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那天正好趕上賈代善的休沐日，讓他好好見識了一把大兒子兩面派的德行。一大早，黏糊了他們夫妻倆一陣後帶著賈政去榮慶堂給老太太請安。

稍後，賈代善也帶著妻子過去，門口的丫頭看見他們神色立刻緊張起來。

“別聲張！”瞪了一眼要大聲往裏面報信的丫頭，賈代善攜史氏信步進去。滿屋裏只聽見他家大兒子的說話聲，“我跟您說，我爹的嘴唇比太太的還要軟上幾分，他們親親肯定是太太占便宜了，難怪太太稀罕爹稀罕的不得了……老太太，我的嘴唇也軟，以後也能找個喜歡我稀罕我的媳婦……”

“一定能，我們赦兒是個大寶貝。”徐老太太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突然看見臉色鐵青的兒子兒媳，頓時笑不出來了。

“咳咳。”賈代善幹咳兩聲。

賈赦扭頭一看，他爹還好一些，他娘的臉色已經可以用姹紫嫣紅來形容了。

完蛋，賈赦的第一反應是腳底抹油，溜！

丟下在一旁還在發楞的弟弟，“我上學去了。”

一轉眼不見了人影。

“那個……哎……”徐老太太半天也是說不出話來，好容易母子關系好了一些又碰到這事，什麽事啊！

“老爺，太太。”賈政期期艾艾到二人跟前，原本說話他同大哥一起去上學的，賈赦一溜了之，留下他不知如何是好。

“罷了，政了第一天上學，我送他去。”揉了揉小兒子的腦袋，賈代善道。

“你快去吧，別耽誤了時辰。”史氏畢竟一家主母，已經調整過來情緒，連忙催促二人出發。

“對對對，千萬別遲到了。”徐老太太跟著催促，以兒子寵妻如命的性子不打發走他自己還真不好逼史氏將赦兒背後非議二人的事翻篇。

賈政的隨行小廝貴德和安車已經在馬車跟前候著，見到父子二人出來慌忙要去再套一輛馬車。

“不用忙了，一輛足夠。”賈代善和小兒子坐上了同一輛馬車。

家學裏榮國府就一裏多的路，走上六七百步就到了，馬車晃悠了沒幾分鐘便到了。

“政兒就交給你了，如果不聽話盡管打罵。”一扭頭瞥見窗前探頭探腦的大兒子，“老大也一樣，隨便你打！”

賈赦的腦袋一縮。

“我這不興打罵的。”賈代儒頗為耿直地回答，哪怕對待罪犯都要文明執法，何況是一群小學生？不過難道真讓他和監獄管理員一樣磨破嘴皮子做犯人的思想工作？

賈代儒不禁打了個冷顫，忽然，他感受到主程序和病毒的結合體深入大腦。

完了，賈代儒閉了閉眼，主程序是大數據的產物，龐大的數據絕對會讓他的大腦爆炸的。

過了幾息，他不可思議地睜開了眼，它們似乎在大腦裏融化了，他幾乎感受不到它們了。他的大腦似乎完全‘吃’掉了主程序。

輕輕吐了一口氣，人類的大腦太不可思議了。他不知道的是，主程序在這兩天頻繁的對他的大腦進攻，特別在他睡夢中，主程序的進攻幾乎是持續性的。可每次都是有去無回，今天，主程序發起了總攻，顯然，它失敗了。

當然，主程序徹底變成了賈代儒大腦的一部分，成為了硬盤般的存在。病毒的生命力卻要頑強很多，它從主程序抽離出來發起了一波攻擊後立刻龜縮在大腦隱秘的一角，時刻準備著，反正它只是個間歇性發作的病毒，發作完就要休息一正補充能量，用不著完全侵占大腦。

一系列的變化僅在數秒內，連賈代善都沒看出來，更別提在窗外偷聽的賈赦了。

“三叔最好了。”賈赦的腦袋從窗前探出大聲附和。

“哼！”賈代善冷哼，越是了解老大，手越是癢癢，他捏了捏拳頭，管他是葡萄藤還是苦瓜藤，他的巴掌什麽藤都不認。

“不過家長可以適當地教訓教訓，可以大巴掌呼他屁股，那裏肉厚打不壞。”賈代儒臉上掛著笑容說。

賈赦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悲憤，“三叔，你怎麽能給我爹出餿主意！”

他爹的巴掌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嗎？瞧遍布滿掌的繭子，都是練槍練劍留下的。

賈代儒笑容不變，“有嗎？哦，可能剛才我中病毒了，大哥當沒聽見好了。”

賈代善：三弟甩得一手好鍋，不過他三弟怎麽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了。

盯著對方似乎閃著靈光的眼眸，賈代善覺得自己悟了，他三弟開竅了。

“你都聽見了吧！再淘氣仔細我的巴掌！”賈代善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東西紛紛跳起。

賈赦被嚇了一跳，縮著肩膀，“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上學。”

“這還差不多。”賈代善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自家的烏鴉不嫌黑，大兒子雖然有點兩面派但是識時務啊！

“自己說的話記牢了，我空了就問你三叔，要是一個不好仔細你的皮。”賈代善繼續威脅兒子，他算是看出來了，針對大兒子就要表揚和威脅同在，當然，前提是讓他明白自己可以武力鎮壓。

對頭，他大兒子是葡萄藤來著，可不就需要硬點的架子撐著，賈代善一天之間，兩次頓悟。

“我明白了。”賈赦蔫噠噠地。

這時，賈代儒突然笑道，“我按照學生每日表現給他們發一面小紅旗，大哥每天查查赦兒有沒有領到小紅旗就知道他一天好好學習了沒。”

“三弟，你不知道赦兒鬼精鬼精的，他還不會讓丫頭給他做一面小紅旗啊！”

賈代儒胸有成竹，“我的小紅旗天底下只有我這有。”

說著，從空間中拿出一面三角形小紅旗貼紙，監獄是從來不會讓罪犯閑著的，讓幾個聯號之間比拼是最好的消耗犯人精力方法。比拼內容從勞作比賽至做雪雕冰燈，贏了每人就有面小紅旗，每年小紅旗最多的人可以因表現優異減刑。所以，小紅旗對犯人是個大殺器。

他相信，對於學生，小紅旗一樣也是個大殺器。

“來，政兒第一天來，為了表揚你積極向學，三叔給你一面小紅旗。”他撕下一面貼在賈政額頭上。

“不錯！”賈代善點了點頭，然後狠狠瞪了一眼大兒子，“晚上你的額頭上也該貼一面小紅旗才行。”

“啊！”賈赦悲呼。

今兒個正式上課，他覺得讓他學書本上的內容比軍訓難多了。

顯然，賈赦多慮了，在賈代儒眼裏他們還是一群小學生。在賈代儒眼裏，與其讓小學生努力刻苦學習還不如讓他們熱愛學習、養成動腦的習慣、培養獨立學習能力等來的重要。因此，他的課程安排比起當前時代絕對算得上有滋有味。

絕對孩子日後成長高度的絕對是，賈代儒的第一堂課超乎了小學子們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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