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躺下來你，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我問：“你要睡了嗎？”

楊開‘嗯’了一聲，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我正要走。忽然進來一個護士，說是打針的時間過了。楊開現在的身體現在還很虛弱，每天都需要輸液。我忽然想起來。我今天也是要輸液，便對小護士說：“今天我也要輸液吧？不如就在這裏一起吧。正好我可以看著他。藥水打完了，我好叫你們。”

護士看了我一眼，先給楊開打完針。接著才問我的名字。

我說：“朱言。”

護士笑了笑：“其實不問我也知道你的名字，不過……確定一下還是好的。”

我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在醫院的時候。我都沒有戴口罩。擡進來的時候。怕也是躺著任人宰割的，哪裏還有空去註重這個？

我差一點就忘記了，我是個‘名人’。

我抱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笑道：“對啊。我很好認。”

護士沒再說什麽。去護士站拿了我的藥水過來，替我打針。大概是怕我疼。想轉移我的註意力，這護士又說道：“其實我是不信那些東西的。什麽「妖女」「巫師」，這世上能有那些東西嗎？要真的有，那還要醫院做什麽。妖女都是萬能的了。”

鋼針刺進血管，我微微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倒也不是很疼。我朝那護士說：“我是要真的那麽強大，還用來醫院打針？”

“就是說嘛，聽說你都進了好幾次醫院了。”

我吃驚，連這種事也傳開了？

本來早上也沒有睡醒，這時候打針我就想睡一覺，但是又怕睡過了。便問護士大概要多長時間打完一瓶藥水。

護士溫和地說：“你睡吧，我替你看著。”

“真的？”

“你休息下吧，楊少是高級病房，本來也有配護工的，這也是我的義務。”

我這才點點頭，瞇著眼睛躺了下來。上午打完針，下午就可以去南郊找人了，還是養點兒精神吧。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中午，楊希來送飯。

吃過了飯，我說：“我先回自己病房了，下午想出去走走，透透氣。”

楊開問：“去哪裏透氣？”

“就附近走走，不走多遠，晚上還回來的。”我一邊慢慢地走出去，一邊說。

我暫時還不想讓楊開知道楊澈的事，所以沒跟他講。楊開沒再多問，目送我出去了。

回到病房，看到易輕雪正坐在椅子上翻手機，她翹著二郎腿，看得津津有味。

我沒跟她打招呼，直接坐到了床上。

也不知道幾點出發，幹脆先睡一覺。

我正要閉上眼睛，易輕雪頭也不擡地說：“你先別睡，咱們馬上出去一趟。你光惦記著去看楊開，把要去南郊的事情給忘記了吧？”

“要是忘記了我就不會回來了，幾點去？”

易輕雪說：“你要是身體還可以，馬上去吧，把病號服換一下。”

我皺起眉頭，來的時候穿的衣服全濕透了，也知道丟到哪裏去了。除了一件罩在外面的棉襖不知道誰給我烘幹了，其他衣服完全不見影子。

我說：“我得先回家，才有得衣服換。正好洗個澡。”

“活人就是麻煩。”易輕雪不耐煩，哼了一聲。但還是起身，跟我一起出去。

我找了個醫用口罩，跟她一起出去。

回到家，換了衣服洗了澡，稍微整理了一下臉，化了個淡妝，戴上口罩，才偷偷摸摸的下樓。

現在雖然已經沒有記者守在門外面了，但我還是習慣性地躲避。南郊不算遠，那附近通了地鐵。我和易輕雪搭了半個小時的地鐵，才到達南郊。

我問：“楊一不過來嗎？”

易輕雪轉頭看了我一眼，眼角彎起來，似乎是在笑：“他昨天晚上太累了，現在還沒有起呢。”

我一怔，太累？

我看了一眼易輕雪，她朝我*地眨了眨眼睛。

我的心口頓時如同堵了一個什麽東西，一口氣瞬間就上不來了。我咳了一聲，接著又咳第二聲，這一咳起來就止不住，咳得我臉色通紅，腰都直不起來。

易輕雪目帶笑意地看著我，動也不動。

我這才意識到她可能是故意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下了地鐵買了一瓶水，潤了下喉。

跟著易輕雪的身後，我進入了一個老舊的小區。剛走進去，我就感覺有些奇怪。我印象當中，自己是沒有來過南郊的，怎麽一進這個小區——就覺得有些熟悉呢？

“我是不是來過這裏？”

易輕雪看了我一眼，說：“我怎麽知道？”

我皺了皺眉，往周圍看了一眼。雖然覺得熟悉，但又記不起到底什麽時候來過。

易輕雪把我帶到一棟老舊的樓下，往上看了看，說：“就是這一棟樓的四樓。”

“哪號門？”

易輕雪說：“一層就只有一樓。”

我站在這棟樓的樓下，這門口灰塵堆積已經很厚了。

“這裏有人住嗎？除了四樓住了那個女人，別的樓層有住人嗎？”

“三樓似乎有住一家兒，其他樓層好像沒有。我昨天也沒有仔細去觀察，所以不確定。咱們先去三樓去問問吧？”

我和易輕雪一起上樓，到了三樓擡手敲門。

敲了半天門，裏面都沒有動靜。

難道沒有人？

“這裏面住的是年輕人？還是老年人？”我問。如果是老年人的話，可能現在還在家。如果是住的年輕人，這時候肯定在上班啊。就算不上班，這個點也有可能在和朋友外面浪。

“好像……年輕吧……”易輕雪皺眉想了會兒，嘆了一口氣，“我當時樓上樓下確實看過了，好像是一個中年男……”

話還沒有說完，那裏面的門忽然響了一下。我還以為裏面沒有人，聽到這響，嚇了一跳。

接著，防盜門被打開了裏面一層。一個光頭的中年胖子探出頭來，粗聲粗氣地問：“你是……找誰？”

這麽冷的天氣，這男人光著上半身，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叼著一根煙，腿上裹著一條灰色的休閑的運動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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