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人皮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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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人皮鼔
老板被嚇壞了，一張臉煞白，一點血色沒有。我非常遺憾地看了他眼，低語搖頭說。“這東西我不知道是不是人皮做的，總之邪門極了。我剛才是怕被你發現，所以才用那樣的話誆騙你，不過現在瞞不住，我老實說，那東西是一個朋友放在我店子裏的，他讓我代為保管。可他人後來出了意外，我再找不到了。”
“那你為什麽這面鼔非常奇怪呢？而且既然是不祥之物，你為什麽還要留在店上？”青瑤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只說得老板啞口無言。他剛才因為被青瑤說中，所以才露出怯意，不過現在……
他又不願意說，似乎又存了僥幸。或者那些話，他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和我們說。
便如家醜，不能外揚。
“你讓我救你，這沒有問題。”青瑤輕緩點頭，特別認真地通知說。“但是你首先得老老實實跟我坦白，我才能想出怎麽救你，這，你應該知道吧？人，得自救。”
青瑤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老板剛才露出的窘迫，表示他對這個問題非常擔心，再是繃不住，只能老老實實地交代說，“我真不知道，之所以說他奇怪，只是因為我曾經在鼔面上看到過一張臉，一張猙獰恐怖的人面。你剛才又說這是人皮鼔，我這麽一聯想，便是後怕了。”
他說得小心，還會觀察青瑤的面部表情。
我看了鼓面一眼，潔白的鼓面上，似乎真映襯著張人臉。
那張臉，沖我眨了眨眼睛。
雖然只是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但把我嚇得不輕，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好吧，現在我也覺得這鼓面有問題，連帶著，這開琴房的大叔，也很不一樣。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悠悠將目光一轉，輕輕拉了拉青瑤的衣袖。我……我想告訴她這地方既邪門又詭異，我們有多遠走多遠，能不能不要管這個麻煩。
我的顧慮，青瑤看出來了。大概因為他之前的確答應過晉牧，晉牧大概也勸阻她，讓她帶著我安安分分，微微點頭，只稍稍地嗯了一聲，“不過就像你說的，這鼔雖然在你的店上，雖然看著詭異，但幸虧一直以來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想來是你的那位朋友，給你開了個無關緊要玩笑，別太放心上。”
說完，青瑤雙手合十地朝鼔拜了拜，一副仿佛這樣就不會被厲鬼滋擾的模樣。老板雖然心有餘悸，但青瑤已經這麽說了，他別無選擇，只能保持和青瑤相同的姿勢，也朝鼓面拜了拜。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但我也被青瑤瞪了一眼，她表情暗藏殺機，我……我踟躕仿徨，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
沈默著，一時氣憤非常尷尬。
之後，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青瑤隨意地往墻上看了一眼，竟再也走不動道了。
“怎麽了？”我這沒有準備，卻是一下撞到了青瑤的背上。我在心裏埋怨了句，她怎麽想起一出是一出，我希望她不要再折騰，消停消停可好？不過青瑤眼眸微微一定，指了指一旁的照片墻，“怎麽，你認識他？”
我順著照片墻看了過去，只見上面竟然是紅木村的旅店老板和一個五六歲小女孩的照片，小女孩歡歡喜喜地靠在老板的懷裏，笑顏如花。小女孩長得可愛，而且似曾相識，我……我認出來了。
之前在紅木村，我……我見過一張這樣的照片，是在一座墓碑上看到的，旅店老板說那是她的女兒。
我靜默不語，一時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我認識，這是我的一位老主顧。”老板走了過來，順帶著指了指自己這一墻的照片，“我有個習慣，喜歡給自己的顧客，或者是其他有需求的人，拍照，然後把他們的照片留在墻上。如果他們喜歡，我還會再拷貝一份給他。你看到的是他的那份，好像是小女孩出了意外，身故了。他不想睹物思人，只能把照片寄放在我這裏。”
老板一邊說一邊搖頭，感慨他真的非常喜歡自己的女兒。
不知道為什麽，我聽老板這麽一說，心裏更是心酸。
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女兒，真是非常非常好，明明他們的村子已經千瘡百孔，沒有辦法再待下去了，不過為了守著女兒的那座墳，他委屈自己，繼續呆在那種隨時都可能坍塌的地方。
即便知道，他的女兒，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我心裏再泛起一層心酸，心疼那個失去女兒的男人。琴房老板猜到我們認識，他不介意和我們多說一點，稍稍一頓，再是繼續往下說。“他女兒在世的時候，跟著我一起學琴，是個非常有天賦，而且特別愛笑的小姑娘。我呢，因為性格奇怪，和前妻分居異地，她不許我看自己的女兒，一來二去，我就把那個可愛乖巧的女孩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他再給我看另外的照片，唇上始終帶著抹輕輕淺淺的笑容。“這就是她彈琴時候的模樣，學得是古箏，別看他年紀小，已經會彈很多小曲子了。她是我見過天賦最好的孩子，是可惜……”
男人說不下去了，淚水濕了眼眶。他沈默良久，那副模樣瞧著最讓人心疼。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問題的。”青瑤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道歉，男人擺手，雖然還深陷在痛苦當中，但並沒有把事情算在青瑤的頭上，這倒讓我，稍稍地松了口氣。
懸著的擔心，也稍稍放回了些。
“沒事，你也不知道是這麽個情況。”老板說完陷入到沈默當中，我為了緩解尷尬，幹脆在裏面花了兩百塊，買了一個裝潢非常漂亮、很有當地特色的撥浪鼓。
還拿在手裏，輕輕地搖晃了兩下。
我不想買東西，純粹只是為了緩解之前相處的各種尷尬，效果卡上去還挺顯著的，老板把撥浪鼓打包好，拿出相機，問我要不要和他的客人一樣，拍照留念。
“好呀。”這要求一點都不過分，更何況我們這麽叨擾他，問了那麽多過分、且不應該問得問題，他要拍張照，這是再簡單不過的要求，根本沒法拒絕。
“好呀。”青瑤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
我們這裏答應了，老板也非常高興，連忙點頭，把相機拿了出來，還給我們開了個稍稍有些不合時宜的玩笑。“你們拍照，不擔心我會把你們的靈魂拍進去？”
這個玩笑，已經非常老套，我和青瑤都沈著一張臉，一點不想配合。
老板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開了個非常不好笑的笑話，趕忙用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憨厚地沖我們笑笑，尋思著要把這問題一筆帶過，我們非常配合，拍照留影結束。
之後他拿出一個大箱子，把我們的照片放在了裏面，青瑤表情遲疑，楞了大概一秒兩秒吧。
“怎麽了？”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她又在抽哪門子的風，只能偏著腦袋問她。青瑤沖我微微搖頭，雖然沒有明說，但表情凝重似乎在思考問題，末了她謝謝了老板的照片，帶著我走了出來。
集市還是熱熱鬧鬧，只青瑤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興趣。
她打了個哈氣，悠悠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虛極了，玩弄著手上的撥浪鼓，眉頭緊皺，“那個，我沒有做錯吧？還是說那相機真的有問題，能把我們的魂照進去？”
我只是合理地表示自己的猜測，哪知道青瑤不聽，她默默地瞪了我一眼，以手輕輕敲了敲我的腦袋。“你可真會胡思亂想，不過無稽之談，你這麽上心做什麽？”
我更是尷尬，不過也存了深深的不解，“可是，那你到底又在想什麽？那面鼔真的是人皮做的？可是老板已經非常明確地告訴你了，就算是人皮，但他口中的哪位朋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要找要查，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查起。”
我是覺得本來紅木村的事情已經夠麻煩了，現在晉牧還不在身邊，青瑤能不能稍微安頓些，不要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
我自己就一惹禍精，竟然盼望青瑤不要闖禍，著實不容易呀。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聊吧。”她輕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話要對我說，雖然不知道她肚子賣什麽藥，但青瑤已經這麽要求了，我從來不能忤逆違背她的意思，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希望，不是什麽倒黴催的壞事。
我，只能這麽跟自己說。
得虧附近有個還算安靜的咖啡廳，因為人潮都在外面買買買地逛廟會，這地方倒是出奇且特別安靜。本來就沒有什麽人，更何況青瑤帶我進去之後，更是找了一荒僻無人的角落。
隱約，我覺得她要給我討論的事情一定非常神秘。
我心裏的那顆八卦之魂，也……也燒了起來。
“剛才那個鼔，叫人皮鼔。”我沒有看錯，那老板欲言又止的模樣，多半也猜到那是什麽的皮，青瑤揚起唇瓣，輕輕地沖我笑笑，眼眸裏藏著深意和危險。
我太了解她露出那樣的表情是為了什麽。大概，是因為發現了什麽，所以有些激動吧。
還在琢磨，青瑤卻搶在我之前開口，“人皮是沒有問題來了，而且這人皮可不是一般的人皮，是活生生地，從尚且活著，一定有痛感的活人身上扒下來的。之後再經過特別的加工，變成了一頂人皮鼔。”
“你是說，活人？”我深深覺得自己應該聽茬了，扒活人的皮也太殘忍了，更何況還做成了鼔。
“他做鼔，為什麽？”我皺眉，繼續往下問，順帶著還觀察了下青瑤的表情，如果說她剛才的表情還挺輕松的，那麽在說完這番話之後，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我隱約覺得，她要給我說得事情，一定非常不簡單。
“我不知道，這是一門邪術。我能看出那張鼔是人皮做的，但卻不知道具體做什麽。”青瑤家裏雖然是走陰人，不過到底是非常正統的走陰人世家，那種旁門左道扒人皮達到自己目的的術法，她沒有聽說過實在太正常了。
我……我也沒有聽說過。
“但是，有件事情，我可以肯定……”青瑤眼眸微皺，模樣深邃，再是繼續往下說。“這事情，一定和紅木村有關。”
“啊？”我納悶好奇，不知道事情這麽就和紅木村扯上關系。
“我之前不是說，紅木村少掉的幾具屍體，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嗎？”我徐徐點頭，還在蒙圈，她輕輕點頭，不管我是否已經理解，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我之前和晉牧討論過這事情，他告訴我說，可能是因為這裏盛行冥婚這麽一習俗，倘若家裏有孩子年紀輕輕就走了，還未成家，家裏人擔心他到了地府還是孤家寡人，便會給他在地府找個媳婦。”
“這我知道。”雖然聽著有些封建，之後還要把屍體合葬，甚至敲鑼打鼓送屍體等等，但到底出發點是好的，也沒有給別人造成困擾，我肯定不會參與其中，但如果身邊有人有這個需求的話，我也不會說什麽。
畢竟，這也是別人的權利。
“我聽說因為要找到年齡相仿，條件差不多的屍體很有難度，市場上幾乎供不應求，所以甚至還專門誕生了一種給死人說媒的媒人，走鄉串戶，說媒成親。我用手托腮，認真回想，突然竟似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你是說，那幾具不見的屍體，是被人偷走，結冥婚的？”找不到合適的屍體，難保說媒人不會為了錢，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覺得，是有這個可能的。
“但是，自從我見到那琴房的老板，見到那鼔，再聽他那麽一說之後，我想，事情不會那麽單純，不會那麽簡單。那些失蹤的女屍，和這個男人，還有他的鼔，以及把鼔送給他的人，都脫不了幹系。”
她一字一頓，說得慢極了。
為得是，要讓我確確實實地聽清楚，讓我認真想想裏面的因果關系。
我以手托腮，只真想不出來，沖青瑤搖頭。
我怕她會對我動手，趕忙往後退，稍稍躲了躲。
不過她沒有，反而眉頭微皺，再是一沈，自言自語地往下說，“希望，我猜錯了。”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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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被嚇壞了，一張臉煞白，一點血色沒有。我非常遺憾地看了他眼，低語搖頭說。“這東西我不知道是不是人皮做的，總之邪門極了。我剛才是怕被你發現，所以才用那樣的話誆騙你，不過現在瞞不住，我老實說，那東西是一個朋友放在我店子裏的，他讓我代為保管。可他人後來出了意外，我再找不到了。”
“那你為什麽這面鼔非常奇怪呢？而且既然是不祥之物，你為什麽還要留在店上？”青瑤一連拋出好幾個問題，只說得老板啞口無言。他剛才因為被青瑤說中，所以才露出怯意，不過現在……
他又不願意說，似乎又存了僥幸。或者那些話，他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和我們說。
便如家醜，不能外揚。
“你讓我救你，這沒有問題。”青瑤輕緩點頭，特別認真地通知說。“但是你首先得老老實實跟我坦白，我才能想出怎麽救你，這，你應該知道吧？人，得自救。”
青瑤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老板剛才露出的窘迫，表示他對這個問題非常擔心，再是繃不住，只能老老實實地交代說，“我真不知道，之所以說他奇怪，只是因為我曾經在鼔面上看到過一張臉，一張猙獰恐怖的人面。你剛才又說這是人皮鼔，我這麽一聯想，便是後怕了。”
他說得小心，還會觀察青瑤的面部表情。
我看了鼓面一眼，潔白的鼓面上，似乎真映襯著張人臉。
那張臉，沖我眨了眨眼睛。
雖然只是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但把我嚇得不輕，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好吧，現在我也覺得這鼓面有問題，連帶著，這開琴房的大叔，也很不一樣。我輕輕地嘆了口氣，悠悠將目光一轉，輕輕拉了拉青瑤的衣袖。我……我想告訴她這地方既邪門又詭異，我們有多遠走多遠，能不能不要管這個麻煩。
我的顧慮，青瑤看出來了。大概因為他之前的確答應過晉牧，晉牧大概也勸阻她，讓她帶著我安安分分，微微點頭，只稍稍地嗯了一聲，“不過就像你說的，這鼔雖然在你的店上，雖然看著詭異，但幸虧一直以來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想來是你的那位朋友，給你開了個無關緊要玩笑，別太放心上。”
說完，青瑤雙手合十地朝鼔拜了拜，一副仿佛這樣就不會被厲鬼滋擾的模樣。老板雖然心有餘悸，但青瑤已經這麽說了，他別無選擇，只能保持和青瑤相同的姿勢，也朝鼓面拜了拜。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但我也被青瑤瞪了一眼，她表情暗藏殺機，我……我踟躕仿徨，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
沈默著，一時氣憤非常尷尬。
之後，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青瑤隨意地往墻上看了一眼，竟再也走不動道了。
“怎麽了？”我這沒有準備，卻是一下撞到了青瑤的背上。我在心裏埋怨了句，她怎麽想起一出是一出，我希望她不要再折騰，消停消停可好？不過青瑤眼眸微微一定，指了指一旁的照片墻，“怎麽，你認識他？”
我順著照片墻看了過去，只見上面竟然是紅木村的旅店老板和一個五六歲小女孩的照片，小女孩歡歡喜喜地靠在老板的懷裏，笑顏如花。小女孩長得可愛，而且似曾相識，我……我認出來了。
之前在紅木村，我……我見過一張這樣的照片，是在一座墓碑上看到的，旅店老板說那是她的女兒。
我靜默不語，一時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我認識，這是我的一位老主顧。”老板走了過來，順帶著指了指自己這一墻的照片，“我有個習慣，喜歡給自己的顧客，或者是其他有需求的人，拍照，然後把他們的照片留在墻上。如果他們喜歡，我還會再拷貝一份給他。你看到的是他的那份，好像是小女孩出了意外，身故了。他不想睹物思人，只能把照片寄放在我這裏。”
老板一邊說一邊搖頭，感慨他真的非常喜歡自己的女兒。
不知道為什麽，我聽老板這麽一說，心裏更是心酸。
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女兒，真是非常非常好，明明他們的村子已經千瘡百孔，沒有辦法再待下去了，不過為了守著女兒的那座墳，他委屈自己，繼續呆在那種隨時都可能坍塌的地方。
即便知道，他的女兒，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我心裏再泛起一層心酸，心疼那個失去女兒的男人。琴房老板猜到我們認識，他不介意和我們多說一點，稍稍一頓，再是繼續往下說。“他女兒在世的時候，跟著我一起學琴，是個非常有天賦，而且特別愛笑的小姑娘。我呢，因為性格奇怪，和前妻分居異地，她不許我看自己的女兒，一來二去，我就把那個可愛乖巧的女孩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他再給我看另外的照片，唇上始終帶著抹輕輕淺淺的笑容。“這就是她彈琴時候的模樣，學得是古箏，別看他年紀小，已經會彈很多小曲子了。她是我見過天賦最好的孩子，是可惜……”
男人說不下去了，淚水濕了眼眶。他沈默良久，那副模樣瞧著最讓人心疼。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問題的。”青瑤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道歉，男人擺手，雖然還深陷在痛苦當中，但並沒有把事情算在青瑤的頭上，這倒讓我，稍稍地松了口氣。
懸著的擔心，也稍稍放回了些。
“沒事，你也不知道是這麽個情況。”老板說完陷入到沈默當中，我為了緩解尷尬，幹脆在裏面花了兩百塊，買了一個裝潢非常漂亮、很有當地特色的撥浪鼓。
還拿在手裏，輕輕地搖晃了兩下。
我不想買東西，純粹只是為了緩解之前相處的各種尷尬，效果卡上去還挺顯著的，老板把撥浪鼓打包好，拿出相機，問我要不要和他的客人一樣，拍照留念。
“好呀。”這要求一點都不過分，更何況我們這麽叨擾他，問了那麽多過分、且不應該問得問題，他要拍張照，這是再簡單不過的要求，根本沒法拒絕。
“好呀。”青瑤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
我們這裏答應了，老板也非常高興，連忙點頭，把相機拿了出來，還給我們開了個稍稍有些不合時宜的玩笑。“你們拍照，不擔心我會把你們的靈魂拍進去？”
這個玩笑，已經非常老套，我和青瑤都沈著一張臉，一點不想配合。
老板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開了個非常不好笑的笑話，趕忙用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憨厚地沖我們笑笑，尋思著要把這問題一筆帶過，我們非常配合，拍照留影結束。
之後他拿出一個大箱子，把我們的照片放在了裏面，青瑤表情遲疑，楞了大概一秒兩秒吧。
“怎麽了？”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她又在抽哪門子的風，只能偏著腦袋問她。青瑤沖我微微搖頭，雖然沒有明說，但表情凝重似乎在思考問題，末了她謝謝了老板的照片，帶著我走了出來。
集市還是熱熱鬧鬧，只青瑤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興趣。
她打了個哈氣，悠悠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虛極了，玩弄著手上的撥浪鼓，眉頭緊皺，“那個，我沒有做錯吧？還是說那相機真的有問題，能把我們的魂照進去？”
我只是合理地表示自己的猜測，哪知道青瑤不聽，她默默地瞪了我一眼，以手輕輕敲了敲我的腦袋。“你可真會胡思亂想，不過無稽之談，你這麽上心做什麽？”
我更是尷尬，不過也存了深深的不解，“可是，那你到底又在想什麽？那面鼔真的是人皮做的？可是老板已經非常明確地告訴你了，就算是人皮，但他口中的哪位朋友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要找要查，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查起。”
我是覺得本來紅木村的事情已經夠麻煩了，現在晉牧還不在身邊，青瑤能不能稍微安頓些，不要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
我自己就一惹禍精，竟然盼望青瑤不要闖禍，著實不容易呀。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聊吧。”她輕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話要對我說，雖然不知道她肚子賣什麽藥，但青瑤已經這麽要求了，我從來不能忤逆違背她的意思，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希望，不是什麽倒黴催的壞事。
我，只能這麽跟自己說。
得虧附近有個還算安靜的咖啡廳，因為人潮都在外面買買買地逛廟會，這地方倒是出奇且特別安靜。本來就沒有什麽人，更何況青瑤帶我進去之後，更是找了一荒僻無人的角落。
隱約，我覺得她要給我討論的事情一定非常神秘。
我心裏的那顆八卦之魂，也……也燒了起來。
“剛才那個鼔，叫人皮鼔。”我沒有看錯，那老板欲言又止的模樣，多半也猜到那是什麽的皮，青瑤揚起唇瓣，輕輕地沖我笑笑，眼眸裏藏著深意和危險。
我太了解她露出那樣的表情是為了什麽。大概，是因為發現了什麽，所以有些激動吧。
還在琢磨，青瑤卻搶在我之前開口，“人皮是沒有問題來了，而且這人皮可不是一般的人皮，是活生生地，從尚且活著，一定有痛感的活人身上扒下來的。之後再經過特別的加工，變成了一頂人皮鼔。”
“你是說，活人？”我深深覺得自己應該聽茬了，扒活人的皮也太殘忍了，更何況還做成了鼔。
“他做鼔，為什麽？”我皺眉，繼續往下問，順帶著還觀察了下青瑤的表情，如果說她剛才的表情還挺輕松的，那麽在說完這番話之後，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我隱約覺得，她要給我說得事情，一定非常不簡單。
“我不知道，這是一門邪術。我能看出那張鼔是人皮做的，但卻不知道具體做什麽。”青瑤家裏雖然是走陰人，不過到底是非常正統的走陰人世家，那種旁門左道扒人皮達到自己目的的術法，她沒有聽說過實在太正常了。
我……我也沒有聽說過。
“但是，有件事情，我可以肯定……”青瑤眼眸微皺，模樣深邃，再是繼續往下說。“這事情，一定和紅木村有關。”
“啊？”我納悶好奇，不知道事情這麽就和紅木村扯上關系。
“我之前不是說，紅木村少掉的幾具屍體，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嗎？”我徐徐點頭，還在蒙圈，她輕輕點頭，不管我是否已經理解，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我之前和晉牧討論過這事情，他告訴我說，可能是因為這裏盛行冥婚這麽一習俗，倘若家裏有孩子年紀輕輕就走了，還未成家，家裏人擔心他到了地府還是孤家寡人，便會給他在地府找個媳婦。”
“這我知道。”雖然聽著有些封建，之後還要把屍體合葬，甚至敲鑼打鼓送屍體等等，但到底出發點是好的，也沒有給別人造成困擾，我肯定不會參與其中，但如果身邊有人有這個需求的話，我也不會說什麽。
畢竟，這也是別人的權利。
“我聽說因為要找到年齡相仿，條件差不多的屍體很有難度，市場上幾乎供不應求，所以甚至還專門誕生了一種給死人說媒的媒人，走鄉串戶，說媒成親。我用手托腮，認真回想，突然竟似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你是說，那幾具不見的屍體，是被人偷走，結冥婚的？”找不到合適的屍體，難保說媒人不會為了錢，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覺得，是有這個可能的。
“但是，自從我見到那琴房的老板，見到那鼔，再聽他那麽一說之後，我想，事情不會那麽單純，不會那麽簡單。那些失蹤的女屍，和這個男人，還有他的鼔，以及把鼔送給他的人，都脫不了幹系。”
她一字一頓，說得慢極了。
為得是，要讓我確確實實地聽清楚，讓我認真想想裏面的因果關系。
我以手托腮，只真想不出來，沖青瑤搖頭。
我怕她會對我動手，趕忙往後退，稍稍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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