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化身為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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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以後我會離開的。”
“決定好了？”
仙草重重的點頭，墨止溫和的笑了笑。“你都決定了，小師叔還能說什麽呢，你不跟小師叔走，那小師叔可就回去了。”
仙草“嗯”了一聲。
墨止轉身，身影漸行漸遠。只見他喃喃著：“你為什麽不是我的徒弟呢？”
仙草仰起小臉望著上空，眼中閃著堅毅，臉上是熠熠生光的神采。從此刻起，她會認真修習。不就是舞劍麽，她一定會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的。她可是有著一絲仙氣堅韌不服輸的小草。師父你看著吧，小草不會讓你失望的。
一個人閉門修習的日子是痛苦的，但偶爾有追風的陪伴鬥鬥嘴，仙草並不感孤單。瀑布門洞內這裏四季如春，而蓬萊仙山在她修習閉關的時間裏瀑布門洞外面已經春去冬來變幻了一季，當然仙草是從追風口中得知到外面的實際情況的。
在這裏仙草愛上了一種名為開心果的紅色果子。
仙草真正喜歡這裏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裏充滿了她與師父最美好的回憶。
“追風，你說師父怎麽還不來看我，都這麽久了，師父真的有在乎我這個徒兒麽？”
追風閉著眼，倚靠在結滿開心果的樹下，一幅愛搭不喜理的模樣。
“追風，我現在覺得你真是越來越像師父了，不愧是師父的坐騎。”
仙草戳了戳追風的臉蛋，追風睜眼怒瞪仙草。
仙草俏皮的笑著：“追風，你怎麽在師父面前乖的像是小貓，在我面前就……你不怕我見到師父告狀？”
追風站起身，看了仙草一眼，只見他吹了一聲口哨。
由上方飛來一朵祥雲，追風蹦上祥雲，飛走。金鈴鐺，悅耳的聲音響徹天空。
仙草氣憤的喃喃著：“又是這招！”隨著追風的身影消失，只片刻，上方飄落一抹白，是她期待中的那抹梨花白。
“師父，你終於來看徒兒來了！”
闊別這些日子，再次見到傾玉，仙草心中的激動是無法形容的。“師父，你怎麽才來？”她忍不住埋怨道。
“為師所教給你的招式都熟了嗎？”清冷的聲音響起。
“師父，我舞給你看。”仙草自信的笑著，她會讓師父大吃一驚。
傾玉眼神淡然的看著仙草，她露出俏皮的微笑，展示她所練過千萬遍的招式，劍在她的手中靈活揮舞，她的身姿在花團錦簇的包圍中搖曳。旋轉，不斷變幻身姿，不斷的舞動。宛如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只是這樣麽？”聽到清冷淡如風的聲音，仙草停下動作。有什麽不對的麽？
她好奇的望向師父，傾玉沒有解仙草的疑惑而是向上空一揮衣袖，手招祥雲，遠去。
仙草怔怔地看著，她做錯了什麽，師父怎麽了？她自認為劍，舞的很到位啊！仙草帶著疑惑不解的心緒怔在原地。時間一分分渡過，仙草望著開心果樹發呆，正在這時，一道白影騰雲而降，手中多出一架紅木古琴。
看到師父沒有拋棄她，去而覆返，仙草對上空身影招手。“師父。”
傾玉降落在仙草面前：“上來。”仙草手指著面前的雲。“師父是讓我和你踏這朵？”
傾玉淡然的看著仙草，伸出手。仙草牽住傾玉的手，上雲。仙草感覺她正緩緩升起，原來騰雲的感覺這麽好，怪不得上仙們有自己的坐騎，都喜歡騰雲駕霧。
仙草與師父站在軟綿綿的雲朵上她笑道：“師父，我們去哪？”
“回去。”傾玉清冷的聲音響徹長空。
仙草與傾玉騎乘一朵祥雲，兩人很快上升到天架橋上，下了雲朵兩人走在橋上。“師父，我也想要一朵屬於我的雲。”
“你修為不夠。”清冷的聲音響起。
“追風也有屬於他自己的雲，難道他的修為很厲害麽？”仙草想起追風問道。
“……”
看傾玉不回答她的話，仙草轉移話題。“師父，你手捧的古琴挺漂亮的。”
“為師手中的是鳳兮琴。”
“師父，你剛才不理徒兒轉身離去就是忘記拿琴了是嗎？師父是想彈給徒兒聽麽？”
“……”
華麗冷清的宮殿，月華殿床榻上放著一架紅木古琴，鳳兮琴。仙草好奇的撥弄著琴弦，古琴發出“錚錚”的響聲。
“師父把我送回來又去哪了呀，唉！”仙草小聲地嘟囔著。
一路都是她在說話，師父除了那句告訴她名字是鳳兮琴外，再也沒回應她一聲。
走出來，她才見識到，外面已經是銀裝素裹的世界了，花兒都謝了，花池也結了冰。淩厲的寒風猛烈的呼嘯著，她記憶猶新。
當腳步聲漸起，越走越近，仙草揚起笑臉。
她以為是師父回來了，可是當看到出現的是墨止小聲道：“原來是小師叔！”
“來客人了，哥在接待，要知道哥可不是閑人。你要去看看麽？”墨止溫柔的笑道。
仙草眨著水靈靈清澈如水的雙眸:“誰來了？”
“是岳山派的掌門。”
“那個老頭？”
“不是，一個月前岳山派的掌門病逝，傳位給了最愛的女弟子。”
“哦。”仙草對這個並不是很感興趣，但墨止接下來的話，讓她產生了害怕。
“新任掌門叫做冰琉璃。”
仙草身子一僵，抓住墨止的衣袖：“小師叔，快，告訴我，師父在哪裏？”
“三清殿！”
“你想這麽就跑去麽，外面天寒地凍的。”墨止說完後把身上披著的披風圍在仙草的脖頸上。
“這樣就好了！”
仙草對墨止笑笑，急忙下床沖出月華殿。
她心中暗自祈禱著：“但願冰琉璃什麽都沒有對師父說。”
☆、石破天驚
仙草一路氣喘籲籲的跑向莊嚴肅穆的三清殿，她蔥白小手扶住朱紅門柱向裏探。
冰琉璃身披紅色裘袍，雙膝跪地，她雙手捧著一張白絹，上面印著紅字。離太遠仙草看不清字是什麽？
“這次我來是請求天君可以相助，幫我找出殺害師父的兇手，師父不是像外面所傳那樣病逝，他是被殺的。師父被發現時，身旁插有一枚短劍，短劍釘著這張白絹，上面寫吾為九鳳，九鳳回歸淩駕三界，吾到之處必血流成河，吾下個血洗對象乃三仙山是也。”
仙草見座位上的師父，接過白絹布，淡漠的眼神看著白絹上的字，一言不發。仙草眨了眨眼，不知師父在想什麽？
“天君，這個叫九鳳的人說的三仙山，我猜想是天君所在的蓬萊與鄰隔的方丈，瀛洲。天君，我很擔心這個叫九鳳的人會傷害更多的人。”冰琉璃心中其實最想說的是，“我更擔心的是你受到傷害，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天君。”說完後冰琉璃擡眸眼神灼熱的看著面前座位上的傾玉。
他漆黑長發華麗的傾瀉披散在身，周身發散出如月華般清冷的氣質，絕美的容貌雖面無表情，但並不影響他本身自有的魅力。
自從上次隨師父回到岳山，她沒有一天停止過思念他。
為了不思念他，她讓自己努力隨師父修行，背很多書籍，只為停止想念他。可當她做完一切後，思念便如泉湧，通通傾瀉而出。
如要不是這次事件，她要在見到此男子，不知到何夕。雖然對師父不敬，但她很感謝師父的死可以促成，她想再見他一面的心願。
仙草蔥白小手扶著朱紅門柱，她深鎖眉頭。冰琉璃看著師父熾熱的目光，她很不喜歡。
仙草邁步走入內室。
“師父。”她甜甜的叫了一聲。
傾玉淡漠的眼神看著仙草走向她。
聽到聲音，跪在地上的冰琉璃看向仙草，眼裏有著不敢置信。
仙草來到傾玉面前，俏皮的笑了笑。
“師父，有客人啊，你們在談什麽？不介意讓徒兒也聽聽吧。”
冰琉璃驚的站起身。她手指著仙草開口道:“你居然還在。”
冰琉璃視線轉向傾玉：“呵呵，天君你居然這麽久還沒看穿她是女兒身麽？”
“冰琉璃。”仙草大叫了一聲。
冰琉璃眼神冷漠的看著仙草繼續開口道：“天君，你的徒兒一直把你當傻子耍呢？”
“我沒有，冰琉璃你別胡說，師父不會相信你的。”仙草緊張的看向師父，當她看到師父淡定的模樣，她松口氣，好在師父沒有在意。
冰琉璃不甘心男子會不在乎，她手執起白霜劍，趁著仙草視線在傾玉身上，她把劍尖對準仙草的包包頭輕輕一挑。
“唰”仙草長及膝美麗墨發傾瀉而下，仙草驚呼道：“不！”
她對上師父清冷的眼神，心裏一驚。“師父。”看著師父此刻清冷的眼神冷意更是加了幾分，仙草真的怕了。
冰琉璃帶著看好戲的心情笑道：“天君，這才是她的真面目，這回你該信了吧。”
傾玉站起身，仙草看著他走來，傾玉與仙草插肩而過。仙草心裏一痛，師父這是要拋棄她了麽？仙草轉身向傾玉追去，後方響起冰琉璃暢快的笑聲。“哈哈哈……”
“師父，師父。”
傾玉聽到聲音也沒有回頭，仙草急了，快速沖跑到傾玉面前。她小手拽著傾玉的廣袖，清澈的眼眸泛出淚花。“師父，你不要不理徒兒呀，師父。”
傾玉以俾睨天下的眼神看著仙草，半晌，他撥開仙草拽著他廣袖的手。“離開蓬萊。”清冷的話讓仙草期待的心仿若碎成片。
仙草搖了搖頭。“師父，不要趕我走，師父我屬於這裏，仙草是屬於這裏的。”
傾玉漠視仙草，越過仙草，手召祥雲騰雲離去。
仙草在下方追著，看著越來越遠的師父，直到看不到師父的身影，她崩潰的蹲地失聲痛哭。
“啊，原來被師父拋棄，心裏這麽痛！”這與師父不去看她不同，這種痛仿若紮入骨髓。
“你終於可以離開仙山了！”
“本來我以為用不著我出手呢，知道麽，我越來越後悔當初幫你付船費，我就該讓船家把你趕下去，隨便丟入河裏淹死你。”冰琉璃緊追其後而來。
仙草用手背抹了一下臉蛋看著冰琉璃。“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對師父說這些，你到底為什麽這樣恨我？”
冰琉璃手執起仙草的臉蛋居高臨下的冷聲道：“都是你，不然我會是他的徒弟，我對他的情，你不配知道。”
“你……愛師父？”仙草喃喃道。
冰琉璃冷漠的看著仙草冷笑了一聲。
“放開她！”這時，一聲好聽男性嗓音響起，仙草與冰琉璃望向正緩步走來的男子。
仙草控制不住的沖天喊道：“為什麽，我每次狼狽的樣子，都是被小師叔看到，為什麽，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是小師叔？”
冰琉璃怔了怔，松開鉗住仙草下顎的手，走來的男子是曾經差點成為她師父的男人。如要沒有傾玉天君，那眼前的男子，她想大概她會心動眼前的男人。
墨止如墨秀發高高束起，一身素袍裹身，他笑意盈盈走到仙草身邊。溫柔的為她抹臉蛋上殘餘的淚水：“怎麽哭了？”
“小師叔。”仙草哽咽著，撲入墨止懷裏，痛快的大哭。
“小師叔，師父這次是真的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師父要我離開，我除了這裏沒有可去的地方，小師叔。”
墨止輕拍仙草的背安慰道：“不會不要你的，乖，別哭了，小師叔送你回去。”
“嗯。小師叔我是女的，你不驚訝麽？”仙草忽然意識到什麽開口道。
墨止依舊溫柔的笑道：“我知道。”仙草身軀一僵，小師叔知道，怎麽會，什麽時候發現的？
冰琉璃怔楞的看著眼前把仙草護在懷裏，溫柔的男子。墨止笑意盈盈的對上她的視線。“是你把她惹哭的麽？”
冰琉璃看著男子的笑容開口道:“我是實話實說。”
“哦，你是承認惹她哭了？”男子眼神更溫柔了。冰琉璃冷哼一聲沒有接話，男子笑了笑，手搭上仙草的肩，領著仙草轉身走遠。
冰琉璃不舍帶著留戀的目光看了一眼蓬萊，便朝著仙山出口處走去。她會再來的，一定，冰琉璃暗自發誓道。
墨止一路護送仙草來到月華殿外。
“小師叔，送到這裏就可以了。”仙草小聲開口道。
墨止溫柔的笑道：“那小師叔就送你到這裏，有什麽事，去桃花林找我。”
仙草怔了怔。初見的桃花林麽？
看著墨止遠去的背影，仙草走到殿門前。今天與往常不同，殿門是關閉的？是師父關的麽？
仙草敲了敲門，無人應答。仙草再次用力的敲了敲門這次她喊道：“師父。”靜默，周遭一片靜默。
仙草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滑下。“師父，你真的不要徒兒了麽？師父，師父你開門啊，師父。”
敲得累了，半天不見響動，仙草忘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堅決道：“師父不開門，徒兒就跪到師父開門為止。”
門依舊沒有開，仙草不再繼續喊叫師父，而是默默地跪在地上。
門內，月華殿中的男子坐在床榻上，他眼神冰涼冷漠的看著紅木古琴。殿外的聲音，他聽的很清楚，但他無法原諒她的欺騙。相處這麽久，他竟毫無所覺。
看著紅木古琴，男子伸出手輕觸，男子腦海中回憶著女子的一顰一笑。“師父，我也想要屬於我的雲。”
“師父，你拿紅木古琴是想要彈給我聽麽？”
當時他沒有回答她的話，正有此意，他是要彈琴給她聽。但他不是純粹彈給她聽，只為指導她何為淩厲劍舞，配合著琴高音，他是想教她掌握出劍的時機。
收斂回憶，傾玉把床榻上的紅木古琴放到擺放兩摞書籍的長桌上。
放好琴後，他走回床榻，躺倒在床榻上。只見他由廣袖內摸出一張白絹，上面的字紅的刺眼，輕撫白絹上的字，清冷的聲音在殿內響起：“九鳳真的會是你麽？”
傾玉腦中回憶再現。
蓬萊仙山白石橋上空兩道身影對峙著。
一抹如艷陽般紅火，一抹纖塵不染潔白無暇。
“九鳳，你為了冷澈你的女弟子，值得麽，你為了她竟然甘願墮落為妖，你是鳳凰，你該是天界的驕傲！”
“姬千畫，天界救不了她，我就為妖，可是你卻殺了我的澈兒，你死不足惜。姬千畫你珍視的兩個徒兒，我會在你死後殺了他們，我更會放出地獄之火燒了你整個蓬萊。”
“九鳳，你真的認為可以打敗我嗎！”
“姬千畫，你看這兩位是誰？”那抹出塵的白影望向上空的黑虎，只見黑虎的背上陀著被綁住的兩位絕美男子。
“墨兒，玉兒。九鳳你快放了我的兩位徒兒！”
“姬千畫，你自縊我便會放了你的兩位徒兒，不然他們會馬上死在我手。”
這時，背上的素袍男子開口道：“師父，不要相信他，千萬不要相信他，你死後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的。”身著素袍男子有著俊美無雙的容貌，可是他剛說完話，心臟處便被九節骨鞭透穿。
“不，墨兒！”白影看著他的徒兒由黑虎背上墜了下來，白影飛身而上半空中接住素袍男子緩緩落下的俊逸身軀。“墨兒！”
“怎麽樣，姬千畫，不想你另位徒兒死就給我自縊。”紅影緊追而來，黑虎緊緊跟隨其後。
“師父，不要！”白影懷中的素袍男子拽著白影的衣袖搖頭道。他嘴角流出鮮血。
白影看向黑虎背上眼神清冷有著絕世容貌的男子開口道：“玉兒，為師要你答應，現在就答應，日後不要收女弟子。如要有意外哪怕收了女弟子千萬不要愛上，答應為師，快答應為師。”白影顯得急切。
“師父，我答應你。”黑虎背上的男子絲毫沒有憂郁便答應了白影的話，他的眼眸不起一絲波瀾，好似只要師父說什麽，他都會唯命是從。
半晌後，白影笑了笑，他看向紅影。“不要以為我死你可以為所欲為。”
只見白影沖天怒吼，大喊了一聲“啊”他吐出兩顆金丹。他已把仙氣匯聚成兩枚金丹。
紅影眼神平淡的看著，他把兩枚金丹打入兩位男子的體內後。白影笑著看向絕美徒兒傾玉，他手舉軒轅神劍插入心臟處。不願看白影安然的笑容，紅影放出地獄之火。
“師父！”傾玉清冷的聲音開口道。他看著白影被火焰包圍，直到吞噬。
感覺體內的力量要撕裂他的身體，傾玉掙脫出束縛。站在黑虎的背上他冷漠的看著紅影風輕雲淡般的清冷聲音響起：“我要殺了你。”
紅影魅惑大笑：“呵呵，你要能殺了我，你可就救了天下人。不，確切說你會救了三界。”
回憶到這，傾玉閉上眼。九鳳親手被他所殺，不會覆活。傾玉松開手，白絹掉落在床榻上。
作者有話要說： 要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天宮月老
灰蒙蒙的天空飄起鵝毛般的大雪，仙草默默跪在殿門外。她抱緊雙臂，小臉已凍得蒼白。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仙草依舊默默地跪著。哪怕身體已經麻木的不像她自己的了，她依舊沒有避寒的意思。
腳步聲響起，緊接著一把傘置於仙草頭頂上方，溫柔的聲音響起。“你跪了多久。可別告訴我一夜？”看著仙草眼前的模樣，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仙草手腳已經凍僵，墨止看著好似雪人的少女，撐著傘，輕柔的為她掃除身上的雪，眼睫毛上的雪，頭發上的雪，仙草好似木偶般任墨止擺弄。
墨止伸出手，一下把仙草摟入懷中。他溫柔開口道：“你就這麽愛哥？愛到他不理你，你就作踐自己！”
仙草眼神閃了閃。
半晌，傳來仙草嘶啞的聲音：“我只知道就算師父放棄我，我也不能放棄師父。”
墨止松開環抱住仙草的手，站起身咚咚敲了兩下殿門。“哥，你真的忍心看著你的徒兒繼續跪在殿外，直到凍死麽？”
一片靜默，當墨止以為門不會打開時，門開了。傾玉走了出來，他淡漠的眼神看向跪在雪地裏的仙草。“我沒心，不會為你而痛，你就是跪死在這，我也不會為你留下一滴眼淚。我們師徒緣分已盡，走吧。”
“師父！”本以為她的眼淚哭幹了，原來還能流出來，眨著泛著淚花的眼眸仙草呼喊道。
“師父是真的不會再要徒兒了麽，師父，離開這裏，我該怎麽辦，離開這裏我就沒有家了。師父，求你讓我留下來。求求你，求求師父了，不要趕我走！”
傾玉決然轉身，走回月華殿，門再次閉合。
墨止蹲下身溫和道：“看來哥是心意已決。”
“小師叔，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走，我真的無處可去。”
“哥不要你，我要你，我收留你。”墨止要扶起仙草，仙草揮開墨止的手。“我寧可跪死在這，我也不要離開師父。”
“你怎麽這麽傻，好。小師叔，陪你，陪你一起跪。”墨止把傘扔向一旁，他話音剛落就要跪下。
“不要，不要，小師叔你不要這樣！”
“既然我說不動你，那我只有陪你一起跪。”
仙草眨著眼淚。“小師叔，我求你不要對我這麽好，不要對我這麽好。”
墨止跪地輕擦仙草眼睫毛上的淚珠：“小師叔，對你好還不好麽？”
“我還不起，小師叔，你不要再對我這麽好了。”墨止溫柔的笑著不再說話陪著仙草一起跪。
雪下的越來越大，仙草眼神依舊閃著堅毅，除非她死，不然絕不起身。時間一點點流逝，大雪紛飛帶著呼嘯的風，仙草終於支撐不住，“咚”的一聲，栽倒在地。墨止聽到聲音，起身，他走到仙草面前，搖晃仙草：“醒醒！”
仙草仿若沈睡，不論墨止怎麽搖晃都不見醒來的跡象。
墨止站起身，走到門前敲門道：“哥，仙草出事了，怎麽叫都不醒，哥，開門。”
這時月華殿的門開了，傾玉走出，他淡然的眼神看著歪倒在地的仙草。
傾玉雙手發出淡淡光輝，原本昏倒在地的仙草像是有牽引般，騰空而起。半晌，昏迷的仙草穩穩落入傾玉懷中。橫抱起仙草，傾玉走入月華殿，墨止隨後跟上。
傾玉動作很輕柔的把仙草放在床榻上，她仿若睡的很安詳。傾玉親手脫掉仙草外衣，他把脫下的白袍遞給站在一旁的墨止，墨止接過並放到長桌上。傾玉手背輕觸碰仙草的額頭，清冷的聲音響起：“很燙。”
“哥，她為了讓你原諒，她挺著單薄的身子在寒風暴雪中整整跪了一夜！”
傾玉清冷的目光看著閉眼躺在床上的仙草。
恢覆女兒身的她，容貌不是很驚艷，但是五官很耐看。他從沒有把她當作女孩來看待，他對她態度都是漠然，在他心裏，她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沒有考慮過她女孩家的感受。
傾玉輕俯身忽作出動作，他涼薄的唇輕觸仙草的唇，兩唇相觸，仙氣由他口中源源不斷渡給她。墨止怔怔地看著兩人唇相觸的畫面，不覺心中忽然沒來由的一刺痛。直到見仙草臉色恢覆紅潤，傾玉才離開仙草的唇。
半晌，清冷的聲音響起：“我會送她回凡間。你有異議麽？”墨止沒有回話。
當仙草睜開眼時，發現入目是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擺設，她驚的坐起身。她怎麽會在這？她不是跪在月華殿的門外麽？
“姑娘，你醒了。”
一位老婦人走入房間，仙草怔怔地看著她。走進來的人，她不認識，她是誰？
“姑娘，那位公子是你相公吧，他給了我不少銀子，叫我好好照顧你。你放心在這裏住下，我是這間客棧的老板娘，名為安容。”
仙草掀開被下床。“那位公子長什麽樣子？”她急切的問道。
“樣子沒看到，他戴著鬥笠，不過他身上的衣服可真是漂亮，衣襟擺處，有一朵蓮花。還有聲音也特好聽，就是感覺清冷了一些。”
是師父！仙草聽著老婦人的形容便知道是師父。可為什麽，師父為什麽要把她送到這來，該不會真的不要她了吧！
仙草越想越害怕，她越過老婦人快步奔跑沖出客棧。
她大喊道：“師父你在哪，師父你為什麽不要我，師父！”
“我是女兒身你就這麽難容下我嗎，師父？”古街上的行人好奇的看著忽然沖天怒喊的少女。
喊過後仙草失魂落魄的走著，好似行屍走肉般。當她走到巷口處，但見一道紅光一閃，身著鴛鴦白袍的老者現身。
“終於找到你了，把我寶貝還來。”
仙草擡眼看向梳著包包頭的長白胡須老者。“是你呀，糊塗老頭。”
月老深鎖眉頭。“我的寶貝呢？”
仙草執起脖頸上掛著的圓形鏡子。“一直帶著沒有用過，老頭你說這個是寶貝，可是我看你所謂的寶貝就是個擺設。”
月老露出笑容。“這是有開啟秘訣的。”
“什麽？”
“我幹嘛告訴你這株盜我寶貝的小草。”仙草癟嘴忽然哭了。“嗚嗚嗚……”月老一怔。
一邊哭，仙草一邊開口道：“嗚嗚嗚……是你自己,自願給我的，我沒有盜你寶貝。”
“那是我喝醉了，我貪杯了，你不是盜也是趁人之危。”
“嗚嗚嗚……”仙草哭個沒完，月老聽著心煩，他揉著額頭。“哎呀，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寶貝我暫時不要回來，這樣總行了吧。”
仙草哽咽著：“老頭你真好，老頭我要跟你走，我現在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草了。”
月老心驚：“你要跟我走！”
“跟我個老頭子走做什麽？”
“嗚嗚嗚，你也不要我，你也不要我。”看著仙草，月老無奈，心中暗道：“死神氏，扔這麽個麻煩精給我。”
“好了好了，你別哭，老頭子我帶你走，帶你回我的月老宮還不行麽？”
仙草點了點頭，眼中閃著淚花。要是沒遇見師父之前，她怎麽都不會向人示弱。這糊塗老頭對她蠻好的，師父不要她，她更不要待在誰也不認識的人間。在人間玩玩可以，長久待，她才不願，她寧可跟老頭去她的月老宮做客。
月老抓住仙草的衣袖一轉身，帶著她化為煙，兩人升上天宮。再次踏上南天門，仙草怔了怔。守衛的天將看到月老笑道：“今天沒有帶人間的好酒，倒是帶了一少女回來。”
月老笑道：“什麽少女，她是一棵仙草。別胡說，讓玉帝知道會沒有我好果子吃的。”
仙草笑了笑，離開南天門月老帶著仙草回到月老宮，只見兩位仙童正在把玩紅繩。月老怒道：“還碰，上次的姻緣錯還沒補救回來，你們還敢碰紅線。”
“咦，師父，你回來了。”
月老挑眉瞪兩仙童一眼，冷哼了一聲。
仙草捂嘴偷樂。“呀，師父，她身上那面鏡子不是你最寶貝的窺視乾坤鏡麽，怎麽轉手了？”女仙童開口道。
月老直接漠視女仙童說的話。男仙童開口道：“師父，不久前神氏藥王有來呦，不過看你沒在就走了。”
“嗯，行了我知道了。”月老開口道。“團團圓圓，以後她你們給我看著點，別讓她碰已經連成姻緣的紅線，我去神氏宮看看去。”
“哦，知道了師父。”
看著月老走遠的身影。仙草好奇看著面前亂七八糟綁在一起的紅線。她剛想伸手去觸碰，男仙童道：“師父剛才的話，你沒聽見嗎，這不能碰，你不要幹壞人姻緣的蠢事。”
一旁的女仙童冷哼一聲。“有經驗了就懂得為人說教了。”男仙童垂頭小聲道：“圓圓，都過去千年了，當初我不是故意弄斷紅線的。師父也不再怪我了。”
“師父為了你累的快成狗了，你也好意思繼續提起千年前，師父到現在都還在繼續給你擦屁股呢！”
作者有話要說： 轉折點在後面吶！童鞋們不要著急呦！要支持辛苦碼字的我呦！
☆、紅白對峙
蓬萊仙山入目景象是一片銀裝素裹，獵獵風聲呼嘯著。
高塔之端負手而立一抹紅如烈陽般的身影，呼嘯的烈風帶著紅影的紅袍翻飛。他的手中握著好似九節骨頭合成的紅色長鞭。
邪魅狂狷的聲音響徹空中：“傾玉，出來領死。”
只片刻，在白雪愷愷映照下，空中一抹白影踏風而來，飄渺若仙。
他如墨般華麗的雲發，在烈風的吹拂下搖曳。驚為天人的眉眼淡漠，平靜無波。看著這抹出塵的身影，高塔頂端男子輕笑道：“呵，這出塵脫俗的氣質可真是越來越像姬千畫了，更讓我恨不得立刻結果了你。”
傾玉看向一身紅袍帶著銀面的男子，半晌。清冷的聲音開口道：“九鳳真的是你！”
男子陰惻惻的笑了起來。“呵呵呵呵！”
“未料到，我會有回歸的一天吧。好戲才開場，當初你差點殺了我，是我一時大意。我已浴火重生，每次重生都會變的比以往更強。傾玉，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半晌，白影周身發出淡淡銀光，紅影則是周身發出刺目紅光。紅白兩道身影瞬刻交織在一起，仿若刀光劍影，兩人不分上下。
天空上方忽然白光一閃，只見身著肚兜，肚兜上刻著虎頭的男童現身。男童踏著祥雲，他手中捧著紅木古琴怒道：“住手，不然我就毀了鳳兮琴。”
紅影一怔。“姬千畫沒有毀了澈兒？”只見他喃喃著。
九鳳有些不敢置信。鳳兮琴是當年他所持有的法器，後來冷澈死後，骨化為鞭長伴他左右，而肉化為塵被他融入神器中，重鑄了鳳兮琴。
不想一次與姬千畫的打鬥中，琴被奪，那次他負傷而歸。待養好傷，再次見到姬千畫時，姬千畫親口告知，已毀了鳳兮琴。
紅影回神，眼神淩厲的看著紅肚兜男童追風。“鳳兮琴，給我。”
男童眼神瞥向白衣飄飄之人，傾玉眼神淡漠並不語。
九鳳沒了耐心，他手握九骨紅鞭，一放一收，追風手裏的鳳兮琴便易主。
“今天饒你一命，下次再見，我定會血洗蓬萊。”說完男子一揮紅袍抱著紅木古琴鳳兮琴踏風離去。傾玉沒有阻止九鳳的離去，這時墨止在下方走來，輕聲問道：“哥，發生了什麽？”
傾玉眼神清冷淡聲道：“無事。”追風化成獸身，傾玉側身坐在追風的背上，眼神沈靜如水。一道白光一閃，人已無影蹤。
墨止溫柔的笑了笑。
九天重雲之上，月老宮中，仙草百無聊賴的看著眼前，童男童女小心翼翼的擦拭紅繩附近的千面銅鏡。每個銅鏡裏都有各種畫面，有女子嬌羞依偎在男子懷裏的，其他還有女人掐男人耳朵怒喝的，怒罵男人討小老婆等。
“我說團團圓圓，你們師父，去了很久了吧，怎麽還不見回來？”仙草坐在一旁，眼神瞅著銅鏡中的畫面，而手拄著下顎疑惑道。
“不用等師父，師父沒完的，這個時候師父一定是醉倒在神氏宮了。每次去，師父都要討要一杯藥酒，然後都是很久很久以後才回來的。”團團聳了聳肩無奈開口。
“月老主要是幹什麽的？”仙草想了想，接著問。
“師父沒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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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好了？”
仙草重重的點頭，墨止溫和的笑了笑。“你都決定了，小師叔還能說什麽呢，你不跟小師叔走，那小師叔可就回去了。”
仙草“嗯”了一聲。
墨止轉身，身影漸行漸遠。只見他喃喃著：“你為什麽不是我的徒弟呢？”
仙草仰起小臉望著上空，眼中閃著堅毅，臉上是熠熠生光的神采。從此刻起，她會認真修習。不就是舞劍麽，她一定會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的。她可是有著一絲仙氣堅韌不服輸的小草。師父你看著吧，小草不會讓你失望的。
一個人閉門修習的日子是痛苦的，但偶爾有追風的陪伴鬥鬥嘴，仙草並不感孤單。瀑布門洞內這裏四季如春，而蓬萊仙山在她修習閉關的時間裏瀑布門洞外面已經春去冬來變幻了一季，當然仙草是從追風口中得知到外面的實際情況的。
在這裏仙草愛上了一種名為開心果的紅色果子。
仙草真正喜歡這裏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裏充滿了她與師父最美好的回憶。
“追風，你說師父怎麽還不來看我，都這麽久了，師父真的有在乎我這個徒兒麽？”
追風閉著眼，倚靠在結滿開心果的樹下，一幅愛搭不喜理的模樣。
“追風，我現在覺得你真是越來越像師父了，不愧是師父的坐騎。”
仙草戳了戳追風的臉蛋，追風睜眼怒瞪仙草。
仙草俏皮的笑著：“追風，你怎麽在師父面前乖的像是小貓，在我面前就……你不怕我見到師父告狀？”
追風站起身，看了仙草一眼，只見他吹了一聲口哨。
由上方飛來一朵祥雲，追風蹦上祥雲，飛走。金鈴鐺，悅耳的聲音響徹天空。
仙草氣憤的喃喃著：“又是這招！”隨著追風的身影消失，只片刻，上方飄落一抹白，是她期待中的那抹梨花白。
“師父，你終於來看徒兒來了！”
闊別這些日子，再次見到傾玉，仙草心中的激動是無法形容的。“師父，你怎麽才來？”她忍不住埋怨道。
“為師所教給你的招式都熟了嗎？”清冷的聲音響起。
“師父，我舞給你看。”仙草自信的笑著，她會讓師父大吃一驚。
傾玉眼神淡然的看著仙草，她露出俏皮的微笑，展示她所練過千萬遍的招式，劍在她的手中靈活揮舞，她的身姿在花團錦簇的包圍中搖曳。旋轉，不斷變幻身姿，不斷的舞動。宛如蝴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只是這樣麽？”聽到清冷淡如風的聲音，仙草停下動作。有什麽不對的麽？
她好奇的望向師父，傾玉沒有解仙草的疑惑而是向上空一揮衣袖，手招祥雲，遠去。
仙草怔怔地看著，她做錯了什麽，師父怎麽了？她自認為劍，舞的很到位啊！仙草帶著疑惑不解的心緒怔在原地。時間一分分渡過，仙草望著開心果樹發呆，正在這時，一道白影騰雲而降，手中多出一架紅木古琴。
看到師父沒有拋棄她，去而覆返，仙草對上空身影招手。“師父。”
傾玉降落在仙草面前：“上來。”仙草手指著面前的雲。“師父是讓我和你踏這朵？”
傾玉淡然的看著仙草，伸出手。仙草牽住傾玉的手，上雲。仙草感覺她正緩緩升起，原來騰雲的感覺這麽好，怪不得上仙們有自己的坐騎，都喜歡騰雲駕霧。
仙草與師父站在軟綿綿的雲朵上她笑道：“師父，我們去哪？”
“回去。”傾玉清冷的聲音響徹長空。
仙草與傾玉騎乘一朵祥雲，兩人很快上升到天架橋上，下了雲朵兩人走在橋上。“師父，我也想要一朵屬於我的雲。”
“你修為不夠。”清冷的聲音響起。
“追風也有屬於他自己的雲，難道他的修為很厲害麽？”仙草想起追風問道。
“……”
看傾玉不回答她的話，仙草轉移話題。“師父，你手捧的古琴挺漂亮的。”
“為師手中的是鳳兮琴。”
“師父，你剛才不理徒兒轉身離去就是忘記拿琴了是嗎？師父是想彈給徒兒聽麽？”
“……”
華麗冷清的宮殿，月華殿床榻上放著一架紅木古琴，鳳兮琴。仙草好奇的撥弄著琴弦，古琴發出“錚錚”的響聲。
“師父把我送回來又去哪了呀，唉！”仙草小聲地嘟囔著。
一路都是她在說話，師父除了那句告訴她名字是鳳兮琴外，再也沒回應她一聲。
走出來，她才見識到，外面已經是銀裝素裹的世界了，花兒都謝了，花池也結了冰。淩厲的寒風猛烈的呼嘯著，她記憶猶新。
當腳步聲漸起，越走越近，仙草揚起笑臉。
她以為是師父回來了，可是當看到出現的是墨止小聲道：“原來是小師叔！”
“來客人了，哥在接待，要知道哥可不是閑人。你要去看看麽？”墨止溫柔的笑道。
仙草眨著水靈靈清澈如水的雙眸:“誰來了？”
“是岳山派的掌門。”
“那個老頭？”
“不是，一個月前岳山派的掌門病逝，傳位給了最愛的女弟子。”
“哦。”仙草對這個並不是很感興趣，但墨止接下來的話，讓她產生了害怕。
“新任掌門叫做冰琉璃。”
仙草身子一僵，抓住墨止的衣袖：“小師叔，快，告訴我，師父在哪裏？”
“三清殿！”
“你想這麽就跑去麽，外面天寒地凍的。”墨止說完後把身上披著的披風圍在仙草的脖頸上。
“這樣就好了！”
仙草對墨止笑笑，急忙下床沖出月華殿。
她心中暗自祈禱著：“但願冰琉璃什麽都沒有對師父說。”
☆、石破天驚
仙草一路氣喘籲籲的跑向莊嚴肅穆的三清殿，她蔥白小手扶住朱紅門柱向裏探。
冰琉璃身披紅色裘袍，雙膝跪地，她雙手捧著一張白絹，上面印著紅字。離太遠仙草看不清字是什麽？
“這次我來是請求天君可以相助，幫我找出殺害師父的兇手，師父不是像外面所傳那樣病逝，他是被殺的。師父被發現時，身旁插有一枚短劍，短劍釘著這張白絹，上面寫吾為九鳳，九鳳回歸淩駕三界，吾到之處必血流成河，吾下個血洗對象乃三仙山是也。”
仙草見座位上的師父，接過白絹布，淡漠的眼神看著白絹上的字，一言不發。仙草眨了眨眼，不知師父在想什麽？
“天君，這個叫九鳳的人說的三仙山，我猜想是天君所在的蓬萊與鄰隔的方丈，瀛洲。天君，我很擔心這個叫九鳳的人會傷害更多的人。”冰琉璃心中其實最想說的是，“我更擔心的是你受到傷害，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天君。”說完後冰琉璃擡眸眼神灼熱的看著面前座位上的傾玉。
他漆黑長發華麗的傾瀉披散在身，周身發散出如月華般清冷的氣質，絕美的容貌雖面無表情，但並不影響他本身自有的魅力。
自從上次隨師父回到岳山，她沒有一天停止過思念他。
為了不思念他，她讓自己努力隨師父修行，背很多書籍，只為停止想念他。可當她做完一切後，思念便如泉湧，通通傾瀉而出。
如要不是這次事件，她要在見到此男子，不知到何夕。雖然對師父不敬，但她很感謝師父的死可以促成，她想再見他一面的心願。
仙草蔥白小手扶著朱紅門柱，她深鎖眉頭。冰琉璃看著師父熾熱的目光，她很不喜歡。
仙草邁步走入內室。
“師父。”她甜甜的叫了一聲。
傾玉淡漠的眼神看著仙草走向她。
聽到聲音，跪在地上的冰琉璃看向仙草，眼裏有著不敢置信。
仙草來到傾玉面前，俏皮的笑了笑。
“師父，有客人啊，你們在談什麽？不介意讓徒兒也聽聽吧。”
冰琉璃驚的站起身。她手指著仙草開口道:“你居然還在。”
冰琉璃視線轉向傾玉：“呵呵，天君你居然這麽久還沒看穿她是女兒身麽？”
“冰琉璃。”仙草大叫了一聲。
冰琉璃眼神冷漠的看著仙草繼續開口道：“天君，你的徒兒一直把你當傻子耍呢？”
“我沒有，冰琉璃你別胡說，師父不會相信你的。”仙草緊張的看向師父，當她看到師父淡定的模樣，她松口氣，好在師父沒有在意。
冰琉璃不甘心男子會不在乎，她手執起白霜劍，趁著仙草視線在傾玉身上，她把劍尖對準仙草的包包頭輕輕一挑。
“唰”仙草長及膝美麗墨發傾瀉而下，仙草驚呼道：“不！”
她對上師父清冷的眼神，心裏一驚。“師父。”看著師父此刻清冷的眼神冷意更是加了幾分，仙草真的怕了。
冰琉璃帶著看好戲的心情笑道：“天君，這才是她的真面目，這回你該信了吧。”
傾玉站起身，仙草看著他走來，傾玉與仙草插肩而過。仙草心裏一痛，師父這是要拋棄她了麽？仙草轉身向傾玉追去，後方響起冰琉璃暢快的笑聲。“哈哈哈……”
“師父，師父。”
傾玉聽到聲音也沒有回頭，仙草急了，快速沖跑到傾玉面前。她小手拽著傾玉的廣袖，清澈的眼眸泛出淚花。“師父，你不要不理徒兒呀，師父。”
傾玉以俾睨天下的眼神看著仙草，半晌，他撥開仙草拽著他廣袖的手。“離開蓬萊。”清冷的話讓仙草期待的心仿若碎成片。
仙草搖了搖頭。“師父，不要趕我走，師父我屬於這裏，仙草是屬於這裏的。”
傾玉漠視仙草，越過仙草，手召祥雲騰雲離去。
仙草在下方追著，看著越來越遠的師父，直到看不到師父的身影，她崩潰的蹲地失聲痛哭。
“啊，原來被師父拋棄，心裏這麽痛！”這與師父不去看她不同，這種痛仿若紮入骨髓。
“你終於可以離開仙山了！”
“本來我以為用不著我出手呢，知道麽，我越來越後悔當初幫你付船費，我就該讓船家把你趕下去，隨便丟入河裏淹死你。”冰琉璃緊追其後而來。
仙草用手背抹了一下臉蛋看著冰琉璃。“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對師父說這些，你到底為什麽這樣恨我？”
冰琉璃手執起仙草的臉蛋居高臨下的冷聲道：“都是你，不然我會是他的徒弟，我對他的情，你不配知道。”
“你……愛師父？”仙草喃喃道。
冰琉璃冷漠的看著仙草冷笑了一聲。
“放開她！”這時，一聲好聽男性嗓音響起，仙草與冰琉璃望向正緩步走來的男子。
仙草控制不住的沖天喊道：“為什麽，我每次狼狽的樣子，都是被小師叔看到，為什麽，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是小師叔？”
冰琉璃怔了怔，松開鉗住仙草下顎的手，走來的男子是曾經差點成為她師父的男人。如要沒有傾玉天君，那眼前的男子，她想大概她會心動眼前的男人。
墨止如墨秀發高高束起，一身素袍裹身，他笑意盈盈走到仙草身邊。溫柔的為她抹臉蛋上殘餘的淚水：“怎麽哭了？”
“小師叔。”仙草哽咽著，撲入墨止懷裏，痛快的大哭。
“小師叔，師父這次是真的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師父要我離開，我除了這裏沒有可去的地方，小師叔。”
墨止輕拍仙草的背安慰道：“不會不要你的，乖，別哭了，小師叔送你回去。”
“嗯。小師叔我是女的，你不驚訝麽？”仙草忽然意識到什麽開口道。
墨止依舊溫柔的笑道：“我知道。”仙草身軀一僵，小師叔知道，怎麽會，什麽時候發現的？
冰琉璃怔楞的看著眼前把仙草護在懷裏，溫柔的男子。墨止笑意盈盈的對上她的視線。“是你把她惹哭的麽？”
冰琉璃看著男子的笑容開口道:“我是實話實說。”
“哦，你是承認惹她哭了？”男子眼神更溫柔了。冰琉璃冷哼一聲沒有接話，男子笑了笑，手搭上仙草的肩，領著仙草轉身走遠。
冰琉璃不舍帶著留戀的目光看了一眼蓬萊，便朝著仙山出口處走去。她會再來的，一定，冰琉璃暗自發誓道。
墨止一路護送仙草來到月華殿外。
“小師叔，送到這裏就可以了。”仙草小聲開口道。
墨止溫柔的笑道：“那小師叔就送你到這裏，有什麽事，去桃花林找我。”
仙草怔了怔。初見的桃花林麽？
看著墨止遠去的背影，仙草走到殿門前。今天與往常不同，殿門是關閉的？是師父關的麽？
仙草敲了敲門，無人應答。仙草再次用力的敲了敲門這次她喊道：“師父。”靜默，周遭一片靜默。
仙草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滑下。“師父，你真的不要徒兒了麽？師父，師父你開門啊，師父。”
敲得累了，半天不見響動，仙草忘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色。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堅決道：“師父不開門，徒兒就跪到師父開門為止。”
門依舊沒有開，仙草不再繼續喊叫師父，而是默默地跪在地上。
門內，月華殿中的男子坐在床榻上，他眼神冰涼冷漠的看著紅木古琴。殿外的聲音，他聽的很清楚，但他無法原諒她的欺騙。相處這麽久，他竟毫無所覺。
看著紅木古琴，男子伸出手輕觸，男子腦海中回憶著女子的一顰一笑。“師父，我也想要屬於我的雲。”
“師父，你拿紅木古琴是想要彈給我聽麽？”
當時他沒有回答她的話，正有此意，他是要彈琴給她聽。但他不是純粹彈給她聽，只為指導她何為淩厲劍舞，配合著琴高音，他是想教她掌握出劍的時機。
收斂回憶，傾玉把床榻上的紅木古琴放到擺放兩摞書籍的長桌上。
放好琴後，他走回床榻，躺倒在床榻上。只見他由廣袖內摸出一張白絹，上面的字紅的刺眼，輕撫白絹上的字，清冷的聲音在殿內響起：“九鳳真的會是你麽？”
傾玉腦中回憶再現。
蓬萊仙山白石橋上空兩道身影對峙著。
一抹如艷陽般紅火，一抹纖塵不染潔白無暇。
“九鳳，你為了冷澈你的女弟子，值得麽，你為了她竟然甘願墮落為妖，你是鳳凰，你該是天界的驕傲！”
“姬千畫，天界救不了她，我就為妖，可是你卻殺了我的澈兒，你死不足惜。姬千畫你珍視的兩個徒兒，我會在你死後殺了他們，我更會放出地獄之火燒了你整個蓬萊。”
“九鳳，你真的認為可以打敗我嗎！”
“姬千畫，你看這兩位是誰？”那抹出塵的白影望向上空的黑虎，只見黑虎的背上陀著被綁住的兩位絕美男子。
“墨兒，玉兒。九鳳你快放了我的兩位徒兒！”
“姬千畫，你自縊我便會放了你的兩位徒兒，不然他們會馬上死在我手。”
這時，背上的素袍男子開口道：“師父，不要相信他，千萬不要相信他，你死後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的。”身著素袍男子有著俊美無雙的容貌，可是他剛說完話，心臟處便被九節骨鞭透穿。
“不，墨兒！”白影看著他的徒兒由黑虎背上墜了下來，白影飛身而上半空中接住素袍男子緩緩落下的俊逸身軀。“墨兒！”
“怎麽樣，姬千畫，不想你另位徒兒死就給我自縊。”紅影緊追而來，黑虎緊緊跟隨其後。
“師父，不要！”白影懷中的素袍男子拽著白影的衣袖搖頭道。他嘴角流出鮮血。
白影看向黑虎背上眼神清冷有著絕世容貌的男子開口道：“玉兒，為師要你答應，現在就答應，日後不要收女弟子。如要有意外哪怕收了女弟子千萬不要愛上，答應為師，快答應為師。”白影顯得急切。
“師父，我答應你。”黑虎背上的男子絲毫沒有憂郁便答應了白影的話，他的眼眸不起一絲波瀾，好似只要師父說什麽，他都會唯命是從。
半晌後，白影笑了笑，他看向紅影。“不要以為我死你可以為所欲為。”
只見白影沖天怒吼，大喊了一聲“啊”他吐出兩顆金丹。他已把仙氣匯聚成兩枚金丹。
紅影眼神平淡的看著，他把兩枚金丹打入兩位男子的體內後。白影笑著看向絕美徒兒傾玉，他手舉軒轅神劍插入心臟處。不願看白影安然的笑容，紅影放出地獄之火。
“師父！”傾玉清冷的聲音開口道。他看著白影被火焰包圍，直到吞噬。
感覺體內的力量要撕裂他的身體，傾玉掙脫出束縛。站在黑虎的背上他冷漠的看著紅影風輕雲淡般的清冷聲音響起：“我要殺了你。”
紅影魅惑大笑：“呵呵，你要能殺了我，你可就救了天下人。不，確切說你會救了三界。”
回憶到這，傾玉閉上眼。九鳳親手被他所殺，不會覆活。傾玉松開手，白絹掉落在床榻上。
作者有話要說： 要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天宮月老
灰蒙蒙的天空飄起鵝毛般的大雪，仙草默默跪在殿門外。她抱緊雙臂，小臉已凍得蒼白。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仙草依舊默默地跪著。哪怕身體已經麻木的不像她自己的了，她依舊沒有避寒的意思。
腳步聲響起，緊接著一把傘置於仙草頭頂上方，溫柔的聲音響起。“你跪了多久。可別告訴我一夜？”看著仙草眼前的模樣，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仙草手腳已經凍僵，墨止看著好似雪人的少女，撐著傘，輕柔的為她掃除身上的雪，眼睫毛上的雪，頭發上的雪，仙草好似木偶般任墨止擺弄。
墨止伸出手，一下把仙草摟入懷中。他溫柔開口道：“你就這麽愛哥？愛到他不理你，你就作踐自己！”
仙草眼神閃了閃。
半晌，傳來仙草嘶啞的聲音：“我只知道就算師父放棄我，我也不能放棄師父。”
墨止松開環抱住仙草的手，站起身咚咚敲了兩下殿門。“哥，你真的忍心看著你的徒兒繼續跪在殿外，直到凍死麽？”
一片靜默，當墨止以為門不會打開時，門開了。傾玉走了出來，他淡漠的眼神看向跪在雪地裏的仙草。“我沒心，不會為你而痛，你就是跪死在這，我也不會為你留下一滴眼淚。我們師徒緣分已盡，走吧。”
“師父！”本以為她的眼淚哭幹了，原來還能流出來，眨著泛著淚花的眼眸仙草呼喊道。
“師父是真的不會再要徒兒了麽，師父，離開這裏，我該怎麽辦，離開這裏我就沒有家了。師父，求你讓我留下來。求求你，求求師父了，不要趕我走！”
傾玉決然轉身，走回月華殿，門再次閉合。
墨止蹲下身溫和道：“看來哥是心意已決。”
“小師叔，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走，我真的無處可去。”
“哥不要你，我要你，我收留你。”墨止要扶起仙草，仙草揮開墨止的手。“我寧可跪死在這，我也不要離開師父。”
“你怎麽這麽傻，好。小師叔，陪你，陪你一起跪。”墨止把傘扔向一旁，他話音剛落就要跪下。
“不要，不要，小師叔你不要這樣！”
“既然我說不動你，那我只有陪你一起跪。”
仙草眨著眼淚。“小師叔，我求你不要對我這麽好，不要對我這麽好。”
墨止跪地輕擦仙草眼睫毛上的淚珠：“小師叔，對你好還不好麽？”
“我還不起，小師叔，你不要再對我這麽好了。”墨止溫柔的笑著不再說話陪著仙草一起跪。
雪下的越來越大，仙草眼神依舊閃著堅毅，除非她死，不然絕不起身。時間一點點流逝，大雪紛飛帶著呼嘯的風，仙草終於支撐不住，“咚”的一聲，栽倒在地。墨止聽到聲音，起身，他走到仙草面前，搖晃仙草：“醒醒！”
仙草仿若沈睡，不論墨止怎麽搖晃都不見醒來的跡象。
墨止站起身，走到門前敲門道：“哥，仙草出事了，怎麽叫都不醒，哥，開門。”
這時月華殿的門開了，傾玉走出，他淡然的眼神看著歪倒在地的仙草。
傾玉雙手發出淡淡光輝，原本昏倒在地的仙草像是有牽引般，騰空而起。半晌，昏迷的仙草穩穩落入傾玉懷中。橫抱起仙草，傾玉走入月華殿，墨止隨後跟上。
傾玉動作很輕柔的把仙草放在床榻上，她仿若睡的很安詳。傾玉親手脫掉仙草外衣，他把脫下的白袍遞給站在一旁的墨止，墨止接過並放到長桌上。傾玉手背輕觸碰仙草的額頭，清冷的聲音響起：“很燙。”
“哥，她為了讓你原諒，她挺著單薄的身子在寒風暴雪中整整跪了一夜！”
傾玉清冷的目光看著閉眼躺在床上的仙草。
恢覆女兒身的她，容貌不是很驚艷，但是五官很耐看。他從沒有把她當作女孩來看待，他對她態度都是漠然，在他心裏，她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沒有考慮過她女孩家的感受。
傾玉輕俯身忽作出動作，他涼薄的唇輕觸仙草的唇，兩唇相觸，仙氣由他口中源源不斷渡給她。墨止怔怔地看著兩人唇相觸的畫面，不覺心中忽然沒來由的一刺痛。直到見仙草臉色恢覆紅潤，傾玉才離開仙草的唇。
半晌，清冷的聲音響起：“我會送她回凡間。你有異議麽？”墨止沒有回話。
當仙草睜開眼時，發現入目是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擺設，她驚的坐起身。她怎麽會在這？她不是跪在月華殿的門外麽？
“姑娘，你醒了。”
一位老婦人走入房間，仙草怔怔地看著她。走進來的人，她不認識，她是誰？
“姑娘，那位公子是你相公吧，他給了我不少銀子，叫我好好照顧你。你放心在這裏住下，我是這間客棧的老板娘，名為安容。”
仙草掀開被下床。“那位公子長什麽樣子？”她急切的問道。
“樣子沒看到，他戴著鬥笠，不過他身上的衣服可真是漂亮，衣襟擺處，有一朵蓮花。還有聲音也特好聽，就是感覺清冷了一些。”
是師父！仙草聽著老婦人的形容便知道是師父。可為什麽，師父為什麽要把她送到這來，該不會真的不要她了吧！
仙草越想越害怕，她越過老婦人快步奔跑沖出客棧。
她大喊道：“師父你在哪，師父你為什麽不要我，師父！”
“我是女兒身你就這麽難容下我嗎，師父？”古街上的行人好奇的看著忽然沖天怒喊的少女。
喊過後仙草失魂落魄的走著，好似行屍走肉般。當她走到巷口處，但見一道紅光一閃，身著鴛鴦白袍的老者現身。
“終於找到你了，把我寶貝還來。”
仙草擡眼看向梳著包包頭的長白胡須老者。“是你呀，糊塗老頭。”
月老深鎖眉頭。“我的寶貝呢？”
仙草執起脖頸上掛著的圓形鏡子。“一直帶著沒有用過，老頭你說這個是寶貝，可是我看你所謂的寶貝就是個擺設。”
月老露出笑容。“這是有開啟秘訣的。”
“什麽？”
“我幹嘛告訴你這株盜我寶貝的小草。”仙草癟嘴忽然哭了。“嗚嗚嗚……”月老一怔。
一邊哭，仙草一邊開口道：“嗚嗚嗚……是你自己,自願給我的，我沒有盜你寶貝。”
“那是我喝醉了，我貪杯了，你不是盜也是趁人之危。”
“嗚嗚嗚……”仙草哭個沒完，月老聽著心煩，他揉著額頭。“哎呀，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寶貝我暫時不要回來，這樣總行了吧。”
仙草哽咽著：“老頭你真好，老頭我要跟你走，我現在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草了。”
月老心驚：“你要跟我走！”
“跟我個老頭子走做什麽？”
“嗚嗚嗚，你也不要我，你也不要我。”看著仙草，月老無奈，心中暗道：“死神氏，扔這麽個麻煩精給我。”
“好了好了，你別哭，老頭子我帶你走，帶你回我的月老宮還不行麽？”
仙草點了點頭，眼中閃著淚花。要是沒遇見師父之前，她怎麽都不會向人示弱。這糊塗老頭對她蠻好的，師父不要她，她更不要待在誰也不認識的人間。在人間玩玩可以，長久待，她才不願，她寧可跟老頭去她的月老宮做客。
月老抓住仙草的衣袖一轉身，帶著她化為煙，兩人升上天宮。再次踏上南天門，仙草怔了怔。守衛的天將看到月老笑道：“今天沒有帶人間的好酒，倒是帶了一少女回來。”
月老笑道：“什麽少女，她是一棵仙草。別胡說，讓玉帝知道會沒有我好果子吃的。”
仙草笑了笑，離開南天門月老帶著仙草回到月老宮，只見兩位仙童正在把玩紅繩。月老怒道：“還碰，上次的姻緣錯還沒補救回來，你們還敢碰紅線。”
“咦，師父，你回來了。”
月老挑眉瞪兩仙童一眼，冷哼了一聲。
仙草捂嘴偷樂。“呀，師父，她身上那面鏡子不是你最寶貝的窺視乾坤鏡麽，怎麽轉手了？”女仙童開口道。
月老直接漠視女仙童說的話。男仙童開口道：“師父，不久前神氏藥王有來呦，不過看你沒在就走了。”
“嗯，行了我知道了。”月老開口道。“團團圓圓，以後她你們給我看著點，別讓她碰已經連成姻緣的紅線，我去神氏宮看看去。”
“哦，知道了師父。”
看著月老走遠的身影。仙草好奇看著面前亂七八糟綁在一起的紅線。她剛想伸手去觸碰，男仙童道：“師父剛才的話，你沒聽見嗎，這不能碰，你不要幹壞人姻緣的蠢事。”
一旁的女仙童冷哼一聲。“有經驗了就懂得為人說教了。”男仙童垂頭小聲道：“圓圓，都過去千年了，當初我不是故意弄斷紅線的。師父也不再怪我了。”
“師父為了你累的快成狗了，你也好意思繼續提起千年前，師父到現在都還在繼續給你擦屁股呢！”
作者有話要說： 轉折點在後面吶！童鞋們不要著急呦！要支持辛苦碼字的我呦！
☆、紅白對峙
蓬萊仙山入目景象是一片銀裝素裹，獵獵風聲呼嘯著。
高塔之端負手而立一抹紅如烈陽般的身影，呼嘯的烈風帶著紅影的紅袍翻飛。他的手中握著好似九節骨頭合成的紅色長鞭。
邪魅狂狷的聲音響徹空中：“傾玉，出來領死。”
只片刻，在白雪愷愷映照下，空中一抹白影踏風而來，飄渺若仙。
他如墨般華麗的雲發，在烈風的吹拂下搖曳。驚為天人的眉眼淡漠，平靜無波。看著這抹出塵的身影，高塔頂端男子輕笑道：“呵，這出塵脫俗的氣質可真是越來越像姬千畫了，更讓我恨不得立刻結果了你。”
傾玉看向一身紅袍帶著銀面的男子，半晌。清冷的聲音開口道：“九鳳真的是你！”
男子陰惻惻的笑了起來。“呵呵呵呵！”
“未料到，我會有回歸的一天吧。好戲才開場，當初你差點殺了我，是我一時大意。我已浴火重生，每次重生都會變的比以往更強。傾玉，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半晌，白影周身發出淡淡銀光，紅影則是周身發出刺目紅光。紅白兩道身影瞬刻交織在一起，仿若刀光劍影，兩人不分上下。
天空上方忽然白光一閃，只見身著肚兜，肚兜上刻著虎頭的男童現身。男童踏著祥雲，他手中捧著紅木古琴怒道：“住手，不然我就毀了鳳兮琴。”
紅影一怔。“姬千畫沒有毀了澈兒？”只見他喃喃著。
九鳳有些不敢置信。鳳兮琴是當年他所持有的法器，後來冷澈死後，骨化為鞭長伴他左右，而肉化為塵被他融入神器中，重鑄了鳳兮琴。
不想一次與姬千畫的打鬥中，琴被奪，那次他負傷而歸。待養好傷，再次見到姬千畫時，姬千畫親口告知，已毀了鳳兮琴。
紅影回神，眼神淩厲的看著紅肚兜男童追風。“鳳兮琴，給我。”
男童眼神瞥向白衣飄飄之人，傾玉眼神淡漠並不語。
九鳳沒了耐心，他手握九骨紅鞭，一放一收，追風手裏的鳳兮琴便易主。
“今天饒你一命，下次再見，我定會血洗蓬萊。”說完男子一揮紅袍抱著紅木古琴鳳兮琴踏風離去。傾玉沒有阻止九鳳的離去，這時墨止在下方走來，輕聲問道：“哥，發生了什麽？”
傾玉眼神清冷淡聲道：“無事。”追風化成獸身，傾玉側身坐在追風的背上，眼神沈靜如水。一道白光一閃，人已無影蹤。
墨止溫柔的笑了笑。
九天重雲之上，月老宮中，仙草百無聊賴的看著眼前，童男童女小心翼翼的擦拭紅繩附近的千面銅鏡。每個銅鏡裏都有各種畫面，有女子嬌羞依偎在男子懷裏的，其他還有女人掐男人耳朵怒喝的，怒罵男人討小老婆等。
“我說團團圓圓，你們師父，去了很久了吧，怎麽還不見回來？”仙草坐在一旁，眼神瞅著銅鏡中的畫面，而手拄著下顎疑惑道。
“不用等師父，師父沒完的，這個時候師父一定是醉倒在神氏宮了。每次去，師父都要討要一杯藥酒，然後都是很久很久以後才回來的。”團團聳了聳肩無奈開口。
“月老主要是幹什麽的？”仙草想了想，接著問。
“師父沒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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