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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不知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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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顏玉婠沒死,反而是被關在太師府後,半月更是靜不下來了。當下便握劍沖了出去,傾城見狀便深知不妙,沒等霄君辰將話說話便將他拉起來往外推去:“你快去看著他,別讓他做出傻事來。”

霄君辰也不敢再多作停留,趕緊利用輕功跟上半月的身影。獨留傾城一人在流漪宮中,這往日裏充滿鳶鳶笑聲和話語聲的流漪宮,此刻卻安靜得有些像無人問津的冷宮,而她,則像個不再受寵被打入冷宮的妃子。雖說事情並不是這樣,但是宮中那些宮女太監們的謠傳本領她已經領教過了,此時要再傳出什麽謠言,她便也放他們去。

倒是小昭為傾城感到岔岔不平,吃飯的時候一直在念叨著:“*,難不成皇上是真的變心了?”

傾城卻堅決地否定道:“他不會的。”

“可為什麽明明知道你身子不好,為什麽都不來看看你?”她越說越是憤怒,不禁讓傾城想到了之前同樣為她感到不平的鳶鳶。

“準備一些好吃的。”為了不讓她繼續生氣,傾城打斷她,換了個話題。

“做什麽?”她不解地問。

“去看溫安。”一想起溫安,傾城便覺得自己對溫安感到愧疚,當初信誓旦旦地對她說過一定會幫她,可卻還是無可避免地把事情拖了這麽久。

一到天牢,傾城還沒開口說話,坐在草榻上的溫安便一骨碌爬起來,望著她的臉吃驚地說道:“姐姐你的臉沒事了?”

傾城笑著應道:“嗯。”隨後又是一陣抱歉,“說過要幫你的,可是卻把事情拖了這麽久。”

看傾城滿臉歉意的樣子,她也皺起了眉頭,半晌才說道:“我知道……皇上立側妃的事情。”

傾城不禁感慨,現下反倒要她來為自己操心了,當下,便立下決心,她就算是跪,也要跪到求皇上答應將溫安放出來。

“對了,你的臉是怎麽好的?”溫安問起傾城來此的初衷。

傾城也凝眉搖頭道:“我正是為這事感到疑惑不解,所以才想來問問看你知不知道。”

沒想到她也搖了搖頭說道:“本來那個盅就下錯了,會有什麽樣的後遺癥我也不清楚,只不過現下竟神奇地好了,我在想,這會不會是血鳳玉的作用。”

“血鳳玉?”經她這麽一提醒,傾城這才想到五皇子給她的那半塊血鳳玉。傾城從懷中拿出那半塊月,然後遞給溫安。她接過玉,然後對著小窗口射下來的亮光一看,發現裏面居然有細微的類似血絲狀的東西在不斷流動,半晌,她才回過頭來,表情極其嚴肅地對傾城說道:“看來這血鳳玉,被啟動了。”

“被啟動了?什麽意思?”傾城愕然地問道。

“傳說這血鳳玉是封印上古邪獸的鑰匙,先祖們為了防止邪獸被喚醒而帶來毀滅天地的浩劫,所以將這血鳳玉一分為二,將其天各一方。只要有一塊血鳳玉被放置回了封印之地,那麽另一塊就會被啟動,要想找到便不再是難事。”

溫安的一番話說得傾城像是在聽一個淵遠流長的故事,只是沒想到如此神奇的故事竟會發生在她身邊,照溫安那麽說,定是有人找到了那另外半塊血鳳玉,從而將其歸置回了封印地,所以她手中的這一塊才會被啟動。那麽在找血鳳玉又將其放回封印地試圖喚醒邪獸的,難道便是洛青陽一行人嗎?她本以為他們說的計劃只不過是組建軍隊從而與蘇國開戰,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在用如此邪惡的方法以求戰勝蘇國。

聽過溫安的話後,傾城更是一刻不能停留地趕到了司政殿,得知皇上在司政殿*事務。她便毫不猶豫地往司政殿前一跪,如今她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溫安救出來的,能挽救蘇國這場災難的人,怕是只有她了。

高公公匆匆從殿裏出來,見傾城跪在殿前,不禁神色緊張地勸道:“娘娘,您快些起來吧。”

“只要皇上答應放了溫安,我便起來。”傾城跪在地上,動也不動,嘴裏堅定地說道。就連她身邊的小昭也深知現在的她是下定了決心才會來這裏以這種辦法請求皇上的,所以小昭連勸也不勸,只安靜地站在一旁。

“娘娘啊,皇上他……”高公公還欲勸傾城起來,卻聽到一道冷冷的聲音自殿內傳來:

“讓她跪!”

“是。”皇上都開口了,高公公自然再無話好說,他乖乖地退開,然後進了殿裏,留下傾城與小昭,一跪一站地候在殿前。

要想求他放過一個想要殺了自己母後的人確實很難,所以,傾城願意等,等到他什麽時候願意釋懷,什麽時候願意放過溫安的時候,她便那個時候再起來也不遲。

十月的天氣,稍微吹一股風便冷得人直打哆嗦,傾城雖披著雪貂披風,但仍感覺股股冷風往脖子裏鉆。天空也黑壓壓的,幾個驚雷響起,隨後便是一場下得讓人措手不及的初冬之雨。

“*,下雨了。不如我們……”小昭見傾城被雨淋著,有些不忍地想要勸她。

傾城卻搖頭道:“我若是現在走了,豈不是太沒有誠心了。”

“可是*……”

“小昭,你先回去。若是淋雨生病了,我還沒辦法對三皇子交待呢。”傾城對她打趣道。

小昭聽後,什麽話也沒說,轉身便飛快地離開了。

傾城就那樣跪在雨中,任雨點不停地打落在身上,很快,頭發和披風便都已被雨水打濕。但那殿內仍沒有任何動靜,看來,他是鐵了心不肯饒過溫安了。既然如此,她便跟他拗到底,看是他拗得過,還是她拗得過。

很快,小昭又嗒嗒嗒地跑回來了,一到傾城身邊,便撐開一把油紙傘,然後還不忘指責她幾句:“都不知道要說你什麽好了。你只知道我*了不好跟三皇子交待,那若是你*了,我怎麽好跟皇上交待。傻不傻啊。”

聽著小昭虛是責備實則關心的話語,一點點的暖意暖進心頭,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小昭才會像她的主子一樣對她責罵兩句。但傾城知道,這是她擔心自己時才會有的表現。

傾城一直跪著,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感覺那雙膝越來越麻,到最後竟連什麽感覺也沒了。雨一直不停地下,從天黑跪到天明,再從天明跪到天黑,傾城就那樣整整在司政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像是身體已經達到極限,她終於再也撐不下去而暈倒在小昭懷裏。

雨已經停了,傾城虛弱地睜開眼睛問道:“皇上、答應了嗎?”

小昭搖了搖頭,正欲回答,卻看見那個渾身充滿威嚴的人已經來到她跟前。他蹲下身來,滿眼的疼惜:“你這是何苦呢。”說罷,便攔腰將她抱起,往回走去。

“你還沒……答應我。”傾城低聲說道。

“我答應你,我會放了溫安。”他在她耳邊低語道。

在傾城半睡半醒間,她仿佛看到惜月寸步未離地守在她床前,照顧了她一宿。可是醒來時,床邊除了小昭之外再無他人。一股失落的感覺不禁油然而生。

“姐姐。”就在傾城為惜月都不願意等到她醒來而感到失望時,溫安便跑了進來。

“皇上果然沒有食言,放你出來了?”看到溫安,傾城不禁一陣欣喜,跪了一天一夜果然沒有白跪。

“姐姐,你怎麽又生病了?”溫安跑到床邊,看著傾城一陣,心疼地說道。

“*她還是不為了你……”

“小昭。”小昭嘴快,還好傾城及時叫住她,否則又該讓溫安擔心了。

哪知溫安卻聽出了這其中的貓膩,抓著問題便追問道:“為了我什麽?”她看看小昭,又看看傾城,目光在她倆之間不斷周旋。

傾城笑著搖頭道:“沒什麽,只要你出來了便好。”

下過雨後的天氣格外的好,傾城因為一病又病,所以小昭和溫安都同意她到禦花園賞賞花曬曬太陽。傾城推辭不過,便由了兩個丫頭去禦花園,可她萬萬沒想到鳶鳶也在。剛被立為側妃的鳶鳶亦是格外的心高氣傲,傾城遠遠的,便看見她在責罵一個宮女。

傾城遠遠地駐足,然後想要繞道而行,卻沒想到鳶鳶還是看到了她。

“姐姐。”她笑著朝傾城走過來,眉眼之間皆是得寵後的高傲。

傾城回以一個淺淡的笑容,卻不知該與她說什麽好,倒是她仍像往日那般善談:“聽說姐姐昨個兒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

傾城想阻止都來不及,身邊的溫安也從她的話裏聽出了端倪,不用她再多說,想溫安也已經知道她跪那一天一夜只為保她能從天牢平安出來。

“那件事,你便別提了。”傾城苦笑著打斷鳶鳶的話。縱然她現在對她的態度再怎麽過分,對這個往日裏如親妹妹一般的女孩子,傾城仍不願意與她作對。

“這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姐姐。”鳶鳶笑道,“你這樣做,豈不是在告知宮裏的人,皇上立了我為側妃,你便被冷落了。所以才會連下雨都跪在司政殿前,難道不是希望皇上對我的關系疏遠一點嗎?”她笑著,只是那笑裏似乎藏了一刀,無形之中將傾城傷得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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