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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5章 放下過往(全劇終)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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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見到那樣的場景,門口黑壓壓的站著許多人,一個個都是穿著黑色短袖衫,卻光著腦袋淋著雨,只有他們手裏的刀和棍,異常的顯眼。

我覺得渾身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柄辰……”

我輕輕地叫了他一聲,這種陣勢,我在電影裏見過,可現實生活中,我卻是頭一遭見到。

赫柄晟沒有回頭,也沒有看我一眼,隔著一扇遠門,外面那些人都冷冷的看著裏面,“讓赫亦銘出來!有種就出來!”

一個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氣勢不會很足,但是一群人說出同一句話的時候卻很是嚇人。

那氣勢讓我震驚。

“把門打開。”

赫柄晟的聲音很冷硬,他立在那裏,鐵青著那張臉,整個人都處於氣憤的狀態,可即便是如此,他還是隱忍著字的怒火。

他應該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面對這樣的場面吧。管家猶豫著,赫柄晟又沖他吼道,“楞著做什麽,把門打開!”

聽到這樣的命令,管家這才小步慢跑著去開門,我趕緊將傘撐到赫柄晟的頭上,他佝僂著背立在那裏,始終都是緊抿薄涼的嘴唇。

遠門打開,那群人並沒有一擁而上,而是奇怪的看著赫柄晟。他一步步朝門口走去,走到那些人的近前。

“我是赫亦銘的爸爸,你們找他有什麽事?他還沒有回家。”他的語氣很平靜,可是整個人站在那裏,渾身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視線在這個時候交匯,我心底忐忑不安,我不知道這群人是曲秋平安排的,還是他們自發的組織的。

人群裏冒出一個人來,伸出棍子指向赫柄晟,“把你兒子交出來,他打了我們的兄弟,這個賬我們必須算。”

番外一:129 曾經滄海難為水

番外一:129 曾經滄海難為水

小夥子年輕氣盛,看上去年紀應該比赫亦銘要大一些,赫柄晟沒有急著做聲,“可以,不過需要等一等。他昨晚沒有回家,這是他和你們之間的事情,不管他做錯了什麽,都需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我可沒料到赫柄晟會說出這樣的話,我以為他會問問事情的經過,或者在這群人面前替自己的兒子說幾句話,但,他沒有。

我的震驚,很快就被取代了。

“你們可以在這裏等,也可以隨時過來找我。進屋等也可以,但我的家容不下這麽多人。”

他依舊是有理有據,一個在商界裏打拼了那麽多年的人,他已經褪卻了身上的鋒芒,學會了如何進退有度的處理這些關系。

那些人應該也沒有料到赫柄晟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吧?為首的幾個人都是面面相覷,然後沖身後的那幫人說道,“你們先回去等消息,我們幾個進去等。”

赫柄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那三個男孩子進了門,身後一幫黑壓壓的人都離開了。回到了客廳,赫柄晟的臉色更加的陰沈,他當著所有人的面開始打電話。

“我給你一個小時,立刻馬上找到少爺,我必須要見到他。”他的聲音很嚴肅,那個電話我不知道他是給誰打的,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生氣過。

我隱忍著沒有發作,那三個小夥子進了屋,也都只是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每個人都是不做聲。

一個小時之後,赫亦銘回來了。

這幾個人見到赫亦銘,不能的想要沖上去逮住他,可赫亦銘只是瞟了一眼,臉上帶著那抹冷笑。

“喲,不錯嘛,都找到家裏來了。怎麽著?不服氣是吧?要不要再打一架?”他的氣勢很囂張,分明就是仗著自己是主人。

可他沒有想到,這幾個人能夠進入赫家,全部都是因為赫柄晟。所以,當赫柄晟走上前去,一把拽住赫亦銘胳膊的時候,他是驚訝的。

“爸,您這是做什麽呢?”

赫亦銘掙紮,因為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使了很大的勁兒。可是他掙脫不了,赫柄晟不肯松手,他便沒法離開。

“跪下。”

赫柄晟沖著他吼道,又轉身看向王媽,“去把他媽的遺像拿過來,你不是口口聲聲愛你媽媽嗎?你就當著你媽媽的面兒說說,你都是怎麽愛她的?”

赫柄晟失望之極,沖著赫亦銘大聲的咆哮。

王媽不敢吱聲,很快上了樓,然後抱著那個遺像下來了,赫柄晟冷冷的說道,“跪下啊,還楞著做什麽?”

赫亦銘執拗的擰著頭,始終都不肯下跪。

赫柄晟一腳踹過去,他沒有承受起,卻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你媽之前怎麽教育你的?我是工作忙沒時間管你,你要交朋友要出去玩,我都可以讓你去。可是你呢?你對得起誰?”

赫柄晟那天的話可真是多啊,我從來沒聽到他說過這麽多話,他吼了一陣,赫亦銘低垂著頭,卻依舊是沒做聲。

少年的心裏一定覺得委屈極了吧,但我想,更多地卻是覺得自己父親讓自己丟了臉。

在赫亦銘沒有做聲的時候,赫柄晟又繼續發作,“把棍子給我找過來。”

我不知道赫柄晟這是要做什麽,但是王媽懂,“老爺,這……”她遲疑著沒有動身,但是赫柄晟又大聲的吼了一句,“怎麽?你現在也不聽話了?我說了,把棍子給我找來。”

王媽戰戰兢兢的去了書房,不一會兒抄著一根棍子就走了出來。赫柄晟一把拽過棍子,照著赫亦銘的身體就打了過去。

那棍子帶著一股狠勁兒,劈裏啪啦的落在赫亦銘的身上。

一定很疼吧?

和他的父親一樣,赫亦銘沒有躲閃,他咬緊了牙關,任憑赫柄晟的棍子一下一下的落在自己的後背上,但就是不肯求饒。

執拗這東西,真的是會遺傳的。我在赫柄晟和赫亦銘的身上都看到了執拗,但我也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

一頓暴打之後,房間裏坐著的那幾個人立不住了。

“赫亦銘你給我們記住,下次要是再撞我們手上,一定讓你不得好死。”他們說完,掉轉頭就朝門口走去。

而赫柄晟的棍子,最後也終於落了下來。

我雖然愚鈍,但也清楚,這不過是一出苦肉計罷了。

他是愛赫亦銘的,知道自己的兒子一旦落入這幫人的手裏,絕對是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與其讓外人來羞辱自己的兒子,他不如讓自己親手教訓這個逆子。

我不知道赫柄晟之前有沒有對赫亦銘動過手,但我相信,那一天一定是這一生最嚴重的一次。

棍子丟在地上的時候,赫亦銘起了身,他怒氣沖沖的盯著赫柄晟,然後緩緩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他,“赫柄晟,你總是問我是否對得起我媽,可是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己,你有沒有對得起我媽?我是你兒子,可是你為了這個狐貍精,你是怎麽對我的?”

艹,我可沒想到,最後的戰火又燒到了我的身上。

我茫然的看著這對父子,赫柄晟是不願意再牽扯到我的身上,他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你所有的事情,要不是你小媽瞞著我,我還一直不知道我的兒子竟然這麽有出息。你不去美國好好念書,卻現在玩起了打架鬥毆,你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是不是要等到殺人放火之後我去給你領屍體啊?”

兩個人都是血紅了眼睛,沒有一個人可以冷靜下來說話。赫亦銘轉而目光看向了我,“都是你搗的鬼是不是?是你告訴我爸,是你想讓我掃地出門對不對?”

呵呵,我就知道會鬧出這麽一出,這種被冤枉的委屈,我一分鐘都不想受了。

可,我梨花帶雨,只是伸手捂住了嘴巴,“亦銘,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是真的很想和你改善關系的。”

我那時候一定是真情流露吧,可是,我說完,赫亦銘依舊只是冷笑了一聲。

番外一:130 曾經滄海難為水

番外一:130 曾經滄海難為水

“你就別裝了吧,就你那點壞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

我不再說話,因為,我知道會有人替我說話,赫柄晟的耳光甩過去,可真是夠狠啊。

我沒有煽風點火,也沒有添油加醋,我只是知道,人要懂得適當的示弱。對於一個女人而言,保護好自己的方式不是逞強也不是逞能,而是有個男人看到你的弱勢,用他的翅膀和羽翼替你遮風擋雨。

幸好,我遇到的那個人是赫柄晟。

“以後,你喜歡怎樣就怎樣,這是你自己的人生,我不會管你。你對得起你媽,對得起你自己就行了。”

赫柄晟說完,氣呼呼的去了書房。

而我,自然不會站在客廳裏受氣,我清楚地知道,在這個偌大的家族裏,我唯一能夠依賴的人就是赫柄晟。

我去廚房給他熬了燕窩,然後又去書房陪著他,男人不管到什麽時候,其實骨子裏都是個小孩子。

我給了他溫暖,他心底很感激,“白芮,讓你受委屈了。”他攥著我的手,臉上滿滿都是歉疚。

這樣的話很溫暖,總是能夠溫暖人心,我淡淡的笑著,伸手攬住他的肩膀,“柄辰,我們是夫妻,不該說這些話的。”

赫亦銘沈浸在那樣的生活裏,也許是在這個家裏找不到他想要的溫暖吧,赫柄晟給不了他,我也給不了他。所以,他只能在外面尋找認可,尋找快樂。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十年。我生下了肚子裏的孩子,很健康,還是個男孩,赫柄晟很高興,我們的感情也好了許多。

在他眼裏,我為人低調溫婉,是相夫教子的好手。時光總是能賦予一個人一生很多種意義,比如我,我心底清楚自己的目標,但我也知道,那一天實在是太遠了。

赫柄晟的全部精力都寄托在公司裏,他說,“白芮,我要為我們的兒子打拼一個很大的天下。”

是的,因為赫亦軒的出生,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突然有了意義。而這一切,我是知道的。

我只是淡淡的笑著,給一個男人希望,這是好事。而他,何嘗不是在給我希望呢?

我一直覬覦的不就是這樣的生活嗎?肚子裏的孩子原本只是一枚棋子,但是這枚棋子現在要發揮更大的作用了,我便有些按兵不動了。

呵,我得到天下,與我的兒子得到天下,這有什麽不同?

何況,我得到天下還要與曲秋平分割,而我的兒子得到天下,卻完完全全都屬於我。

是的,我的心意發生了變化,只是這一點,曲秋平並不知曉,而我從始至終都不曾提及。

都說現實安泰歲月靜好,我想也許這就是人的一種狀態吧。

十年,對於很多人難說,都是難熬的,可是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同一天罷了。除了孩子一天天長大,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

對了,赫亦銘徹底敗壞了,他不僅僅是那個惹是生非的小主,現在還成了一個花花公子。

呵,赫柄晟也徹底對他放棄了,一個臭名昭著的男人,憑什麽來和我的兒子爭搶天下?

只是,這一天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特別意外。

我出去和幾個貴婦太太閑聊,這些人以前不是瞧不起我嘛,現在卻是成天想要和我拉關系,人啊,都是在很勢利。

我從中央街往回走,腳步走的很慢,赫柄晟說晚上吃完飯我們一起出去散步,公司裏的事情,他還是一個人撐著。

我走累了,在路邊張望了一眼,哪怕是十年了,我還記得齊學東離開時的情景,也只是看了那麽一眼,想要尋找記憶中熟悉的身影。

也許真的是應了那句,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吧,我的內心一直都是騷動不安。我想念齊學東,是真的想。

但我知道,我們沒可能了。

“不好意思,師傅,跟您打聽一個人,您認識白蓮花嗎?”

我在老字號的芙蓉餅店門口時,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魂牽夢縈了多年,我扭頭望過去,只是看到一個背影。

有些人,哪怕隔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光陰,只要想進入你的心裏,一樣還是可以的。

是的,我只是聽到了那個聲音,就知道,他是齊學東。

我不敢赤果果的看向他,只能是偷瞄,裝作若無其事。

他比之前要壯實了一些,衣著考究,看樣子過得不錯。我看不清他的手指,急切的想要知道,他到底有麽有結婚。

原來,我竟然如此的關心他身邊待著的那個人。

他在跟一家店鋪的人打聽著我的事情,那家店鋪我們之前經常去,店主也沒有換過,只是後來,我再也不去了。

心開始劇烈的跳動,我所有偽裝的堅強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我做不到這麽淡定的看著他離開。

所以,我轉身就走了。

“太太,您的芙蓉餅。”

店家叫我的時候,我就像是個不爭氣的逃兵一樣我那時候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徹底的逃離這個地方。

我的腳步走的可真是快啊,和心跳差不多的速度。

“蓮花。”

我聽到身後再次響起齊學東的聲音,他應該是註意到了我吧?

我沒有停下來,一刻也沒有停留。

我不可以讓他認出我來,即便,我已經換了一張臉,我想,只要我開口說話,他一定會認出我來的。

今非昔比,我已經不再是之前的白蓮花,我已經變成了這座城市最尊貴的女人。我和他之間,早已經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

“蓮花。”他又叫了一聲,我只覺得心開始顫抖,於是小心翼翼伸手捂住胸口,我怕我腳步停下來,身體會不由自主的撲入他的懷裏。

呵,根本就忘不掉,不是嗎?

哪有時間可以忘記一個人,至少我沒有做到。

我走的很快,但是他跟得很緊,後來,他幾乎是一路小跑著繞到我的身前,“蓮花,我是齊學東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他就那麽突兀的出現在我的眼前,我一擡頭,就看到了他那張俊朗的臉。

番外一:131 曾經滄海難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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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面,我們隔了十年。

我的心已經快跳出嗓子眼裏了,臉瞬間漲的通紅,感覺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我不敢看他,卻又忍不住想要看他。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你跟我的一位朋友很像。”

他有些失望,悵然若失的樣子,他那麽看著我,在我的臉上沒有找到一絲熟悉的影子。

我不是白蓮花了,我是白芮。

我努力想要平覆自己的心情,發現真的是太難了。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他見我一直那麽盯著他看,又說了一聲對不起。

“你的朋友叫蓮花?”我不該多問的,可是人的好奇心有時候完全是屬於失控的狀態。

我開了口,就在馬路邊上,面對著這個在我心底深藏了十年的男人。我緊張的手心裏全是汗,於是只能抓住小包的帶子。

他舒了一口氣,“嗯,是的,她叫白蓮花。之前就在這座城市。我已經回來找了她很多次,但是都沒有她的消息。”

他的眼底滿滿都是失望,而我,心裏滿滿都是心疼。

他回來找過我,而且還不止一次。

我該感到開心的,可是我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我們錯過了整整十年,也就徹底的錯過了一生。

“哦,你一直在找她呀?”我淡淡的一笑,面上已經沒有看上去那麽尷尬了。

他點了點頭,又擡起頭看了周遭一眼,然後長舒了一口氣,“嗯,是的。十年前我也在這裏,只不過不得已必須離開。這些年我回來過很多次,但他們都說不知道這個人去了哪裏。”

每一句從他嘴裏說出的話,對我而言都不亞於一場折磨。我該逃離的,可又忍不住還想要知道更多。

“你一定會找到她的,指不定她也在找你呢。”

我給了一句不恰當的安慰,是該鼓勵他繼續尋找嗎?還是,我在試探他尋找白蓮花的決心。

我看著他,他比之前更加的帥氣了,眉眼裏已經有了歲月的沈澱,不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他變得成熟穩重,渾身散發著一個成功男人才有的氣質。

這個樣子的齊學東,是我喜歡的,也是我深愛的。

我貪戀的想要與他多一點交集,可又怕,我即便是換了容貌,也讓他認出來了。那種矛盾的心理,讓我真的很後悔。

“我只知道她後來去了夜總會,再就找不到她的消息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

一個人如果心底有希望,應該不會說出這番話來吧。

我沒有做聲,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能說什麽。

隔了一會兒,他歉意的對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我先走了。”

他落寞的轉身,形單影只的離開。

我其實註意到他的手指,兩只手都是那麽的幹凈,沒有戒指。所以,他現在沒有結婚,還是一個人對嗎?

我不知道那天一個人是怎麽走回去的,那條路變得異常的漫長,每一步走起來都是那麽的艱難。

回到別墅的時候,我很累,直接就上了樓。

房間裏很安靜,我突然想要痛哭一場。

已經很多年了,我沒有流過淚,甚至是忘了哭泣是怎麽回事。我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有愛我的老公,有可愛的孩子,我用了十年穩固了我作為赫太太的地位。我在上流的社會圈子裏出入自由,每個人對我都極其的尊重。

這曾經是我夢寐以求的,我以為我只要得到了這些,就可以享受到想要的快樂。但,我現在得到了,我卻一點都不開心。

齊學東,你心裏一直有我的對嗎?可是,你為什麽不帶我走?你當年若真的要帶我走,我一定不會一個人留下。

你找了我那麽多年,為什麽不早一點出現?

我以為我足夠的冷血,可是當那個你真正在意的人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才發現所有的隱忍,都只是一個人的偽裝。

我哭了,看著鏡子裏那張十年如一的臉哭的十分的傷心,我多想告訴他,我就是白蓮花,我就是那個他一直苦苦尋找的女人。

我想讓他帶我走,我要逃離這種生活。

可,我想要的,我已經沒有資格擁有。我失去的,都已經成了定局。

我在房間裏呆了很久,亦軒回來的時候我都沒有下樓,他敲開我的房門,“媽媽,你怎麽哭了?”他跑到我的身邊鉆入我的懷裏。

他是我生活的唯一希望,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動力。可是此刻,看到這個小人,我無比的傷心。

若是沒有他,我是不是還有回頭的路。

那是唯一一次,我推開了他,我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到了赫亦軒的身上,“你出去,我不是你媽媽。”

我那麽理智的一個女人,卻失去了理性。

赫亦軒沒有站穩,被我那麽一把推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哇的一聲就哭了,我心裏實在是亂的厲害,起身便朝外走,一個人去了樓頂。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抽煙了,站在樓頂的時候,忍不住一根一根的抽煙。仿佛只有這樣,我才能夠讓自己冷靜下來。

思緒一直在翻飛,總是陷入到回憶裏。

我知道我絕對不可以回頭,但還是左右不了這顆騷動不安的心。

很晚的時候,赫柄晟回來了。他在樓頂找到我,天色徹底的暗下來,我靠在那裏十分的落寞,他走過來,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白芮,你怎麽呢?我聽亦軒說你今天發了很大的火?”

可,我不想訴說,我只是搖了搖頭,眼淚汪汪的想要哭出來,“沒事,就是心情不好。”

這個離我最近的男人,我不敢對他吐露心事,我怕我一顆心在他面前展露無遺,他會看到那些骯臟的過去。

他茫然不知所措,一直那麽看著我,我像是個孩子一樣,突然鉆入他的懷裏,我說,“柄辰,我是不是不是個好妻子,這些年謝謝你這麽包容我。”

我沒來由的說出這番話,你看,我明明心底不是這麽想的,卻習慣了用這樣的伎倆讓一個男人為我傾懷.

我習慣了戴著這張面具,我習慣了口是心非,我習慣了迎合每一個男人。可在齊學東的面前,我卻輕易的看到了最真實的自己。

番外一:132曾經滄海難為水

番外一:132曾經滄海難為水

他抱住我,一直那麽摟著,“我該謝謝你才是,這麽多年,你為這個家付出了那麽多……”

我們說著感謝的話,可我一點都不感謝他。

若當初不是他執意要我做出整容的抉擇,我怎麽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我不能表現出來。

這一天,我約了黃媛一起喝茶。

這些年,我幫了她不少忙,老崔的公司經營的不錯,她也告別了過去那種生活。夫妻兩人雖然心猿意馬,但是互不幹涉,表面上看著,也還算是和諧。

“你讓我幫你查一個人?什麽人啊?”

黃媛喝著茶,漫不經心的問道。

雖然她年紀比我長,但是現在卻什麽都肯聽我的。

我只是心裏存了一種執念,想要知道一切關於齊學東的事情,“他叫齊學東,剛從國外回來。我去查不方便,你幫我查查。”

聽我說起這個名字,黃媛就笑了,她靠在沙發上,把玩著茶杯,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不會是你們家老爺子現在滿足不了你了吧?你看上了一個小白臉?”

她開刷我,這樣的話並不少見,只是,我此時一點被開刷的心情都沒有。我一直盯著窗外,這些天,我的心不平靜。

“不是,他是我的初戀。”

我說了實話,其實,齊學東連我的初戀都不算。我們沒有任何親密的接觸,那段朦朧的感情消失在我們的心底。

我和黃媛都沈默了下來,隔了一會兒,她擡起頭看了我一眼,“好了,你就不要垂頭喪氣了,我幫你打聽就是了。”

我點了點頭,黃媛又沖我說道,“不過我可是把話說在前頭,不管這個齊學東現在是什麽身份,你都不可以跟他有什麽瓜葛了,白芮,你現在可是赫太太,是這個城市最受人羨慕的女人。老爺子歲數大了,過幾年指不定就沒了,到時候所有的家產可都是你的。”

黃媛又跟我說了很多,她說的這些話我心裏其實都清楚的。我只是突然有點鬼迷心竅罷了。

“放心吧,我沒有失去理性,我只是想要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我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然而,齊學東回來的時候,還是不脛而走了。

幾日後,曲秋平找了機會約了我。這些年,我們依舊往來,只是沒有之前那麽頻繁,一來我在赫家的位置已經穩固了,二來,他和赫柄晟的關系親近了些,生意上往來諸多,曲氏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做成了一個大公司,這種跨越式的成長,是他需要經歷的。

“諾,你的舊情人回來了,聽說混的人模狗樣的。”

曲秋平坐在我對面的位置,端著咖啡杯,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我。

我當然清楚,他不過是想要看看我的反應。

而在這個男人面前,我已經不需要給出任何反應了。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算盤,他已經不打算通過取代赫柄晟得到赫氏集團,而是一點點壯大曲氏來吞並赫氏集團。

而我,只要赫亦軒長大成人,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拿到赫氏集團,我們現在算是利益的競爭者,但我們之間又存在著競爭。

唇亡齒寒,我們誰也離不開誰。

“是嗎?你的消息還蠻靈通嘛。”

我淡淡的說道,臉上掛著的是雲淡風輕的表情,即便是心底驚濤駭浪,但是臉上再也看不出一點端倪。

曲秋平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看來,你已經知道了嘛,真是想不到,你還能這麽淡定。要不要……我約上你的舊情人,你們小聚一下?”

我的心,在那一刻不是沒有動過,可是我知道,若是見面,除了尷尬之外,我的身份一定會被揭穿。

而我,已經花了十年處心積慮的建造起的這一切,絕對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就毀了。

曲秋平在試探我,而我已經明了他的目的。

我冷冷的看著他,“可以啊,只要你敢。他現在應該知道自己當年離開宣城時你所為,按照他今日的地位,應該不會輕易放過你。”

我敢與曲秋平較量,所以,他不敢在我面前造次,他笑出了聲,“白芮,我就是跟你說笑嘛,你幹嘛當真呢?不想見就不想見嘛,再說了,你現在不是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嘛,我們還有更宏大的目標呢!”

呵,這十年,我就像是為了那個目標活著一樣。

但,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不管有多麽的難走,都要跪著走下去。

我沈默著,曲秋平又接著往下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找到你的。他是問了很多人,知道白蓮花曾經去了夜總會,還拍了三級片,但是認識你的人,我都幫忙搞定了。”

搞定了?

我最怕聽到曲秋平的口中說出這個字眼,因為,往往代表著不好的消息。

我詫異的看著他,他放聲大笑,“不是那個意思,張頂順那邊我已經交代過了,他不敢多嘴的。而且,看樣子他對你還蠻忠誠的。至於夜總會的那個梅姨嘛,幾年前我就讓人把她送回老家養老去了。”

他要是不提及梅姨,我還真是忘了。

那個女人,後來我見過幾次,她也是差一點認出我來了。我只不過是換了一張臉,但是其他的東西都還存在。

也許,這樣的安排對她才是最好的吧。

齊學東在宣城沒有呆多久又離開了,這是黃媛告訴我的消息。知道他走了,我松了一口氣,但是又止不住心疼。

他應該是滿帶著失望離開的吧?那麽他還會回來嗎?

“白芮,過去的東西你還是都放下吧,不就是個男人嘛。雖然長得是好看點,可又能怎樣?他能給你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榮華富貴嗎?”

旁人說這些話的時候,應該是足夠的理性。因為,他們都沒有經歷那樣的情感變遷,根本無法理解我心底的這種感受。

而我,哪裏還需要什麽個人感受?

我做的每件事情,都不是為了自己,卻又好似都是為了自己。當我迷失到分不清的時候,便徹底的關上耳朵閉上眼睛,只是聽憑內心的聲音,按照自己的節奏一直這樣走下去。

番外一:133曾經滄海難為水

番外一:133曾經滄海難為水

日子照舊是老樣子,赫柄晟的公司運營的不錯,曲秋平也借助這個勢頭發展的很好,張頂順現在是我最忠誠的狗腿子,我雖然是富家太太,不用管外界的事情,但卻從未疏漏什麽信息。

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但,我過得並不安心。我知道終究有一天我會打破這樣的平靜。

我和曲秋平之間還有計劃,如果赫柄晟早死不知情,那這個計劃可以不用那麽殘忍。

如果他長壽,勢必要經歷一場別開生面的痛。

我有時候會暢想那一天,並無愧疚,也沒有覺得心痛。

這世上,該來的都會來,該走的也必然要走。

但,我沒想到,齊學東走了沒有多久又回來了。他回來的消息,是我親眼見到的。

“呵,老崔真不是個東西,為了一個小姐,竟然想要跟我離婚。”我和黃媛照例經常小聚,她坐在我對面的沙發傻姑娘開始數落老實巴交的老崔。

老崔我見過幾次,因為我和黃媛這層關系,老崔的公司也得到了赫柄晟的惠澤,所以這些年發展的還不錯。

黃媛是允許老崔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但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只能逢場作戲。男人有錢就變壞,這是定律,她可以允許定律發生,但是絕對不允許超出定律的事情發生。

黃媛抱怨不堪,這個時候的她,倒是看上去像個正常的女人,完全不像是一個喜歡女人的女人。

我輕笑了一聲,“算了,你就別大驚小怪了,他在你這裏吃不到,你總不能讓他在外面也吃不到吧。不管他找的是良家婦女還是小姐,只要他吃飽了知道回來就好。”

我不太懂黃媛的心思,我想如果我是她,一定不會插手管這些事情。婚姻對於他們而言不過是遮掩的幌子,那就在幌子下面尋求各自的自由吧。

但,黃媛做不到。

“他在外面亂搞我是不幹涉的,可是他要娶那個小姐,把我給踢出局,他想得美。我非要整死這對狗男女。”

黃媛義憤填膺,而我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

生活的平靜,磨平了我許多的野心,我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但她興趣盎然,“白芮,我聽說那個小姐還養了一個閨女,你說我要是把她閨女也變成了小姐,這個游戲好不好玩?”

黃媛心狠手辣我是清楚的,她過得十分的隨性,凡事都只是為自己著想,我抿嘴笑了笑,“你還是不要坐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兒了,跟人家小姑娘有什麽關系。當媽的是小姐,女兒再變成小姐,你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我嗤之以鼻,這種伎倆我向來不放在心上,但黃媛卻十分的有興趣,“呵,我才不逼呢,我要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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