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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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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你。”

所有的東西像是掰碎了, 揉開了,化成了塵末落在心尖上,你能感受到它的重量, 可你卻怎麽也抓不住,它就蒙積在那,揮之不去, 攪動著你的心蕩起層層漣漪,然後越來越亂。

寂靜的房間,緊密的相貼, 分不清是誰的心跳在如雷搗鼓。

氣氛停滯了片刻。

落顏兒眼睫低垂:“可是大人要回地府,我該待在陽間, 我們陰陽兩路, 真的能走到一塊麽?”

“可以, ”渡無回轉過落顏兒的身子,微涼的鼻尖蹭到落顏兒高挺的鼻梁, 繼而往下走,若即若離, 兩道呼吸交錯纏綿:“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給我點時間, 相信我。”

溫熱的氣息縈繞, 落顏兒被傳染得臉龐發熱:“大人是要把我帶回地府?”

“地府也好,陽間也罷, 我只要你。”濕潤的吻開始實施占有,不願意放過每一寸, 掠奪殆盡方肯罷休。

“大人……”落顏兒還有很多話想說, 卻被吻得說不出話來, 渾身軟綿綿的, 陷在了對方濃蜜黏稠的情意中沈淪。

洶湧的吻游走到鎖骨,弄亂了衣襟,微微顯露出了連綿的雪山一角,是如此的純白潔凈,令人遐想 ,使人瘋狂。

短暫的分開,渡無回壓抑著渴望,將選擇權交給了落顏兒:“要不要停?”這也代表了落顏兒的答案。

要,是跟他走。

不要,是心甘情願地跟他走。

二者的區別,取決落顏兒的自願或是被迫,他不可能放落顏兒走。

情正濃時停下,落顏兒不滿的瞪了渡無回一眼,腦袋還在昏昏沈沈:“要……”

單吐一個音,惹怒了渡無回,情緒到了臨界點,用最後殘留的理智,不想失了控傷到落顏兒,轉身離開。

見勢,落顏兒急了,連忙追上去拉住渡無回的手:“大人,別走。”

她跳到渡無回的身上,雙腿騰空纏繞在渡無回的腰間,身前的柔軟碰觸:“要、要大人。

衣物滑落。

“吱呀吱呀”的床聲響。

有人上了雪山,摘下了挺立在雪峰的紅梅。

有人將隨處可見的雪融化成了綿綿的春水。

有人探索到了更深處……

那人久久不願離開,終於承受不住重量,雪崩。

渡無回的後背留下了幾道抓痕,他溫柔的吻去落顏兒眼角掛著的淚水:“生氣了?”

能不生氣麽,每次都叫不停。

她就像是塊被攤的餅,被翻來覆去,來回蒸騰得都快散架了。

落顏兒撇過臉,氣鼓鼓的聲音哭啞了,說出口來很沒氣勢:“生前沒開過葷的童/男/子/真可怕,叫你慢點你當沒聽到,不理你了。”

“真不理我了?”一抹寵溺的笑容在渡無回的嘴角蕩漾開來,他抓起落顏兒手,輕咬指尖。

落顏兒抽回手,背過身,挪遠了些:“累了,我要睡覺。”

記憶裏,這是落顏兒第一次在他面前耍脾氣,想是真的鬧得過份了。他沒哄過人,不知道該怎麽哄人,有些手足無措。

嘴張了張,話又咽了回去。渡無回貼近抱住落顏兒,是一個類似於禁錮的動作,落顏兒掙紮了兩下掙紮不開,索性閉上眼睛,不管不理。

旖旎的氣味減淡,久違的安靜代替填滿了房間。背後的人沒動靜,正當落顏兒以為渡無回睡著了,自己愈發的生著悶氣時,渡無回忽然道:“別生氣了,下次聽你的。”

渡無回在低頭哄她。

落顏兒猛地睜大眼睛,眼底寫著不敢置信,心裏湧出一股暖流,火氣瞬間全消,但她沒什麽動作表示。

容易讓人誤會她依然在生氣,接著,渡無回又道:“可以生氣,別不理我。”

天地良心,她自認為不是那麽好哄的人,怎麽就一下子心就軟得一塌糊塗!

翻身回抱住渡無回,落顏兒的聲音實在啞得不成樣子,說話間還含著濃濃的鼻音:“下次……輕點。”

篩選了很多話,說了句最沒用的,這話無異於默認給了渡無回繼續掠奪她的權利。

“好。”渡無回肆意的看著落顏兒,笑容明媚,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落顏兒忘了眨眼,幹渴地舔了舔嘴唇,仰起頭親在渡無回月牙般彎彎的嘴角上。

她不能完全確定渡無回以後會不會恨她,但有些話,她必須要說:“大人。”

“嗯?”渡無回應道,心情不錯。

落顏兒望著渡無回的眼睛,認真道:“你和煊銘不一樣,我對你有男女之情。”

轟隆!

一聲雷響,震住了所有的胡思亂想。

渡無回怔怔少息,翻身壓在落顏兒的身上,略微停頓的聲音能明顯聽得出,他在緊張:“再、說一遍。”

淩亂的青絲散落在枕上,落顏兒扯了扯被子蓋過鎖骨下面的吻痕,再說一遍顯得有些許扭捏:“你和煊銘不一樣,我心裏有你。”

“再來一次,好不好?”渡無回眼神漸深,眼底是翻江倒海的巨浪。

“不、不說了,聽不到就算了。”都說了兩遍,落顏兒覺得渡無回是在故意逗她,不肯再配合。

結果,暧昧的吮吸聲告訴她,這個“再來一次”究竟是什麽意思。

迎上渡無回征求的目光,落顏兒認命躺平,點下了頭。

春宵消磨臥榻息,終日疲累不出門。兩人在客棧閉門待了一日,第二日才出來逛逛。

街邊有賣同心結手繩,落顏兒拉著渡無回過去:“大人,這次我親自買來給你戴上好不好?”

細細的繩子繞一圈,中間編了個同心結,同心結兩段分別放了兩個玉做的小圓環,小玉環旁邊,繞有金色的絲線。落顏兒選了一紅一黑,拿起渡無回的手,這次渡無回沒有拒絕,由著落顏兒將黑色那條系在他的手腕。

戴完,伸手讓渡無回給她戴上,戲謔道:“大人不是說我不知道它的含義,所以不肯帶,怎麽,現在就肯帶了?”

“同心結示意永結同心,自是要在同心的時候戴上,”替落顏兒戴上手繩,渡無回握住了落顏兒的手。

一黑一紅,此後,攜手與共,相伴餘生。

就是……

落顏兒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好親自買來,才想起自己沒錢,到頭來,還是渡無回掏的錢。

故意走快幾步緩解尷尬,路上偶遇侯修遠,在酒樓喝酒,她跨步走到對面坐下:“怎麽一個人在這喝酒?”

侯修遠身上的酒氣並不重,擡眸看見落顏兒,清醒的打了聲招呼:“顏兒姑娘。”

落顏兒頷首,叫來小二加了壺酒:“你這是退親失意,借酒消愁?”

“沒退成,”侯修遠似笑非笑,無奈道:“她不肯退,非要我給她一個她能接受的理由,我不善說謊,總不能跟她說我要死了,依她的性子,知道是這個理由肯定更不肯退,何況,她要是問我我為什麽會死,這種情況,我還真回答不上來。”

“確實。”小二端酒上來,落顏兒給自己倒滿,卻在即將品嘗到口時,猝不及防被人奪了去,她不爽地擡頭望去,剎那熄了火。

渡無回站在她的跟前,手中端著從她手裏搶來的酒碗,眉心擰起:“不要在外面喝醉了。”

“就兩口,不喝多。”酒濃香醇,落顏兒饞啊,水盈盈的狐貍眼撲閃撲閃,像個討糖吃的小孩,撒嬌賣可憐,哪裏讓人舍得拒絕。

渡無回端著酒到她的面前,盯著她:“就兩口。”

“嗯嗯。”抓住渡無回的手腕,就著渡無回端著的動作,落顏兒喝了起來。

一對有情人旁若無人的調風弄月,略顯多餘的侯修遠握拳咳嗽了幾聲,提醒著他的存在。

落顏兒看過去,嘴因此離開了碗口,剩下的酒全部被沒收,心痛卻不能言,幾分懨懨,接著之前的話道:“要送走摯愛之人兩次,確實是一件很難讓人接受的事,太突然了,還有時間,盡量好好道個別吧。”

“兩次?”侯修遠疑惑,隨後反應過來,“姑娘誤會了,我是在重生之後才認識的齊心,並不存在兩次之說。”

“重生之後?”落顏兒錯愕,“那你跳下忘川是為何?看你也不像是什麽大奸大惡之輩,難不成你有了新歡忘舊愛?也不對,能說忘就忘,你又何必跳到忘川找罪受。”

“我應該沒有舊愛?”候修遠自己也說不準。

渡無回喝下碗裏剩餘的酒,啟口問:“你可記得你為何跳下忘川?”

侯修遠搖搖頭。

忘川河能使人失去記憶,越在乎的最容易先忘,沒有幾個人能夠帶著完整的記憶熬得過去。

侯修遠明顯受到影響,失憶了。

落顏兒問:“那你可記得你為何而死,死了多久?”

侯修遠凝神想了想:“不記得。”記不得因何而死,記不得死了多久,忘川河裏每時每刻都是煎熬,寸陰若歲、度日如年,他分不清,他在裏面到底待了有多久。

落顏兒:“那你是重生之後才認識與你定親的那位姑娘?”

侯修遠:“她很善良,是個難得的好姑娘,若是早點知道,我的重生是個意外,就不去招惹人家了。”

他失笑:“剛和人定了親,轉身就把人家拋棄,我都幹了些什麽啊,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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