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晉江文學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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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玥走的時候很沮喪, 低著頭連肩膀都耷拉下來。
車門關上後，阮璃瞥了一眼身側的人：“欺負小孩子很有成就感嗎？”
祁湛拽緊掌心想要逃跑的手，將它緊緊握住, 放在指尖輕輕捏：“他不是小孩子了。”
十七歲，已經什麽都懂了。
他第一次見到阮璃的那年就是十七歲。
他非常清楚的知道, 當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看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時，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女孩子總是更偏向於柏拉圖式的感覺和交流, 而男孩子所想的, 永遠過分直接。
哪怕現實裏什麽都做不了，腦海中也可以一次次的做上無數遍……
就像此刻, 即便是在拍攝地的車上，周圍人來人往，她什麽都不用做，就只要坐在他身邊這樣看著他，他內心也會不斷冒出各種各樣的念頭。
那些念頭, 無一例外，全都難以啟齒。
她永遠都不知道, 在他內心深處有多渴望她。
這種渴望, 甚至可以讓他忽略她對他的各種小小“挑釁”。
但，說到底, 他並不是真的不在意，只是權衡兩者之間的暫時妥協。
但凡有機會，他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減少情敵的時機。
++++++
“能在B城多留兩天嗎？”
這天晚上兩人單獨吃飯的時候，祁湛又提到了這個話題。
阮璃這會已經知道他為什麽想讓她多留兩天了, 她看過日歷，後天是二月十四號，情人節。
他想讓她留下，無非是想和她一起過。
但她不願意。
“我明天還有通告，已經買了上午的機票。”她用叉子擺弄著盤子裏的牛排，直接了當的拒絕。
他看她一眼，點破：“你明天、後天都沒有通告。”
阮璃耐心到頭，笑了聲，擱下叉子：“看起來你什麽都知道，我的行程，我的時間表，我的工作地點……所以，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呢？找人取消我明天上午的航班嗎？”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凝固。
他的視線還停留在面前的食物上，修長睫毛半掩著眸底的情緒，她無從得知他的第一反應。
許久，祁湛擡起頭：“是我的安排讓你感覺不舒服嗎？”
他的眼底一片平靜，她不知道這種平靜是他收斂情緒後的特意顯露的，還是自始至終，他都平靜的很。
“不舒服？”阮璃反問，“你覺得我會舒服嗎？”
“抱歉。”他輕輕提了下唇角，是一個淺淡的歉意笑容，“我只是想到你第一次來B城，想幫你把一切都安排的好一點。”
更何況，幾天沒有見她，加上也克.制著自己不去打電話發消息，他是真的想早一點看到她。
無奈祁家這邊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安排酒店和接機，也是希望等自己忙完能第一時間見到她。
“我是來B城工作的，除了這裏，我也經常飛其他城市，我有經紀人和助理，他們會幫我把所有事情都打理的妥妥當當。”
既然話題已經開始了，她也沒打算停下，“我不需要你……做這麽多事情。我是個成年人，我會照顧好自己。”
他看著她，緩緩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呀！”他這幅平靜如初的模樣真的讓她有點哭笑不得。
真傻，分明什麽都不知道，卻坐在那裏安安靜靜的看她生氣。
他都沒有脾氣的嗎，就一點都不想沖她生氣罵她幾句嗎？以前那個刻薄尖銳的祁湛去了哪裏？
他擱下叉子，取了膝蓋上的餐巾放在桌上，完全避開了之前的話題：“累嗎，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送你下去。”
阮璃沒有動，清麗的眼睛裏逐漸浮起一絲冷色：“祁湛，我們只是接個吻而已，這不代表什麽。”
他擰眉，避開她的視線，側頭看向落地窗外的城市。
這是個很美麗的城市，繁華喧囂，無數人生活在這裏，工作戀愛分手結婚。
他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城市，因為來的太晚，對一切都感覺陌生，再熱鬧繁華，似乎也和他沒什麽關系。
他沈默了許久，重新看向她時，深黑漂亮的眼底帶著幽幽的光：“可你沒有拒絕。”
阮璃楞住了。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推開我。你有很多次機會推開我。”
她語塞了。他那一眼，幾乎直直看入她心裏。
她要怎麽說？
她的確不討厭，她甚至……還有點喜歡。
誰會不喜歡呢，那晚在沙灘上的他那麽溫柔，她會有好感一點都不奇怪。
可是這點喜歡，並不能改變什麽。
相比這些，她更喜歡自由。
她不想被束縛住，她或許應該把事情都和他說清楚……
“祁湛——”
她才開口，男人已經起身打斷了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阮璃看著他，他唇角緊抿，表情明顯和剛才不同了。
她問：“不繼續談了嗎？”
他勉強勾起唇角，伸手在她頭上按了按：“你累了，明天還要趕早機，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著，他沒等她回應，率先走了出去。
他們吃飯的餐廳就在她住的那家酒店裏，他所說的送她，只需要送到電梯口。
六星級酒店的電梯質量非常好，不過數秒，電梯就到了頂層，門開了。
她踏上走廊，回頭看他，他卻已經伸手按了關門。
兩人的視線在電提門關閉的前一秒對上，他側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
第二天，方覺來接的她。
她心裏有數，昨天談成那樣，他今天不出現才是正常的。
還是年假期間，機場人不多，阮璃目前知名度不高，素顏戴個口罩和墨鏡，基本沒人會認出她來。
進候機室之前，方覺將一個小禮品袋遞給她，表示是祁湛吩咐的，一定要送到她手裏。
阮璃沒多問什麽，接過放進了隨行小包裏。
送走阮璃之後，完成任務的方覺回到停車場的黑色廂型車旁，他沒有上車，而是繞過廂型車，去了後面另一個停車位的黑色轎車旁。
這輛黑色轎車，從酒店開始，就一路跟在廂型車的後面。
他一早就知道，只是被他送機的人不知道而已。
“BOSS。”他禮貌的敲敲後車窗，車窗降下，露出祁湛略帶倦色的臉。
“她收了？”祁湛一晚上沒睡好，今天狀態很差。
“阮小姐收下了。BOSS，我們回去嗎？您可以再睡一會。”
“先去醫院吧，大伯今天醒了，在醫院開會。”年後，祁家目前的主事人就進了醫院，生病的原因有點難以啟齒。
除此之外，因為他難得回一趟B城，幾個藝人和音樂人都安排了面談合作事宜，原本就忙碌的一個年更加忙了。
他看了眼車窗外機場的天空，關上玻璃示意司機開車。
飛機上，阮璃取出包裏的禮物袋，遲疑片刻，還是打開了。
裏面是一條綴著R字字母的鉆石項鏈，項鏈的牌子她知道，但是這個款式之前卻從來沒見過，應該是他特意請人設計的。
她沒有把項鏈拿出來，重新裝回去，丟進了小包裏。
如果她沒預料錯的話，這應該是他原本打算送給她的情人節禮物。
阮璃按住額頭，嘆了口氣。
“你在煩什麽？”身側座位上，偉倫冷不丁的發問。
“哪裏看出我煩了？”她笑了笑，“我只是有點累。”
“小璃，我是你經紀人，某種程度上，我是你現在在這個世界上關系最緊密的人。你確定你要對我說謊？”
阮璃蹙眉看了眼過道對面的黃穎。
“她睡著了。”偉倫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視線始終定在她身上，他了解她，哪怕她不開口，他也知道她的心思。
“我現在不想談這個。”阮璃看他一眼，將遮光板關上，閉上了眼睛。
他定定了看了她許久，而她始終沒再睜開眼。
偉倫沒再開口，靠回椅背目視前方，片刻之後，一道銳色從他眸底一閃而過。
+++++
二月轉眼就過去，這半個月，祁湛一直都在B城。
阮璃也非常忙。
《唱響》第一期開始錄制；新歌錄音和MV拍攝；幾個商演；雜志拍攝……偉倫幾乎把她每一天的行程都安排的滿滿的。
《唱響》的規則是，五位已知歌手登臺演唱，五位未知歌手分別向選定的已知歌手發出挑戰，隨後逐一登臺演唱。
由觀眾投票是否挑戰成功，挑戰成功的未知歌手可以揭開面具留下，和所挑戰的已知歌手組成合作組合，讓對方完全依照自己的心意完成一次舞臺。
挑戰失敗的未知歌手當即離開，但可以自行選擇是否揭下面具。
這裏的挑戰，是欣賞的意思，欣賞你的舞臺，才會發出挑戰，挑戰勝利才能讓對方完全依照自己的安排組成一次合作。
已知歌手如果累積三次被挑戰失敗，即失去坐鎮舞臺的權力，需要離開舞臺。
在這個節目裏，如果有能力，可以從第一期一直錄制到第十二期，如果沒有能力，可能三期之後就得走人。
而未知歌手，有可能是跨界的業餘歌手，也有可能是過氣但是出道多年的唱將……但無論是誰，只要挑戰勝出，便可以完全主宰之後的合作舞臺。
在《唱響》的舞臺上，一切憑實力說話。
以上是《唱響》面向大眾公開的規則，但這裏面的實際操作，都依照編劇的劇本走向再結合實際播出後歌手的人氣來定。
阮璃在錄制前就已經被告之，第一位對她發出挑戰的歌手是實力演員許涵，他曾經以偶像歌手出道。
以許涵的人氣，節目組將人請來自然不可能讓他失敗當即離開。
所以，她和許涵將會有一次舞臺合作。
阮璃其實挺期待的，畢竟幾年前，她迷過一陣子許涵。
那會他剛出道，國內的偶像概念還不像現在這麽風靡，但他的舞臺的確魅力十足，只可惜純舞臺的道路很難走的遠。
之後他也轉型了，如今靠綜藝和影視劇爆紅，回歸舞臺客串一下，將會很有看點。
上一次在《星途人生》，許涵也來客串過，雖然他們基本上沒有什麽交集，但她印象中的許涵是個謙遜禮貌的人。
而這一次，對方的態度卻完全在她意料外。
從合作舞臺的籌備開始，許涵就顯露了對她的不滿，他甚至都沒有掩飾一下的意思。
先是他的經紀人言語暗示阮璃咖位太低，許涵和她搭配簡直像是在給對方搭臺子，之後便是針對舞臺歌曲各種細節方面的挑剔。
當然，也不是每件事都能挑剔到阮璃身上，但細節太過挑，進度自然就慢了下來。
而為了湊所有歌手的通告時間，節目是兩期連錄的，中間只有一天的時間緩沖。
一天練習敲定彩排，第二天便要上舞臺錄制。
阮璃事前做了各種準備，沒想到最後會卡在這個環節。
半天時間過去，許涵帶來的團隊還在討論，連上臺的曲子都還沒有敲定。
她坐在節目組提供給眾人開會休息的房間一角，看著圍在沙發那兒侃侃而談的數個音樂人，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偉倫等了片刻，再度笑著上前詢問進度，並表示是否可以把幾首備選歌曲都先給阮璃熟悉一下。
畢竟這次上舞臺的歌都是改編版，沒有他們的譜子，哪怕知道是哪幾首歌，她也沒辦法提前預習。
“別急啊，歌都不算難，阮璃不是專業歌手嗎，熟悉曲子一兩個小時就夠了，現在的問題是風格，我們希望制造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舞臺，而不只是唱一首歌，明白嗎？”
數個音樂人裏，資格最老的那個發表長長了一番說辭，但總結一下就是一個意思：拒絕。
到了這時候，無論阮璃還是偉倫都已經看出了端倪。
現在的問題是，到底是像個陪客一樣的坐在這裏看他們演，還是幹脆直接的撕破臉。
偉倫保持著笑容，把所有情緒都咽了回去。撕破臉是不可能的，許涵的咖位擺在那裏，這次哪怕是彩排的最後一刻對方才把成品曲交給他們，他們也不能有任何不滿和怨言。
阮璃慢慢站了起來，理了理因為久坐而微皺的衣服，朝沙發那邊的許涵笑了笑：“許老師，忙了一上午應該也餓了，我們在這裏暫時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先下樓吃飯吧？”
許涵斜靠在沙發上，聞言眼帶趣意的上下看了她片刻，笑著起身：“好啊。”
休息的酒店是電視臺提供的，入住的基本都是藝人。
為了方便藝人錄制節目，樓下就有二十四小時提供餐食的自助餐廳。
許涵是大咖，三天兩頭飛來飛去，基本已經把酒店當家了，這家酒店他住的多，熟門熟路。
偉倫在阮璃的暗示下沒有跟去，許涵那邊同樣也沒讓助理跟著。
兩人坐電梯下到八樓，各自隨意取了點東西，挑選了一張不靠窗的桌子。
“許老師，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去年夏天的時候吧，真沒想到現在能和你有合作的舞臺。”開場白總歸還是要客氣一點，“我是個新人，經驗不足，哪裏有做的不周到的，還希望許老師能多指點。”
許涵自然也不是真的下來吃飯的，他隨意吃了幾口沙拉，示意她可以繼續說，他聽著。
阮璃原本是想從舞臺和夢想說起的，她知道許涵喜歡唱歌遠勝拍戲和綜藝，想著哪怕因為和她合作有不滿和偏見，他也不至於為此耽誤自己的舞臺。
但此刻她卻突然有種感覺，或許對方並不是因為和她合作的不滿和偏見才會挑刺，而是為了挑刺才會和她合作這次舞臺。
阮璃權衡片刻，還是依照原計劃開口了，態度謙遜，誠意十足。
許涵看著面前女孩賞心悅目的臉，倒是有點被打動。
講真的，她說的最對的一點就是：他的確喜歡唱歌，哪怕在其他方面取得再大的成就，也只是謀生的手段，唯獨音樂舞臺，是他熱愛的。
“你挺了解我的，看來你還真的是我粉絲。而且，你也真的很聰明。”許涵微微嘆了口氣，在對方期待的眼神裏朝她搖了搖頭，“可惜……”
可惜了，他一早就答應了別人。
對方原本一直都很傲，哪怕和他無意中來了一次，也是穿上衣服不認人的模樣。
但這次為了讓他幫忙，竟主動登門拜訪，還著實讓他愉悅了一個晚上。
他如今興致正高，不管怎樣，這一次的舞臺，他都不會讓阮璃順利進行。
像《唱響》這樣的綜藝，萬眾期待，若是第一個合作舞臺她沒做好，對她後面的人氣會有很大影響。
而且，他知道那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她早就準備好了一堆通稿，只等阮璃這次失利，之後各種負面通稿便會朝她使勁砸去，力求一擊必中。
阮璃看著他微笑搖頭的模樣，一顆心慢慢沈下去。
等到這天結束時，不出意外，她仍然沒有拿到演出曲譜。
淩晨三點，她拿到了第一版本，但是在早上七點的時候，第一版本被推翻，她拿到了第二版本。
下午一點，第二版本作廢，她拿到了第三版本。
此時距離最終彩排還有三個小時，記詞記譜記動作走位記和現場樂隊的配合……臨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冷靜下來。
不管許涵怎麽弄，舞臺最終還是要呈現的，他也得給《唱響》交代，不可能真的一直無底線的刁難下去。
然而，四點多開始最終彩排時，許涵人沒來。
偉倫找了工作人員詢問，據說是許涵臨時嗓子不舒服，必須得去一趟醫院。
阮璃坐在臺上看其他歌手的合作舞臺彩排，每個節目都很精彩，每個人都做的很好，但她覺得，她可以做的比他們更好，呈現一個更加精彩的舞臺。
可到目前為止，她一次都沒有和許涵配合過。
“偉倫。”她輕輕出聲，“去和編導說一下，等會我一個人彩排。”
“但……就算你彩排了，你現在唱的這個版本也不一定會是最後上臺的版本。”
他看著她，再次深感自己的無力。同時也有一些愧疚，因為有個人他還沒找過。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或許只要幾通電話，就能解決阮璃此刻的困境。
但阮璃沒有要求，他便也裝著忘記有這個人的存在。
“行了，多大點事。”阮璃伸了個懶腰，拍拍經紀人的肩膀，“哪怕正式錄制前再給我改一版，我也有本事把它唱出來。而且，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只是第一個合作舞臺，難不成遇到的每個藝人都給我來這一手？後面我會把人氣追回來的。”
偉倫揉了揉眉心。
他現在最擔心還不是眼前這個舞臺，而是背後想要弄她的人。
對方能讓許涵這個咖位的藝人無緣無故給阮璃使絆子，後面肯定還會有後手，他怕的是後面未知的風暴。
阮璃最終還是一個人完成了彩排。
一次過，一點失誤都沒有。
有知道內情的編導在下面用力給她鼓掌，心裏卻只能無奈嘆氣。
這行就是這樣，還沒出頭之前，對前輩和大咖的種種行為，只能忍。
+++++
正式錄制的半個小時前，許涵終於趕到。
演播廳裏觀眾已經坐滿，一個工作人員忐忑的敲了敲阮璃的休息室，說是許老師請她去一趟對方的休息間。
還是來了。
阮璃挑了挑眉。
“小璃。”偉倫眉頭緊鎖。
“行了，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是笑笑吧，這兩天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
她打趣了偉倫一句，提著身上漸變藍的星空長擺裙，一臉自若的去了許涵休息間。
許涵正在補妝，他團隊的某個音樂人遞了一疊譜子給阮璃，非常歉意的表示，幾個地方稍稍做了修改，增加了轉音，降調了，副歌部分要從另外一個地方切……種種種種。
阮璃看著那疊譜子每一頁各種各樣的勾勾畫畫，嗤笑了聲：“真是難為你們了，忙到最後一刻，但這麽塗塗改改的，真的還不如直接給我一首新歌算了。”
這話嘲諷意味太濃，許涵看她：“伶牙利嘴。”
那個給她譜子的音樂人也屬於有點名氣的，正打算冷下來教訓幾句，化妝間的門再次被敲響。
許涵看到來人，驚訝的一把推開了給他補妝的化妝師：“Ethan！？你怎麽會來？你不是昨天還在B城嗎？我和你助理約了幾次，他說你今晚有個頒獎典禮，要上臺領獎，還不會這麽快回來！而且，你回來的話打個電話給我就行，怎麽自己過來了？”
阮璃沒回頭，她聽見對方腳步從門口走到她身後，又從她身後繞過她，走到了她面前。
男人背影挺拔，穿了件暗銀色的直板型風衣，寬肩長腿，側顏清雋到驚艷。
祁湛伸手，和許涵一早就伸出的手握了握：“嗯，有點私事，回來一趟。正好來電視臺，碰到《唱響》第一次合作舞臺，就過來看看。你今天要登臺吧？準備了哪首歌？”
“之前我自己寫的新歌，還沒發表，等會得請你幫我好好聽一聽。”
祁湛微微點頭，隨即似乎突然想起什麽，轉身朝阮璃伸出手：“來。”
只有一個字，聲音卻明顯比之前柔軟了七八分，清冷的臉上甚至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許涵的臉色有點僵，這種僵，在阮璃默默將手塞進祁湛手裏，隨後被他拉到他身旁站定時到達了頂.點。
“聽說小璃是今天跟你合作的歌手，舞臺準備的怎麽樣，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這丫頭雖然年紀小，但能力沒話說，音色特別音準好，我正在幫她籌備個人專輯。今天是她在《唱響》的第一個合作舞臺，沒想到是和你一起，我還挺期待的。”
許涵：……
休息間裏面，安靜了幾秒鐘。
祁湛恍若未覺氣氛的僵硬，他垂眸，像是不經意間瞥見了阮璃手裏的那疊譜子，拿起翻看：“臨場改嗎？”
“沒有。”許涵提起笑意，將那疊譜子收了回去，“我團隊裏的人改的錄音室版本，之後這首新歌想邀請阮璃一直錄制，所以給她看一下。”
祁湛嗯了聲，像是完全相信了，“那你得找她經紀人好好聊一聊，她近期通告很多，不一定會有時間。”
“當然。”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好好準備吧。”
他朝許涵禮貌笑了笑，離開之前，按了按阮璃的頭，“一會不要緊張，保持你平時的狀態就好，你很棒，我會在臺下看著你。”
“嗯。”
祁湛離開之後，化妝間的氣氛才漸漸松下來。
阮璃站在那裏，看著許涵，用略帶天真的語氣問道：“許老師，等會我們上臺到底唱哪個版本？”
許涵：……
作者有話要說： 阮璃：完了，我有一種預感，親媽要安排我獻.身了……
===========
PS：不是舒馨心，她沒那麽大的臉和咖位讓許涵出手~
媽呀，為了寫完這個關鍵的情節，手殘黨今天在電腦前坐了一天，也沒陪我家小怪獸玩~~他超級委屈的~
不行了，手抖，我要去休息了……求給手抖的作者一點營養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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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關上後，阮璃瞥了一眼身側的人：“欺負小孩子很有成就感嗎？”
祁湛拽緊掌心想要逃跑的手，將它緊緊握住, 放在指尖輕輕捏：“他不是小孩子了。”
十七歲，已經什麽都懂了。
他第一次見到阮璃的那年就是十七歲。
他非常清楚的知道, 當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看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時，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女孩子總是更偏向於柏拉圖式的感覺和交流, 而男孩子所想的, 永遠過分直接。
哪怕現實裏什麽都做不了，腦海中也可以一次次的做上無數遍……
就像此刻, 即便是在拍攝地的車上，周圍人來人往，她什麽都不用做，就只要坐在他身邊這樣看著他，他內心也會不斷冒出各種各樣的念頭。
那些念頭, 無一例外，全都難以啟齒。
她永遠都不知道, 在他內心深處有多渴望她。
這種渴望, 甚至可以讓他忽略她對他的各種小小“挑釁”。
但，說到底, 他並不是真的不在意，只是權衡兩者之間的暫時妥協。
但凡有機會，他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減少情敵的時機。
++++++
“能在B城多留兩天嗎？”
這天晚上兩人單獨吃飯的時候，祁湛又提到了這個話題。
阮璃這會已經知道他為什麽想讓她多留兩天了, 她看過日歷，後天是二月十四號，情人節。
他想讓她留下，無非是想和她一起過。
但她不願意。
“我明天還有通告，已經買了上午的機票。”她用叉子擺弄著盤子裏的牛排，直接了當的拒絕。
他看她一眼，點破：“你明天、後天都沒有通告。”
阮璃耐心到頭，笑了聲，擱下叉子：“看起來你什麽都知道，我的行程，我的時間表，我的工作地點……所以，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呢？找人取消我明天上午的航班嗎？”
餐桌上的氣氛頓時凝固。
他的視線還停留在面前的食物上，修長睫毛半掩著眸底的情緒，她無從得知他的第一反應。
許久，祁湛擡起頭：“是我的安排讓你感覺不舒服嗎？”
他的眼底一片平靜，她不知道這種平靜是他收斂情緒後的特意顯露的，還是自始至終，他都平靜的很。
“不舒服？”阮璃反問，“你覺得我會舒服嗎？”
“抱歉。”他輕輕提了下唇角，是一個淺淡的歉意笑容，“我只是想到你第一次來B城，想幫你把一切都安排的好一點。”
更何況，幾天沒有見她，加上也克.制著自己不去打電話發消息，他是真的想早一點看到她。
無奈祁家這邊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安排酒店和接機，也是希望等自己忙完能第一時間見到她。
“我是來B城工作的，除了這裏，我也經常飛其他城市，我有經紀人和助理，他們會幫我把所有事情都打理的妥妥當當。”
既然話題已經開始了，她也沒打算停下，“我不需要你……做這麽多事情。我是個成年人，我會照顧好自己。”
他看著她，緩緩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呀！”他這幅平靜如初的模樣真的讓她有點哭笑不得。
真傻，分明什麽都不知道，卻坐在那裏安安靜靜的看她生氣。
他都沒有脾氣的嗎，就一點都不想沖她生氣罵她幾句嗎？以前那個刻薄尖銳的祁湛去了哪裏？
他擱下叉子，取了膝蓋上的餐巾放在桌上，完全避開了之前的話題：“累嗎，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送你下去。”
阮璃沒有動，清麗的眼睛裏逐漸浮起一絲冷色：“祁湛，我們只是接個吻而已，這不代表什麽。”
他擰眉，避開她的視線，側頭看向落地窗外的城市。
這是個很美麗的城市，繁華喧囂，無數人生活在這裏，工作戀愛分手結婚。
他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城市，因為來的太晚，對一切都感覺陌生，再熱鬧繁華，似乎也和他沒什麽關系。
他沈默了許久，重新看向她時，深黑漂亮的眼底帶著幽幽的光：“可你沒有拒絕。”
阮璃楞住了。
“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推開我。你有很多次機會推開我。”
她語塞了。他那一眼，幾乎直直看入她心裏。
她要怎麽說？
她的確不討厭，她甚至……還有點喜歡。
誰會不喜歡呢，那晚在沙灘上的他那麽溫柔，她會有好感一點都不奇怪。
可是這點喜歡，並不能改變什麽。
相比這些，她更喜歡自由。
她不想被束縛住，她或許應該把事情都和他說清楚……
“祁湛——”
她才開口，男人已經起身打斷了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阮璃看著他，他唇角緊抿，表情明顯和剛才不同了。
她問：“不繼續談了嗎？”
他勉強勾起唇角，伸手在她頭上按了按：“你累了，明天還要趕早機，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著，他沒等她回應，率先走了出去。
他們吃飯的餐廳就在她住的那家酒店裏，他所說的送她，只需要送到電梯口。
六星級酒店的電梯質量非常好，不過數秒，電梯就到了頂層，門開了。
她踏上走廊，回頭看他，他卻已經伸手按了關門。
兩人的視線在電提門關閉的前一秒對上，他側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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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覺來接的她。
她心裏有數，昨天談成那樣，他今天不出現才是正常的。
還是年假期間，機場人不多，阮璃目前知名度不高，素顏戴個口罩和墨鏡，基本沒人會認出她來。
進候機室之前，方覺將一個小禮品袋遞給她，表示是祁湛吩咐的，一定要送到她手裏。
阮璃沒多問什麽，接過放進了隨行小包裏。
送走阮璃之後，完成任務的方覺回到停車場的黑色廂型車旁，他沒有上車，而是繞過廂型車，去了後面另一個停車位的黑色轎車旁。
這輛黑色轎車，從酒店開始，就一路跟在廂型車的後面。
他一早就知道，只是被他送機的人不知道而已。
“BOSS。”他禮貌的敲敲後車窗，車窗降下，露出祁湛略帶倦色的臉。
“她收了？”祁湛一晚上沒睡好，今天狀態很差。
“阮小姐收下了。BOSS，我們回去嗎？您可以再睡一會。”
“先去醫院吧，大伯今天醒了，在醫院開會。”年後，祁家目前的主事人就進了醫院，生病的原因有點難以啟齒。
除此之外，因為他難得回一趟B城，幾個藝人和音樂人都安排了面談合作事宜，原本就忙碌的一個年更加忙了。
他看了眼車窗外機場的天空，關上玻璃示意司機開車。
飛機上，阮璃取出包裏的禮物袋，遲疑片刻，還是打開了。
裏面是一條綴著R字字母的鉆石項鏈，項鏈的牌子她知道，但是這個款式之前卻從來沒見過，應該是他特意請人設計的。
她沒有把項鏈拿出來，重新裝回去，丟進了小包裏。
如果她沒預料錯的話，這應該是他原本打算送給她的情人節禮物。
阮璃按住額頭，嘆了口氣。
“你在煩什麽？”身側座位上，偉倫冷不丁的發問。
“哪裏看出我煩了？”她笑了笑，“我只是有點累。”
“小璃，我是你經紀人，某種程度上，我是你現在在這個世界上關系最緊密的人。你確定你要對我說謊？”
阮璃蹙眉看了眼過道對面的黃穎。
“她睡著了。”偉倫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視線始終定在她身上，他了解她，哪怕她不開口，他也知道她的心思。
“我現在不想談這個。”阮璃看他一眼，將遮光板關上，閉上了眼睛。
他定定了看了她許久，而她始終沒再睜開眼。
偉倫沒再開口，靠回椅背目視前方，片刻之後，一道銳色從他眸底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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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轉眼就過去，這半個月，祁湛一直都在B城。
阮璃也非常忙。
《唱響》第一期開始錄制；新歌錄音和MV拍攝；幾個商演；雜志拍攝……偉倫幾乎把她每一天的行程都安排的滿滿的。
《唱響》的規則是，五位已知歌手登臺演唱，五位未知歌手分別向選定的已知歌手發出挑戰，隨後逐一登臺演唱。
由觀眾投票是否挑戰成功，挑戰成功的未知歌手可以揭開面具留下，和所挑戰的已知歌手組成合作組合，讓對方完全依照自己的心意完成一次舞臺。
挑戰失敗的未知歌手當即離開，但可以自行選擇是否揭下面具。
這裏的挑戰，是欣賞的意思，欣賞你的舞臺，才會發出挑戰，挑戰勝利才能讓對方完全依照自己的安排組成一次合作。
已知歌手如果累積三次被挑戰失敗，即失去坐鎮舞臺的權力，需要離開舞臺。
在這個節目裏，如果有能力，可以從第一期一直錄制到第十二期，如果沒有能力，可能三期之後就得走人。
而未知歌手，有可能是跨界的業餘歌手，也有可能是過氣但是出道多年的唱將……但無論是誰，只要挑戰勝出，便可以完全主宰之後的合作舞臺。
在《唱響》的舞臺上，一切憑實力說話。
以上是《唱響》面向大眾公開的規則，但這裏面的實際操作，都依照編劇的劇本走向再結合實際播出後歌手的人氣來定。
阮璃在錄制前就已經被告之，第一位對她發出挑戰的歌手是實力演員許涵，他曾經以偶像歌手出道。
以許涵的人氣，節目組將人請來自然不可能讓他失敗當即離開。
所以，她和許涵將會有一次舞臺合作。
阮璃其實挺期待的，畢竟幾年前，她迷過一陣子許涵。
那會他剛出道，國內的偶像概念還不像現在這麽風靡，但他的舞臺的確魅力十足，只可惜純舞臺的道路很難走的遠。
之後他也轉型了，如今靠綜藝和影視劇爆紅，回歸舞臺客串一下，將會很有看點。
上一次在《星途人生》，許涵也來客串過，雖然他們基本上沒有什麽交集，但她印象中的許涵是個謙遜禮貌的人。
而這一次，對方的態度卻完全在她意料外。
從合作舞臺的籌備開始，許涵就顯露了對她的不滿，他甚至都沒有掩飾一下的意思。
先是他的經紀人言語暗示阮璃咖位太低，許涵和她搭配簡直像是在給對方搭臺子，之後便是針對舞臺歌曲各種細節方面的挑剔。
當然，也不是每件事都能挑剔到阮璃身上，但細節太過挑，進度自然就慢了下來。
而為了湊所有歌手的通告時間，節目是兩期連錄的，中間只有一天的時間緩沖。
一天練習敲定彩排，第二天便要上舞臺錄制。
阮璃事前做了各種準備，沒想到最後會卡在這個環節。
半天時間過去，許涵帶來的團隊還在討論，連上臺的曲子都還沒有敲定。
她坐在節目組提供給眾人開會休息的房間一角，看著圍在沙發那兒侃侃而談的數個音樂人，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偉倫等了片刻，再度笑著上前詢問進度，並表示是否可以把幾首備選歌曲都先給阮璃熟悉一下。
畢竟這次上舞臺的歌都是改編版，沒有他們的譜子，哪怕知道是哪幾首歌，她也沒辦法提前預習。
“別急啊，歌都不算難，阮璃不是專業歌手嗎，熟悉曲子一兩個小時就夠了，現在的問題是風格，我們希望制造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舞臺，而不只是唱一首歌，明白嗎？”
數個音樂人裏，資格最老的那個發表長長了一番說辭，但總結一下就是一個意思：拒絕。
到了這時候，無論阮璃還是偉倫都已經看出了端倪。
現在的問題是，到底是像個陪客一樣的坐在這裏看他們演，還是幹脆直接的撕破臉。
偉倫保持著笑容，把所有情緒都咽了回去。撕破臉是不可能的，許涵的咖位擺在那裏，這次哪怕是彩排的最後一刻對方才把成品曲交給他們，他們也不能有任何不滿和怨言。
阮璃慢慢站了起來，理了理因為久坐而微皺的衣服，朝沙發那邊的許涵笑了笑：“許老師，忙了一上午應該也餓了，我們在這裏暫時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先下樓吃飯吧？”
許涵斜靠在沙發上，聞言眼帶趣意的上下看了她片刻，笑著起身：“好啊。”
休息的酒店是電視臺提供的，入住的基本都是藝人。
為了方便藝人錄制節目，樓下就有二十四小時提供餐食的自助餐廳。
許涵是大咖，三天兩頭飛來飛去，基本已經把酒店當家了，這家酒店他住的多，熟門熟路。
偉倫在阮璃的暗示下沒有跟去，許涵那邊同樣也沒讓助理跟著。
兩人坐電梯下到八樓，各自隨意取了點東西，挑選了一張不靠窗的桌子。
“許老師，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去年夏天的時候吧，真沒想到現在能和你有合作的舞臺。”開場白總歸還是要客氣一點，“我是個新人，經驗不足，哪裏有做的不周到的，還希望許老師能多指點。”
許涵自然也不是真的下來吃飯的，他隨意吃了幾口沙拉，示意她可以繼續說，他聽著。
阮璃原本是想從舞臺和夢想說起的，她知道許涵喜歡唱歌遠勝拍戲和綜藝，想著哪怕因為和她合作有不滿和偏見，他也不至於為此耽誤自己的舞臺。
但此刻她卻突然有種感覺，或許對方並不是因為和她合作的不滿和偏見才會挑刺，而是為了挑刺才會和她合作這次舞臺。
阮璃權衡片刻，還是依照原計劃開口了，態度謙遜，誠意十足。
許涵看著面前女孩賞心悅目的臉，倒是有點被打動。
講真的，她說的最對的一點就是：他的確喜歡唱歌，哪怕在其他方面取得再大的成就，也只是謀生的手段，唯獨音樂舞臺，是他熱愛的。
“你挺了解我的，看來你還真的是我粉絲。而且，你也真的很聰明。”許涵微微嘆了口氣，在對方期待的眼神裏朝她搖了搖頭，“可惜……”
可惜了，他一早就答應了別人。
對方原本一直都很傲，哪怕和他無意中來了一次，也是穿上衣服不認人的模樣。
但這次為了讓他幫忙，竟主動登門拜訪，還著實讓他愉悅了一個晚上。
他如今興致正高，不管怎樣，這一次的舞臺，他都不會讓阮璃順利進行。
像《唱響》這樣的綜藝，萬眾期待，若是第一個合作舞臺她沒做好，對她後面的人氣會有很大影響。
而且，他知道那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她早就準備好了一堆通稿，只等阮璃這次失利，之後各種負面通稿便會朝她使勁砸去，力求一擊必中。
阮璃看著他微笑搖頭的模樣，一顆心慢慢沈下去。
等到這天結束時，不出意外，她仍然沒有拿到演出曲譜。
淩晨三點，她拿到了第一版本，但是在早上七點的時候，第一版本被推翻，她拿到了第二版本。
下午一點，第二版本作廢，她拿到了第三版本。
此時距離最終彩排還有三個小時，記詞記譜記動作走位記和現場樂隊的配合……臨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冷靜下來。
不管許涵怎麽弄，舞臺最終還是要呈現的，他也得給《唱響》交代，不可能真的一直無底線的刁難下去。
然而，四點多開始最終彩排時，許涵人沒來。
偉倫找了工作人員詢問，據說是許涵臨時嗓子不舒服，必須得去一趟醫院。
阮璃坐在臺上看其他歌手的合作舞臺彩排，每個節目都很精彩，每個人都做的很好，但她覺得，她可以做的比他們更好，呈現一個更加精彩的舞臺。
可到目前為止，她一次都沒有和許涵配合過。
“偉倫。”她輕輕出聲，“去和編導說一下，等會我一個人彩排。”
“但……就算你彩排了，你現在唱的這個版本也不一定會是最後上臺的版本。”
他看著她，再次深感自己的無力。同時也有一些愧疚，因為有個人他還沒找過。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或許只要幾通電話，就能解決阮璃此刻的困境。
但阮璃沒有要求，他便也裝著忘記有這個人的存在。
“行了，多大點事。”阮璃伸了個懶腰，拍拍經紀人的肩膀，“哪怕正式錄制前再給我改一版，我也有本事把它唱出來。而且，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只是第一個合作舞臺，難不成遇到的每個藝人都給我來這一手？後面我會把人氣追回來的。”
偉倫揉了揉眉心。
他現在最擔心還不是眼前這個舞臺，而是背後想要弄她的人。
對方能讓許涵這個咖位的藝人無緣無故給阮璃使絆子，後面肯定還會有後手，他怕的是後面未知的風暴。
阮璃最終還是一個人完成了彩排。
一次過，一點失誤都沒有。
有知道內情的編導在下面用力給她鼓掌，心裏卻只能無奈嘆氣。
這行就是這樣，還沒出頭之前，對前輩和大咖的種種行為，只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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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錄制的半個小時前，許涵終於趕到。
演播廳裏觀眾已經坐滿，一個工作人員忐忑的敲了敲阮璃的休息室，說是許老師請她去一趟對方的休息間。
還是來了。
阮璃挑了挑眉。
“小璃。”偉倫眉頭緊鎖。
“行了，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是笑笑吧，這兩天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
她打趣了偉倫一句，提著身上漸變藍的星空長擺裙，一臉自若的去了許涵休息間。
許涵正在補妝，他團隊的某個音樂人遞了一疊譜子給阮璃，非常歉意的表示，幾個地方稍稍做了修改，增加了轉音，降調了，副歌部分要從另外一個地方切……種種種種。
阮璃看著那疊譜子每一頁各種各樣的勾勾畫畫，嗤笑了聲：“真是難為你們了，忙到最後一刻，但這麽塗塗改改的，真的還不如直接給我一首新歌算了。”
這話嘲諷意味太濃，許涵看她：“伶牙利嘴。”
那個給她譜子的音樂人也屬於有點名氣的，正打算冷下來教訓幾句，化妝間的門再次被敲響。
許涵看到來人，驚訝的一把推開了給他補妝的化妝師：“Ethan！？你怎麽會來？你不是昨天還在B城嗎？我和你助理約了幾次，他說你今晚有個頒獎典禮，要上臺領獎，還不會這麽快回來！而且，你回來的話打個電話給我就行，怎麽自己過來了？”
阮璃沒回頭，她聽見對方腳步從門口走到她身後，又從她身後繞過她，走到了她面前。
男人背影挺拔，穿了件暗銀色的直板型風衣，寬肩長腿，側顏清雋到驚艷。
祁湛伸手，和許涵一早就伸出的手握了握：“嗯，有點私事，回來一趟。正好來電視臺，碰到《唱響》第一次合作舞臺，就過來看看。你今天要登臺吧？準備了哪首歌？”
“之前我自己寫的新歌，還沒發表，等會得請你幫我好好聽一聽。”
祁湛微微點頭，隨即似乎突然想起什麽，轉身朝阮璃伸出手：“來。”
只有一個字，聲音卻明顯比之前柔軟了七八分，清冷的臉上甚至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許涵的臉色有點僵，這種僵，在阮璃默默將手塞進祁湛手裏，隨後被他拉到他身旁站定時到達了頂.點。
“聽說小璃是今天跟你合作的歌手，舞臺準備的怎麽樣，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這丫頭雖然年紀小，但能力沒話說，音色特別音準好，我正在幫她籌備個人專輯。今天是她在《唱響》的第一個合作舞臺，沒想到是和你一起，我還挺期待的。”
許涵：……
休息間裏面，安靜了幾秒鐘。
祁湛恍若未覺氣氛的僵硬，他垂眸，像是不經意間瞥見了阮璃手裏的那疊譜子，拿起翻看：“臨場改嗎？”
“沒有。”許涵提起笑意，將那疊譜子收了回去，“我團隊裏的人改的錄音室版本，之後這首新歌想邀請阮璃一直錄制，所以給她看一下。”
祁湛嗯了聲，像是完全相信了，“那你得找她經紀人好好聊一聊，她近期通告很多，不一定會有時間。”
“當然。”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好好準備吧。”
他朝許涵禮貌笑了笑，離開之前，按了按阮璃的頭，“一會不要緊張，保持你平時的狀態就好，你很棒，我會在臺下看著你。”
“嗯。”
祁湛離開之後，化妝間的氣氛才漸漸松下來。
阮璃站在那裏，看著許涵，用略帶天真的語氣問道：“許老師，等會我們上臺到底唱哪個版本？”
許涵：……
作者有話要說： 阮璃：完了，我有一種預感，親媽要安排我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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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是舒馨心，她沒那麽大的臉和咖位讓許涵出手~
媽呀，為了寫完這個關鍵的情節，手殘黨今天在電腦前坐了一天，也沒陪我家小怪獸玩~~他超級委屈的~
不行了，手抖，我要去休息了……求給手抖的作者一點營養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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