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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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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鋼執著的表白讓文清又失措了,但她的想法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可能輕易改變,“謝總,你沒有經歷過婚姻,不能想象現實中的困難有多少,而且很多困難是無法改變的,所以我感謝你的好意,但卻不能接受。”

“文清,你是不是覺得你做總住院醫、搞科研、提升技術、晉升職稱這些現實影響了你的婚姻,所以現在才回絕我。我想說,我喜歡你,喜歡的就是這樣一個獨立堅強的文醫生,我不會反對你在事業上的付出,而是會一心支持你。你放心,我們的愛情是不會被這樣的現實毀掉,而只會促進你的發展。”

“那怎麽可能?知道我忙起來根本沒有時間做家務,家裏一日三餐都沒飯吃,衣服也沒時間洗,甚至沒時間陪親友們,讓我的丈夫很沒面子。再有我是獨生女,我有義務孝敬奶奶、爸爸和媽媽。”文清搖搖頭說:“我已經想好,寧可放棄婚姻,也不願意放棄事業。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你就會慢慢受不了,最後也和劉遙一樣”

“如果只為了給我做飯、洗衣服,我直接娶個保姆不就行了,至於親友,若是真心關愛我們的,自然會理解,若是沒有多少親情只想挑剔的,我們也不必多理他們。”謝鋼一點也不動搖,“至於老人,我會把你的父母當成自己的父母一樣,對雙方的長輩一視同仁。”

文清聽了他的話,不禁一笑,有很多與她先前勸說劉遙和劉遙媽媽的話很相似,這樣說來,她和謝鋼很多觀點還非常相似呢。

但是婚姻根本就沒有這樣簡單,文清收住了笑容,“還有很多,比如說孩子的問題,這也是我和劉遙媽媽矛盾的一方面,她堅持讓我早些生下孩子,而我卻不可能答應把畢業前後提高業務的黃金時間拿出來生孩子。”

這其間還有一些難堪的事情,文清不願意對別人說。劉遙媽媽因為勸說文清不成,就在他們用的避孕工具上做了手腳。因為文清有些潔癖,平時東西擺放都非常有規律,所以就發現了。

對於劉遙的媽媽動了他們夫妻間隱私的東西,她和劉遙吵了一架,有了陰影後,他們夫妻生活都變得不協調了。

“我確實想要個孩子,可是我能保證,在這方面決不給你施壓,這個問題又解決了!”

“謝總,你太樂觀了,別忘了我有過一次婚姻,而世俗的目光還是很在意這一點的。”文清無奈只有用這個借口來推搪了,雖然她對此不以為然,但有很多人還是會介意的。

“你還記得有一次你問過我,從一個男人的角度看,你選擇做骨科醫生會不會影響家庭,當時,我就認為熱愛事業、努力工作這些特點和你的身體等共同組成了你,而有了你,才有了家庭等等。現在我想說,有過一次婚姻也是你的一段經歷。我喜歡你,就會接受你的全部。當然你不可能是完人,就如我一樣,不過我會包容你的不足。當然,我也有不足,也請你也一樣對我,只要這樣,我們就會解決所有要面臨的問題,對不對?”

如果真能如此,婚姻應該就沒有那麽難以維持了吧。文清這一霎間態度的放松,謝鋼馬上抓住了,“你過去遇到的困難以後可能還會遇到,但是我們一起去努力面對,一定會把所有困難都打敗!”

可是,可是他們還沒到談論結婚的時候啊,“我們不過認識三個月,談到結婚實在是太早了些。”文清反駁道,其實她自己沒有意識到,她這句話已經表達出她對謝鋼根本不能接受的態度已經轉變了,而是想到了他們間的可能性,所以才考慮到時間問題。

謝鋼的表白已經打動了她的心,而且他的強勢已經讓她不可避免地跟著他的思路走了。

“若是覺得太快了,我們可以先做戀人,再相互熟悉一段時間。”

文清看著信心十足的謝鋼,差一點就說出“我們試一試吧。”可她又趕緊停住了,“我今天喝了酒,頭腦有點不太清醒,這樣重大的問題還是要仔細想一想。”

文清就是這樣一個不解風情的人,如果不是這樣,她感情的天地也不至於一直荒涼著,讓他這個錯過這麽多年的人,再有機會得到這樣美好的她。謝鋼早已經控制住了剛剛的急切,將握在手中的戒指悄悄地放下了,他晃著長腿,放緩著腳步調整到與文清一致,“好,你可以再想一想,但我宣布,我開始追求你了。”他頓了一下又補充說:“其實我一出院不再是你的病人起就想宣布的,但因為你要論文答辯,才推遲了六天時間。”

他語氣中那樣明顯地表現出推遲了這六天是多麽的遺憾,自從謝鋼在餐廳裏對文清提出結婚起,聯想到過去他對自己的照顧,文清終於感覺到了他一直對自己有著極深的感情, “我是不是太遲鈍了?”

“是的,我從見你第一面時就對你有非常的好感,我知道你發生婚變後就馬上決定開始追求你。你不只是我喜歡的人,也是對我有著非常影響力的人,”謝鋼笑著說:“若是沒有你罵醒我,我不是真的死了,就是還在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其實最終還是你自己想通的,不要把功勞記在我的身上,”文清說:“我當時只是想趕緊把傷口縫合起來,就學我師兄的樣子說了幾句。”

“你也許是無心之談,但對我的觸動非常強烈。”謝鋼說:“文清,你信不信?這一次我遇到你,又有一番非常強烈的觸動。”

“什麽?”

“當年你為我縫好傷口,我就想要重新振作起來。步入社會後,我慢慢把賺錢當成生活中唯一的目標,我住在辦公室旁邊的一個小屋裏,吃穿都只是為了維持著活下去,沒有一點的娛樂和休息,憚精竭慮算計著怎麽能賺到錢,多賺錢。現在想起來,與我之前在賭場裏每天喝酒打架吸毒在本質上還是一模一樣。”

“這幾年打拼的過程不用說有多艱辛,為了賺錢,我還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段,每天都像走鋼絲樣,一招不慎,下面就是萬丈深淵。”謝鋼感覺身旁的文清身體抖了一下,明白她從來沒有想過見過社會黑暗的一面,馬上解釋說:“你放心,我沒有再做犯法的事,也沒傷過人,我再也不會那樣了。”

看著文清微微頷首,他又講了下去,“我說的是一些行走在法律邊緣的事情,比如說,有一次我把公司所有的資產全部押了上去,借了一筆高利貸,湊夠了申請立項的資金,拿下了那個項目,然後收到預付款立即還了高利貸。這期間只要有一處出一點小問題,公司就會破產,我也會負上千萬的債,甚至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的事情是文清從來沒有想到過的,聽著謝鋼的語氣雖然平常,但她還是感到了其中的風險,“你為什麽非要冒這樣大的風險呢?”

“那時候就想著要掙錢,迅速地掙錢,又覺得自己有能力控制一切,其實現在想起來也會後怕。”謝鋼說:“看到你依舊從容冷靜地為我看病,舉止間不失文雅,對老孫送的錢那樣無所謂的態度,我突然清醒這幾年我再次迷失了自己,我振作起來的根本目的不是掙錢,而是找回自我。”

“我原本也是與你一樣,自信驕傲正直的人,”謝鋼停住腳步,雙手扶在文清的肩上,“我對你的愛意,比你想到的要深得多,也久得多,就是我自己過去也沒有深刻地認識到,但好在,我還有機會再遇到你,讓我重新明白過來。”

“你能想到這些,就說明你就是沒有碰巧遇到我,也會想通的,只是個時間問題。”文清覺得這兩次的相遇不過是巧合,而謝鋼所說的受到的影響,也是他自己有感而發,自己至多是催化劑。

“你說是碰巧,我也承認,可這就是我們的機緣。”謝鋼又笑著說:“文清,你知道嗎?就在我受傷前,我剛剛在媽媽的逼迫中退讓了,決定考慮婚姻問題,答應今年相親結婚,就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你。”

“真的?”文清也不禁怔住了,這真是太巧合了。

“是真的。”謝鋼笑著點頭,松開了扶住她雙肩的手,用一只手將她攬住,帶著她向前慢慢走著,“文清,我有過一段感情,一直想找機會向你坦白,不如就在今天吧。”

莫名的,一種低沈的空氣在他們間彌漫開來,文清曾聽洪鋼說過一些,心裏也揪了起來。

“那是上大二的時候,有一個女生經常來向我請教數學題,我也知道她對我有些意思。那個女生長得很漂亮,是男生背後經常談論的對象,甚至大家還經常打賭說誰能追到她。在虛榮心的催動下,有一天她請我參加她們社裏的爬山活動,我就答應了。”

“偏巧她在爬山中扭傷了腳,我只好背著她先下了山,在山下的一個旅館住下。後來我們就做了不該做的事,為此她還做過流產。不過,因此我們感情也更上了一層樓,並約定了畢業就結婚。就在大三的假期,我帶她到了鋼城,見了媽媽。”

“媽媽見我帶回了女朋友很高興,讓我帶她到買些禮品去她家拜訪。就在那天,我遇到以前時常打架的一夥人,他們見我帶著漂亮的女朋友就開始挑釁,我豈能受得了,馬上把女友推到一旁,自己和他們打到一起。就在我們打成一團時,就聽有人大喊,‘殺人了!殺人了!’說實話,當時我一點也沒想到那能是真的,因為我們平時打架有分寸,沒有人真會要別人的命,而且大家都不會碰女人。因此我並沒有停下,反倒借對方放松的機會又打翻兩個人,然後才發現我的女朋友渾身是血倒在地上。”

“在救護車來之前她就死去了,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就死去了。”謝鋼攬住文清的手更加用力,他的聲音中也帶了些低啞,“我很長時間都不能想到那一幕,也不能提,這是我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完整地說出來。”

“為這件事,我被學校開除,還在監獄裏關了幾個月。可是我最過不去的是一直覺得對不起她,只是因為她愛我,就被我害成這樣,我對不起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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