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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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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兩手握住,往相反的方向輕輕一撕。

‘哧’的一聲。

那份早合約就一撕為二了。

又是一聲。

合約撕成了幾分,莫北丞隨手扔進了一側的垃圾桶裏,燈光籠罩下,他周身的氣場矜貴內斂又無法忽視。

風從半開的窗戶灌進來,吹散了書房裏殘存的酒味。

他交疊著雙手抵著額頭,手肘撐著桌面,眼睛微閉!

這又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他和沈南喬……

莫北丞想想都是十足的頭疼,她那性子,以後還不知道要替她收拾多少爛攤子!

……

第二天。

莫北丞下樓時,南喬已經坐在餐桌前了,容姐看到他下來,急忙拉開主位上的凳子,“先生下來了。”

莫北丞坐到位置上,始終皺著眉頭瞧著的沈南喬低垂著的臉,“吃完飯,我送你去醫院,今天護工照顧你,我有個會議,十一點以後過來。”

“你不用過來。”

十一點,她也差不多輸完液了。

自己打個車就回來了,不需要他跑一趟!

南喬舀著粥往嘴裏送的動作頓了一下,言瑾之醫院附近打車不便,“我還是自己開車去吧,你有事先去忙。”

莫北丞緊盯著她,一雙眼睛冷的像盛了冰一般,將筷子往桌上一扔,冷冷的道:“你這身體遭成這樣,走路去。”

一只筷子跳起來,差點砸在她的臉上。

南喬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裏面一片濃墨重彩的情緒。

在莫北丞面前,她性子一直很淡,上次將他踢進游泳池,估計是她情緒起伏最大的一次了!

上次是因為心緒浮躁,這次,她是真有些惱了。

她頭疼了一晚上,早餐也是強撐著吃些,這會兒,全然沒了胃口。

南喬放下勺子,勺柄磕碰到碗壁,發出一聲脆響,昭顯出女人的怒氣。

“莫北丞,你一天不找我麻煩,是不是閑的發慌?”

莫北丞的目光掃向身後手眼相觀的容姐,“容姐,你先下去。”

“是。”

容姐的眼梢下意識的掃了莫北丞,他五官英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西褲,矜貴懶散。

緊繃的下顎卻透出明顯的陰郁。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擡眼看來,容姐嚇了一跳,急忙出了客廳。

莫北丞傾身,迅速的扣住南喬的手,壓在桌上,“你不知道?”

南喬沒有設防,手指骨節磕在桌上,鉆心的疼。

她瞇了瞇眼睛,臉上的表情卻冷到了極點,“三哥這是在耍流氓?”

“和自己的妻子,這叫調情,”莫北丞微微暗了眸,意有所指,“情商低了無所謂,智商低了,就不太好。”

“你才智商低。”

南喬抽了抽手,莫北丞順勢放開,站起來,“走著去醫院。”

“莫北丞,你混蛋。”她忍不住惱恨的擡高了聲音。

他幾秒鐘越到她的身邊,拽過她的手,直接將她從座椅上提起來,扔在了餐桌上。

男人控制了力道,並沒有摔疼她。

昨晚的事,他心裏還憋著一團火,沈沈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沈南喬,你是想死嗎?”

昨晚,言瑾之又一次嚴肅的跟他提了沈南喬的身體狀況,她現在外表看著沒事,其實身體內部已經垮了,所以,才會每次病來如山倒。

她身體太虛,也不能補!

莫北丞的手指重重的擦過她蒼白的唇。

南喬一個清脆的巴掌聲拍在他的手背上,“死了也不關你的事。”

莫北丞毫無表情的看著她,下一秒,扣著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下去。

只要她稍微反抗就直接咬上去,力度不淺,毫不憐惜。

不大一會兒,兩人的唇齒間都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大部分是南喬的,還有莫北丞的。

被疼痛和鮮血刺激,莫北丞一雙眼睛幽深的毫無溫度,居高臨下的緊盯著她,透出一股濃烈的雄性荷爾蒙狠厲的氣息。

“你若死了,我就娶了陳白沫,婚禮,就定在你的頭七。”

“變態。”

莫北丞毫不在意她的怒罵,相比之下,他更喜歡這樣情緒外露的沈南喬,而不是之前,處處理智冷靜、淡漠的如死水一樣的模樣。

他吻著她的耳垂,存了刻意折騰的心思。

一只手橫過她的脖頸,壓制著不容她起身。

心裏覺得憋悶,擡手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

似乎這樣,能緩解他心裏憋悶的怒氣一般。

南喬不矯情,兩個人已經是那樣的關系了,多一次少一次沒差,但她接受不了這樣刻意帶著羞辱的親密。

莫北丞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唇瓣輾轉下移……

南喬伸手攔住他,痛的失聲尖叫:“我感冒了。”

她說的,是莫北丞讓她走路去醫院的事。

但顯然,這種箭在弦上的時候,男人都是單細胞的動物,他完全已經忘了,他們是為什麽起的爭執。

他的聲音從她脖頸處模糊不清的傳來,“你別動。”

南喬:“……”

她的手在桌上無意識的亂摸,碰翻了一個碗,粥倒出來,流的到處都是。

莫北丞眼疾手快的將她抱起來,拉起衣服。

氣息浮動,眉眼間全是暧昧的春色。

南喬氣得咬牙切齒,推開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整理衣服,“我要去打點滴。”

摸了摸火辣辣的脖子。

莫北丞拉住她的手腕,將人重新拽回懷裏抱住,眼角的餘光掃了眼倒在桌上的瓷碗,上面印著單色系花紋,薄得透光,煞是漂亮。

“你剛剛,是想用那個砸我?”

“是,你該慶幸,我把它碰翻了,要不,它就在你腦袋上開成花了。”她還餘怒未消。

莫北丞擡手看了眼腕表,“走吧,我送你。”

“我走路去,”南喬抽回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語氣古怪,“要不然,我怕我死了都要被你氣得詐屍。”

“詐屍後再嫁給我?我可沒那麽重的口味。”

南喬摁著突突直跳的眉心。

不想跟他說話。

見她一臉‘我就要去走路’的執拗模樣……

最後,南喬還是爭不過,坐上了他的車。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自己上去,輸完液,在醫院等我。”

病房裏,護士已經等著了,“莫太太,今天有三瓶點滴,按正常速度,十一點左右就完了,院長說,裏面加了安眠的藥物,您可以睡一覺。”

這裏是貴族式的私立醫院,護士都是一對一的。

“恩。”

紮好針,南喬習慣性的去摸手機,摸了個空,才想起新手機還沒送來。

她不愛看電視,躺著發了一會兒呆,就漸漸困的不行了。

臨睡著之前,她決定下午去趟陸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打電話了,也不知道陸伯父的身體怎麽樣了。

這一覺睡的很沈,時間卻不長。

她是從夢裏突然驚醒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片白色。

緩了一陣,她眼裏的恐懼才慢慢消退。

液瓶裏的藥水還剩大半,她開口,聲音沙啞,幾不可聽,“這是第幾瓶了。”

“最後一瓶了,莫太太您要不要再睡一會兒,還要二十分鐘呢。”

“不用了。”

睡不著了。

她剛才夢見陸焰了,大概是看了昨晚商晢洲挨打的一幕,所以,夢到他滿身是血的躺在醫院裏,身上的衣服都被血侵透了,正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當年陸焰出車禍,她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被送進急診室了,再出來,身上纏了厚厚的紗布,看不到傷口。

所以,乍然夢到這麽鮮血淋漓的一幕,她還是有點緩不過神來!

睡了那一覺,身上的疲乏緩了不少。

點滴打完,莫北丞還沒來,她也沒有手機,便讓護士告訴言瑾之,讓他給莫北丞打電話,說她去逛商場買手機,等一下直接回家。

南喬去了戒毒所,自從陸然進去,她還沒有去看過他。

說了名字,對方皺著眉查了查,“陸然已經成功戒毒,放出去了。”

“成功戒毒?”南喬覺得疑惑,他出去卻沒給她打電話,見警察還盯著她,她忙說了聲‘謝謝’,出了戒毒所。

不過,陸然向來和她不怎麽親,不給她打電話也是正常的,想明白後便釋懷了。 他能成功戒毒,她很為他高興!

第一百一十五 蹊蹺

時間正好十二點。

南喬給陸伯母打了個電話,就直接打車去了陸家。

在超市買了幾份熟菜,小區年久失修,樓梯很逼仄,泛黃的墻壁上貼著各色各樣的小廣告。

有個轉角,她甚至要微微埋頭,才能過的去。

空氣裏,都是沈舊的腐朽味道。

白橘芳站在門口等她。看到南喬,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才去拉南喬:“快進來,你來吃飯就行了,還買什麽菜啊。”

她的手很粗糙,布滿了老繭,南喬被她握著,手背上細嫩的肌膚甚至被磨得有些疼。

和媽媽保養得宜的修長手指不同,但卻很溫暖,很貼心。

她有點眷戀這種溫暖,反手握了握白橘芳的手。

這種溫暖,是她在陳晴身上沒有辦法體會的,陳晴對她,從來都是淡淡的關心,偶爾牽她的手,也是沒有什麽親昵感。

“我來看看陸然,所以買了他最喜歡吃的涼菜。”

“哦,他今天出去了,估計要下午才能回來。”白橘芳的臉色有點不對勁,南喬看到了,卻不動聲色的什麽都沒說。

進去後,她明顯感覺到客廳的東西少了,卻添置了很多新的家具。

陸伯母和陸伯父都是苦過來的,很多東西沒用了卻舍不得丟,都堆在客廳裏。

在這個液晶電視覆蓋全世界的時候,他們家還是最早的大頭電視,畫質不好,也放不出幾個臺。

以前陸焰說給他們換,他們很強烈的拒絕了,說東西用久了有感情。

陸焰沒法,只好給他們錢。

但是現在,電視換成了大屏的液晶電視,沙發也換了,原先玄關處的酒櫃也沒了,“伯母,什麽時候換電視了?原先這裏的酒櫃呢?”

白橘芳眼眶紅紅的,也不說話,只是搖頭。

“吃飯,我去叫你陸伯父,他今早起的早,臨到中午又去睡回籠覺了。”

她松開南喬的手,去了房間。

她其實說謊了,老陸昨晚犯了心口疼,折騰了一晚上沒睡著。

但是他們家已經拖欠了南喬很多了,她不能再給她壓力,他們這把年紀了,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了,何必為了那未知的幾年壽命,讓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背上一輩子的債務呢。

再說了,南喬並不欠他們家的。

她只是陸焰的女朋友,實在沒有義務為他們做這麽多!

白橘芳轉身後,南喬敏銳的看到她擡手擦了擦眼睛。

她心裏一陣酸澀。

只想著趕緊存一筆錢,讓陸伯父去做手術。

但是。

她的目光在客廳裏環視了一圈,這家具和電器,實在換得蹊蹺!

陸恒從房間裏出來,神色比前段時間更憔悴了,眼睛凹陷,整個人瘦的跟竹竿似的。

“南喬來了,趕緊坐,”說完,又推了推白橘芳,“不用管我,趕緊去盛飯,這個點了,南喬肯定餓了。”

白橘芳做飯的手藝很好,因為她來了,桌上有兩份肉菜。

但她和陸伯父都不吃,只一個勁的叫她多吃!

桌上有副公筷,白橘芳一直給南喬夾菜,碗裏都堆得老高了。

“伯母,我最近減肥呢,不能吃肉,你和伯父趕緊吃。”

白橘芳不讚同的擰了擰眉,“你這身子瘦的,減什麽肥啊,把身體養好才是對的,南喬胖一點更好看。”

在一陣推讓中,南喬不經意的問:“陸焰的工作看著挺好,瞧這都有錢換新家具了。”

陸恒臉一沈,禁不住咳嗽起來,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也因為這陣劇烈的咳嗽起了紅暈,“別給我提那個臭小子,不闖禍就行了,還指著他賺錢,我看我死了都等不到。”

“老陸,”白橘芳撇了他一眼,“吃飯,說這些幹嘛?南喬好不容易來一次,還得聽你倒苦水。”

“伯母,怎麽回事?”

南喬放下筷子,她沈下臉的時候,身上有一種凜然的氣勢。

這是遺傳沈家的。

白橘芳被她這樣的目光一看,頓時就有些心虛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但越是這樣,南喬就越覺得事情不對。

她緩了緩語氣,循序誘導,“伯母,陸然已經不小了,我的話,他還能聽進去兩句,如果由著他,以後恐怕要闖出更大的禍來。”

其實,她是誇大其實了。

陸然現在,誰的話都不聽。

但是她必須知道出了什麽事,好推翻她心裏,隱隱的猜測。

她真的不希望,是和陸然有關! 白橘芳嘆了口氣,見南喬堅定,便說道,“前段時間,有一夥人沖進來見東西就砸,說是要給陸然一點教訓,那時陸然不在,就我跟你陸伯父在,哪裏抵得過那群兇神惡煞的人,最後,所有的東西都被

砸壞了,家裏僅剩的幾百塊也被搜刮一空,家不成家。”

她去攔,還被那群人推得撞上了櫃子,腰也傷了。 “後來下午,陸然就回來了,拿錢買了這些家具,說是上班賺的,這筆錢,不是小數,他去上班才多久,怎麽可能賺這麽多,肯定是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如果他真的老老實實的上班,怎麽可能招惹

那些人。”

白橘芳一時悲從中來,陸焰和陸然一母同胞,怎麽差距那麽大。

那群人砸完走了後,她甚至想,當初死的人,怎麽不是陸然。

她的阿焰。

南喬安慰了幾句:“伯母,你還記得那群人什麽時候來的?”

“有半個多月了。”

半個多月?

南喬瞇了瞇眼睛,意思是,陸然只在戒毒所呆了半個月不到的時間,

國家戒毒法規定:強制隔離戒毒的期限為2年,根據毒癮大小,一年後診斷評估才考慮放不放的問題。

陸然只在裏面呆了半個月!

白橘芳見南喬不說話,以為是她剛才那些話把她給嚇住了,“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趕緊吃飯。”

南喬低頭吃飯,也沒心思去計較白橘芳往她碗裏夾的菜,只是機械的扒著飯。

腦子裏一片亂遭遭的。

“陸然現在每天都回來嗎?”

“是,每天都回來呢,倒是聽話了很多。”她說這話的時候,很寬慰。

南喬吃完飯,幫著收拾了碗筷,陪著白橘芳聊了會兒天。

陸伯父身體撐不住,去睡了。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

南喬拒絕了白橘芳留她下來吃晚飯的意圖,起身離開了。

她下了樓,卻並沒有急著離開!

……

晚上七點多,陸然才晃晃悠悠的從那條巷子裏進來。

他喝了酒,腳步不穩。

昏暗的路燈下,他正瞇著眼睛,努力的辨別前面的路。

南喬本來是靠著墻的,見他過來,才站直了身體!

陸然並沒有看見她,打了個酒咯,直接從她身側走過去了。

樓梯的燈壞了,他站著跺了幾次腳,然後指著黑暗中的某處罵道:“連你都欺負我,你等著,我總有一天會把你給摘下來,狠狠踩兩腳。”

“陸然。”

她在樓下站了三個小時,身體已經很累了,但說話的氣勢卻很強勁。

即便腳掌都疼麻木了,但她還是如松柏一般,挺直的站在那裏。

破舊的小區門口,路燈燈光下,陸然乍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整個人都像是被潑了盆冷水,頓時激靈的打了個顫。

“南喬姐。”

聽聲音,已經有幾分清明了。

他搓著衣服下擺,頭埋得很低,似乎不願意被她看到自己的模樣。

南喬朝著他走過來。

陸然步步後退,最後,竟然虛弱的摔在了地上,卻還用手捂著臉,“你別過來,南喬姐,你別過來。”

他的聲音在打顫,音調不高,聽著有種壓抑的感覺。

“呵,”南喬冷笑一聲,也沒去扶他,“你還知道不讓伯父伯母擔心。”

這種老式小區不隔音,只要他一喊,整棟樓就都聽見了!

“對不起南喬姐,是我辜負了你對我的期望,我該死,老天不長眼,讓我那麽優秀的哥哥死了,卻留下我這麽一個孬種。”

他的舌頭似乎都打結,說的話,模糊不清。

南喬就那麽站著,直到他情緒稍稍穩定下來。

“陸然,知道我為什麽在這裏等你嗎?”

她的聲音寒冷入骨,陸然即便是埋著頭,也能感覺到她如錐刺般的目光牢牢的釘在他身上。

“姐,戒毒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你不知道,那種痛苦,真的不是尋常人能熬得下來的……"

他兀自哭訴,南喬只覺得一陣怒氣從心裏竄出來,瞬間就沿著她的四肢百骸傳遍了身體的每個角落。

她彎腰,拽著他的衣領,直接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手橫過他的脖頸,將他牢牢的按貼在墻上。

看著他瘦的不成樣的身體,心裏一陣悲涼。

一個幾近一米八的大男人,竟然就這麽被她輕而易舉的擰起來了!

這簡直,是個笑話。

南喬一個巴掌甩在他臉上,脆生生的響,“知道我為什麽在這裏等你嗎?”

這一巴掌用了全力,整個手掌都麻疼了。

陸然看著她,吶吶的說:“我吸毒。”

南喬又是一個結實的巴掌甩過去,“知道我為什麽在這裏等你嗎?” 聲音冷厲,目光犀利如刀,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個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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