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房間裏走了一圈，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黃太太’的魂魄會不會在這裏呢？

我打開那扇小門，那裏面依然有黃太太兒子的牌位。但是我知道他現在已經不在了。黃太太原本就是個病人，她神志不清，死後不一定非要留在這裏。她肯定也是厭惡這裏。所以死後肯定會回家去吧……

但楊一不是說，非正常死亡的人。不能離開死亡之地嗎？

想到這裏。我又在房間裏轉了圈。走出來問道：“前面住在這裏的那個‘黃太太’，她的東西都拿走了？”

‘貓貓’點頭說：“對啊，都拿走了。怎麽了？”

我搖搖頭說：“沒事兒，我就隨便問問。你這兒收拾得挺幹凈的。”

“我們做護士的都有這習慣，都有點潔癖。這可能是職業習慣吧。之前黃太太在的時候。我沒辦法收拾。你給收拾好了，馬上又亂了。”想到黃太太，‘貓貓’的眼裏有幾份惋惜和痛心。“黃太太不發病的時候。人其實挺好的。人這一生。最怕得病，這心病——也是絕癥啊。”

林星讚同地點點頭。看了一眼天色，對我招手說：“朱言姐。時間不早，咱們該做晚餐了。不然楊少來了，可什麽都沒得吃。”

我一面跟著她一起出去。一面說：“你急什麽？他下班一般都沒有那麽早的，慢慢做，今天呢，我給你打下手。”

“朱言姐會做飯嗎？”

……

我們一路聊一路走，很快就走出了院子。‘貓貓’送我們出來，林星對她笑：“我晚上來找你，不要忘記了。”

“我知道了！”

我原本以為楊開過來，最起碼也要到晚上七點以後了，他一般沒有準點下班過，又有近40分鐘車程，卻沒有想到，他五點半就到了。穿著正裝，提著公文包，在院子外面叫門。

“朱言？朱言？”

彼時我和林星才剛剛買菜回來，正在理菜。聽見有人叫我，我連忙從廚房裏跑了出去。林星也跟著跑出來，去給楊開把院門打開。

“朱言姐說你沒有那麽早，我們這做飯還沒有開始呢。”林星笑了笑，看到楊開一只手背在後面，轉了一轉眼珠，*地看了我一眼。

楊開朝我走過來，將藏在後背的一束花舉在我的眼前。真的是一束，就一朵，紅玫瑰。

我小聲說：“不是說了，讓你別給我送花嘛，還浪費錢。”

“就一束花能浪費多少錢？再說了，鮮花這種東西是為了讓人心情更好的，插在房間裏，每當看到了，心情美麗啊……”

我仔細地看了一下他的臉，笑道：“你今天心情很好？”

楊開點點頭，轉頭對林星說：“大門外面我帶的一些零食，剛才沒手拿，你把我提一下。”

林星聽到‘零食’，忙不疊的路了出去，果然是一大袋，林星費了半天力氣才提進來。然後不等楊開吩咐，就開始翻起來了：“楊少，這一定不是只給朱言姐吃的吧？也有我的份吧？”

我笑道：“你愛吃什麽隨便挑。”

林星從裏面翻出了一瓶紅酒，瞪大了眼睛說：“我剛才還在想，怎麽會這麽重呢？原來藏了這麽一瓶好東西……”她看了一眼楊開，見他沒有什麽反應，才笑道：“紅酒促進睡覺……還有美容的功效。”

“但今天不為了給你們促進睡眠和美容的，我今天心情好，想跟你們一起喝一杯。你快去做飯，飯做好了，這一袋零食都是你的。言言她不怎麽愛吃。”楊開雙手環胸，笑容都要咧到耳後了。

林星點點頭，就鉆進了廚房。我今天本來想跟好一起做飯，但也不好把楊開一個人晾在客廳。

等林星進了廚房，我笑著問：“怎麽了？這麽高興？”

楊開沒說話，只是嘴角上揚，藏都藏不住。我猜到他應該是收以了楊一發的郵件，抓到了楊銘軒的把柄，但我也不能說破，用一種猜測的語氣問道：“是不是公司裏的事？”

“你也是神算子不成？這都知道？”楊開一臉訝異。

我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說：“那還用說嗎？男人高興的原因無非是兩方面，一方面是女人；另一方面是事業。你這個人呢，是要江山不要美人的類型……所以，應該是公司方面的事令你開心。說說看，發生了什麽事？”

楊開豎起了大拇指，誇道：“分析得不錯嘛，但我也不是只要江山不要美人的類型啊……”

“對，你只是覺得江山有了，美女自然就來了唄……有了權力和地位，有了錢，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楊開點點頭，打量了我一眼，笑道：“現在覺得……也不一定，有江山和有美人，那就不是同一個概念。這世上很多女人愛我的錢，但也許……沒有女人能愛上我的靈魂。”

這問題我不太想跟他討論下去，問：“到底是什麽你事，讓你這麽高興？”

“楊銘軒的公司出現了問題，財務上有一個黑洞。現在我爸已經知道了，正生氣呢。楊銘軒拿不拿得出資金都不重要，這說明的是他的能力問題。再一個，資金去哪裏了呢？”楊開彎起嘴角笑了笑，“不過，到底是什麽人給我發的那個財務報表呢？朱言，是不是你？”

我一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懷疑我？我去哪裏給你弄報表啊？而且我不懂財務，我的履歷你又不是沒看過，就認得幾個英文字母，出一下通報，別的我會什麽？再說了，我就算是會財務，我也沒有機會接觸到韓芳公司的核心啊。退一萬步講，我有那個本事，我也沒有時間了。自從上次私自出去了以後，這裏防我跟防賊一樣。無論進出都得鎖門，不讓我獨自走動半步。”

楊開沈默了一下，如果說那報表是我發的，也確實太牽強了。他想了一遍身邊的人，他的那些朋友雖然平時來往密切，但誰也不可能去楊銘軒那裏弄來這樣的機密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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