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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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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空的白鯨遮蔽璀璨的金烏,有幾道身影從空中一躍而下,突兀得插入兩社的空隙之中,打斷了雙方的對峙。

“來得有些早了啊,不然就可以更省力一些了。”其中一個金發男子一身鄉野打扮,抑揚頓挫地說道。

站在一邊的霍華德留著超過腰身的長卷發,頭詭異地扭曲著。

“視線太多了……”他低聲說著,“好癢,啊,好癢……”

身後的幾人也走了出來,手拿煙鬥的老人,神父裝的銀發男子,撐著洋傘身穿洋裙的女子,還有年輕的橙發小夥子。

糟糕。尾崎紅葉將自己懷中的泉鏡花捂得更緊了些,擡袖將她的臉給遮住了,尾崎紅葉後退幾步。

“射擊!”簡短易懂的指令脫口而出。

伴隨著話語落下,是守衛毫不猶豫地擡槍、射擊。

一時間,山下公園的範圍皆被刺耳的槍聲充斥,子彈伴隨著火光從槍口迸出,驚起無數飛鳥,朝別處倉皇而逃。

群鳥呼啦啦飛起,遠看黑壓壓一片像是貼地的黑雲,很是醒目。

藤原千水在不遠處看見了,不好。

她聽見山下公園有持續的槍響不斷傳出,更快地朝那裏跑去。

隨著第一顆子彈朝組合的成員射去,武裝偵探社也開始動了。雖然與港口黑手黨勢不兩立,但是在某些時候卻有著不用言說的默契。

國木田獨步手指一夾,抽出一張有字的紙張,有青色的螢火環繞隨即幻化成一把□□。

握在手中的那一刻,快速上膛開火。

宮澤賢治輕而易舉地掰斷了一旁的路燈柱,掛著無辜的笑容加入戰爭。

中島敦撐著自己負傷的身體剎那虎化朝前撲了過去,躍至空中之時,身後是巨大的金色夜叉的幻影。

手持等身的利刃,臉覆面具像羅剎殺神一般隨之而上。

約翰不慌不忙地往自己的脖頸處塞入了一粒種子,尖頭的部分刺破皮肉,卻沒有血液流出,種子快速長大,從此處破皮而出,約翰的脖子皮下出現了數道交錯的凸起,不斷變大,有藤蔓快速長出橫跨在組合眾人面前,阻擋住了所有子彈。

霍華德肩膀以上的脊柱哢哢作響,頭機械般地左右搖晃,兩只長度異於常人的手不知何時變成了晃動的如同觸手一般的造物,不斷變大朝中島敦和宮澤賢治探去。

中島敦的虎化讓他擁有過人的速度,一個轉身躲過了攻擊。

宮澤賢治一下打在巨大的觸手上,燈柱瞬間彎曲,但是觸手卻沒有絲毫損傷。

詭異的觸手直朝他而去,一下打在腹部,將宮澤賢治擊飛了出去。

“賢治前輩!”中島敦慌忙喊了一聲。

金色夜叉趁此向前,刀光閃爍,觸手紛紛斷落。

還沒舒心喘一口氣,被利刃切斷的裂口又重新長了出來。

“怎麽可能!”尾崎紅葉眼瞳微震。

神父打扮的納撒尼爾推了推眼鏡,從衣袋拿出了一把銀質小刀,慢悠悠地在自己的手臂劃開了一道口子。

中島敦一躍而上,右手變成了巨大的虎爪,打算將重生的觸手連帶著像盾牌一樣附在組合成員面前的藤蔓一並劃開。

國木田獨步看見納撒尼爾手上溢出的鮮血以及周身異能力展開所持有的光,心道不妙。

“阿敦,回來!”

來不及了。

鮮紅的液體沒有順著重力在原處滴落到地面,而是像鋒利的刀具一般在瞬間變得狹長,在眾人腳下出現,紅光微閃,破土而出。

中島敦躲閃不及被直接捅穿腹部,宮澤賢治等人也始料未及,紛紛中招。

尾崎紅葉及時將泉鏡花推開了,自己卻未來得及躲閃被刺穿了左肩,動彈不得。

“這麽好的時機,直接一並解決吧。”

霍華德的袖口長出了更多更大的觸手,深灰色的觸手表皮凹凸不平看得人直犯惡心,準備朝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探去。

但是好像不太容易,一道冰藍的弧面屏障擋在了前方。

納撒尼爾發現自己的血液似乎被什麽禁錮住了,那鮮紅的尖刺外面攀爬著冰霜,凍住了。

“千水?”尾崎紅葉認出了異能力的主人,下意識出聲,她沒有料到藤原千水會出現在這裏,此時,金色夜叉已經護在了自己面前。

藤原千水從長廊裏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眼眸裏卻是怒火滔天。

“身為外來之人,一個照面直接動手好像不太好吧?”

遍體鱗傷的中島敦聽到熟悉的聲音艱難地擡頭:“藤原……小姐……”

瑪格麗特不太開心地瞥了一眼:“什麽嘛,還有一個漏掉了啊。”

藤原千水應聲將視線掃過去,瑪格麗特只覺得自己背後有寒意直直升了上來,下意識噤聲。

六個人。

藤原千水看向被藤蔓庇護的組合眾人,覺得這場仗難打。

自己身後是身負重傷的兩社眾人,她又往前站了幾步:“先停戰吧,給彼此留下個好印象不好嗎?”

但是對面好像不打算放過自己。

“你認為如今還會有好印象嗎?”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話落是直朝著門面而來的攻擊。

被水幻化的屏障擋下了。

藤原千水不開心地皺起了眉,倒是行動派。

“看來是想把漏網之魚一並收拾咯?”藤原千水開著玩笑,腳下法陣展開,數道冰棱斜斜刺去。

大部分冰棱被藤蔓和數道觸手擋下,少部分也被組合眾人避開了。

“你的異能與我倒是有些相像。”藤蔓漸漸散開,納撒尼爾走了出來。

“以多欺少不符合紳士的禮節,就由我來做你的對手吧。”

藤原千水明白了,那個詭異的血液,就是面前這個人的異能。

在藤蔓展開的一瞬,她瞧見組合眾人的背後有一個圓形噴泉。

噴泉啊……她笑了,擡眼看向納撒尼爾:“那你來吧。”

納撒尼爾手臂的血液變成紅字環繞周身隨即化為數把匕首,直朝藤原千水刺去。

藤原千水一個後跳,響指打出屏障盡數攔下,雙方之間的過招阻攔了彼此的視野,長長的袖口下,層層疊疊的小型法陣一環又一環套在左手。

噴泉漂亮的藝術水花不知何時停下了。

瑪格麗特眼角瞟到了,但卻不甚在意,興許是機制本來就是如此吧。

前方正在交戰的兩人到了一個空隙,納撒尼爾看見藤原千水臉上揚起了比剛才更加燦爛的笑容,眼神裏好像多了些什麽。

他下意識地將紅字環繞在周身。

站在面前的黑發女子左手擡起,露出的手指被法陣映襯得像是染上了藍色。

像是玩鬧般的,她又打了個響指。

【汪洋——化冰】

伴隨著清脆的響指聲,納撒尼爾並沒有遭受到自己所預料的攻擊。

隨即,他聽見了自己背後有利刃刺破皮肉的聲音。

僵硬地回頭。

自己的隊友皆被一根根冰棱刺穿胸膛,冰棱不斷長大甚至捅破了護在前面的藤蔓,而攻擊的源頭是組合背後不知何時停下的噴泉。

“紳士確實很好啊。”納撒尼爾聽見藤原千水在背後感嘆。

她笑著說:“雖然我很喜歡,但是在這種時候紳士反而讓我覺得不爽呢。”

“你!”納撒尼爾回頭怒視著她,發現自己的脖頸處不知何時抵上了一根懸浮的尖刺。

“還要繼續嗎?”

藤原千水笑看著他,腳下的法陣仍在運轉,納撒尼爾聽見了自己隊友的慘叫聲,冰棱再度擴大。

“其實繼續也可以,但是已經快要到傍晚了。”她溫和地說著,“我擔心見血太多會讓我吃不下飯呢。”

被捅破胸腔的霍華德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袖口處的觸手不斷長大。

藤原千水眼眸一淩。

“住手!霍華德!”納撒尼爾心道不妙,趕忙喊道。

他已經撤去了異能力,直視著藤原千水說道:“我們停手。”

藤原千水挑眉,幹脆地撤去了冰棱。

組合眾人相互扶持著慢吞吞離開,像是剛想起來,她轉身對著扶著瑪格麗特的納撒尼爾說道:“你們飛在天上的那個東西,如果不想被我打下來的話,最好離橫濱遠一點呢。”

聽著瑪格麗特反抗的聲音,納撒尼爾一頓,隨後再度邁步向前離開。

不過走著,他還是問出了聲:“據我所知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勢不兩立,你又為什麽要護著他們?”

背後傳來冰冷的聲音,藤原千水看著他的背影開口:“跟你有關系嗎?”

“我看你們還是先顧好自己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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