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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得還挺是時候,我和你爸正要吃飯呢。”
蘇桐沖蘇媽得意洋洋地笑了一下,正要拉著她爸進去吃飯,她爸卻推開她的手就要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上海那邊東西,又甜又鹹的,反正我以前是沒吃慣過,今天我們家桐桐回來了,我反正也準備出去買豆瓣醬,順便買點菜回來,也把菜給整好點給我家閨女補補。”
蘇桐家雖然老媽是廚師,蘇爸是高中老師文化人兒,在家做飯做得多的卻是蘇桐她爹,蘇桐媽鄧亞丹除了逢年過節動個手,就是做各種豆瓣醬肉醬辣椒醬腐乳酸菜大頭菜了,蘇桐上大學的時候,每個學期上學都要帶幾大罐去,每次沒多久就被慕名而來的同學朋友給一掃光了。
剛到家,蘇桐一點也不想讓她爸為她忙,連忙拉住她爸,“別了吧,都晚了,吃多了也不好,我們今天就先這樣吃吃,明天再給我弄好吃的唄。”
蘇媽表面上罵她爸:“要去就快去吧,磨磨蹭蹭什麽呢!”動作上卻是拉住了蘇桐,“桐桐你讓他去,早上上課回來就沒出過門,在家撅了半天了,再不出去走走骨頭都快生銹了。”
總之,兩人實際上一致是要給蘇桐加菜的,估計她不在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開夥也吃得簡單,剛好也能跟著一起多吃幾個花樣,蘇桐也就不堅持了,嘻嘻笑道:“那好吧。不過我也跟爸一起去吧,坐了飛機又坐車的,我屁股都坐快坐平了,剛好跟著去選點好吃的菜,回來跟我爸一起做,讓老媽你也享受一把。”
蘇媽一下就笑了,嗔道:“剛想誇你這回出去還漂亮了,這麽快就本性畢露了,女娃子家家的,少說什麽屁股不屁股的!”
蘇桐趕快去尋求他爸的安慰,“爸爸你看~我才回來媽就兇我!”
“鄧亞丹,你說你平時在家壓迫我就算了,怎麽還欺負起我女兒來了?”蘇爸演得跟真的似的,牽著蘇桐就往外走,“咱們爺倆兒也別理她了,咱出去瀟灑去。”
蘇媽在後面被蘇爸逗得都快笑岔氣兒了,“買菜就買菜吧,還瀟灑,哪兒瀟灑了啊。”
蘇爸得瑟:“那你就不懂了吧。”
其實蘇媽完全是懂的,要誇一個人,不如誇他家孩子來得管用,蘇爸挽著自己越來越漂亮的閨女出門,就是覺得無限瀟灑。
蘇桐家在h省一個不大的城市,平時住屋子是連著兩條大街的一個巷子裏的一幢四層的私房,是蘇桐初一那年買的人家的舊房子,然後推倒了重新修的,挺寬敞,而且基本就在這個小城市的市中心了,這些年想買的人也不少,雖然蘇桐上大學那年,蘇爸蘇媽又在濱江路那邊的一個小區一次性付款買了套小別墅,也沒想過要把這房子賣了。
家裏雖然不是什麽富貴人家,條件卻還是不錯的,蘇爸原來是市一中的語文骨幹,人到中年升了副校長,課不會很多收入卻還是可觀的,蘇媽早年在酒店裏掌勺,等蘇桐大了些就在市裏人行天橋不遠,爺爺留下來的那間門面房開了個飯店,是個不太大的家常館子,總共也只能同時供幾十桌人吃飯而已,這幾年蘇媽自己開始註重養生,覺得老在廚房受油煙不好,基本就交給下面員工,自己每個月盤幾次帳,有重要顧客來了才掌次勺,平時隔幾天去看看就行了。
父女倆也沒開車,挽著手出了巷子,出去到街上就是家中型的購物廣場,現在正是下班放學的點兒,路過來來去去的行人蠻多,或多或少地都會看蘇桐兩眼——特別是年輕的男士,對此蘇桐自己沒什麽感覺,蘇爸倒是很高興的樣子。
兩人直接到負一樓的生鮮區,從蘇桐喜歡吃的大蝦和豆腐幹,到蘇媽最愛吃的半邊鴨和粉條,還有蘇爸精心挑選的各種蔬菜,買了好多,蘇桐還拿了一瓶葡萄酒和一大瓶果汁,加起來足足裝了兩個大號購物袋,可以說滿載而歸。
這時候問題就來了,蘇桐現在的力氣她自己是知道的,估計拎那個沒裝喝的東西的袋子才能沒什麽問題了,不過收銀員裝袋之後,蘇桐沒跟他爸搶著付錢,而是把那個重的袋子搶過來自己拎著,而且還要拎得特別淡然輕松,不讓她爹發現她有在覺得吃力,走過幾分鐘的路程回到家的時候,蘇桐笑著把袋子放到廚房冰箱旁邊,才發現拎袋子的右手手心已經被勒出了深深一條紅印,周圍都有點紫了。
“叉!”蘇桐悄悄在心裏罵了一句,然後若無其事才系上圍裙,給身為家庭大廚的蘇爸打下手。
最後做好的時候,蘇媽最愛看的黃金檔電視劇都已經開播了。
蘇爸一決定要好好整一頓就不含糊,大菜都做了三個,一個豬肉燉粉條、一個油炸大蝦、一個魔芋鴨,加上葷素各色炒菜,蘇桐看著滿滿一大桌子菜就是感嘆:“哇!做了這麽多,我們仨兒就是往死裏撐都吃不完啊。”
被蘇媽一筷子拍在頭上,“說什麽死啊死的,越大越欠教訓了。”
一家三口看著蘇媽最愛的家庭劇,熱熱鬧鬧地吃完了蘇桐回到家的第一餐。
☆、成癮?!(小修)
一家人吃完飯,蘇桐刷完了碗,從老媽手裏搶出遙控器,全家一起看了檔挺歡樂的娛樂節目,已經是快10點了,蘇桐就上四樓她房間去了。
四樓只有三個連在一起的房間,從這個房子修好以來就是蘇桐的私密空間,最大的那間是臥室,最小的一間是蘇桐他爸專門給她弄的個帶大浴缸的洗澡間,初中的蘇桐為此曾經得興奮到晚上把鋪蓋鋪到浴缸裏去睡,不過蘇媽說那樣泡澡太費水,蘇桐也就偶爾用用,大部分時候還是淋浴。另一間是蘇桐的書房兼游戲間、休息間、私人待客間,總之功能是多種多樣。
其餘的地方就是天臺了,左邊是晾衣服的地方,右邊的大部分地方是種著各種東西,有蘇爸的十幾盆各色花草,蘇媽的韭菜、大蒜、蔥子和一棵花椒樹,還有蘇桐種的一片草莓,頗有些熱鬧。
蘇桐從離開上海的屋子就把空空放在了空間裏,已經大半天了,雖說空間裏地方夠它撒歡了,而且蘇桐也給他備了一食盆狗糧,也不會餓著,但是空間裏卻沒有玩伴,空空可還是只幼年狗狗呢,蘇桐怕它悶著了,放出來的話又怕被爸媽聽到狗叫聲,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空間去看它。
蘇桐自己只要上班就只能把它放在空間裏,或者獨自鎖在家裏,怕它太悶,在遇到李甜那天晚上就給它買了幾樣狗玩具,她進到空間的時候,空空白色帶灰花的身體正趴在水潭邊,兩只前爪抱著那只用來練咬力的球,正時而吠叫著咬得有勁。
耳朵動了動,聽到蘇桐走路動靜的空空,一下子就扔掉了球,搖著尾巴撒著歡兒沖蘇桐跑過來了,愛嬌地用頭一個勁兒地蹭蘇桐的腿。
“一個人待這麽久無聊了吧,”蘇桐蹲下身,用手輕輕給空空順著一身的軟毛,也不管空空聽不聽得懂,解釋道:“今天晚上還是要委屈你待在這裏了,明天姐姐就讓你出來啊。”
空空蹭著蘇桐,同時小聲地“嗷唔嗷唔”特別惹人憐愛地叫。
蘇桐餵空空吃了些它自己動都沒怎麽動的狗糧,疑惑道:“空空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口味啊?”但是蘇桐餵的時候它又吃得挺香,空空忙著吃東西,沒辦法回應主人的疑問。餵食結束,蘇桐帶著空空一起去空間潭水右邊的那一片矮山上玩兒,順便巡視一下她這個空間。
這段時間蘇桐對自己的空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空間的時間流速跟外面是一樣的,要拿出空間中的東西不需要進入空間,只要心中想著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就會出現在空間外了。而要把外界物品移入空間,只要蘇桐用手接觸那個物品,然後默想把它放到空間的哪個地方就好了。
不過這種接觸放入是有限度的,比如蘇桐要把上海公寓裏收拾的東西都放到空間裏,放到一大半就感覺特別疲憊,睡了一覺早上起來才把剩下的放進了空間。
只要蘇桐想,在空間內可以註意著外面,在外界也可以看到空間內的情景。哎,蘇桐不由惋惜,要是沒有那該死的副作用,這空間該是多麽完美啊。
矮山上雖然沒有人工道路,卻坡度平緩,爬起來很容易,山上或花葉蔥蘢或碩果累累,長滿了各種果樹,那些熱帶、亞熱帶、溫帶不同地區特有的果木,在這個神奇的空間裏,奇異而沒有什麽明顯規律地生長著,蘇桐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還是不由嘖嘖稱奇。
看著那些鮮嫩誘人的水果,蘇桐還是很受誘惑的,但是想到今天拎一袋東西都那麽吃力,就立馬打消了那一點饞念。
那矮山就只有那麽連著的幾座,空空上了山就上竄下跳地玩地很歡,時而回到蘇桐身邊對她撒撒嬌,許多桃樹、梨樹、櫻桃樹正當花期,粉粉白白、紛紛繁繁開得十分漂亮,蘇桐看著風景也不覺得無聊,慢慢地就翻過了幾座山,感覺挺累但是也沒到必須停下來休息的程度,眼前就是一片霧蒙蒙的無形壁障,蘇桐考慮了下,然後伸手摸了摸,感覺像是伸進了什麽特別粘稠的液體裏,難以移動。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蘇桐探究空間也不急於這一天,又和空空黏糊了一會兒,就出空間去了。
蘇桐剛得到空間時,在空間泡了一個周的泉水,發現有些異常之後,就還是像往常一樣淋浴,倒是有些想念泡澡的感覺,於是就決定浪費一次水了,從衣櫃拿出一套睡衣準備去泡澡,就聽見敲門聲伴著蘇媽的聲音:“桐桐。”
蘇桐馬上放下睡衣,“等等啊媽,我來給你開門。”
“別,不用啦!”蘇媽看著女兒臥室裏亮著的燈光,道:“我馬上就要睡了,就不進來了,在外面跟你說吧。”
本來蘇桐已經都走到門口了,也就聽話地沒開門,母女倆一個在門外一個在屋裏,在小城市寂靜的夜裏輕聲地交談著。
蘇媽是個暴脾氣,聲音很少這麽輕柔,她說:“剛剛李甜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辭職了,桐桐,你朋友人不錯呀。”
蘇桐點頭,“嗯,昨天剛辭。”
“辭了也好,一個女孩子常年在外面,太累了,再說爸媽還沒老呢,你自己這幾年過得也挺省,每個月打給我們的錢,媽都替你存著呢,這次辭了就別忙著找,也歇一段時間吧,啊,”蘇媽的聲音帶著點笑意,“別說,才出去工作幾年就給爸媽留出這麽些錢,我還只聽說我閨女有這麽孝順呢。”
蘇桐被蘇媽說得心裏澀澀的,“媽你說什麽呢,我都這麽大的人了,給你們打的錢都是給你們用的,哪兒還要你們存著給我用啊,我自己也有存錢的。”
蘇媽連忙道:“可別,在外面吃穿都別委屈自己,存它那麽多錢幹嘛,我們半截身子埋土裏的人了,要你給我們存錢帶到棺材裏啊?我女兒可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從那麽一丁點養到大,可不能在外面受了委屈,你過得好爸媽就開心了,千萬別覺得自己在家吃閑飯了啊,自家爸媽,你怎樣爸媽都不嫌你。”
蘇桐26歲的人了,在外面經的事兒也不少了,蘇媽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快把她感動得哭了,只道:
“什麽半截身子埋土裏的人啊,我爸媽都還沒到50呢,還正是壯年呢。”
“壯個什麽呀,你爸再過幾年都要退休了。”蘇媽頓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桐桐。
“嗯,”蘇桐應聲,“媽你說吧,我聽著呢。”
蘇媽這才道:“桐桐啊,你這次回來可是白好多啦,皮膚都嫩了,不是說,我閨女本來就漂亮,現在就更顯好看了,是用了什麽新護膚品嗎?”
蘇桐一聽蘇媽問起這個了,倒是松了一口氣,答到道:“沒,是用一種泉水洗的,改天我再詳細跟你說。”
“那就行,”蘇媽不放心地又囑咐了句:“我們桐桐已經夠漂亮了,可不許去整什麽光子嫩膚、微整容的那一套啊。”
蘇桐暗道,光子嫩膚哪有這麽管用啊,就是這個管用的空間泉水,副作用都大得坑爹呀!不過對於母親大人的關心,蘇桐還是很受用的,乖乖答應了,“嗯,放心吧媽,我不會的。”
“那就行了,我去睡了啊,你也早點睡啊。”
“嗯嗯,洗個澡就睡了,晚安,媽媽。”
拖鞋啪嗒啪嗒下樓梯的聲音響過,蘇媽下去二樓臥室睡覺了,蘇桐也沒了泡澡的心情,沖了個澡就睡覺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覺全身癢癢,慢慢地就開始癢得受不了,蘇桐曾經被蚊子咬得滿身包過、被蟲子蟄過、過敏過,那都會很癢,但是從未試過這種從骨血裏癢到皮肉裏的癢法,蘇桐痛苦地用手去抓去撓,被空間改造過的嬌嫩皮膚很快就現了血痕,但是一點用都沒有,癢得讓人無法忍受,好像無數只蟲子蟄過骨髓似的。
還是蘇桐只是個普通女孩子,既不是能以身擋機槍口的黃繼光,也不是烈火焚身還能不動如山的邱少雲,怎麽可能抗得住這樣的癢?
實在癢得不行,蘇桐很快就把全身很多地方抓破皮了,但是感覺都那樣還是完全解不了癢,在床上痛苦地磨蹭抓撓著的蘇桐眼前白光一閃,居然已經在空間裏了,穿著短袖睡衣的身體正躺在潭水邊。
蘇桐瞬間福至心靈,呵呵,原來是這樣,他喵的空間這種神物果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駕馭,可能這泉水是有什麽神奇的成分,讓她不過幾天沒泡就難受成這樣。
全身的癢意實在太過劇烈,蘇桐苦笑了一下,連睡衣都來不及脫,整個人就直接倒到水潭的第一級臺階上泡著了。
腦中最後一個念頭是──他媽的還對空間上癮了!
☆、太子爺
蘇桐也不知道她到空間裏的時候是幾點,那時候她已經被折磨得有點神智不清了,自暴自棄地在潭水裏躺著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空間外面已經是曙光初現了,蘇桐估計自己是又泡了幾個小時,要是在一般的水裏,全身的皮膚都要泡皺了。
但是當蘇桐出了空間,脫掉濕透的睡衣,站在穿衣鏡前時,鏡子裏那具身體曲線優美、肌膚瑩白,沒有一點抓傷、泡皺的痕跡,昨晚雖然沒有睡好,眼下也完全沒有一點青影,一派美麗而安靜的樣子。
蘇桐也不準備回床上睡個回籠覺了,拿毛巾擦幹了身體,穿好內衣,然後從衣櫃裏扯了一件針織衫和一條亞麻色褲子穿上,就拿吹風機把頭發吹了個半幹,稍微用梳子梳梳順,拿過床頭充著電的手機一看,還沒到7點呢。
蘇桐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只覺得滿心煩躁,試著提了一下房間裏的大木椅,果然單手拎不起來。
從她發現異常而停用空間泉水,一共只是6天,就被這樣強烈的全身癢意折磨得屈服了,而自己泡泉水也不過才一個周這“癮”就已經這麽嚴重,要是自己使用空間泉水的時間更長,那還有機會戒掉嗎?或者從她第一次泡空間泉水,吃空間裏的水果,她就註定被套牢了?
不是自誇或者自戀,蘇桐覺得自己現在真的已經夠漂亮了,再變美的話總覺得不是好事,更糟糕那坑爹的讓她變弱的副作用,要是再變弱就真的影響她的基本生活了。
大清早起床就煩躁得不行的蘇桐,披散著頭發,趿拉著拖鞋下樓了。
起居室門口貼著蘇爸的課程表,今天蘇爸有一個語文早讀課,蘇爸是要到教室去巡視一圈的,估計正要回來了,蘇桐洗洗切切,炒了一個酸菜牛肉,剛炒完嘗了一口就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蘇桐趕緊道:“爸,你坐著等等,我煮面我們倆吃。”
蘇爸在門口換了拖鞋,手裏還拿著公事包,探頭進廚房道:“哎,今天怎麽起這麽早,以前放假都日上三竿還叫不起來呢。”
蘇桐笑,“反正今天早上我一大早就自然醒了,也就沒再睡了唄。”
煮了一多一少兩碗面,各舀了一大勺酸菜炒牛肉在上面,聞起來就香得不的了,父女倆吃完了東西,蘇桐就跟蘇爸說到初中同學李麗屋去找她一起出去玩玩,然後就換鞋出門了。
李麗初中高中跟蘇桐他們家都是鄰居,是個長相明艷性格爽朗的女孩子,只可惜不太會讀我們大天朝的書,高中畢業理所當然的沒考好,她家裏條件挺好,直接出錢幫她開了個旅行社,到現在都幹了超過十年了,她的麗景旅行社在省裏都有了些名氣,
到李麗去年剛鳥槍換炮買的別墅的時候,蘇桐嗯了半天門鈴,頭發亂糟糟、嘴裏罵罵咧咧的李麗才來開門,“我艹,誰他媽大清早來敲門啊?”
萌犬空空無辜臉看李麗。
主人蘇桐無辜臉撓頭:“難道我來的時間不合適?”
李麗震驚地盯了蘇桐好多眼,才揉了揉困得睜不開的眼睛,一掌拍在蘇桐肩上,驚喜道:“是你啊桐桐!怎麽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姐們兒好去接你啊,快進來坐。姐這個當年一中一支花都老了,你倒越來越漂亮了啊!”
李麗初三基本連老師都放棄她了的時候,是蘇桐天天帶她學習替她補課的,最後不被眾人看好的李麗,居然憋著一口氣發揮超常,一舉考上了一中,雖然她和她父母都沒想過讓她考上個好大學,不過能上一中混三年人脈簡直是太重要了,那時候李麗爸媽都高興得幾次三番要收蘇桐做幹女兒。
蘇桐帶著空空跟著李麗進屋了,嘴裏不甚有誠意地解釋道:“我就是突然想回來就回來了,我爸媽昨天都還不知道呢。變美是因為相由心生,你知道的,我的小心靈是如此純潔美麗,當然也就越長越美啦。”
被李麗毫不掩飾地嗤笑一聲。
李麗的家裏有功能齊全的K歌房,各種品牌紅的白的啤的的酒,從撲克麻將到牌九骰子的各種玩意,昨晚看來正是一場狂歡夜,屋子裏彌漫著酒氣,兩個人直接“死”在了沙發上和地毯上。
蘇桐簡直找不到地方坐,直接埋汰李麗道:“你不是說你結婚之後就做賢妻良母,不瘋了麽?你看看你家裏,都瘋成啥樣了?”
回答她的卻是李麗的老公張邵凱,李麗小學留過級,上學又不像蘇桐一樣上學早,雖然是初中同學,卻比蘇桐要大兩三歲,在初高中的時候,明艷高挑又打扮入時的李麗,小男友那是交了一打又一打,大家都說她是個女版的花花公子,以為她要再玩兒好多年才能定下來呢,沒想到蘇桐大學還沒畢業她就和張邵凱結婚了,夫妻同心把個旅行社經營得有聲有色。
張邵凱端出兩杯果汁,又把一張沙發整理出來給李麗和蘇桐坐,才慢條斯理地小聲解釋道:“這就不能怪我們家麗麗了,我們旅行社居然三生有幸招待了個太子爺,雖然表面上是在上海搗鼓生意玩兒,其實家裏在北京可是權勢滔天,人家太子爺心情不好,我們就只好叫了一大幫子人陪大少爺玩兒唄。”
“京裏有背景的太子爺?”蘇桐簡直弄不懂了,“雖說我們市裏這些年發展旅游業也是有點成績了,但是人家少爺那麽有權有財,上全世界哪兒不能玩兒啊,怎麽會瞧上我們這小地方了?”
李麗哭喪著臉在旁邊捶胳膊揉腿的,“就是說啊,他媽的哪是來旅游的呀,昨天才飛過來的,哪個景點都不去,就讓我們邵凱開著車在街上亂繞,晚上又是拉著我們狂玩狂喝酒,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哪兒經得住折騰啊。”
張邵凱替李麗捏了兩下肩,才總結道:“我看人家根本是來散心的,要不就是來找人的,合著不管他要幹嘛,我們這些小人物,伺候好了總是沒錯的。”
“就是就是。”李麗附和道:“日她娘的萬惡的有錢人,昨天一句話出來,上品酒店的經理就屁顛屁顛把鎮店的兩瓶有年份的Lafite都拿過來喝了,你媽的老娘也沾光來了一大杯,叉,以前喝的那些紅酒簡直就是渣呀。”
被張邵凱一個重手捏在肩膀上,“女人不許說臟話!”
李麗抗議:“艹,姓張的,今天我們家桐桐來了,你敢不敢給姐留點面子啊,還記不記得結婚的時候你當著桐桐的面兒對我背的老公24孝守則了啊?”
“麗麗,你中午還想不想吃燜老鴨了?”張邵凱聲音很溫柔。
不過李麗還是立馬變成了個小媳婦,撇撇嘴瞪他一眼不說話了。
轉而逗蘇桐帶來的空空道:“哎,這還是個狗狗小帥哥,長得真挺漂亮的,”又問蘇桐,“桐桐,你家狗兒子叫什麽呀?什麽品種的啊?到我們家這麽久,還乖乖站在這兒,不叫不鬧的,還挺討人喜歡的呀,那怪你這樣怕狗的都敢養。”
蘇桐其實初中的時候被一只狼犬咬過,小腿上直接咬下來一塊兒肉,打了一個月的狂犬疫苗。所以一直以來都挺怕狗的,也是機緣巧合才養了空空。
李麗說著從沙發旁邊的小櫃子裏拿出火腿腸要餵空空,可惜我們很懂得討好主人的小萌犬一點兒也不領情,只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蘇桐,直到李麗憤憤地說著“這小狗兒還只認你了!”把火腿腸遞給蘇桐,空空才搖著尾巴小口小口地就著蘇桐的手吃起來。
蘇桐一手餵它,一手輕輕撫摸著空空的耳朵,回答道:“它叫空空,品種不知道,是我有天早上在外面撿的。對了,李麗,我媽不太喜歡我養動物,我回家跟她說空空是你送我的哈,我媽最喜歡你了,肯定就讓我養了!”
“你行啊!”李麗不滿道:“老拿我在鄧阿姨那兒當幌子,我要有這麽萌一只小狗,你跪下來求我我都不給你!話說你還真會撿,哪天給我也撿一只?”
蘇桐連忙討好道:“好麗麗,麗姐,你最仗義了,麻煩你了啊,謝謝您老了啊~”
這時候二樓樓梯口突然跑出個18,9歲的男孩子來,著急地沖李麗二人喊道:“姐姐姐夫,你們快來看看,謝先生他一定要起來,我攔不住啊!”
“草草草!”李麗暴走了,“太子爺醒了?!他昨天不是喝了那麽多嗎?”
☆、謝明遠
李麗雖然一副煩躁不耐煩的樣子,但是她還是知道不可能放放著太子爺不管的,跟張邵凱對視一眼,就準備爬樓梯上去伺候大少爺,對蘇桐道:“桐桐你自己先隨便玩兒哈,吃的喝的廚房和儲藏室裏都有,電腦電視都在那兒擺著呢,我們先上去看看。”
蘇桐給空空餵著火腿腸,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時上面的少年火急火燎地又喊了一聲:“遭了!姐!謝先生他自己出來了。你們快上來啊!”
蘇桐仰頭看去,一個身上襯衫皺巴巴、頭發淩亂的頎長身材男子,正步伐淩亂地從二樓房間裏面走到樓梯口上來了,一邊嘴裏喊著什麽,一邊就要晃晃悠悠地擡腳下樓梯,少年使勁抱著他的腰都欄不住!
李麗喊了一聲:“邵凱!你快扶住他!”
張邵凱這才快步跑上去,和那個少年一左一右各架起他一只手臂,就要把他往回扶,嘴裏道:“謝先生,謝先生!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蘇桐看著男子那張醉酒後暈紅著,但是仍然顯得有一種頹廢的帥氣的臉孔,幾乎呆立當場,天!這不就是她辭職那天剛見過面的,她們總公司的總裁謝明遠嗎?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到這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來幹嘛?作為一個大集團的總裁,他不是應該忙得不行,連到蘇桐她們那樣有些規模的分公司視察,都花不了他幾個小時的呀!
謝明遠平時看起來斯文瀟灑一副儒商樣子,沒想到力氣還挺大,一下子就掙開了張邵凱二人,轉而自己一副哥倆狀好地攬住張邵凱的肩,笑得有點傻氣地道:“哈,叫什麽謝先生,大家都是朋友了嘛,叫我明遠,明遠就好了。”
喝醉酒的人本來就沈,何況謝明遠還是個身量超180的漢子,冷不丁把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到張邵凱身上,差點沒把張邵凱壓趴下了,他對李麗和蘇桐做了個哭喪臉,從善如流地道:“嗯,明遠,我們都是兄弟嘛,不過你現在醉了嘛,兄弟先帶你去休息。”
這下謝明遠不肯了,推開張邵凱,搖搖晃晃地搖著頭道:“不要休息,不休息!難道我來這兒是休息的嗎?”又抓過旁邊的少年道:“來,我們去喝酒!”
蘇桐看著謝明遠那發酒瘋的傻樣,簡直目不忍視,她怕謝明遠註意到她,默默地把針織衫的帽子戴在了頭上。心想酒品如人品,謝總裁的人品估計也不咋樣。
那18,9歲的少年正是李麗最小的弟弟李強,高中畢業沒太考好,就自己過來給姐姐姐夫幫忙了,人聽話又勤快,在旅行社裏現在也是個小骨幹了,李麗一直特別喜歡自己這個弟弟,以前蘇桐也是見過李強的,只是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還是李麗結婚的時候,那時李強才到李麗肩膀呢,蘇桐就根本沒認出他來。
李麗見謝明遠抓住了自己弟弟,連忙上去把連哄帶勸地讓謝明遠放了手,把李強解救了,吩咐他道:“下面來了個姐姐,是我好姐們兒,你去陪她坐會兒吧,這兒有我和你姐夫就行了。”
一邊又是笑嘻嘻地分散醉酒版的謝少爺的註意力道:“原來謝先生不是來休息呀,那您是來幹嘛的呢?”
“我來幹嘛的呢?對了,我到底來幹嘛的呢?”謝明遠說著說著就自顧自地笑了,一點也不像在公司裏風度翩翩的風流貴公子樣子,“呵呵,我當然是來玩的啦!”攀著張邵凱的肩,滿口酒氣地道:“我就是來玩玩的對吧?我可沒什麽其他事,也不是來找誰的,是不是?是不是!?”
他那個“是不是!?”音量提得特別高,把張邵凱耳朵都震著了,也不管他說什麽莫名其妙的話,連忙應到:“是是是,你是來玩的。”
李麗也是附和:“對對,謝先生您是來找我們玩兒的,不過在這樓梯間上我們也玩不開呀,不如到房間裏去,謝先生你要打牌要喝酒,我們都陪你玩兒起來唄。”
蘇桐聽著謝明遠的話,心裏卻是一跳,一瞬間想到:謝明遠不會是來找她的吧?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簡直是精神有問題了,她和謝明遠才見過幾面啊,他又不是失心瘋了,怎麽會來找自己呢,肯定不會的,這樣想著,才淡定了一點。但還是下意識地轉身背對樓梯方向,蹲下身和空空一起玩兒。
空空這孩子特別敏感而又聰明,它好像知道主人心情緊張似的,也不叫也不鬧,輕柔地用舌頭安慰似的舔了舔蘇桐的手指,一雙眼睛濕漉漉地望著蘇桐。
蘇桐的心簡直都要被這小小的生物萌化了,放軟了聲音道:“空空你怎麽可以這麽乖,等會兒姐姐就帶你去買好吃的,這次讓你自己選,不管你選什麽牌子的狗糧姐姐都給你買,好不好?”
李強聽到她姐姐的吩咐,就乖乖地下樓去招待蘇桐。
他以前也經常幫她姐姐招待各種客人,有一身正裝的各種商業夥伴,有打扮時髦帥氣的社會上的朋友,但是看著一身學生似的休閑裝扮,蹲著默默逗著空空的蘇桐,他感覺這好像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這讓他有點放不開,小步踱到蘇桐面前,矮下身子問道:“這位姐姐,你要喝點什麽嗎?”
他長相白皙秀氣,性格和她姐姐幾乎完全相反,從來都不會和人臉紅脖子粗的說話。
蘇桐聞言站起身來,笑笑道:“不了,張邵凱給我拿了果汁。”說著指了指旁邊托盤上的兩杯果汁。
李強有點呆的盯著她看了半天,才不太確定地道:“蘇桐姐?”
李強其實也不是很確定,他才沒多大的時候,就聽爸媽說姐姐李麗能考上一中,多虧了一個同學,後來蘇桐高中時候來家裏吃飯,小李強就悄悄記住這個漂亮的姐姐了,他還清楚地記得,要強的姐姐結婚那天,是怎樣抱著蘇桐哭得稀裏嘩啦的。
後來他自己也和姐姐李麗一樣學習成績一般,就更希望自己身邊能有一個像蘇桐一樣的朋友了,但是這樣的朋友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自己的姐姐在社會上打拼,越來越成功也越來越世故,他也聽姐姐提起過蘇桐在上海混得怎樣怎樣的話,他曾經想像過現在的蘇桐的樣子,可能會是優雅美麗的職業女性,可能會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樣子,但是獨獨沒有想到,蘇梯的身上仿佛看不到時光的流逝,反而更加精致美麗,好像一個令人不忍驚動的幻夢。
蘇桐沒想到這個小弟弟竟然是認識自己的,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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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桐沖蘇媽得意洋洋地笑了一下,正要拉著她爸進去吃飯,她爸卻推開她的手就要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上海那邊東西,又甜又鹹的,反正我以前是沒吃慣過,今天我們家桐桐回來了,我反正也準備出去買豆瓣醬,順便買點菜回來,也把菜給整好點給我家閨女補補。”
蘇桐家雖然老媽是廚師,蘇爸是高中老師文化人兒,在家做飯做得多的卻是蘇桐她爹,蘇桐媽鄧亞丹除了逢年過節動個手,就是做各種豆瓣醬肉醬辣椒醬腐乳酸菜大頭菜了,蘇桐上大學的時候,每個學期上學都要帶幾大罐去,每次沒多久就被慕名而來的同學朋友給一掃光了。
剛到家,蘇桐一點也不想讓她爸為她忙,連忙拉住她爸,“別了吧,都晚了,吃多了也不好,我們今天就先這樣吃吃,明天再給我弄好吃的唄。”
蘇媽表面上罵她爸:“要去就快去吧,磨磨蹭蹭什麽呢!”動作上卻是拉住了蘇桐,“桐桐你讓他去,早上上課回來就沒出過門,在家撅了半天了,再不出去走走骨頭都快生銹了。”
總之,兩人實際上一致是要給蘇桐加菜的,估計她不在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開夥也吃得簡單,剛好也能跟著一起多吃幾個花樣,蘇桐也就不堅持了,嘻嘻笑道:“那好吧。不過我也跟爸一起去吧,坐了飛機又坐車的,我屁股都坐快坐平了,剛好跟著去選點好吃的菜,回來跟我爸一起做,讓老媽你也享受一把。”
蘇媽一下就笑了,嗔道:“剛想誇你這回出去還漂亮了,這麽快就本性畢露了,女娃子家家的,少說什麽屁股不屁股的!”
蘇桐趕快去尋求他爸的安慰,“爸爸你看~我才回來媽就兇我!”
“鄧亞丹,你說你平時在家壓迫我就算了,怎麽還欺負起我女兒來了?”蘇爸演得跟真的似的,牽著蘇桐就往外走,“咱們爺倆兒也別理她了,咱出去瀟灑去。”
蘇媽在後面被蘇爸逗得都快笑岔氣兒了,“買菜就買菜吧,還瀟灑,哪兒瀟灑了啊。”
蘇爸得瑟:“那你就不懂了吧。”
其實蘇媽完全是懂的,要誇一個人,不如誇他家孩子來得管用,蘇爸挽著自己越來越漂亮的閨女出門,就是覺得無限瀟灑。
蘇桐家在h省一個不大的城市,平時住屋子是連著兩條大街的一個巷子裏的一幢四層的私房,是蘇桐初一那年買的人家的舊房子,然後推倒了重新修的,挺寬敞,而且基本就在這個小城市的市中心了,這些年想買的人也不少,雖然蘇桐上大學那年,蘇爸蘇媽又在濱江路那邊的一個小區一次性付款買了套小別墅,也沒想過要把這房子賣了。
家裏雖然不是什麽富貴人家,條件卻還是不錯的,蘇爸原來是市一中的語文骨幹,人到中年升了副校長,課不會很多收入卻還是可觀的,蘇媽早年在酒店裏掌勺,等蘇桐大了些就在市裏人行天橋不遠,爺爺留下來的那間門面房開了個飯店,是個不太大的家常館子,總共也只能同時供幾十桌人吃飯而已,這幾年蘇媽自己開始註重養生,覺得老在廚房受油煙不好,基本就交給下面員工,自己每個月盤幾次帳,有重要顧客來了才掌次勺,平時隔幾天去看看就行了。
父女倆也沒開車,挽著手出了巷子,出去到街上就是家中型的購物廣場,現在正是下班放學的點兒,路過來來去去的行人蠻多,或多或少地都會看蘇桐兩眼——特別是年輕的男士,對此蘇桐自己沒什麽感覺,蘇爸倒是很高興的樣子。
兩人直接到負一樓的生鮮區,從蘇桐喜歡吃的大蝦和豆腐幹,到蘇媽最愛吃的半邊鴨和粉條,還有蘇爸精心挑選的各種蔬菜,買了好多,蘇桐還拿了一瓶葡萄酒和一大瓶果汁,加起來足足裝了兩個大號購物袋,可以說滿載而歸。
這時候問題就來了,蘇桐現在的力氣她自己是知道的,估計拎那個沒裝喝的東西的袋子才能沒什麽問題了,不過收銀員裝袋之後,蘇桐沒跟他爸搶著付錢,而是把那個重的袋子搶過來自己拎著,而且還要拎得特別淡然輕松,不讓她爹發現她有在覺得吃力,走過幾分鐘的路程回到家的時候,蘇桐笑著把袋子放到廚房冰箱旁邊,才發現拎袋子的右手手心已經被勒出了深深一條紅印,周圍都有點紫了。
“叉!”蘇桐悄悄在心裏罵了一句,然後若無其事才系上圍裙,給身為家庭大廚的蘇爸打下手。
最後做好的時候,蘇媽最愛看的黃金檔電視劇都已經開播了。
蘇爸一決定要好好整一頓就不含糊,大菜都做了三個,一個豬肉燉粉條、一個油炸大蝦、一個魔芋鴨,加上葷素各色炒菜,蘇桐看著滿滿一大桌子菜就是感嘆:“哇!做了這麽多,我們仨兒就是往死裏撐都吃不完啊。”
被蘇媽一筷子拍在頭上,“說什麽死啊死的,越大越欠教訓了。”
一家三口看著蘇媽最愛的家庭劇,熱熱鬧鬧地吃完了蘇桐回到家的第一餐。
☆、成癮?!(小修)
一家人吃完飯,蘇桐刷完了碗,從老媽手裏搶出遙控器,全家一起看了檔挺歡樂的娛樂節目,已經是快10點了,蘇桐就上四樓她房間去了。
四樓只有三個連在一起的房間,從這個房子修好以來就是蘇桐的私密空間,最大的那間是臥室,最小的一間是蘇桐他爸專門給她弄的個帶大浴缸的洗澡間,初中的蘇桐為此曾經得興奮到晚上把鋪蓋鋪到浴缸裏去睡,不過蘇媽說那樣泡澡太費水,蘇桐也就偶爾用用,大部分時候還是淋浴。另一間是蘇桐的書房兼游戲間、休息間、私人待客間,總之功能是多種多樣。
其餘的地方就是天臺了,左邊是晾衣服的地方,右邊的大部分地方是種著各種東西,有蘇爸的十幾盆各色花草,蘇媽的韭菜、大蒜、蔥子和一棵花椒樹,還有蘇桐種的一片草莓,頗有些熱鬧。
蘇桐從離開上海的屋子就把空空放在了空間裏,已經大半天了,雖說空間裏地方夠它撒歡了,而且蘇桐也給他備了一食盆狗糧,也不會餓著,但是空間裏卻沒有玩伴,空空可還是只幼年狗狗呢,蘇桐怕它悶著了,放出來的話又怕被爸媽聽到狗叫聲,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空間去看它。
蘇桐自己只要上班就只能把它放在空間裏,或者獨自鎖在家裏,怕它太悶,在遇到李甜那天晚上就給它買了幾樣狗玩具,她進到空間的時候,空空白色帶灰花的身體正趴在水潭邊,兩只前爪抱著那只用來練咬力的球,正時而吠叫著咬得有勁。
耳朵動了動,聽到蘇桐走路動靜的空空,一下子就扔掉了球,搖著尾巴撒著歡兒沖蘇桐跑過來了,愛嬌地用頭一個勁兒地蹭蘇桐的腿。
“一個人待這麽久無聊了吧,”蘇桐蹲下身,用手輕輕給空空順著一身的軟毛,也不管空空聽不聽得懂,解釋道:“今天晚上還是要委屈你待在這裏了,明天姐姐就讓你出來啊。”
空空蹭著蘇桐,同時小聲地“嗷唔嗷唔”特別惹人憐愛地叫。
蘇桐餵空空吃了些它自己動都沒怎麽動的狗糧,疑惑道:“空空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口味啊?”但是蘇桐餵的時候它又吃得挺香,空空忙著吃東西,沒辦法回應主人的疑問。餵食結束,蘇桐帶著空空一起去空間潭水右邊的那一片矮山上玩兒,順便巡視一下她這個空間。
這段時間蘇桐對自己的空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空間的時間流速跟外面是一樣的,要拿出空間中的東西不需要進入空間,只要心中想著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就會出現在空間外了。而要把外界物品移入空間,只要蘇桐用手接觸那個物品,然後默想把它放到空間的哪個地方就好了。
不過這種接觸放入是有限度的,比如蘇桐要把上海公寓裏收拾的東西都放到空間裏,放到一大半就感覺特別疲憊,睡了一覺早上起來才把剩下的放進了空間。
只要蘇桐想,在空間內可以註意著外面,在外界也可以看到空間內的情景。哎,蘇桐不由惋惜,要是沒有那該死的副作用,這空間該是多麽完美啊。
矮山上雖然沒有人工道路,卻坡度平緩,爬起來很容易,山上或花葉蔥蘢或碩果累累,長滿了各種果樹,那些熱帶、亞熱帶、溫帶不同地區特有的果木,在這個神奇的空間裏,奇異而沒有什麽明顯規律地生長著,蘇桐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還是不由嘖嘖稱奇。
看著那些鮮嫩誘人的水果,蘇桐還是很受誘惑的,但是想到今天拎一袋東西都那麽吃力,就立馬打消了那一點饞念。
那矮山就只有那麽連著的幾座,空空上了山就上竄下跳地玩地很歡,時而回到蘇桐身邊對她撒撒嬌,許多桃樹、梨樹、櫻桃樹正當花期,粉粉白白、紛紛繁繁開得十分漂亮,蘇桐看著風景也不覺得無聊,慢慢地就翻過了幾座山,感覺挺累但是也沒到必須停下來休息的程度,眼前就是一片霧蒙蒙的無形壁障,蘇桐考慮了下,然後伸手摸了摸,感覺像是伸進了什麽特別粘稠的液體裏,難以移動。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蘇桐探究空間也不急於這一天,又和空空黏糊了一會兒,就出空間去了。
蘇桐剛得到空間時,在空間泡了一個周的泉水,發現有些異常之後,就還是像往常一樣淋浴,倒是有些想念泡澡的感覺,於是就決定浪費一次水了,從衣櫃拿出一套睡衣準備去泡澡,就聽見敲門聲伴著蘇媽的聲音:“桐桐。”
蘇桐馬上放下睡衣,“等等啊媽,我來給你開門。”
“別,不用啦!”蘇媽看著女兒臥室裏亮著的燈光,道:“我馬上就要睡了,就不進來了,在外面跟你說吧。”
本來蘇桐已經都走到門口了,也就聽話地沒開門,母女倆一個在門外一個在屋裏,在小城市寂靜的夜裏輕聲地交談著。
蘇媽是個暴脾氣,聲音很少這麽輕柔,她說:“剛剛李甜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辭職了,桐桐,你朋友人不錯呀。”
蘇桐點頭,“嗯,昨天剛辭。”
“辭了也好,一個女孩子常年在外面,太累了,再說爸媽還沒老呢,你自己這幾年過得也挺省,每個月打給我們的錢,媽都替你存著呢,這次辭了就別忙著找,也歇一段時間吧,啊,”蘇媽的聲音帶著點笑意,“別說,才出去工作幾年就給爸媽留出這麽些錢,我還只聽說我閨女有這麽孝順呢。”
蘇桐被蘇媽說得心裏澀澀的,“媽你說什麽呢,我都這麽大的人了,給你們打的錢都是給你們用的,哪兒還要你們存著給我用啊,我自己也有存錢的。”
蘇媽連忙道:“可別,在外面吃穿都別委屈自己,存它那麽多錢幹嘛,我們半截身子埋土裏的人了,要你給我們存錢帶到棺材裏啊?我女兒可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從那麽一丁點養到大,可不能在外面受了委屈,你過得好爸媽就開心了,千萬別覺得自己在家吃閑飯了啊,自家爸媽,你怎樣爸媽都不嫌你。”
蘇桐26歲的人了,在外面經的事兒也不少了,蘇媽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快把她感動得哭了,只道:
“什麽半截身子埋土裏的人啊,我爸媽都還沒到50呢,還正是壯年呢。”
“壯個什麽呀,你爸再過幾年都要退休了。”蘇媽頓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桐桐。
“嗯,”蘇桐應聲,“媽你說吧,我聽著呢。”
蘇媽這才道:“桐桐啊,你這次回來可是白好多啦,皮膚都嫩了,不是說,我閨女本來就漂亮,現在就更顯好看了,是用了什麽新護膚品嗎?”
蘇桐一聽蘇媽問起這個了,倒是松了一口氣,答到道:“沒,是用一種泉水洗的,改天我再詳細跟你說。”
“那就行,”蘇媽不放心地又囑咐了句:“我們桐桐已經夠漂亮了,可不許去整什麽光子嫩膚、微整容的那一套啊。”
蘇桐暗道,光子嫩膚哪有這麽管用啊,就是這個管用的空間泉水,副作用都大得坑爹呀!不過對於母親大人的關心,蘇桐還是很受用的,乖乖答應了,“嗯,放心吧媽,我不會的。”
“那就行了,我去睡了啊,你也早點睡啊。”
“嗯嗯,洗個澡就睡了,晚安,媽媽。”
拖鞋啪嗒啪嗒下樓梯的聲音響過,蘇媽下去二樓臥室睡覺了,蘇桐也沒了泡澡的心情,沖了個澡就睡覺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覺全身癢癢,慢慢地就開始癢得受不了,蘇桐曾經被蚊子咬得滿身包過、被蟲子蟄過、過敏過,那都會很癢,但是從未試過這種從骨血裏癢到皮肉裏的癢法,蘇桐痛苦地用手去抓去撓,被空間改造過的嬌嫩皮膚很快就現了血痕,但是一點用都沒有,癢得讓人無法忍受,好像無數只蟲子蟄過骨髓似的。
還是蘇桐只是個普通女孩子,既不是能以身擋機槍口的黃繼光,也不是烈火焚身還能不動如山的邱少雲,怎麽可能抗得住這樣的癢?
實在癢得不行,蘇桐很快就把全身很多地方抓破皮了,但是感覺都那樣還是完全解不了癢,在床上痛苦地磨蹭抓撓著的蘇桐眼前白光一閃,居然已經在空間裏了,穿著短袖睡衣的身體正躺在潭水邊。
蘇桐瞬間福至心靈,呵呵,原來是這樣,他喵的空間這種神物果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駕馭,可能這泉水是有什麽神奇的成分,讓她不過幾天沒泡就難受成這樣。
全身的癢意實在太過劇烈,蘇桐苦笑了一下,連睡衣都來不及脫,整個人就直接倒到水潭的第一級臺階上泡著了。
腦中最後一個念頭是──他媽的還對空間上癮了!
☆、太子爺
蘇桐也不知道她到空間裏的時候是幾點,那時候她已經被折磨得有點神智不清了,自暴自棄地在潭水裏躺著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空間外面已經是曙光初現了,蘇桐估計自己是又泡了幾個小時,要是在一般的水裏,全身的皮膚都要泡皺了。
但是當蘇桐出了空間,脫掉濕透的睡衣,站在穿衣鏡前時,鏡子裏那具身體曲線優美、肌膚瑩白,沒有一點抓傷、泡皺的痕跡,昨晚雖然沒有睡好,眼下也完全沒有一點青影,一派美麗而安靜的樣子。
蘇桐也不準備回床上睡個回籠覺了,拿毛巾擦幹了身體,穿好內衣,然後從衣櫃裏扯了一件針織衫和一條亞麻色褲子穿上,就拿吹風機把頭發吹了個半幹,稍微用梳子梳梳順,拿過床頭充著電的手機一看,還沒到7點呢。
蘇桐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只覺得滿心煩躁,試著提了一下房間裏的大木椅,果然單手拎不起來。
從她發現異常而停用空間泉水,一共只是6天,就被這樣強烈的全身癢意折磨得屈服了,而自己泡泉水也不過才一個周這“癮”就已經這麽嚴重,要是自己使用空間泉水的時間更長,那還有機會戒掉嗎?或者從她第一次泡空間泉水,吃空間裏的水果,她就註定被套牢了?
不是自誇或者自戀,蘇桐覺得自己現在真的已經夠漂亮了,再變美的話總覺得不是好事,更糟糕那坑爹的讓她變弱的副作用,要是再變弱就真的影響她的基本生活了。
大清早起床就煩躁得不行的蘇桐,披散著頭發,趿拉著拖鞋下樓了。
起居室門口貼著蘇爸的課程表,今天蘇爸有一個語文早讀課,蘇爸是要到教室去巡視一圈的,估計正要回來了,蘇桐洗洗切切,炒了一個酸菜牛肉,剛炒完嘗了一口就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蘇桐趕緊道:“爸,你坐著等等,我煮面我們倆吃。”
蘇爸在門口換了拖鞋,手裏還拿著公事包,探頭進廚房道:“哎,今天怎麽起這麽早,以前放假都日上三竿還叫不起來呢。”
蘇桐笑,“反正今天早上我一大早就自然醒了,也就沒再睡了唄。”
煮了一多一少兩碗面,各舀了一大勺酸菜炒牛肉在上面,聞起來就香得不的了,父女倆吃完了東西,蘇桐就跟蘇爸說到初中同學李麗屋去找她一起出去玩玩,然後就換鞋出門了。
李麗初中高中跟蘇桐他們家都是鄰居,是個長相明艷性格爽朗的女孩子,只可惜不太會讀我們大天朝的書,高中畢業理所當然的沒考好,她家裏條件挺好,直接出錢幫她開了個旅行社,到現在都幹了超過十年了,她的麗景旅行社在省裏都有了些名氣,
到李麗去年剛鳥槍換炮買的別墅的時候,蘇桐嗯了半天門鈴,頭發亂糟糟、嘴裏罵罵咧咧的李麗才來開門,“我艹,誰他媽大清早來敲門啊?”
萌犬空空無辜臉看李麗。
主人蘇桐無辜臉撓頭:“難道我來的時間不合適?”
李麗震驚地盯了蘇桐好多眼,才揉了揉困得睜不開的眼睛,一掌拍在蘇桐肩上,驚喜道:“是你啊桐桐!怎麽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姐們兒好去接你啊,快進來坐。姐這個當年一中一支花都老了,你倒越來越漂亮了啊!”
李麗初三基本連老師都放棄她了的時候,是蘇桐天天帶她學習替她補課的,最後不被眾人看好的李麗,居然憋著一口氣發揮超常,一舉考上了一中,雖然她和她父母都沒想過讓她考上個好大學,不過能上一中混三年人脈簡直是太重要了,那時候李麗爸媽都高興得幾次三番要收蘇桐做幹女兒。
蘇桐帶著空空跟著李麗進屋了,嘴裏不甚有誠意地解釋道:“我就是突然想回來就回來了,我爸媽昨天都還不知道呢。變美是因為相由心生,你知道的,我的小心靈是如此純潔美麗,當然也就越長越美啦。”
被李麗毫不掩飾地嗤笑一聲。
李麗的家裏有功能齊全的K歌房,各種品牌紅的白的啤的的酒,從撲克麻將到牌九骰子的各種玩意,昨晚看來正是一場狂歡夜,屋子裏彌漫著酒氣,兩個人直接“死”在了沙發上和地毯上。
蘇桐簡直找不到地方坐,直接埋汰李麗道:“你不是說你結婚之後就做賢妻良母,不瘋了麽?你看看你家裏,都瘋成啥樣了?”
回答她的卻是李麗的老公張邵凱,李麗小學留過級,上學又不像蘇桐一樣上學早,雖然是初中同學,卻比蘇桐要大兩三歲,在初高中的時候,明艷高挑又打扮入時的李麗,小男友那是交了一打又一打,大家都說她是個女版的花花公子,以為她要再玩兒好多年才能定下來呢,沒想到蘇桐大學還沒畢業她就和張邵凱結婚了,夫妻同心把個旅行社經營得有聲有色。
張邵凱端出兩杯果汁,又把一張沙發整理出來給李麗和蘇桐坐,才慢條斯理地小聲解釋道:“這就不能怪我們家麗麗了,我們旅行社居然三生有幸招待了個太子爺,雖然表面上是在上海搗鼓生意玩兒,其實家裏在北京可是權勢滔天,人家太子爺心情不好,我們就只好叫了一大幫子人陪大少爺玩兒唄。”
“京裏有背景的太子爺?”蘇桐簡直弄不懂了,“雖說我們市裏這些年發展旅游業也是有點成績了,但是人家少爺那麽有權有財,上全世界哪兒不能玩兒啊,怎麽會瞧上我們這小地方了?”
李麗哭喪著臉在旁邊捶胳膊揉腿的,“就是說啊,他媽的哪是來旅游的呀,昨天才飛過來的,哪個景點都不去,就讓我們邵凱開著車在街上亂繞,晚上又是拉著我們狂玩狂喝酒,我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哪兒經得住折騰啊。”
張邵凱替李麗捏了兩下肩,才總結道:“我看人家根本是來散心的,要不就是來找人的,合著不管他要幹嘛,我們這些小人物,伺候好了總是沒錯的。”
“就是就是。”李麗附和道:“日她娘的萬惡的有錢人,昨天一句話出來,上品酒店的經理就屁顛屁顛把鎮店的兩瓶有年份的Lafite都拿過來喝了,你媽的老娘也沾光來了一大杯,叉,以前喝的那些紅酒簡直就是渣呀。”
被張邵凱一個重手捏在肩膀上,“女人不許說臟話!”
李麗抗議:“艹,姓張的,今天我們家桐桐來了,你敢不敢給姐留點面子啊,還記不記得結婚的時候你當著桐桐的面兒對我背的老公24孝守則了啊?”
“麗麗,你中午還想不想吃燜老鴨了?”張邵凱聲音很溫柔。
不過李麗還是立馬變成了個小媳婦,撇撇嘴瞪他一眼不說話了。
轉而逗蘇桐帶來的空空道:“哎,這還是個狗狗小帥哥,長得真挺漂亮的,”又問蘇桐,“桐桐,你家狗兒子叫什麽呀?什麽品種的啊?到我們家這麽久,還乖乖站在這兒,不叫不鬧的,還挺討人喜歡的呀,那怪你這樣怕狗的都敢養。”
蘇桐其實初中的時候被一只狼犬咬過,小腿上直接咬下來一塊兒肉,打了一個月的狂犬疫苗。所以一直以來都挺怕狗的,也是機緣巧合才養了空空。
李麗說著從沙發旁邊的小櫃子裏拿出火腿腸要餵空空,可惜我們很懂得討好主人的小萌犬一點兒也不領情,只拿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蘇桐,直到李麗憤憤地說著“這小狗兒還只認你了!”把火腿腸遞給蘇桐,空空才搖著尾巴小口小口地就著蘇桐的手吃起來。
蘇桐一手餵它,一手輕輕撫摸著空空的耳朵,回答道:“它叫空空,品種不知道,是我有天早上在外面撿的。對了,李麗,我媽不太喜歡我養動物,我回家跟她說空空是你送我的哈,我媽最喜歡你了,肯定就讓我養了!”
“你行啊!”李麗不滿道:“老拿我在鄧阿姨那兒當幌子,我要有這麽萌一只小狗,你跪下來求我我都不給你!話說你還真會撿,哪天給我也撿一只?”
蘇桐連忙討好道:“好麗麗,麗姐,你最仗義了,麻煩你了啊,謝謝您老了啊~”
這時候二樓樓梯口突然跑出個18,9歲的男孩子來,著急地沖李麗二人喊道:“姐姐姐夫,你們快來看看,謝先生他一定要起來,我攔不住啊!”
“草草草!”李麗暴走了,“太子爺醒了?!他昨天不是喝了那麽多嗎?”
☆、謝明遠
李麗雖然一副煩躁不耐煩的樣子,但是她還是知道不可能放放著太子爺不管的,跟張邵凱對視一眼,就準備爬樓梯上去伺候大少爺,對蘇桐道:“桐桐你自己先隨便玩兒哈,吃的喝的廚房和儲藏室裏都有,電腦電視都在那兒擺著呢,我們先上去看看。”
蘇桐給空空餵著火腿腸,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時上面的少年火急火燎地又喊了一聲:“遭了!姐!謝先生他自己出來了。你們快上來啊!”
蘇桐仰頭看去,一個身上襯衫皺巴巴、頭發淩亂的頎長身材男子,正步伐淩亂地從二樓房間裏面走到樓梯口上來了,一邊嘴裏喊著什麽,一邊就要晃晃悠悠地擡腳下樓梯,少年使勁抱著他的腰都欄不住!
李麗喊了一聲:“邵凱!你快扶住他!”
張邵凱這才快步跑上去,和那個少年一左一右各架起他一只手臂,就要把他往回扶,嘴裏道:“謝先生,謝先生!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間休息。”
蘇桐看著男子那張醉酒後暈紅著,但是仍然顯得有一種頹廢的帥氣的臉孔,幾乎呆立當場,天!這不就是她辭職那天剛見過面的,她們總公司的總裁謝明遠嗎?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到這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來幹嘛?作為一個大集團的總裁,他不是應該忙得不行,連到蘇桐她們那樣有些規模的分公司視察,都花不了他幾個小時的呀!
謝明遠平時看起來斯文瀟灑一副儒商樣子,沒想到力氣還挺大,一下子就掙開了張邵凱二人,轉而自己一副哥倆狀好地攬住張邵凱的肩,笑得有點傻氣地道:“哈,叫什麽謝先生,大家都是朋友了嘛,叫我明遠,明遠就好了。”
喝醉酒的人本來就沈,何況謝明遠還是個身量超180的漢子,冷不丁把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到張邵凱身上,差點沒把張邵凱壓趴下了,他對李麗和蘇桐做了個哭喪臉,從善如流地道:“嗯,明遠,我們都是兄弟嘛,不過你現在醉了嘛,兄弟先帶你去休息。”
這下謝明遠不肯了,推開張邵凱,搖搖晃晃地搖著頭道:“不要休息,不休息!難道我來這兒是休息的嗎?”又抓過旁邊的少年道:“來,我們去喝酒!”
蘇桐看著謝明遠那發酒瘋的傻樣,簡直目不忍視,她怕謝明遠註意到她,默默地把針織衫的帽子戴在了頭上。心想酒品如人品,謝總裁的人品估計也不咋樣。
那18,9歲的少年正是李麗最小的弟弟李強,高中畢業沒太考好,就自己過來給姐姐姐夫幫忙了,人聽話又勤快,在旅行社裏現在也是個小骨幹了,李麗一直特別喜歡自己這個弟弟,以前蘇桐也是見過李強的,只是最後一次見他的時候還是李麗結婚的時候,那時李強才到李麗肩膀呢,蘇桐就根本沒認出他來。
李麗見謝明遠抓住了自己弟弟,連忙上去把連哄帶勸地讓謝明遠放了手,把李強解救了,吩咐他道:“下面來了個姐姐,是我好姐們兒,你去陪她坐會兒吧,這兒有我和你姐夫就行了。”
一邊又是笑嘻嘻地分散醉酒版的謝少爺的註意力道:“原來謝先生不是來休息呀,那您是來幹嘛的呢?”
“我來幹嘛的呢?對了,我到底來幹嘛的呢?”謝明遠說著說著就自顧自地笑了,一點也不像在公司裏風度翩翩的風流貴公子樣子,“呵呵,我當然是來玩的啦!”攀著張邵凱的肩,滿口酒氣地道:“我就是來玩玩的對吧?我可沒什麽其他事,也不是來找誰的,是不是?是不是!?”
他那個“是不是!?”音量提得特別高,把張邵凱耳朵都震著了,也不管他說什麽莫名其妙的話,連忙應到:“是是是,你是來玩的。”
李麗也是附和:“對對,謝先生您是來找我們玩兒的,不過在這樓梯間上我們也玩不開呀,不如到房間裏去,謝先生你要打牌要喝酒,我們都陪你玩兒起來唄。”
蘇桐聽著謝明遠的話,心裏卻是一跳,一瞬間想到:謝明遠不會是來找她的吧?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簡直是精神有問題了,她和謝明遠才見過幾面啊,他又不是失心瘋了,怎麽會來找自己呢,肯定不會的,這樣想著,才淡定了一點。但還是下意識地轉身背對樓梯方向,蹲下身和空空一起玩兒。
空空這孩子特別敏感而又聰明,它好像知道主人心情緊張似的,也不叫也不鬧,輕柔地用舌頭安慰似的舔了舔蘇桐的手指,一雙眼睛濕漉漉地望著蘇桐。
蘇桐的心簡直都要被這小小的生物萌化了,放軟了聲音道:“空空你怎麽可以這麽乖,等會兒姐姐就帶你去買好吃的,這次讓你自己選,不管你選什麽牌子的狗糧姐姐都給你買,好不好?”
李強聽到她姐姐的吩咐,就乖乖地下樓去招待蘇桐。
他以前也經常幫她姐姐招待各種客人,有一身正裝的各種商業夥伴,有打扮時髦帥氣的社會上的朋友,但是看著一身學生似的休閑裝扮,蹲著默默逗著空空的蘇桐,他感覺這好像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這讓他有點放不開,小步踱到蘇桐面前,矮下身子問道:“這位姐姐,你要喝點什麽嗎?”
他長相白皙秀氣,性格和她姐姐幾乎完全相反,從來都不會和人臉紅脖子粗的說話。
蘇桐聞言站起身來,笑笑道:“不了,張邵凱給我拿了果汁。”說著指了指旁邊托盤上的兩杯果汁。
李強有點呆的盯著她看了半天,才不太確定地道:“蘇桐姐?”
李強其實也不是很確定,他才沒多大的時候,就聽爸媽說姐姐李麗能考上一中,多虧了一個同學,後來蘇桐高中時候來家裏吃飯,小李強就悄悄記住這個漂亮的姐姐了,他還清楚地記得,要強的姐姐結婚那天,是怎樣抱著蘇桐哭得稀裏嘩啦的。
後來他自己也和姐姐李麗一樣學習成績一般,就更希望自己身邊能有一個像蘇桐一樣的朋友了,但是這樣的朋友從來沒有出現過。
他自己的姐姐在社會上打拼,越來越成功也越來越世故,他也聽姐姐提起過蘇桐在上海混得怎樣怎樣的話,他曾經想像過現在的蘇桐的樣子,可能會是優雅美麗的職業女性,可能會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樣子,但是獨獨沒有想到,蘇梯的身上仿佛看不到時光的流逝,反而更加精致美麗,好像一個令人不忍驚動的幻夢。
蘇桐沒想到這個小弟弟竟然是認識自己的,有點尷尬地笑了笑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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