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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黑影,望著那渾濁的湖水,咧出一抹血紅的笑來。

惹了不該惹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

阿零在嵐山大宅健康地成長起來。

在夜福悉心的教導下,小娃娃已經可以開口說一些簡單的話,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甜。

這一天,阿零跟著夜福一起在廚房準備晚飯,夜福不讓她靠近刀具和明火,分配阿零在料理臺邊“守護”飯菜。

阿零對派給她的任務完成得很認真,烏亮的大眼睛一絲不茍的盯著桌上的佳肴,時不時的伸出肉呼呼的小手調整一下擺盤和裝飾,力求大氣美觀。

夜福回眸看了眼娃娃認真的模樣,無聲笑起來。

這些日子裏,娃娃每次見到主子就像老鼠見了貓,明明是害怕的,背後卻又做了不少像這樣想討主子歡心的事,實在是可愛的緊。

只是他家主子既沒有察覺到阿零的努力,也很吝嗇展現他的笑臉,以至於到現在阿零一看見那張不茍言笑的臉還是下意識的躲。

夜福將鍋裏的翡翠蝦仁盛好端上桌,揉了揉阿零細軟的黑發打趣道:“阿零想要好好表現,讓殿下喜歡是不是?”

娃娃睜著烏黝黝的大眼睛靦腆的笑,點點頭。她聽話沒有障礙,只是說話不太利索。

夜福大笑著將娃娃往懷裏揉,癢癢的感覺逗得娃娃咯咯笑出聲。

其實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個陰森古老的大宅因為阿零的到來已經多了很多生氣。

阿零愛吃的蘋果在冰箱裏占了很大一塊地,阿零的小衣服掛滿了整整一個衣帽間;宅子後面的大樹上掛著阿零的秋千,停滿了一線跑車的車庫一角,放著阿零小小的三輪自行車。

這一切,都是主子無聲的縱容。

畢竟是幾千年來第一次收跟班的主子,我們還是要給沒經驗的人一點緩沖是不是?夜福想著笑起來,揉著阿零圓滾滾的腦袋,沒事,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小阿零點點頭,笑得比陽光燦爛。

——

是夜,天空中劃過耀眼白光,雷聲滾滾,大雨驟降。

阿零被雷聲驚醒,有些害怕,猶豫了很久,終於拖起小毯子爬了起來。

午夜的古宅回廊就像一部驚悚片。頭發枯長的大眼女人,掛在窗戶前的上吊孩子,斷了腿的大叔不再拿著腿瞎晃,雷聲似乎嚇到了這些阿零常見的鬼魂,大家都蔫蔫的縮在角落,一動不動。

阿零想去找夜福,卻忘了他的房間在哪裏。

小手輕輕擰動把手,一間空屋被打開,阿零往裏面探了探:“阿福?”稚嫩的童聲響起,回應她的只有房間一角鬼魂嗚咽的哭泣,阿零關好房門,朝下一個房間走去。

她沿著走廊挨個打開房間查看,但是每一間房裏都沒有阿福。很快小娃娃就到了走廊的盡頭,擡眼看了看面前有些生銹的把手,毫不猶豫開了門。

屋裏是同樣的黑暗,恰好劃過的閃電照亮了屋子一角,讓她看見了空屋角落裏一個蓋著紅布的巨大物體。阿零定定註視著那物體看了片刻,然後:“阿福?”

還是不對。

阿零再次關上門,將手裏的毯子扯了扯抱好,一回頭,意外看見身後不遠處的樓梯口站了一個人,手持燭臺,淡淡看著自己。

阿零驚了驚,想起阿福提醒過她不能在屋子裏亂跑的話,捏著毯子的手心冒出汗來。那雙淡淡凝著她的金瞳裏看不出喜怒,她不知道主子有沒有生氣。

她想道歉,卻笨得說不好。

兩人僵著互看了一會兒,晝焰行面無表情的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孩子呆了呆,看著那就快模糊在黑暗裏的背影,終於鼓起勇氣追了上去。

阿零跟著主子上了三樓,到了一間房門口,主子徑直走了進去,她看了看留著一條縫的門,也跟了進去。

燭火在下一刻熄滅,整個房間漆黑一片,晝焰行在大床中間躺下,聽著黑暗中傳來窸窣的聲響。然後,咚的一聲,似有什麽東西狠狠撞上了床角,片刻之後床尾的被褥傳來輕壓,小丫頭終於爬了上來。

阿零捂著頭忍了會兒眼淚,好受一些了後輕輕抖開了自己的小毯子。她在床尾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蜷下來,屋外還是雷雨交加,她卻覺得安心,很快就睡著了。

直到另一頭再也沒了動靜,晝焰行翻了個身,緩緩闔上了眼睛。

——

阿零這一覺睡得很安穩,直到天快亮時才出了點狀況。

四周的霧氣濃得辨不清方向,她在草叢裏游蕩了很久,還是找不到家。小娃娃抿了抿嘴有些急,她想尿尿了…

耳邊傳來的聲音很像阿福:“阿零乖,沒關系的,想尿就在草地裏尿吧~”

阿零搖搖頭,覺得說話的肯定不是阿福,要乖乖的到廁所去好好的坐在馬桶上才能尿,是阿福教她的。

她繼續往前走,拽著裙擺的小手顯出內心的焦急,忽然那濃霧深處出現了一個方才還沒有的房子,黑漆漆的,有些看不真切。

她朝前走了幾步,正在猶豫,忽然身旁有人牽起她的手來,她仰頭,發覺居然是殿下。

殿下看著她微微彎起嘴角,金色的眼眸無比溫柔:“阿零快去,那是廁所,可以尿了…”

------題外話------

親們期盼滴進展來啦,恭喜小阿零爬床成功,撒花~^o^~

其實白覺得,這一章的名字還可以叫做傲嬌面癱的愛啊哈哈,妥妥滴完全無違和有木有~!

☆、015 高冷碎了一地

——夜!福!

清晨,晨曦籠罩中的大宅一片靜謐,一夜雷雨過後天青氣爽,樹葉間遺落著晶瑩的露珠,閃動著金色的光芒。

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這聲怒吼一下撕破了所有美好,阿零一下從夢中驚醒掙了掙,望上對面那雙滿含怒意的眸子,明顯迷茫。

晝焰行已經快氣炸了。

尿了,這丫頭居然在他床上尿了!昨晚他是腦抽了居然可憐這丫頭讓她進來睡,結果這就是他的回報!這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死丫頭!

晝焰行已經下了床,如今正站在離床最遠的角落一臉厭惡加憤慨的死盯著罪魁禍首。阿零被滔天怒氣完全嚇醒,一瞬摸到身下還帶著潮氣的被褥,瞬間呆楞…她明明,明明是到廁所去尿的呀?

臉上帶著迷茫加困惑的表情的小娃娃看在晝焰行眼裏就是個傻子,一肚子尖酸刻薄的惡言堵在嘴邊居然對著那張傻臉有種說不出口的無力感。晝焰行怒目圓瞪小丫頭,瞪了又瞪,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聲怒吼:

——夜!福!

死哪兒去了?!一個個造了反了還是不要命了?再不來本座拆了你的元神去煉丹!

黑影夜福就是在主子一臉殺人樣的當口跌跌撞撞趕到了臥室,落地瞬時化作人形,一眼看到縮在床尾怯生生的小阿零時楞了楞:“…殿下這是…?”

阿零在看到夜福的那一刻本能的想下床躲過去,剛一動就被一聲怒吼喝住:“動什麽動?要是再敢把本座的地毯弄臟了本座扒了你的皮做張新的!”

阿零被吼得一抖,果真不敢動了,縮著肩膀垂著腦袋歪在床角,看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夜福此刻也把情況大致弄清了,只是阿零這小丫頭睡得好好的怎麽跑主子床上去了?不該問的事情自然不能問,夜福輕咳了一聲打圓場:“啟稟殿下,阿零還小,可以慢慢教…”

“慢慢教?教得好麽?!這不就是呂洞賓的狗,農夫的蛇麽?你讓本座怎麽教,啊?怎麽教?!”晝焰行一臉怒氣指著阿零大聲控訴,縮在一邊的阿零一句沒聽懂,只覺得這還是第一次聽主子說那麽多話。

夜福心裏抖了抖也不再多言,主子連一向高冷的形象都不顧了肯定是氣狠了,夜福三兩步過去抱上娃娃就往外跑:“殿下先去書房歇一會兒,夜福馬上回來收拾…”

——不行,你先過來收拾,把這床被子拿去丟了…主子滿含怒氣的聲音從後方飄來,夜福抱緊娃娃,一瞬跑遠了。

夜福到底還是不敢違逆主子的命令,天知道一向有潔癖的主子看著那尿濕了的被褥再多一秒會出什麽人命。夜福把阿零抱到浴室放到浴缸裏囑咐了幾句,還是趕緊跑了回去。

收拾了被子換了床單,再把床上能替換的東西全換了一遍,夜福噴上香水將房間熏了片刻,最後打開窗戶讓微風將房裏的香氣稀釋成了清淡的味道。抹了抹頭上的汗,夜福嘆口氣——其實不過是小阿零的一泡童子尿,能有多臟?

回去的時候阿零還是按原樣乖乖的坐在浴缸裏,困得頭一點一點的,看著可愛又可憐。

夜福上去揉了揉娃娃的頭,把娃娃抱出來放水給她洗澡。

洗澡的時候,兩人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大致溝通了一遍,末了阿零仰著紅撲撲的小臉,有些激動也有些吃力的開口解釋:“阿零,本來,不尿的…草地(搖頭),不可以。後來,殿下說…廁所,可以(點頭),阿零才…尿的。”

此時夜福已經大致明白阿零是做了個找廁所的夢,只是沒想到夢裏居然還有主子~夜福好笑到不行:“阿福知道了,不是阿零的錯,是殿下讓阿零去尿的對不對?”

對,阿零用力點頭,拉著夜福的手站起來,努力重現當時的場景:“阿零去,是廁所,可以…尿…”

噗哈哈,夜福看著阿零一臉嚴肅加溫柔的飾演主子還說了那麽雷的話,補腦的同時笑得差點岔過氣去。

好不容易笑夠了,夜福望著一臉迷茫的小阿零拼命搖頭:“阿零啊,你太小了還不識人心哇,殿下分明是這樣的才對嘛~”說著,自己也站起來,雙手抱胸頭一仰擺出一個鼻孔看人的姿勢,挑眉冷哼:“呵,能不能尿這種事還來問本座,活的不耐煩了麽?”

演完,夜福哈哈自己笑出了聲,蹲下身揉了揉繼續一臉迷茫的小阿零的頭,又笑了好久才止住…

——

日子就在輕松愜意中一天天過去,雖然恢覆了高冷的主子還是那麽難以親近,雖然犯了錯還心有餘悸的小阿零還是只敢做些背後討好的事,但是看著主仆二人這樣的相處模式,夜福總免不了背地裏偷笑,感嘆一句,生活真美好。

只是,有人活得幸福,就有人活得痛苦。千裏之外,一間透著*氣味的破屋,全身破破爛爛都看不出衣料顏色的女人竄到屋子一角,拿起手裏的半塊饅頭拼命往嘴裏塞。

屋外傳來幾聲怒罵,頃刻就到了身後:“個狗娘養的小賊居然敢搶老子的饅頭你活膩了啊?!”一雙破鞋用力踏上女人的背,狠狠一腳踢得她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卻仍舊頭也不回的啃著饅頭。

身後三個乞丐罵罵咧咧把人提起來打了幾下,其中一人忽然眼睛一亮:“老大,好像是女的!”

話音剛落,那揮在空中的拳頭就停了,三雙聚過來死死盯著女人的眼睛裏閃過異樣的光芒,夜色中,猶如獸眼發出的綠光。

很久之後,當天邊那片烏雲飄走露出了星點月光,三個乞丐才提著褲帶搖頭晃腦的從破屋裏出來。屋裏,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女人捧著衣服拼命蜷縮著瑟瑟發抖,她的臉上沾滿了血汙和灰塵,只看得到一雙枯死的毫無生氣的眼睛。

從家財萬貫的千金小姐,到親眼目睹父親慘死的孤兒,再到被追債者奪去了所有的棄兒,C鎮豪門屠殺案之後,她流離失所背井離鄉,最後,居然因為半個饅頭被三個乞丐給!

哈,哈哈哈,陰暗潮濕的角落傳來非人般的笑聲,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還不讓她死?!

烏雲再次將月光擋住,黑暗中飄來陣陣詭異的陰風,輕輕掠過女人枯黃的頭發。

——你想,覆仇麽?

——給我一樣的東西,我幫你覆仇,如何?

詭異的聲音在吳倩腦中響起,越來越近,啃噬著她最後的神智。

覆仇?覆仇?!對,我要覆仇,殺了她,殺了那個鬼孩子!殺了她這一切就能結束了,我又可以回到從前了!

心中吶喊出蝕骨仇恨的那一刻,早已掐住吳倩脖子的黑影一瞬從她的七竅裏抽出了那烏黑的靈魂。

——呵呵呵,這充滿了惡意的靈魂,還真是美味呢~

------題外話------

哈哈,今天魔王大人形象破裂了有木有,什麽都能忍,潔癖不能忍啊有木有~

其實白一直很心水小朋友晚上做夢找廁所然後尿床這個梗哈哈,大家不知道有木有同樣經歷,反正白的基友們都有過哈哈!

劇情開始進入跌宕起伏的連續*篇了,首推啊首推你在哪裏~

PS。時隔太久大家可能忘記誰是吳倩了哈,就是當時魔王大人讓小阿零在宴會上殺人,那個她爸不讓她參加宴會她自己偷偷溜進去躲在二樓結果親眼看見自己爸爸被殺的那個小姐哈,所以是魔王大人造的孽哇。

☆、016 雨夜絕殺

這一夜,又是打雷下雨,夜福守在阿零床邊握著孩子的小手,阿零之前被雷聲嚇醒了,現在拉著他的手好不容易睡著了。

夜福看了看孩子睡得不太安穩的小臉,微微嘆了口氣,想起了前幾天發生的一件事。

為了讓阿零快些學好說話,夜福每天下午都安排阿零看兩個小時的電視。本就不是普通的孩子夜福對娃娃看的節目也不加限制,遙控器給她後一般都是放她一人在放映室裏自己看。

那天下午阿零也是看了電視,晚飯的時候出來幫著擺盤子,正好主子從公司回來經過客廳,當時也不知小阿零是怎麽想的,突然鬼使神差的跑到主子身後叫了一聲爸爸…

當時主子回過頭,那一瞬眼中的冷意,嚇得夜福差點摔了手裏的盤子!

事後他問了才知道,原來這個稱呼阿零是從電視上學的,她以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年輕男人都可以叫爸爸,壓根就不知道這個稱呼背後的意思…所以魯莽行事雖然有錯,但就此判定死刑還是有點冤的…

看著娃娃這幾天因為主子忽然的冷淡而無精打采的樣子,夜福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其實主子會生氣是理所當然,只是阿零不過是用錯了個稱呼,主子訓斥幾句小懲一下就過去了,何必冷暴力這麽久?

夜福一時也摸不清主子的心思,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並不是解釋清楚原因就能過去的那麽簡單,再加上最近那個日子快到了,這幾天他總是拉著阿零遠遠避開家裏的低氣壓,先安穩度過這段時間再說。

——

夜福陪著阿零睡覺的時候,晝焰行正待在二樓走廊盡頭的那間空屋裏,手裏提著一壇酒,被酒氣熏染的金眸裏情緒晦暗不明。

他很少這樣不顧形象的灌酒,但今天是例外;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心情都很糟糕,今年尤其煩躁。

仰頭灌下一口酒,酒水從壇口蕩出來沾濕了衣襟和長發,雷雨夜空氣裏都帶上了潮濕的味道,濕漉漉的感覺讓他更加不爽。

屋子裏除了那立在墻角的石棺之外空無一物,蓋在棺上的紅布已經被扯落在地,半透明的青玉棺材裏隱隱現出人形。玉石的脈絡下,有水紋緩緩而動,隱隱帶動著棺內之人的黑發白衣,那靈動的樣子讓她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只是這一睡,卻已是近萬年。

晝焰行晃過去,伸手撐上冰涼的棺面,金色的眸子因為酒氣帶出了瑰麗的金紅色。他微微偏頭薄唇彎出一抹冷笑,喃喃的聲線起:“又不是…今年麽?”

笑著,他退開一步,清淡的語氣中帶著微不可查的苦澀。

“那是明年?後年?嗯…?清衡你說,會是,哪一年?”

沒有回應的質問便如同自語般悄不可聞,他用了最輕的聲音,倏然用力的手掌上泛起的青紋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情緒。哐嘡一聲,瓷壇再也承受不住壓力破裂,酒水灑落的瞬間,晝焰行忽然偏頭,一雙隱含戾氣的金眸瞬時朝著漆黑的窗外望去。

另一頭守護在阿零床邊的夜福此刻也站了起來,走到窗口向外眺望。大雨傾盆的夜晚古宅四周充斥著超乎往日的陰冷寒意,夜福微微皺起眉來——有人入侵!

——

古宅圍墻,陰森小徑,一個黑衣的女人面對墻站著一動不動,側臉隱在長發之後。

——覆仇,咯咯,覆仇。

空氣中傳來詭異笑聲,夜歸的司機經過小路晃眼看見人影嚇了一跳,一身冷汗再次從後視鏡看過去,那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驟雨肆虐中,高墻的另一面凸現出了人形。黝黑的人體一擡手,在手臂和墻壁間抽起無數黑色的粘絲,粘絲隨著動作斷裂,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響。

如同破繭而出一般,人形怪物穿墻而入,空氣中彌漫起陣陣腐肉的臭味,直到最後一根粘絲斷裂,那站在雨中的怪物微微偏過頭,沒有五官的臉朝著身側的空地望去。

那裏站著一個人,黑衣黑發,金色的豎瞳即便在毫無光亮的雨夜依舊耀眼,透出生冷的寒意。

咯咯咯,下一刻,怪物空無一物的頭部咧開一條血紅的縫,大聲笑起來。笑聲中,大嘴裏兩排鋒利的齒牙不住搖晃,上面還沾著黑紅色的血肉。

真是個,惡心的東西。

晝焰行驟然出手,一瞬朝著身前的地面擊去。彼時正逢一個驚天落雷,直直打向地面的閃電發出耀眼白光,那一瞬地面就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般碎成了無數塊,破碎的沙石被靈力操控飛到空中,調整出尖銳的一頭朝著怪物猛攻而去。

怪物在那一刻爆躍而起,發出了更加尖利的笑聲。天空中張狂的笑聲重疊,來自怪物身上每一個角落。

它的四肢,軀幹甚至頭部,在那一刻忽然裂出了無數缺口,每一個缺口張開後都是一張血紅的大嘴,一口鋒利的尖牙!狂笑著,無數鮮紅的長舌從怪物長滿全身的嘴巴中噴射而出,帶著惡臭的猩紅舌尖上居然還長著一張張呲著尖牙的嘴,惡心的長舌一瞬擊破空中的沙石,朝著晝焰行的方向直刺而去。

鋒利的舌尖如同紅色的肉刺一般插入土壤,那裏卻早已沒了攻擊對象的身影。沒有眼睛的怪物卻似乎能分辨敵人的動態,一擊失敗之後它剛想將舌頭拔出來,忽然身側的空氣中一下裂開了一道口子,一只手猛的伸出來死死掐住了它的舌頭!

怪物還沒反應過來對方是怎麽憑空出現的,那用力掐著它舌頭的長臂已經一個用力,將它狠狠甩了出去。

被敵人拽在手心的舌頭一瞬便由武器變成了弱點,怪物被扯著舌頭飛甩,無數次重重砸在堅硬帶刺的地面上,砸出一個個帶血的深坑。

二樓窗口,默默看著這一切的夜福手心冒出了虛汗。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主子虐人虐得如此不怕臟不怕累不講究一刀結果對方的效率,這分明就是抓著正好撞到了槍口上的人來洩憤!

夜福一邊慶幸這怪物出現的正是時候,一邊擔心主子如此暴走下去會不會失控。正想著,就見那被拉的老長的舌頭終於一下扯斷了,那痛苦嗚咽猶如嘔吐的怪物擦著地面飛出十來米,一下撞斷了後院一顆大棗樹。

晝焰行揚手扔了手裏的碎肉,血汙半染的臉微微仰起,帶出不屑:“這就,斷了?”

------題外話------

某白得意狀:嗯哼,今天出的這個怪啊,白參考的是日本妖怪傳說裏面一個叫做百目鬼的妖怪哦~據說是一個全身長滿眼睛的妹紙,所以有介於此,白決定將新怪物命名千口怪!嘿嘿嘿,有木有很霸氣~

眾:……泥垢了。

☆、017 血染誓言

最後,當渾身是血被虐成了一團紅肉的怪物一下飛過二樓窗口被直接扔下了懸崖,夜福擦了擦手心的汗,遠遠望著主子那深了幾許的眸光,心道不好。

主子目前的狀況明顯是在失控邊緣,安撫主子的辦法不是沒有,只是他現在出去找就等於要把阿零單獨留下,他能安心離開嗎?

夜福心裏盤算著,飛快往樓下奔去,他想先確認一下主子的情況再做決定。卻是剛跑到二樓樓梯口,忽然撞見渾身是血的主子正一臉陰沈的站在一樓樓梯拐角處,一雙斜往上看的眸子裏泛起血色,讓人肝膽俱顫。

夜福調整好情緒:“殿下,您先回房休息,屬下出去…”

話剛說了一半,晝焰行忽然往上走了兩步,那直勾勾望上來的眼神讓夜福心裏一陣發怵,頓了頓剛要繼續說,忽見主子微微咧嘴笑了一下:“阿零呢?”

很輕的聲音,配著那沾滿血汙淡淡而笑的臉顯出了幾分詭異。夜福心頭驚了驚,努力維持鎮定:“啟稟殿下,阿零已經睡了…屬下這就出去給殿下找血,殿下您…”

晝焰行卻一揮手打斷了夜福的話,幾步走到他身前微微俯身,笑得良善:“把阿零給本座帶來,快去。”

夜福默默低頭,又默默擡頭,看著主子臉上無害的笑容聽著主子口中輕快的語氣,全身卻沒有一刻像此刻這般冰冷入骨。

主子暴走的時候喜喝人血,他這時候要見阿零,豈不是?!

——殿下,請您一定不要一時沖動做出會後悔的事!

夜福很想這麽說,只是望著那雙金中帶紅殺意滿滿的眸子,卻是喉頭幹澀,發不出一點聲音。

直到主子越過他上了三樓,帶著濃濃的血腥氣消失在了黑暗中,夜福還是沒能開口,錯過了求情的機會。

——

牽著娃娃的手站在三樓臥室門口,夜福遲遲無法推門而入。

小阿零乖乖的站在他身旁,還沒睡醒的小臉上顯出幾分迷茫。她是如此的信任他,什麽理由都不用就可以乖乖跟著他去任何地方,可他卻是要帶著她往火坑裏跳!

只是主子的命令無人敢違逆,主子的可怕,夜福絕不想親身體會!

鬼使神差的,只是那一瞬的沖動,夜福忽然一把打開門將阿零往門後的黑暗裏推了一把。孩子踉蹌兩步進了屋,那鑲金雕花的大門頃刻關上,夜福頭腦一麻心生悔意,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門關上,再也沒了回旋的餘地。

阿零被倏然的黑暗嚇了一跳,下意識轉身往回跑,一頭撞在冰冷的大門上。屋子裏的氣溫異常低,孩子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忽聽身後響起一道涼涼的聲線——

——過來。

阿零抓著門把手顫抖著回頭,在一片黑暗中,只看清了一雙閃著幽光的眼睛,一雙,如同深夜伏擊獵物的猛獸所擁有的,嗜血的金瞳。

她搖頭,死命扒在門上。

晝焰行的嘴角劃過一道冰涼笑意。

“不要讓本座再說一次。”

那樣的笑容,代表的並不是愉悅。相反,如若阿零此刻除了那雙金瞳還能看清這個笑容,她一定死也不敢往前邁上一步。最後,直到違逆主子的恐懼戰勝了不敢靠近危險的恐懼,阿零終於怯生生的,朝著主子一步步走了過去。

“上來。”輕淡的聲音下了第二道命令。

阿零費了好大勁才爬上那張大床,同樣的房間,同一張床,同樣的一個雷雨夜,只是今晚帶給她的感覺不是安心,而是,無盡的恐慌。

阿零死死拽著身下冰涼的被面,感覺身邊的人靠近,很近很近,然後,微濕冰涼的指尖觸上了她的臉。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親近,卻不是她想象中的感覺。

臉上,那如同毒蛇般冰冷膩滑的觸感輕撫過她的肌膚,你是誰?她聽見主子湊近她的耳朵,輕聲問。

“阿…阿零…”她努力了很久,終於顫抖著說出口。

“不對…”阿零感覺主子笑了下,冰涼的氣息纏繞在她耳畔,“再給你一次機會…阿零,你是誰?”

阿零,你是誰?

她是誰?她就是阿零啊,她是,主子的阿零啊…

這樣一個問題,對於五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費勁,阿零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輕聲開口:“…晝零…?我是…晝零…”

“對了!你是,晝零呀~”她終於從主子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愉悅。

這一刻,她不知怎的突然也想跟著笑,只是那僵硬了太久的肌肉只能勉強扯出一個弧,看著一點也不可愛。

晝零,晝零,主子還在輕聲念著她的名字,一聲聲,似要咀嚼細膩了咽下肚去。很久之後,她才感覺那只搭在自己臉上的手緩緩移到了她的後腦勺,下一刻主子居然傾身過來,將她半抱在了懷裏。

——阿零,以吾之姓,冠汝之名,你是晝零,你是本座的東西,永遠都是,對不對?

奇異低啞的聲線就像是有實體一般,一下竄入了阿零小小的耳朵。那樣的感覺說實話很不好,陰冷濕滑得厲害,就像耳朵裏鉆進了一條冰涼的小蛇。

阿零嚇得一顫,心中卻掙紮著叫自己不許躲,這是主子多日來難得的親近,她不能躲,她必須要表現得好好的讓主子高興。

——對…

孩子軟糯微顫的聲音在心口處響起,說話的時候,那小小的胸腔深處似乎都傳來了震動,一鼓一鼓的,就像在無聲昭示著她的忠心和虔誠。

很好,晝焰行勾唇輕笑一聲,下一刻,倏然偏頭,狠狠咬上了孩子肩頭稚嫩的皮肉。

手心下的身體傳來一陣抽搐,被他觸到的地方幾乎頃刻就溢出了甜腥的液體。

阿零,她一定沒有想到他會咬她吧,此時此刻,她一定很後悔也很害怕——不過啊小阿零,你是本座的東西,永遠都是…剛剛,可是你親口答應了本座的…

肩上的那道傷口,咬得很深很深,沒有尖牙全憑撕咬出來的傷口猙獰可怖痛徹心扉!人在痛到極致的時候,原來是會痛到無法發聲的,阿零像一條溺水的魚一般微張著小嘴仰起煞白的臉,烏黑的大眼睛死死盯著眼前的一片黑暗。那纏繞在她身上的手臂越來越緊,像一條快要勒死她的大蛇。

主子的身上好冷很冷啊,那蝕骨的陰寒過到了她身上,連帶著她的身體也因為太冷而顫抖起來。

昏迷的前一刻,阿零暈乎乎的在心裏厭棄自己。

如果,她的身體能再熱一點那該多好…

如果,她能讓主子抱著她的時候再暖和一點,那該,多好…

------題外話------

魔王大人又作了啊又作了…

就瓦加魔王大人陰冷的氣質,情話說出來都像鬼話啊有木有~

PS今天特殊情況早上發文了,明天時間會恢覆到老時間11:55~

☆、018 算得了什麽

那一晚之後,阿零昏迷了三天三夜,在第三天晚上發起了高燒。

夜福守在阿零床邊已是三夜沒闔眼,孩子肩上的傷口早已用靈力修覆,只餘下了淺淺的疤痕,只是發熱這樣的癥狀他治不了,聽說年幼的孩子高燒危險,他立馬給晝家的家庭醫生打了電話。

這幾天,他除了安排主子的飲食起居之外就一直守在阿零的房間,主子似乎也是有意回避著他,每天都在公司忙到深夜才回來。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那一晚的事,夜福心裏清楚,自己怨主子,卻更怨他自己。

那一夜,他明明知道會發生什麽卻還是把阿零推了出去,這樣的他齷齪不堪,根本沒有資格去責備主子對阿零的傷害。

夜福拿著冰毛巾幫娃娃擦拭降溫,娃娃的小臉燒得紅紅的,偶爾輕喃幾句,聽不清在說什麽。他一邊期盼著阿零能快點康覆醒過來,一邊又矛盾的期望阿零不要那麽快醒,他們做了那麽傷害她的事,如果她醒了害怕他們,不原諒他們,那該怎麽辦?

晝家的家庭醫生王醫師今夜無法出診,派了他的學生上山看病。夜福盯著門口幹練自信的年輕女人看了片刻,非常不情願的把人請了進來。

晝家不歡迎女人,這並不是秘密。

幾年來,雖然和晝家大少傳出過緋聞的女人數不勝數,卻沒有一個能堅持到維持一段穩定的戀愛關系。世人都清楚,晝家大少再愛玩將來娶的也只會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一般的女人,怎麽可能入得了晝家老太太的眼?

一句門當戶對也許已經讓不少普通的女孩兒望而卻步,但是她趙麗卻不會,因為她並不是普通的女人!

趙麗嘴角含笑,邁著自信的步伐跟在傭人身後走在古宅的回廊裏,姿態猶如一個女王在巡視自己未來的疆土。她對這個發燒的孩子沒什麽興趣,只是感謝她成為了她等候多時的突破口。

趙麗給孩子註射了點滴,非常專業的囑咐了一些註意事項,留下兒童服用的藥劑之後便準備離開。

她很清楚,第一印象往往是最重要的,即便只是面對一個傭人也不能掉以輕心。要知道,再堅固的堡壘也是由一塊塊磚頭搭建而成的,有時候即便只是敲碎了一塊磚,也能讓久攻不下的堡壘不再堅不可摧。

夜福見女醫生沒什麽多餘的舉動,漸漸放棄了明天換一個男醫生的打算。送醫生到一樓大廳時正巧遇上了下班回來的主子,夜福猶豫了片刻,還是把阿零發燒的事情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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