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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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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港口吹了大半夜的冷風。

傅致想起下午在花房的少年,臉像紅玫瑰和白玫瑰的和諧交融,那時他的唇很鮮艷,讓人看著就想吻一吻。

男人邊繼續往樓上走,邊對薛謖道,“手下沒有人做事了?帶著傷的也派出去。”

薛謖有苦難言,還是顧念自己主動開口解釋,“是我自己要去的。”

他尾隨著傅致進了臥室,乖聲道,“在宅子裏養傷無聊。”

傅致轉過來看他,少年笑瞇瞇地說,“出去做事才能回來找傅先生邀功請賞呀。”

人真是非常容易被馴化的生物,顧念這些暧昧不清,若即若離的說辭聽多了,傅致如今倒也生不出反感來。

“再說也都好的差不多了。”顧念拉開他的貼身上衣,大半個胸口露出來,左肩和小臂上的兩處繃帶邊緣都沾著一星半點的汗漬,小臂劃傷的傷口剛剛大概是被撞裂了,這會兒微微滲出一些血。

傅致並不是沒見過生死打殺的人,顧念受得這些傷也不是傷筋動骨的大傷。但在他清瘦瓷白的身體上,幾道褐色的傷疤和血色太過矚目,很難不讓人心生憐惜。

“邀功請賞,你想討什麽?”傅致走到一邊,把毛巾隨手扔在沙發上,坐下來整好以暇地看著他。

顧念就任自己的衣服那麽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慢步走到男人身邊,半跪著捧起傅致的手,輕輕伸出鮮紅的舌尖,舔了舔他的右手拇指。

一陣濕滑從傅致的右手傳來,從他此刻的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到顧念漂亮肌肉線條的起伏與左胸前令人遐想的一點粉色。坐著的人瞇起眼睛,似乎是想看他還有什麽招數,動也沒動,繼續任他折騰。

顧念偷瞄他半天,見傅致沒有讓他退出去,膽量見長,繼續模仿著給男人口`交的動作吮`吸手指。他的動作有些青澀,比不得那些熟知情事的女人的挑`逗。努力了半天,見傅致毫無反應,他訕訕地停下來,有些喪氣的垂著頭。

那只被他弄得沾了不少暧昧水光的手卻開始順著他的脖頸撫摸他的鎖骨,傅致懶懶地說,“幹什麽?”

顧念蹭著他的手,傅致幾乎能感覺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擦過自己的手心,帶過一陣若有若無的酥麻。他乖巧對男人道,“喜歡你呀。”

傅致心底不知從哪泛起一點微妙的膨脹與滿足。顧念身上還帶著殺過人的血腥氣,像一頭剛剛與獵物廝殺完的獅子,踏著高傲的步子回到自己的王國裏。

可這只獅子卻心甘情願地臣服在他的身邊,嬌氣地說喜歡你。

他捏起顧念的下巴,刮掉他側臉的一點灰,隨手給他攏上衣服,也不管拉沒拉好,就命令他道,“去換你的藥。”

顧念盯了他半晌,最後還是順從地站起來,就那麽隨隨便便地垮著衣服出去了。

雖然前一晚傅致並沒真跟許漪發生什麽,但他換了一個新寵這事兒,很快就傳了出去。傳聞傳得神乎其神,大體的意思都是一樣的,傅致很喜歡這位新寵,趙公子這招投其所好投得實在不錯。

畢竟第二天傅致隨手就給趙潤一補上了那批煙草虧空,在外人眼裏,這就是實打實的謝禮。

之前陪著傅致出入各種交際場合的徐小姐被客客氣氣地請走,主樓那間住過形形色色女人的小臥室現在屬於許小姐。

但傅宅裏沒人把這事兒放在心上,畢竟傅致養人從來都很有分寸,她們和傅致衣服上的袖扣,手腕上的表一樣,都只是安分得體的裝飾。

這天傅致在家請市政廳的幾位要員喝下午茶,許漪跟著幾個傭人一起穿梭忙碌,適時的給傅致加上茶水,換些點心,答話也沒出什麽差錯。送走客人後,傅致閑閑地靠著椅背問她,“你怎麽落到趙潤一手上的?”

許漪給他換上一杯新的紅茶,答道,“趙先生……幫了我家很多……”

說到這裏就無須再追問了,左右又是一個慣常有的苦情故事,傅致懶得聽,也並不關心,便只是端起茶杯,簡單嗯了一聲,示意她不用再說。

女人眼裏泛起一點盈盈的水光,她咬著下唇,好像想再開口說什麽,忽然不遠處的花房裏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動靜。

傅致眼神銳利地看過去,那個背影一閃而過,匆匆躲到另一個花架後面。許漪跟著回頭望去,自然什麽也沒看見,她惶惑地說,“花房那邊……?”

傅致把茶杯放回圓桌上, “是我養的一只小東西。”

女人大多對小動物有天然的好感,許漪帶點意外地問他,“您也養寵物嗎?”

傅致眼角的餘光依然在玻璃墻後的花架縫隙間逡巡,他似乎心情格外好,“嗯,養了一只大貓。”

他的聲音雖然還是淡,語氣裏卻有幾絲笑意,“脾氣野,專愛糟蹋那些花。”

顧念聽見男人對他的點評,冷哼一聲,拿著新剪下來的一束白玫瑰轉身從花房後門走回去了。

07

稍晚些時候,傅致回到書房,一眼便看出來那束窗臺上的花換過。

他坐到桌後,如常辦公。刷刷簽完一沓文件,把筆插回去時,又不經意掃見那束花。

送花這事兒如今在中學生的戀愛裏都不那麽時興了,顧念示好的方式實在老套又單薄,既不隆重,也不盛大。若是拿去追其他任何人,大概也是要碰壁的。

傅致身居高位多年,收過的禮物並不在少數,珍貴的、稀奇的,都見過。一束花,說是小恩小惠也算勉強。

他知道顧念的喜歡是小恩小惠,卻攔不住在自己生出一點觸動的心情。

煙草起火的事過了幾天,傅致面上好像不以為意,暗地裏命人細查,一路追究下去,倒也查出一些線索。那條船上底層的一些貨有被浸過汽油的痕跡,照理說汽油味道重,搬上去的時候很難不被察覺。幾乎可以確定,船是從趙潤一手上出來的時候就有問題。

雖然顧念那晚動作已經夠快,但還是有船在海上爆炸起火的照片和視頻流出去。寰合私下封口,但架不住媒體紛紛跟進,官方只好宣布要加強港口的管理審查,而在傅致控制下的幾個港口碼頭則被列為重點。

葉文厲這次不大不小地陰了他一把,傅致不算意外,只是覺得事情總有幾分說不清的蹊蹺。雖然趙潤一事後解釋說不知情,但他心底依然存了一個疑影。思來想去,他給遠在瑞士的許震鈞去電,請他回來一趟。

許震鈞畢竟已在A省經營數十年,他出面洽談比傅致更合適,況且趙家當家的幾位長輩和傅致來往有限,傅致去摸趙家的底總有許多不便。

傅致不常開口,但開口了許震鈞大多都不會推辭。他在幾天後又回到國內,替傅致去和各方接洽。

“您覺得這次的事和趙家無關?”傅致跟許震鈞兩人單獨在庭院裏散步,邊走邊談起這幾天交際的結果來。

“要做也不會這麽明顯,趙家的老頭子精得很。”許震鈞拄著拐杖說,“我看倒像有人故布疑陣……”

傅致扶著他往前走,靜靜思索著他的話。

許震鈞也不多言,開始一心看花圃。園丁照料得不錯,溫室裏的花開得很好。室外除了幾樣常青的草木,點綴的花大多已經謝了。

他照例在玫瑰花房外站了許久,往常傅致都是聽他感慨,今天不知怎麽,起了深聊的興致,接口問道,“您和夫人是怎麽認識的?”

許震鈞談及愛妻,臉上也浮現出不少溫柔神色,“她當時剛讀完高中,幫著她父親在裁縫店做事。有一天有個不長眼的在她家打砸搶鬧的,我當時已經在街頭做事啦,順手就幫了一把。”

傅致微微笑起來,“所以您是英雄救美。”

許震鈞失笑,“算是吧。”他看向那片養在溫室裏的嬌艷花朵,不無惆悵地說,“或許我當時不該過去管那樁閑事,不認識她,她說不定會嫁給什麽小店老板的兒子……”

“就能平平安安地過到老。”

許震鈞的目光很覆雜,有一種遲暮之人的哀戚。傅致知道許震鈞夫婦感情甚篤,他出聲安慰道,“但您也已經替夫人報仇了。”

許震鈞臉上松弛的肌肉十分勉強地扯動了一下,“有什麽用。”他似乎是不忍心再看,轉身向前走,“那些畜生死了,她也活不過來。”

他灰色長衫的衣擺被風輕輕吹起,稍有些佝僂的老人走在本就有些肅殺的庭院裏更讓人覺得蕭瑟,“這條道是不歸路,她是被我連累……”

直到傅致回到房間,這句話還在他腦子裏盤桓。

這個道理他一早就懂了。他父母就是因因幫派火拼喪命。即便是已經在A省闖出一席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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