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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退親事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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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洛雲陳尚不知禍事將至,下了馬車,由李鈺和丹紗兩人扶著入了府。早有小廝飛奔著告訴洛老員外和洛老夫人。

老兩口聽說兒子醉了酒,慌忙趕過來。洛雲陳雖然是個經常吃喝賭的紈絝,卻有節制,不狂吃、不醉酒、外出帶的錢輸光這一日便不再賭。這些年來,他倒是頭一次醉得不省人事。

老兩口由仆從攙著迎出,正心疼著要將兒子接過來。誰料擡眼見兒子伏在一個美貌女子肩上,洛老夫人咳了一聲,拉回自家老頭子伸出去的手。李鈺跟著進府,歉疚地向兩人解釋:“伯父伯母,是小侄沒照顧好雲陳,讓他多喝了幾杯。”

洛老夫人掛著滿臉慈愛的笑:“哎呀,男人喝多常有的事,勞煩兩位送他回來。小鈺,這位姑娘是……”

丹紗被洛雲陳半攬著不好作禮,稍福了福身,輕聲道:“伯父伯母好,我叫丹紗,是洛道長的朋友。”

洛老夫人原本以為是李鈺認識的,正盤算向李家小子打聽這姑娘,誰知竟是自家兒子認識的,那就更方便了,喜笑顏開著讓路:“丹紗姑娘,有勞你送雲陳回來。雲陳的房間就在這邊。”

老夫人在前面引路,卻不囑咐小廝們搭把手。李鈺心知洛老夫人是要給洛雲陳制造親近美人的機會,不過這小子車上也口口聲聲說著喜歡人家,李鈺識趣道,“伯父伯母、丹紗姑娘,我突然想到有件急事要辦,先失陪了。”說著松了手,將洛雲陳交給丹紗一個人,自己則足底抹油開溜。

沒有人幫忙,丹紗只得獨自攙他回房。不知怎的回事,這一路上,洛府眾人一個個都有事在身,紛紛告退,就連洛氏夫婦兩人也有客人要見而先行離開。

於是,到臥房外時,周圍已經跑得不見一個人影,丹紗費勁地扶他躺上/床,為他去了鞋襪,又倒杯溫茶水伺候他飲了,坐在床頭為他沾著汗。

小窗外,洛老夫人看得心花怒放,仿佛已望見抱孫子的曙光:“老頭子,這丫頭對兒子有意。”

洛老員外卻沒這麽高興,板著臉,低聲道,“陳家丫頭尚未進門,雲陳就納妾室不好吧。這不是掃陳家的臉面嗎?”

洛老夫人道:“這有什麽難的?明日你我親自去陳府一趟,把娶親事宜定下,給雲陳和陳家丫頭盡快完婚,再納了這姑娘。到時一妻一妾總會有個肚子爭氣的。”

翌日一早,宿醉醒來,洛雲陳扶著腦袋直叫疼。府中一眾人全被洛老夫人囑咐過了,少爺需要什麽及時送過去,但任何人送完東西以後必須馬上退離房間,到院子外面去,不要留在旁邊妨礙兒子和那姑娘發展男女關系。

府上的人不肯搭把手,丹紗只得自己昨晚照顧他一宿,不知是否洛老夫人故意忘記,竟然沒為她安排歇宿房間。於是,洛雲陳醒來之時,便見丹紗趴在床邊疲憊地睡著了。乍見到她,他還以為是場夢,然而伸出手指戳了戳,卻是真真切切的她。

洛雲陳慢慢回想起來,昨天她從天上下來了,還握起拳頭揍了他一頓。他將她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蓋好了錦被,這才悄無聲息地關門出去。他雖然醉得厲害,但關於她的記憶卻仍能想起,他想起她一腳踹開門進來痛揍了他一頓,他記得抓著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喊,“丹紗,我喜歡你”。

他的面頰燒起來,決定以後少喝酒。他是有點喜歡她,但才相處沒幾天就沖著人家表心跡,一者可能把人家姑娘嚇跑了,二者也太羞人了。

出了院子,見仆從全守在院外,洛雲陳拍著欲裂的腦袋,一個個踢過去,訓話:“少爺我平日裏可有虧待過你們?我平生就醉酒這麽一次,你們就撒手不管,良心都被狗吃了?”

小廝忙賠話:“少爺,我們哪能撒手不管您?是老夫人吩咐不可靠近房間,不可在房中久呆。”他擠了擠眉眼,嘿嘿笑兩聲,“少爺,老夫人的意思你懂的吧。”

洛雲陳這才臉色多雲轉晴,問:“老夫人呢?”

小廝道:“老爺和老夫人一大早就坐轎出了門,說是要到陳家議親,盡快把你和陳家小姐的婚期定下來。”

洛雲陳一陣煩躁:“不說這事了,去給少爺我端碗醒酒湯來,頭疼得要死。”

小廝答應一聲,一溜煙兒跑去廚房。

洛雲陳想要到其他地方歇一歇,但又不願離她太遠,便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一手扶著腦袋,一手端著醒酒湯喝。他咬了兩口呈上來的早點,想著與陳家的這門親事。

那位陳家小姐他一次也沒見過,當然對方也一次沒見過他。洛雲陳很想退婚,如果之前尚在猶豫,那麽經過昨日之事,他已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意。酒後吐真言,他能對她一遍遍地說“丹紗,我喜歡你”,定是動了真心。

若心無所屬,諸事還可以湊合,但現在已有心儀的女子,那麽諸事便不能湊合。此外,他也認真想過了,他喜歡丹紗,但丹紗一心等那位不知道能否回來的相公,極可能不會喜歡他。不過這沒關系,他喜歡她就行,他可以等她,陪她,讓她欺負。

對了,他為什麽會喜歡丹紗?她天天掄起棒槌揍他,一點也不溫柔賢惠,但就是很喜歡,每當她靠近,心裏就有種說不上來的甜絲絲的感覺,能得親近她,縱使被打一頓也心甘情願。他覺得自己大約魔怔了。

至於老娘等著抱孫子之事,反正丹紗肚子裏揣著一個,她家相公又不在,到時跟她商量統一口徑,對老娘就說孩子是他的。他跟人家相公長得肖似,孩子無論像誰都不會露出破綻。啜一口醒酒湯,洛雲陳喜滋滋地想,算盤打得這麽精,他真是聰明又機智。

不過退婚這事仍很棘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小訂下的親事,洛陳兩家關系又是世交,貿然提出退婚,別說陳家不同意,就爹娘這一關都很難過。

腦仁又疼起來,洛雲陳喝了一大口醒酒湯,揉著太陽穴想,最好陳家姑娘看不上他,主動提出退婚,如此一來,萬事大吉。他是個臭名在外的敗家二世祖,且比對方大了十五歲,都能當人家爹了。陳家姑娘看不上他極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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