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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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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每一個故事都要有開始和結束的時候,如果這個開始和結束的界限變得模糊,故事也就不像一個故事,倒像是真實的,無止盡的。

關於三年後的事情,多半都實現了,只是時間這個東西很難說準,生活裏的事情總會有意外或者拖沓。一拖,所有的三年都更長了些,說是三年其實都四五年了。

辛賞和許欽平結婚後一個月,有一個深夜,她收到了一封郵件,辛賞以為是方則衡寄來的。

過去的四五年,辛賞和方則衡是有所聯系,只是這個聯系是單向的,每逢過年過節,方則衡都會給辛賞寫一封郵件問候她。只是辛賞都沒有回覆。

所以,過去幾年,辛賞總共收到了方則衡五封郵件沒有回覆。到了這一年,還沒有到新年,辛賞主動給方則衡寫了一封郵件,她是要告訴他說:我要結婚了。

對於方則衡,四五年之後的辛賞對他有種老友般的親切,她忽然發覺她很了解他,因為他們曾經真的是朋友。

所以,辛賞給方則衡寫去的信很輕松也很簡短,她和他說:小芳,我和我哥要結婚了。如果你有時間,我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們的婚宴就訂在了仙女樓。小芳,你建的那棟樓,已經是城裏每個仙女結婚必去的地方了,希望你哪天也能牽著你的新娘走進那裏。小芳,我真心地感謝以及祝福你,願你平安喜樂。

辛賞的這封信,換方則衡沒有回覆了,而辛賞的婚禮,方則衡也沒有出現,但他的禮物到了。幫方則衡送禮物的是他的奶奶蔡幼晴。

辛賞結婚那天在酒店裏,是金瑩幫她化的妝,正在進行中,有人敲門來訪。何破立開的門,她看到門外站著一位氣質漂亮的女人,很難猜出她的年紀。

“請問,您找誰?”何破立問道。

“我找辛賞小姐。”蔡幼晴微笑說道。

“悉悉,有人找你。”何破立聞言回頭喊辛賞,也拉開了門。

蔡幼晴道了一聲謝,緩步走進房間。

房間裏還有其他不少人,辛賞的朋友及家人,趙蓉和陸敏都在。陸敏對蔡幼晴有些眼熟,但一時沒認出來。

辛賞在鏡子裏看到蔡幼晴有些不解,因為她完全不認識她,所以,辛賞站起來轉過身對蔡幼晴微笑問道:“您好,請問,您是找我嗎?”她怕她是認錯了人。

蔡幼晴含笑打量辛賞,她說:“你是叫辛賞嗎?”

辛賞點點頭。

“你也叫嘻嘻是不是?”蔡幼晴又問。

辛賞對上蔡幼晴喜愛溫柔的眼神,有些隱約感覺到她是誰,但不確定,便緩緩點了點頭。

“你好,嘻嘻,我是方則衡的奶奶。”蔡幼晴向辛賞伸出手。

辛賞聞言忙握住蔡幼晴的手,說道:“您好,蔡奶奶。”

“你好,嘻嘻。”蔡幼晴又道,她還望著辛賞的臉。

“您好。”辛賞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紅了紅臉笑道。

“嘻嘻,你今天真漂亮。”蔡幼晴柔聲真誠地誇獎辛賞,依舊註視著她。

“謝謝,謝謝你,蔡奶奶。”辛賞忙道。

蔡幼晴一笑,她松開手,徐徐打開她的手提包從裏面拿東西,她一邊拿一邊說:“我今天是代我們家小衡來給你送一份結婚禮物的,他人在國外趕不回來,但有一份禮物讓我送給你,祝你往後都圓圓滿滿。”

所有人聞言都看著蔡奶奶的手提包,她們都在想會是一份什麽樣的禮物。

蔡幼晴從她的包裏拿出了一本書,包著灰色的書皮,上面沒有書名,所以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書,能有圓圓滿滿的寓意。

辛賞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有些不解地接過書,她看到書皮有些磨損發舊了,紙張也有些發黃發皺了。辛賞輕輕撫摸了下書皮,她感覺很特別,便笑著疑惑問道:“蔡奶奶,為什麽小芳他要送我這本書?”

“他說你知道的。”蔡幼晴笑說道。

辛賞聞言,緩緩打開了書,而打開書的瞬間,辛賞的眼眶就紅了,因為她看到第一頁就是熟悉的字跡,是她爸爸的簽名:辛書華。下面還跟著買書的地點和日期。

辛賞一下明白了,這本書是《醒來的森林》,是她家櫥櫃裏缺少的一本書,也是她爸爸生前看的最後一套書,一個系列總共四本書,只差這一本了。

蔡幼晴打看辛賞的表情就知道她明白了,她笑說道:“你喜歡這個禮物嗎?”

“喜歡,蔡奶奶,麻煩您幫我謝謝小芳。”辛賞擡起頭高興笑說道,她眼裏有淚光。

“不用謝,他說只是物歸原主而已,能讓你高興,他也會很高興的。”蔡幼晴笑說道。

辛賞聞言不由上前擁抱了蔡幼晴,她說:“真的謝謝您,蔡奶奶,真的很謝謝小芳。”

蔡幼晴笑回抱辛賞,她拍了拍她的背,說道:“奶奶也祝你幸福美滿。”

辛賞點點頭,她笑說:“會的,我會的。”她眼裏的眼淚都洋溢著幸福。

蔡幼晴給辛賞送完禮物離開後,她一個人走在酒店長廊裏。這個酒店建設得很通透很漂亮,是方則衡的心血,在辛賞大三那年建成的。酒店正式完工的那天,方則衡在工地裏給蔡幼晴打了一個電話,他說:“奶奶,我現在有種天下無敵的感覺。”

“是寂寞嗎?”蔡幼晴笑問道。

方則衡笑了聲,他說:“奶奶你這個人說話,挺討厭的。”然後他就掛了電話。

蔡幼晴想起方則衡不由面帶微笑,她不知道方家怎麽就出了他那麽一個情種,好像方家男人所有的覺醒都被他扛起來了。

蔡幼晴走到長廊盡頭等電梯,她拿出手機給方則衡撥了一個電話,等電話接通,她就說:“奶奶見到她了,她很喜歡你的禮物。”

“是嗎?”方則衡在電話裏應了聲,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很漂亮,她今天真的很漂亮,一看就是幸福的新娘。”蔡幼晴說道。

方則衡聽著,許久,他笑了聲說道:“那就好。謝謝你,奶奶。”

李文捷也來參加辛賞的婚禮,她依舊單身,連她爸爸都再婚了,她依舊堅強地要單身。李京是和管月結了婚,李文捷有一天聽到管月在和李京猜測她的行為,管月說:“她肯定自己有心上人了。”

李文捷一直討厭管月這種背後悄悄議論揣測她的行為,但這次她認了。因為李文捷真的有心上人。而且她的心上人,說起來,來得有些奇怪。

李文捷有心上人的那年有三十歲了,年紀算是大了,那個年紀很難會心動,因為特別理智。所以,李文捷也不是特別在意,她不太確定是不是就喜歡人家了,她只是覺得這個男人很不錯。而這個男人就是方則衡。

李文捷會喜歡方則衡要從辛賞大二那年說起。辛賞大二那年,是李文捷最忙的時候,她忙於團隊建設,什麽事情都在摸索階段,凡事親力親為,有些事情讓她爆炸有些事情讓她開心。

而那年,李文捷最關心的除了自己的團隊,還有就是何破立,因為何破立在做一件她覺得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她也羨慕何破立的膽氣和自由。

李文捷有時候累了會給何破立發信息問問她的近況,這就是休息了。

而何破立那段時間動用過方則衡的資源,所以她和方則衡聯系很緊密,她順便關心了方則衡的近況,兩人聊了些感情上的事情。何破立知道了方則衡在等辛賞。

何破立能感覺到方則衡的認真,她很關註他的感情狀況,於是無形之中,何破立和李文捷講了不少方則衡的事情。

李文捷越發好奇這個方則衡是個什麽樣的人,直到有一天她無意刷社交圈,她給何破立的一條動態點讚,然後方則衡也點了。一開始李文捷看到這個“小芳”只覺得有點眼熟,都忘了他是誰,怎麽會在她的朋友圈子裏,後來她才想起來,是她加了人家當什麽商業資源的。再後來,李文捷看到方則衡和何破立在互動,何破立叫他小方總。李文捷終於把方則衡的模樣和何破立一直說的小方總合在了一起。方則衡這個人在她心裏總算是完全了。

李文捷對方則衡不是一下喜歡上的,畢竟她和他都沒有真正相處過,只是她知道的有關他的那些事情,都很特別,讓他在她心裏的形象很鮮活,他的思想和見地也讓李文捷覺得難得。

李文捷真正確定自己喜歡上方則衡是因為一次相親的觸動。那是辛賞大三那年,李文捷因為李京朋友的面子,去和一個男人相親,男人沒什麽不好,就是太“悲觀”了。

男人覺得李文捷的條件不錯,所以他對她說“實在話”,他說:“你不要想著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人呢都是有缺點的,你可能覺得我這個人看著一般,但如果一起過日子絕對沒有問題,人品杠杠的。哪有那種長得又帥又專情又有思想的男人的?長得帥的一般都花心,腦子也不好使。我雖然長得一般,但是,我這個人還是很幽默的,絕對會讓你的生活過得很有趣。”

李文捷笑而不語望著對方,她發現長時間沒相親,都不知道現在這個行情變得這麽可怕了,還真的是搭夥過日子,把生活的美感全部抹殺幹凈。

李文捷謝絕了男人喝完咖啡之後的晚飯邀請,男人就說送她回去,李文捷說:“不用,我自己開車來的。”

“你開的什麽車?他們都說你家裏很有錢。”男人笑說道。

李文捷又是笑了笑。

男人堅持把李文捷送到車邊,好能知道李文捷開得什麽車。李文捷心裏已經到發火的極限,可當她拉開車門,上車前忽然看到了馬路對面一棟新建的漂亮大樓,她的心忽然冷靜了下來。那是仙子樓,李文捷聽何破立說過,那是方則衡設計的大樓。

男人叫李文捷小心開車,他還和她說有機會再一起吃飯看電影,李文捷發動車子,放下車窗,擡起頭對人笑了笑,然後說道:“糾正你剛才說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是有那種長得又帥又專情又有思想的男人的,而且要再多加一點,他還很有才華。”

“誰?”男人有一個瞬間以為李文捷要說他來著。

“不是你。”李文捷告知,她升上車窗。

李文捷把車轉出停車場,她又想起了方則衡,然後她猛然發現其實這一兩年她想到最多的男人,除了她關心的爸爸,竟然就是方則衡。李文捷知道方則衡在守候辛賞,她欽佩他的孤勇和深情。

李文捷繞了一圈掉頭去到馬路對面的仙子樓,她把車停好,下了車,她提著包往酒店走。這個酒店就叫仙子樓,李文捷第一次來,她之前隔遠看過,但一直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直到走到酒店的門口。

仙子樓的門口不像一般大酒店豪華醒目,它的門很精致卻不奪目,就像夢幻的入口。仙子樓錢綠樹成蔭,有一顆精致的榛子形狀藝術品擺放在那,榛子旁邊有個牌子,寫著:This is a kiss。

而再走近,李文捷看到榛子上刻著一排優美的字:“You see,Wendy,when the first baby laughed for the first time,its laugh broke into a thousand pieces,and they all went skipping about,and that was the beginning of fairies.”下面還有一行字:From Peter Pan。

李文捷當時看到這個的時候,傻了眼,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眼眶就紅了,可能是因為她的英文名就叫Wendy,這一行字就像她辛苦現實生活裏忽然燃起的美麗,夢幻又真實,仿佛有人在她耳邊說了這麽一個美好的故事。

總之,在那一刻,李文捷找回了生活的美感和希望。她就是這麽肯定自己喜歡方則衡的。而這件事情,也藏在李文捷心裏很久,她一直關註著方則衡,關註著他偶爾發的一些圖片。他總是什麽都不說,就是發照片,關於海關於動物關於大自然。李文捷默默點讚,比她工作的點讚還認真。

有一天,何破立忽然發現了李文捷在給方則衡點讚,她很興奮問李文捷:“文捷姐!你原來認識我們小方總啊!”

李文捷隔著手機屏幕莫名心酸也開心,她把她早和方則衡有過的交集告訴何破立,又說了心事,她說:“我喜歡他,小立。”

何破立很高興,她覺得這事也很緣分,她就張羅著要介紹。何破立和方則衡說:“小方總,我給你介紹給對象吧,女孩又漂亮又聰明,還很風趣,你要不要?”

方則衡因為時差,隔了一天才給何破立回覆,他說:“不要,謝謝你,小何。”態度堅決。

何破立沒法,只能把這個答案告訴李文捷,李文捷等了一天的心涼了,不過她其實也猜到了這個答案,只是忍不住還有期待罷了。

這出過了之後,李文捷後面的期待就是方則衡和辛賞的三年之約,他等,她也等。一直等到辛賞結婚的這一天。

何破立是伴娘,等她忙完入席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對李文捷說:“小方總今天沒有來,文捷姐,但是他給悉悉送了禮物,是他奶奶送來的。這幾年,他真的一直在等她。小方總真的是個好男人。我想悉悉結婚了,他放心了,以他的個性會重新開始的,你要不要再試試看,文捷姐?”

李文捷安靜坐著,點了點頭。

所以,給辛賞寫郵件的不是方則衡,而是李文捷。李文捷考慮思量了很久,給辛賞寫了這封信,她說希望不要打擾到辛賞,她是想問辛賞要方則衡的郵件地址,她說這幾年自己的心事。她說她喜歡方則衡喜歡的唐突,或許辛賞理解不了,但她就是喜歡了。她很希望有個機會能和方則衡好好認識。

辛賞看到這封郵件的感受是又意外又溫暖,她想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怎麽都那麽有趣。辛賞給李文捷回了信,她把方則衡的郵箱地址告知給李文捷,她還和李文捷說:小文姐,加油。

許欽平看到辛賞坐在抱著腿坐在電腦面前又是笑又是擦眼淚,他問她:“怎麽了,悉悉?”

“有點感動,哥。”辛賞回頭笑道。

“是什麽事?”許欽平笑問道。

“你來看呀。”辛賞招手。許欽平放下手裏的文件,走到辛賞身邊去看她的電腦。兩人相依著看別人的故事。

李文捷得到方則衡的郵箱地址,寫了一封信,短短的信,翻來覆去寫到深夜,再寫到淩晨,等信真正發送了之後,李文捷開始等回信,也強迫自己睡覺。李文捷心想第二天醒來一切就都會有答案了。

可是,事情從來不是那麽簡單的,第二天,李文捷一早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郵箱,結果收到一封退信。系統提示她說:郵箱地址已經註銷失效或者不存在。

而就是這封信,讓李文捷傻了眼,也讓她徹底愛上了方則衡,她知道,他因為辛賞已經結婚了就決定再也不打擾,是真心實意祝福她。她愛他的品格。

李文捷做了一個決定,她做這個決定的勇氣就像十七八歲的少女。

李京看到李文捷一早就出門,他問她去幹嗎,李文捷說:“辦簽證。”

“去哪?”

“肯尼亞!”李文捷換好了鞋子,拉開門走了出去。

李文捷去了肯尼亞,去了貝殼酒店找方則衡。但是,方則衡不在。李文捷問酒店裏的工作人員,他們的老板去哪了,卻被人告知不知道,老板事昨天下午離開的。

李文捷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差點哭了,但還好她年紀大,閱歷多,她深呼吸一口氣,笑了出來。

於是,李文捷安心在貝殼酒店裏住了下來,她訂了整整一周的房。

酒店裏的工作人員都告訴李文捷說方則衡應該還在肯尼亞沒有走遠,因為他說過今年要翻修貝殼酒店的,他們說他有可能去了內羅畢。

就這樣,李文捷也去了內羅畢,她去了方則衡常去吃飯的中餐館。

李文捷在中餐館裏遇到了張敬禮。張敬禮還是精神抖擻,只是長了些歲數沈穩了,他聽李文捷在打聽方則衡的事情,他笑說道:“方總啊這個人不一定的,很隨性的,一會東一會西的,他有段時間沒有來啦。他有時候也會去英國。你找他啊,急事嗎?為什麽不給他打電話或者發信息?不然我幫你問問他?”

“不,不是急事,不用聯系他,我隨便問問而已,我和他認識的,普通的問候而已。”李文捷笑說道。

李文捷自己就有方則衡的聯系方式,她不聯系是她想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緣分。她不想和他說她自己等了他幾年的事,因為無形中就給了他情感的負擔和壓力,他如果來見她,也不會是因為他們相遇了;當然李文捷心裏也有害怕,害怕他還是一口拒絕她,所以她寧願多一點等待和意外的相遇。李文捷覺得這是她自己最後一點少女心了。

張敬禮見李文捷一個人挺孤單的,李文捷吃飯那會,他就坐過去陪她聊天,他問她是哪裏人,是不是來肯尼亞工作。

當聽到李文捷的家鄉,張敬禮說:“你和方總是同鄉嘛,我發現這裏你們那的人還挺多的。”

“還有誰?”李文捷笑問道。

“之前我認識一個許總,還有他妹妹,他們和方總好像也認識,你們不會都認識吧?”張敬禮笑說道。

“許總?許欽平嗎?”李文捷問道。

“對對對,他有段時間經常來肯尼亞出差,每次都會來我們這吃飯。有一次他帶他妹妹一起來的,我叔那眼力勁還說是許總的女朋友,其實是他妹妹。不過那許總對他妹妹是真好,我就帶他妹妹在內羅畢逛了半天,他就給了我兩百美金。”張敬禮比了比手,表情誇張說道。

李文捷笑出聲,她看到有些事情仿佛真的都是註定好了的。

“我就是被這兩百美金害死了,養刁了,我以前做導游的,現在誰叫我帶一帶做一天導游,我都不想去了,因為沒有兩百美金我不想去,但我直接和客人要兩百美金,肯定會被打死。所以,我這個真的是,現在高不成低不就,就這麽徹底拋棄了導游的事業。”張敬禮還是很能聊,他的脖子上還掛著他的耳機。

李文捷還是笑,也莫名很寂寞。

李文捷在肯尼亞等了六天,第七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李文捷有點慌了,她忽然在想緣分是不是真的不能強求。李文捷很低落,於是,她連家居服都沒有換,簡單洗漱了一番就下樓去吃早餐。

李文捷走下樓,站在樓梯上,她看到隔著屋頂天花板玻璃的太陽又圓又大,陽光暖暖照在珍珠上,她想今天是個好天氣,風不知道還從哪帶來了音樂聲。

李文捷和酒店裏的工作人員都熟識了,有個House Keeper很喜歡找李文捷聊天,他是個很喜歡說自己幸福的人,他說自己有兒有女有老婆有工作,是全肯尼亞最幸福的人。李文捷覺得這人真是知足常樂的典範,而他每次抓著李文捷就說半天停不住,也是讓李文捷很苦惱。

今天這個House Keeping站在前臺邊,看到李文捷是眼睛一亮,他快步興奮朝李文捷走來,李文捷心想完了,他的興奮程度和他說話的時間成正,李文捷已經在想要怎麽脫身,結果,人家上來就說:“Wendy, I met Mr Fang!”

李文捷聞言一楞,隨即她一驚,忙問道:“When?!”

“Just now!”人家比李文捷還興奮的樣子,高高舉起了雙手大笑。

“Where?!”李文捷急道。

House Keeper回頭,笑給李文捷指了指酒店外的沙灘,他說方先生去湊熱鬧了,因為有樂隊在那。

李文捷奇怪為什麽一大早有樂隊。

House Keeper聳肩說因為這裏是肯尼亞。

李文捷拔腿往沙灘跑,隔遠她就看到了一個出挑的黑頭發的男人,那人穿著短袖和牛仔褲,背影灑脫。有不少人圍在那看樂隊表演,男人走進人群裏,和樂隊說了什麽,然後他就加入了樂隊,他和人有說有笑,隨手彈了彈貝斯起了個調。

李文捷跑到的時候,方則衡已經在唱歌,他唱了一首和他人很像的歌,慵懶又有趣,Chris Janson的《Take it to the bank》。

大家都跟著歌聲在笑或者搖擺,很隨性也很享受,李文捷站在那些熱鬧的人群裏一直看著方則衡,她抱著胸也在笑,只是笑著笑著,她的眼眶就紅了。

House keeper也擠進人群裏,指著方則衡又跟李文捷說你看方先生,是真的方先生。李文捷更哭笑不得。

而等方則衡瀟灑痛快唱完歌,那House keeper是興奮地替他尖叫吶喊,他還推著李文捷要一起尖叫,李文捷就是笑。然後House Keeper急了,他喊了起來:“Mr Fang, Wendy is looking for you!”

方則衡正取下貝斯還給別人,在笑鬧裏聽得這聲喊,他回頭疑惑問了一句:“Who?”

“Wendy!”House Keeper興奮答道,他推了一把李文捷。

李文捷被推的稍稍有些踉蹌往前一步,站到了方則衡面前。她還是抱著胸,微微仰起頭笑看著方則衡,充滿了感慨。

方則衡看到李文捷覺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是誰,他說:“你就是Wendy?”

李文捷笑點點頭。

方則衡有些疑惑不解也帶著笑意端詳李文捷,然後他笑說:“你好,Wendy,你為什麽哭了?”

李文捷聞言笑出聲,她擡手擦了擦眼睛,說道:“不知道。”

“竟然不知道,就不要哭了。在這裏是不能哭的。”方則衡笑說道。

“為什麽?”李文捷問道。

“因為在這裏,就要HAKUNA MATATA。”方則衡微笑說道。

李文捷聽到海浪和風聲,她忽然發現其實這個世間上的人都是樂觀的,大家都對生活充滿了期望,不管眼下的生活怎麽樣,總會有期盼。如果生活本身就是一座山,那不管它是什麽山,人翻越後,都會滿心歡喜叫它寶石山的,每個人的故事都會在其中。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次感謝,以及再見。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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