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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神農百草堂(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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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鬧了一場,影壁戲上已經死說到先生醉酒,女子趁人之危,企圖一步登天。

姜長風看著頗為香艷的畫面,聽得耳畔一陣嘀咕,都是些:“這不就是說的那位嗎?”

“如此恬不知恥,不是她還有誰?”

“看來這位南家二小姐是要徹底與那位識破臉了!”

姜長風左耳進,右耳出,坐回位置上,同正在擦拭水漬的仙娥道:“這位姐姐,今日這戲真是不錯,也不知放戲的先生在何處?”

仙娥笑著指了指坐在角落邊吃東西的女子,說道:“那就是寫這出戲的九先生!”

謝九兒正想得出神,突覺衣領一緊,已被人從位置上擰了起來,拖到了影壁戲前,此時屏障正上演著女子不擇手段殘害女官的戲。

姜長風怒道: “說,是誰讓你寫這出戲的?”

說話的女子穿著水綠衣裙,生的是清麗無雙,眉目如畫,一眼看去便知貴不可言,謝九兒費勁從姜長風手裏掙脫,無甚底氣的回道:“是小人自己編的。”

姜長風氣的面紅耳赤,已在暴走邊緣,質問道:“你一個小小普通生靈,如何能知道天宮之事,又如何能知曉太微星主的事?”

謝九兒聽了這番問話,又見女子怒不可遏,已然在爆發的邊緣,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謝九兒知道這些人來頭不小,她一個都得罪不起。她全靠一口氣撐著,才站直了身體,咬牙硬撐著道:“小人不知什麽太微星主的事,這就是小人無意想到的一個故事,若是有些相似,只是巧合而已,小人只是一個寫書人,豈敢詆毀太微星主!”

早有人圍了上來,打趣道:“長風,不過是看戲罷了,何必當真!”

姜長風厲聲道:“只收一位女弟子的神君,天宮只有太微星主一人,這出戲寫神君為了女子徇私枉法,分明就是蓄意詆毀。”

她知道這是在詆毀莊清曉,這種手段最是可恨,它捕風捉影,揮之不去,可是卻讓人抓不到實在東西,讓你不能反駁,怒火中燒。找人理論就會被人說心中有鬼,姜長風“皇帝不急太監急”,只好把她哥給賣了。

姜長風看向謝九兒,見她已被嚇得面無人色,笑道:“既然沒人教唆,那麽詆毀太微星主的罪名,你就自己擔著,流放東荒是跑不掉的?”

謝九兒聞言,腦子已經先行炸開了花,直接給跪了,趕忙說道:“這故事是小人在我們樓的後院撿到的,小人看了覺得很不錯,便將其修改潤色一番,編排出來,實在不知是誰寫的。”

姜長風擡頭看向南懷星,說道:“若是我沒記錯,這星月樓可是懷星姐姐名下產業……也不知我哥什麽時候得罪了懷星姐姐,竟然詆毀他與魔族私下交易?”

南懷星怎麽也沒想到出面的會是姜長風,不由笑道:“這是我的地方,諸位來看望懷玉,這若是我安排的,豈不成了不打自招。況且這不過是一出戲罷了,長風你這樣就大題小做了!”

姜長風笑道:“這套說辭多好,既可以撇清自己,又可以把事做成!”

白思益卻在這時走上前來,笑道:“姜姑娘可是偏題了,這故事主人公可是那個女徒弟,說得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事,怎麽就成了是詆毀太微星主!”

南懷星笑道:“是啊!這故事對那位先生全是褒獎,可沒半點詆毀,況且說到底這就是個故事而已,又何必上綱上線!”

“長風?”莊清曉走進人群,看了看姜長風一臉怒不可遏,而圍觀群眾正在看好戲,南懷星與白思益卻是一臉笑容。

她心想不過是清理了一下衣袖,怎麽之前和和睦睦的場景就劍拔弩張起來,看了眼影壁戲,裏面正演到女子被惡靈吞噬,故事全片結束。

她近來被姬微陽放出去的流言,傳成了個為了名利手段下作,以色侍人,且侍的是自己先生的不恥之人,這點子惡劣名聲早在這些勳貴世家傳開,這故事正中了那些人下懷,如今正是大快人心的環節。

上次是姬微陽的手筆,那麽這次?莊清曉看了眼白思益,這才同南懷星道:“本來我們是來看望懷玉公子的,不曾想趕上了這麽好的一出戲!”

白思益接過話說道:“的確是一出好戲,把一個手段下作,癡心妄想的女子刻畫的如此深刻真實,也算得上是個好故事!”

在場都是女眷,聽了這話,下意識看向莊清曉,想要看看這麽被人打臉,對方會是什麽反應。

姜長風見莊清曉不僅一臉平靜,還笑著點了點頭,也就沒有說話,莊清曉的脾氣秉性,她還是有些了解的。

莊清曉笑道:“是啊!不過要是周圍人再聰明點就更精彩了,你看這故事裏的神君大人,寫他是斷案如神,慧眼如炬,卻偏偏看不透這女子拙劣的手段。再有女官都該是久經官場,按理也該比這女子有見識,卻被算計,這簡直是在詆毀文昌宮選拔人才的標準。”

十分難以忍受道:“居然還有公主被這女子算計,讓妖獸給吃了。你們說,到底是這公主智障,還是天宮神將智障。這麽厲害的兇獸居然被普通生靈設計吃了天宮公主。你們去妖界那些洞府問問,哪個成名已久的妖獸,受得了這種羞辱。”

莊清曉說到這裏,不由笑出聲來:”不瞞諸位,在下在看話本一道上頗有建樹,有時候還幫著書局瀏覽話本,就這種貨色,一般都是腦子智障了的人才寫的出來,別說改成影壁戲,就算寫成話本子,我也是看不上的。”

姜長風這時笑道:“是了,懷星姐姐品味如此不同,還把這故事編排成影壁戲,可見咱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我還要要泡藥浴,就先回去了!”拉著莊清曉走出幾步,又轉了回來,笑道:“諸位慢慢欣賞!”

回去的時候陽光正好,莊清曉坐在院中的涼亭中翻看有關明鏡臺的書本。

“怎麽突然對明鏡臺感興趣?”要曉得這麽長時間了,就沒見過莊清曉看閑書,她總是忙得好像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莊清曉側頭看去,姜長風面頰酡紅,顯然是方才幾杯果酒的效力,看來她如今的酒量真是小的出奇,只怕還是移魂之術落下的病根。

雖然姜長源從沒提過,讓莊清曉對明鏡臺之行保密,可事關幽冥之靈,就都屬於保密範疇之內。

她語聲尋常的說:“也沒突然想起,只是聽說姬微陽闖過了四大陣法,卻在幻境中未曾堪破心魔……我聽說這四大陣法中有山陣,火陣,冰陣,風陣,先生訓練我的控靈能力,最後的火,不是應該化為灰燼,再凝聚人形,我總是無法凝聚,所以看看這火海陣,能不能有什麽法子借鑒。”

姜長風面上笑容散去,看著眼前風物,卻又好似透過面前滿目蒼翠欲滴,眼眸已染上幾分眷念,她好像被拖入一場舊夢裏,神色莊重,語聲懷念道:“明鏡臺啊!”

莊清曉難得見到姜長風如此神情,即便是偶爾提到白飛雪也沒這麽傷情。

“怎麽了?”

姜長風跑出十萬八千裏的心神通通歸位,起身在涼亭臺階上坐下,抱著膝蓋說到:“聽你提起明鏡臺,突然想起了我祖父。”

莊清曉在她旁邊坐下,安安靜靜的沒有說話。

“祖父同哥哥這般冷清的性情全然不同,他老人家最是會鬧騰,我那時不過二三百歲與哥哥一起,跟著祖父尋訪名山大川,吃喝玩樂,逍遙自在,就連人間也去了幾趟。”看向莊清曉,似想起什麽好玩兒的事,笑道:“說起來,從前祖父還在,我哥也不是如今這般無趣,捉弄起人來,很是有幾把刷子。三哥哥那麽聰明的人,也被他支使著犯了幾回蠢。更別說花春姐姐了,每回明明是我哥需要她打下手,偏偏還要被我哥算計得急赤白臉的去爭取。”

她趴在自己的膝頭,說道:“後來祖父上了明鏡臺,回來不過兩月便去世了,他們都說是祖父上了年紀。”她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可是我知道的,祖父去世根本就不是上了年紀,他是因為上了明鏡臺,在冰雪陣中傷及根本,才會去世。”

莊清曉不大相信道:“這怎麽可能,區區一個冰鎮,困困我們這些小嘍啰自然不在話下,就連姬微陽都能闖過,怎麽可能攔得住一位帝君,且還因此而喪命,這怎麽可能!”

姜長風看她一眼,點了點頭:“是了,沒人往這上面想,可是我就是知曉——當年祖父考問哥哥《六界史記》,無意中提過一嘴,說是我們家鳳凰血脈與鳳玄神君他們家一脈相承,是離火之精開天辟地時生出的自然神靈,明鏡臺前的陣法亦是自然神靈,冰雪陣一旦遇上我們家的離火之精,就會被激發出最深層次的能量。當時祖父就曾明言,只要不是天崩地裂,我們便絕不能打這無上神力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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