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看洛洛現在活潑開朗，她剛到家裏來的時候乖乖巧巧的一小團，說話很少，眼睛天天垂著，又可憐又可愛。”

王一博忍不住笑了笑，這其實不難想象，他有些明白趙京洛當時的心態。

“她當時笨死了，那麽小一個，天天拼著命的討好我討好我爸媽，”趙京華的笑容有些繃不住，“我哪裏磨得開面子溫聲哄她，這種事情都是我媽媽來做的，但換成誰誰能沒點感慨沒點柔和心思的，心又不是鐵石做的。”

“她對所有人都很好。”

“好得簡直離譜，那麽小個孩子，爸給了她三塊糖，我那時對她也不柔和，那天晚上她摸到我床上去把夜燈撳亮，小手裏三顆糖都要遞給我，有一顆的包裝紙還被擰開一點，看得人心疼，”趙京華的語氣甚至開始哽咽，“打那以後我就在想，誰欺負我洛洛，我趙京華做姐姐的，第一個把他千刀萬剮。”

王一博悶悶不做聲，低下頭不讓趙京華發現他眼圈紅了。

“後來她上中學的時候被排擠，”趙京華捂著嘴，“我怎麽發現那麽晚？我當時發現的時候和她班主任一家一家的走，聽那些孩子在我看不到的時候怎麽欺負我洛洛，我心都碎了。”

“洛洛吃過很多苦，”趙京華抹了抹眼淚，“姓王的，別辜負她。”

趙京華轉身，離開了王一博的視線範圍。

王一博此刻的心仿佛被泡進了檸檬水，他的女孩一直都只記得別人溫柔的地方，從來不把自己的付出當一回事。她所得到的溫柔都是回應，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一個趙京洛，隨便一點過去聽上去都令人心痛。

趙京洛和趙父趙母從書房走出來的時候年夜飯終於開席。謝迎晚和趙栩然都對王一博的態度很不錯，王一博看看碗裏堆起來的菜，很有幾分哭笑不得。趙京洛在桌子下面偷偷牽起他的手，她的動作溫柔而小心，他用力回握住。

“小王啊，我們洛洛有的時候很調皮，也愛笑愛鬧，我這個當父親的，也就謝謝你一直包容她了，洛洛能和你在一起，運氣不差。”

“不，”王一博看著趙栩然，“能遇見京洛，是我的運氣。再也不會有任何人，願意拼盡全力在我自我放逐的時刻拉我出來。”

那一刻趙京洛的眼角紅了。

吃過飯其實趙京洛往年的傳統節目是去熱鬧地方看燈牌看煙花，無奈今年有個到哪裏都惹人註目的一博同學，這個傳統節目只能打個折扣，變成了去樓下小區人工河旁邊玩幾根仙女棒。

趙栩然和謝迎晚說沒有熱鬧不像樣子，和趙京華三人開著車子還是去繁華的市區了，於是今年的年關變成了趙小姐和王先生的二人世界。

趙京洛的動作很嫻熟，顏色絢麗的焰火在仙女棒一頭綻開，映得她眼裏也綻開色澤鮮麗的焰火。

“京洛，我以後，”王一博抿了抿下唇，“以後拼上命來喜歡你。”

趙京洛楞了楞，然後展顏一笑。

“怎麽，京華姐給你講了我以前的事情？”

王一博不做聲默認。

“我們家啊，總是看的見別人的溫柔，看不見自己的。京華姐只記得我給她留糖，不記得她因為怕我再被欺負跑了那麽多人的家，甚至放棄了年組前十放學後的個別輔導來接我放學；爸媽只記得我不吭聲做事情，不記得他們偏心我多少，也不記得當初他們為了維護我，直接讓系主任的兒子記了個大過，趙栩然老頭兒當年評副教授的時候，這系主任沒少使絆子。”

趙京洛的眼裏流轉著溫柔光色，語氣軟得能滴出水。

“你看，都是相互的，”趙京洛搖了搖手上的煙花，“被人這麽溫柔的維護著對待著，我又不是鐵石心腸，總會掏出真心來坦誠相對。我只是怕被拋棄而拼命討好，而他們給我的是真心。久而久之，我就也真正把他們當成家人。”

王一博不說話，只是上前一步抱緊她。

“都過去了，京洛，從今以後我們歲歲平安。”

“嗯，一博，以後我們歲歲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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