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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那筆錢正是她劃給方蘭的15萬首付款,那個銀行賬號正是方蘭給綁匪匯款的銀行賬號!

楊依曼拿著這些銀行正式開出的匯款憑證,手腳冰涼。她給方蘭轉款用的賬號對應的銀行卡是她不常用的一張,所以她才會用來匯綁架用的款項,而這一點正好成了可以利用的地方,就像她用了一張不常用的卡來收取了援交的收益一般!那張匿名舉報信上明確指出了她是主動進行援助交際並且脅迫同學進行援助交際,那脅迫的對象就是方蘭,而她匯給方蘭的錢就被定性成了她付給方蘭的“提成”!

這也就是為什麽校長會把她們找來的原因。楊家是有權有勢的家庭,楊依曼的媽媽還是校董事會會長,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單憑一堆像素不高的照片根本沒有辦法確定匿名信所言到底是不是事實,校方穩妥起見一定會選擇隱瞞消息。但是如今有了銀行存單作為憑證,就表明一旦警方介入便可以調查出有效的證據證明援交的事實,若是之前校方存在隱瞞不報對學校聲譽就會造成極大的影響,所以校方才會重視了起來,找她們問話的下一步,應該就是聯絡家長!

楊依曼看著那子虛烏有的“匯款”明細,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張單子是真的,但是所有的匯款都是假的,而那文件夾裏甚至還附上了一個名為“給你最鮮活的愛”的ID一年來在各大社交網站攬客時的全部記錄,而那ID的註冊用戶居然是她?她根本沒有註冊過任何這樣的網站!

對面校長看著楊依曼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只當她是因為證據太過充分她無力反駁所以害怕了…這樣的鐵證如山面前,楊依曼要麽坦白雇兇綁架,要麽擔下援交的罵名,沒有第二路可以走!她直覺自己是被晝零黑了,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麽狠毒!再是回頭瞥了一眼呆滯的方蘭,楊依曼狠狠咬牙,本來綁架案的事情她已經做好了哄騙方蘭給她承擔罪名的準備,現在換成了援交,替死鬼也一樣還是替死鬼!

伸手將手中的文件往校長桌上一推,楊依曼的表情一瞬轉為委屈:“校長,這些東西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麽,這張卡是我的,但是我這張卡已經丟了很久了,我不知道為什麽這張卡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上面的錢是哪裏來的…而且校長你知道我家的條件,我怎麽可能自輕自賤到這種地步,根本就不符合實際情況,這些照片上的人也不是我,我平時晚上都在家,我父母都可以證明!”

那些指向她的證據裏,最直接的一個就是那張銀行卡,但是如果楊依曼能撇清了這一點,也不是不可能硬扭成是方蘭借著她的名義在網上攬客,而那筆錢是方蘭自己劃給自己的。而最後一段家裏情況的說明,更是有含沙射影說方蘭家裏條件不好有可能會去援交的嫌疑,誰都知道方蘭的媽媽有慢性病,醫藥費開銷就不小。

棄車保帥了麽?孫清和趙璐都在身後冷笑,特別是孫清,第一次有了借著這個機會把楊依曼扳倒也不錯的感覺。近三年的時間裏,她從來不認為她們之間的情誼是真的,只是你養只狗三年了都有感情,何況是朝夕相處的人?而楊依曼顯然對她們久完全沒有這樣的感情,在她心裏她們是走狗,是棋子,是需要的時候充分利用無用的時候盡情拋棄的人,這樣的人,簡直死有餘辜!

另一邊,方蘭站在楊依曼身前,盯著那張側臉,哆嗦了一下嘴唇,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上一刻,她還在為了她們的處境擔憂,下一刻她就已經完全被拋棄,楊依曼的話裏沒有一句是直接針對她,卻是句句都在暗地裏針對她,而那張臉,那張左眉微微上挑的臉,那是楊依曼得意的時候無意識會露出的表情,這個時候,她說著那樣的話,為什麽,為什麽她的情緒竟然是得意?!

心底的感情寸寸崩塌,方蘭突然覺得自己已經再也認不出這個自己喜歡了兩年,憧憬了兩年的朋友…她為了她,她為了她甚至不惜犯罪,為什麽,為什麽在這樣的時候她卻為了自保把她推了出去,明明她的家世那麽好,被誣陷了也頂多被家裏罵一頓,校方一定會幫她隱瞞;可是她呢,被退學?甚至,去勞教?哈,哈哈哈,她真是傻啊,竟然會為了這麽一個冷血的女人做出了這麽傻的事,她還有什麽顏面回去面對父母,有什麽顏面,面對她自己?!

幾分鐘的時間裏,形勢瞬息萬變,對方方蘭來說,這個幾分鐘也許就像幾個世紀一樣漫長。臉色由白轉親,再由青轉紅,方蘭終於往前垮了一小步,咬著牙,垂著眼,開口道:“這個照片上的人,不是我…我沒有做過那種事,而且,我還是…處女…這件事情損害了我的名譽,我絕對不能容忍,所以還請校長,通知警方…”

方蘭一句話落,所有人都楞住了,楊依曼猛然回頭望上方蘭如同死灰一般的臉,那個表情,竟是帶上了憤怒。

哈,哈哈哈,她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竟然還期待著她逆來順受麽?就是因為官官相護吧,楊依曼一定是仗著自己家的財力覺得可以搞定一切,所以便是連她要去報警都不屑一顧麽?可是啊,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既然她已經選無可選何不魚死網破?只要能從楊依曼身上咬下一塊肉,她死了又何妨,她帶著全家一起死了又何妨?反正這個世界,這個社會,根本沒有她們這樣的小人物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帶著被背叛的憤怒,帶著被拋棄的痛苦,方蘭這一刻,終於把自己逼上了絕路,也決定了要把對方逼上絕路:“校長,如果這件事情你不報警,那我也會去報警,對於自己做過的事我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但是便是死,我也不要一個人!”

那一句“承擔後果”的意有所指,楊依曼從那雙完全變了樣的冰冷墨瞳之中,真切的體會了出來。對面,校長盯著氣氛一瞬變得異樣的兩個女生,心覺此時並不如同表面上看來的那麽簡單,想了一想嘆了口氣,拿起手邊的電話來:“這件事情校方決定通知家長,其餘的事情,留在三方會談的時候,再說吧。”

——

一場虛假的援助交際記錄,便是李怡然送給楊依曼的大禮。合成的照片,虛假的匯款明細以至於論壇的假ID聊天記錄,所有的這些對於她這種玩轉了電腦病毒和代碼“計算機小天才”完全就是小菜一碟~而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她們對阿零做的事情讓她們自己親自體會一下,這樣的結果更是讓李怡然非常滿意。

當晚,楊家,平日裏一直忙於“諸多事務”的大會長楊媽媽,因為北豫校長的一個電話氣急敗壞的趕回了家!剛一到家,楊媽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進了楊依曼的房間,把她從床上提起來上手就左右開弓扇了四個耳光,再是把人往地上一推,怒氣沖沖罵了起來:“你這個沒用的賤人,這麽小的事情都處理不好居然讓學校鬧到家裏來,在外面做了這麽丟人的事情竟然還好意思用家裏的卡收錢,你是傻子麽?!”

楊依曼穿著一身睡裙,垂著臉坐在地上,嘴巴裏泛起一股甜腥——呵,這個該死的老女人居然把她的牙齒都打松了!

想著,楊依曼憤憤仰頭,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在地毯上,咧嘴笑了起來:“是啊,我就是這麽賤,我就是要用楊家的卡收錢讓大家都知道楊家的大小姐在外面賣,時隔了這麽久才有人發現,我還很意外呢!…”

楊依曼話還沒說完,對面楊媽媽又是氣急了沖過來拉起她的頭發往上用力一扯,再是一腳拽在了楊依曼的肚子上,踢得她一個嗚咽抱著肚子滾到了一邊,那個速度完全不是她這樣身形的闊太太常有的,那個打人的力度,也根本不可能是哪個親媽下手打女兒的力度。

所以,其實楊媽媽根本不是楊依曼的親生母親,這就是楊家最高的機密。楊依曼是當年楊爸爸和外頭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後來東窗事發小三居然被彪悍的楊媽媽直接找人弄死了,事後為了掩蓋真相,楊爸爸將楊依曼領回家提出讓楊媽媽當作親生女兒來撫養,而楊媽媽被人捏了把柄只好接下了楊依曼這個拖油瓶,卻是十幾年來動則打罵,完全沒有把楊依曼當作個人來對待過!

所以,這就是她的家,外表光鮮亮麗的新星貴族,其實卻是一幫冷血的人聚在一起用利益捆綁而成的枷鎖!在外頭,楊媽媽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她是楊家實至名歸的大小姐,她甚至不遺餘力的包裝她培養她給她買了無數值錢東西,只因她是楊家通往上流社會的階梯,他們需要她聯姻嫁入貴族,給楊家帶來更高的身份和地位。

但是家裏,她卻是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上不能折磨她,楊媽媽就翻著花樣精神上折磨她,而她那個沒用的老爸,居然認為她能擁有這樣的物質條件已經是很好的補償,對於多年來的家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更加助漲了楊媽媽在家的囂張氣焰!而這樣的折磨,在近日嚴景和晝零那死丫頭的緋聞出現之後,變得愈演愈烈。在得知她留不住嚴景之後,楊媽媽更是天天拿著她出氣,原來不能打的地方也留下了掐痕,原來必須保護的身體也多了一道道傷痕,她甚至覺得也許這樣的結果才是她希望看到的,因為只有這樣,她才可以名正言順的虐待她!

所以,想今天這樣的虐打,這樣的辱罵,永遠,都不會有止境…

曾經的她,是多麼的期盼能有一個婚姻,能有一個人,盡早的帶她離開這個地獄,帶她回歸到正常的生活。可是,沒有呢…這樣的人,並不存在呢,她原以為可以抓住的嚴景,原以為可以脅迫的嚴景,連他都能為了另一個選擇果斷的拋棄她,她已經再也沒有後路可走,沒有,希望可言了…

耳邊是粗暴的汙言穢語,眼前是猙獰的肥頭大耳,那一句句,人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這一句楊媽媽經常掛在嘴邊的名言,其實罵的是她…那是在告訴她,她的地位,就是楊家圈養的一只金絲雀,沒有自由,沒有自我,要她怎麽樣就必須怎麽樣,達不到他們的預期,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下一刻,也不知道是那裏來的力氣,楊依曼突然沖起來用力撞上楊媽媽的肚子,在她一下踉蹌的當口,飛一般的朝著大門跑去。她被關了禁閉,但是這一次如果她不跑,也許等待著她的就是永遠的禁錮!所以她逃出來了,逃亡的過程中甚至還砸碎了一個花瓶作為武器逼退了女傭,一路跑到了大馬路上。

11月的天氣,夜已經很涼,楊依曼穿著單薄的衣衫跑在別墅區的街道上,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一下躲了進去,等到抓她的人跑過了,才溜了出來,朝著反方向的夜色猛奔而去。

一陣涼涼的風過,吹動了小區裏梧桐樹的金葉子,金葉飄落之間佘青微微低頭給胸前的小主子拉了拉衣領,低聲問道:“主子,計劃繼續麽?”佘青身前,為了隱藏穿了一件黑色外套的娃娃在風中吸了吸鼻子,漆黑如同無星之夜一般的墨色雙瞳凝上了楊依曼逃離的地方,淡淡開口:“繼續。”

高檔的住宅小區,跑了出去便是車水馬龍的街道,楊依曼知道自己的樣子很糟糕,去了一家便利店買了瓶水洗了洗臉,又去一家小店隨便挑了一件不起眼的外套,低頭在街上小跑起來。

楊家的人還在找她,最愛面子的楊會長肯定是要把她抓回去才能善罷甘休,所以楊家她不能回,學校也不能去,今天她還該死的和“屬下”們鬧翻了,所以她其實哪裏都去不了了哈哈哈!想著,楊依曼嘴角浮現一抹冷笑,刷卡消費容易被查出行蹤,她還是先去附近的銀行取錢保險一些。想著,楊依曼一個閃身進了身側的一條小巷子,她憑記憶尋找著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取款機,卻是絲毫沒有留意到,那跟在她身後一起閃入了小巷子的三個黑影。

——

漆黑的弄堂裏沒有一個人影,楊依曼隨著心率的加快加快了腳步,慌不擇路的在小巷子裏穿梭,而身後那緊追不舍的黑影卻是一路緊緊尾隨,顯然已經盯上了她!

楊依曼害怕了,她後悔抄近路了,年輕女孩兒在這樣的地方被壞人盯上她心知被追上會發生怎樣恐怖的事,她奮力的跑著,卻已是精疲力盡,下一刻,一個轉彎,前方的黑暗中突然竄出來有一個黑影一下堵住了楊依曼的口鼻,她掙紮了一下一串淚珠從眼中飛出,落在了身後趕來的第二人臉上!

幽深弄堂裏很暗的角落,衣衫撕裂的聲響,少女嗚咽掙紮的哭泣聲,無聲的匯聚成了一場令人心碎的旋律。黑暗的盡頭,佘青伴著自家主子站在黑暗裏,看著阿零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憐惜的伸手圈住了她的肩膀。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只是李怡然那樣的懲罰還不夠,必須要這樣的懲罰,才可以。只有親身體會過那樣的無助,才能真正感受到那樣的痛苦,只有親身經歷過這樣的傷痛,才能真正明白,她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

所以這便是阿零選擇的覆仇,她要用親身體會來讓楊依曼知道,她做了一件多麽不應該的事!這樣的覆仇,其實對於阿零自己何嘗不是一種折磨,耳邊傳來的哭泣聲便如同魔咒一般,拼命拉著她陷入五年前那場如同噩夢一般的地獄,只是這也是她必須要面對的,她要成長,就必須從內心強大起來。

安排好的“慘劇”在適當的時候戛然而止,楊依曼已經嚇壞了,臉上都是鼻涕和淚水,她捧著冰涼的衣衫拼命縮在弄堂角落裏,看見腳邊被剝下的厚外套,顫抖著飛撲了上去,一把拽到了懷裏。

再擡眼時,前方的黑暗中卻是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那一刻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的楊依曼下意識掙紮著想要逃跑,結果卻是雙腿無力,一個徒然摔倒在了地上,她嚇得呼叫了起來,喊了兩聲,那驚恐的聲線卻是一瞬卡在了喉頭,那個緩緩而來的黑影很矮,看身形只是一個孩子,孩子走進,走到了那橫在黑暗之中猶如一道分界線一般的月光對面,似是凝視了她一刻,再是往前一步,一瞬在月光中露出了那清冷的眉眼。

“…晝…晝零…?”楊依曼哆哆嗦嗦了很久,才難以置信的念出了那個名字。

弄堂縫隙之間透出了那道清冷月光,窄窄的只有三指寬,正好橫在阿零的眉眼處,那雙青黑如玉的眸子裏落入月華泛起了琉璃一般的光彩,密長如翼的睫毛輕眨了一下,下一刻阿零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對準楊依曼按下了快門。

閃光燈在那一刻晃花了楊依曼的眼,而那之前,那雙漆黑墨瞳之中寒得猶如冬日冰泉一般的冷意,卻是早已凍結了楊依曼的心。心頭一陣遲疑,一陣恍惚,遲疑恍惚之後,楊依曼終於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牽起被苦澀的淚水浸透了嘴角,彎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晝零,這就是你的覆仇麽?還真是,半吊子啊…你為什麽不幹脆毀了我?或者找人殺了我?!適可而止的報覆然後給自己留下最後一點自我安慰麽?——啊,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我還是那個純潔善良的小姑娘,我不是壞人~哈,哈哈哈,還真是,可笑的偽善啊!”

楊依曼怪腔怪調的說著話,那些話聽在黑暗中候命的佘青耳朵裏,匯聚成了漆黑墨瞳之中的一抹殺意。

在佘青心裏,她家的小主子一直是善良的,這樣的善良體現在很多方面,而這一次,有原則的自己做了認為對的事,甚至為了給對方一個教訓不惜自己去面對內心最害怕的東西,這樣堅強又善良的小主子讓她看著很心疼。只是這個世界上啊,總有一些人是扭曲的,她看待整個世界用的都是她那一套扭曲的觀念,眼前的楊依曼,就是典型的這種人!

阿零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楊依曼,從她的距離,卻是可以淺淺的,看出她大笑之時,臉上掩也掩不住的悲傷。

這個世界上,總有太多的人喜歡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去分析別人,判斷別人。她,就是單純善良的,嚴景,就是沒心沒肺的,朵朵,就是高傲冷淡的,怡然,就是*奇葩的…但是只有真正彼此熟悉的人,才能看得到彼此的熱心和感性,包容和關懷,才華和能力,還有倔強和執著…所以,哪怕是她,之前也一直覺得楊依曼是個可恨的女人,直到今晚在楊家院子裏的大樹上,看見了她可憐的一面。

楊依曼口中的偽善,並不是阿零做了這一切的目的,而阿零這樣的個性,也不會再去關心楊依曼對她的看法。將手機放回口袋裏,阿零擡眼淡淡看了楊依曼一眼,轉身,徑直離開了。

身後的風中還有一些叫罵,阿零卻沒有再留意,領著佘青走出那幽深小巷,心底突然感到了一分輕松。

自幼在嵐山大宅,晝家的家教就教導過她,凡事不與人敵對,待人謙和有禮;凡事不忍氣吞聲,遇事求一個公正公平。待她好的人,她真心相待,予她惡的人,她十倍奉還。

這一次的綁架案,她第一次憑著自己的心意去處理,得到了她期望之中的結果,至少比起五年前,這個世上還會有一個楊家,只有真正做錯事了的人,才會得到應得的懲罰。

——

是夜,嵐山大宅,夜已經深了,大宅三樓簡約威嚴的書房內,佘青在書桌前微微俯身匯報著今日的情況,明艷的臉上帶著一絲柔和。

“對那個叫楊依曼的女生的處罰,全部交由主子一人判斷,主子交代了佘青安排‘人式’去監督那幾個女生的動態,日後不會再對主子造成任何威脅。”

“另外,這周末的主題樂園一游,主子吩咐佘青去取回鬼屋附近的所有監控錄像關光盤,似主子還有其他的事情要確認,這件事,殿下是否要介入?”

書桌之後,晝焰行神色平靜的翻看著手中的文件:“不用,你跟著就行。”

“是。”佘青輕諾。

“阿零最近有沒有什麽變化?”片刻,晝焰行合上手裏的文件夾,微擡了一雙好看的金瞳,淡淡開口。

“如果殿下是說主子的情緒,近日偶爾還有些低落;只是如同五年前那般暴走的狀態,佘青完全沒有看出一點趨勢,”佘青認真匯報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彎起了笑意,“而且這次有殿下陪在身邊,主子看見殿下什麽時候不是笑逐顏開~還請殿下放寬心,主子不會有事。”

望著佘青臉上那抹看著燦爛的笑容,晝焰行仍舊是那神色清冷的模樣,細看,卻能從那青雋眉眼處看出一抹隱隱縈繞的暖意。

衣袂輕動,從三樓下至二樓,打開那臥室的房門,室內一片靜謐,床上的小丫頭抱著那據說已經不太夠抱了的小抱枕,已是乖乖的睡著了。

輕步走到床邊,晝焰行伸手撫上阿零圓圓的小臉,嘴角揚起了一抹淺淺笑意。自那一天從主題樂園回來,這是第一晚,阿零沒有在睡夢中掛著淚痕。如斯靜夜,安然好眠,他堅強的小阿零,看來是很好的,努力了呢。

------題外話------

所以說,當年的蘇家慘劇,其實阿零心裏是有些數的,其實白個人覺得阿零這樣的性格才是完整的,對於敵人全力回擊,卻不是過度殺戮,看來孩子還是教得很好的呢!

今天晚了一些,大家抱歉,明天白加更,大家抱一個麽麽噠!╭(╯3╰)╮

☆、25 樂園重游

“就是那個啊,校董會長的女兒,二年級的楊依曼,據說她在外面做援交,還逼迫她的同學一起做,結果被人舉報給了校長,現在警方都介入了!”

“啊不是吧!我怎麽記得不是這個名字呢,不是叫海…海什麽來著的…?”

“不是,那個是之前的了,而且已經證實了是假消息,但是這一次絕逼是真的,楊依曼還有幾個被牽連的女生這幾天都沒有來上學!”

“嘖,看不出來啊,那楊依曼平時一副清高的樣子,沒想到私底下這麽放蕩…”

“呵你不知道啊,其實看著越是清純的女生背地裏說不定越是那個呢,話說她居然還好意思自稱是嚴景女朋友~”

這幾日學校中午午休的時候,到處都能聽到這樣類似的八卦。人是捧高踩低的生物,特別是在北豫這樣的地方,有著太多的利益糾葛和幫派陣營,附和著別人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能使自己不用成為異類,又何樂而不為?

坐在小食堂臨窗的一處位子上,窗外照例還是淅瀝的小雨,一同用餐的照例還是她們幾個女生。阿零最近這段時間話很少,很多時間都是安安靜靜的看不出心裏在想些什麽。這個時候也是一樣,她正微微偏頭望著窗外細密的小雨,看著它們一點一滴的落在草地上,凝結成了晶瑩的露水,沿著草尖滾落到了泥土中,消失得再也看不見。

而那草地對面,一抹幽幽的朦朧的紅色影子正透過稀薄的霧氣映入眼簾,阿零伸手擦掉了眼前的水汽,看見邢悠正遠遠的坐在老校舍前的那棵大槐樹下,從她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她那一襲紅裙,和齊腰的黑發。

邢悠是七十多年前離世的女鬼,她的遺體就埋在那棵大槐樹下。她的重生便是為了覆仇,即便擁有了再一次的可能,她也沒有選擇做一些能讓自己更開心的事。她沒有融入新的生活,除了調查仇人的事之外每天都守在那槐樹地下看著老校舍,這樣的人生和她幾十年來過的日子有什麽不同?覆仇,真的有那麽重要麽?倘若報仇成功了,接下來的日子,她又將如何度過?

阿零覺得這段時間她考慮了太多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事情,在接觸了生活中的陰暗面之後,她變得有些低沈,也有些,自責。也許,生活從來都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美好,為了讓她過得無憂無慮,太多的人付出了無法承受的代價…當年的蘇家,錢家,消失不見了的晝雪盈,安子惜,她其實不是不知道這些家族這些人的失蹤都和她有關,她也不難想象,一旦殿下出手,那不留餘地的手段和所有人悲慘的結局…

只是有的時候,阿零卻會訝異的發現,其實她自己遠比她以為的要冷血,因為所有悲慘死去的人們,五年之間她都可以視而不見,她心裏真正關心的,卻是挑起殺戮的她家殿下,他的內心會如何,他的將來,又會如何。

凡是皆是有因有果,便是七十年前死去的邢悠都會找回來,那那些因她而起的殺戮中死去的人們呢?他們會成為潛在的威脅麽?他們會成為殿下心頭的枷鎖麽?她不希望殿下為了保護她肆無忌憚的傷害他人,因為這樣只會讓他心頭的黑暗越來越深;她也不想只做那個被保護的人,將所有血腥的骯臟的讓人仇恨的事情都交由殿下來做,這樣,只會讓她更加難過…

所以她必須學會成長,用自己的力量去處理更多的問題,這一次楊依曼的事情只是一個開端,也證明了現在的她還遠不夠強大。她需要變得更強,無論是能力上,還是心智上,她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成為殿下能依靠的那個人,讓他安心,讓他不用再承擔更多的怨恨,就像是他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一樣,她亦要成為,能守護著他的存在。

——

連綿了一個星期的小雨,在那個周日突然轉為了晴天,秋高氣爽的天氣,風是涼的的陽光卻是暖的,站在太陽底下整個人都是軟綿綿的舒適感,涼爽的秋風吹在身上只覺得神清氣爽,一掃了前幾日連綿陰雨帶來的壓抑感。~

這個周日出游的人很多,市郊的主題樂園更是人滿為患。晝家一家四口站在主題樂園門口,對面自稱王經理的大肚子男人望著眼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詭異組合,笑得熱情又獻媚:“晝總,您吩咐的四張VIP通道的票已經給您準備好了,玩的時候出示給門口的工作人員就能直接進,另外我們經理還吩咐在‘歐尚’餐廳給您們預訂了位置,不知道法式西餐合不合晝總的胃口?”

“嗯。”晝焰行輕應了一聲,微皺著眉示意夜福上前把門票拿了,心情看著不太好的樣子。

晝焰行是那種每次出門玩有多少特權就要享受多少的個性,要不是阿零喜歡熱鬧他恨不得把園子包一天單獨進去玩兒才好。結果今天就這麽來了,還遇上了人山人海,某人的墨鏡還正好被某瞎眼的小呆瓜一屁股坐斷了…總之一波三則今天少了N道防護的某冰山在周圍人群有意無意投來的目光中周身冰冷的戾氣一浪接著一浪,那王經理第一次見帶孩子出來玩臉能黑成這樣的主,寒暄了幾句趕忙找借口遁了。

晝焰行抱著阿零,身後跟著佘青和夜福,隨著人流排著隊從VIP通道入園都等了好幾分鐘,進去之後看著所有項目前如同長龍一般黑壓壓的隊伍,晝焰行皺了皺眉,在懷裏小呆瓜胖胖的肥腰上掐了一把:“好了快起來,要玩什麽快點說。”

阿零是一坐車就睡覺的習慣,從停車場一路過來進了園子一直都是撒著嬌半夢半醒的趴著,這時候被掐了一把終於怕癢得扭了扭,揉著眼睛仰起了頭來。

阿零今天穿了一件咖啡色的小外套,脖子周圍墜著一圈雪白的兔毛,襯得圓嘟嘟的小臉圓潤又可愛。剛剛睡醒的小阿零臉有些紅,一邊臉蛋上還有一道清晰的紅印子,揉著眼睛清醒了一會兒,阿零四處望了望,欣喜揚手:“去!就先去那個!海盜船!~”

晝焰行一手拖著阿零的小屁股,一手拿著地圖正在研究,被阿零興奮的顛了一顛,直接輕嘖了一聲:“亂動什麽啊動?你當你還是小的時候那麽輕啊,抱著你已經很吃力了你還扭,要不你下來自己走?”

“唔——”阿零趕忙搖頭一個猛虎撲食撲回到晝焰行懷裏,伸手牢牢圈住他的頸項順便揪住了手心下的外套,偏頭輕聲嘟囔了一聲:“不要,不下來,就要抱著…”那個聲音聽著軟綿綿的,笑成彎彎新月的一雙大眼睛裏卻是透出了一絲狡黠。

“行啊,那你就用力勒著吧,到時候勒死了還是得自己走…”前方傳來晝焰行難得調侃的聲線,說話的時候人已經抱著孩子往海盜船的方向走去。身後,夜福和佘青各自偏頭四十五度角保持著張大嘴巴下巴脫臼的表情楞了好幾秒,隨即無語的跟了上去。

呵,呵呵,這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啊,功力不能再深…主子您三十一把的人了天天對著人十歲發育都還沒發育的丫頭片子*來暧昧去的,下次再有人罵您戀童癖您有種表生氣!——夜福心語。

呵,呵呵,這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哇,簡直不能再讚!主子您雖然要身材沒身材要智商沒智商的,但是這種無意識誘惑萌絕逼制勝的法寶,分分鐘融化冰山拿下男神毫無違和感!——佘青心語。

身後兩個落單的屬下各自帶著灼灼的視線腹誹著自家主子,待到穿過人群走了十幾米,前方大步流星的晝焰行突然轉了過來,冷冷掃了兩個尾巴一眼,不悅開口:“今天就各玩各的,你們兩個不要跟著了。”

…啊?

夜福楞了一楞:“不行,保護主子是夜福的職責,夜福不能離開。”

佘青也楞了一楞——不行啊,如果不跟著怎麽八卦最新動態?她今天跟來最大的樂子就是這個哇!不過她沒敢說出口…

對面晝焰行的目光有點冷,開口還帶著一絲嫌棄:“你以為被你們用那麽變態的視線盯著本座還玩得好麽?不許再跟來,否則直接回去關禁閉,一輩子都別來伺候了。”冷冷說完,晝焰行還毫不客氣的給了一個聽懂了就快滾的手勢,轉身抱著阿零徑直走了。

人群之中,佘青和夜福呆楞了再呆楞,緩了好半天才從震驚中緩和了過來。

——我去,一輩子都別來伺候,我們不伺候看你還找得到誰來伺候!

——哼,還說我們是變態,明明最大的變態就是你簡直是當局者迷!

——

說來,晝焰行已經很久沒有帶著阿零單獨出來玩過了。

五年的時間不短,卻並不是所有的時間都是好的時機有好的心情,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漸漸的也就錯過了很多,如今再是回頭看看便總覺得都是虧欠,未來的日子裏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彌補。

晝焰行偏愛極限運動,阿零跟著玩多了也就比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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