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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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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當天,貝蕾就不顧菖蒲醫生和卡米爾的勸說堅持要回家,菖蒲醫生雖然無奈,也只能應允。

卡米爾對此半是關心半是責備地念了她一路。

“之後要註意,記得菖蒲醫生的那些叮囑,還有按時服藥。”卡米爾不放心地看著她。

貝蕾背靠著家門,笑著答應說:“恩,我會的。”

“待會兒我給你送點清淡的食物來,你好好休息。牧場的事明天再說吧,今天就不要再出門了,天氣已經很冷了。”卡米爾忍不住又說。

貝蕾對此完全不反駁,只是點頭應承——回來的路上這樣的叮囑她已經聽了很多遍了。

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說得那麽仔細啊。貝蕾無奈地在心底想。說是這麽說,一看到卡米爾認真看著她的樣子,她又完全舍不得打斷了。

好不容易卡米爾說完,直到他離開貝蕾才松了口氣,轉身拿出鑰匙。

“喵!”貝蕾剛打開門,一只白貓就輕盈地跳到她的肩上,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

貝蕾一楞,隨即笑著摸摸它的頭:“今天過得怎麽樣,恩此?”

“汪汪!”“汪!”

聽到這邊的動靜,正在屋中玩耍的大狗和小狗爭搶著跑過來,蹲坐在貝蕾面前使勁兒搖尾巴。貝波和拉魯啊。貝蕾看著好笑,蹲下身一把抱住兩只,給它們一個大大的擁抱。

貓頭鷹不知何時落到了門口專為它設置的樹樁上,安靜的看著他們。於是,貝蕾現在所有的寵物都圍在她身邊了。

明明每天傍晚回家都是如此,但大概是生病比平時敏感吧,貝蕾看著這個熟悉的場面只覺得感動莫名。這種感動來得太過突然,讓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於是她吸吸鼻子,把臉深深埋進貝波長長的毛裏,輕聲對這個家說:“我回來了。”

靜靜的抱了它們一會兒,貝蕾挨個兒給身邊寵物順順毛(羽毛?),放它們離開,自己則往書架走去。之前那個夢太漫長,所以盡管只過了一天,貝蕾也總有種脫節感,所以她想去翻翻資產記錄,回憶回憶過去的事情。

書架旁邊花籃中,花正熱烈綻放。

貝蕾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前兩天新放的花。黃色主題的花籃在這個深秋,既讓人想到收獲的喜悅,又讓人感到如新曬的幹草般溫暖,似乎讓本還虛弱的身體都隨著心情一起好了起來。

取下資產記錄隨便翻幾頁,貝蕾就覺得沒有必要再看了。

實在是太熟悉了。翻到的每一行字,她甚至能回憶起當時的場景。不過這也很正常吧,這是她親手建設的牧場,每一點滴的變化她都清楚的記得,怎麽會陌生呢?

把筆記放回書架時碰到了旁邊的紙盒,貝蕾楞了一下之後想起,這是她用來放夏維來信的。

似乎好久都沒和夏維寫信了。貝蕾想著取下紙盒,拍去面上的灰。剛打開,細細的粉塵和陳舊的書卷味兒就撲面而來,盒子中的信一疊疊地整齊的碼好,而最表面的那封一看日期,果然是好幾個月前了。

雖然記得要寫信,但總是忙著忙著就忘了……貝蕾心虛地想。剛來這裏那段時間很閑,給夏維的信也寫得很多,但是之後隨著牧場進入正軌,和身邊的人往來也逐漸頻繁,和他的聯系就慢慢少了。

正好現在有時間,貝蕾幹脆就回到客廳的圓桌邊寫起信來。

許久不和夏維聯系,貝蕾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只好先從最近發生的事開始說起。盡管東拉西扯邏輯混亂,但是貝蕾卻不擔心理解問題:夏維那個人雖然毒舌,卻意外的相當耐心,如果看不懂,他只會多看幾遍直到看懂之後,再在回信中吐槽她寫的真是亂七八糟。

抱著這麽放松的心情下筆,寫到後面自然就沒有開頭的艱澀了,牧場的狀況、身邊有趣的事、自己的近況……不知不覺地,信紙就堆了好幾頁了。

把要說的事都講得差不多,貝蕾才滿意的收筆。但是整理信紙時,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她突然想起,是不是該和夏維說說卡米爾的事了。

剛浮現出這個念頭,貝蕾就自覺否定了:開玩笑,把自己戀愛的事一說,先不說夏維會不會突然殺到,強烈反對是肯定有的啊。她是要自找打擊才會說吧?但是……

‘相比之下還是半失聯的妹妹某天說自己不僅已經結婚並且孩子都有了更突然吧?’她想起那個漫長模糊的夢裏夏維的這句話。

那裏面的怨念簡直濃郁得都要現形了。

雖然夏維總是一副嫌棄她的樣子,但貝蕾其實相當信賴他。當初一聲不吭地擅自搬到這裏,誰都不認識的時候,一想到寫信貝蕾第一個想到的寄信人就是他。而夏維的回信也出乎她的預料,獨自生活的註意事項寫了好幾頁,關於她的冒失卻一句沒提。

盡管不像亞修對雪莉露那樣疼愛溢於言表,但夏維也是個笨蛋哥哥。她不想讓這樣的夏維對自己的任何事耿耿於懷啊。貝蕾認命的嘆口氣,重新拿起筆:打擊就打擊吧,以後再說可能就來不及了。

不過,不想被夏維打擊的心情也確實是真的,於是貝蕾輕描淡寫的幾句交代了自己的感情現狀,就草草地將信裝進信封。剛填好地址,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應該是卡米爾來了。

“這是?”打過招呼之後,卡米爾略疑惑地問道。

“啊,這個。”貝蕾註意到卡米爾的視線,大方的把信拿給他看,剛才過來開門時忘了把信放下了,“是我給哥哥寫的信。”

“哥哥?”已經走進屋的卡米爾驚訝的回頭看她。

“恩,哥哥。”貝蕾跟在卡米爾身後,愉快地點點頭,一邊幫忙取出帶來的飯菜一邊說,“是我的表哥,小時候我們一直一起玩,雖然他老嫌我拖他後腿。”

看到貝蕾臉上懷念的笑容,卡米爾也微微笑起來:“但是感情很好吧。”

貝蕾難得的露出狡黠的神情,得意地說:“對呀,因為夏維雖然總是嫌棄得不行的樣子,但只要我固執地一定要粘著他,他就拿我沒辦法。”

“以前都沒聽你提起過你哥哥啊。”卡米爾在貝蕾的示意中坐下,感興趣地說。

“是嗎?大概是之前沒說到他吧。”遞給卡米爾碗筷後,貝蕾自己也坐下,“我哥哥叫夏維,在到藍鈴村後我也有和他通信。夏維他啊……”在夏維和其他家人的話題中,兩個人愉快地用完了晚餐。

“幫我寄信?”聽到卡米爾的提議,貝蕾先是一楞隨後欣然同意,“當然可以啊。”

“恩,那就這樣。待會兒不要忘了吃藥。”把信收好,卡米爾微笑著說,“我先走了,晚安。”

“晚安。”貝蕾也微笑著告別。

希望夏維能像接受自己來藍鈴村生活一樣接受卡米爾吧。

伴著這樣的想法,貝蕾早早地睡了。

夏維的回信來得很快。事實上就在秋月最後一天,南瓜祭的時候。

“信?”貝蕾詫異地看著送信來的迪魯卡,對這封信有種不好的預感。

“對啊,還是你哥哥的。這次是快件啊。”迪魯卡笑容爽朗地說。由於貝蕾經常寄信,他們往來比較多,關系一直不錯,同時迪魯卡對夏維也知道得很清楚。

來得這麽突然,肯定不會是好的反應了。熟悉自己哥哥的貝蕾對此很肯定。

“你說了什麽讓你哥哥要寄快件?”迪魯卡好奇地問。

“不知道。”貝蕾堅決地說。要不然還能怎麽解釋?自己哥哥可能討厭她男朋友嗎?

雖然口頭好奇但在確認簽收後,迪魯卡也只是聊了兩句就離開了。郵差的工作很忙,他得前往下一家了。

迪魯卡離開後,貝蕾才展開回信粗略的看了看。

……果然。貝蕾看著信紙的最後一頁,僅憑這一頁她也已經知道夏維的態度了。

最後一頁的內容非常簡潔,只有兩個字:不準。

果然她沒猜錯,夏維確實會反對,還反對得相當激烈啊。翻看完夏維的信,貝蕾總結。整封信前面的語氣還很正常,但是一提到卡米爾就完全不對了。

她完全沒想到夏維居然數落了她整整六頁紙。

從她小時候淘氣到她冒失地跑這麽遠開牧場再到她默不作聲的戀愛,很多事連貝蕾自己都記不清了。盡管夏維的語氣十分嚴厲,但是貝蕾一想到對方連自己五歲時用水彩畫花他的臉這種事都數落出來了,就實在是樂不可支:夏維這該多氣急敗壞啊?

從小她就不怕夏維,就算他才和人吵過架,她都敢湊上去,而夏維從來都只是瞪她一眼,就隨她樂意了。所以她從來不擔心夏維會生自己的氣,看完這封像是氣瘋了寫過來的信反而忍不住想笑。

之前雖然為了夏維的態度而緊張,但是真看到夏維激烈反對的信後,貝蕾反而輕松了:其實說了這件事也沒關系吧?反正夏維又不可能沖到藍鈴村→就算他真來了,如果她不肯聽夏維也拿她沒轍呀。

但貝蕾很快就知道她猜錯了,夏維真的很快就來了,而且還是在這麽糟糕的情況下:夏維來的時候恰好撞上卡米爾的求婚。

貝蕾沒想到,卡米爾也沒想到,夏維更是沒想到,頓時求婚現場一片混亂。

夏維當然氣得夠嗆,尤其是在兩個人相互維護又發現貝蕾沒有拒絕的意思後,怒氣沖天的就離開了。

“別擔心,只是太突然了,他會接受我們的。”卡米爾握緊她的手低聲安慰說。貝蕾也明白,但還是看著夏維離開的方向回不過神:她之前看到夏維對她舉起手的時候以為要被打了,卻沒想到他到底還是沒舍得。

這讓貝蕾突然就非常難過,也不敢肯定夏維是否不會生她的氣了:之前夏維從來沒那麽憤怒過,她覺得可能永遠都不會被夏維原諒了。

但慶幸的是,盡管氣成這樣,在她的婚禮時夏維還是來了。

當夏維代替父親的職責,把她的手交給卡米爾時,貝蕾才終於放下心來。

也對,他們是家人啊。夢中就算她在結婚後才給他寫信,不也是如此嗎?雖然會生氣會怨念,但夏維還是寬容的接受了她和她的家庭。

一年後

“是個可愛的男孩啊!貝蕾你覺得該取個什麽名字好呢?”菖蒲醫生把還在大哭著的嬰兒放到貝蕾的懷中,高興地問道。

“男孩?”貝蕾楞了一下,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個眉眼和她相似的小男孩來。

“……叫塔蘭吧。”看著懷中那個小不點,貝蕾微笑著說。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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