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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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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欽平是和陸敏一起回來的,何破立告訴他說林芝去找了辛賞,他就多幾個小時也等不住,盡早趕回來了。

陸敏也知道這事,她顯得有些緊張。陸敏問何破立,林芝找辛賞說了些什麽。何破立卻說她在車外。陸敏完全拿不準林芝的心思,她只知道林芝很擅長攻心,如果她想做什麽,一定會想盡辦法去做到的。

所以,陸敏在回去的飛機上是慌慌張張的,一直睡不著,她只怕許欽平再受到一點點傷害。

相比陸敏,許欽平是鎮定很多,他只是有點擔心辛賞應付不來。

陸敏在飛機上犯了偏頭疼,疼得厲害吃了止疼藥才好一些。

許欽平看到陸敏的樣子,內心不好受,他能感覺到她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和煎熬。

陸敏閉目養神了一會,醒來看到許欽平低頭在看書,在她眼裏,他是那麽英俊又乖巧。

“小譽——”陸敏輕聲喚許欽平。

許欽平轉過頭,問她:“你有沒有覺得好一些了?”

“我好多了,小譽。”陸敏說道。

“那就好,你放寬心睡一覺,很快就會到了。”許欽平說道。

“小譽,”顯然,陸敏不想再睡,她說道,“媽不會讓任何人幹涉你的自由和幸福的,只要是你喜歡的,媽一定會幫你保護。”

許欽平聞言,平靜望著陸敏,他先是欲言又止,停頓了會,他說道:“不要擔心,我和悉悉不會有什麽問題的。這事大家都知道了也是好事,遲早要知道要面對的。”

“不,你不了解你奶奶,她是個非常固執的人,她如果知道你是她的孫子,她是一刻都等不住的——你不是擔心你那邊爺爺奶奶的事情嗎?”陸敏撐起一只手肘,支撐自己側坐起來。

“現在擔心也沒有用,你先好好休息。”許欽平說道。

陸敏沒有把許欽平的安慰聽進去,她還是很擔心,她很怕再有一點錯,來之不易的重逢又變成分離。陸敏這二十幾年總是沒有安全感,她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不定數。

陸敏一聲長嘆,她難免還是會想如果當初許欽平沒有走丟就好了,如果能回到當初重新來過就好。

下了飛機,陸敏就去了何家,許欽平則去找辛賞。

辛賞看得出許欽平經過長途飛機人是累的,他們清晨在樹下相擁,辛賞很高興,她也讓許欽平早點回家休息,所以他們真正能好好說話是在下午。

辛賞上完課,自己坐車去看許欽平,路過他家樓下小區的小超市,她去買了一點菜和水果。

辛賞有許欽平家的鑰匙,她怕許欽平還在睡覺便徑直自己開門進去。

辛賞先去了廚房,放好菜,洗完手,她去許欽平房間看了看。

房門關著但沒鎖,辛賞輕輕開門進去,探頭看到床上空蕩蕩,被子被掀開,顯然許欽平已經起床。

浴室的門半掩著,裏面傳來洗漱聲。辛賞遲疑了下,走進去。走到浴室門口,辛賞敲了敲門,隔門喊了一聲哥。

裏面的水聲停了,許欽平拉開門,他正在洗臉,手上拿著毛巾,臉上半濕。他的眼睛很黑,剛睡醒顯得特別清醒精神,也很迷人。他只是望著辛賞,辛賞就臉紅了。

辛賞也在笑,她說:“哥,你什麽時候醒的?”

許欽平擦完臉把毛巾掛回去,他走出浴室的時候伸手抱了抱辛賞,親了親她的腦袋說道:“在你來之前就醒了。”

許欽平是個一絲不茍的人,他去床邊鋪床,說道:“本來打算去你學校接你,還是起遲了。你怎麽這麽早就下課了?”

辛賞聽得問,笑說道:“因為我很想你啊,老師被我感動了,講課講得很快,講完就馬上下課了。”

許欽平聞言,鋪床的手都頓了頓,他笑了聲,回頭看辛賞,說道:“沒想到你們學校老師都這麽知情識趣。”

辛賞抿嘴撒嬌一笑,還瞇了瞇眼睛,像只快樂的貓咪。

許欽平鋪好床忍不住回身一把抱住辛賞。許欽平懷裏的氣味幹燥清冽,辛賞聞著很喜歡,她也是緊緊開心抱住他。

“這段時間過得好嗎?”許欽平問辛賞。

“嗯。”辛賞應了聲。

許欽平擡手撫摸辛賞的腦袋,他輕輕松開她,低頭看到她眨了眨眼睛,眼睛裏好像有秋水,時而溫柔時而嘆息。

許欽平微微俯身低頭去吻辛賞的眼睛,辛賞很配合擡起了臉,他吻完她的眼睛又去吻她的唇,兩人擁吻在一起。

辛賞買的菜很簡單,她會做的飯菜也很簡單,炒個青菜,燉了豆豉排骨,還有雞蛋湯,兩個人就可以吃晚飯。

辛賞和許欽平說最近的事情,其實多半許欽平也都知道了,他聽辛賞又講了一遍,這樣面對面更能傾訴。

辛賞和許欽平說:“小立姐的奶奶很著急想見你。”

許欽平聞言,說道:“避免不了要見面的。”

“小立姐的奶奶認為你是被拐賣的,她說你走丟的時候都三歲了,是懂一些事了。”辛賞低頭用筷子無意識戳著碗裏的米,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舅舅和舅媽為什麽不幫你找回家?”

“你舅舅不知道這事。”許欽平肯定告訴辛賞。

辛賞擡起頭對上許欽平沈穩的目光,她問道:“舅媽知道?”

“我還不確定,悉悉。”許欽平說道。

辛賞聞言不自覺嘆了口氣,她又問:“阿良有找你嗎,哥?”

“有,他有給我發過信息。”

“說什麽?”辛賞問道。

“沒說什麽,他就是表達他接受不了我們在一起的感受而已。”許欽平輕描淡寫。

“他最近好像很心煩,舅媽前兩天打電話問我是不是阿良在學校裏發生了什麽事。她說他脾氣很暴躁很不開心,給他打電話總是一句話沒說完就掛了。舅媽說,好像黃彥瑤下半年就會訂婚了。”辛賞說道。

許欽平聽著點頭。

從阿根廷回來的前一天晚上,許致良給他轉了五萬多塊錢,他說還他錢。

許欽平問許致良錢從哪裏來的,他不相信他的餐廳這麽快就盈利這麽多。

許致良說:“這不關你的事,反正錢還你了。”

“你是從媽那拿的還是和朋友借的?你的餐廳最近怎麽樣?”許欽平追問他。

“你說的哪個媽?你是在說悉悉的舅媽嗎?”許致良想到許欽平和辛賞談戀愛,想到他和辛賞小時候會纏著許欽平叫他哥哥搶著要他抱就充滿了不適感。

“你的餐廳應該調整定位,最好重新做一下市場調查。你們那塊商圈沒有商場,到了周末休息日,基本上沒有什麽客流量,平時做簡餐更適合。要先看準勢態,順勢了再發展個性化的東西。”許欽平知道現在和許致良怎麽解釋他和辛賞的事,許致良都接受不了,所以他避開這個話題不談也不和他爭執,把話題繞回錢和餐廳的事情上去。

許致良卻在許欽平的回避裏看到了心虛,他憤憤說許欽平:“你根本不配做我們哥!這和血緣沒有關系,是你人品有問題!悉悉那麽可憐,你把她帶壞,你有沒有想過她的處境?別人會怎麽議論她?姑姑和姑父知道會多失望?!”

許欽平看著許致良發的憤怒,他沒有馬上回覆,沒幾分鐘,許致良那頭沒等到回覆,又發來一大串的惱火:“你真的喜歡悉悉嗎?!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親生的這話到底從哪裏說起的,但不管你是不是親生的,你以前一直把悉悉當妹妹一樣疼愛,為什麽現在不行非要搞這些事情?!”

許欽平看著這些話也會有種無力感,他看到他和許致良之間隔著一條鴻溝,他一直想著他的想法質問他,卻忘了他自己對黃彥瑤有所喜歡有所沖動時的感受。所有的情感都明明白白以類似的事件不同的形式緩緩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但沒同理心的人總是不會懂。許欽平只能選擇回答許致良說道:“我是真的喜歡悉悉。”

許致良被許欽平氣得不輕,因為他只看到他的冷漠和固執。兄弟倆的談話就這麽不歡而散。

辛賞說完許致良,接著繼續說了其他事情,她有太多的事情想和許欽平說:“我這段時間都沒有去看外公外婆,只打過電話。外婆知道你這兩天會回來,昨天還打電話來問。”

“那我們吃完飯一起去看他們。”許欽平說道。

辛賞點點頭,不想他們在醫院碰到了許致良。

許致良是聽說許欽平今天回家,他知道他哥回來就會去看爺爺奶奶,他想避開許欽平,就挑了今天他以為他還在飛機上的日子去看。

結果,他去到病房才在沙發上坐下,就看到許欽平和辛賞一起走了進來。兩人一前一後,許欽平走在前,他進門後刻意等在門側,等辛賞進門後,他換在了後,還虛攬了攬辛賞的肩膀,關上門。

許致良“嗖”一下站了起來,好像受了什麽沖擊。

奶奶看到許致良一驚一乍,再看看許欽平和辛賞,分明三人同天來探望卻沒有約在同時,她便問許致良:“你這是怎麽了?又做什麽事欺負悉悉了,怕你哥打你?心虛成這樣。”

許致良聞言漲紅了臉,生氣道:“我哪有!”

爺爺靠在床上無力笑了笑,他說道:“你小時候最調皮,老是欺負悉悉,和悉悉打架,悉悉小時候頭發都快被你扯光了。”

辛賞默默走進來,在爺爺床邊搬了把椅子坐下,許欽平走到沙發邊坐在了許致良旁邊。

“悉悉,你還記得嗎?”爺爺問辛賞。

辛賞不太記得了,許欽平記得,大概是辛賞六歲時候的事情。

許欽平說道:“那時候悉悉六歲吧,第一次認真留長發,劉海長長了沒剪,姑姑給她夾了一排的小夾子。阿良看到很生氣把悉悉發夾都扯了。”

“阿良小時候真的特別壞,”奶奶也想起來了,止不住笑,說道,“他以前一直以為悉悉和他一樣是男孩子,看到悉悉忽然留長發,原來是女孩子,接受不了就發火了。阿良小時候一點點不順他的意就要發火,想怎麽樣就要怎麽樣。”

辛賞笑了聲看著許致良,只見許致良還在面紅耳赤,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在許欽平身邊一副想避開的樣子。

辛賞笑意漸微,沒再繼續“數落”許致良的話題,轉而說道:“我媽以前都說我留妹妹頭最好看,我很想很想留長發。後來留了後悔了,因為洗頭太麻煩了,到了初中又剪了。”

“那女孩子還是要長頭發好看的,你看你現在這樣多漂亮。”奶奶笑道。

爺爺笑了笑,他也看著辛賞,說道:“對啊,悉悉越來越漂亮了。”

辛賞笑了笑,她不由看了眼許欽平,她是覺得感動又不安。

許欽平眼神安撫辛賞,身邊的許致良起身想走,他一把拽按住他的手。

奶奶看到許致良的蠢蠢欲動,她說了他一句:“屁股抹油坐不住,還不如富貴。”

富貴是爺爺養的貓,陪爺爺能陪一天,它可以蹲坐在爺爺膝頭一整天不動。爺爺生病後,本來要送去許鵬家養,但趙蓉怕貓,就送到了一個親戚家寄養。之前為這事,奶奶也生趙蓉的氣。

許致良氣得不得了又不好發作,他說:“您反正都是偏心哥的!”

“總是張口閉口偏心偏心——”奶奶嘀咕許致良的孩子氣。

爺爺奶奶是覺得三個孩子一起來真是其樂融融,一點沒察覺孩子們都大了,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奶奶每次看到許欽平都要擔心他找對象的事情,眼看今年又過了大半年,她和他說:“今年一定要找一個對象了,你爺爺想看你結婚。”

奶奶的話一下讓病房裏的氣氛很微妙,許欽平看著枯瘦的爺爺,沈吟了會,說道:“爺爺,結婚的事真的急不來。”

“雖然說急不來,那也得花時間去找對象去處對象是不是?”奶奶笑說道。

“是,奶奶您說的是。”許欽平應道。

“找對象漂亮不漂亮不重要,兩個人過日子要貼心,你喜歡什麽樣的?”奶奶開始說叨。

許欽平笑了笑,不由擡頭看了看辛賞。辛賞低下了頭。

奶奶也看了看辛賞,像從前一樣開玩笑說:“奶奶覺得像悉悉這樣的就很好,乖巧懂事,你找個像你妹妹一樣的也可以,爺爺奶奶都會喜歡。”

“嗯,像悉悉這樣的,我的確很喜歡。”許欽平說道。

奶奶笑了聲,她說道:“可惜你們是兄妹,不然悉悉嫁給你,我也放心。早幾個年代就好了——”

“那也得問悉悉喜不喜歡阿平那樣的——”爺爺也加入了玩笑,老人家覺得等辛賞結婚他怕是真的等不到了。

爺爺擡手去握辛賞的手,和她說:“你以後就找個像你哥一樣的,會體貼人的,不要找阿良那種會欺負你的——”

辛賞面紅耳赤,她很輕點了點頭。

奶奶見辛賞沒有正面回答,她又問了一句:“悉悉,你喜歡阿平那種還是喜歡阿良那種?”

這原本是個玩笑,但許致良眼看辛賞要回答,他就渾身不適起來,他再忍不住甩開許欽平的手跳起來說道:“不要再聊這麽惡心的話題了!”

除了許欽平,病房裏其他人都驚到了。

奶奶問許致良幹嘛。

“什麽我幹嘛?我們和悉悉是兄妹,幹嘛要開這種玩笑!”許致良激動道。

奶奶不滿皺了皺眉,說道:“開開玩笑怎麽了,又沒有讓你們真娶悉悉,你真是一驚一乍的——”

許致良再聽不下去待不下去了,轉身就走。辛賞紅著臉低頭看著她被老人家握住的手。

許欽平也站起身,他讓辛賞再陪一會老人家,他跟著許致良出去了。

兩人走後,奶奶說:“這個阿良什麽時候才會穩重起來?”

辛賞咬唇沒做聲。

奶奶還說:“他倒先急急嚷嚷,他就算真想娶悉悉,我還不同意呢。”

許欽平想和許致良面對面說兩句,他追上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拉住他,和他說道:“你不要急著走,等一會,我送你和悉悉回學校,我們好好聊一聊。”

“我沒法和你們兩個人聊。”許致良氣道,他甩不開許欽平。

“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談的?為什麽總是要意氣用事?”許欽平皺眉說道。

“你不要再對我說教了,我他媽現在,現在三觀都被你們兩個刷新了!不是刷新是震碎了!”

“我和悉悉沒有一點血緣關系,和你也沒有血緣關系。”許欽平說道。

“什麽時候人的感情是靠血緣去維持的了?我不管你是不是和我有血緣關系,我就知道你是我哥,你是我們兩個從小喊到大的哥!我真沒法接受你們兩個在一起!”許致良的感情裏,不喜歡改變和失去,他也非常的難過。

許欽平聞言徐徐松開了手,他沒有再勉強許致良,他看著他跑掉。

方則衡終於有機會去吃海濱的那家自助餐廳,和他一起的是他的奶奶蔡幼晴。蔡幼晴接到方則衡的邀約的時候,她嘆了口氣。方則衡問她為什麽嘆氣。

蔡幼晴說道:“沒想到你有約不到人只能請奶奶吃飯的時候,越活越回去了,奶奶替你心酸。”

餐廳裏的燈光是溫馨色調,不算亮,方則衡在半明裏笑了聲,說道:“是啊,換以前我也想不到會這樣。有段時間覺得自己牛逼壞了,現在覺得,自己實在是普通,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聽你這麽說的時候,奶奶覺得你特別了不起。”蔡幼晴端起酒杯敬方則衡,微笑說道。

方則衡也端起酒杯和他奶奶碰了杯。

吃過飯,兩個人去看音樂噴泉,這個音樂噴泉就在自助餐廳附近,每天晚上七點到九點,每隔一小時表演一次,他們要去趕最後一場九點的。而等他們走到的時候,噴泉已經開始有一會了,看臺上聚滿了人,上上下下分了兩層。

方則衡和蔡幼晴站在第二層高處,下面那層更靠近噴泉,水花大的時候,還會濺到人,非常身臨其境。但上面這一層視野好,方則衡上去的時候往下看,他在正下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人恰好是辛賞。辛賞和許欽平晚上從醫院離開後,兩人就來了海濱散心,看到美麗的噴泉,兩個人的心情都變得舒暢。他們待在屬於兩個人的小世界裏,辛賞把頭依靠在許欽平身上,他們的雙手是緊緊扣在一起。

方則衡一直在看辛賞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等他看清楚是許欽平的時候,音樂噴泉都結束了。

人群開始散去,蔡幼晴問方則衡在看什麽,方則衡回神看了眼蔡幼晴,等他再往下看的時候,發現辛賞和許欽平已經走了,消失在人群裏,好像一場錯覺。而他耳朵仿佛才聽到和辨識出方才的音樂,是帕瓦羅蒂的《我的太陽》,有一回噴泉合著高音噴射的很高,辛賞跟著高興原地蹦跳了一下,許欽平很溫柔把她攬到了懷裏。

回去的路上,方則衡和蔡幼晴坐在後座,蔡幼晴年紀大了有些乏靠著椅背在閉目養神。方則衡一直看著車窗外,許久,他忽然出聲對蔡幼晴說道:“奶奶,我喜歡的人有男朋友了,我還能不能追她?”

蔡幼晴聞言張開了眼睛,她看著方則衡,問道:“是那個辛司機家的小女兒嗎?”

方則衡沒有回答,只感覺非常悵然若失,以前也不是神,卻在此刻被打回了做人的原形。

辛賞和許欽平也有做人的覺悟,短暫的分離和小挫折都使得他們對彼此的欲望是水漲船就跟著高。道別的時候,許欽平很細致地吻著辛賞的手心,綿軟的吻讓辛賞微微顫抖,她濕潤的眼睛好像沁露的花蕊,洋溢著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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