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輕雪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她說，我是你養的小鬼？”

我翻了一個後眼：“這不是重點……”

“這怎麽不是重點了。我哪裏看起來你小鬼了？”

我有些不耐煩了，冷聲問：“你是不是有病啊？在意這種細節……好吧，是因為我看起來。只能養小鬼，不像養厲鬼的。總可以了吧？她就瞟那麽一眼。又不認識你……”

易輕雪‘哼’了一聲，倒也沒說話了。

經過她這麽一打岔，我好半天都沒有能想起來剛才說到哪兒來了。索性回了醫院以後，再跟楊一慢慢說吧。

“這一路都沒有看到楊一，他忙什麽去了？我還以為他至少中途會趕來的。”我問。

易輕雪得意洋洋地說：“不是說了嗎。昨天晚上太累了。太激烈了，所以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他是鬼魂，不存在縱欲過度。你真當我傻？”我瞪了一眼易輕雪。“他究竟幹嘛去了？”

“去見‘紅雀’了。你上次不是跟他說。‘紅雀’現在跟楊銘軒是未婚夫妻的關系嗎？所以他去觀察一下她。”易輕雪說。

我吃了一驚。連忙問道：“觀察？打草驚蛇不好吧？”

“楊一說，該面對面的時候。躲也躲不過的。不過你放心吧，他這是偷偷去的。‘紅雀’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沒有那麽快就暴露的。”

我點點頭，楊一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等到了醫院。她把楊一叫了過來，報告了我們這次行程的收獲。楊一聽了，點點頭。想了想，從衣服口袋裏忽然拿出了一張照片來，放在我的病床上。

我和易輕雪同時把頭湊過去看，她只看了一眼，就沒有看了，問楊一：“怎麽了，這人是？”

而我，則是把那張照片拿起來，仔細地觀摩了一翻。

這應該是一張很多年以前的照片了，而且不太清晰。

楊一解釋道：“這應該是十八年前的照片了，不是太清楚，是我從八卦雜志上找出來的。”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的眉宇間和楊一有些相似，女的……不像是高百靈，但又看著很熟悉。兩個人應該是站在超市海鮮區買海鮮，照片的角度是正面偷拍的，所以臉看得有些清楚。

楊一說這是十八年前的照片了，莫非是楊爸爸？

而他說，是八卦雜志上拍到的，那豈不是——楊爺爺當年的小三？

楊一看著易輕雪說：“你昨天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所以今天讓朱言親自去看看，我還找出了這一張照片。”

易輕雪還一頭霧水，但我已經懂了。把照片拿了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眼。心裏驚疑不定。

正在發呆，易輕雪把照片從我手中抽走，也跟著仔細地看了一眼，問道：“這個女人……神態間，有些像……有些像……”

她努力地回想了一翻，才終於說出口，指著照片說：“有些像楊澈！對，跟楊澈有些神似。雖然乍一看之下，五官並沒有多相像，楊澈像他爸爸年輕時候多一點。但是，這是一種神似！”

楊一點了點頭，又轉頭問我：“你看出什麽來了吧？”

“我不敢確定。”我搖搖頭，回答得有些艱難，“我今天去的時候，確實幾次三翻地認真打量過那個女人，但是……差別真的有點大。我不能完全確定，認不出來。”

易輕雪這才明白過來，不可思議地問：“你的意思是——那房子裏面，住的是楊澈他媽？你在開玩笑嗎？他媽不是病死了嗎？是病死的還是出車禍死的？你們家三個後媽，我已經記不起來都是怎麽死的了。”

楊一幫她想起來：“是病死的。”

我松了一口氣：“既然她都已經病死了，這女人又怎麽會是她呢？”

我拿起照片第三次仔細端詳，長相是無疑是看不出來相像的。因為照片上的這個女人正值春華，皮膚白皙，明目皓齒；而我今天看到的那個女人，形容枯槁，一點神彩也沒有。

照片中的女人看起來相當的年輕，大概是20出頭。如果她今天真的還活著，那麽……她也才不到四十歲吧？

一個四十歲的女人，怎麽會變成那樣？

單從長相上來看，基本看不出兩個人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楊一見我又拿起來看，問道：“是不是……還是覺得有莫名的熟悉感？你不如想象一下，你今天看到的那個女人，年輕時候，應該會長成什麽樣子。又或者說，有什麽人會長得像她。”

“沒有吧？她那長相——挺有特色的。”我‘呵呵’幹笑了兩聲。

楊一又問：“那……你覺得今天見到的這個女人，是照片中的這個女人，可能性大不大？”

我沒說話。

楊一說：“目前，我們當中見過這個女人的就只有你了，你好好想想？”

我回想了半天，才不太自信地說：“那我萬一要是說錯了，你們可別怪我。我覺得吧，這事兒也挺重要的，我只是給一個建議。”

易輕雪不耐煩地催道：“快說吧！”

“我覺得照片上的這個女人，跟我看到的那個女人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九。這是我的個人感覺。”

兩人都沒有想到我說的可能性會這麽大，對看了一眼，易輕雪問：“你剛才還說一點都不像，怎麽一下子那麽大可能性了？”

我說：“這就是一種感覺吧……當時我跟她面對面的時候，有麽一瞬間，覺得她有點熟悉。但是，當時覺得，我身邊不可能有這種人，所以被我否決掉了，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現在想起來，那應該是覺得……她和楊澈有些神似。不是長相，是臉上有些微表情……挺像。”

易輕雪拍了拍手，指了指照片：“我說什麽來著，就是神似！這張照片上的女人跟楊澈神似，而朱言今天看見的那個女人，也跟楊澈神似。那麽，間接說明了，這張照片上的女人，和朱言今天看到的那個女人，是同一個人！”

我對於這個結果震驚不已，半天都沒能找到一句合適的話。

“可是，那個女人，不是死了嗎？”易輕雪狐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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