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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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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與胡醫生進休息室時,郭雨佳正用電腦在看一個外國電影,見了她笑著說:“我這次可親眼見到醫生工作的不容易了!”

文清一笑,“對不起,我已經忘記你還在這裏了。”

“沒關系的,我明天也沒什麽事,就想等你回來再說說話。”

文清走到書桌前將雜志拿過來,一本本地翻找剛剛說過的論文,又順口為胡醫生和郭雨佳介紹。

胡醫生聽說郭雨佳是專業翻譯,就笑著說:“能給我一個電話嗎?我有時看外文雜志時遇到很多從句的情況,就很難正確理解其中的意思,以後可以向專業的翻譯請教一下。”

郭雨佳大方地把電話給了胡醫生,又說:“你們文師姐的外語相當好,不比我這個專業翻譯差,你也可以請教她。”

“我當然也請教過,不過文師姐特別忙。”小胡將號碼存入手機中,然後試撥了一下才放了下來。拿了文清的雜志,又說了幾句話才走。

文清向郭雨佳一笑,小胡對她明顯有好感,郭雨佳應該能感覺出來,“胡醫生是醫學碩士,去年才畢業,小夥子工作很認真,進步也很快。”

郭雨佳笑笑說:“我現在困惑的事情特別多,所以不想談感情,等我把這些都理清再說吧。”

“我有一段時間也是這樣想的,但有個人對我說,我以前犯過錯,以後還會犯,但只要努力,總會克服一切的。”

正說話間,謝鋼的電話打了進來,文清向郭雨佳示意一下,接起了電話,就聽到謝鋼關切地問:“文清,做什麽呢?”

“來了個朋友,正在說話。”

“今晚沒有急診手術?”

“還沒有呢。”

“明早我還會按時過去,等我一起吃早餐。”

文清笑了,“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辦公室。”

“就在那邊住下吧,明早不要過來了。”

“不行,每天早上見你一面,一天精神都特別好。”

文清臉上已經有些泛紅,側了側身子,把話筒捂得更緊一些,“別胡說了,那就明天早上見吧。”

謝鋼已經想到文清的樣子了,他輕吹了一聲口哨,然後又很輕地在話筒邊親了一聲,“文清,結婚登記第一天快樂!”

“你也快樂!”文清看郭雨佳一直用探究的目光看向自己,就說:“明天見。”掛斷了電話。

“這人是誰呀?是你的男朋友嗎?”郭雨佳果然問了。

“是。”

“一定是上次見到的那個男士,長得有些希臘雕像的,對不對?”

“你怎麽知道?”

“在旋轉餐廳時,你一直向外看,而那位男士一直看著你,當時我就覺得他對你用情很深。”

“他就是那天對我表白的。”

“那位男士一看就是優秀的成功人士,”郭雨佳笑著伸出手來,“恭喜你!”

文清也與她握了一下,“謝謝你,不過你不用著急,一定也有我對你說這話的時候。”

“那就借你吉言吧。”

文清送郭雨佳走的時候,小胡也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陪著她們到了電梯間。文清想了一下說:“小胡,現在太晚了,雨佳一個女孩子出門我不太放心,不如我在病房值班,你替我把郭雨佳送到醫院外,幫她打好車再回來吧。”

“好,文師姐你就放心吧。”

過了一會兒,小胡回來了,向文清匯報,“人已經送到了出租車上。”又說:“文師姐,你真體貼,師弟忙得沒時間交女朋友,就把這麽漂亮的女孩帶到科裏來了,給我創造機會。”

文清一直對胡醫生的印象非常好,科裏很多人都不知道,胡醫生的父親是市裏一位重要的領導,文清偶然間得知後也被他要求不告訴別人。

雖然是官二代,但從胡醫生身上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在科裏就是一個很普通很勤奮很努力的年輕醫生。雖然在手術技法上有所欠缺,但他有時幾天幾夜不回家,遇到手術就主動要求參加,經過以勤補拙,現在完全達到了科裏的要求。

胡醫生雖然開玩笑說經常在科裏忙得昏天黑地,沒時間去交女朋友,但文清想以他父親的身份,想給他介紹女朋友的人一定不少,可是他卻一眼看上了郭雨佳,這也是緣份。

“我能幫的也就這些了,剩下的就預祝你能成功吧!”

文清向小胡擺了擺手,進了自己的休息室,她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十一點,知道謝鋼不能這樣早就睡,就給他打了個電話。今天畢竟是結婚登記的第一天,雖然工作都忙,沒法在一起卿卿我我,但還是有不同的感覺。她剛剛不好意思當著郭雨佳的面說什麽,現在總要補回來。

說了一小會兒悄悄話,文清舍不得再耽誤謝鋼的時間了,他已經耽誤了一白天的時間了,就說:“你去工作吧,早些睡!”放下了電話。

文清原想看科裏情況,如果能有機會就與謝鋼正式慶祝一下,可是事與願違,接下來的一周多時間差不多是文清進骨科以來最難熬的時光。

與科裏發生糾紛的那位病人第二天做了開窗引流術,但術後病情一度好轉後又加重了,於是矛盾變得更加嚴重。恰好這個病人的一個親戚在省城電視臺工作,結果媒體介入了。

文清看了報導,從醫學角度看來有失偏頗,但是畢竟學醫的人是少數,輿論導向的力量非常之大,醫院和骨科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而且作為這例手術的術者,高主任也承擔了很大的沖擊,他從醫這麽多年的聲譽受到了影響。

科內的正常工作完全被打亂了,每天都有很多記者前來采訪。雖然骨科的醫護人員不負責任何接待工作,但這麽多人的到來本就是嚴重的幹擾,更何況還造成了極壞的影響,文清做為總住院醫也接受了一個任務,每天向院裏提供病人病情變化的匯報,以供醫院與病人家屬及媒體進行交涉,這要求她必須準確地做出描述,而且還要有預見性地提出病情發展方向。

很快,病例進入了醫療糾紛的審理程序,文清依舊負責提供醫療文書工作。在接下來的周六,她一直守在醫院。鑒於科內的情況,文清嚴禁謝鋼過來。

巧的是謝鋼也非常忙碌,他親自帶著人白天談判,晚上則修改方案,每天只能睡幾個小時。於是他們第一次連續七八天沒見面。當然原定去見謝鋼媽媽的計劃也推遲了。

再一個周末到了,事態有所緩和,文清和謝鋼約好,把上周應該做的事情補上,去看謝鋼的媽媽。

一早,他們就驅車向鋼都開去,路上,謝鋼問:“你們骨科的那位病人情況怎麽樣了?”

“還是不太好,看樣子有可能發展成為慢性骨髓炎。”文清說:“若是病情依舊惡化下去,威脅到生命,就有可能需要截肢。”

“我當時骨折是不是也存在著這樣的風險?”

“理論上是存在的。”

“文清,所以我一想到我兩次受傷都遇到了你,而且都順利地治好了病,重新恢覆了健康,心靈也得到了進一步的洗滌和凈化,我就非常感謝你,也感謝命運,然後每天都心情特別好,也充滿了力量。”

“你住院時,我見到你的笑臉就想,這個人真是充滿著正能量呢!看來我一點也沒看錯。”

謝鋼向著文清笑著,“你多看看我的笑臉,把科裏的煩心事忘掉。”

“其實也不是煩心,畢竟現在已經好多了。胡醫生的父親因為兒子是管床醫生受到牽連出面幹預了,電視臺的報導也更公正了一些。”文清說“我是在為高主任不平,他在這個事件裏受到波及時極不公平的。這臺手術不管哪一位醫生做,結果可能都是這樣。”

“高主任心情如何?”

“他還好,我去勸他,他還勸我不要想太多呢。”文清說:“這兩年他一直說要退下來,不管科裏的行政工作,只帶年輕醫生做做手術。只不過我們骨科前幾年連續走了幾位教授副教授,科裏特別缺乏中堅力量。這一次,他徹底下了決心,要嚴副主任頂上來,負責起骨科的工作,對我也提了要求,明年一定要晉升副主任醫師,然後負責一個組的醫療工作。”

“長江後浪推前浪,高主任這樣想也對。”謝鋼說:“我看高主任也不會真正介意這樣的事情,他在骨科泰山北鬥的地位也不會受到這些汙蔑影響。”

“我就是不理解,其實這次骨科在治療上真沒有任何問題,卻鬧得沸沸揚揚。而有時工作上有一些差錯,反倒不會有人發現,結果平安無事。”文清坦白地說:“醫生也是人,也會犯各種錯誤,我們平時發現別的醫生犯的錯誤,都不會說出來,反而會幫忙遮掩幾分。我曾發現一次明顯的醫療差錯,因為沒有人追究,最後就那樣過去了。你說,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現實就是這樣,永遠不可能黑白分明,就像這次骨科的事情,還是靠胡醫生的父親出面才能解決。但不管怎麽樣,好人最終沒有受到冤屈,也就算是很好的結局了。”謝鋼又說:“至於你所發現的任何問題,你只要盡你所能去糾正彌補,也就不必再有內疚之心,畢竟你說的對,醫生也是人,不可能不犯錯誤。”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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