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娶了她呀！”

“秦老宗主跟隨了金光善多少年啊，竟然連自己老部下的妻子都要染指。這個金光善！”一個修士咬牙切齒。

“世上終歸是沒有不透風的墻……”

“金光瑤要在蘭陵金氏站穩腳跟，就非得有秦蒼業這位堅實的岳丈給他助力不可，他怎麽會舍得不娶？”

“論喪心病狂，他真是舉世無雙！”

聽了這些話，姚宗主大膽推測，順便帶個節奏，享受一下做主的感覺。

“如此看來，我鬥膽猜測，他的兒子恐怕根本不是別人暗害的，而是他自己下的毒手。”

“怎麽說？”

“近親兄妹所生之子，十之八九會是癡呆兒。金如松死時剛好才幾歲，正是幼子開蒙的年紀。孩子太小時旁人看不出來什麽端倪，可一旦長大，就會暴露他與常人不同的事實了。就算不會懷疑到父母的血緣上來，可若是生出一個癡呆兒，旁人都未免會對金光瑤說三道四，指指點點，說是因為他帶了娼妓的臟血才會生出這種孩子之類的風言風語……”姚宗主說著，說出來的詞惡毒得讓人很難聯想到這人方才一口正義正義。

“姚宗主真是犀利！”

“而且當時毒害金如松的人剛好是反對他建瞭望臺的那位家主，哪有這麽巧的事？反正，無論如何，金光瑤都不需要留著一個很可能是白癡的兒子。殺了金如松，栽贓給反對他的家主，然後以給兒子報仇的名義，光明正大地討伐不服他的家族——雖冷酷無情，卻一箭雙雕。斂芳尊真是好手段啊！”

魏無羨看向碧草，“金麟臺清談會那晚，你是不是見過秦愫？當晚在芳菲殿內，秦愫和金光瑤有一番爭吵，她說她去見了一個人，這個人告訴了她一些事，還給了她一封信，這人絕不會騙她，是不是說的你？”

“是我。”

“這個秘密你守了這麽多年，為什麽忽然決定要告訴她？又為什麽忽然要公之於眾？”

碧草道：“因為……我得讓愫娘子看清她的丈夫是什麽樣的人。原本我也不想公之於眾的，但是愫娘子在金麟臺上莫名自殺，我一定要揭露這個衣冠禽獸的真面目，給我家夫人和愫娘子討回公道。”

魏無羨看著碧草，一臉冷笑，“可是你難道沒有想過，告訴她之後，會給她造成什麽樣的打擊嗎。還是你真的不知道？正是因為你先去告訴了秦愫，她才會自殺。”

碧草支支吾吾，眼珠子轉溜不定，“我……”

姚宗主開口，一腔不滿，“你這話我可不同意了，難道隱瞞真相才是對的？”

“怨不得旁人啊，唉，金夫……秦愫還是太脆弱了。”

“秦愫真可憐啊。”

“當初我還羨慕她呢，心說真是命，出身好，嫁的也好，金麟臺的不二女主人，丈夫一心一意，誰知道，嘖嘖。”

“所以這些看上去很美的事物，背後往往都是千瘡百孔的。根本沒什麽好羨慕的。”

周圍傳來的不知是那些人對秦愫的憐憫，嘲諷還是自我安慰，魏無羨看著碧草手腕的翡翠金環，“鐲子不錯。”

聶懷桑楞楞地說，“可……可今天送這兩位到這裏來的人……究竟什麽來頭啊？”

姚宗主道：“何必糾結這些！不管是誰，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他是一位義士，絕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不錯！“

讚同聲此起彼落，姚宗主站著，道貌岸然，截然就是一位他口中的義士。

藍啟仁看著那名姑蘇藍氏的女子，“你呢？你是阿銀吧？”

18

那女子看著藍啟仁，帶著懦弱，“是。”

江澄坐在位子上，手指抓攏著椅子的把手，怒吼，“你說！”

那女子看著江澄，瑟瑟發抖，腳一軟就跪下。

“我……我……”

“阿銀？這不是仙子以前救回來的……”一個姑蘇藍氏的女弟子說。

這仙界仙子千千萬，可姑蘇藍氏口中的仙子，眾所周知，僅有一人。

就是方才殺敵後，只身離去的游龍仙子，藍浛，藍輕漾。

“藍前輩。”姚宗主看向藍啟仁，“這女修……”

藍啟仁開口，摸了把胡子，“這女修，是輕漾在射日之證時候，救下的。後來，不知為何，在……”

他瞥了眼魏無羨，接下去，“……血洗不夜天的時候，在金家不見了。我們以為她死了，沒想到，居然出現在這裏。”

那女的看著藍啟仁，又看了看藍忘機，在看向江澄和金淩的時候，楞了一下，像下了什麽決心一樣，猛磕了一個頭，“我……我……我對不起仙子！對不起江宗主！對不起金淩小公子！”

金淩剛才在碼頭哭了許久，眼眶紅紅的，聞言，看向那女子，“關我什麽事？”

那女子開口，“我叫阿銀，是仙子在守著姑蘇的時候，從路邊撿來的，後來就進了姑蘇藍氏做了仙子底下的女弟子……”她看了看金淩。

“也是當年和仙子一起在金麟臺守著江……金小夫人的女修……”

此言一出，金淩，魏無羨和江澄的瞳孔都睜大了，“你……”

“閉嘴！讓她說！”

那女子抖了一下，“我……當年鬼將軍在金麟臺失控，誤殺了十幾名姑蘇藍氏的弟子，仙子與鬼將軍一決死戰，後來重傷……”

“這些我們知道！說重點！”連續兩個故事，讓姚宗主興奮了，恨不得把那金光瑤說得滿身是糞。

“是……是是，當時仙子為了照顧金小夫人，便守在金小夫人的房間裏。後來，金小夫人苦苦哀求，仙子都沒有同意。”

這時開始議論紛紛。

“不是說游龍仙子為了上戰場，帶著金小夫人到戰場的嗎？”

“是啊！而且，那金家的侍衛也說了，游龍仙子親自答的應啊！”

你一言我一語，阿銀縮了一下，張口大罵，“胡說！胡說！一派胡言！仙子……仙子當時都被藥暈過去了，怎麽答應金小夫人出去！是金家的侍衛，他們收了銀子，答應的！”

“你……繼……續！”金淩喊著。

“仙子……當時需要用藥，熬藥湯的，是一名金家的使女，我與她有幾分交情……當時，我日日在仙子手底下忙活，卻不喜歡日日忙忙碌碌的樣子，便說了幾句。誰知，被金宗主聽到了，他說要是我可以幫忙藥昏仙子，便收我做金家親眷弟子，一輩子不需如此忙碌；我……我當時是在後面，幫忙清潔屍體的……便接受了他的利誘，在仙子藥湯裏下了迷魂散……被金小夫人看見了，金小夫人她知道仙子不會放她出去，就給了我銀子，讓我打發那幾個金家的侍衛。”

阿銀看看江澄和金淩的眼色，吞了吞口水。

“後來，我去打發那幾個金家的侍衛，金小夫人就去給仙子端藥。仙子喝了，然後那藥效極快，仙子一喝便昏死過去。”阿銀說著，看向江澄，“金小夫人怕仙子追上，匆匆忙地跑出去，遇上了薛……薛洋！”

金家。薛洋。陰虎符。再加上小輩們提到的那幾件事情，都和金家最上頭的那位有關系啊！

“薛洋見金小夫人著急，就帶著她到不夜天都。誰知，他們剛跑出去一刻鐘，仙子居然醒了！”阿銀說，一臉不可思議，“那藥效是可以藥昏一只老虎兩三個時辰的失魂藥啊！仙子居然不到一刻鐘，就爬起來了！”

驚訝完後，她繼續，“仙子爬起來後，拿著游龍和緣逢，禦劍到不夜天都去了！我知道仙子身負重傷，這一次去一定會死！所以……所以，當天修士們回來的時候，知道仙子身負重傷和金小夫人身死的消息，便去求金宗主把我從姑蘇藍氏帶出來……誰知誰知！”

她怨恨地抓緊身上的衣服，“誰知他居然把我關在一個居所了，讓他的手下日日□□於我！正好，最近，我和這位……思思被救了出來，所以，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可為什麽……為什麽金光瑤要把金小夫人放出來呢？”一個修士問。

“這還用說！江宗主當時只剩下金小夫人，要是金小夫人被魏無羨殺死，自然會引起雙方交惡！”

“真是其心可誅啊！”

“金小夫人愛弟弟心切，卻被那起子小人用來對付自己的弟弟！”

“游龍仙子大義！”

“那可不是！手下的弟子收了賄賂，給自己下藥；就連……唉。”

魏無羨看向江澄，卻見他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扶額。

金淩喃喃，“浛姨……”

姚宗主搖頭嘆息，一臉可惜，“可惜仙子不在……該讓她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自己的好朋友陷害！”

“就是！”

“我似乎聽到有人叫我。”只見藍浛滿身血汙，從屋外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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