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妙妙收回眼神，之後就不說話了。彼此沈默了十分鐘，外面有人敲門。我說：“吳楊來了。我去開門。”

我起身去客廳去開門，果然是吳楊，我往她身後看了一眼：“梁以靖來了沒有？”

“我把他叫來了。還在後面。”吳楊問，“章妙妙呢？”

我把吳楊帶到房間。她看了一眼章妙妙。徑直朝她走了過去，在章妙妙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在她的頭上拍了一下。章妙妙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扭曲。眼睛瞪得很大，接著就一臉痛苦地蹲了下來，在地上蜷成了一團。

我嚇了一跳。問道：“這是怎麽了？”

吳楊一臉冷然。伸出一只手朝我做了一個“沒事”的手勢，問地上的章妙妙：“我們有問題需要問你。”

章妙妙疼得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吳楊在她頭上摸了一下。這一回。我分明看到有一根細長的針被她夾在指尖。章妙妙滿臉驚恐地看著吳楊。吳楊說：“我是道家人，是個道姑。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收鬼。遇到怨鬼害人，我首先做的是安撫。讓對不起他的人誠心道歉以平息他的怨氣，送他去輪回。若遇見不聽話冥頑不靈的，你知道我會怎麽做嗎？”

章妙妙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

“你的事我的弟弟已經跟我說清楚了。我想朱言一定也是沒有問出任何結果來……”吳楊伸出手，將手指間那根細長的針放在章妙妙眼前，接著說，“這東西會讓你很痛苦，但卻不至於魂飛魄散，你要是不說……”

吳楊說著，就又在章妙妙頭上拍了一下，她立刻疼得滿地打滾，連連求饒。吳楊抽出了針，接著將她拖起來。正在這時，梁以靖喘著粗氣上來了，先是在客廳調勻了氣息，然後再推開門進來。

章妙妙背靠著墻，背部如同一個老太婆一樣佝僂著，那雙眼睛裏再也沒有之前表現的楚楚可憐，而是閃著一種怨毒的光芒。但這光芒在看到到吳楊手中那根細長的針以後，瞬間泯滅了，只剩下一片平靜：“你們要問的，我都說了。關於那個‘大哥’，我知道得非常少，就算是你殺了我，我也再說不出什麽來。”

吳楊轉過頭來看著我，我向她點點頭。趁著這個機會我又問：“那麽，剛剛是不是有東西來找你了？”

章妙妙這回再不敢撒謊，點點頭說：“是。”

“是什麽東西？找你做什麽的？”

“是一個黑衣女人，找我就是讓我弄清楚你身邊那只厲鬼的身份，就是幾次三番把你從‘黑森林’救走的厲鬼。”

我一驚，忙問：“那你跟他說什麽了？”

“我什麽也沒有說。”

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問：“真的？”

章妙妙嘆了一口氣，說：“我是真的什麽也沒有說，我根本沒有來得及說什麽，你就已經進來了。那個黑衣女人馬上就走了，並警告我不能透露她來。”

章妙妙說到這裏，眼中已經是一片死灰的模樣，“現在我說了，我等於是跟你們在同一座船上，你們要是覺得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要殺要寡隨便吧。”

吳楊冷笑了一聲，說：“你明知道我們不會殺你，我們跟‘望子村’那些東西不一樣，他們講‘價值’，我們講‘情義’。你跟我們雖然沒有‘情誼’，但也沒有結怨，之前念在你是被逼，我們不跟你計較……我再問我一遍，你真的不知道‘大哥’是什麽人嗎？”

章妙妙聽了楊開這些話，臉色已經緩和了很多，她誠懇地說：“我確實是不知道，那個人很神秘，好像對他自己的身份非常避諱，像我們這種‘小人物’基本上沒有機會去了解他。”

吳楊皺了皺眉，接著從自己的背包裏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不知道念了一句什麽，章妙妙的的身體就忽然縮小，變作了一道光，被裝了進去。她拿著小瓶子晃了晃，說：“你先在這裏面養養吧，對你的魂魄有好處。”

我說：“你們把她的‘鬼心盒’交給我。”

梁以靖看了吳楊一眼，見吳楊點頭，便從包裏把盒子拿出來遞給我，我把盒子放在衣櫃的角落，對那個瓶子說：“你答應過我的事，如果沒有做到，我就捏碎你的心臟。”

瓶子裏有個細小的聲音傳出來，說：“知道了。”

把章妙妙帶走，也了卻了我的一莊心事，她這樣一直在我房間裏呆著也不是個事。吳楊問：“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吃飯？”

我想了想說：“楊開還在睡覺，我還是等他醒了再吃吧。”

提到楊開，吳楊轉頭往隔壁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那們先走了。我正要送出去，她擺擺手說：“不用送了，時間差不多了，你給楊開做點吃的吧。”

“呃……”我應了一聲，目送吳楊坐電梯梁以靖下樓，才關上門。松了一口氣。

回到房間以後，想到楊一說他晚上會來找我，便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等。也不知道他的傷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完全恢覆了？他走的時候，臉色就已經好了很多，恢覆速度已經是很快了。雖然這樣想，但一個人一靜下來，就立刻替他擔心上了。

平常我在等他的時候，他都會很快出現，但這次，我卻是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等到他。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我已經都等了兩個小時。

他不會又去了‘望親河’吧？會不會出什麽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對他的擔心越來越深，甚至開始懊惱起來，不知道他能不能用手機，這樣一來，我要找他的時候就找得到了。

雖然我一邊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一邊等他，但卻怎麽也不能靜下心來，最後幹脆站起來，在房間裏走了兩圈。低聲問：“去哪裏了呢？不會出什麽事吧？”

“誰去哪裏了？”忽然一個低沈的聲音響起來，我頓時一陣雀躍，但是環視了一圈房間都沒有看到人，窗邊也沒有看到人。把我自己嚇了一跳，我靠這是出現幻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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