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也做好了下次再來的打算。卻沒有想到，來了以後被楊開幾句話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還確定要離婚嗎？”楊開問我。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輕聲說人：“那。隨便你吧。等你哪天楊離了，來找我就行。”

我簡單地應了這句，轉身就要走。

“站住。”楊開叫住我。問，“你要去哪裏？”

我連頭也沒有回：“回家。”

“回家？”楊開皺眉問道。“回哪個家？我聽說。你這段日子都沒有回咱們的‘家’。”

我說：“對啊，我一直在外面忙事情。現在忙完了……我回我自己的家。我沒有結婚前，父母住的那個家。雖然他們現在不在家。但我還是要回去住一住的。”

楊開怔了幾秒鐘，沒有說話。我回過頭來，從包裏掏出了一枚戒指。放在了楊開的桌面上：“這個還給你。”

楊開瞪著眼睛看我。眼中慢慢醞釀出一絲憤怒來。但很快，那一絲憤怒又被他壓了下去，他冷冷地說：“既然是有合約在身需要做夫妻。起碼也得裝得像一點吧……”他擡起手。露出他的另一只戒指。“這樣，才像樣啊。”

我二話沒有說。又把戒指戴回了手上。因為最近瘦得比較多，把以手指也細了許多。這戒指就顯得有些大了。楊開盯著我的這一枚戒指看了許久，總覺得哪裏有不對勁但想了半天又沒有想起來，只好作罷。

我說：“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走了。”

“難道，你到這裏來，就只是為了跟我談離婚嗎？”楊開問。

我頓了頓，反問道：“要不然我還能幹什麽？”

“朱言，捫心自問一下，我對你怎麽樣？我如今生病，你就不能單純來看看我？”楊開問。

我嘆了一口氣，拖了一把椅子，坐在楊開的對面：“你要是願意好好跟我說話，我也就不是這樣一副樣子了。”

“好。”楊開點點頭，考慮了半天，才說：“我要知道關於我大哥的所有事。他為什麽會跟你在一起？又為什麽……一直不肯跟見面？”

“原來你還在執著於這件事情……”我頭疼地扶了扶額，“楊開，楊一之所以不肯告訴你，自然有他不能告訴你的原因，你又何必一定要知道呢？知道與不知道，能有什麽區別？”

“這你不用管，你只要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就行了。”

我考慮了一下，如今楊一已經不在陽間，又或者他還在陽間但是已經不再管我們的事了。而且如今事情已經結束，跟楊開說與不說，都不會再影響到他了。

“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我組織了一下語言，把從第一次遇見楊一，到後面他強迫我來接近楊開，都清清楚楚的講了。當然，這其中我編了一下故事，比如和楊一遇見的方式，改得稍微正常一點。在我新婚的時候，見了鬼……

而楊一讓我去接近楊開，也是兩個理由，一是幫助他接手家族企業；二是在身邊保護他。

至於其他的，就照實說了。

因為事情實在太我顧繁雜，我幾乎是一個人講了有半個小時，才終於把來龍去脈說了個大致明白。

我這麽費盡心力講完，楊開的表情卻始終沒有任何變化。我原本以為他會一個接一個的吃驚，卻沒有想到他如此平靜。害得我講完以後，忍不住回想自己是不是說得太啰嗦了。

見我沒有說了，楊開才問：“你講完了？”

我點點頭。

楊開也點點頭，接著就是半天都沒有說話了。我歪著頭看他，等著他開口。

等了良久以後，楊開似乎把所有的事情理了個順，擡起手在自己的鼻梁上揉了揉。他現在比以前要瘦，所以鼻梁看起來更高，更張臉的感覺非常立體，深邃。和剛認識他的時候，是完全不同味道的。那時候，他看起來就是一個陽光爽朗，又有些精明的大男生。而現在，他的感覺已經成熟穩重多了。

“你的意思是，從一開始，在‘西部賓館’見第一面，你就是為了接近你我？而我提出跟你結婚，你那麽爽快的答應了，全部都是你計劃的一部份？”楊開冷笑了兩聲，接著感嘆道，“之前你一直說我誤會了你，你對我好，不過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可我總是很傻，以為那些都是你對我的暗示，或者是不自然流露的喜歡。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又想不到詞匯。

癟了半天，才終於找到了直得反駁的一點：“你誤會了，這並不是我計劃的一部份。我剛才說的你沒有認真聽嗎？”

楊開皺起了眉頭。

我說：“我當時也是被迫的……也許在你心裏，他是親哥哥，是從小愛你疼你的哥哥，你也是他親愛的弟弟。但對我而言，他就是一只厲鬼，我也是他毫無相幹的人，就算是跟你結了婚，也只是為你……說白了我就是他的棋子……人和鬼是不一樣的，況且你們商業世家，向來就喜歡利用別人，不是嗎？”

楊開聽發，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我自問沒有說錯，也就沒有什麽好心虛的。

“你的意思是，你騙我，皆因為你也是受害者？”

我反問：“不然呢？我跟你相處這麽久，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也清楚。我要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又為什麽會這麽別扭？你不止一次地說要跟我做真的夫妻，而我又為什麽拒絕你？我從始致終都只是聽從你大哥的意思……他讓我對你好，我就對你好，他讓我離開你，冷落你，我就必須這以做。”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是怎麽想的？”楊開微微地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才接著說，“你不是也說了，我哥現在不在這裏嗎？也威脅不到你了……那你自己，是怎麽想的呢？”

我好笑地指了指自己的臉：“我自己？在你們兄弟倆面前，我還有什麽自我？我沒有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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