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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淡淡落下的地方,從方才起就悄悄躲了一個捧著蘋果的小姑娘。

阿零是被夜福派出來叫人的,結果被狂躁的安子惜嚇得躲在了墻後,此時此刻聽著那聲怒吼,卻是微微探出頭來,烏黑的大眼睛裏一掃先前的陰霾,隱隱透出了期待。

那一刻,薄唇輕輕揚起,那抹淺笑裏有些無奈也有些失笑。

如果,這就是她今天一路反常的原因,如果,此刻聽一個承諾能讓她安心——

“蘇婭,我不會娶她。”

------題外話------

嗷嗷嗷,白自己都快被萌死鳥~這兩天的粉紅大家還滿意咩嘿嘿,如果不滿意,那都是非血紅不能拿下的重口味妹子,請自動面壁三分鐘,心中默念我要純潔~



如此粉紅的氣氛中,就讓白來出一個非常少女心滴題目吧,大家請接招~

話說,當年魔王大人和小阿零初次見面的時候,和阿零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麽吶?請一字不落滴還原哦~哇哢哢!

☆、053 誰背叛了誰

只因一句話,小阿零徹底高興了,之後那抱著小蘋果笑眉笑眼激動難掩的模樣,竟是讓閱盡千帆的某大魔王嘴角微抽,第一次有了不忍直視的感覺。

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這一點太傻,要改…

想著,晝焰行抱著娃娃往廚房走,邊走邊斜眼看她:“拿著蘋果又不吃,都掐出印子了。”

嗯?小阿零楞了楞,拿起蘋果轉著找印子,便轉邊解釋:“阿福說,吃了蘋果,吃不下飯,如果不是太餓,就別吃…”

小傻子果然一騙就上當,一點挑戰都木有~某大魔王非常好心情地指揮:“蘋果給我咬一口。”

嗯!蘋果乖乖遞了過來,晝焰行就著阿零的小手咬了一口,蘋果很脆很甜,飽滿的汁水流了下來,小阿零順手就伸出袖子幫主子擦了擦。

某人挑眉笑了:“真臟…”

阿零正在高興,也顧不上分辯說不臟,又笑瞇瞇的把手裏的蘋果遞了上去…

——

這一頭氣氛正好,另一頭,安子惜臉上掛著未幹的淚痕獨自走出嵐山大宅,被山間微涼的夜風一吹,頭腦清醒了不少,心中卻愈發苦澀。

今天她的失態,將他們的關系往更惡劣的方向推去了…

三年的時間裏,她在他面前一直在忍,總是表現得溫柔嫻靜,總是表現得毫不在意,其實,她怎麽可能不在意,怎麽可能不怨他?!一場退婚,讓安家在貴圈成了笑柄,他們晝家除了說幾句補償的話,這三年來為安家做過些什麽?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嘆息,三年來她默默承受著家族的壓力,轉身對著他時每每笑臉相迎——這一切的一切,他可有一點愧疚過?

今夜,她賭了一把,暴露了自己的痛苦,為了勾起他哪怕是一點的憐憫,只是看來,她還是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安子惜迷迷糊糊的走著,甚至忘了她的車,直到走出大宅子,繞到坡道之下,隱隱看見一片樹冠之後那白墻灰瓦的房子…安子惜楞了楞,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從包裏掏出一串鑰匙,安子惜打開房門,偌大的空無一物的別墅裏一塵不染,她脫了鞋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朝著屋子深處走去。

這棟嵐山別墅,三年前由晝家買下,本是他們的婚房。那年,他們已是到了籌備婚禮的階段,婚期將至,婚房已備,他們偶爾會拿著家具圖冊一起到這裏來,設想著新家的布置。

她還記得,當年這處四面環繞著巨大玻璃光線極佳的小房間,他想布置成琴房,她想用來作茶話室,當年兩人杵在這裏爭論了好半天,最後還是她用假哭一招搶到了房間的所有權…

嘴角淡淡浮現一抹笑意,甜蜜而迷離,安子惜上前兩步觸上窗玻璃,微微擡頭之間,窗上映出一抹橙黃光亮,那是位於嵐山山頂的晝家大宅透出的微光。

此時此刻,當她獨自一人在這充滿回憶的地方黯然神傷的時候,焰行啊,你又在做些什麽?想著這個她每次來遙望嵐山大宅時都會想到的問題,安子惜微微出神,絲毫沒有察覺身後那個悄然靠近的身影…下一刻,就在玻璃一瞬映出身後人形的那一刻,安子惜驀然回頭,卻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封住了口鼻!

——

晝焰行答應過阿零話從來都是說到做到,說了有冰淇淋就一定有,多晚都有的吃~

當晚,嵐山大宅的二樓小客廳,厚重的絲絨窗簾放了下來,房間只在角落點了一盞無比昏暗的燈。電視聲音調到適度,沙發上的位置選得既舒適又視角絕佳,晝焰行懶洋洋地半靠在沙發扶手上,身前蜷著小阿零,娃娃短短的小腿上放著一個托盤,托盤上一大桶冰淇淋,兩人時不時挖上一勺,邊吃邊看恐怖片…

夜福站在側邊的沙發前疊衣服,擡頭看看墻上馬上就到12點的指針,再回頭望望聚精會神表情都似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大一小,心裏的氣嘆了又嘆。

這麽小的娃娃,這麽小的娃娃啊,隨便出去找個人問問,誰家的孩子會在這個點吃冰淇淋?!

還有,大半夜的讓五歲的娃娃看恐怖片啊,恐怖片!雖然他家小阿零是有點與眾不同,但是那是恐怖片啊好麽,血淋淋的屍體白乎乎的鬼啊,殿下您就不怕娃娃晚上做惡夢?!

還有!殿下您這個說一不二的樣子是做給誰看的?您這個樣子我夜福以後在阿零面前還有何威信可言,啊?啊?!不讓吃冰淇淋不讓看恐怖片讓早點上床睡覺這都是為了阿零好,您這麽沒有原則的寵孩子,要是以後阿零長大成了一個蛀牙孤僻的恐怖片宅,那就全是殿下您的錯!

哼!夜福在一邊哼哼唧唧控訴了半天,再是回眸將兩人望了望,做出了一個無語扶額的表情——

還有殿下,您現在正在和阿零吃一桶冰淇淋啊您有自覺麽?請問您一向嚴重的潔癖屬性尼瑪是被狗吃了麽?!當初您是怎麽跟我說的?吃飯都必須和屬下碗碗菜分開不然沾到了口水您會吐…

吐?

吐你妹啊摔!

——

窗外,午夜樹影攢動,沒有月光的夜晚黑漆漆的嵐山夜景看著並不比那恐怖片中鬼怪出沒的場景好多少,那四處不見光線的角落裏,便似有無數魑魅魍魎隱匿其中,伺機而動。

白墻灰瓦的別墅裏,肢體糾纏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傳出很遠,安子惜終於用力掙脫了對方的鉗制,厲聲開口:“你給我滾開!不許碰我!你這個混…唔…”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對方一下扭過身狠狠按在了窗玻璃上!冰涼刺骨的感覺一瞬貼上面部的那一刻,含著陰冷譏諷的男聲在耳邊幽幽響起:

“嫂子,三年一別,為何如今這麽生分了?當初,你在婚禮前背著三哥找盡借口來見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054 毀一個我看看

和晝耀天的這段關系,是安子惜如今最後悔最想抹去的記憶,而當初,那偷雞摸狗掩人耳目的刺激,卻是讓她再三沈淪甘之如飴。

那年,她22歲,有著一個交往了7年的男友,只等著大學畢業就結婚,這樣平淡如水毫無驚喜可言的生活,她已經過膩了…

不是說晝焰行不好,只是當時的他,實在青澀的厲害…牽個手便會臉紅,接個吻也只是輕觸一下便趕快分開,他們交往了七年,甚至在大三的時候搬去了校外同居,他卻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對她向來相敬如賓。

這樣的呵護,這些她如今看來是尊重是愛是珍惜的感情,那個時候,她卻全部當成了他軟弱無能的體現。

於是,便是在她倦了厭了,對將來開始產生懷疑的時候,她在晝家偶遇了從美國回來的晝耀天。

他不是個好人,她看他第一眼時便已察覺。哪個正經的男孩子會對著初次見面的女生那般輕佻的笑?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他甚至輕輕湊到了她耳邊,低聲問她用得是什麽香水,這麽香?

那一刻蘇蘇麻麻的男性氣息噴薄在她頸項,驚起她周身一片顫栗。

像她這樣一輩子循規蹈矩自出生起人生就被完全設定好的千金大小姐,想來,都是期盼著一場變故的吧;更何況當初的她,是那麽篤定著晝焰行對她的感情,所以就更加肆無忌憚有恃無恐起來。

那一次,晝家和安家相攜度假,她在探險游戲中失蹤,引得大家焦急尋找,然後,在那個黑漆漆濕漉漉彌漫著鹹腥潮氣的海島洞穴裏,她把自己寶貴的第一次,交給了那個絕不會成為她丈夫的男人。

當時,那害怕被發現的恐懼,那背叛所有人的罪孽,那偏要試一試的叛逆,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壞壞的男人眼中的輕佻和掌心的熟撚中化作了極致的快感!那充滿罪惡的她的第一次,至此讓她瘋狂沈淪,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直至她婚禮前的一個月,她仍舊背著晝焰行和晝耀天抵死糾纏。每一次瘋狂之後她都是空虛的,然後隨之而來的,卻是如同毒癮一般發作的,必須他才能解的深深渴求!

那時的晝耀天,他並不愛她,他只是對著晝焰行的東西有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執念。占有哥哥最珍惜的女人,奪取哥哥舍不得觸碰的純潔,他拉著哥哥心愛的女人一同墮入地獄做盡了違背道德的事,然後帶著勝利者的笑容,看著她穿回那身雪白長裙,回到晝焰行身邊繼續裝她的純情女神。

當年的總總,時隔三年回想起來,仍舊叫人激動不已呢~

眼底劃過一絲嗜血寒光,晝耀天冷冷望著身前已經失魂落魄到放棄掙紮的女人,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一把撕碎了她的長裙。

身下傳來銳利痛楚那一刻,冰冷的淚水一瞬溢出眼眶,沿著那更加冰冷的玻璃滑落,模糊了安子惜死死凝望著的那片遙遠燈光。

整個過程中,她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地趴在窗玻璃上,無神的雙目死死盯著黑暗中的嵐山大宅,握緊的手心被長甲刻出一道又一道血痕。直至最後,風起樹動,那片遙遠的橙光忽的一個跳躍熄滅了,一片黑暗之中,失去了最後依傍的安子惜終於崩潰,啞啞的哭出聲來。

她後悔了,她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此刻這般後悔。曾經,她曾無數次的想過當年空難之後晝焰行突如其來的冷淡,會不會就是因為知曉了她當年肆無忌憚的背叛!

她太過自信了,竟會以為他對她的感情可以讓他原諒所有;

她太過自大了,竟會覺得即便他不原諒毀了婚約也沒什麽了不起,這段感情裏本來她便是愛得少的那一個,要全身而退另覓新歡,又有何難?

只是她卻是沒有料到他的決絕,沒有料到安家的無力,沒有料到自己此後的糾纏不清,她更加沒有料到,三年之後,他的身邊會出現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一瞬間喚醒了他所有的關心和愛護,唯她一人所有。

是了,那個占了她的位置,奪去了她所有希望的人從來都不是蘇婭,而是她啊,是此時此刻都陪在他身邊的,晝零啊!

指尖在那一刻深深刻入掌心,屋外如同鬼爪一般晃動的樹影晃得更厲害了,空氣中四處游蕩著如同鬼泣一般嗚咽的山風。這山雨欲來的前夕是如此應景,深深刻入了那雙滿含瘋狂恨意的幽深眼眸!

直至,那豆大的雨滴紛然落下,點點打在小房間巨大的窗玻璃上,黑暗中一絲不掛的女人幽幽從地上坐起來,望著窗前夜色中明滅的煙頭,輕聲開了口:“耀天,你這次回來,要的東西,還是和從前一樣麽?”

修長指尖將煙灰輕彈在幹凈的木地板上,晝耀天望著月夜中如同鬼堡一般的嵐山大宅,微微勾唇:“嫂子,你我之間,還需要這樣試探的話麽?”

呵,黑暗中安子惜彎了彎嘴角,詭異無聲地笑起來:“既然如此,那你的目標就該是今天晝焰行帶去蘇家的那個小娃娃,毀了她,就等於毀了晝焰行!”

哦?晝耀天隨意將指尖的煙頭按在窗玻璃上,優雅轉身望向安子惜,淡淡笑起來:“是麽,那不如…就先請嫂子試著毀一個我看看~”

——

這麽一個風雨飄搖註定不尋常的夜晚,並不是只有嵐山的那處空置別墅裏彌漫著詭異的氣息,千裏之外,紅墻綠瓦深處的晝公館二樓,下人匆匆經過一間房間,輕輕叩響了房門:“小小姐,您還沒休息吶,都過了十二點咯…”

“就睡了就睡了,馬上!”屋內傳來少女輕快的回答,話落,晝雪盈回頭,含著笑緩緩打開了桌前那口做工精致小棺材。

棺材裏,白色的人偶娃娃靜靜躺在黑暗中,胸口處插著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倒映出晝雪盈明媚的小臉。

“拔出來嘍~又…插進去嘍~”晝雪盈嘟囔著,一把將手術刀從人偶胸口拔出來,再狠狠插入,整個過程中,俏麗的小臉上始終帶著甜美溫和的笑容。

望著那人偶中心緩緩滲出來的紅黑液體,晝雪盈很好心情的搖了搖手,依依不舍地拿起了棺蓋,好了好了,今天就陪你玩到這裏,明天再來看你哈,揮揮啦——

——小阿零。

------題外話------

咳咳,白想說,怎麽自己寫著寫著就到處都是變態了啊…。安子惜,晝耀天,晝雪盈,各個心裏病得不清,而且更無語的是,白寫變態寫得意外滴high哇…—_—|||

☆、055 借刀殺人

之後幾日,秋風送爽,秋意漸濃。

嵐山山間,漫天紅楓連成了一片,市郊庭院,白樺林間鋪了遍地的金葉。

濃麗馥郁的色彩繪成了秋天特有的奢靡,讓之前還沈浸在蘇家華麗宴會餘韻中的權貴們掐指一算,啊,林沈兩家的婚期就要到了吧。

林家和沈家,雖然在A市均算不上是頂級權貴,卻亦是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加之這一次聯姻的林家少爺林放和沈家小姐沈夢謹均是家中獨子,故那擺在林家市郊莊園的婚宴盡顯高調奢華,宴請了A市及周邊幾乎所有權貴。

今天的婚禮蘇家並未參加,只是遣人送了禮來。前幾年才搬到A市的蘇家同林沈兩家都沒有過多交情,蘇家小姐這樣的身份也不會因為兩家有意撮合就即刻和晝家大少出雙入對,因而這樣的狀況也在大家意料之中。

除了蘇小姐缺席之外,圈中小一輩裏關系覆雜的幾位今日卻是悉數到齊。安子惜作為新娘的表妹自是位列伴娘之一,而晝焰行作為新郎發小,亦是伴郎不二人選;此外,和新郎略有交情的晝耀天也作為賓客到場,此刻正和以新娘家親戚的身份來參加婚禮的晝美瑜一家坐在一起。

晝美瑜的老公沈正說來算是新娘沈夢謹的表叔,因為出身不高,故在這樣的場合總是特別積極的去結交權貴;而晝美瑜素來以晝家二小姐的身份自居,從來不屑於做這些巴結奉承的事,而且那些太太小姐們說話時總是意味深長的眼神讓她覺得惡心,還不如和雪盈坐在這遠離人群的地方來得省心!

今日秋陽正好,暖洋洋的烤在身上讓人很舒服。設在莊園後草坪的婚禮現場已經布置妥當,賓客也已到了大半。山莊二樓的兩間休息室裏,新郎和新娘正在伴郎伴娘的簇擁下精心準備,自從上次蘇家宴會後晝焰行就習慣把阿零拴在身邊照看,這時候即便是一群大男人待的地方還是把娃娃帶了進來,讓她乖乖在一邊吃東西看著他們忙碌。

林放的四個伴郎裏另外三個都是他的大學同學,只聽聞過晝家大少的“威名”從未見過他本人。本來三人還在冰山的壓迫性氣場下感覺有些不自在,後來有個膽大的去逗了逗孩子才發覺晝少也不是那麽難相處,這才慢慢緩和了氣氛。

這一邊晝焰行正在和林放確認婚禮流程和發言稿,另一頭沒事的某只伴郎已經逗孩子逗嗨了:“嘖嘖,現在像小阿零這麽乖的孩子還真是少見哇,怎麽樣,要不要認叔叔做幹爹?~”

——靠,哥還沒當成小阿零的幹爹呢你一外人出來湊毛的熱鬧?林放在一邊一心二用直叫喚,這邊小阿零抱著啃了一半的小蘋果,非常幹脆地搖了搖頭。

某伴郎受傷:“為什麽呀小阿零?有幹爹可是很開心滴喲,逢年過節有雙份紅包拿哦~”

搖頭,不要。

“額,多一個人疼你也不行麽阿零…如果認我做幹爹,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呦~”開始美食攻勢~

繼續搖頭,不要。

“咳咳,還不止這些啊阿零你知道嗎,幹爹還可以帶你去游樂場去國外玩,給你買一堆一堆的禮物哇!”咬牙下了血本!

持續搖頭,不要不要。

某人終於捂胸頓足——哇,小阿零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咩太傷心鳥嗚嗚嗚…

屋內一片嘲笑聲起,不遠處,拿著筆正勾勾劃劃的某魔王淡淡揚起了嘴角——哼,紅包?好吃的?旅游?嘁,這可是我們嵐山大宅好吃好喝好山好水富養出來的娃娃好麽,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小誘惑就能拐走?笑話~

——

隨後,莊嚴又聖潔的儀式開始,新娘由父親送上紅毯交到新郎手中,新郎新娘交換戒指承諾誓言,幸福擁吻接受大家的祝福。最後,捧花拋出眾人笑搶,熱鬧又完美的完成了婚禮儀式。

今天的沈夢謹,一襲魚尾婚紗勾勒出傲人身材,美艷的容顏帶上了星點幸福氣息,看著比平時柔和了幾分,也更加漂亮了。沈夢謹和林放兩人自幼相識,兜兜轉轉這麽多年都沒有看對眼,最後因為一場聯姻湊成了一對——只是今時今日,一雙璧人站在臺前,又有誰會覺得不是金童玉女佳偶天成?

站在臺側一襲淡紫色伴娘裙的安子惜看著眼前光景,再是偏頭望向對面那一身黑色禮服容色清冷的昔日戀人,又怎會不生出物是人非滄海桑田的悲涼感?那束捧花她沒有去搶,自己的幸福,怎麽可能由一束捧花就成全得了?她的幸福,定是要由她親手再去爭取一次才算完!

禮成之後,林沈兩家相攜招呼賓客,大多數客人也移步去了室內宴廳,晝美瑜偏頭望了望身側的女兒,聲音有些遲疑:“雪盈你不舒服?怎麽一直這麽安靜?”

晝雪盈回頭看了媽媽一眼,頓了片刻展顏一笑:“媽媽,這裏好漂亮,我和希希去玩會兒好不好?”

“…嗯,那你們不要亂跑,就在這個院子裏…”晝美瑜猶豫著應了,望著孩子跑遠的背影,眉宇間隱隱帶上一絲擔憂。自從上次雲白墜樓之後,雪盈就有些…不太正常,這樣放她去玩真的可以麽?不過出去玩一下散散心,對身體應該也有好處…

陳希希一路跟在晝雪盈身後跑,身上的鵝黃色小裙子在秋風裏輕揚。晝家總是這樣,參加親友聚會帶著晝雪盈的時候總是喜歡捎帶上陳希希,表面一副照顧管家孤女的高尚模樣,實則每次給她穿的都是極其普通的衣物,讓人們一眼就能看出她和其他富家孩子們不一樣。

陳希希以前最討厭這樣的場合,今天臉上卻是帶著愉悅的笑容。前面晝雪盈那急切亂竄的樣子哪裏是在玩?那分明是在找人,而這個時候她要找的,絕對就是方才瞄到一眼後就不見了的晝零!

最近這位晝家新的小小姐風頭正盛,要是新舊兩個小小姐撞上了,不知會發生什麽趣事?陳希希的眼睛亮了亮,真是太期待了!

晝雪盈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異樣的焦急,後院三三兩兩還留著不少人,她焦急地在人群裏穿梭,不斷回頭東張西望,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

哎呀,被撞的女人晃了晃,一下扶住晝雪盈的手臂:“雪盈你怎麽了,走得那麽急?”

嗯?晝雪盈烏黑的瞳孔散了散,片刻才聚焦望上了安子惜透著關切的臉:“…哦,沒事呀?我沒亂跑,就是和希希在玩兒呢~”晝雪盈笑道。

“哦這樣啊…那也要小心呢,那邊有個水井正在修葺,地方比較偏,不要天黑了沒看見掉下去了…”安子惜眉目間帶著擔憂,用著叮囑的語氣揚手指了指水井在的方向,“水井挺深的,小孩子掉進去可不是鬧著玩的,特別是…特別是像阿零那樣,年紀小還不太會說話的,掉下去了可不得了…”

最後幾句話,安子惜說的極輕,散在晚風裏就像是耳邊的喃語。說完,她忽然轉身摸了摸晝雪盈的臉,揚眉笑道:“所以都要小心哈,阿姨有事先去忙,雪盈你們要乖哦~”

說完,安子惜頭也不回轉身離開,即便不回頭,她也能確信晝雪盈在方才聽到那番話時一瞬發亮的眼神,和此時此刻臉上的那抹詭笑。

晝雪盈,這個小小年紀就查出過精神異常的小丫頭,最近受了那麽多刺激,今晚一定,會幹出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題外話------

咳咳,安子惜開始發力了,利用了神智不清的晝雪盈,而且那個陳希希受了太多苦難也有點不太正常…話說,大家可不許嫌棄白的文文裏變態太多呦,因為本來就是陰暗文風滴文文,連魔王大人都是變態來著還有啥好說滴~so,且看明天阿零的危機如何化解,晝雪盈又是如何倒黴的吧~



另,第一輪的取名活動感覺已經差不多了就在明天結束哈,白整理整理名字然後會在題外裏公布活動結果,親們麽麽噠!

☆、056 害人反害己

幾乎是有如神助一般,剛剛撞上安子惜的晝雪盈下一個轉角便發現了目標人物晝零,她正拿著水杯站在一處不太顯眼的地方,三叔並不在她身邊。

晝雪盈的臉上泛起異樣的光來:“陳希希,你去把晝零給我帶過來。”

欸?陳希希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你楞著幹嘛?快去啊!”晝雪盈猛的推了陳希希一把,卻不料把陳希希推得一個踉蹌撞向了身側的餐桌。桌布扯落,一大盆草莓醬掉了下來正好摔在陳希希身上,鮮紅的醬汁瞬間濺了她一身。

哎呀,附近幾個女人發出驚呼,吸引了周圍人的註意。

——蠢貨!晝雪盈憤憤低咒一聲,看也不看狼狽不堪的陳希希,扭頭朝著晝零的方向沖去。另一頭,楚楚可憐的陳希希在侍應的幫助下站起來,低頭委屈的時候偷偷擡眼瞄了一眼晝雪盈——這次她好歹把自己撇清了,若是晝雪盈做出什麽事來,她可完全不知情哦~

晝雪盈沖到晝零面前的時候,已經完全失了常態:“你跟我走,三叔讓我來叫你過去!”說著便是一把拽起娃娃的手來。

阿零被晝雪盈嚇了一跳,本能掙脫她的鉗制,一邊搖頭一邊向後退。

“你怕什麽怕?!…不怕哈,是,是我三叔要我來找你的,他在那邊等你…我三叔你知道是誰不,就是你爸爸呀…”晝雪盈強抑住怒氣,在周圍人狐疑的目光中放緩了聲調,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來。

阿零繼續後退,目光偏向一邊準備逃走,剛一動就被眼明手快的晝雪盈一把拽住:“…來,來我們去了哈,去找你爸爸!”晝雪盈力氣極大,竟是眾目睽睽之下半拉半抱著把人拖走了。

“那個…沒事吧,我怎麽看那晝家小姐不太正常…”有人略微擔心。

“管那麽多幹嘛,林家的地方,晝家的家事,怎麽也輪不上我們管~”另一人隨口敷衍。

——

晝雪盈拉著阿零到了那處偏僻水井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那裏一個人影都沒有。阿零察覺到危險一直奮力掙紮,只是神智不正常的晝雪盈卻是憑白多了一身蠻力,押著她死命往水井方向拖。

“嘿,嘿嘿嘿…”晝雪盈咬緊牙關發出一陣陰冷低笑,“小阿零,你不要,怪我哈,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要霸占我的位子…所以,你必須死,不能,不能活!”

晝雪盈絮絮叨叨的聲音散在山風裏,低沈而詭異。阿零被她夾著頭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麽,奮力仰頭時,卻見那空無一人的井邊突然多出了一個枯黑人影,聽見那充滿怨毒的聲音後,緩緩轉過了頭來。

山中多靈,而惡靈最容易被怨氣吸引!阿零艱難地望著那脖子一瞬伸長繞著身軀轉了幾圈後望向她的靈體,呆楞之間已被晝雪盈押到了井口。

下一刻,忽然一陣猛烈山風刮過,樹葉紛亂間,晝雪盈抓起阿零將她死命往前一推,喉頭那陣興奮嘶吼還沒來得及發出來,便只覺身子忽的一輕一下飛了出去,那幽深陰冷猶如怪物巨口般的井底一瞬映入眼簾,還未待她反應,就直直墜了下去!

井底傳來悶響的那一刻,摔在井口柔軟青苔上的阿零亦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明明上一秒她還在井邊掙紮,下一秒卻突然瞬移到了晝雪盈身後,眼睜睜看著她掉了下去!

掉下去了…

回過神來的小阿零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扭頭朝宅子跑去。

——

有人墜井的消息即刻傳到宴廳,一時間大廳裏鴉雀無聲,來通報的侍應臉色很差:“聽說是幾個孩子在後院玩不小心掉進去了,已經有人下去救了,120也打過了…”

“不是讓你們做好安保在那個地方立塊牌子再找人看著的嗎?!怎麽會出這種事?!”林董事長暴跳如雷。

“是誰家的孩子?情況如何?!”林媽媽問出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聽…聽說,是晝家小姐…”

侍應話音剛落周圍即刻響起一片抽吸聲,眾人視線一瞬集中到新郎身邊的晝焰行身上,看他保持著一貫清冷的神色,微微蹙眉朝著大門走去。

不少人跟了上去,人群中安子惜亦是垂著頭往外走,細看,卻能從那略微繃緊的後背和頸項看出她內心的激動和緊張。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前面的人忽然一頓,安子惜詫異擡頭,一眼便看見對面的人群裏沖出來一個小娃娃,淺色的裙子上沾著些草漬,一晃紮進了晝焰行懷裏。

怎麽會是阿零?!

安子惜瞪圓了杏目。

那一刻大家都圍了上去,鬧哄哄的人群從身邊穿過,安子惜卻只覺頭皮發麻兩耳轟鳴,一時手足無措。便是那樣傻傻站著,她看著他將娃娃抱起來,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拿掉幾根枯草,然後,忽地轉身朝她望了過來。

那一刻,明明那麽多人擋在她前面,他的視線卻是精準的避開了所有人,直直落在了她身上。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看過她了,淡淡的視線中,他輕輕揚起嘴角彎出一抹淺淡的弧,如斯笑容,落在那樣一張臉上,春風如絮的溫柔中,那青黑眼底卻是一瞬閃過一道光亮,直直擊入她的內心。

那抹光亮裏,竟是含了…殺意?!

安子惜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再擡眼時,前方已是只餘熙攘的人群…

——

宴廳眾人趕到後院枯井的時候,晝雪盈已經救了上來,身上只有幾處比較明顯的擦傷,看著並不嚴重。

林管家擦著汗跟老爺匯報:“還好是口枯井,井底都是青苔孩子沒摔太重,一會兒把皮外傷處理下,再送去醫院瞧瞧。”

管家話音剛落,林董事長還沒開口,便被氣急敗壞的晝美瑜搶白:“什麽叫皮外傷?!你這講得是人話麽?!我們雪盈之所以會受傷那是因為你們林家辦事不利!怎麽,輕描淡寫就想用傷不重糊弄過去?!”

井邊,晝美瑜抱著女兒擺出潑婦罵街的陣仗言語激烈,看在本就瞧不上她出身的各家權貴眼裏,倒是有幾分想借著女兒受傷來訛詐林家的意思。眾人只覺這林家今天辦喜事還觸上這種黴頭也是倒黴,想著,不少本還同情孩子的太太小姐們臉上都隱隱帶出了鄙夷。

以林沈兩家這樣的地位,又何必在這種小事上糊弄掉了身份?一邊沈正急出了一頭汗忙去拉拎不清的妻子,卻被她狠狠揮開:“別碰我!你們說,當時我女兒是怎麽墜井的?這麽危險的地方為什麽沒人看著?陳希希呢?陳希希怎麽沒和雪盈在一起?”

晝美瑜咄咄逼人,林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即刻便有侍從不溫不火地接了話:“來報告晝小姐墜井的正是另一位晝家小姐,您何不去問問,一切自然清楚。”

這麽一句不鹹不淡的陳述一下便將眾人的關註點從林家失職拉到了晝家內訌上,眾人帶上意味深長的表情,紛紛側目望向自方才起就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人群中看戲的晝家大少,忽見他唇角一揚笑了起來:“今天你婚禮,卻出了這種事,實在對不住。”

那句話是對著新郎林放說的,話落,林放微微一楞,隨即伸手扯了扯領帶,閑閑搭上了晝焰行的肩:“你我兄弟之間客氣啥?正好本少敬酒敬得無聊,出來消遣一把也好~何況——”

林放微微瞇起一雙鳳眼,笑得輕狂:“何況,年紀這麽小的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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