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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想要捂住黛博拉的眼睛,以免她受到過多的刺激。

黛博拉卻執拗地握住了妮可拉的手拉開,眼睛連眨都不肯眨。

“媽媽不會有事的。”

她呢喃,不知是跟妮可拉說,還是在對自己說著。

第 54 章

嘀——

“死亡時間:十七點四十二分。”醫生無力地松開手。

黛博拉的視線從醫生的手落在了雅克琳的臉上, 劇烈的耳鳴聲讓她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擡頭看向天花板上的白熾燈。

那白光越來越刺眼,晃得她眼睛不由自主地閉起。淚水沁濕了睫毛,又從眼角滑落至鬢角。

她感覺到有人將她整個人都擁在了懷中, 背部一雙大手試圖撫慰她此刻的心情。

是馬修的味道。

黛博拉將頭埋在父親懷裏, 淚水洶湧, 嘴大張著, 聲音卻一點都未能發出來。

誰能告訴我,這一切都只是個夢而已。

夢醒了,媽媽還可以溫柔地朝她微笑,告訴她人這一生或許很短,有了夢想,就一定要勇敢去追。

雅克琳或許並不是一個好媽媽,她很少來看自己, 甚至大多數時候連視頻通話都無法撥通,但在某些方面,雅克琳確實又以另一種方式, 深愛著黛博拉。

她對夢想的理念對黛博拉的影響非常大, 黛博拉雖然很少能夠見到雅克琳, 但在心底, 黛博拉對媽媽是很崇拜的。

雅克琳是在追求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那種狂熱是一般人不能理解的,但黛博拉可以。

所以她自長大後,從來都沒有抱怨過雅克琳回家的次數太少, 因為她明白,在雅克琳的心中,什麽都比不上去探索那些未知來的更重要。

而此刻,雅克琳再也無法在電話中,用鼓勵性的言語來為黛博拉指明方向了。

她死在了黛博拉的面前。

黛博拉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掐著自己的虎口,可清晰的疼痛感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不是夢。

她甚至有些惡劣地想著,如果此刻躺在這張病床上死去的不是雅克琳,而只是個跟雅克琳長得很像的陌生人就好了。

那樣她就不用這般難受,這般悲傷,這般痛苦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是極為難熬的幾天。

黛博拉眼裏無神地捧著手中的骨灰盒出了機場,而身後的馬修與妮可拉也是眼下一片青黑,風塵仆仆,整個人都透露出了一股沈郁疲倦的哀傷感。

雅克琳·伊麗莎白的葬禮很快在倫敦的郊區低調舉辦,邀請而來的人並不多,基本都是跟雅克琳關系較好的親戚朋友,每個人身穿沈重的黑色衣服,直立於墳前,看著墓上面的文字,一個個面露哀色。

倫敦今日起了很大的霧,空氣粘稠地令人呼吸有些困難,潮濕的空氣在來者們的黑衣邊緣凝起微小的水珠,衣衫稍薄一些的甚至能感覺到這空氣中的寒意,濕噠噠地黏在身上,極不舒適。

黛博拉全程都顯得異常的沈默。

她旁邊是得知消息後連忙從紐約飛來的提莫西,一直低著頭擔憂地看著她。

從他的角度看去,黛博拉的長睫毛上幾根幾根地黏在一起,像是被淚意浸濕,又像只是被霧氣凝結起的水珠打濕而已。

她臉上毫無表情。

沒有悲傷,沒有痛苦,也沒有不舍,仿佛死去的,只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雖是短短幾天時間,可她的情緒已經經歷了好幾個歷程,從最初的不敢置信,到徹底明白事實的悲痛欲絕,再到眼睛幹澀、再也無法流下眼淚。

她的眼淚已經幹了,她的感情也仿佛隨著這些流出去的淚水,而消耗得一幹二凈。

整個人麻木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腦海中卻自虐性地反覆回放著曾經的美好回憶。

指甲深陷掌心,她的臉上卻出現了一抹微笑。

一直在默默觀察她神情的提莫西註意到了,看著這微笑,他的心卻狠狠地被揪緊起來,隱隱地開始發疼。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可卻又無話可說。

也許說什麽都無法安慰一個失去了母親的孩子。

葬禮結束後,馬修上前拍了拍提莫西的肩膀,頭一回對他的態度溫和了一些:“你帶黛博拉去散散心吧。”

提莫西點了點頭,看著已經獨自走遠的黛博拉,快步跟了上去。

“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黛博拉垂頭,停下了腳步,而在說完這句之後,她又邁步走了開來。

提莫西看著她一步步走進那白茫茫的迷霧當中,猶豫了片刻,但終究還是不能放心,擡腿保持著一定距離跟上。

兩個人就這樣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前一後地、毫無目標地走著,走到頭發被霧氣全部打濕,走到黑色新皮鞋磨破了黛博拉的腳後跟,隱隱滲出鮮血來。

提莫西盯著那一處血色,牙根一咬,再也無法保持沈默。

他快步走到了黛博拉前面,拉住了她的手臂:“別走了。”

“放手。”

黛博拉垂著頭輕聲說著,並沒有看向他,也沒有掙紮。

提莫西看著她一頭被霧氣洇濕的發,心裏難過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彎腰,一手橫在了她的腿彎處。

黛博拉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

提莫西這才察覺到黛博拉有多輕。

他不是沒有抱過她,可此刻雙手承擔的重量,甚至讓他開始懷疑起自己懷中的女孩,是否真的是他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友。

“放我下來。”

黛博拉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單薄的身體在提莫西的懷中顯得那般虛弱。

提莫西緊抿著唇,眉頭緊擰,不知從何升起的怒氣充斥了他的腦海,他一言不發,就這樣抱著她往回走。

黛博拉開始掙紮起來:“放我下來!我不要回去!”

提莫西停下了腳步,雙手穩穩地扣牢黛博拉,以免她摔倒在地:“那你要去哪兒?”

“你別管我去哪兒!”黛博拉掙紮不成,慘白的臉上終於被怒氣暈染上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提莫西·查拉梅,你管太TMD寬了!”

提莫西心中被這句話微微刺痛,手裏不自覺地一緊。

而黛博拉卻以為提莫西這個動作是不打算放她下來了,掙紮地更加厲害,嘴裏稀裏糊塗地就吼了一句:“提莫西,我們分手!分手你聽到了嗎?”

提莫西一頓,不自覺地就讓黛博拉掙脫了下來,踉蹌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這下他來不及回想剛剛那一句話了,連忙上前問道:“摔倒哪兒了?是不是……”

“FUCK YOU,提莫西!”黛博拉朝他豎了個中指,眼中的情緒讓他感覺到陌生,“FUCK OFF!”

“……”

連續幾個F-word讓提莫西也終於再無法忍受黛博拉的無理取鬧。

“FUCK YOU,黛博拉·瑞布!”

提莫西緊皺著眉頭,沈聲說道:“你是不是以為什麽詞都可以拿來瞎說出口?你是不是以為我從來都不會受傷?”

黛博拉腳步一滯,正轉頭離開的她回頭看向提莫西,紅著一雙眼嘴硬:“So what?I don't care.”

“We're totally done, Timothée Chalamet.”

“我都不在乎雅克琳那個從來都不回家的、不負責任的母親死了還是活著,就更不會在乎你這個現在已經跟我無關的人是不是會受傷。”

“HAPPY NOW?”

第 55 章

提莫西的眼眶紅了, 眼中閃過受傷,他閉上了眼睛。

重新睜開時,他微微上前了一步,冷笑著直視她的眼睛:“你不在乎?”

黛博拉偏開了頭, 不與他對視。

“你以為, 我從紐約飛越了大半個地球來到這裏, 就是來聽你對我說這麽一通胡言亂語的?”

黛博拉後退了一步。

“你以為, 你說這些話激怒我,我就會如你所願地,離你遠遠的?”

黛博拉轉過了身。

提莫西上前拉住她,掀開了自己的衣角,沖她露出了那個紋身,紅著眼睛對她低吼:“你不在乎?”

黛博拉瞳孔微縮,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 不自覺就想擡起。

提莫西握住她的手附在自己的紋身上,終是嘆了口氣:“Fuckyou,黛博拉。”

黛博拉嘴唇抖了下, 終是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讓他的氣息和自己的相互沾染, 閉上了眼睛:“對不起。”

提莫西搖頭, 摸了摸她微濕的頭發:“我知道你心裏難受, 你想一個人靜靜可以,但是,不要讓我擔心, 呆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好嗎?”

黛博拉鼻子一酸,垂下了眼眸,悶悶地“嗯”了一聲。

這才被提莫西牽著手拉到了一旁坐了下來,提莫西從口袋中摸出了兩條絲巾,蹲下身就將她那雙新鞋脫了下來,用絲巾纏在了腳腕。

“出來太匆忙,沒帶創口貼,你先將就下。”

黛博拉這才註意到自己的腳後跟被磨破了,疼痛感遲一步地向她襲來,又被絲滑的裹起。

她不自在地縮了縮腳。

“別動,就快好了。”提莫西低頭說著,手裏的動作加快,但卻依舊系了個好看的蝴蝶結。

兩只腳都系好了之後,提莫西看著黛博拉那雙新鞋,想了想,便將自己舒適一些的板鞋脫給了她:“你穿吧,後腳跟不要提起來免得碰到傷口就行。”

黛博拉垂眸,看了眼兩條腳腕上纏著的絲巾,又看了眼只穿著襪子站在地面上的提莫西,囁喏開口:“我穿自己的鞋就行的……”

“沒有味道的。”提莫西解釋,“就是大了些。”

“……我不是那個意思。”黛博拉擡頭,卻看到提莫西提起了她的新鞋,一臉不讚同。

“別讓我擔心。”提莫西堅持。

黛博拉頓了一下,這才低下頭乖乖地穿好了提莫西的板鞋。

提莫西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誇了一句:“還挺好看。”

黛博拉聞言也瞧了一眼,兩條絲巾是不同款,但綁在細瘦的腳腕上時,那些深色格紋卻將她的皮膚襯的更加白嫩,小腿也顯得更長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提莫西替她整理了一下頭發,伸手指了指她身後不遠處的長椅,“我就在那兒等你,可以嗎?”

黛博拉順著他的手勢回頭,看到了長椅之後,點了點頭:“好。”

提莫西嗯了一聲,這才吻了吻她的額頭,朝那邊走去。

黛博拉看著提莫西的背影,莫名覺得,在母親離去之後狠狠搖晃的目標和夢想,忽然之間,重新安定了許多。

之前她或許是需要靜一靜。

而現在,她的心似乎已經靜了下來。

“等等。”

黛博拉趕了上去,握住了提莫西有些涼的手:“我們回去吧。”

他沒穿鞋,就這樣踩在泛著濕氣的地面上,黛博拉實在無法忍心讓他這樣等自己。

提莫西微楞,偏頭:“……不是要一個人待會兒嗎?”

“先回去再說吧。”黛博拉拉了拉他的手,催促。

就這樣,一個穿著大了好幾號的板鞋的少女走在前,一個只穿了襪子、手中還提了雙高跟鞋的少年跟在後,濃濃的霧氣逐漸遮擋住他們的面容,最終完全覆蓋住身形,消失不見。

第 56 章

次周周六下午, 《烏雲背後的幸福線》試鏡。

在西好萊塢一家排練室裏,黛博拉對面坐著的是布萊德利·庫伯、大衛·O·拉塞爾、演員工會的皮特。

道森先生這次沒過來,湯姆·克魯斯《碟中諜》系列重啟終於敲定,可並不意味著他的任務就此結束了, 所以他依舊很忙。

已經確定的男主演布萊德利則對黛博拉有些好奇。

其實如果不是黛博拉年紀太小, 其實早在邁克爾·道森來到福克斯探照燈影業的時候, 合約就已經可以簽訂了。

但正是因為黛博拉的年紀太小, 與電影中飾演角色跨越太大,所以在今天,他們還是安排了一場試鏡。

這是一次很有意思的試鏡。

大衛先播放了隨機的幾段音樂,讓布萊德利一起走到了黛博拉旁邊,兩個人即興跳了一段舞蹈。

說實話,黛博拉在舞蹈方面實在是有些摸不著門路,布萊德利也同樣是個菜鳥, 兩個人頂多只會用身體跟著節奏做一些簡單的動作。

可大衛說,需要看到他們的動作幅度更大更誇張,同時也要再靠近一些。

作為演員, 在鏡頭前一切都是可以放得開的。

所以兩個人靠在了一起, 動作幅度加大, 生硬和古怪的動作莫名有些喜感, 可兩個人偏偏跳的非常認真, 十分真摯地表情讓這個場景更加具有戲劇性。

在《烏雲背後的幸福線》這個劇本中,男女主人公正是因為一次舞蹈比賽的排練而互相暗生情愫,大衛將其中一個場面放在試鏡中讓黛博拉和布萊德利表演, 正是要看看兩個年齡差距二十歲的演員究竟能否說服鏡頭前的觀眾,他們之間是有火花的。

黛博拉今天的穿著是精心打扮而來的,頭發也高高地紮了起來。

雖然一開始她垂著眸,整個人顯得都有些沈郁,但在一邊和布萊德利跳舞的過程中,幾縷發絲散落下來,臉頰上跳出了紅暈,沈郁之色盡褪。

比起黛博拉,布萊德利的舞蹈動作更加的生澀,生澀地令人發笑。

黛博拉卻沒有笑,她湊近布萊德利,主動握住了他的手,讓他攬住了自己的腰。

布萊德利微驚地看向了她,一時之間竟是僵在了那裏。

“音樂沒停。”

黛博拉聲音響起,眼眸微擡,一臉冷淡地看著他。

臉上隨是如此,可她的身體跟隨著音樂擺動著湊的更近,示意布萊德利跟上。

在前面觀看的大衛眉毛一挑,莫名覺得這個畫面有些帶感。

“布萊德利,不要停。”大衛說。

布萊德利反應過來,這才重新投入到戲中,有些生澀地攬住黛博拉的腰,又配合地在她後仰彎腰的時候俯身扣住她的腿。

黛博拉的腿很長,布萊德利這個動作做得顯得有些吃力。

但大衛卻很滿意,終於叫停了音樂。

音樂一停,黛博拉就站直了身體,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布萊德利並沒註意到這個小動作,而是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兒。

他是個經驗豐富的演員,剛剛竟是因為黛博拉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就楞了下神出戲了,怎麽都覺得自己還不夠專業。

對比起從舞蹈一開始就進入戲中的黛博拉,他剛剛的表現還不如一個十來歲的女演員。

實在有些慚愧。

大衛看著一言不發的黛博拉,心裏是越看越滿意。

之前聽說黛博拉這個演員過於“活潑開朗”,而且在黛博拉目前上映的作品當中,那些角色都與《烏雲背後的幸福線》相差甚遠,他心裏還是有些擔憂的。

可今天,大衛見到黛博拉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有些陰郁、精神狀態處於暴躁邊緣的黛博拉。

正是他心目中的女主角蒂芙尼的形象。

大衛覺得黛博拉應該是入戲了,心裏琢磨著她可能是體驗派的演員,像著名影帝丹尼爾·戴·劉易斯這種。

但這實際上只是一個巧合。

黛博拉要是知道大衛此刻的想法,估計會覺得有些嘲諷。

自己的母親去世,竟是給她還帶來這麽個輕松入戲的好處,這難道不是最大的諷刺麽?

舞蹈跳完了,但試鏡還未結束,大衛有些惜才,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更多,所以他翻了翻劇本,隨手指了一下劇本中,男女主人公初次見面之後,男主人公送女主人公回家的一段對白。

黛博拉劇本看過無數遍了,對這段對白熟練地簡直倒背如流:“好,稍等一下。”

只見她將自己束起的頭發散了下來,抓松了一些,放在了一邊,這才說道:“我準備好了。”

“布萊德利,你幫忙一下,搭個戲吧。”大衛說著。

布萊德利自然是點了點頭,重新起身,走到了黛博拉的身旁。

而黛博拉則在他一站定的時候,就以極快的語速說起了臺詞,眼神卻並未直視著他的眼睛:“聽著,我結婚以後就沒有約會過了,所以我不記得這事兒有什麽規矩了。”

布萊德利有些懵,條件反射地接了一句:“什麽事?”

“我瞧見你看我的眼神了。”黛博拉刻意省掉了劇本中的女主人公稱呼男主人公的名字,她這回直視了布萊德利,眼波流轉,帶著些暗示與勾引,偏偏她的臉上卻冷淡至極,甚至冷淡地都有些麻木。

“你我都有感覺,別不承認,我們不是那些偽君子。我住在後院的小樓裏,跟我父母分開住,所以我們絕對不會被他們撞見。”

她的語速實在是很快,布萊德利如果不仔細去聽,幾乎都無法完全聽完整她這些語句當中透露出了多少信息。

布萊德利沈默著在想臺詞,他的臺詞還沒有完全記熟,畢竟此時距離開機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

但黛博拉卻不同,她繼續說著,語速快的像是已經對無數個人說過,正如同劇本中的蒂芙尼對無數男人說過一樣:“我討厭你穿件球衣去晚宴,我討厭橄欖球,不過只要你別開燈,你就可以上我。”

一個內心已經麻木了的蕩/婦形象栩栩如生。

……

聽到這兒,布萊德利終於想起了臺詞。

“你多大了?”他沈默許久之後才說。

黛博拉察覺到了布萊德利的回覆與其他男人不一樣,所以她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布萊德利一眼,這才緩緩地說:“達到結過婚,還混過瘋人院。”

不同於之前所有的臺詞,她現在的臺詞說的有些慢,每一個字都能讓布萊德利聽得非常清晰。

大衛感興趣地往前坐直了身體,心裏暗自評價:黛博拉這幾句的臺詞功底非常強。

前一快,後一慢顯示出了鮮明的對比,節奏感一下就出來了。

布萊德利定睛看了她一會兒,準備拒絕她。

他這次從精神病院出來,是準備收拾好自己和妻子覆合的,而不是和一個在好友家認識的年輕蕩/婦一夜春宵的。

“雖然今晚跟你相處很愉快,而且你很漂亮,但我結婚了,懂嗎?”他伸出了自己的無名指。

布萊德利這話一說完,黛博拉就嗤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在嗤笑他明明對自己有感覺卻強自壓抑,還是在嗤笑自己。

“你結婚了?”她伸出了無名指,重新看向他,“我也是。”

“不,這不同,他死了。”布萊德利搖頭。

這怎麽能一樣呢?他的妻子還活著,還有挽回的機會。而蒂芙尼的丈夫卻已經死了。

黛博拉伸出的手微不可見地一僵,隨即眼神就變了。

一向長得漂亮的蒂芙尼從來沒有被男人這般拒絕過,甚至連女人也未曾。

她的臉上忽染上悲色,突然伸手緊緊地抱住了他,埋在他的肩膀上哀哀哭泣起來,柔弱地正如同一個剛失去丈夫的遺孀。

“慢著,怎麽了?你怎麽了?”布萊德利尷尬地攤開手,面對著突然哭起來的她,不知如何是好,“天哪,你……”

黛博拉突然停止了哭泣,看向了他的眼睛,卻沒有在他的眼中發現任何普通男人都會有的憐惜之意,反而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她終於發現布萊德利似乎並不吃這套,這讓她咬緊了後槽牙。

這個男人!初次見面就不停地戳她過去的痛處。

丈夫的死一直是她難以揭開的傷疤,剛剛的悲傷也不是完全作偽,偏偏這個男人!

啪!

她上手就給了布萊德利一巴掌,借位的。

布萊德利配合地偏過頭。

在前面觀看的大衛頓時就皺起了眉頭,記了下來。

到正式拍戲的時候,還是得真打才好,這種借位的,不僅不真實,還非常容易出戲。

其實在跳完舞的時候,大衛已經基本確定下來女主演的人選了,而剛剛這一小段表演,更是確定了他的想法。

黛博拉年紀確實是小了些,但就在剛剛那場戲中,他沒有一刻,沒有一秒是將註意力放在了她的年齡之上的。

實在是演的太好了。

在黛博拉的演繹當中,蒂芙尼這個形象變得極為飽滿立體,蒂芙尼的情緒也在一層一層地遞進,從一開始直白的勾/引,到後面柔弱的偽裝,再到最後戳破臉皮的憤怒。情緒升華的恰到好處,讓大衛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開拍了。

第 57 章

雖然是這麽想, 但劇組攝像團隊等都沒到位,更別說演員們的檔期問題,想要提前開機是不可能的,大衛只能遺憾地放棄這個想法。

試鏡結束之後, 合約也順勢簽訂了下來。

而黛博拉也將迎來自己的學期測驗。

“風、雨這種詞匯都是陰性, 黛博拉, 上次就說過了, 前面應該是der……”邁克爾·法斯賓德給黛博拉改著德語卷子,將她寫錯的地方圈了出來。

黛博拉看著滿卷子的紅圈,覺得這次自己的第二外語測驗可能沒希望了。

她有些喪氣地坐在了桌邊。

邁克爾是德國人,偶爾會幫忙教一下她的德語,今天正好他在倫敦,黛博拉便拿著一沓卷子過來了。

看著黛博拉似乎很是沮喪的模樣,邁克爾也嘆了口氣, 他這是頭一回做了個“老師”,也許是他的教法不對?

其實並不是邁克爾教得不好,只是人們在說自己的母語的時候, 基本是不怎麽會太過於在意語法這種問題的, 很多本國人自己都不清楚語法是什麽樣, 但平常交流和寫作依舊沒有問題。

只有新學一門語言的時候, 尤其是在學德語這種比較難學的語言的時候, 語法的重要性才體現出來了。

各種詞匯陰性陽性中性,前綴後綴等等,還有四個格, 很多單詞都非常地長,覆合單詞也很多,而且根據時態不同發生的變化也極為覆雜,黛博拉簡直都要學蒙了,恨不得回到過去狠狠搖醒那個固執己見要挑戰自己的黛博拉。

選法語多好啊?

她原本就會法語,這門幾乎都可以不用覆習了。

“唉……”

黛博拉硬著頭皮接過一片紅的試卷,邁克爾在一旁拿著筆一邊跟她一處又一處地講解,顯得極有耐心,旁邊的一杯牛奶、一杯咖啡上方都升騰著霧氣。

時間過得飛快,外面的天色由亮轉暗,而桌上的兩個杯子也空了出來。

邁克爾講著有些渴,他順手就著空杯子就貼到了嘴邊,仰頭,這才發現裏面已經一滴咖啡都沒有了。

他一看黛博拉的杯子也是空的,便站起了身來:“你先看會兒,我去給你泡杯牛奶過來。”

黛博拉連忙搖頭,一張小臉都皺到了一起:“不要牛奶了……我想喝可樂。”

邁克爾一手一個杯子,“那喝茶吧,紅茶?”

黛博拉撇了撇嘴,“好吧。”

邁克爾這才轉身出了房間。

黛博拉沒人看著,卻又看不進去那些題了,她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然後趴到了桌上,想要偷一會兒小懶。

結果剛一閉眼,電話鈴聲就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

不是她的鈴聲。

黛博拉聞聲看了過去,結果在書櫃上發現了一個手機。

“麥克!”她沖著房間外喊著,“有你的電話!”

“誰的?”邁克爾還在洗杯子,問道。

黛博拉這才站起走到了手機前看了一眼。

咦,是詹姆斯。

“吉米的。”黛博拉拿著手機走出了房間,正好看到在洗杯子的邁克爾背影。

不知怎麽,黛博拉就想到了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張同人圖片。

“哦,你幫我接下吧,我手上全是水。”邁克爾說著。

黛博拉點頭,按下按鍵接了起來,“嘿,吉米!”

電話那頭的詹姆斯·麥卡沃伊立刻將手機移開自己的耳邊,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一眼。

誒?是邁克爾的電話沒錯啊。

怎麽聽著好像是黛博拉的聲音?

他又將手機放回了耳邊:“黛比?”

黛博拉笑了起來:“吉米,你不會把我給忘了吧?”

詹姆斯在確認了之後也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怎麽,你和邁克爾在一起呢現在?”

“是啊,我找他來當老師啦。”黛博拉吐了吐舌頭,看著邁克爾準備泡茶,自覺地給他拿來了熱水保溫壺。

詹姆斯有些驚訝,“他?當老師?什麽老師?”

邁克爾那家夥滿腦子huang色廢料的,怕不是會把黛博拉給帶壞了吧。

……

要是邁克爾此刻可以聽到他的心聲,定要回一句“到底是誰滿腦子天天開車”了。

“德語老師啊,我第二外語選的德語。”黛博拉回答。

“哦,這樣。”詹姆斯這才反應過來,開了個玩笑,“那倒確實,他德語說的挺好。”

黛博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嘿,吉米!”

詹姆斯也笑,他怎麽會不知道邁克爾是德國人。

此刻邁克爾已經把茶泡好了,端給了黛博拉之後,他順手就接過了電話,挑眉:“你不是在跟黛博拉說我的壞話吧。”

詹姆斯聽到邁克爾的聲音,知道電話那頭換了個人,不由地眨了眨眼,“怎麽會?”

“那最好。”邁克爾用肩膀夾著電話,正準備伸手拿咖啡豆。

黛博拉踮腳,手一伸就給他拿了下來,遞給了他。

邁克爾有些驚訝,看了她一眼,突然發現她好像又長高了些:“看來那些牛奶還是有作用的。”

黛博拉一想到邁克爾給她寄到家裏的牛奶就頭皮發麻,翻了個白眼。

而電話那邊的詹姆斯就不知所雲了,“什麽牛奶?”

“沒什麽,黛博拉只是又長高了而已。”邁克爾回。

“黛比又高了!?”詹姆斯頓時就有點酸,“有多高?比我還高了?”

邁克爾挑眉,“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黛博拉聽到邁克爾這語氣都能想象電話那邊的詹姆斯是有多酸,不由地大笑了起來,喊了一句:“吉米,你還可以長高的!相信我,對喝牛奶啊!”

電話那邊的詹姆斯翻了個白眼。

他就說嘛,黛博拉這孩子肯定會被邁克爾帶壞。

“你們都在倫敦?什麽時候出來聚聚啊。”詹姆斯說著,“我到時候叫上詹妮弗。”

邁克爾此時已經將電話外放,黛博拉聽到這句話點了點頭,“好呀!不過你們得讓我蹭點酒喝,不許在給我塞牛奶了!”

詹姆斯就笑,“黛比,詹妮弗上次還跟我抱怨說你的經紀人搶了她看中的一個劇本呢,你可要小心著點,別見面被她整了。”

黛博拉自然也知道這個,詹妮弗早就給她打電話恰檸檬了,還笑著威脅她,說了一堆想要離開CAA,跑來MRD跟她搶經紀人的話。

不過詹妮弗自然只是在開玩笑調侃而已,實際上她雖然因為道森的原因沒接到《烏雲背後的幸福線》這個劇本,但她也接下了CAA為她安排的另一個商業制作《饑餓的游戲》系列,同時CAA也在幫她談一個據傳會是詹姆斯·卡梅隆執導的沖獎反/恐片。

指不定,這個沖獎片,就會和黛博拉的《烏雲背後的幸福線》撞在一個頒獎季檔期了呢。

詹姆斯還與邁克爾聊了聊《X戰警》的宣傳內容,這方面黛博拉就不太適合聽了,她端著茶回到了房間裏,繼續對著那些德語試卷發愁。

唉。

她真是覺得學習要比演戲難多了。

即使有個好老師在耐心的教她,可黛博拉依舊沒有很大的長進,這真的令人感覺有些挫敗。

邁克爾很快就講完電話過來了,坐在了她旁邊,將她那些試卷掃了一眼。

“其實你也不用這麽緊張的,雖然有些錯誤,但你又不是要追求全A,不是麽?”邁克爾安慰她,“我看了一下,基本拿個C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真的?”黛博拉驚喜地看向他。

邁克爾點頭,“我不會騙你。”

黛博拉立刻放下了筆。

“那不學習了,我肚子餓了,我們出去吃飯吧!”她的眼睛頓時都顯得閃亮了許多。

邁克爾無奈地看著她一副要撂挑子的模樣,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說她的水平可以拿到C的話。

但是說都說了,看著黛博拉這麽長時間來第一次這麽開心的模樣,又有些不太忍心拉著她繼續學習,“行吧,帶你去家美食店。”

黛博拉手握拳在空中一揮:“YES!”

邁克爾搖著頭,拿出手機跟朋友打了個電話預約,一邊叫黛博拉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

在不用學習的時候,學渣們總是動作極快的。

黛博拉亦是如此,不一會兒她就全部收拾好了,將外套穿好,背包往身後一挎,握住滑板就閃亮著眼睛看向剛打完電話的邁克爾。

邁克爾被她這眼神看的無奈極了,拿起門口掛著的外套穿上:“走吧。”

黛博拉立刻就跟了出來。

“你那個《權力的游戲》是不是又要開始拍攝了?”邁克爾走到了車前打開了門。

黛博拉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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