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搖頭，隔得這麽遠，我不可能來得及去救他。楊開喘了一口氣。奇怪地看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了的墨鏡男，緊皺著眉頭。

他朝墨鏡男一走過去，站在墨鏡男身邊的楊一連忙退開了幾步。站在了門口，轉過頭來看我。

我有些委屈。用嘴形說：“我也不認識這人啊……”

楊一瞪了我一眼。又把目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剛才一緊張，把肩膀上的傷給忘記了，這會兒一放松下來。只覺得整個肩膀已經疼得不是自己的了。

楊一盯著我的肩膀看了一會兒，臉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他才轉身出去了。我正要叫住他。就聽到了祝醫生的聲音：“楊太太，你就算知道我要來，也應該把門關一下……吧……”

最後的尾音在看到房間裏的景像以後完全消失了。祝醫生一個跨步走過來。看了一眼我肩上的傷。瞪著眼睛問：“你這是……”

他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墨鏡男人，最後又把目光落在了楊開身上。問道：“楊少，這是怎麽回事？”

楊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輕聲說：“遭了賊，我馬上報警，你給朱言看看傷。”

祝醫生楞了兩秒鐘。消化了‘遭賊’的消息，連忙又來看我的傷口，我說：“你先別看我，你看看她……她好像不行了……”

我指了指躺在我大腿上的吳楊，接著說：“三分鐘前剛吐了一次血，感覺很嚇人，你給她看看，怎麽樣了？”

祝醫院連忙將吳楊擡到了床上去，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又拿著手腕把脈。我雖然疼得厲害，但也不敢打擾他，只坐在地上幹等著。等他將吳楊的手腕放下了，才問：“醫生，是不是要送去醫院？”

祝新融考慮了一下，才說：“暫時不用，她像是寒氣入體，侵蝕了五臟六腑，現在寒氣在往外排。不過這麽高的溫度，得先做處理。”

聽到這裏，楊開說：“既然如此，那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吧？”

祝新融點點頭。

“那你給朱言看看傷。”

我聽到說沒有生命危險，松了一口氣。肩膀上太痛，使我不住的吸著冷氣。

祝新融把醫藥箱拿過來，用剪刀把我的衣服的衣服剪開，觀察了一下傷口，告訴我需要縫合。

我點點頭。

“不過……”祝新融為難地說，“我這裏沒有麻藥，你得忍一忍了。”

“什麽？”我一陣欲哭無淚，“怎麽能沒有麻藥呢？這樣……豈不是很痛？”

“麻藥在給梁以靖治傷的時候用完了，沒有來得及備。你的傷口要盡快縫合，你忍一下吧。”祝新融二話不說開始做消毒處理，傷口原本就很痛，我臉色蒼白地皺著眉頭，忍不住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外套。不停地問：“需要縫幾針啊？你下手得輕一點啊……”

祝新融安慰我說只是個小傷口，縫合是為了促進傷口的愈合，不縫的話疤痕會很難看，讓我為了漂亮，也要堅持一下。

“地上躺著的那個人，好像情況不太妙啊……”祝新融一邊做準備工作，一邊問我，“好歹是一條生命，要不然我替你縫合完畢，就給他看看吧？”

楊開哼了一聲說：“到了警局，自然有醫生替他看，就不用你費心了。”

“啊——”肩上劇烈的疼痛使我不得不大聲尖叫，那感覺就像是在硬生生地撕我的皮，這實在太痛了。

楊開連忙走來過，握住了我的手。我一把回握住他的，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還沒有等我把第一口氣喘勻，祝新融的第二針又來了。

“你可千萬別動，不然縫歪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就這幾針，忍一忍就過去了。我下手很輕了……你要是去了醫院，那些醫生可沒我這麽好……”

“醫院裏的醫生……可能是沒你手法好，可他有麻藥啊……我……”我不斷地吸著氣，以緩解疼痛。

祝新融笑道：“你以為打麻藥就好了？就算是局部麻藥，刺針的時候也很痛。並且打了麻藥的皮肉沒有那麽新鮮，愈合起來更慢，你這傷口……放心吧，會很快就好。”

我無語地道：“但願如此吧。”

感覺大約是縫了三針，我實在忍受不住了，問道：“還有幾針呢？”

“就這一針了。”祝新融一邊說著，一邊又下了一針。

我痛得滿頭冷汗，緊緊咬著牙。

傷口剛剛縫好，正在包紮，警察就來了。楊開報警的時候說的是入室殺人，所以來的是重案組。重案組的幾個警察我已經見過好幾回了，他們對我也很熟，看到我以後，皮膚黝黑的方警官在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打著招呼：“楊太太，我們又見面了。”

我一動不動坐在床邊任祝醫生包紮傷口，苦笑道：“是啊。”

“這個人是怎麽回事？”方警官走過去，蹲下來用手戳了戳墨鏡男的身體，接著又試了試鼻息，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我，說：“又死了……”

我嘆了一氣，說：“我沒有動他……”

楊開說：“是我……我進來的時候，他正拿著刀要我老婆的命……我就跟他打了起來。我們兩個過了幾招，到了那個墻角那裏，我只是推了他一把，他忽然就倒下去不省人事了。這不關朱言的事，她自己也受傷了。”

方警官看了一眼楊開，安排人在房間裏檢查和仔細堪查了一翻，大致確定楊開沒有說謊。

“楊先生，你說是你只是推了他一把。如果你只是推了他一把，他怎麽會死呢？”

楊開冷冷地看了一眼方警官，笑著反問：“照方警官的意思，是我殺了他？”

“究竟怎麽回事，我先檢查一下死因，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男聲，看樣子是法醫到了。過來的是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青年男人，年齡在30多歲，身材略消瘦，臉色嚴肅。

他走到墨鏡男身邊，問：“現場情況你都拍了嗎？我要移動屍體。”

方警官點點頭，說：“可以。”接著又看向我們說，“你們先在客廳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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