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理想和現實始終存有差距, 那麽對於此時的賈代儒而言就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

有限的招生名額決定了他並不能像後世義務教育一樣來者不拒，有限的資源應該給優秀的人。打出榮國府的名頭，加上免費讀書還有獎學金的誘惑，一些學堂對他敞開了大門。畢竟，上學太費錢，不是所有學生家庭都能供得起, 老塾師們雖然看不慣賈代儒不幹正事, 但還是希望家境貧困的學生能夠繼續學業的。

然而, 很明顯, 他們的優秀學生千篇一律。

真不明白那麽多家私塾學堂，教出的學生為何幾乎差不多，監獄裏犯人都形形色色千差萬別呢。

他們到底是怎麽搞教育的，賈代儒不明白，性格、家庭、特長迥然相異的學生送到他們手上, 才多長時間啊！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簡直比後世的監獄還厲害，他們甚至都不是一個先生教出來的。

他們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賈代儒覺得如果他還是監獄系統的話一定要他們的教學模式轉成程序，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愛遵守規矩的犯人。

他們到底如何做的, 才讓那些本身優秀的孩子自願生活在一個套子裏。

當然，不是說這些學生不好，而是賈代儒不希望自己的學校全是一個類型的學生。

好的學校需要多元化。

收了十來個類似的學生後，賈代儒看見賈赦帶著一個猴並一老一少兩人走了過來, 其中那個老的是個少年應拖著過來的。

見到那個麻子臉少年的形象，一號忍不住捂嘴偷笑，長得太好玩了，特別是尖腦袋和招風耳，扭頭一看，自己三老爺也盯上了尖頭少年。

“你的特長是什麽？”

尖頭少年被問地發懵，他和爹出來耍猴，突然一個金貴的小少爺說要他的猴兒去上學。天下的事多了，但他還從未聽聞讓猴兒上學的事，肯定是穿得好的小騙子。他可聽說有富貴人家愛吃猴腦，這只猴子可是他的兄弟，怎能讓他人騙走？的於是，他強拽著父親跟了過來。

“你的特長是什麽？”賈代儒不耐煩地又問了一遍。

“我？”尖頭少年指著自己，賈代儒可不像賈赦身上始終帶著讓人不信任的痞氣，一身文士青衫讓人覺得十分踏實。

“就是你，你的特長是什麽？”也就是見對方還是個孩子，不然他才不會一句話重覆三遍呢，又不是他的頂頭上司。

尖頭少年臉皮爆紅，半晌說，“我會爬樹。”

“爬給我看看。”

爬樹也算特長，他突然想起電影裏的水手，都得爬高桿，他覺得，得培養一批爬桿高手出來。

尖頭少年隨便找了棵樹，三兩下就爬了上去。

“啪啪啪。”響起幾聲掌聲，低頭一看，鼓掌的就是那個文士，此時正一臉讚嘆地註視著他。

“很好，好極了，你被錄取了。”

賈代儒招到了第一名特長生，他就說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一個好學校優等生是中流砥柱，同樣，特長生就是錦上添花。沒有特長生的學校□□靜了些，況且，特長生還能擴寬優等生的視野。

剩下的名額應該傾向特長生才對。

尖頭少年下了樹，他爹瑟瑟縮在一旁不敢說話，只不時偷偷擡眼看那麽幾眼。

“你叫什麽名字？”賈代儒繼續問。

尖頭少年的臉驀地通紅，腳尖輕輕在地上磨蹭，小聲說，“我叫貓蛋，王貓蛋。”

賈代儒奇怪地看了眼他的下半身，名字可真夠怪的，就算要顯示性別也不用叫貓蛋嘛！完全可以叫人蛋。

心裏這麽想，他現在已經在一定程度明白有些話不能說出來，笑了笑說，“好，王貓蛋，你被我們賈氏族學錄取了。我來和你介紹一下，我們賈氏族學學費全免，一年提供兩套校服，在校期間必須穿校服，另外，早飯和午飯也全部由學校提供……作為特長生，你很難在成績上超過他人，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在爬桿上再創新高，為了給你一個舞臺展示風采，我決定這次運動會特設爬桿比賽，加油！你一定能榮獲到第一名，拿到獎金的！”

賈代儒的話又快又急，不說完全蒙圈的王貓蛋父子，就連了解一些情況的賈赦也迷迷瞪瞪的。

輕輕扯了扯他三叔的袖子，“三叔，我看中的是那個猴兒？你不說運動會有開幕式表演，演猴戲多好？”

“你說的對！”賈代儒眼睛亮了起來，猴戲是個不錯的節目，而且，說明王貓蛋的特長不止會爬桿，他還會訓猴。

“你真是個大寶貝！”輕輕拍了拍王貓蛋的頭，賈代儒不吝誇獎。

“三叔，你都沒說我是大寶貝！你偏心！”醋精賈赦上線。

賈代儒偏過頭，一臉無辜看著賈赦，“你不是金疙瘩嗎？”

“嘻嘻！”賈赦捧著自己臉直笑，他就喜歡聽誇獎。

一號和清波面面相覷，為何他們突然覺得牙有點酸，原來三老爺是這樣哄大爺的，太有損文人形象了吧！

有了方向，招生就變得容易了，跑得快的，跳得遠的，力氣大的，甚至腦袋夠禿的都是他的菜。

“為什麽要招禿頭啊！”賈赦對禿頭一百個不滿意，和尚也就罷了，天生頭發少到快禿的程度也太醜了。

“因為聰明的腦袋不長毛！”賈代儒有自己的理由，優秀的程序員就該是禿頭，他這是培養程序員後備隊。

“哼，騙人，他要聰明為什麽先生都不收，家裏又不是供不起。”賈赦怎麽看都礙眼，“剩下的人我來招！”

他不能再讓他三叔繼續了，瞧瞧，一個比一個醜，突破天際的醜。

“行，你去招，我把關。”賈代儒利索地交出了‘權力’，留下了最終解釋權。

賈赦沖他露出一個得意地笑容，“你等著，我要讓族學的平均相貌翻上一翻。”

“你去吧，是該有幾個好看的，哦，對了，找兩個嗓子亮的，開幕式還沒主持人呢？”賈代儒吩咐。

“嘿，您瞧好了，肯定給你找個又漂亮，嗓子又亮的學生。”賈赦心中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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