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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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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無數的血盆大嘴向她張來, 她整個身子都戰栗不安,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 見她這樣,春香伸手扶住她,錯身擋在她身前, 劉詢和劉輝見狀,不敢再耽誤, 叮囑春香扶著霧寧先走, 他們隨後跟上。

青石板上的路面坑坑窪窪, 街上空無一人,偶有幾戶宅院裏的微光照來, 快到岔口才遇見巡邏的士兵經過,劉輝捂著傷口, 沒空斥責他們五感封閉反應緩慢, 他招手叫上幾人就掉頭回去了, 霧寧下意識的擡腳追上, 被春香拉住, “夫人,我們不跟劉輝一塊。”

劉輝定是帶人查探將軍府情況去了,她們回去的話, 只會給劉輝添亂。

霧寧楞了楞, 心神不寧的低下了頭,而另邊,劉詢正和巡邏的士兵問話, 士兵們唯唯諾諾不敢多言,看得劉詢火大,“越西國的人都逃了你們才出來,就這悟性還巡邏,少給你們將軍丟人現眼了。”

方才的事若換作劉賢他們,幾人裏應外合定能將越西國人殺得片甲不留,誰知他奶奶的,人沒抓到,自己還差點沒了命,丟臉,真他麽丟臉。

士兵們自知理虧,個個心虛地低頭沈默,小心翼翼解釋,“世子爺出城未歸,屬下們擔心城外有變,全神貫註盯著城外動靜,沒料到越西國的人會偷襲將軍府。”畢竟,他們已在城內搜索多日,並未發現有何異樣,倒是剛收回的邊城溪城,天天有鬥毆殺人的事發生,他們擔心謝池墨遭了埋伏,巡邏後就去了城門待命,並未看到將軍府邸發出的求救信號。

劉詢白了他們眼,不欲再苛責,“世子爺可回來了?”

“沒呢?韋將軍原本打算帶人出城尋找,結果有人說將軍府出了事,韋將軍不敢貿然離開,故而差屬下們過來增援......”

劉詢哼了哼,張開手臂,兩個士兵眼疾手快的架起他,“城外不知是何情形,屬下們送您去和李將軍匯合?”

“匯什麽合,找個安全的地方安頓好夫人,一切等世子爺回來再做打算。”

霧寧兀自低頭走著,腦子亂得很,她想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或許那人只是聲音和陸琛相似,並不是他,那個時候自己太過緊張,聽錯了也不一定,然而要不是陸琛那又是誰?離開宅子後她就再沒見過陸琛,陸琛肯定是幫老爺辦事去了,老爺是壞人,那陸琛呢?

陸琛不會是壞人。

“春香......”霧寧輕輕喊了聲,擡眸看春香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又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不知世子爺什麽時候回來......”

語聲剛落,街上就有士兵咚咚咚跑來,“世子爺回來了,世子爺回來了。”

時隔數月,再看到謝池墨,霧寧眼眶熱得厲害,謝池墨站在屋檐下,面色陰陰沈沈的望著夜色,他負手而立,眉眼說不出的冷峻,劉詢上前行禮時他沈如水的臉上才有了變化,接著,他側目看了過來,霧寧拘謹的捏了捏衣袖,不知該有什麽心情面對他。

而謝池墨,眼底同樣的閃過詫異,不過他素來果斷,在霧寧猶豫遲疑時他已闊步走了過去,重重地伸手環住她,突然起來的單薄讓他胸口震動了兩下,“你怎麽來了?”

邊溪局勢覆雜,他早出晚歸,恐怕抽不出時間陪她,說話時,他手臂錮得更緊。

霧寧張了張嘴,才發現喉嚨幹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沙啞著聲說,“我想你了。”

是真的想,想陪著他,哪怕整日見不著,只要在他身邊待著心裏都會覺得踏實。可能就像陸琛說的,成親後,丈夫就是天,只要天不踏,她就會活得好。

謝池墨哼了聲,擡手拂開她額前的碎發,將軍府的事他已知曉,然而沒料到會和霧寧有關,他問,“剛才有沒有嚇著?”

霧寧如實點了點頭,聲音很低,“死了很多人,春香受了傷。”

謝池墨嗯了聲,揚手吩咐春香下去處理傷口,他牽著霧寧回了他的住處。

窗戶敞著,窗欞上的綠植被風吹得前後搖晃,謝池墨拉開椅子讓她坐下,伸手掩上了窗戶,登時,屋裏安靜了很多,謝池墨細細打量著她,眉眼漸漸染上了柔意,“瘦是瘦了,有的地方還能看。”

見他一笑,霧寧心頭那點不自在瞬間沒了,伸手握住他大手,“相公。”就在之前,她以為他見著自己會不高興呢,弄得她忐忑不已,“相公,我有事與你說......”還未說完,外邊就傳來劉詢的聲音,“世子爺,奴才有要事稟報。”

謝池墨臉上恢覆了慣有的冷色,“進來說吧。”

越西國狼子野心,妄圖聯合北邊同時夾擊元周國,若非他早有準備,越西國恐怕早攻下了邊溪直直背上,經過士兵們奮力抗敵,終於拿下了朝廷丟失的兩座城池,然而令人痛心的是,兩城百姓大多是越西國故意安插的奸細,試圖找機會卷土重來。

屬於元周國的百姓們,早在邊城溪城被越西國霸占時就被越西國皇帝處決了,好不容易留了條命的,十之八.九被送去幹苦差去了,為了隱瞞這一事實,朝廷特意遣了諸多百姓在邊城溪城耕種,充當元周國的人和元周國的人通婚......想到這,他目光灼灼的看向霧寧,燭光下,她清秀的臉泛著光,瑩瑩生輝,說不出的溫婉柔和,他心口震了震,偏過頭去。

他抓獲的奸細裏,有接觸越西國機密的大臣,據他交代,朝廷確實培養了批蠱惑官員的女子,她們大多是兩國百姓通婚生出來的孩子,越西國的女子身段玲瓏嬌小,元周國的男子體格壯碩,容貌英俊,兩人成親,生出來的孩子是最好看的,不僅僅是女孩,朝廷裏專門有豢養男孩的大臣。

在越西國朝廷眼裏,兩國通婚生出來的孩子不過是他們發洩的工具,無論男孩女孩都逃不掉被羞辱的命運。

也就是說,霧寧骨子裏極有可能流著元越西國人的血......

劉詢站在桌前,隱隱覺得氣氛不對,但他心頭裝著事,沒心思琢磨謝池墨怪異的表情,一五一十將通州境內的情況說了,包括出手相助的婆子他也沒隱瞞,“世子爺,秦源還在通州打探情況,那邊局勢刻不容緩,要不要派兵過去增援?”

否則一旦通州叛軍叛亂,越西國率兵進攻,邊溪夾在中間沒有多少勝算。

謝池墨單手敲著桌面,細細思索半晌,“不著急,秦源做事有分寸,真到不得已的時候他會想辦法周旋,咱的目的是要將越西國失蹤的軍隊找到,順藤摸瓜找到潛伏在元周國的奸細。”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朝廷裏的細作才是朝廷心腹大患。

劉詢面露擔憂,只聽謝池墨又道,“你下去找劉賢,通州的事他已有眉目,他知道怎麽做,至於你說的村莊,等劉輝回來你和他商量。”避火圖和梅家的墨錠有貓膩,他早派人盯著,派出去的人打探到通州是他們的老巢,他之所以按兵不動不過是在等那人露面而已。

沖他在邊溪大開殺戒閉城封鎖消息來看,背後那人想要打聽風聲,肯定會露出破綻,那會在一舉殲滅不遲。

聞言,劉詢心下稍安,退出房間時,順勢關上了門,世子爺和夫人久別重逢,肯定有很多話說,他看春香從外邊來,打了個噤聲的手勢,過去小聲和她說,“世子爺和夫人在屋裏說會話,你去廚房給夫人弄點吃的,暫時別打擾他們了。”

春香若有所思斜了他兩眼,難得沒有打趣他什麽。

別看劉詢不正經,偶爾心思還挺細膩的。

屋裏,謝池墨目光重新落在霧寧身上,她垂著頭,烏黑的秀發用根玉釵盤著,松松垮垮的,看上去像剛睡醒似的,他問,“通州幫你們的婆子你還記得嗎?”

霧寧不解,認真想了想,“模樣大致還記得,怎麽了?”

“你與我說說她。”

霧寧知道的不是很多,但聽婆子的口氣,明明是認得她和陸琛的,似乎因為什麽原因不想承認,“她說我小的時候還抱過我,我完全沒印象了,對了......”霧寧晃了晃手裏的鐲子,“她認識這個鐲子,這個鐲子是陸琛送我的。”

料到陸琛,她免不得想起將軍府聽到的聲音,“相公,你說人會不會在緊張的時候出現幻聽?”她真的聽到陸琛的聲音,然而又不敢篤定,因為她心裏,陸琛不是壞人,不會派人殺她。

謝池墨眉頭微皺,“你哪兒不舒服?”

“我在將軍府好想聽到陸琛的聲音了......”霧寧心裏沒底,那會兒場面太過緊張,她甚至都不太記得了。

謝池墨臉色微變,“就是剛才?”

霧寧點頭,還想說點什麽,謝池墨起身大步走了出去,“來人,叫劉詢過來。”

劉詢來得很快,對霧寧在將軍府發生的事壓根不知情,更別說什麽陸琛了,他連陸琛是誰都沒見過,不過他倒是想起件事來,雙方正打得熱火朝天,旁邊突然傳來喊撤的號令,依著那時候局面,他們壓根沒有逃走的可能,對方只要再堅持會兒就能要他們的命,關鍵時刻他們說撤就撤,結合春香的說法,對方得知謝池墨的人來增援他們才撤走的,然事實證明,街上巡邏的士兵壓根不知道將軍府遭了偷襲.....

對方咋就撤了?

想到這,他不由得瞄了霧寧兩眼,心底有個大膽的猜測。

他猜得到,謝池墨肯定也猜得到,只看謝池墨輕輕摩挲著腰間長劍,臉陰沈得能擰出水來,劉詢訕訕不敢搭話,倒是霧寧,憂心忡忡道,“真的是陸琛,他為什麽會在將軍府?相公,他是要刺殺你嗎?”

不可能的,陸琛不會殺她的丈夫。

陸琛最希望的就是她能成親嫁人,過平平淡淡的生活,他不會殺謝池墨的。

謝池墨沒吭聲,淡淡倪了眼冷汗涔涔的劉詢,後者識趣的退了出去,直到退到書房他一顆心還咚咚咚的,他要沒猜錯的話,陸琛該是避火圖的主角,他家夫人的姘頭?也就是說,對方完全是沖著謝池墨來的,和什麽家國天下沒關系,純粹是因為女人?

想想他家世子爺容易嗎?好不容易娶個媳婦,孩子還沒生下來,奸夫先蹦出來砍人來,什麽世道啊。

劉賢正和幾位副將討論通州的事,看劉詢一個人在邊上嘀嘀咕咕,擡腳踹了他兩下,“還不趕緊過來幫忙,嘀咕什麽呢!”

劉詢扯了扯嘴角,回以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心想:老子才不和你說呢!

在劉詢看來,將軍府的事純屬為了女人挑起的事,但在謝池墨眼裏完全不是那麽回事,霧寧生性單純,陸琛又和她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乃情理之中的事,陸琛不忍對霧寧下手不代表他就不是越西國的人。

霧寧看他臉色不好,輕輕晃了晃他手臂,“陸琛性子良善,他不會亂殺無辜的。”她記得有次丫鬟不小心把老爺喝茶的杯子弄混了,管事嬤嬤叫人綁了她鞭笞5下,還是陸琛說了兩句好話才幫丫鬟逃過一劫的,陸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希望他救了人,有朝一日她需要幫助的時候也有人能幫她。

陸琛做的所有善事都是希望她落難時能有人幫忙,至於他自己,他從未想過。

她不相信陸琛會是壞人。

謝池墨目光緊緊盯著她,“你知道他在哪兒?”

霧寧搖頭,但那些人是憑空從將軍府出來的,去將軍府的話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謝池墨看出她的意圖,手用力拽緊她,“霧寧......”

霧寧被他弄疼了,下意識的掙紮了下,謝池墨拽得更緊,霧寧不動了,張開另只手臂抱住他,感覺他渾身繃緊,霧寧鼻頭莫名泛酸,“相公,我不想陸琛變成那樣的人。”他彈琴很好,寫字很好,就是雕刻也栩栩如生,他的雙手,不該沾滿血腥才是。

“他或許早就做好了選擇呢?”此時此刻,謝池墨突然對陸琛有些好奇,他好奇為什麽陸琛要把霧寧放出來,就死在黑衣手下的夕月來說,一旦生出逃跑的心,被抓回去可是要餵烏龜的,陸琛放走霧寧就不怕死嗎?

亦或者,他即使死也要把霧寧送走?

“什麽選擇?”霧寧仰頭,怔怔的望著謝池墨堅硬的下巴,思忖道,“陸琛不會平白無故殺人,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離開宅子的那晚,陸春火急火燎叫她離開,認真回想當時陸春的神情,分明是宅子裏發生了事,之後陸琛來將軍府接她離開只字不提那晚宅子裏發生的事,結果到了小鎮後又莫名奇妙的不見了,饒是再不懂,她心裏也隱隱明白,陸琛是老爺的人。

“相公,陸琛他......”

餘下諸多未出口的話,被謝池墨突然起來的吻壓了下去。

情愛方面,謝池墨素來不懂克制,他捧著她的臉,似要將她揉進自己骨髓裏,他從不否認自己喜歡她,這種喜歡很膚淺,膚淺得僅僅是她床上的表現,加之她長得好看,他找不出半點嫌棄她的理由,成親也就自然而然的事。

她既是他的妻子,無論發生何事,他肯定都會站在她那邊,既然他選了她,就會對她負責到底,他不在意過去,只在意兩人的將來。

夜深了。

燈罩裏的燭火不知何時熄滅,黑暗中餘下兩人低低的喘息,謝池墨摟著她,手指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語氣不明,“你覺得陸琛是什麽人?”

身體的紅潮褪去,漸漸感受到夜裏的涼意,趴在謝池墨肩頭,霧寧一時半會沒回過神,她順著自己心說,“他待人溫和,甚少苛責身邊人,有時候陸春做錯事,他頂多冷颼颼剜他兩眼,相公,你說那真的是陸琛嗎?”

那次陸琛不告而別,花婆說他做生意去了,好端端的為何會出現在邊溪?

“你希望是不是?”

霧寧答不上來,她希望是,又希望不是,在她心裏,她期盼陸琛活著,但不要和謝池墨為敵。

許久未聽她說話,謝池墨似乎失去了耐心,收回手,蹭的下坐了起來,霧寧以為他生氣了,焦急地喊了聲,“相公。”

“你躺著,我讓春香進來伺候你,劉輝他們該回來了,我出去瞧瞧。”謝池墨揉了揉她臉頰,重新點燃蠟燭後才迅速套上衣衫出了門,劉輝已在書房候著了,看謝池墨進屋,急忙迎了上去,“將軍府確實有他們的暗道,我派人找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暗道封了,您看要不要找人把暗道挖開......”

“暗道的出口肯定不止將軍府,明早你派人繼續在城裏搜,每寸地都不能放過,劉詢呢?”

“他怕那些人將村莊那邊的暗道封了,帶人出城去了。”

謝池墨淡淡嗯了聲,展開書桌上的地形圖,臉上掠過絲陰郁,“越西國的暗道準確無誤的挖到將軍府,肯定早打探過周圍的情形,自古以來,邊境地形圖向來是朝廷機密,你說誰把城內地形圖洩露出去的?”

劉賢面露凝重,低聲反問,“您說兵部有越西國的奸細?”

兵部管權,邊境任何事都要經過兵部呈遞給皇上,尤其是謝池墨剛來那兩年,朝廷上下對謝池墨戍守邊溪一事頗有微詞,國公爺怕謝池墨亂來,要求他做任何事都依照規矩來,謝池墨再不爽也耐著性子和兵部的人打交道,兵部尚書久居京城,不懂邊境現狀,做事慢條斯理,時常拖欠糧草,謝池墨惱了,懶得和兵部周旋,索性直接奏明皇上,邊境大小事宜直接呈到禦書桌前......

也就那時候,謝池墨才算徹底接管所有邊溪城庶務的。

就劉賢來看,邊溪城內地圖很有可能是在前幾年通過兵部洩露出去的,若是這樣,兵部恐怕不會清靜了。

謝池墨沒下結論,目光盯著地形圖上的將軍府,說起了另外件事,“明早繼續派人去將軍府挖,肯定有沒封死的暗道。”

他信霧寧的判斷,那人多半就是陸琛,陸琛舍不得傷害霧寧,自然也舍不得離開她,肯定會留條暗道找機會跟霧寧說上話。

劉賢不懂,他已經仔仔細細檢查過了,將軍府並沒有其他暗道,不過謝池墨的命令他不敢反駁,他點頭,“是。”

謝池墨又叮囑了他幾句才回屋,霧寧正沐浴出來,身上披了件淡粉色的外裳,秀發散落在兩側,嫻靜的吃著碗裏的面條,見到他,平靜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來,“相公,你回來了,春香煮的面條你要不要嘗點。”

“你吃吧。”謝池墨挨著她坐下,眼神不經意掃過她手腕上的鐲子,目光滯了滯,“這鐲子是陸琛送的?”說話時,手已經握住霧寧手腕將鐲子取了下來,裏裏外外看了看,普通手鐲,並未有什麽特別的,見霧寧眼神清明的望著自己,謝池墨正色道,“這鐲子戴著礙事,我替你收著。”

霧寧甩了甩空落落的手腕,猛地沒了手鐲有些不習慣,謝池墨會錯了意,臉瞬間黑了下來,“你要是喜歡,明個兒去首飾鋪挑兩樣,邊溪城雖地處邊境,首飾可不比京城的遜色。”

霧寧乖巧的應了聲,盯著謝池墨手裏的手鐲,不知為什麽,再回想以前的生活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陸琛,陸春,他們都離她的生活遙不可及了,她明明記得,那會兒她在院子裏蕩秋千,陸琛和陸春練劍的情形,好像自從她離開宅子,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不,陸琛對她沒有變,他不會傷害自己。

“相公,明天我能不能去將軍府看看,我總覺得,陸琛還在將軍府。”她記得之前陸琛也是突然出現在將軍府帶她走的,陸琛肯定在將軍府裏。

“見他做什麽?”謝池墨收起鐲子,眼神極為陰沈。

霧寧認真攪著碗裏的面條,實誠道,“我想讓他別和相公為敵,我的話,他會聽的。”

“他要不聽呢?”

霧寧哽住了,沈默半晌,又說,“總不能讓他再殺人,無論如何我都要勸勸他。”陸琛不喜歡打打殺殺的場面,他說過,他喜歡過平平淡淡的生活,有妻子,有孩子,有良田,有家,那才是他憧憬的日子。

謝池墨心頭無端惱了起來,對那種人有什麽情面可講,逮著個殺一個,以陸琛的級別,更是萬死不辭。

他如何肯讓霧寧去見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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