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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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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妍玉擡頭看了看環球大廈的高度,暗暗咬牙,心中將顧旭那個混蛋問候了一百八十遍還是不能消氣。

她原以為經過那天晚上的攤牌,顧旭應該不會再來糾纏自己,沒想到她還是低估了這個家夥的臉皮厚度。

她腦海裏浮現出今日與公司老總的一席談話。

老總是個臺南人,精明幹練,個子也不高,員工私底下都戲稱他為“小矮人”,雖然她來這個公司的時間不長,不過對老總的印象還是蠻好的,生意人就是要精明,難得的是老總對自己手下的員工還是很好的。

“小杜啊,你雖然不是我們公司的老員工,但你的敬業精神和業務能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啊。”說著,老總又陷入沈思當中。

杜妍玉有些忐忑,一般來說,領導人說話的關鍵都在後面,前面的好話都是鋪陳,可以忽略不計,“那都是老總栽培得好。”

老總將神思拉回來,仔細打量著杜妍玉,似乎想在這副普通面容、瘦小身材下看出什麽端倪。

“小杜啊,我就實話實說了,最近你是不是有得罪了什麽人啊?”

蝦米?得罪人?杜妍玉迅速從腦海裏搜尋了一圈,老實地搖搖頭,她做人做事一向謹慎,不輕易得罪人。

老總熄掉手上的煙,雙手交合在一起,“這樣啊,但是最近有人要我開除你,那個人的後臺很硬,至於是誰我也不好說出口,你知道我這個外地人在臺北開個公司不容易啊,現在這個世道……”巴拉巴拉,意思就是臺北有個地頭蛇要他開除自己,如果不開除,就威脅讓他的公司在臺北開不下去雲雲。

杜妍玉聽得楞在原地,老總一開口,她就知道一定是某個人搞的鬼,她在臺北總共也才認識這麽一個“有權有勢、卑鄙無恥”的家夥。

老總有些抱歉地望著杜妍玉,然後從辦公桌上推過來一個信封,“裏面是多一個月的薪資,小杜啊,你要了解我的苦衷啊……”又是巴拉巴拉,意思是他也無能為力,希望杜妍玉不要記恨。

“可惡。”拉回思緒的杜妍玉對著高高的大廈揮了揮小拳頭。

顧旭竟然公然封殺自己,雖然她現在還沒來得及去其他公司應聘,但根據目前顧旭如此直白的做法,難免沒有後招,他是故意的呀。

今天她非要找他來問一問,到底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好吧,兩年前她的做法的確太過草率,但是他的花心毋庸置疑,現在兩個人兩不相欠,他到底還要什麽?太過分了!

杜妍玉氣沖沖地沖向顧旭所在的辦公室,一路暢通無阻,完全沒有註意到櫃臺小姐和顧旭的秘書竟然沒有攔著自己。

深呼吸之後,她推開辦公室的門。

“顧旭。”她皺著眉,一把將老總給她的信封甩到他面前。

顧旭自一堆文件裏擡起頭,今天的他穿了做工精致的襯衫,上面的兩顆鈕扣沒扣上,露出鎖骨及光滑的肌膚,袖子挽到手肘處,隨意卻瀟灑。

“杜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他看著她怒容滿面,笑了笑。

杜妍玉看著他含笑的眼眸,滿腔的怒火燒得更旺了,“看看這個信封裏是什麽。”這個男人在做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怎麽還有心情開玩笑?真是過分得可以!

顧旭拿起信封,往裏面看了看,笑了,“怎麽想起給我錢花了?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還真的不客氣地將信封塞到抽屜裏。

杜妍玉一時咋舌,瞪著顧旭沒有言語,這個男人插科打譚的本領還真是無師自通。

“不要這樣看著我,不然我會誤會你是不是還對我餘情未了。”

杜妍玉的臉紅不自覺地湧上熱潮,一時不明白自己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麽被他說了幾句,就繞偏了主題?

“今天我被我老板開除了,是不是你搞的鬼?信封裏就是我被開除後多拿的薪資。”

顧旭靠在寬大的轉椅上,手裏把玩著一只鋼筆,臉上的表情很愉悅。

“哦?那姓李的真的把你開除了,真是太可惜了,我也不過隨便說說,沒想到這個姓李的這麽積極辦了,果然是識時務啊。”

杜妍玉聽得心肺都快氣炸了,果然是這個家夥的關系,竟然還能當著自己的面如此輕描淡寫的說這種話。

她忍著怒意問道:“說,你的目的。”

顧旭慢慢斂了臉上的笑意,身體向前傾,烏黑的眸子鎖定著她,“杜小姐如此聰明,肯定也能猜的出我這樣做的目的,又何須來問我?”

不笑的時候,他的臉冷漠得如同雕像,全身散發的氣場霸道強勢,杜妍玉勉強忍住後退的沖動,倔強地望著他,“不,我不懂。”

事實上,是她不敢懂,更忙自己自作多情。

顧旭站起身,身材高大挺拔,他慢慢踱到杜妍玉的面前,垂首看著她,她亦仰著頭,一雙大大的貓眼不服輸地看著他。

他的唇角慢慢彎起,這個女人啊,難道不知道越不服輸的女人,就越能激起男人的挑戰欲和占有欲嗎?竟然還敢用這雙嫵媚的深琥珀色貓眼這麽直直地看著他,他真的很想立刻征服這個女人,然後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打上幾個巴掌,教訓這個女人的自以為是,教訓她總是推開自己。

“不,你懂,你一直都懂,不要裝傻。”他深深望進她的眼。

杜妍玉終是退後幾步,謹慎地盯著他。

“顧先生高估我了,我不懂得像你們這種大少爺的心思,若說懂,無非也就是顧先生你閑得太無聊來捉弄人為樂,剛好我這個倒黴蛋以前得罪過你,所以才讓你鍥而不舍地報覆,不是嗎?”

“太無聊?捉弄?鍥而不舍?報覆?”顧旭瞇著眼,重覆著她話裏的關鍵詞,目光變得有些陰沈沈。

杜妍玉心跳如雷,她自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有些被自己激怒了,可是她就是想激怒他,她太了解這個男人,驕傲、自負、狂妄,溫和的表面只不過是他的保護色,只有激怒他,他才有可能因為男人的尊嚴而放棄為難自己。

她鼓著勇氣反問:“難道不是嗎?”

顧旭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危險地看著她,“你就是這麽認為的?嗯?”

他的手一直是優雅的,可是她忘了這也是一雙男人的手,充滿了力量,捏著下巴的力道有些重,她忍不住哼了聲。

“是,我就是這麽認為的。”她仍是倔強著。

該死的女人,她在故意激怒自己,即使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思,但是怒意還是占滿了他的心田。

“好,很好。”他一連說了幾聲,另一只手攬住她的腰身,將她壓向寬大的辦公桌。

“你,你幹嘛?”她有些慌亂了,雙手推拒著他的胸膛,可是夏天的衣服很薄,一碰到他的胸膛,立刻能感受到薄薄的襯衫下灼熱的熱度,她又忍不住縮回自己的手。

他改為挑起她的下巴,冷笑,“既然杜小姐認為我顧旭欺男霸女,如果我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太對不起你了?”

杜妍玉的面色染上紅潮,被他的架勢給嚇到了,“你不要太過分,我都已經被你害得沒了工作,你還想怎麽樣?既然這樣,大不了我就離開臺北。”

離開臺北?顧旭覺得自己要被這個女人氣炸了。

“你敢?”兩年前被她離開了,兩年後,她以為她還走的了?

“為什麽不敢,我是自由人,我愛去哪裏就去哪裏,既然臺北有你阻撓我,為什麽我不可以到別的地方去?”她學他的樣子冷笑,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是啊,自己怎麽那麽傻還來興師問罪,雖然顧旭如此苛責她,可是一旦去了別的城市,他也就管不了了。

顧旭仔細打量著她逐漸放松下來的神色,心裏又氣又好笑,這個女人還真的以為她能離開臺北嗎?

只要他顧旭想要的,只要他顧旭想做的,自然有千萬種辦法令這個不服輸、敢挑戰他的女人俯首稱臣,而且,要她心甘情願。

“膽小鬼。”他的眼睛似乎能銳利地刺進她的靈魂,讓她忍不住顫了顫身體。

“兩年前,一個女人和一個謊言就能輕而易舉讓你離開我;兩年後,只不過我稍稍靠近你,你就急得想要逃走,杜妍玉,你說你不是膽小鬼是什麽?”

杜妍玉被他的話驚得楞在原地,貓眼睜得圓圓地望著他,完全地說不出話來。

這些都是她這兩年來思考過,但是卻不輕易承認的東西,但是他說出來了,準確地猜到了她的心中想法。

的確,她一向沒有安全感,與其說她不相信顧旭,還不如說是她自己沒有安全感,不相信自己會幸福。

顧旭勾起食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細嫩的臉龐,眼睛半垂著看不出心思,語氣低又沈,“回到我的身邊。”

杜妍玉渾身一顫,仍是強撐著,“不可能。”

“嗯?”顧旭重重從鼻子裏發出一個重音。

杜妍玉害怕地閉上眼睛,但是仍不肯俯首,“顧旭,不管以前我們怎麽樣,現在是現在,以後是以後,現在的我不想以後還和你有所交集。

所有的一切都已過去,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也許有一天見面,我們還能平和地問候彼此,或是坐下來聊聊彼此的家庭和孩子,這樣不好嗎?為什麽非要搞成這樣,讓彼此痛苦,你以為是演電視劇還是寫小說啊?這是生活,不是故事。”

杜妍玉一口氣說完,然後睜開眼,可憐兮兮地望向顧旭,慢慢道:“我們何必如此呢?又沒有什麽家族恩怨或是殺父之仇,就這樣不好嗎?”

顧旭被她的一番胡言亂語氣得笑了起來,極力克制住想將眼前這個女人的腦袋掰開的沖動,“兩年不見,寶貝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啊。”

杜妍玉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充滿希冀地望向他。

顧旭被氣得樂了,哼笑幾聲,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鼻尖,一字一頓道:“不可能。”

杜妍玉聞言怔在原地,強烈的憤怒讓她的胸前起伏不定,這個男人就是這麽霸道、不可理喻,以前的溫文爾雅到哪裏去了?這都是怎麽了,怎麽了?

她抿著唇,伸手推開他,“知道了。”

他順勢捉住她的手,“知道什麽?嗯?”依舊將她圈在懷中,低著頭望向她的眼睛。

杜妍玉擡起明亮的雙眼,“聽好了,放開我,我現在就要走。”

顧旭這回笑不出來了,一收手,他狠狠將她揉在自己的懷裏,“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杜妍玉在他的懷裏掙紮著,他的力道太重,貼著強而有力的胸膛,她覺得自己都要被他的熱度所灼傷了。

顧旭仍是不放手,一動不動地擁著她,任憑她對他拳打腳踢,黑眸望著窗外的碧空,口中說出的話卻冷得如同冬日的寒霜。

“杜妍玉,聽好了,不要有任何想要逃離我的念頭,不然找不到你,我就會忍不住去‘打擾’你的父親、母親,還有你的那些同學、朋友,即使掘地三尺,我都會找到你,不要怨恨、不要埋怨,我給過你機會,既然兩年後你重新回來,就由不得你了。”說完,放開杜妍玉,與她對視著。

杜妍玉撫著胸口,氣喘籲籲地望著他,“你無恥。”

忽略她起伏不定的胸脯,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顧旭笑得森然,“杜妍玉,你在我面前這樣放肆,不就是仗著我還有那麽一點點喜歡你嗎?”

杜妍玉頹廢地出了辦公室,跟來時的氣勢洶洶相比,此刻的她就如同枯了的黃瓜一般,了無生機。

顧旭最後的那句話讓她膽顫、讓她心驚,竟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了,他永遠是最了解她的那個人,就連她自己也無法看透自己的內心,而他卻能一針見血的點破。

敏感如她,怎會感覺不出顧旭對她還有那麽一點情意?所以她在他面前放肆了。

在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難堪、震驚,甚至有種想深深把自己埋起來的沖動,可是他並沒有給她這種機會就冷酷地下達了命令,命令她做他的二十四小時跟班。

他的用意,她不敢去揣摩,隱隱覺得是某種緣由,可是強迫性地不讓自己去想。

兩年前,她一怒之下甩了他;兩年之後,她卻無法再拒絕他的要求。

但願只是這個男人無聊的發瘋,但願一切過後,她還能回到原來的平靜生活。

立在鏡子墻前,鏡子裏的自己單薄瘦弱,由於匆忙的關系,身上只穿了白色的T恤、短短的牛仔褲,頭發紮成馬尾,肌膚由於長期在外面跑的緣故,已經失去了原來的白皙,呈現小麥色,這種膚色如果放在高挑奔放的女人身上,定能增加其野性火辣的效果,可是杜妍玉不是這種類型。

她的身材只能算中等,長相也是甜美型的,配上小麥色的肌膚,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個臟兮兮的野丫頭。

自嘲地一笑,這樣的自己,如何敢仗著顧旭的一點點喜歡而任意放肆呢?

就在她楞神的片刻,從遠而近走來一個高挑的女人,肌膚白皙,大波浪的頭發像海藻一般松軟,走路的姿勢嫵媚得囂張,女人從她旁邊擦肩而過,而後,又倒退回來,在杜妍玉面前站定。

杜妍玉有些訝異地回過頭,目光定在女人的臉上不動了。

女人微微笑,“好久不見,杜小姐。”

正是那個兩年前在婚禮前夕給自己顧旭花心證據的那個女人,夏如蕓。

杜妍玉面無表情地望著這個明顯不懷好意的女人,並不回答她的話,只哼了一聲,關於這個女人,她實在喜歡不起來。

夏如蕓微微變了臉色,妝容精致的眼睛打量著杜妍玉全身,忽而從鼻間發出一聲嗤笑。

“兩年不見,杜小姐怎麽變得這麽黑,難道是從非洲逃難過來的?”說著,看了一眼顧旭辦公室的大門,“怎麽?混不下去了,回來找舊情人給你一條出路嗎?”言語間,盡是諷刺加戲弄。

杜妍玉冷冷地瞥了一眼夏如蕓,只回答一個字,“是。”

夏如蕓語塞,兩年前單純又純情,還容易感傷的女人,什麽時候連諷刺也不畏了?

“怎麽?兩年前正妻不當,現在回來準備當小三嗎?”夏如蕓雙手抱胸,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臉上是囂張和嘲諷。

不知道從哪裏聽過一句話,越是表面的囂張,就越是虛張聲勢,真正的氣勢是不怒而威,真正的囂張源自內心的自信和強大。

如果夏如蕓果真對顧旭有著十足的信心,又何必來挑釁她這個“過去”呢?只是奇怪的是,以顧旭的為人,竟然會放任這樣一個對他有企圖的女人在身邊,真是怪哉怪哉。

杜妍玉緩緩露出一個笑,“是正妻、是小三,不久之後一定會讓夏小姐知道,此刻,夏小姐實在不必如此心急。”

夏如蕓變了臉色,用手指指著杜妍玉,“你……”

杜妍玉用手將夏如蕓的手指壓下,溫和地向她笑笑,“不要用手指指著別人,這個姿勢真的很醜。”說完,也不看她變得發青的臉色,徑直走了出去。

夏如蕓這個女人,還是兩年前比較聰明,懂得隱忍、懂得施計,怎麽兩年後,變化如此之大,囂張、目中無人,手段也落於下乘了,而且精紳狀態也變得如此之差,即使是上了粉、化了完美的妝容,也能讓人看出她細微的變化,夜生活過得太多了點吧。

沒想到,顧旭還真的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了,自己總歸是太過天真,總是自作多情,顧旭這樣的男人,怎麽肯為女人停留?對自己如此鍥而不舍,一定是因為兩年前被自己甩了的緣故。

杜妍玉收拾好有些紛亂的心情,難得又平靜了下來,只是內心深處隱隱有著不易被察覺的落寞。

夏如蕓有些陰狠地盯著杜妍玉離開的背影,瞼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沒想到這個女人離開兩年之後又回來了。

她算好了一切,卻算不到人心,顧旭的心從未被她追回,而杜妍玉也不是她所能掌握的,聯想到這幾日顧旭對自己的冷落和不耐煩,夏如蕓隱隱覺得跟杜妍玉有關。

不管了,她一定要加緊計劃,不然她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思量了許久,她才匆匆向顧旭的辦公室走去,一擡頭,竟看到顧旭就站在辦公室外,背身而立,一手撐在墻壁上,定定地望著自己這個方向,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了。

夏如蕓心裏咯瞪一聲,祈禱自己剛才挑釁杜妍玉的一幕最好沒被他看到。

“顧旭。”夏如蕓很快換上一臉的嬌笑迎了上去,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肘,自從上次被他罵了之後,她是不敢再喚他“旭”了。

顧旭抽回身,拒絕了她的親密,黑眸意味難明地看著她。

夏如蕓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但她是個中的高手,很快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只裝作和平常一樣,“今天我在悅泰訂了位置,一起吃個午飯吧,好嗎?”說著,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一般男人都很難拒絕這樣一個大美人放下身段的討好,可惜,顧旭是個例外。

不過他看了剮才的那一幕之後,突然改變了主意,能讓那個一遇到事情就縮在殼裏不出來的膽小小烏龜杜妍玉出言相激的人,他自然樂意利用一番,最好能讓那個小笨蛋看清楚她自己的內心。

以顧旭的自傲,根本就沒想過兩年後的杜妍玉也許已經不再愛自己,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裏,即使杜妍玉已不再愛他,他也能讓她重新愛上自己。

他對自己的感情很篤定,對自己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也分得很清楚,而杜妍玉就是他想要的女人,為此,他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來得到這個女人,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好。”顧旭唇角牽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帶著兩分魅惑、三分性感,沖淡了平日裏的淡漠及冷酷,散發出誘人的、令人沈迷的男人魅力,讓夏如蕓一時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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