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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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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河是從家裏離家出走的,一時也沒地方去,他受驚之後成了結巴,陳挽風只露了一手就給他收了驚,故而他對這人感到十分好奇,又聽說他要去個古怪神秘的地方,便有心見識見識,於是死乞白賴的跟上了他。

陳挽風哪裏知道自己隨便救了個人,那人就跟雛鳥一樣的纏上了他,他的江湖經驗雖夠多,但拳腳功夫都是半路出家,不比陳東河自幼習武,輕功了得,這打也打不死,甩又甩不掉的節奏實在令人無語。

他二人一前一後在山裏走,相隔兩三丈,陳東河時不時的沒話找話,打聽陳挽風的背景來歷,初時陳挽風被問三句還答一句,後來被跟惱了,索性也不理他了。

這山裏前一日下過暴雨,泥土松軟,兩人正走著,忽聞一陣壓抑的滾滾聲傳來,擡眼望去,竟然是山上湧下一片泥流,泥流裏滾落的山石擂斷了無數樹木,山石樹木跟著浩浩的泥流一起湧了下來。

泥石流的速度非常快,眨眼就到了跟前,陳挽風面色大變,轉身就跑,危急時刻,陳東河拉了他一把,運起輕功,帶著他一齊逃命。一陣轟隆之後,一大片的泥流封了山,陳挽風和陳東河也不見了。

漆黑的山洞之中,有熒光漸漸亮起,僥幸逃生的陳東河發現這光竟然是從陳挽風的手腕上亮起來的,原來千鈞一發之際,他帶著陳挽風滾進了一處山洞裏。山洞大約一間茅屋般大,兩人暫時躲在裏面沒問題,但是洞口被泥流淹沒,想要出去就難了,而且裏面空氣有限,他們若是出不去,在裏面不等餓死就會活活給悶死。

陳東河生性樂觀,一時沒有想那麽多,只覺得陳挽風手腕上的亮光很神奇,咦了一聲,盯著他的手腕細細看,一邊看一邊讚嘆:“哇,這這手串好神奇,居然會發光呀。”

陳挽風手上的正是當初謝燕九送給虞娘,又被虞娘轉送給他的大明珠手串,他摸著手串上發光的大明珠,想起謝燕九與虞娘,心中百感交集,面色也黯然下來。

陳挽風不但恢覆了記憶,連失憶時候發生的事情也都記得,他失憶的時候虞娘在魔龍山告訴了他陰山魔尊的惡行,也說了陰山魔尊將謝燕九變成蠱王僵屍之事,如今物是人非,怎教人不感傷。

沒聽到陳挽風回答,陳東河擡頭一看,看到陳挽風紅著雙眼,表情看上去有些難過,他想是不是觸動了人家的隱情,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也不再不追問了,轉身走到石壁旁,這裏摸摸那裏摸摸,似乎是想找一找有沒出去的其他通路,奈何石壁厚實,絕了他的念想。

半晌,陳挽風才從回憶中轉過神來,暗暗嘆了口氣,找個個幹凈的地方打坐,閉眼開始冥想。

“道士,快想想辦法呀,這泥流淹沒了洞口,我們就要困死在這裏啦。”陳東河一邊圍著山洞打轉轉一邊急聲道。

“所以貧道勸你,趕緊坐下來休息,少說話,少動,少呼吸,這時候保存最大的體力才是眼前最明智的事。”陳挽風閉著眼睛,看上去倒是十分淡定。

陳東河回頭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我說道士,方才不是我救了你,你早給泥流淹死了,你怎得也不謝我?”

“……”

“我說做人呢,一定要恩怨分明,你從虎嘴下救了我,我也謝過你了,這回可輪到你謝我了吧。”陳東河找不到出去的辦法,只好走過來在陳挽風旁一屁股坐下。

“……”

“你還不讓我跟著你,若不是我跟著你,又怎麽能救你,快謝謝本少!”原來他還在介意之前陳挽風不讓他跟著,這回找到了由頭,可不依不饒起來了。

陳挽風這才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問:“小子,我問你,你知道什麽叫做因果麽?”

陳東河想了想,心道,莫非這道士是想說,因為他之前救了我,所以才有我這回會救他,所謂一報還一報,想將我的救命恩情抹煞掉?

“因為我在虎嘴下救了你,你才能活下來,因為你活下來,所以才有命來救我,所謂種善因得善果,我種下的因得下的果,可不欠你什麽。”陳挽風道。

果然詭辯啊,陳東河露出不屑的表情。

“不過你既然能救我,也算是你的善因,所以貧道大發慈悲,帶你離開個山洞好了。”陳挽風望著陳東河氣定神閑的一笑。

聽了他的話,陳東河眼睛一亮,忙問:“你能帶我逃出去?我方才可看過了,這裏沒有其他通路,唯一的洞口被又稀又軟的泥流淹沒,不知泥流將這裏埋了多深多厚,就算是要挖出一條路,也不知道要挖多久呢。”

唯一的通路被泥流淹沒,陳東河想來想去,逃生也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挖一條通道出去,可是這個山洞這山洞正在山溝溝裏,泥流將整個山溝都封平了,要挖出去也很不容易,再加上泥流稀得跟泥漿一樣,眼下也不能挖,至少也要等到泥土半濕半幹才行,也就是說,至少要等到明天或者後天才能開挖,現在他們在山洞裏沒有食物,空氣稀少,等可以開挖的時候,只怕都沒有力氣挖了。

“山人自有妙計。”陳挽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陳東河別吵,閉上眼繼續打坐,還道:“所以你別吵,等到明天,我自然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現在麻煩你少說話,少呼吸,這樣我們才能支撐久一點。”

陳東河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可如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只好姑且相信,他本來是個話多之人,有滿肚子疑問要問,然而陳挽風仿佛入定了一般,任憑他說什麽,都不肯再搭理他了,山洞裏光陰難捱,陳東河煩躁不過,幹脆滾到一邊睡覺去了。

陳東河睡著的時候,陳挽風每隔一段時間就測測外面的泥流幹了沒有,看來也是打算挖出去,只不過泥土裏的水分沒有沈下去之前是沒法開挖的,而山洞裏的空氣越來越少,恐怕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好容易等到了第二天,陳東河一覺醒來,看到陳挽風正蹲在洞口不知道幹嘛,他走過去一看,只見他拿了五根赤、橙、黃、綠、紫的香插在地上,正在用火石點燃。

“你點香做什麽?”陳東河醒來之後身上軟綿得很,呼吸也不順暢了,知道是空氣快要耗盡了,所以更著急的道:“你這樣做,只會讓空氣更快耗盡,快點熄滅它們。”

等到空氣耗盡,他們就會因為缺氧而昏迷,最終悶死在山洞之中。

“別吵,不是要出去嗎?我在‘請神’呢?”陳挽風頭也不擡,就地畫了五張符咒,點火燒了,然後擡頭問陳東河道:“你身上有沒有銀票?”

“……問這個幹嘛?”陳東河狐疑的看著陳挽風,這種要命的時候居然說要“請神”?讓他這種飽讀詩書的正直少年如何相信?完全顛覆了三觀啊。

“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請神’也要打點錢啊,快點拿出來吧,命都沒有了,還留著錢做什麽。”陳挽風說著,在懷裏摸了半天,摸出一沓銀票甩在地上。

這一沓銀票起碼有兩千兩,陳東河沒有想到這道士居然這麽有錢,也跟著半信半疑的在懷裏摸出幾張銀票放在地上了,然後陳挽風當著他的面,竟然將這些銀票都燒了!

雖然陳東河出身富貴之家,但也沒見過這樣燒錢的,他驚愕的看著陳挽風,而陳挽風站起來,抽出七星劍,腳踏星宿步開始作法,不一會兒奇怪的現象發生了,五色香的上面出現了五種顏色的亮光,亮光漸漸擴大,成了五個發光的小人兒。

隨著陳挽風的劍一指,五色小人兒朝著被泥流淹沒的洞口飛去,它們飛快的攢動泥土,只見泥土紛飛,眨眼之間它們就挖出了一個淺淺的坑。

陳東河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古怪神奇的事,他眼睜睜的看著五個小人兒飛快的挖洞,只花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竟然在封堵的洞口上挖了個很深的泥洞,這洞雖然不大,但絕對夠一個人鉆出去了。

陳挽風半個身體鉆進洞裏,過了好半晌才回頭叫他,道 “成了,有風進來,可見這泥洞已經通了,我們快爬出去!”

陳東河站在陳挽風的身邊,因為有空氣從泥洞進來,他氣悶的感覺好了一些,不禁呆呆的問道:“這,這是什麽法術?”

陳挽風笑著道:“這是五鬼搬運術,又稱五鬼運財術,五鬼即春、夏、秋、冬、中五位瘟神,最擅長打洞搬運,只是生財有道,我作法請它們幫忙,因怕它們不肯,故而燒光了身上的銀票酬謝。”

原來是這樣才找他要銀票啊,陳東河臉一紅,因為他身上還有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沒拿出來。

陳挽風十分滿意陳東河這種震撼又嘆服的模樣,嘿嘿一笑,道:“走吧。”說完,他就鉆進了洞裏。

陳東河跟著他,兩個人在又窄又長的泥巴洞裏爬了半天,終於重見天日。

“哈哈哈哈。”陳挽風爬出來大笑,畢竟劫後重生,能不歡喜麽。

這時候陳東河也從洞裏爬出來了,他們兩人在泥巴裏爬了半天,衣服全都臟兮兮的,頭發也和泥巴粘在了一起,兩人的臉更是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陳挽風拍了拍道袍,整了整頭發,道:“好了,既然你我都出來了,那麽就此分道揚鑣,我還有要事去辦,再會!”

他正拔腿要走,不妨突然往前一摔,原來陳東河剛從洞裏爬出來,一聽他要走,身體還沒站起來就直接往前一撲,抱住他的一只腳。

陳挽風在地上摔了個狗吃泥,就聽陳東河那小子在後面道:“你,你別走,師……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原來陳東河看了陳挽風施展的“五鬼搬運術”之後,完全顛覆了他以前的認知,仿佛有人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又震驚又佩服,突發奇想,竟然想要拜眼前的高人為師!

“滾你,誰是你師父!”陳挽風爬也爬不起來,拼命抽回被抱住的那只腿,奈何陳東河死活都不放,著急之下,用另一只腿去踢他。

“你是我師父,我決定了,我要跟你學法術,師父~~~~”陳東河索性將陳挽風的另一只腿也抱住,一廂情願的大叫著。

陳挽風雙腿受擒,翻過身往前面爬,一邊爬一邊大叫:“放開我,我不收徒弟的!我還年輕,我自己都是徒弟,怎麽收徒弟啊!”

好容易陳挽風掙紮著往前爬了兩步,可陳東河瞬間就把他往後拖了三步,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長痕。

“不收就不放,你給我當師父,說的一百句我都聽,要你不是我師父,我憑什麽聽你的呀!”

陳挽風傻了,完全不明白自己怎麽攤上這事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無法阻擋的個人魅力?

陳挽風趴在地上,陳東河抱著他的雙腿,兩人僵持了半天,互不相讓,陳挽風著急要去屍王城,因為泥石流的原因已經又耽誤了一天,他實在不想再耗下去了,於是回頭對陳東河道:“罷了,你我身上的泥巴都快幹了,我們先去找個地方洗一洗,至於拜師的事,從長計議吧。“

陳東河將他的推脫詞信以為真,又仗著自己的輕功好不怕師父跑掉,就笑嘻嘻的松了手,舔著臉道:“一切全聽師父的,師父,我們哪裏去嗯……額,洗一洗啊。”

陳挽風真心拿這小子沒辦法,他耍無賴起來居然比年輕時候的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只得翻了翻白眼,從地上爬起來,無力的道:“都說從長計議了,別叫我師父!”

陳挽風進山的時候過路一個瀑布,如今一身汙穢,便要先去洗個幹凈,至於陳東河,自然是屁顛屁顛跟著去了。

這二陳去尋了瀑布,衣服都沒脫就跳進水裏,洗幹凈身上還不說,又在瀑布裏摸了魚,上岸後用火烤了個半熟,餓慘了的二人急不可耐的囫圇吃了。

陳東河乖覺,吃魚的時候見瀑布旁邊有幾顆果樹,便放下魚,輕功上樹,摘了樹頂上最紅艷的野果孝敬未來師父。

陳挽風吃著果子,看著陳東河一臉既崇拜又討好的笑容,還真的生出幾分好感來,暗道,這少年仔和自己也算有些緣分,而且還是本家,念槿都有徒弟了,我要是收個徒兒回去,師叔應該不會怪我吧,不過……他只比我小幾歲,收個這麽大的徒弟,會不會把我顯得很老啊,我還這麽年輕,又俊美,真可以說是青年俊傑,收個徒弟什麽的,太拖累了吧,而且我要去找虞娘,帶著他很不方便呢,對了,如果我作了他的師父,那他要喊虞娘什麽呢?難道是……師母?”

陳挽風天馬行空,想著想著心猿意馬起來,心裏居然還有點小羞澀呢。

陳東河不知道“未來師傅”在想什麽,不過看他的態度的確有些松動,於是為了拉近關系,主動攀談起來,自報了家門,姓甚名誰,習武師從何人,從哪來到哪去,連離家出走的事都說了,一片拳拳之心天地可表。

陳挽風聽說他是離家出走的,便勸他回去,陳東河卻道:“師父有所不知,我家中兄弟三人,大哥文采出眾,受我父所喜,弟弟乖巧可愛,為我母所愛,不獨缺我,且我離家出走也不止一兩次,他們不會惦記我的。”

陳挽風失笑起來,暗道這少年仔敢情是個慣犯。

陳挽風又勸了幾句,陳東河還是執意不肯回去,他不想在說這個話題,便問陳挽風之前說的那個“死人遍地行走,活人居心叵測”的地方是哪裏。

提及屍王城,陳挽風的面色又暗了下來,道:“那是一個極為神秘的組織,簡單的說是一座城,那城裏的人會一種養屍的法術。”

陳挽風說得隱晦,陳東河不得甚解,又問:“那師父你去那裏做什麽?”

“不要套近乎,我還沒收你呢。”陳挽風再次重申,之後嘆了口氣,幽幽道:“去找人。”

陳東河見他面色惆悵,心想,師父本事這麽大,還有什麽事會讓他露出這種表情?他心中一動,暗道是為了女人?唉,必定是了,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這樣想著,他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拍拍陳挽風的肩膀,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個女人,唉,師父也是性情中人啊,咦,不對啊,道士不是不能娶妻嗎?”

“誰說不能,我們茅山派是正一道符箓派,與全真道不同,道士是都能娶妻的。”陳挽風一說完就知道中計了,回頭瞪了陳東河一眼。

陳東河嘻嘻直笑,看來師父果然是為女色而惆悵了。

陳挽風扭過頭去,決定再不理這臭小子了,可不妨陳東河突然又冒出一句:“師父,師娘是美人嗎?

師娘師娘師娘師娘師娘……

陳挽風眼睛一圓,眉開眼笑的回過頭來,道:“當然是美人,還是大美人呢!”

小時候的虞娘只是清秀可人,成了上魁之後容貌更出眾了許多,陳挽風想起失憶時候見到她長大的樣子,心中無限遐想,可惜當時他太不解風情了,居然用言語傷害了她,唉,思及此,他又惆悵了。

陳東河這時候卻收斂了笑容,心中想起一個人來。其實這次他離家出走是有原因的,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心上人,那姑娘美貌動人,顏色正好,他們兩小無猜,感情也不差,可突然有一天,她跟他的大哥定親了,他跑去質問她,她卻說自己喜歡的只有他的大哥。

陳東河想起自己的情傷,忽然話語一變,陰陽怪氣的道:“大美人啊,師父,恕徒兒直言,世上的女子越美則越薄情,你不在她身邊的時候,說不定會有別人對她獻殷勤呢。”

殊不知,這話正觸動了陳挽風的隱痛,虞娘是被魏惜金帶走的,那小子就不是好人!

“你懂什麽!”陳挽風有些惱怒,打量了陳東河片刻,冷笑道:“我要找的那位女子,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或許你經歷過什麽,但不要以以己度人,用你的想法揣度她。”

陳東河畢竟年輕,又被陳挽風說中了,嫩臉一紅,道:“我不過隨便說說罷了,你急什麽,再說我說的也是正理,美貌的女子身邊總少不了慕色之徒,你若不逢迎她,自然有人去逢迎,自古女子皆水性,你怎麽知道,你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還會想著你,念著你,惦記你呢?”

這話有些偏了,但陳東河本來就是因情傷而出走的,所以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實際上是帶入了自己的偏見。

陳挽風聞言臉都青了,他可以容別人罵自己,卻容不得別人用“水性”“薄情”這種詞來形容虞娘。

因為她是虞娘,因為她跟他相依為命,因為不管他傷害了她多少次,她都會默默跟在他身後保護他,更因為無數次她用自己擋在他的面前。

“如果世上我只有一樣東西可以相信,那就是她。”陳挽風淡漠的望著陳東河,他的身上好似籠罩了一層拒人千裏的寒氣。

“用自己的生命來相信她,如果做不到這點,就配不上她……她在我心裏,就是這樣的。”

瞬息之間,陳挽風好似變了一個人,陳東河面對這樣的他,徒然感到了一股壓力。

“師父……原來你是情聖啊。”陳東河說著,見陳挽風又要喝止他,糾正“師父”這個稱呼,連忙又道:“不如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

陳挽風瞇著眼盯著他,沒有說話。

陳東河只好自己接著道:“你帶我去見你找的那個人,如果她沒變心,我就再不提拜師這件事自己消失,可是如果她變心了,你就收我為徒,怎麽樣?你有這個信心嗎?”

陳東河故作鎮定,心裏卻是十分緊張的,這個人始終不肯收自己為徒,如果答應這個賭約的話,至少還算有機會吧?

陳挽風沈默了,時間仿佛凝結在了他的沈默之中,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道:“好,我答應你,不過要加賭註,你如果你輸了,你要對她叩頭認錯。”

陳東河是太守之子,以他的身份地位來說,若對一個女子叩頭認錯實在令人貽笑大方,可這個賭約是他自己定的,難道他要退縮嗎?

“好。”陳東河咬著牙應了。

呵,陳挽風終於笑了,這一笑總算讓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化解了許多,他自信滿滿的道:“輸定了,臭小子,你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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