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彎起嘴角笑了笑，淡淡地表示：“有我在，量你也不敢。”

我氣急敗壞地反駁：“你就算不在。我也不是那樣的人！”

“行了，先吃東西吧。”楊一把筷子擺好，在我的床邊坐了下來。

我認認真真地說：“楊一。我可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對楊開好，大部分都是因為你；另外一部份。是因為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雖然你說。如果沒有希望就得斷了念想，但也要看具體情況是不是？我跟他畢竟有那一紙婚姻，在外人面前。還是得做足戲的。這也是當初我答應他的……”

“你這麽認真做什麽，我不過就是隨便一說。”見我半天也沒有動筷子的意思，楊一有點兒不耐煩了。“你到底還吃不吃？不吃我倒了？”

我連忙忙碗拿起來。開始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裏扒飯。肚子也確實是餓了。

保持狼吞虎咽的速度吃完了大半碗，速度才慢了下來，這才嘗出味道來。這才想起‘黑貓’的事。問道：“你說你把‘黑貓’的事情解決了？你是怎麽解決的？”

楊一反問我：“你說呢？”

我嘴裏包著飯粒。含糊不清地問：“是像對待‘紅雀’那一樣的方法嗎？”

“‘紅雀’雖然罪孽深重。但她並沒有傷害到我的人……‘黑貓’曾經妄想過要占有楊開的肉、身，我怎麽能夠放過他？說起來這個‘黑貓’的身世。倒是有些意思。”楊一說到這裏，微微笑了笑。接著說：“他身邊常年來著一個小男孩，你猜那個小男孩跟他是什麽關系？”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聽到那個孩子叫他‘主人’。應該是主仆關系吧？”

“誰會找一個那麽小的孩子來當仆人？腦子發育都不健全。他傻啊？”

我一聽，頓時笑道：“楊一，你這是在說你自己傻嗎？”

楊一怔了下，這才想起自己也要做了兩個‘童男’當仆人的，黑臉解釋道：“我那是準備的一對‘童男童女’，不是被你給換了嗎？”

我抿嘴笑了笑，沒再說話。

“那個男孩子，竟然是他自己的兒子……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楊一搖搖頭，一副無法理解地模樣：“既然是兒子，不讓他去投胎重新做人，竟然一直帶在身邊。簡直是執念太深……如今還不是害人害己？”

我問：“你把那個小男孩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跟著他灰飛煙滅了……”楊一淡淡地說，“這個孩子已經被他教得煞氣頗重，如果不斬草除根，他肯定會報覆楊開……”

“又不是楊開殺的他，他報覆楊開做什麽？”

“但他‘主人’的死，是因為楊開；再說楊開是我的弟弟，他報覆不了我，自然會去對付他。”

我聳聳肩，把碗裏最後一口飯吃得幹幹凈凈的，“那也得他有這個本事，你在這裏，誰敢對楊開怎麽樣？”

“我總有不在的時候。”

聽楊一這麽一說，我心裏有點空，把碗筷收拾了一下，起身丟進了客廳的垃圾桶裏。又覺得這樣放著時間長了會有味道，便把垃圾袋提起來，系好放在門口，換了一個新的。

再進門的時候，我對楊一說：“楊一……”

楊一擡起眼：“怎麽？”

我快步走過去，張開雙手，將頭埋進了他頸窩。楊一雖然現在了身，但是身上還是冷的。但這樣的冷意，卻讓我周身充滿了安全感。

因為緊緊地抱著他，所以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間僵住了。

真是奇怪，明明那麽親密的事情都做了，但這個擁抱卻還是讓我忍不住地戰栗，讓楊一的身體變得僵硬。

“楊一，抱一抱我……”我輕聲說。

楊一猶豫了一下，擡起手抱住我的臉，語氣稍有些擔心：“怎麽了？”

我說：“等兩個月以後再說吧……”

楊一聽了，也沒有再問。抱了一會兒以後，他松開了手，把我從他懷裏扯出來，笑道：“你不怕冷了？原本身體就不好。”

我又鉆進了他的懷裏：“不怕，我現在身上有‘藤蔓’的毒，有你的陰氣更好。”

楊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楊一，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楊一問。

我說：“以前你身上全部都是殺氣，跟你相處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你殺了。但現在不一樣了，我覺得，你越來越像一個‘人’了，而不是鬼。”

楊一沒有作聲，而是把我從他懷裏扶起來，然後站起身，慢慢地外窗邊走。我以為他是要走了，忙問道：“你，你現在要回去嗎？”

楊一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的夜色，留給我一個清晰的背影。自從我說他像一個‘人’以的，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再說過話。而是長久地背對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等了老半天，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也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便走過去，跟他並肩站著。這時候我想，我要的大抵也不多，大概就是這樣，能夠經常與他並肩站著就夠了吧？

因為昏睡了一個下午，我這時候反而沒有什麽瞌睡了。但是畢竟身體不太舒服，站久了腿酸，我改坐在床上，掀開被子蓋住了腿。

夜，是這樣的安靜，安靜得我都似乎能夠聽到自己血管裏血液流動的聲音。楊一沒有呼吸聲，他安靜得就如同這夜的布景一樣，幾乎沒有存在感。

我一直盯著他的背影，漸漸地也來了睡意，後來，眼睛就慢慢地閉上了。

只是我沒有瞇多久，就忽然感覺到心臟裏有一陣刺痛，把我的瞌睡一下子給刺醒了。我猛地睜開眼睛，一手捂住了胸口。但這陣刺痛很快就過去了，轉而變成了一種莫名的心慌。

這種心慌和昨天晚上的心慌感很像，聯想到昨天晚上楊開出的事，我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楊開的電話沒有打通。

但我這個號碼又是新的，沒有存楊爸爸的電話，想了想，我拿出手機，登上微信。找到了楊爽的微信，問道：“你哥現在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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