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是啊，為什麽要告訴我，我只是千靈山的一個靈修，以後也只會是一個專心尋仙求道的靈修。”莫離忽然自問自答，令風晟睿感覺到心慌。

“阿莫，你這是在怪我？”

莫離淡漠的看著風晟睿：“睿王殿下身份尊貴，我又怎麽能怪您？殿下屢次三番用夜思莫身份救我，莫離感激不盡。”

風晟睿淡淡看著莫離：“你這是要做什麽？”

“莫離現在是慕家的賤奴十九，小藝是十九的妹妹，妹妹重傷自然是要陪她回去養傷了。”

莫離說完走到擔架跟前，一旁的兩名兵士卻沒有動，莫離回頭朝風晟睿行了一禮：“妹妹傷重，還請殿下幫忙。”

風晟睿擡了擡手，兩名兵士立刻將小藝擡起：“送回房中再找一個大夫來，出了事要你們的腦袋。”

兩名兵士立即將小藝小心翼翼的擡著走出房間。

莫離欲跟上卻被風晟睿攔住：“阿莫，只要你開口，你和她都不必在這狼窩待。”

莫離看向風晟睿眼神默然：“殿下，奴婢和妹妹身份卑賤，多謝殿下垂愛！”

風晟睿雙手將莫離的臂膀狠狠的抓住：“阿莫，夠了。你到底是誰，你我心知肚明，你說出這樣的話是故意讓我心疼嗎？”

莫離伸出手將風晟睿的手推開：“你本可以就她們，可你卻選擇保護自己的形象！她們本可以不死！”

“你果然在怪我！”

“我就是在怪你！我們在下面用自己的生命去抗爭，可你們卻試我們的命為游戲的籌碼！你知道嗎，當我站在下面，但我看著我們的兩個妹妹被殺、被傷，你知道我有多煎熬！”

“我不知你何時多了兩個妹妹，我不知她們對你的重要。”

“那又怎樣！最讓我不能釋懷的是，當我殺死雷怒天狼，當那些掌聲喝彩響起，當骯臟錢砸向我，砸向地上卑賤卻可憐的屍體時，你就坐在高臺之上，在我仇恨的人之中！”

風晟睿蹙眉語氣沈沈：“你的意思是你也恨我嗎？”

莫離楞住，她不知自己對他是不是恨，當她要恨的時候總響起他對她的好，莫離低首：“我不知道，我感覺對你很失望。”

失望他會跟那些人一起，坐在高臺高高在上的藐視生命。

莫離轉身朝門口走去，風晟睿一把將莫離拉住：“沒有期望就不會有失望，阿莫，你在乎我。或許還愛我！”

“不，我是在乎你，或許把你當做了朋友。但我不會愛你，因為愛這個東西，我沒有！”

她沒有也不能有，莫離甩開風晟睿的手，決然離去。

他已數不清這是她第多少次從他身邊離開，他也而不知為何他們之間的感情總是這麽難以進行。

許褚站到風晟睿身邊，語氣有些不忿：“殿下何時這般關心過一個女人，甚至為了她，不惜冒著暴露自己真實性情的險派屬下去救一個無關輕重的奴隸！”

風晟睿揉了揉眉心道：“許褚，你記著，有關阿莫的事情和人就沒有無關輕重的時候。”

“殿下，許褚不明，為何殿下一定要對她這般執著？”

“執著？過往的事情，她不記得了，我記得。雖然只是年幼時的承諾，但身為男人一諾千金，怎可因小小誤會就背棄了承諾。”

“殿下深情，許褚不懂。只是此行的目的是奉丞相之命來慕府找尋鬼宗的蹤跡，還請殿下切莫因別的事情分心。”

風晟睿沒有回答，徑直走回了座位語氣淡淡：“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許褚離開，風晟睿將藥藥仙喚出。

一出來藥藥仙就憂心不已：“老主人，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主人在哪，要是被主人知道她就不要我了。”

風晟睿語氣冰冷：“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沒辦法知道了？”

藥藥仙睜大眼睛這才註意到風晟睿所處房間的格局和裝飾：“呀！這裏怎麽是慕府？”

“慕家勢大，本王又怎會在慕家沒有布下細作？”

藥藥仙恍然：“原來那個厲害的芳姑娘是老主人的人！”

風晟睿道：“藥藥仙，這是機密。”

藥藥仙將嘴巴一捂重重點頭。

“莫離現在需要你，回去吧。”

藥藥仙道：“老主人不是在這裏嗎？為什麽不去幫主人？”

夜思莫神色暗淡下來：“不是我不幫，是她不要。現在她或許對我很失望，可我卻不能不掛心她的安危。藥藥仙你去吧，若遇危險找明芳，她會幫你們。”

藥藥仙點頭身形一閃離開夜思莫的掌心土遁離去。

莫離將小藝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小藝背後有傷只能躺著。莫離用剪刀將小藝後背的衣服剪開，碩大的傷口就出現在莫離眼前。

“小藝對不起，要是我現在能夠禦靈你就不用受這樣的苦。”

莫離眼前浮現小藝被雷怒天狼刺傷的畫面，她就在場中，可她卻來不及無法阻止！生命的弱小遠超乎她的想象，世事無常與殘忍亦超乎她的想象。

她曾以為成為強者就能夠保護住自己保護住自己關心的人，卻未想到當她真正的接近靈女那個可以自由穿梭仙界的位子，迎接她的卻是天道無情。

莫離此生唯一相信誓死不疑的人就是她師尊，此刻看著兩個義妹在自己眼前死去、受傷，心中竟有了質疑。

承接靈符成為靈女就要眼睜睜看這自己在意的人在面前死去卻無動於衷嗎？

莫離身後白光一閃，她隱隱感到熟悉的氣息從身後傳來，這伴隨她十幾年歲月的熟悉靈氣：“師尊，徒兒不懂。”

昭仁仙尊伸出手，撫摩莫離的頭好似父親安慰傷心的女兒：“阿離，你是靈修，你該早看破這凡塵。這些人的生老病死，其實都與你無關。”

莫離訝然看著昭仁仙尊那淡漠的眼睛：“師尊，這怎麽能夠與我無關？她們是我認得的妹妹，我答應了要護著她們。”

“阿離，你要記著你只是這凡間的過客，一個看官。凡事不可太過深思，不可太過用情，這與你承接靈符不好。”

“師尊是要斷情絕愛，無欲無求，可我不知為何要如此。世間萬物皆有情，生而為人無論身份貴賤都有情，情乃是人理，是天道。師尊為何要我違背天道？”

昭仁仙尊眼眸暗暗湧動著什麽須臾開口道：“阿離，如今局限於凡塵小情，日後怎能領會世間大愛？浮生若夢，生老病死不過輪回規律，而掌管著規律的是天道，掌管天道的是神。”

“你命中註定不屬於這人間，過分執著只會平白讓你徒增業火。你可還記得與卓一鳴的情事，你可知師尊為何沒有阻止你？”

原來師尊一直都知道，莫離垂眼：“不知。”

“為師是想讓你早日看破，世間情愛那些溫存甜蜜的後的假象，如同泡影空有華麗，沈迷其中只會引火燒身。”

莫離心中沈重，看向小藝，是嗎？一切真如師尊所說嗎？可她怎麽在這殘酷世間看到的卻是如三丫小藝的天真和美好，看到是出了殘忍還有生命的美好。

三丫那樣膽小怕事的人，也能夠為了姐妹勇敢的提起長槍迎向她根本不可能戰勝的敵人！即使身死依舊能留下燦爛的笑容。

“主人！”

門口傳來一聲呼喚，眾人仙尊身形一閃沒了蹤跡，藥藥仙從門口闖入奔到床邊。

“主人？”看到莫離哀傷的的神色，藥藥仙心中一緊。

莫離朝著藥藥仙牽扯出一絲笑容：“藥藥仙救她。”

藥藥仙心疼，立即施法救治小藝，小藝傷勢過深藥藥仙用心醫治了半個時辰才令她漸漸蘇醒。

小藝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流將自己包裹，後背上的傷好似慢慢在愈合，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莫離守在她的床邊，背上的疼令她認識到這裏不是地獄。

“大姐？”

莫離地下身子讓小藝能夠看到自己：“我在，你會沒事的，相信我。”

“大姐，三丫呢？她還活著嗎？”

莫離心酸，小藝問的不是‘她怎麽樣了？’而是‘她還活著嗎？’即使虛弱至此，她依舊清醒的知道這現實。

莫離搖了搖頭，小藝留下一滴淚，然後看著莫離抓著她的手：“大姐，我知道你盡力了，以後我們兩個相依為命，我一定努力變強，我不能只指望著大姐保護我，我也要保護大姐。”

小藝的話令莫離十分驚訝，她沒想到，才十四歲的小藝，竟然能夠成熟至此。

莫離頷首忍著淚：“恩，我信你，你好好休息吧，有大姐在。”

小藝聞言再也挺不住昏了過去，一邊的藥藥仙收手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道：“主人，小藝已經脫險了，主人不要擔心了。”

“恩，辛苦你了藥藥仙。”藥藥仙搖頭，“只要主人開心，藥藥仙做什麽都願意。”

莫離聞言將藥藥仙攬到自己懷中，心中慶幸藥藥仙那個時候不在她的身邊，不然依照藥藥仙的性子一定會沖出去保護她，那是不僅她的身份會暴露指不定還會讓藥藥仙因她受傷。

“主人，有人來了！”藥藥仙大驚，連忙奪了起來。

莫離起身朝門口走去，還未到卻看到原本緊閉的木門被一人用腳踹開！

“暗雨！你來做什麽！”

暗雨午時莫離跋扈道：“來人將床上的廢物給我扔出去！”

兩名侍從立即上前欲將床上的小藝從床上拉下來，莫離立即閃身來到床邊將那兩名侍從打走：“誰也不許動小藝一下！”

暗雨冷哼一聲站到莫離身前語氣冰冷：“十九，你方才在困獸中的表現，可是令大少爺很生氣。你自己自身都難保了，還想這丫頭！你信不信一會大少爺就要取你的命！”

“我的命用不著你來掛心！暗雨現在我們兩個都是二等的死士，我的人你沒有資格動！”

“沒資格，哼，十九，我告訴你慕府從來不養無用之人，更何況在和丫頭已經快要死了！我今日就是要將這無用之人扔出去，你能夠拿我怎樣！上！”

暗雨一揮手從她身後立即又湧上兩名侍從，四名侍從出手，莫離那肯暗雨得逞伸手跟死人交戰在一起。暗雨冷冷一笑，閑庭闊步的來到床邊。

“暗雨，不許動小藝！”

莫離大驚欲脫身，可那四名侍從都是暗雨精心挑選的又怎會讓莫離得逞。

暗雨的用手劃過小藝的側臉，小藝暈了過去根本無法反抗，這令暗雨越發得意：“小九啊，你說這小藝跟你又沒有什麽血緣關系，你們認識也不過十日時間，你就為她這樣出頭不值得吧。”

莫離發狠伸手抓起一張板凳狠狠的打向侍從的頭，一名侍從當場暈了過去，其餘三人亦被莫離擊中要害躺在地上痛呼不已。

莫離將手中已經斷了的板凳扔到一般，指著暗雨狠狠道：“我們之間的情誼你是不會懂的，你敢動小藝一根汗毛，我就要了你的命！”

“哈哈，好大的口氣啊！”暗雨大笑一聲伸手一把抓起小藝的頭發，莫離的戲仿佛被狠狠揪住！

“暗雨！你做什麽！”

暗雨看見小藝被自己揪住頭發居然還沒醒越發得意：“我做什麽你不是都看到了嗎？這丫頭被我揪了頭發都沒醒，你說她是不是死了？”

莫離手中的拳頭握的發白：“放了她，沖我來！”

暗雨聞言逃了一下眉，果真將小藝放下，她原本就不是來對付小藝的，還是想在大少爺處罰十九前好好想教訓她一下。

暗雨伸手用靈力將房中的桌子引起，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十九，這可是你說的！”

“啪！”木桌狠狠飛向莫離，直將莫離撞向一邊，桌子撞到莫離身上楞生生撞成兩半，暗雨見狀心有不甘又禦靈將一張凳子引起來。

“哼，你找死，本姑娘也就不跟你客氣了！”凳子狠狠襲擊莫離，卻在欲擊中之時待在空中，暗雨伸手使勁卻依舊無法移動凳子一分。

“誰！”暗雨站起看向門邊果不其然走進一人，正是她的仇敵明芳！

明芳伸手將凳子摔向一邊：“暗雨，你好大的膽子，大少爺的人都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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