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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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破立最近滿面春風，她有了哥哥，也找到了工作。
何破立找到的工作在方氏，林芝老太太知道後對何破立說：“你要敢去方氏，我打斷你的腿。”
何破立哦了一聲，不聲不響網購了一張輪椅回來，氣得林芝打電話罵何勤。
何勤問林芝為什麽罵他，林芝說何破立是個混賬丫頭。
“媽，英雄所見略同。”何勤說道，掛了電話。
確定許欽平是兒子的事情，何勤還沒有告訴林芝和何立勇，因為許欽平認為還不是時機。而以老太太的個性如果她知道這事，肯定會直接殺到許家要人家說清楚是怎麽回事。老太太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不清楚，她就要明明白白。
陸敏最近好多了，她知道真相後哭了兩天，這兩天平靜了，她充滿了感恩，恨不得把全世界補償給許欽平。只可惜許欽平不要。
陸敏最近每天會給許欽平打一個電話，也沒有什麽事就問他三餐吃了什麽，好不好。
陸敏還去了海原，陳一帆接待了她，陳一帆話裏話外說起南美客戶Jose的事。
對此陸敏溫柔笑笑，直言道：“我只是為海原介紹客戶，介紹給誰，我並不在意。”
“那是的，我們都是海原的員工。”陳一帆也有很好的修養，笑了笑。
陸敏看得出陳一帆的忍耐不發，但她不在意，她還是慢悠悠喝咖啡讓人陪著她。
黃彥瑤氣消了最近回來上班了，她到處找陳一帆，走到會客室看到陸敏，她覺得很眼熟，想了想，她說道：“哎，你不是陸小姐嗎？”
陸敏笑了笑。
“你又來找欽平哥嗎？”黃彥瑤笑問道。
“是的，他在開會。”陸敏回答道。
黃彥瑤聞言坐到了陸敏對面，陳一帆旁邊，她打看陸敏，眼睛黑溜溜靈活地轉，她問陸敏：“陸小姐，你真的覺得欽平哥是你兒子嗎？”
“我就想認他做兒子，我很喜歡他。”陸敏回答道。
“那，我幫你勸欽平哥吧。”黃彥瑤笑道，卻是覺得陸敏這個人不正常得有意思。
“謝謝你。”陸敏回答道。
陳一帆聽陸敏和黃彥瑤的對話之後，耐心盡失，她努力笑了笑說了句失陪就先離開了。
黃彥瑤說她再陪一會陸敏，她一直打量她，她認為陸敏非常漂亮優雅，她好奇問道：“你有其他孩子嗎？”
“我有一個女兒，大學剛畢業。”陸敏說道。
“那和我一樣大。”黃彥瑤一笑。
“說起來的確是。”陸敏頷首。
“你女兒同意你認兒子嗎？”黃彥瑤好奇。
陸敏笑而不語，沒回答這話。
黃彥瑤心想換做她，要是她媽發神經要再給她認個哥哥，她絕對會把家給鬧翻掉。所以，黃彥瑤認為陸敏的女兒肯定也是這麽想的。
“對了，我差點忘了，我那天在酒店也見過你女兒呀，挺漂亮的啊。”黃彥瑤說道，“你以前兒子走丟了，但現在有女兒了，很好了呀。”
陸敏聽著黃彥瑤說話，微微一笑，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徐徐耐心說道：“不是這樣的，黃小姐，如果一天找不回我的兒子，我每一天都是痛苦的。但即便找回來了，我心裏的內疚感和傷心也沒有真正減少，我想起的總是那天的不小心。我一想起他因為我的一時疏忽而受到了很多的驚嚇和害怕，想到他年幼的弱小，想到他對我有過的依賴和信任，我就不能原諒我自己。”
“有必要這樣嗎？”黃彥瑤撇了撇嘴。
“你還年輕沒有孩子，所以不會理解，黃小姐。”陸敏說道。
“我很能理解啊，但我覺得真的沒必要。”黃彥瑤聳肩。
“那你是幸運的，你的性格讓你開朗。”
“不是啊，你自己去改不就好了嗎？”
“那你為什麽不去改你的性格？”
“我的性格很好啊，沒什麽毛病啊，至少我不會讓自己那麽痛苦。”黃彥瑤好笑道。
“是嗎？那你肯定感受不到很多其他的東西。”陸敏看了眼黃彥瑤說道。
“什麽東西？”
“和你性格不一樣的人感受到的東西。”
“我為什麽要去感受他們感受到的東西？”黃彥瑤覺得陸敏很好笑。
“你既然感受不到他們所感受到的東西，你又為什麽叫別人去改變？”
“我沒叫別人改變啊，我就是有時候看到糾結的人覺得很煩。”黃彥瑤說道。
“謝謝你陪我聊天，黃小姐，你在工作有事盡管忙去吧，我在這等會欽平。”陸敏微笑。
“欽，欽平——”黃彥瑤聽到這親切的稱呼不由笑了聲，她覺得陸敏真是“勇氣可嘉”。
黃彥瑤走後，陸敏一個人坐著望著窗外，這裏是工業區，不像市區車水馬龍，遠處還有正在開發的新地，再往前有田莊。她剛才一路開車過來的時候經過一條正在修的新路，右手邊是河流農田，左手邊是裝石子的大車，偶爾滾落些砂石，好像一切都是那麽的努力又僥幸。
許欽平開完會，他帶陸敏去了他的辦公室，兩人在裏面談了很久，但兩人也沒有說什麽話。陸敏想知道許欽平這幾年過的好不好，許欽平答應她有空會經常去她那吃飯。
一些話反反覆覆，但陸敏沒等到許欽平喊她一聲媽，只是她叫他小譽他同意了。
“我爺爺生病了，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不管怎麽說，這麽多年的確是許家養育了我。謝謝您願意幫我暫時保密。”許欽平和陸敏說道。
陸敏笑了笑，她知道血緣不及真實情感，她的兒子還不是她的兒子。人是貪心的，沒找前只求找到，找到後希望連幾十年失去的感情也能回來。
陸敏控制自己的欲望，她挺直坐在沙發上說道：“我知道，小譽，我已經不能參與你的成長了，我，我希望以後如果有機會能看到你結婚生子，希望有天你能介紹你的女朋友給我認識——我一定會很開心的——”
“這個周六晚上我就帶她去你那吃飯。”許欽平說道。
陸敏意外驚訝，她問道：“你，有女朋友了？”
“是的。”許欽平柔聲說道。
陸敏有些難以置信，她站了起來又坐了回去，最後她說：“我，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們的。”
“像您之前一樣就非常好了。”許欽平說道。
陸敏心頭發軟，她站起來不由走到許欽平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說道：“小譽，你真的是媽這一生最大的寬慰。”
陸敏回去離周末還有三天，她已經開始準備周日的菜譜，準備試菜，她還特意打電話叫何破立和何勤回來吃飯。
何破立第一天下班回來，看到這麽多菜，她很高興以為是給她慶祝，結果陸敏說了意圖，她就開始說陸敏偏心。
陸敏聽她這麽說便問了她第一天上班的情況。
“很好啊，有很多人才，”何破立道，“我還知道了為什麽奶奶最近火氣這麽大。”
“為什麽？”
“她城東那塊地徹底沒戲啦，方家搶走了。”何破立笑說道。
“你怎麽知道？”
“方氏上下都知道啊，他們方家已經在規劃設計那塊地了，據說要由他們的小方總親自操刀。”何破立挑眉說道。
陸敏聞言陷入一陣沈思。
“搶地這種事情我們本來就玩不過方家，他們的專業是這個，我說是奶奶太意氣用事了。”何破立說道。
何勤在這時候回來，他問母女倆在聊什麽，何破立轉過身靠著椅背說道：“我在和媽說方家和奶奶搶地的事情。”
“那塊地不是方家拿下了嗎？”何勤說道。
“你怎麽也知道？”陸敏問道。
何勤看了眼陸敏好像不知道怎麽說她。
“媽，大家都知道，是你自己一心都在哥身上，其他都不關心啊。”何破立說道。
“哦，這樣啊——”陸敏聞言應了聲，仿佛才知道自己的問題，然後她又不關心了，她讓何勤趕緊來幫她試菜。
何勤放下公文包，去廚房洗手，路過餐桌看到何破立嬉皮笑臉的樣子，他皺眉對她說：“你不準拿城東那塊地在你奶奶面前開玩笑，聽到沒有？”
“為什麽？我剛工作我得和奶奶分享分享吧，我小時候可是答應工作後賺的第一筆錢要給奶奶的——而且有了城東這塊地，整個設計部都會很忙，我也有很多活做呀，可以學到很多呀——”何破立不解。
“你閉嘴吧你，不知輕重。”何勤教訓何破立。
“你什麽意思呀，爸？！”何破立不肯。
“你以為你奶奶真的心疼那塊地嗎？你奶奶氣得是方家有人接班，我們家沒有。你以為這塊地誰拿下的？是方家那小孫子拿下的。你奶奶為這事氣得一天沒吃飯。”何勤說道。
何破立覺得奶奶好慘又很想笑，她說道：“我怎麽不知道這事，不然我就去安慰奶奶說我哥也很聰明。”
“你還是閉嘴吧你。”何勤沒好氣。
“媽沒事吧？”陸敏終於從自己的小世界裏出來了一下，擔憂問道。
“沒什麽事，老太太硬朗，就是氣不過，一天到晚在罵人。”
“媽這是口業債。”陸敏忽然宗教。
“奶奶罵什麽？是不是說為什麽一個小三能有孫子我沒有！為什麽一個小三的孫子還能那麽優秀？是不是？”何破立笑模仿林芝。
“誰讓你學你奶奶的？”何勤皺眉，終於聽不下去，他進了廚房洗手，出來後，他問陸敏，“今天什麽日子做那麽多菜？”
“小譽說這個周末要帶女朋友來吃飯，我想好好招待他們。”陸敏微笑說道。
何破立覺得每一次陸敏說起許欽平的時候都散發著溫柔至極的光環。
“小譽有女朋友了？”何勤知道許欽平是兒子後，身心輕松了一半。
“嗯，我很期待見到她呢。”陸敏笑說道。
“太好了，希望她和我一樣可愛，能和我成為朋友！”何破立也出聲道。
陸敏和何勤都看了她一眼，何勤又對她說：“你閉嘴吧你。”
方則衡這段時間有點忙，拍下城東的地，他和他的團隊就忙著設計建設那塊地，但好像靈感它不怎麽配合。
到了周末，方則衡去辛賞補習班找她，結果被告知這周辛賞請假了。方則衡問是什麽原由，那老師不太確定，有個老師說：“好像是她外公生病了吧，之前她趕去醫院，好像挺嚴重的。”
方則衡道了謝從補習班離開，他給辛賞打了一個電話，他問她在哪，問完他正在想要怎麽安慰辛賞，電話那頭卻壓低聲音給出了不同的答案：“我在學校圖書館學習。”
於是，方則衡開車去辛賞學校，這次他沒把車開進去，而是步行走到辛賞學院的圖書館，然後在裏面找到了她。
辛賞戴著耳機在聽英語聽力做試卷，餘光看到有人在她對面坐下，擡起頭，她看到方則衡拿著一本書靠著椅背在看。
方則衡也是用餘光看辛賞，他沖她擠了擠眉示意她管自己繼續學習，因為他也要看書的。
於是，辛賞有些發楞又低頭奮筆繼續管自己寫試卷，她留了這一周的全部周末和許欽平約會，晚上就要去吃飯，回來會沒有時間寫作業。
方則衡在看小飛俠《彼得·潘》，一個非常瑰麗充滿想象力的故事，書裏的女主角叫Wendy。這本書裏面有插圖，插圖裏的小女孩穿著睡衣披散著長發，可愛天真，也很勇敢開朗。方則衡看著覺得莫名像辛賞。
辛賞花了大半個小時寫完剩餘的試卷，她看了看時間準備回宿舍換衣服，因為晚上要和許欽平去吃飯。
“我要走了，你還看嗎？”辛賞輕輕敲了敲方則衡的桌子低聲問道。
“你能用你的借書卡幫我借這本書嗎？”方則衡笑問道。
“行，你拿上吧。”辛賞一邊說一邊就開始收拾東西。
方則衡也利索，合上了書站起來，還能幫辛賞一起整理，他把辛賞的筆準確無誤地“投”進她打開的筆袋裏。
“當”地一聲，正低頭往書包裏放作業本的辛賞不由擡起了頭，她看了眼方則衡。
方則衡笑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辛賞沒好氣也忍不住笑了，她是想這個方則衡怎麽那麽幼稚。
回宿舍的路上，辛賞囑咐方則衡不要把書弄丟了，看完就還回來。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說不定晚上回去就看完了。”方則衡說道。
“嗯。”辛賞應著聲。
“你晚上有沒有空？”方則衡問辛賞。
“沒空。”辛賞應道。
“再沒空總要吃飯吧。”方則衡笑說道。
“嗯，我就是約了我哥吃飯了。”辛賞低了低頭。
“那明天呢？”方則衡再接再厲。
辛賞停住了腳步，她問方則衡：“你是有什麽事找我嗎？”
“沒有，就是想找你吃飯聊天，我覺得和你聊天特別有意思，我最近畫圖紙，沒有什麽靈感，想多和人聊聊。”方則衡笑說道，坦蕩蕩。
“可是，我一點都不懂——”
“沒事啊，就是找靈感而已。”方則衡聳肩。
“我明天也有事，呃，改天吧。”辛賞想了想說道。
“你怎麽這麽忙？”方則衡說道，“對了，我今天去了你們補習班，你同事說上次你外公生病了，是嗎？還好嗎？”
“情況算穩定了，但好不了——他是胃癌晚期。”辛賞徐徐說道。
“抱歉。”方則衡看著辛賞。
“沒事。”辛賞繼續往前走。
方則衡慢慢跟上，走到宿舍樓下，他和辛賞道別。他站著，單手隨意插在牛仔褲口袋裏，手臂裏夾著書，另一只手朝辛賞揮了揮，面帶微笑，他說：“再見，嘻嘻。”
“再見，方先生。”辛賞說道。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你總叫我方先生，我都想和你談生意了，還得是上億的那種生意。”方則衡笑說道。
辛賞被逗笑了，她說道：“抱歉，我口袋裏只有兩百塊錢。”
“那你這種情況只能叫我帥哥。”方則衡說道。
辛賞徹底笑出聲，她搖搖頭表示這個稱呼太難聽了。
“那你叫我什麽？”方則衡問道。
“小方吧。”辛賞笑道。
“小方？你叫我小方，我都沒叫你小辛。小方，你知道那首歌嗎，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方則衡驚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小芳，我就是說你漂亮英俊的意思。”辛賞被方則衡提醒了，樂道。
“是嗎？”方則衡半信半疑。
辛賞點點頭。方則衡當自己信了，他說：“好吧，隨便你，小芳也挺好聽的，不比你的嘻嘻差，也很喜感讓人高興。”
辛賞一直笑。
“你看，我就說和你聊天很開心。”方則衡也笑了。
辛賞上樓後，方則衡還在樓下待了會才慢慢散步離開。
辛賞晚上和許欽平如約去吃飯，何破立開的門，打開門，她只看到兩個人，便問許欽平：“哥，你不是說帶女朋友來吃飯嗎？你女朋友呢？”
許欽平擡手摟了摟辛賞的肩膀說道：“她就是我女朋友。”
辛賞有點緊張看著何破立的表情，她從驚訝到驚喜，嚷了起來：“Oh,my god！”
辛賞不知道何破立具體是什麽意思，只見她看著她好像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何破立又笑又無奈，最後她上前一把擁抱了辛賞說道：“抱歉，我太激動了，我覺得你們太酷了。”
“什麽意思？”辛賞依舊不太明白。
“我想問，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交往的？不會是在他是我哥之前吧？”何破立笑道。
辛賞紅了臉。許欽平也沒有說什麽，他擁著辛賞進了門。
而這件事對陸敏和何勤來說也很意外。
這個晚飯結束的很遲，一直到九點多才散，等許欽平把辛賞回學校都將近門禁了，離何破立的那個他們都沒有回答的問題也很遠了。
但許欽平還想做一些解答，只是馬上就要門禁了，所以他吻辛賞吻的很急。不像之前纏綿婉轉，他吻疼了她的唇，他和她說：“我真幸運，悉悉。”曾經做為兄長，他想過這輩子就是不能和她在一起的。
辛賞望著許欽平，她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她才發現過去的幾年都活在他的照顧和看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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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破立找到的工作在方氏，林芝老太太知道後對何破立說：“你要敢去方氏，我打斷你的腿。”
何破立哦了一聲，不聲不響網購了一張輪椅回來，氣得林芝打電話罵何勤。
何勤問林芝為什麽罵他，林芝說何破立是個混賬丫頭。
“媽，英雄所見略同。”何勤說道，掛了電話。
確定許欽平是兒子的事情，何勤還沒有告訴林芝和何立勇，因為許欽平認為還不是時機。而以老太太的個性如果她知道這事，肯定會直接殺到許家要人家說清楚是怎麽回事。老太太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不清楚，她就要明明白白。
陸敏最近好多了，她知道真相後哭了兩天，這兩天平靜了，她充滿了感恩，恨不得把全世界補償給許欽平。只可惜許欽平不要。
陸敏最近每天會給許欽平打一個電話，也沒有什麽事就問他三餐吃了什麽，好不好。
陸敏還去了海原，陳一帆接待了她，陳一帆話裏話外說起南美客戶Jose的事。
對此陸敏溫柔笑笑，直言道：“我只是為海原介紹客戶，介紹給誰，我並不在意。”
“那是的，我們都是海原的員工。”陳一帆也有很好的修養，笑了笑。
陸敏看得出陳一帆的忍耐不發，但她不在意，她還是慢悠悠喝咖啡讓人陪著她。
黃彥瑤氣消了最近回來上班了，她到處找陳一帆，走到會客室看到陸敏，她覺得很眼熟，想了想，她說道：“哎，你不是陸小姐嗎？”
陸敏笑了笑。
“你又來找欽平哥嗎？”黃彥瑤笑問道。
“是的，他在開會。”陸敏回答道。
黃彥瑤聞言坐到了陸敏對面，陳一帆旁邊，她打看陸敏，眼睛黑溜溜靈活地轉，她問陸敏：“陸小姐，你真的覺得欽平哥是你兒子嗎？”
“我就想認他做兒子，我很喜歡他。”陸敏回答道。
“那，我幫你勸欽平哥吧。”黃彥瑤笑道，卻是覺得陸敏這個人不正常得有意思。
“謝謝你。”陸敏回答道。
陳一帆聽陸敏和黃彥瑤的對話之後，耐心盡失，她努力笑了笑說了句失陪就先離開了。
黃彥瑤說她再陪一會陸敏，她一直打量她，她認為陸敏非常漂亮優雅，她好奇問道：“你有其他孩子嗎？”
“我有一個女兒，大學剛畢業。”陸敏說道。
“那和我一樣大。”黃彥瑤一笑。
“說起來的確是。”陸敏頷首。
“你女兒同意你認兒子嗎？”黃彥瑤好奇。
陸敏笑而不語，沒回答這話。
黃彥瑤心想換做她，要是她媽發神經要再給她認個哥哥，她絕對會把家給鬧翻掉。所以，黃彥瑤認為陸敏的女兒肯定也是這麽想的。
“對了，我差點忘了，我那天在酒店也見過你女兒呀，挺漂亮的啊。”黃彥瑤說道，“你以前兒子走丟了，但現在有女兒了，很好了呀。”
陸敏聽著黃彥瑤說話，微微一笑，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徐徐耐心說道：“不是這樣的，黃小姐，如果一天找不回我的兒子，我每一天都是痛苦的。但即便找回來了，我心裏的內疚感和傷心也沒有真正減少，我想起的總是那天的不小心。我一想起他因為我的一時疏忽而受到了很多的驚嚇和害怕，想到他年幼的弱小，想到他對我有過的依賴和信任，我就不能原諒我自己。”
“有必要這樣嗎？”黃彥瑤撇了撇嘴。
“你還年輕沒有孩子，所以不會理解，黃小姐。”陸敏說道。
“我很能理解啊，但我覺得真的沒必要。”黃彥瑤聳肩。
“那你是幸運的，你的性格讓你開朗。”
“不是啊，你自己去改不就好了嗎？”
“那你為什麽不去改你的性格？”
“我的性格很好啊，沒什麽毛病啊，至少我不會讓自己那麽痛苦。”黃彥瑤好笑道。
“是嗎？那你肯定感受不到很多其他的東西。”陸敏看了眼黃彥瑤說道。
“什麽東西？”
“和你性格不一樣的人感受到的東西。”
“我為什麽要去感受他們感受到的東西？”黃彥瑤覺得陸敏很好笑。
“你既然感受不到他們所感受到的東西，你又為什麽叫別人去改變？”
“我沒叫別人改變啊，我就是有時候看到糾結的人覺得很煩。”黃彥瑤說道。
“謝謝你陪我聊天，黃小姐，你在工作有事盡管忙去吧，我在這等會欽平。”陸敏微笑。
“欽，欽平——”黃彥瑤聽到這親切的稱呼不由笑了聲，她覺得陸敏真是“勇氣可嘉”。
黃彥瑤走後，陸敏一個人坐著望著窗外，這裏是工業區，不像市區車水馬龍，遠處還有正在開發的新地，再往前有田莊。她剛才一路開車過來的時候經過一條正在修的新路，右手邊是河流農田，左手邊是裝石子的大車，偶爾滾落些砂石，好像一切都是那麽的努力又僥幸。
許欽平開完會，他帶陸敏去了他的辦公室，兩人在裏面談了很久，但兩人也沒有說什麽話。陸敏想知道許欽平這幾年過的好不好，許欽平答應她有空會經常去她那吃飯。
一些話反反覆覆，但陸敏沒等到許欽平喊她一聲媽，只是她叫他小譽他同意了。
“我爺爺生病了，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不管怎麽說，這麽多年的確是許家養育了我。謝謝您願意幫我暫時保密。”許欽平和陸敏說道。
陸敏笑了笑，她知道血緣不及真實情感，她的兒子還不是她的兒子。人是貪心的，沒找前只求找到，找到後希望連幾十年失去的感情也能回來。
陸敏控制自己的欲望，她挺直坐在沙發上說道：“我知道，小譽，我已經不能參與你的成長了，我，我希望以後如果有機會能看到你結婚生子，希望有天你能介紹你的女朋友給我認識——我一定會很開心的——”
“這個周六晚上我就帶她去你那吃飯。”許欽平說道。
陸敏意外驚訝，她問道：“你，有女朋友了？”
“是的。”許欽平柔聲說道。
陸敏有些難以置信，她站了起來又坐了回去，最後她說：“我，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們的。”
“像您之前一樣就非常好了。”許欽平說道。
陸敏心頭發軟，她站起來不由走到許欽平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說道：“小譽，你真的是媽這一生最大的寬慰。”
陸敏回去離周末還有三天，她已經開始準備周日的菜譜，準備試菜，她還特意打電話叫何破立和何勤回來吃飯。
何破立第一天下班回來，看到這麽多菜，她很高興以為是給她慶祝，結果陸敏說了意圖，她就開始說陸敏偏心。
陸敏聽她這麽說便問了她第一天上班的情況。
“很好啊，有很多人才，”何破立道，“我還知道了為什麽奶奶最近火氣這麽大。”
“為什麽？”
“她城東那塊地徹底沒戲啦，方家搶走了。”何破立笑說道。
“你怎麽知道？”
“方氏上下都知道啊，他們方家已經在規劃設計那塊地了，據說要由他們的小方總親自操刀。”何破立挑眉說道。
陸敏聞言陷入一陣沈思。
“搶地這種事情我們本來就玩不過方家，他們的專業是這個，我說是奶奶太意氣用事了。”何破立說道。
何勤在這時候回來，他問母女倆在聊什麽，何破立轉過身靠著椅背說道：“我在和媽說方家和奶奶搶地的事情。”
“那塊地不是方家拿下了嗎？”何勤說道。
“你怎麽也知道？”陸敏問道。
何勤看了眼陸敏好像不知道怎麽說她。
“媽，大家都知道，是你自己一心都在哥身上，其他都不關心啊。”何破立說道。
“哦，這樣啊——”陸敏聞言應了聲，仿佛才知道自己的問題，然後她又不關心了，她讓何勤趕緊來幫她試菜。
何勤放下公文包，去廚房洗手，路過餐桌看到何破立嬉皮笑臉的樣子，他皺眉對她說：“你不準拿城東那塊地在你奶奶面前開玩笑，聽到沒有？”
“為什麽？我剛工作我得和奶奶分享分享吧，我小時候可是答應工作後賺的第一筆錢要給奶奶的——而且有了城東這塊地，整個設計部都會很忙，我也有很多活做呀，可以學到很多呀——”何破立不解。
“你閉嘴吧你，不知輕重。”何勤教訓何破立。
“你什麽意思呀，爸？！”何破立不肯。
“你以為你奶奶真的心疼那塊地嗎？你奶奶氣得是方家有人接班，我們家沒有。你以為這塊地誰拿下的？是方家那小孫子拿下的。你奶奶為這事氣得一天沒吃飯。”何勤說道。
何破立覺得奶奶好慘又很想笑，她說道：“我怎麽不知道這事，不然我就去安慰奶奶說我哥也很聰明。”
“你還是閉嘴吧你。”何勤沒好氣。
“媽沒事吧？”陸敏終於從自己的小世界裏出來了一下，擔憂問道。
“沒什麽事，老太太硬朗，就是氣不過，一天到晚在罵人。”
“媽這是口業債。”陸敏忽然宗教。
“奶奶罵什麽？是不是說為什麽一個小三能有孫子我沒有！為什麽一個小三的孫子還能那麽優秀？是不是？”何破立笑模仿林芝。
“誰讓你學你奶奶的？”何勤皺眉，終於聽不下去，他進了廚房洗手，出來後，他問陸敏，“今天什麽日子做那麽多菜？”
“小譽說這個周末要帶女朋友來吃飯，我想好好招待他們。”陸敏微笑說道。
何破立覺得每一次陸敏說起許欽平的時候都散發著溫柔至極的光環。
“小譽有女朋友了？”何勤知道許欽平是兒子後，身心輕松了一半。
“嗯，我很期待見到她呢。”陸敏笑說道。
“太好了，希望她和我一樣可愛，能和我成為朋友！”何破立也出聲道。
陸敏和何勤都看了她一眼，何勤又對她說：“你閉嘴吧你。”
方則衡這段時間有點忙，拍下城東的地，他和他的團隊就忙著設計建設那塊地，但好像靈感它不怎麽配合。
到了周末，方則衡去辛賞補習班找她，結果被告知這周辛賞請假了。方則衡問是什麽原由，那老師不太確定，有個老師說：“好像是她外公生病了吧，之前她趕去醫院，好像挺嚴重的。”
方則衡道了謝從補習班離開，他給辛賞打了一個電話，他問她在哪，問完他正在想要怎麽安慰辛賞，電話那頭卻壓低聲音給出了不同的答案：“我在學校圖書館學習。”
於是，方則衡開車去辛賞學校，這次他沒把車開進去，而是步行走到辛賞學院的圖書館，然後在裏面找到了她。
辛賞戴著耳機在聽英語聽力做試卷，餘光看到有人在她對面坐下，擡起頭，她看到方則衡拿著一本書靠著椅背在看。
方則衡也是用餘光看辛賞，他沖她擠了擠眉示意她管自己繼續學習，因為他也要看書的。
於是，辛賞有些發楞又低頭奮筆繼續管自己寫試卷，她留了這一周的全部周末和許欽平約會，晚上就要去吃飯，回來會沒有時間寫作業。
方則衡在看小飛俠《彼得·潘》，一個非常瑰麗充滿想象力的故事，書裏的女主角叫Wendy。這本書裏面有插圖，插圖裏的小女孩穿著睡衣披散著長發，可愛天真，也很勇敢開朗。方則衡看著覺得莫名像辛賞。
辛賞花了大半個小時寫完剩餘的試卷，她看了看時間準備回宿舍換衣服，因為晚上要和許欽平去吃飯。
“我要走了，你還看嗎？”辛賞輕輕敲了敲方則衡的桌子低聲問道。
“你能用你的借書卡幫我借這本書嗎？”方則衡笑問道。
“行，你拿上吧。”辛賞一邊說一邊就開始收拾東西。
方則衡也利索，合上了書站起來，還能幫辛賞一起整理，他把辛賞的筆準確無誤地“投”進她打開的筆袋裏。
“當”地一聲，正低頭往書包裏放作業本的辛賞不由擡起了頭，她看了眼方則衡。
方則衡笑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辛賞沒好氣也忍不住笑了，她是想這個方則衡怎麽那麽幼稚。
回宿舍的路上，辛賞囑咐方則衡不要把書弄丟了，看完就還回來。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說不定晚上回去就看完了。”方則衡說道。
“嗯。”辛賞應著聲。
“你晚上有沒有空？”方則衡問辛賞。
“沒空。”辛賞應道。
“再沒空總要吃飯吧。”方則衡笑說道。
“嗯，我就是約了我哥吃飯了。”辛賞低了低頭。
“那明天呢？”方則衡再接再厲。
辛賞停住了腳步，她問方則衡：“你是有什麽事找我嗎？”
“沒有，就是想找你吃飯聊天，我覺得和你聊天特別有意思，我最近畫圖紙，沒有什麽靈感，想多和人聊聊。”方則衡笑說道，坦蕩蕩。
“可是，我一點都不懂——”
“沒事啊，就是找靈感而已。”方則衡聳肩。
“我明天也有事，呃，改天吧。”辛賞想了想說道。
“你怎麽這麽忙？”方則衡說道，“對了，我今天去了你們補習班，你同事說上次你外公生病了，是嗎？還好嗎？”
“情況算穩定了，但好不了——他是胃癌晚期。”辛賞徐徐說道。
“抱歉。”方則衡看著辛賞。
“沒事。”辛賞繼續往前走。
方則衡慢慢跟上，走到宿舍樓下，他和辛賞道別。他站著，單手隨意插在牛仔褲口袋裏，手臂裏夾著書，另一只手朝辛賞揮了揮，面帶微笑，他說：“再見，嘻嘻。”
“再見，方先生。”辛賞說道。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你總叫我方先生，我都想和你談生意了，還得是上億的那種生意。”方則衡笑說道。
辛賞被逗笑了，她說道：“抱歉，我口袋裏只有兩百塊錢。”
“那你這種情況只能叫我帥哥。”方則衡說道。
辛賞徹底笑出聲，她搖搖頭表示這個稱呼太難聽了。
“那你叫我什麽？”方則衡問道。
“小方吧。”辛賞笑道。
“小方？你叫我小方，我都沒叫你小辛。小方，你知道那首歌嗎，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方則衡驚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小芳，我就是說你漂亮英俊的意思。”辛賞被方則衡提醒了，樂道。
“是嗎？”方則衡半信半疑。
辛賞點點頭。方則衡當自己信了，他說：“好吧，隨便你，小芳也挺好聽的，不比你的嘻嘻差，也很喜感讓人高興。”
辛賞一直笑。
“你看，我就說和你聊天很開心。”方則衡也笑了。
辛賞上樓後，方則衡還在樓下待了會才慢慢散步離開。
辛賞晚上和許欽平如約去吃飯，何破立開的門，打開門，她只看到兩個人，便問許欽平：“哥，你不是說帶女朋友來吃飯嗎？你女朋友呢？”
許欽平擡手摟了摟辛賞的肩膀說道：“她就是我女朋友。”
辛賞有點緊張看著何破立的表情，她從驚訝到驚喜，嚷了起來：“Oh,my god！”
辛賞不知道何破立具體是什麽意思，只見她看著她好像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何破立又笑又無奈，最後她上前一把擁抱了辛賞說道：“抱歉，我太激動了，我覺得你們太酷了。”
“什麽意思？”辛賞依舊不太明白。
“我想問，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交往的？不會是在他是我哥之前吧？”何破立笑道。
辛賞紅了臉。許欽平也沒有說什麽，他擁著辛賞進了門。
而這件事對陸敏和何勤來說也很意外。
這個晚飯結束的很遲，一直到九點多才散，等許欽平把辛賞回學校都將近門禁了，離何破立的那個他們都沒有回答的問題也很遠了。
但許欽平還想做一些解答，只是馬上就要門禁了，所以他吻辛賞吻的很急。不像之前纏綿婉轉，他吻疼了她的唇，他和她說：“我真幸運，悉悉。”曾經做為兄長，他想過這輩子就是不能和她在一起的。
辛賞望著許欽平，她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她才發現過去的幾年都活在他的照顧和看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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