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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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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晚上,掛了電話的陳東和往常一樣沈浸在書海裏,整整一晚上一個姿勢幾乎沒有動過。第二天一早,他是從桌子上爬起來的,酸麻的腳背,昏沈沈的腦袋讓他很不舒服。迷糊了半晌後,才發現原來昨晚自己忘記關窗戶了。炎熱的夏天剛走,初秋的天氣算不上涼爽,但晚上的溫度驟降讓依然還是短袖短褲的陳東著涼了。好在身子底子在那兒,他還是撐得起來了。

吃早飯的時候,徐老師發現了陳東的異樣。摸了摸陳東發熱的額頭,嚇了一大跳。不知是因為心裏上的脆弱影響到了身體還是什麽原因,這一次,陳東沒有像以前一樣撐過,反而病情更加嚴重了起來。不顧陳東的阻攔,徐老師硬是將陳東送去了醫院。

醫院裏,陳東發燒發得很厲害,人早就意識不清了,躺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一天一夜,徐老師不放心在床前陪了徐東一晚上。第二天陳東是被驚醒的,連帶著病床前的徐老師也被驚醒了。陳東在清理著腦子裏的思路,躺了一天一夜的他腦子裏一片混亂。徐老師的手卻已是摸上了陳東的額頭。

“你的燒總算是退了,嚇死我了!”徐老師很是舒了口氣說道。

“老師,競賽,競賽......我......”思緒恢覆正常的陳東略有些焦急地說道。

“競賽我幫你取消了,昨天你發燒發得太嚴重了,溫度高得嚇人,我就先把你送進醫院了,你躺了一天一夜。這個時候,比賽應該已經開始了。東子,這次比賽就算了,還有下次,你這麽聰明,機會多得是!”

"東子,你是遇到什麽事了嗎?昨晚上你昏迷絮絮叨叨念了一晚上,你知道醫生和我說什麽嗎?他說你思慮過重,睡眠不足!你小小年紀......競賽......"

"老師,不是因為競賽的事,是其他事。老師,你放心,我知道我應該怎麽做。老師,你看你的黑眼圈,昨晚肯定是沒睡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現在好得差不多了。"陳東一臉平靜地說道。

“東子,你......”欲言又止的話開了個頭,突然又停住了。

看著一臉擔憂的徐老師,依靠在病床上的陳東微微笑了,說道:“我依然相信只要努力一切都會變好,如果沒有,那一定是努力不夠!你說對嗎,老師?”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徐老師摸不著頭腦,也不知怎麽回答,而陳東也並非是要得到答案,他轉而又和徐老師說起了其他事情。

但是徐老師卻覺得自那之後,陳東變得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了。具體地徐老師也說不出來,但可以確定自那以後,陳東學習更刻苦了。

......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時間就從手中溜走,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兩年的時間裏很多事情依然沒什麽大的變化.這兩年裏,陳東依然寄宿在徐老師家,刻苦努力學習。他的母親梅菊自那次從山上摔傷後,腿腳留下了後遺癥再加之上了年紀,依然無法上山采藥。他的父親陳建國也依然癱瘓在家,無法行走.......但兩年的時間裏也有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

陳東更加努力刻苦看書學習,雖然兩年前因為生病錯過了那次重要的奧數競賽,但之後的他憑借近乎滿分的成績跳級成功成為了一名五年級的學生,在然後的一年裏,他又以十分優異的成績考進入了初中。而初一還沒上完的他,卻是又再次跳級,憑借近乎滿分的成績跳級成功。

如今才十二歲的陳東已經是一名初三學生了,幾個月後,他便要和其他初三學生一起參加中考了。這樣的成績對很多同齡人來說是值得驕傲的,但對陳東來說,這只是他人生規劃中的一小步。隨著時間的增長,陳東的閱歷,眼界,獲取信息的渠道也在不斷擴展。他的書包裏也不再只是課本之類的,多了從校圖書館裏借閱的農牧科技之類的書籍,以及一些最近時期的報紙期刊之類的。

這兩年,雖然家裏因為母親梅菊的摔傷少了份收入,但是在陳東的建議下,承包了幾畝離家不遠的林地,養雞養鴨並種植了不少經濟作物。從一開始的幾只雞鴨,已經慢慢發展形成了規模,家裏的收入也增加了不少。兩年的時間,還只會躺在床上吃喝拉睡的嬰兒小妹也開始慢慢學會了走路。家裏的一切都在變好,只是陳東心裏的一道傷疤卻無法被磨平。

弟弟小南的離去是陳東一直以來心裏的梗,他無法放下。這兩年,陳東並沒有去找弟弟,找到了又能怎樣,他難道要硬拉著弟弟和自己一起受苦嗎?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在意。父親陳建國雖然隱瞞了弟弟的去向,但小鎮就這麽大,張嬸的親戚也就那麽多,只要用心找,總能找到。一年前,陳東就知道了弟弟的收養家庭在哪兒。他曾偷偷地遠遠地去偷看了幾次,看著弟弟穿著幹凈的衣服和合腳的新鞋子。知道弟弟過得好,陳東心至少放下了一半。之後的一年裏,他便不敢再去偷看,怕影響到弟弟的生活。

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陳東便要參加中考了,這段時間陳東放下了看課外書的習慣,一心一意地準備著中考。雖然很多知識都滾瓜爛熟,但陳東仍然不敢掉以輕心。他是比常人要聰明,但國家這麽多人口,聰明的人也不少,比他聰明的也有很多。這兩年,他也參加過大大小小好幾次的大型競賽,也見識到了不少所謂的天才。因此,對於中考他不敢有任何地懈怠。

拉開窗簾,溫暖的陽光射進了屋子,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日。早上六點四十,陳東走出房間,來到廚房,開始準備做早餐。陳東一邊小聲背著英語一邊將昨晚準備好的野菜剁碎,放入冒著熱氣的鍋裏。炒鍋裏加了點少許的油,敲碎雞蛋直接放入鍋裏,輕輕翻炒一下,幾分鐘的功夫兩個荷包蛋就完成了。熄火,然後趁著還有點熱度的油,將醬菜倒入,翻炒幾下,最後一道菜就做好了。

雖然看著清淡,寒酸了些,但味道不錯,雞蛋和野菜,還有醬菜都是陳東從老家帶過來的,山裏貨講的就是個鮮字。

7點,陳東已經將飯菜都端上了桌子,看了下墻壁上的掛鐘,陳東敲響了徐老師的房門。

此時,徐老師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走出了房門。

"東子,今天周日,怎麽又起這麽早?不是說嗎,你今天可以多睡會兒!"

"徐老師,你不要忘了,今天上午你和未來師母有個約會。我們晨跑完,然後再回來吃早飯,時間會有些趕的!"

"這個我知道啊,你師母的約會我怎麽會忘,我想著晨跑鍛煉就......"

"不可以,徐老師,鍛煉身體是需要持之以恒的,怎麽能半途而廢!再說時間上也是來得及的!"

看著一臉嚴肅認真卻依然有些稚氣的東子,徐老師妥協地說道"好,好,我的東子同學說得很有道理。都聽東子的!你徐老師我可是要減肥的人,怎麽能偷懶呢!"

兩師生在一個屋檐下相處了三年,從一開始的陌生慢慢的熟悉,或許因為性格的原因,兩人的關系很多時候倒有點像兄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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