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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人:哦呵呵~<( ̄ˇ ̄)/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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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半大的孩子湊在鏡頭前,拍下了這張值得永恒紀念的照片。

前排的兩個男孩,*歲的模樣,穿著英倫風小背心像模像樣的打著小領結的男孩兒臉上還有些嬰兒肥,一雙眼尾上揚的鳳眼笑成了燦爛的弧度,伸手挽著身邊好友的胳膊,笑出了一口白牙。身側,穿著黑色外套面色沈靜的男孩微微抿著唇看著要沈穩許多,黑框眼鏡之後的一雙烏亮的大眼睛裏卻是透著點點羞澀。

兩個男孩身後,長發大眼的兩個女孩兒正伸手各自環繞著身前男孩兒的肩膀,微微俯身甜甜微笑。同樣快樂的表情,一樣美麗的容顏,只是一個清秀可人看著更加的溫婉秀麗,一個卻是鳳目飛揚姿容艷麗,迷人得如同天邊絢爛的朝陽。

十來歲的兩個少女,正是在最動人的年紀,兩前兩後四個孩子,相似的眉眼相似的氣場,這是兩對姐弟,兩對,一看彼此關系就非常親近的姐弟。

兒時的好友,最是無憂無慮的時光,此去今年已是二十載,當年那早春旖旎的季節拍下的這張照片,便是如今看來,都像是能回憶起那日帶著淡淡花香的暖風,和身後這個透著微微暖意的懷抱。

伸手,長指輕輕撫過照片上黑發少女澄凈的容顏,輕柔溫婉的長相,不是那麽漂亮卻是非常耐看,尤其是那一雙清潤如玉的大眼睛,無論遭遇如何的挫折冷待,永遠都是帶著一抹溫暖的笑意,笑著告訴他,一切都會過去,無論發生什麽,都沒有關系…

砰的一聲,現實裏的一聲輕響拉回了陷入往事的一段回憶,嚴銘楞了一楞回頭,一抹黑色的身影下一刻在書房門前一瞬晃過。

長發亂亂的在腦後紮成一小簇,額前的劉海用夾子別起上面沾著晶亮的汗珠。穿著黑色T恤的嚴景腳下踢著一個紙箱子手上捧著另一個,一晃出現在門口,臉上因為運動微微泛紅,覆上了一層薄汗。

那清亮的眉眼間,是一抹艷致的風情,即便本人從未做出過任何女氣的動作,那濃麗的氣質卻仍舊彌漫,處處引人。眼尾飛揚,鳳目秀麗,那是世上少有的精致五官帶著世上少有的絢爛光彩,嚴銘註視著這如同從照片上走下來的熟悉容顏微一忪楞,下一刻對面黑衣長發的男孩兒已是有些局促的摸了摸鼻子,嘟囔開口:“我知道我頭發太長了,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一直沒機會去剪麽…今天搬完了我明天就去剪頭發,保證不會拖到班主任給你打電話的。”

一開口,那樣的語氣神態和動作,一瞬打破了魔障一般籠罩在心頭的情緒:“…嗯…啊…”嚴銘輕應了一聲,有些異常的神情看在嚴景眼裏,讓他有些疑惑,“小舅你幹嘛,不收拾麽?要不要我去車上給你拿箱子過來裝書?”

“…嗯,好。”思緒在這一刻終是完全脫離了回憶,墨瞳微斂嚴銘淡淡收起了所有情緒,回覆了一貫的淡然沈穩。對面,微微察覺出異樣的嚴景再是狐疑的四處張望了一眼,抱著兩個箱子嘟嘟囔囔的轉身朝樓下走去。

書房裏再是回覆到了一片寂靜,那透過小白楊枝椏的一束暖陽再次照了回來,淡淡的橫在桌角。書櫃之前,靜默而立的男子重新翻開了手中的書頁,翻回到了那張照片,照片之上還是四個親密聚在一起的孩子,清冷目光在照片上輕輕流轉,淡淡的,滑過了照片之上另一個女孩兒艷麗而燦爛的笑顏。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少女,有著這個世上難得一見的精致容顏,那飛揚的眼尾笑出的那抹弧度仿佛含著這個世上所有的光亮那般奪目,透過絢爛的光彩望進去,那青黑鳳目的最深處卻是深沈的暗色,如同有光便會有黑暗,那便是所有光亮的相對面,永遠晦暗冰冷不帶一絲溫度的,猶如地獄一般的,地方。

書頁在那一刻闔上,終將所有往事重新封存,窗外的涼風輕輕繞過蒼白的指尖翻動了扉頁,那裏,一行清秀的字跡,下筆卻是力透紙背,帶出淡淡的違和感來。

“感情,有理智所根本無法理解的理由。”——《月亮與六便士》

——致我,永遠的愛人。

——

此後,過了元旦,迎來了新年,隆冬的季節A市下了第三場大雪的時候,奉行著冬天就要有冬天的樣子就是該去最冷的地方過冬的一家人正在北歐大陸玩得不亦樂乎。

雪山滑雪場,緩坡邊的一片杉樹林,穿著一身天藍色滑雪服的小姑娘正撅著圓滾滾的小屁股蹲在樹下堆雪人,身邊不遠處還有好些年紀小不太會滑雪的孩子也在這麽玩,氣氛很和諧。

噗嗤一聲,不遠處傳來一聲輕響,好幾個孩子回頭看見撲倒在雪地裏的年輕男人發出了樂呵呵的笑聲。一手拿著滑雪杖,兩腳穿著異常難走路的滑雪板,夜福無比艱難的晃到樹下,氣喘籲籲:“阿零,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青青呢?”

“嗯?”樹下正在忙碌的丫頭頭也不回,頓了一頓淡淡甩過來一句,“不知道呀,剛剛好像有幾個男的過來找青青說話,青青跟他們一起走了。”

“什麽?!”夜福的聲音凍得發僵,一激動聽著各種奇異。

阿零聽見也沒回頭,還是自娛自樂的玩著雪,夜福盯著那小小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猶豫著走了過去。

“阿零你在幹什麽?”

“堆雪人。”

“堆的是什麽?”

“小姑娘。”

“咦這個小姑娘看著還挺像你的呢阿零…”

“明明不像。”

咳咳,冷冷一句話堵回來,噎得夜福輕咳了一聲,他怎麽感覺阿零在生氣啊,明明剛剛到雪場的時候還好好的…難道是他惹的?

夜福無奈了,放眼望去這偌大的雪場裏那麽多人一時也找不到佘青,話說,佘青和殿下怎麽會把阿零一個人放在這裏也不怕搞掉了?夜福尋思著,試探開口:“那阿零,殿下人呢?”

話落,下一刻那凍得紅紅的正在捧雪的一雙小手終於頓住了,過了一秒:“不知道呀,剛剛好像有幾個男的過來找殿下說話,殿下跟他們一起走了呵呵呵。”

冷冷幾聲幹笑,聽得夜福心中一陣發毛剛想開口,突然不遠處的高級道上一個黑色身影踏著滑雪板一瞬越過一小塊巖石身姿矯健的落地急速而過掀起了一陣雪渣,夜福一個仰頭上一刻還在感嘆尼瑪單板就是比雙板帥氣啊,下一刻就差點驚得一下咬到舌頭——我靠剛剛過去的那個人不就是他家殿下麽居然自己一個人玩得那麽嗨棄小瓜於不顧這什麽情況?!

下一刻還沒待夜福吐槽完畢,身後的雪地裏就傳來了噗嗤噗嗤的聲響,一個回頭,穿著玫紅色滑雪服身材高挑的姑娘正手裏拿著大大的保溫杯踏雪而來,看見他們一瞬綻放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猛一揮手。

“青青…”這一頭夜福被那燦爛的笑容晃了晃眼正開心的剛要說話,下一刻就被佘青一個猛塞的動作直接打斷:“哎呀太好了我之前正愁沒人照顧主子呢既然你來了就拜托你啦!這個杯子裏是熱水主子要喝你去伺候一下我就先去玩一會兒,你們是沒看到剛剛殿下玩那坡好爽啊我也要去試一試哈哈哈!就這麽說定了一個小時之後我過來找你們到時候樹下見拜拜了啊揮揮!”

連珠炮一樣的發言劈頭蓋臉的打下來,最後幾句話的時候佘青已經扭頭抱著滑雪板走遠。原地,夜福一臉茫然的捧著熱水杯看著佘青飄然遠去的背影完全反應不過來,半晌之後才無奈低頭望上了阿零看來的小眼神,尼瑪他終於是懂了為什麽阿零會生氣了完全就是因為那兩個仗著自己會滑雪就撇下了他們自己去嗨皮了的人渣哇!

夜福義憤填膺:“不行阿零,我們怎麽能做站在原地等的人呢?他們不帶我們玩,難道我們自己就不能玩了麽?!”

阿零無語,眼神示意,不能…

夜福義正言辭:“怎麽不能了?我們玩不好難度高的難道難度低的也不行?沒有平衡能力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大家都不滑雪了?阿零我提議,我們再去初級區試一試,你要不要來?”

阿零沈默,眼神示意,不要…

夜福痛心疾首:“阿零你怎麽能這麽悲觀呢?永遠不練習,就永遠木有進步啊?放心吧阿零,到時候我帶著你我們慢慢來不會摔跤的,把你的滑雪板穿起來我們走,來!”

阿零看了一眼神情激動的夜福,再看了看他腳上穿了一路害得他摔倒了無數次的雙板,終於忍無可忍:“滑雪板穿著的時候不好走路都是拿著到了坡道準備開始滑的時候才穿上的…走路不上板上板不走路,這種基本常識我都知道…”

糯糯一句話,卻是堅冰一樣直戳夜福心窩,世界一瞬安靜了,北風一瞬淩亂了,淩亂的北風中夜福僵硬了一刻,扯了扯嘴角:“那個…阿零…我剛剛看見那邊有租雙人雪橇的好像還蠻好玩的什麽常識都不用,不如我們去玩那個吧…”

終於點頭:“…好吧。”

熱鬧的滑雪場,因為常識和平衡力分成了兩組的家庭成員都終於都體會到了滑雪的樂趣…當夜福抱著阿零兩人一同坐著雪橇從緩坡滑下一路歡笑的時候,不遠處的杉樹林邊,抱著滑雪板的一抹黑色身影正慢吞吞朝著樹林走去,走到那堆著小小雪人的杉樹下,緩緩停住了腳步。

本是為了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卻是沒想到意外看見了這樣一個雪人。樹下的雪人小姑娘,用松樹葉子做了頭發用小石子做了眼睛,圓圓的臉蛋胖胖的身子,脖子上還用著一塊小樹皮做了一個披肩,看著滑稽而可愛。

樹下的黑衣男孩兒約莫十來歲的年紀,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眼,長著一張亞洲人的面孔。墨瞳淡淡望下盯著樹下的雪娃娃看了一刻,男孩兒蹲下身去從樹下撿了一截樹枝,在小雪人腳邊畫下了幾個字符。

離了樹林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傳來孩子打鬧的聲響,好幾個不太掌握得了平衡的北歐男孩兒正在練習滑板,一陣哄笑之中,一個孩子踏著滑板一下偏離方向沖出了人群:“Watch_out!”身後傳來一陣驚呼的那一刻,身材高大的北歐男孩兒已是操控不住滑雪板一頭朝著杉樹林栽去,眼看著就要撞上了那樹下蹲著的男孩子!

“Vincent!”遠處傳來一陣驚恐女聲,此起彼伏的兩個聲音一瞬響起的那一刻,黑衣少年回過頭來,巨大的身影已是急速而來近在眼前!即將相撞的那一刻,紛亂之間樹下那漆黑的墨瞳之中竟是一瞬閃過了一道奇異光澤,下一刻,空中嚇傻了的男孩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一瞬撞上了胸口,狠狠將他撞得偏離了軌道一個翻轉朝一側摔去,落地之後那個力道卻像是還在,推著他在雪地裏滾了好幾個跟頭才勉強停了下來。

“Vincent你有沒有怎麽樣,那裏受傷了嗎?!”摔倒的男孩引起了極大的動靜周圍不少人扭頭看了過來,下一刻嚷著中文的華人婦女已是一下沖來撲倒在樹前,摟著黑衣男孩兒著急吼道。

名叫Vincent的男孩神色未變,在媽媽焦急的目光中淡淡搖了搖頭。另一頭,摔倒在雪地裏的男孩似乎也沒出什麽大事,懵懵懂懂的爬起來呆楞一會兒,笑著摸了摸腦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過來給樹下的母子道了個歉,跟著同伴一起走了。

Vincent的媽媽還在驚恐之中:“剛剛真是嚇死媽媽了,那個男孩子這麽高一下子沖過來差一點就撞到了呀!你真的沒事麽?一點都沒有碰到?那我們起來吧,起來回去了,太危險了,滑雪真是太危險了下次還是不要來了…”

念念叨叨著,女人拉著男孩兒站了起來伸手給孩子拍了拍身上的雪,晃眼看見樹下完好無損的小雪人,微微瞪大了眼:“誒這裏怎麽有個小雪人,Vincent是你堆的嗎?”

男孩搖了搖頭,女人也不再糾結牽著兒子的手兩人慢慢離開了雪場。周圍的雪地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又開始玩鬧起來,不遠處黑色的杉樹下,被好好保護了下來的小雪人瞪著一雙烏黝黝的大眼睛靜靜的站在樹下,腳邊卻是多了幾個纖細的英文字母。

N。U。L。L

Null,零。

——

爾後,新學期伊始,北豫中學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校慶,因著去年一整年的動蕩和負面新聞,這一年的校慶學校力求辦得隆重盛大,邀請到了市裏乃至全國諸多教育界的名流前來參加,請來的很多校友也是重量級的,只為在新的一年裏迎來新氣象,一掃去年各種詭異事件帶來的陰霾。

初春,四月,學校裏已是鶯歌碧舞有了春日蓬勃的氣息,校園裏人頭攢動到處都是忙碌的學生的身影,夜幕漸漸降下,人群朝著學校禮堂的方向而去,校慶的壓軸文藝匯演將在今晚七點準時在學校禮堂上演,屆時還會一些高校和文工團的指導老師將在匯演時選拔出有潛力的學生進行接洽,因而也是校藝術團和各種文藝類社團的團員們爭相表現的好時機。

文藝匯演跟阿零沒有什麽關系,所以一整天她都在後臺忙碌,跟著李怡然一起負責舞臺的搭建和各種場務,而辛朵今天有一支獨舞,楚天騏也有樂團演出負責鋼琴,嚴景則是開場樂隊的鼓手,此時此刻演出已經開始氣氛一瞬被樂隊掀到了*,阿零站在後臺聽著場務安排她通知的人員,都能聽到前面傳來的一陣陣歡呼聲。

阿零拿著一沓文案在後臺穿梭,去各個休息室通知準備上場的同學,經過舞蹈協會的準備室時,卻看見門口擁著很多人,裏面隱隱傳來老師嚴厲的斥責聲。阿零好奇的站在門口聽了聽,直到聽見辛朵的名字之後,終於忍不住奮力擠了進去。

準備室的大廳了圍了好多人,大家都沒有在做自己的事情圍在指導老師藍紅身邊。舞蹈協會今晚的演出有兩場,一場群舞剛剛表演過,還有辛朵的一場獨舞在整個演出的中段,阿零擠進人群之後才發覺辛朵還沒有換上獨舞要穿的衣服也沒化妝,那件她之前就見過的白色舞裙正拽在藍紅老師的手心裏,上面沾著明顯的顏料痕跡。

“到底是誰?在校慶匯演的時候做出這種事?!平時你們背地裏的小動作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我之前是怎麽叮囑你們的,校慶事關重大不是你們可以勾心鬥角的地方,之前選拔的時候沒有實力拉下辛朵,就在校慶的時候給我出這種幺蛾子?到底是誰做的,給我站出來!”

藍紅老師氣急敗壞的吼完,整個準備室裏鴉雀無聲,阿零有些吃驚的朝人群了望了一眼,辛朵正站在人群中央低著頭盯著老師手裏的衣服,那個表情看不出她心裏的想法。老師吼完之後過了很久,人群裏面才有學生不甘心的開了口:“那剛剛我們去演出的時候全部人都去了的,一回來就發覺演出服變成這樣了,誰知道是誰做的呀…”

女生一番話更是激怒了藍紅,卻也直觀的指名了現在這件事很難查出兇手再這麽鬧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藍紅老師站在人群裏皺著眉靜默了一會兒,突然揚手把整件衣服丟到了辛朵身上:“這件事,說到底你自己要負很大的責任!櫃子不是沒有鎖,你離開的時候為什麽不鎖上?!之前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演出很重要,不能出一點問題,這個就是你的態度,你如果拿著這個態度來做事那老師也是白選你出來了!”

藍紅沖著辛朵一番怒罵,辛朵低著頭沒有反駁一句,周圍不少團員卻都露出了看好戲的神情,阿零有些發楞的看了眼藍紅,又看了看其他那些明顯想看著辛朵出醜的團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過辛朵的社團會是這樣的氛圍,為什麽之前她一句話都沒有聽朵朵提過?

室內的氣氛一瞬凝重,不明就裏的場務下一刻擠進來通知,要辛朵準備四個節目之後出場。藍紅站在屋子中央沈吟了片刻,下了決定:“撤下辛朵,換上林茵宋佳她們準備的五人小舞,現在馬上去給導播組送帶子,要上場的趕快換衣服不要等了。”

藍紅話音一落,阿零和辛朵都楞住了,特別是辛朵,一瞬擡眼望上藍紅的臉,眸中閃過了一絲難以置信。

因為自己的疏忽,她原本很自責,因為隊友們的陷害,她原本很難過,所以面對所有的指責她一句話都沒有,結果卻是不想,原來老師早就已經有了後備方案了麽?

那麽,老師原本對她就沒有那麽信任,想到了會出這種狀況的情況;而她被撤下之後最得利的人是誰明明很清楚,老師卻是已經不打算要找出誰是幕後黑手,只因為那些人要做下一場的演出,老師為了不影響演出所以舍棄了她,因為她已經,沒用了…

心中一瞬理清了所有,從眾人的眼光中,所有的東西也全部都明了了。她不善於鬥爭,所以只能被淘汰,實力努力永遠只是成功的一部分,掌握能把所有人都比下去的技巧,才是制勝的關鍵…這些原本她心高氣傲聽過也沒有理會的來自老師的教導,如今一條一條在腦海中浮現。今晚,便是見證一切的時刻,老師的眼神,同伴們的眼神,無不再告訴她她是個大傻瓜,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朵朵你不要自責,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也不想的,相信同學難道有錯麽,認為人心都是善良的難道有錯麽?錯的明明是她們那些在背地裏做了壞事的人,不是你。”

下一刻,卻是有堅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雙溫暖的小手一瞬握上了辛朵冰涼的手心,正在楞神的辛朵一擡眼,對上了阿零含著堅定目光看來的大眼睛。

只是下一刻這一幕便是被一個不鹹不淡的聲音直接打斷:“說好了麽?說好了就報幕了,是繼續維持之前的獨舞還是換成群舞,舞曲名字演員名字都報上來,沒幾個節目了這麽多東西要改,誰有時間再這裏聽你們唧唧歪歪?”

拿著本子飛快寫著字的場務老師一下插進來打壓下了阿零的熱情,此番話落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到了阿零的和辛朵身上,那個眼神倒像是她們不識大體拖累了集體進度一樣!阿零的臉紅了紅明顯氣著了,下一刻手心裏辛朵的手已是一下緊緊回握上了她的,辛朵開口,聲音平靜:“算了阿零,這件事就…”

“就什麽啊?就這麽算了麽?那之前的辛苦演出算什麽,好不容易選上的位置就這麽拱手讓人?話說那什麽五人小舞哥貌似之前不小心看到了一次啊,明顯比辛朵的獨舞差遠了老師你也知道吧,就這麽換掉了不可惜?!”

人群之中突然傳來一陣男聲,人還沒有擠進來聲音已經先傳到了,人群中央辛朵和阿零均是詫異一個回頭,只看見一個大大的吉他箱擠開了人群,一下挪開,露出了後面楚天騏微挑著眉眼有些傲氣的臉。

嚴家那一日,楚天騏的記憶全部被抹去了,之後的時間裏,他的態度一直都是像之前那樣冷冷淡淡的,不理阿零,也不怎麽搭理辛朵,所以兩個丫頭都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時候,竟然是楚天騏出來救場…

“還有,那件衣服不就是一件稍微覆雜一點的白裙子麽,就不能用其他的衣服代替?雖然跳舞的事情我不太有發言權,但是辛朵實力擺在那裏,難道不穿這身衣服,就跳不了舞了?”楚天騏進一步理論。

其實這一次的校慶獨舞,藍紅的本意是希望借著辛朵的優良表現將她引薦給市文工團的選拔老師,讓辛朵爭取一個文工團的入試名額。這樣的想法是個野心,但是藍紅本來就是個有野心的女人,辛朵的實力也未必不可,故而當意外發生的時候她才會這麽生氣,因為她在辛朵身上押下了很重的籌碼,幾乎關系著她後半身是否能因為培養出一個優秀的舞者而功成名就。

不願輕易放棄的心理,對上楚天騏這一番言論稍稍有了動搖,楚天騏一看看出了藍紅的猶豫,下一刻微微勾唇:“如果老師是擔心舞臺效果的話,那要不要考慮現場配樂看看?辛朵的那支舞配樂我知道,並不是什麽覆雜的曲調,今天禮堂裏這麽多懂樂器的人要找出幾個能搭檔的不難吧,那首歌還能找人來唱,如果是配樂又伴唱的演出不是很特別麽,一定會好過一個找不出特色的五人團體,不是麽?”

“你說誰沒特色?你到底是誰憑什麽插手我們社團的事?!”楚天騏的一番話將本來水到渠成的事情一下引得偏離的軌道,藍紅身後一個沈不住氣的女生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只是這個時候的反駁已經無用,藍紅顯然已經被楚天騏說動了。

配樂,伴唱,配合著辛朵的獨舞麽?一瞬淒美的旋律響起搭配上辛朵盈盈而舞的畫面在藍紅腦海中形成,匯成了她眼中的一抹亮色。辛朵的幾個朋友,嚴景,晝零,還有面前的這幾個男生,會樂器人的有,身份容易引起輿論關註的人也有,這樣的組合不正是最好的襯托麽?也許這一次的舞蹈服事件,反而是因禍得福能產生更佳的舞臺效果,也不一定呢…

藍紅眼中的一抹幽光淺淺映入了青黑墨瞳,清亮的眸子裏有一絲微不可查的一瞬閃過,下一刻阿零仰頭,微微笑著望上了辛朵的臉:“朵朵,那個伴唱,就由我來唱吧。”

——

漆黑的舞臺側邊,幾個默默站著等候上場的臨時小團體成員,所有人臉上都帶著些些雀躍的笑容,為著即將到來的有些像是冒險感覺會挺刺激的演出。

阿零穿著樣式簡單的黑色連衣裙,一頭柔順的短發沒有一點裝飾,只是梳順了,看著溫柔恬靜。她伸手,在穿著白色裙子的辛朵肩上繞上一會兒演出要用的雪色紗帶,微微仰起的小臉上帶著一抹柔和笑意,那雙淡淡的墨瞳在昏暗的燈光下透出一抹不常見的清冷,看得辛朵微微楞神。

臺前,主持人報幕之後離開,整個舞臺燈光漸漸暗去,呈現出一抹幽深的暗色來。整個禮堂裏在那一刻變得鴉雀無聲,一片靜默聲中,鋼琴聲起。

一身黑衣的男孩,一架黑色的鋼琴,靈動的手指在琴鍵上敲出第一個音符時,那一刻,仿佛空間全然隨之靜止;

一襲黑裙的少女,一抹澄凈的容顏,清越的嗓音喝著節拍唱出第一個音節時,那一秒,仿佛時光再次潺潺流轉。

咲いた野の花よ【盛開的野花啊】

ああどうか教えておくれ【請你務必告訴我】

人は何故傷つけあって【人們為何要互相傷害】

爭うのでしょう【為何,互相爭鬥呢】

清軟的嗓音,如畫的眉眼,全黑的舞臺上只有那一處光亮,映成少女眸中一抹澄凈幽光;

清冷的容顏,淡漠的黑瞳,唯一的光亮下她開口淺淺吟唱,每一個音符,都落在他心間。

隔著人海,仿佛隔著時光,她卻是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認出她來了…

配樂驟起,淡淡的歌聲一瞬隱於黑暗,在臺下人們還沒來得及從少女清越的嗓音中回過神來的那一刻,場上突然一束光亮照上舞臺正中,一襲白裙長發如墨的少女穿著最簡單的衣著,邁著最輕盈的舞步在場上一瞬躍起,一瞬,映入了所有人的心田。

凜と咲く花よ【凜然綻放的花兒啊】

そこから何が見える【你在那裏能看到什麽】

人は何故許しあうこと【人們為何就是無法】

できないのでしょう【互相原諒呢】

暗處淺淺的吟唱還在繼續,黑暗中傳來的淡淡歌聲樂聲配合著燈光之下少女妙曼的舞姿,臺下一面靜默,觀眾全然忘我。

那一日純白的一支舞,深深映入了所有人心中,那一日黑暗中的一首歌,所有人中只有一人可見,那是,唱給他一個人聽的,心聲。

雨が過ぎて夏は【雨過天晴的夏日】

青を移した【轉瞬變成蒼藍色】

一つになって【融為一體】

小さく揺れた私の前で【在微微搖曳的我面前】

何も言わずに【沈默不語】

枯れていく友に【對悄然枯萎的友人】

お前は何を思う【你有何感想】

言葉を持たぬその葉で【憑著不能言語的葉子】

なんと愛を伝える【竟能傳達出愛意】

當舞曲*來臨的那一刻,黑暗中的少女緩緩揚手,在舞臺中央揚起了一陣清風。金色的光暈自天際灑下,環繞在盈盈起舞的白衣少女周圍,浮動了她柔軟的黑發,揚起了她周圍如夢般的輕紗,白衣少女在金色紗幔的環繞下輕盈旋轉,臺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美輪美奐的一幕上發出讚嘆,暗處的觀眾席上,只有一個人的目光始終註視著那舞臺一側的黑暗,那裏,一身黑衣的少女正用著她舉世無雙的靈力輕柔的制造出精致的舞臺效果,眉目溫柔。

夏の陽は陰って【夏日陽光中陰霾籠罩】

風が靡いた【陣陣微風輕輕蕩漾】

二つ重なって【兩者重疊交錯】

生きた證を【那生存的證明】

私は唄おう【就任我盡情歌唱吧】

名もなき者のため【皆為了,無名之氏】

當最後一節歌詞淡淡唱出,那日語音符一字一字,在寂靜的空間裏傳遞,無法懂得的意思,卻像是全然明了的心意,一點一點傳遞。

不能相見的人,不敢相見的人,她大膽的借著這次機會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他一眼就認出了她,讓她有些微微歡喜;

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見到之後也不知會怎樣的人,他不期然間在這樣的場合認出她來,她會做出這樣的事,說實話他稍稍意外。

她想要確認那一日所看到的,她想要確認他的心意,她想要確認他是真的知道她的身份,知道了,還是想要她,留下來。

四目相對,清冷的墨瞳在黑暗中帶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暖意,最後一絲纏綿的音符消散在黑暗之中,舞臺再次回歸一片沈靜,然後,她在那片黑暗之中淺淺彎了彎嘴角,第一次,笑了。

——

那一支舞,成為了那一日校慶中最醒目的篇章,便是連最後的壓軸群舞,都沒能及得上這一支伴著清幽樂曲的獨舞深入人心。

演出散場,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慶功,辛朵好不容易從各種引薦中脫身在後臺穿梭,終於找到了和輕音社的同伴在收拾道具的楚天騏。

忙裏偷閑,當所有人都四散在各處,正是談話的好時機。初春的晚上還帶著冬末的冷意,辛朵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白色裙子外面只圍了一個披肩站在稍稍偏僻的一處走廊,身影稍顯單薄。楚天騏已經換下了演出服,背上背著他那大大的吉他箱,從走廊的窗戶望出去,今夜學校裏路燈全部開了,哪裏都是亮堂堂的,擠滿了人。

辛朵淡淡的聲線在春風裏輕散:“其實阿零並沒有主動排斥你,我們誰也沒有,但是我們和阿零之間的確存在著距離,這一點我們誰也不能否認。阿零和我們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平時卻也沒有顯出和我們有太多的不同,那麽偶爾顯露的一些差異,我想我們也應該學會去接受。”

“那一年阿零遇到綁架,到底發生了什麽她誰也沒說。但是之後阿零就開始學泰拳,和男孩子的接觸也變得很勉強,很多事情我看在眼裏,猜出一些之後心裏就非常難受,所以對於阿零再一次遇到危險這樣的事非常在意,這一點,我希望你能理解。”

“那一天主題樂園那件事,我們大家的確都有些怪你,但是最主要不告訴你的原因還是因為要抓出陳希希,所以需要暫時隱忍。在我們這些人裏,你是最熱心也最種情誼的一個,如果讓你知道陳希希是利用了你去傷害阿零你肯定不能接受說不定會做出什麽過激的事來,為了不打草驚蛇,同時也是為了不讓你太難受,我們才選擇了暫時對你隱瞞,這個做法現在看來是欠缺考慮,在這裏我跟你道歉,也代替阿零跟你道歉,其實阿零一直很想讓你回來,道歉的話示好的話她也沒有少說,你一直不肯原諒,其實阿零心裏很難受。今天你肯站出來幫助我,我很感激,同時也更加覺得不想再維持之前的關系了,楚天騏,你能不能考慮一下,重新回到我們這個團體?”

辛朵的聲音淡淡的,說得很誠懇,她的確很自責,為了之前處理陳希希事件的時候沒有太顧慮楚天騏的感受,也為了之後她一直覺得楚天騏只是鬧小孩子脾氣沒有在第一時間去勸他,導致了如今這樣越走越遠的局面。青梅竹馬,兒時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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