等皇帝親來,還原他的身份了。”

這麽說來,那少年便也是鍺天予的弟弟。不過,一個已經與皇室脫離關系的公主的兒子,就算皇帝認了他的身份,也不知會被如何安置。

這日,鍺天予與司如影談了不少皇室的事,有關於這位小姑姑的,也有些其他的事。不過,司如影最關心的一點,鍺天予卻是完全避開,一點也沒有再多提及。

在柳州城外,雖鍺天予是說過,日後會找時機再同她解釋關於他親生母妃的那些事,但是,或許現在還沒到時候,也可能,有太多訊息不方便講。

罷了,這些事,她也不需要對鍺天予多加逼迫。等鍺天予主動開口了,她自然都能知曉。

原本司如影以為,皇帝要從宮中出來,微服到冀王府看那少年,少說也要等到好幾日。沒想到,第二天皇帝那老狐貍就出現在了冀王府中。

若非臉皮不能撕破,司如影真的是很難能給皇帝這只老狐貍一個好臉色。

鍺天予大概能知道司如影對皇帝的態度,並且,這次的重點是那個孩子,便沒有要求司如影也伴在左右。皇帝問起,鍺天予只說司如影是有事出去了,恰巧不在。

現在鍺天予與司如影能相處融洽,是皇帝最想看到的事,至於今日司如影在不在王府中,皇帝並不在意。

“你就是那個孩子。”皇帝今日換了一身便裝,看上去也親和了不少。進到鍺天予的書房後,看到已在房中等候的那名少年,眸中的神采不禁濃了不時候。

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孩子,眉眼與他胞妹的極為相似,即便是沒有玉佩用作信物,也能一眼看出,這孩子與那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少年並不清楚目前的狀況,到了京城之中,雖知曉了收留自己的是冀王爺和冀王妃,但眼前這位老者,他卻是完全不認識。

不過,連冀王爺都對他如此恭敬,想必身份不會低。少年心下這樣思忖著,同時也不敢在這人面前有任何大意。只是,少年猜出了面前這人的身份不低,卻沒直接猜其便是當今天子。

畢竟,皇帝的龍顏,並非是那麽容易見到。

見這少年眼中有些迷茫,皇帝不禁輕輕咳了幾聲,才再度開口,“你手中的玉佩,好生收著。以後,不要切勿輕易再言送入的話。如果真要將玉佩送人,也只能是你心儀的女子。”

“嗯。”少年點了點頭,只想著這人說話的語氣,與自己母親倒有幾分相似。不止語氣,就連說的話,也跟母親當日的叮囑相差不多。

“你可還有親人在?”看著少年的反應,皇帝臉上緩緩露出了笑容。只一瞬,臉上的笑容便漸漸凝固,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他關心已久的問題。

聽到皇帝的問題,少年猶豫片刻,搖了搖頭,“母親,在幾年前就去世了。”

少年的話,讓皇帝身形猛得一晃,即便是之前便有了心理準備,可真正到了親耳聽到事實的這一刻,在皇帝心中仍是產生了不小的沖擊。

“那你父親可還在世?”鍺天予將皇帝扶住,便在一旁也開口問道。這少年只說了母親的事,卻沒有提到父親。若是都不在了,不該是像他那樣直接避過。

鍺天予這一開口,也讓皇帝定了神。剛才他沈浸在失去親妹妹的痛苦當中,倒是忽略了這一點。那個讓親妹妹願意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隱姓埋名生活的人,現在到底又如何?

是死了,還是活著。既然活著,為什麽又讓自己的親生兒子落魄?

“我父親,”被鍺天予這般追問,少年的頭忽而垂下,神情也有些黯然。“我父親是生是死,我也不清楚。在我五歲時,父親就失蹤了,後來再也沒有回去。”

☆、076章 朕不會害你們

少年這話一出,皇帝頓時勃然大怒。自己將親妹妹交給他,那人又是怎麽對待的。生死未蔔,最好是死在外面了,否則,他定會讓其生不如死。

想到自己孤獨死去的妹子,皇帝心裏便是如同刀攪。但是,再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孩子,此刻心裏的那份悲痛便不得不收起。 “我聽冀王爺說,你沒有姓氏。”

少年咬了一下唇,點下了頭。原本他是隨著父姓,可自父親在母親臨死前都沒有回來後,少年便發誓要忘記那個名字,放棄自己原先的姓。

原本他也想將自己的姓氏隨著母親,但是,母親從來都不肯說。所以,在少年看來,他倒不如做一個無姓之人。

“既然你沒有姓氏,就由我作主,以後你就叫鍺雋,認冀王爺為兄長。”皇帝緩緩開口,在說出這句話後,心中卻突然松了一口氣。

已被逐出宗室的公主,是不能再與皇室有任何牽扯。對於她的兒子,亦無法再恢覆皇室血脈的身份。現在,讓他認了天予為兄,擇日再由他降一道聖旨,給他一個封號,再賞一塊地皮。現在,他最多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至於賜封的功績,便算在助剿滅賊寇上罷。正好,他也是鍺天予從那邊帶回來的。

“冀王爺,”少年心下微驚,能作這樣的主,少年不傻,此刻無論如何也能猜到身前這人的身份。想必,他所以為不可能見到的人,便是站在了他的面前,並且,還對他如此親和。

“以後,你就稱我兄長。”鍺天予早已知道父皇的打算,此刻的神色便沒有任何異樣,只對鍺雋露出了一個笑容。

皇帝這次來冀王府,並沒有急著回宮,反而是留下來與鍺天予,鍺雋一起用晚飯。原本司如影並不想與皇帝碰面,如今,也是躲不了了。

“如影,如今你與天予琴瑟和鳴,望能早日誕下子嗣。”膳席之間,皇帝看了司如影與鍺天予一眼,不禁作了這個強調,亦或是提醒。

司如影沒有說話,只撞了鍺天予一下,示意皇帝這話,由他來回。此刻,司如影便是埋頭吃著飯菜,打定了主意,不管皇帝說什麽,她都當沒有聽見。

老狐貍現在說這話,不就是當足以打到她未來兒子上了。現在沒什麽理由好立鍺天予為太子,若是鍺天予膝下能有一個兒子,再勉強,也算有了由頭。

現在,鍺天予和她的主意,她都是不會再讓皇帝這老狐貍打,更別說是兒子了。

“雋兒剛來京城,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教他。至於子嗣一事,急不來,兒臣與阿影已有安排。”鍺天予輕巧的將這個話題帶過,如今他和司如影才剛剛開始相處,至於子嗣,還言之過早。

皇帝聽著鍺天予這樣說,心中不禁頗為不悅。鍺天予的話,很明顯就是托詞。但是,生不生孩子,他管不到那麽徹底。

“朕聽說你們柳家在京城的商號前段時間出了問題,要不要朕出手幫忙?”皇帝在不繼續皇孫的這個話題後,卻又不經意的帶到了柳家商號的事上。

他苦心將司如影攬到鍺天予身邊,也是希望司如影的這股財力,日後能對鍺天予有所相助。若是別人對覬覦這些東西,他會不惜動用朝堂之力。

現在,皇帝與鍺天予、司如影說這些話,並不避開鍺雋,也是想讓他從對話中先了解到一些事。他還從未接觸過這類事物,需要自己去想,去悟。

“柳家商號的事,柳家自己能解決。並且,之前作亂的人已經被皇叔剿滅,便不會再有其他的影響。”司如影緩緩開口,回絕了皇帝的好意。

“你們顧慮得太多了,朕不會害你們的。”皇帝皺了皺眉,司如影對他的防備心理太重了。若是到時候有了小皇孫,被這司如影護著,不與自己親近該如何是好。並且,莫不是司如影還在計較當初自己算計她的事。

皇帝這次還真是猜對了,司如影確實是在計較這件事。除非,皇帝能開口,不會強迫鍺天予做皇帝了,司如影才有可能與其冰釋前嫌。

但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皇帝之所以在鍺天予如此不情願的情況下,仍執意要將皇位傳給他,要讓他擁有這些地位權利,自是有非這麽不可的理由。

然而,目前為止,不止司如影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就連鍺天予自己也不清楚,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這場膳席,鬧得並不是太愉快,皇帝微微嘆了一聲,最後也只得就此離去。直到坐入了轎中,皇帝才漸漸發出了咳嗽聲,且愈加頻繁。

司如影不是太願意搭理皇帝,但是,看著皇帝的轎子越來越遠,心中卻濃聲了一抹奇怪的情緒。總覺得,即使現在已經風平浪靜了,不久之後,又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皇帝的速度很快,不出三日,便已隱晦的昭告了鍺雋的身份,並封了他一個安樂侯。如今府邸已經開始修建,不出三月,鍺雋便可搬出冀王府,住入自己的府邸當中。

不過,在這之前,倒是皇帝又尋了個由頭,將鍺雋接入宮了。想必,是想跟自己這個外甥多相處相處。

“為什麽不準本公主出宮,在天胤國中,本公主是客,你們管不著。”寧娡兒氣呼呼的堵在宮門口,雙手叉腰,對宮門口的守衛怒道。

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寧娡兒只好硬闖出宮,親自去跟那個司如影算賬。雖說外面有危險,但是,她堂堂夷國公主,運氣應該也不會那麽差。從這宮門口,到冀王府,也要不了多遠。

“屬下等人只是擔心公主的安危,若是公主稍有閃失,屬下等人項上人頭難保啊。”宮門口的守衛十分為難,從早上到中午,這位夷國的姑奶奶已經在這裏僵持了半天了。原本已經到了他換班的時間了,現在卻不得不繼續留在這。

“三公主,不要胡鬧。”頤妃款款而至,不禁開口對寧娡兒道。“隨我回去,等你兄長寧鈺來了,自能讓你出宮回夷國。”

“哼,他來了本公主也不走,這次你們要是不讓本公主嫁給予哥哥,本公主不會那麽容易就罷休。”寧娡兒大聲說著這話,一點也不怕羞。喜歡就是喜歡,她們夷國的女子,才不會遮遮掩掩。

“本公主原本不想鬧的,是你們欺人太甚。成天把本公主困在這宮墻之中,這也不許,那也不許。本公主就是想出去看予哥哥一眼,又怎麽了,又不是現在就要予哥哥娶了本公主,你們有什麽好為難的。”寧娡兒這次是連頤妃的面子也不看了,太久沒鬧,這一鬧就得鬧個天翻地覆。“要麽,若是想本公主不鬧著出去,就讓予哥哥來見本公主。本公主又不吃人,予哥哥這樣躲著本公主,弄得本公主就跟豺狼虎豹似的。”

寧娡兒一番沒有任何心機,卻又太過直白的話,讓宮門的這幾個守衛,當下不禁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有什麽好笑的,再笑本公主割了你們的舌頭。”寧娡兒氣呼呼的,看到這些個守衛的反應,直接用手指著他們。

“三公主,不要鬧了。本宮想辦法讓天予到椒儀宮,還不成麽。”頤妃此刻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妥協似的勸道。這位三公主的性子,也不知是誰寵成了這樣,真是讓人難管。

若是再這樣鬧下去,丟得可不止是夷國皇室的面子,以後天胤國的皇室,也會讓人看笑話了。

“本公主今天就要見。”寧娡兒可學聰明了,才不許這些人給她許些空頭承若,到時不知道多久才能兌現。

“去一趟冀王府,告訴冀王爺一聲,就說本宮病了,著實想見他一面。”頤妃有些頭疼,怕哄不回寧娡兒,只得當下就作了這個吩咐。

寧娡兒見頤妃已經作了安排,這才稍微滿意。若是早知道這個方法這麽靈,她該早些就鬧。先前還一直礙著這裏是天胤國,不好耍公主脾氣。

“那本公主現在就回椒儀宮等著,頤妃娘娘,您也趕緊回去罷。”

寧娡兒滿臉笑意轉身離去,讓這宮門口的守衛終於可以安心擦拭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好一個姑奶奶,真是難伺候。不知道最後,有誰能夠將這刁蠻的公主降服。

冀王府這邊鍺天予接到消息,神色微凝。看來,頤妃娘娘稱病讓他入宮是假,因拿寧娡兒沒轍,才不得不如此為之。一味得躲著寧娡兒,果真不是辦法。

“冀王爺,我隨你一道入宮,你只用去見頤妃娘娘,寧娡兒就由我去會會。”司如影在後面同樣也聽到了那些話,便立刻走上前來對鍺天予這般說道。

“這件事,我可以處理。”鍺天予不願司如影趟這趟渾水,已打算只身前去。

“對於寧娡兒,你哪能處理幹凈。反正她不會針對你,只會針對我。”司如影哪會放棄這個掃清寧娡兒這只野桃花的機會,如果不能讓寧娡兒自願回夷國,那就退而求其次。

☆、077章 誰是瘋婦

“怎麽樣,予哥哥來了麽!”寧娡兒在自己住的地方,悠哉的吃著水果,看著那個剛剛讓她派出去的宮女回來,立刻丟下了手上的東西,對那宮婢問話。

“回稟公主,來的不是冀王爺,而是冀王妃。”宮婢小心翼翼的答道,生怕再得罪了這位夷國的公主。

“那個傻子狐貍精?”寧娡兒一聽到冀王妃三個字,便想到了上次來天胤國後,遇到的司如影。那時這位冀王妃就跟個瘋了的傻子似的,至於後來中毒被帶來天胤國,反正她是沒再看到司如影。

不管見不見,想必也是當初那副癡傻瘋癲的模樣。

“冀王妃,”

寧娡兒不屑與不服氣的話音剛落,司吐影便已經到了此處。自然,司如影在外面也正巧聽到了寧娡兒口中的‘傻子狐貍精’。

傻或不傻,從來都只是她自己說了算,旁人沒有議論的資格。

“三公主,若是您與妾身的夫君有話要說,由妾身轉告也是一樣的。”司如影一身盛裝,剛步入時,那股渾然天成的氣勢便將寧娡兒壓了三分。“雖說夫君已娶妻室,但三公主仍是待嫁之身,孤男寡女相處,難免有損公主清譽。妾身也是聽說公主有話相告,才特地來此,公主不必有所顧慮,直說便可。”

“你,”此刻寧娡兒看著司如影,在她身上又哪裏看得到半點瘋傻之態。雙眼緊盯著司如影,不甘心移開半分,“你,本公主要見的是予哥哥,你來這裏做什麽,本公主這裏不歡迎瘋婦。”

“你們都下去吧。”寧娡兒的反應,正在司如影的意料之中。抿唇微笑,便是淡淡的掃了這宮內的幾名宮婢一眼,將其全部屏退。

“母妃,兒臣將寧娡兒安置在這裏,讓母妃困擾了。”鍺天予坐在頤妃的身邊,輕聲對頤妃娘娘說道。看著頤妃有些憔悴的神色,鍺天予不禁十分愧疚。

“傻孩子,說這種話作什麽。母妃能幫上你的忙,母妃高興還來不及。那寧娡兒性子雖刁蠻了些,但也不敢再母妃面前造次。”頤妃寬慰的笑著,臉上滿是慈愛的神色。只是,頤妃的神色卻突然微變,緊張的看向鍺天予,“你說阿影單獨去見寧娡兒了,她們兩人遇上,該不會出什麽事?”

頤妃對司如影了解得並不多,也不知她能不能應付刁鉆的寧娡兒,心中不禁頗為擔憂。

“如影有分寸,母妃只管寬心。並且,如影在前去之前,還對我說了一句話。就是,經過她的**之後,寧娡兒以後也不會在宮中胡鬧了。”提及司如影,鍺天予眼中的笑意不禁又深了幾分。

司如影還真是能誇下海口,不過,這話既是她說的,鍺天予還真的不敢不信,只等著事後看看效果。

“阿影真有趣,娶了這麽個妻子,你可要好好珍惜。”頤妃聽著,也不禁開懷一笑,又忙著對鍺天予叮囑。原先她看鍺天予對司如影並不上心,現在看來,這個兒媳婦,是穩住了。

確定宮婢全部退下之後,司如影才緩緩向寧娡兒走近。在兩人的視線相對之後,司如影卻是一言未發,反而尋了個座位,徑直坐了起來!”寧娡兒看著怡然坐下的司如影,頓時氣從心來,只差沒自己出手將司如下去。

“你這個瘋婦,給本公主影從椅子上拽下來。

“三公主不管從哪裏看,妾身應該都無任何不妥。所以,三公主方才說的那句話,應該不是對妾身說的罷。”司如影笑笑,不為所動,“不過,三公主此刻突然在這裏瘋言瘋語,莫不是,三公主才是自己口中的瘋婦?”

“你,”寧娡兒氣得快要跳腳,卻是指著司如影幾乎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司如影那張笑得得意的臉,寧娡兒終是忍不住擠出了話,“本公主才是配得上冀哥哥的人,你根本就配不上。本公主遲早有一天會讓予哥哥休了你的。”

“哦?妾身何以配不上冀王,三公主這話,說得真有意思。”司如影不以為然,倒想先聽聽這位公主的說法。

“別以為你現在嫁給了予哥哥,做了冀王妃你就可以很得意。”寧娡兒語噎,氣呼呼的道。

稍頃,寧娡兒才順了氣,一溜竄的對司如影作出指控,“予哥哥那般優秀的人,自然該配十分優秀的女子。本公子身為夷國最受寵的公主,自然與予哥哥十分般配。”

“至於你,不過是右相府中一個不受寵的小姐,還癡傻瘋癲,根本不配做予哥哥的妻子。”寧娡兒現在總算是想到了這些理由,不免頓時就得意了起來。此時此刻,亦是更為努力的找出司如影的缺點作出指控。“並且,予哥哥原本就不喜歡你。”

“妾身的確是在右相府中不受寵,但這點,不是因為排擠,而是妾身並不需要。三公主說妾身瘋癲,不知是從哪裏看的,至少,現在這宮內上上下下無一不說冀王妃賢良淑德。”司如影笑了笑,緩緩開口。

“三公主恐怕不知道妾身即便不依附冀王爺,自己所擁有的財富,都能占上天胤國的一半。這等財力,三公主來說說,妾身哪裏抵不上您?並且,妾身精通醫術,這點三公主就更不能比了。”眼下司如影已經不忌諱說出自己的另一層身份,這件事,現在早已不是秘密。多一個人知道,或是少一個人知道,均沒有任何影響。“另外,若是論容貌,三公主只怕僅能及得上妾身三分。如果真要說,三公主有的,也就只是公主這個身份了。”

“反正,反正你就是配上予哥哥。”寧娡兒哪裏知道司如影的這些事,一聽之下,未免也有些大驚。原本還頗有些得意,現在根本尋不到什麽好用來反駁的詞。“誰知道你說的那些,是真是假。說不定,你就是故意糊弄本公主的。”

“公主實在不相信,妾身眼下也不強求。不過,妾身還想告訴公主另外一件事。”司如影此刻不與寧娡兒作任何沒有意義的爭辯,只轉換方式步步緊逼,“三公主是不是一心以為,是冀王爺救了您的性命?”

“本來就是予哥哥救的本公主,你又想耍什麽花招。”寧娡兒對司如影是充滿著警惕,她從來這裏開始,臉上便一直掛著充滿危險的笑意,明顯是有備而來。

哼,就是如此。她寧娡兒身為夷國倍受寵愛的公主,又怎會比不過一個癡傻的瘋婦。

“你的毒是扶蒼國人下的一種奇蠱,鍺天予又不通醫術,如何能救你?實話告訴三公主,您身上的蠱毒,正是妾身找人所解。公主若是不信,到時自可問問自己的大哥。你大哥一向疼你,這種事,應該不會騙你。”現在已經派人去夷國通知寧鈺,若是寧鈺從扶蒼國逃出去了,應該收到消息後很快就會過來。

巫靈與寧鈺又有著那樣的交情,關於寧娡兒的事,巫靈必定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他。那麽這件事,寧鈺自然就是另外的一個知情者。

“你說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讓我不要爭予哥哥了。現在予哥哥又不是真的喜歡你這個名義上的妻子,我才不上你的當,將予哥哥拱手讓給你。”寧娡兒早已沒了底氣,但這麽多年高傲的性子,讓她沒辦法對司如影低頭。

“哦?”聽著寧娡兒的這話,司如影臉上的笑意反而多了幾分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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