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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5章 放下過往(全劇終)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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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我一個人走的,他說他會陪著我,他說過他去哪裏都會告訴我的。

找不到他,才讓我覺得心慌意亂。

我沒有在屋子裏繼續逗留,而是努力回想著這段時間他可能會去哪裏。我找不到他,只能去原來的工地找熟悉的人。

齊學東在那裏幹了幾天,他要是換了其他的地方,總會有人知道的。我跌跌撞撞跑過去的時候,工地上正在忙碌。

“陳二路在哪裏,你們知道嗎?”

見到一個人,我就抓住人家的胳膊大聲的詢問,陳二路也是在工地上做事的人,為人老實,有一次差點從鋼筋架上摔下來,是齊學東救了他,所以他們兩個算是比較親近的。

我找了一圈,才在工棚裏找到陳二路,見到我,他也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我問了他齊學東的去處,他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工地。

“諾,應該是在那邊,前幾天我還見過他呢!”

得了這個準信兒,我無比的激動。

也沒有說謝謝,徑直就往對面跑,整個渲城都在施工建設之中,我一個女孩子慌裏慌張的出現在那裏,自然會引起不少人側目,可是,我那時候管不了那麽多了。

“你見過齊學東嗎?”

我隨便抓住一個人就不停的問,但是所有人都只是木訥的沖我搖了搖頭,沒有一個人搭理我。

一路問下來,我心灰意冷。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因為昨天放工的時候他很早就離開了。

我失望透頂的從裏面出來,覺得兩條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沈重。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我不願意將事情想到最糟糕的一幕,可是,齊學東消失了……

我從工地裏走出來,灰頭土臉的樣子,臉上也是掛著淚水,走過一處商店的時候,我聽到一群人在議論紛紛。

“這社會當然是有錢人的天下啦,你看昨天傍晚,有個打工仔被撞了,人家肇事司機立刻就跑了,打工仔的命雖然也是命,但那都是賤命不是?”

有個禿頂的男人捧著茶壺跟另外幾個人說著,我原本只是無意間路過聽到了這幾句,又有人跟著附和。

“昨天我也是看到了,人比人氣死人啊,有錢就是天王老子,沒錢就是王八蛋,也不知道那小子命大死了沒?”

這些閑言碎語,其實我是不關心的。

可在那一刻,我鬼使神差的就湊了過去,“大爺,您說的那個打工仔是不是叫齊學東?”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一刻跑上前去詢問。

我想要找他,所以不願意錯過任何蛛絲馬跡。

那大爺擡起頭,瞟了我一眼,眼底滿滿都是不屑,“什麽齊學東?不認識。我們說的就是個打工仔。”

他很沒好氣,說完又低垂下眉眼,然後伸手掏出腰上的旱煙袋,可是我卻一點都沒有罷休,我朝他走近了幾分,“大爺,那個打工仔後來去哪裏呢您知道嗎?麻煩您告訴一下我,他可能是我的朋友。”

我這麽對他說的時候,他已經不搭理我了。

慢慢的裝上旱煙袋,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裝好了旱煙袋,然後點燃吧嗒吧嗒的吸著,根本就是徹底的忽視我。

我一下子急的快哭了,我滿世界想要找到齊學東,好不容易得到一點線索,我一點都不願意失去。

我又彎下腰求他,“大爺,您就告訴我一聲吧。”

可是,他一臉不耐煩的沖我吼道,“滾一邊去,我可沒閑工夫搭理你們這些外地狗。”

這樣帶有侮辱性的稱呼從他口中說出來,我只覺得十分的痛心,眼淚一下子刷刷的往下掉。

以貌取人這件事情,在任何時候都會發生。我那時候穿的寒磣,整個人看上去都是狼狽不堪,他不愛搭理我,這是正常的。

只是,我有些接受不了。

我抹著眼淚從那裏出來,聽到背後傳來那男人朝地上碎了一口濃痰的聲音。

我往前走了幾步,一個賣煙的老太太拉住了我的胳膊,“姑娘,你問的那個人啊,送醫院去了。你去醫院找找。”

她看著我,眼裏滿是慈愛,也許是看我可憐吧。我摸了眼淚,朝她鞠了一躬,然後一路小跑著往醫院去。

我對渲城不太熟悉,但是為了找到齊學東,我卻很是用力。就在這一帶不遠的地方有家醫院,我心裏期待著能夠找到齊學東,但是卻害怕找到他會是在醫院。

只是,一切都不能順從人心,當我在醫院裏問出齊學東的名字時,那種忐忑不安的心徹底的擊碎了。

番外一:015曾經滄海難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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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翻動著手裏的記錄本,然後面無表情的看向我,“有,昨晚車禍送過來的,醫藥費都沒交呢,你是他家屬是吧,趕緊去交錢吧。”

聽到這一句,我的心徹底的亂了。

我問了病房,然後一溜煙的順著樓梯就往上爬,我長這麽大,鮮少去醫院,走廊裏彌漫著濃郁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實在五樓的病房見到齊學東的,他面色蒼白的躺在那裏,一條腿高高的吊掛起來,整個人看上去虛弱極了。

他本來是個近視眼,此時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鏡掉了一個鏡片,框子也歪了,但是還那麽架在鼻梁上,看上去既狼狽又滑稽。

我一下子就哭了,捂住嘴哭的稀裏嘩啦的。

他醒了,扭過頭看向我,聲音特別的虛弱,“蓮花,你怎麽來呢?”

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打量著他的身體,臉上蹭破了皮,他原本是個帥氣的小夥子,但是這會兒看上去很是狼狽不堪。

“你怎麽呢?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就出車禍了,你的腿現在怎麽樣啊?”我哭的像個孩子,覺得那時候真是無助到了極致。

他淺淺的笑著,努力裝出一副沒什麽大事的樣子,“好啦,快別哭了,我沒事的。過段時間就好了。不礙事。”

他安慰人的功夫總是這麽淺薄,我的淚水沒有止住,倒是哭的更兇了,我想起護士催繳錢的事情,我說,“你別擔心,你好好養傷,這段時間我出去工作,醫藥費什麽的,你都不要擔心。”

我努力想要安慰他,但是他蹙著眉頭,卻不住的搖頭。

“不礙事的,過兩天就好了,我身體壯著呢!”他還要打腫臉充胖子。

我剛到不一會兒,就有護士趕了過來,“你是齊學東的家屬吧,趕緊去把手術費交了,醫院可不是難民中心啊,不做慈善的。”

她說話的口氣十分的囂張,可是那會兒,我們誰也沒有勇氣去頂撞。

沒有錢,就沒有說話的底氣。

我起身往外走,齊學東叫住了我,“蓮花,你不用管,我托人給家裏捎信,錢可以湊到的。”

但,走到門口的我,卻突然笑了,我轉身看向齊學東,臉上那抹笑真的是讓人心酸,“東哥,你忘了,我再這裏有認識的朋友。你什麽都不用擔心了,我來解決。”

我將兜裏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但是仍然不夠。

我請求護士不要告訴齊學東,我保證我會盡快把錢湊過來的,那護士將信將疑,硬是讓我寫了字據才肯放我走。

我跑到外面的公話亭又給曲秋平打了電話,因為在那個時候,我唯一能夠想到幫我的人就是他了。

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我心急如焚。只覺得整個天都快要塌了。

但我沒放棄,我站在那裏一直不停的撥打,那是我此時唯一能夠抓住的稻草,也只有他,才能夠救齊學東。

我也不知道自己撥打了多久,那頭終於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餵!”

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激動地不行了,我攥住話筒,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但是我知道,我沒有掉眼淚的時間了。

“曲先生,我是蓮花,我可不可以找你借五千塊錢?”

那是我第一次找人借錢,而且開口就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我心裏其實沒底,我不知道曲秋平肯不肯借我,我也不知道我用哪種方式才能夠還上。但是在那一刻,我只是知道,除了他,我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幫助我的人。

電話那頭頓了頓,而後傳來一個聲音,“你現在在哪裏?”

他沒有說借與不借,只是問我在的地方,我趕緊告訴他,我在醫院門口的電話亭,我的朋友出車禍了,現在醫院催著交錢。

我一股腦的說了不少話,但是曲秋平並沒有做聲。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蓮花,你不要著急,過一會兒我來找你。”

他說完,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我有些沒有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但是那時候我全身已經一分錢都沒有了,我沒有錢繼續撥打那個電話。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醫院門口的,就那麽傻傻的站著,期待著曲秋平快一點出現。

可是,他要是不出現呢?

那齊學東還能活命嗎?我要怎樣才能夠救得了他?

我覺得自己的腦子亂亂的,什麽都理不清了,不遠處的馬路上車流不息,可是我聽不到一點點喧囂,我只是無比的渴望,曲秋平就像他每次出現的那樣,如同救世主帶給我溫暖。

曲秋平沒有立即出現,倒是讓我遇見了赫炳宸。

他攙扶著一個女人從裏面出來,穿著隨意,臉上也是淡淡的表情,他們從我的身邊走過,朝路邊停靠的車子走過去。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認出了他,像個瘋子一樣,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我撲通一聲跪在了赫炳宸的面前,“赫先生,我是白蓮花,上次我們見過的。”

我這樣突兀的表現,差一點嚇壞了他,也嚇壞了他身旁的女人。那女人一看就是溫婉賢淑的樣子,她盯著我,眉頭蹙著,伸手想要拉我起來,卻被赫炳宸攔住了。

“美菱,你先上車等我,我一會兒就過來。”赫炳宸的聲音很溫和,他說完,那個叫美菱的女人點了點頭,然後淡淡的笑了笑,緩緩地朝車子走過去。

我還跪在地上,眼淚嘩嘩的流,只要是能抓住的稻草,此時我都不想松開。

我並沒有覺得那一刻我是在為難赫炳宸,他嘆了口氣,朝我走近了幾步,然後伸手抓住我的胳膊,“起來吧,大眾廣庭之下,你跪在這裏算是怎麽回事?”

他的語氣很淡,不比他對那個美菱說話的聲音,我便起來,還是不停的抹眼淚,然後鼓足勇氣沖他說道,“赫先生,可不可以借我五千塊錢,我的朋友出車禍了,現在手術費還沒有交齊。求求您,我以後一定會還您的。”

我努力讓自己說的誠懇一點,赫炳宸只是深深的忘了我一眼。

他沒有多問一句話,從兜裏掏出筆,在一張支票上刷刷的寫了什麽,然後遞給我,“拿去吧,以後不要動不動就下跪。為了錢,不值得。”

番外一:016曾經滄海難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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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筆錢,對於我來說,可謂是雪中送炭,我不住地說著“謝謝”,但是他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轉身就從我身邊離開了。

那筆錢比我預想的要多,我將那張支票交給護士的時候,她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但是什麽都沒說,之後整個人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我沒有立即回病房,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特別的想要哭。我就坐在一樓旁邊的小花園裏,那裏有個涼亭,我坐在那裏不住地抹眼淚。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便是錢的差距吧。我從來不肯承認我對錢有著極大的欲求,那不過是因為我還沒有到對錢有著極度渴求的地步。

赫炳宸輕易就能給我一張那麽大面額的支票,此刻,我想起,還有些恍然如夢。

曲秋平沒有來,來找我的是孫睿。

他穿著筆挺的西裝,在醫院裏繞了一大圈終於找到了我,只是面上卻十分的不耐煩,“蓮花小姐,不是說了在醫院門口等著嗎?您真是能耐,讓我好找!”

他顯然是沒有耐心的,估摸著心裏視線想要沖我發火,但是隱忍著,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吧。

他蹙著眉頭打量了我一眼,隨即一句話都不想說了,“諾,這是曲少給你的錢,拿去吧!”

那架勢,可真是高傲啊,我第一次覺得有一種打發叫花子的感覺。

所以,他遞過來的錢,我沒有接。

孫睿有些不耐煩了,“呃,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啊?曲少很忙的,我也沒工夫陪你耗,要不要?真是想不通,曲少為什麽要對你這樣的女人上心。你啊,最好好自為之,不要辜負了曲少對你一片好意。”

他的話可真是過分啊,只是我那時候竟然毫無反駁之意,我只是執拗的看著他,並不去接那一沓錢。

“謝謝了,我已經借到了。”

我說的很淡,說完,孫睿嘴角發出一聲冷笑,那抹笑看了可真是讓人覺得寒心,我別過頭,不去看他。

他收回那一疊錢,“呵!真沒想到,你還能榜上高枝啊!得了,我回去轉告曲少,以後還真是不要在你這樣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了。”

他說完,掉轉頭就走。

我坐在那裏,面無表情。

過了好一陣兒,我才回到齊學東的身邊,因為交了錢,藥品也就保證到位了,只是他還是覺得痛,額頭上冒出一粒粒汗珠來。

我在他的床邊坐下來,他看著我,眉頭一直都蹙著,“剛護士說你把錢交了,蓮花,你哪裏來的錢啊?”

他很不放心,只是我一句都不想提,我打斷了他的問話,擠出一抹看上去十分輕松的笑,“你別管啦,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在這裏認識一個朋友,他很有錢的,剛才恰巧碰到了他,他很好的,就借我咯。”

我不擅長撒謊,所以說這些的時候我盡量避開了齊學東的眼睛。

他深深的望著我,伸手抓住我的手,我想要掙脫,但是沒能,“蓮花!”他深深的叫了我一聲,而後又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那時候一點都不明白,年紀輕輕地齊學東,為什麽總是那麽喜歡嘆氣。

後來我才明白,他的嘆氣,是源於他對我的擔心,還有那種無力的厚重感。

齊學東的醫藥費是搞定了,但是生活開支我們卻極為窘迫,一日三餐都是饅頭就著鹹菜,長時間下去,他的身體一定會垮的。

所以,我想要出去找份工作,哪怕一天只能掙個飯錢,我都是願意的。

在我心裏剛剛萌生這個念頭的時候,曲秋平又出現了。

他的出現,每一次都像是巧合一般。

我去外面買饅頭回來,醫院門口碰到了他。他靠在車頭的位置,吸著煙,戴著寬大的墨鏡四處瞄著美女。

我並沒有想要與他邂逅,至少那天醫藥費的事情,我心裏對他是有些微詞的。

“蓮花!”

我剛要走過的時候,曲秋平叫住了我。他摘下眼鏡,然後笑意款款的朝我走了過來,“蓮花,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找你,你去哪裏 呢?怎麽回事?你妹電話,我也聯系不上你。”

他的語氣又恢覆了之前的熟絡。

我有些刻意想要避開他,“沒事,我朋友出了車禍,這幾天有些忙。曲先生,要是沒什麽事,我先進去了,他還等著我送飯呢!”

我說完,曲秋平的目光就註意到了我手上拎著的幾個饅頭,他鼻翼裏發出一聲輕笑,握著眼鏡的手指向了我,“你這個朋友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別人住院是要養身體,吃饅頭怎麽可以?來,上車吧,我帶你去買點好吃的回來。”

曲秋平沖我說道,轉身拉開車門然後看向我。

不得不說,他的每一句話對我而言都是莫大的誘惑。

已經三四天了,我和齊學東都是饅頭就鹹菜的生活,我一個正常人吃著都有些倒胃口,何況他還是生病中。

我也很想能夠改善一下生活,好幾次我都很想給他買一碗排骨湯,可是兜裏那點錢,買了排骨湯就意味著我們要挨餓好多天。

“快點啊,還楞著做什麽?”曲秋平又沖我說道,見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索性走過來,一把掰住我的肩膀,“蓮花啊,你怎麽這麽優柔寡斷,這一點都不像你啊。”

那怎樣才像我?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坐上曲秋平的車的,車子發動,他替我系好了安全帶,然後一切都沒有回頭了。

他帶我去了一個高檔的餐廳,又是點了滿滿一桌子菜,還打包了不少,我一直不停的阻攔,但是曲秋平不停,“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這點飯菜不算什麽的,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怎麽著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我這幾天剛好出差,心裏其實一直都記掛你的。等這兩天我忙完了,親自去看望一下你的朋友。”

曲秋平說的很是真誠,每句話都不像是假的。在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心裏對他竟然一點怪責都沒有了。

番外一:017曾經滄海難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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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謝過了他,然後他又開車送我去醫院,只是不停的叮囑我要照顧好自己,末了,臨走的時候,他突然遞給我一個手機。

那時候手機還不算流行,“拿著吧,我希望在我想要找你的時候能夠找到你。”他又這麽說了一句。

我其實不想接的,可是他硬是塞給我,“蓮花,你對我來說很重要。那麽多人,我只信任你。所以,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他深情脈脈的說了這一句,我竟然毫無抵抗力了。

我接受了他的手機,他很開心,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好啦,那我先去忙了,隨時聯系。”他在耳邊做出一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後鉆進車裏,一溜煙就離開了。

我拎著飯菜回到齊學東病房的時候,他靠在那裏一直焦急不安的盯著門口,“蓮花,你怎麽去了那麽久?快擔心死我了。”

我歉意的笑了笑,然後將飯菜端過去,齊學東一直看著我,眼裏漸漸的被詫異彌漫,“這些……”

他沒有往下說,我告訴他我碰到了曲秋平,這些都是曲秋平買的。

他始終都沒有做聲,吃飯的時候,只是說飯菜不是很合胃口,堅持就著鹹菜吃了饅頭。

其實我心裏清楚,他不過是覺得一個男人要靠女人吃上一頓佳肴,內心的自尊過不去。

我便沒有勉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傲氣,終究是逼迫不得。

還是那段時間,我和齊學東之間好似有了一些隔閡,他躺在那裏,長時間的盯著天花板,要麽就是盯著窗口,大部分時間都是沈默。

我不知道他的內心都在想些什麽,努力想要打破沈默,但是一直都沒有做到。我也有些沮喪。

住院第十天的時候,齊學東嚷著要出院。

那時候他的腿還沒怎麽好,勉強杵著拐杖可以走路,但是他性子倔強,任憑誰勸說都不聽。於是,我只能順從了他。

其實,我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過是心疼那點醫藥費。

赫炳宸借我的那筆錢夠多,也只是花去了一半,剩下的錢夠我們租住一個房子,對於我的安排,齊學東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房子租定了,他躺在床上養傷,我又提出出去找工作,這一次,他沒有反對。

他沒有反對,不是說他已經不擔心我的安慰,我想,或許是齊學東發現,我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麽安分。

一個女人,一旦內心不安分,就會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奢念。

他看透了,但從不說破,也不加阻攔。或許他清楚,這份蓬勃的野心,根本就不是他能夠阻攔得了的。

接到曲秋平的電話時,我有些意外。那個手機我不怎麽會用,突然響起的鈴聲嚇了我一跳,我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曲秋平的聲音,“蓮花,在哪兒呢?我過來找你。”

齊學東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只是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然後別過頭去,什麽都沒有說。

我站在院子裏接聽電話,聲音小心翼翼,“曲先生,要不改天吧,我今天……今天還有事要做。”

我委婉的提出了拒絕,至少在那一刻,我不想看到齊學東失望。

但是曲秋平並沒有妥協,“沒事,我過來找你,告訴我你的位置。”

他很強勢,也很霸道,但是他的強勢和霸道並不生硬,而是用了一種所有女人都無法抗拒的方式。

我唯唯諾諾的將地方告訴了他,我想這麽偏遠的地方,他一個富家公子哥不會出現吧,但是,他還是來了。

他出現在小院子的時候,我尷尬極了。

我正在院子裏洗曬衣服,曲秋平拎著一籃子水果進來,他的臉上還是帶著慣常的笑意,見到我眼睛也瞇成了一條縫。

“這地方可真是讓人好找啊,我問了好長的路才走進來。不過呢,環境真的不錯!”他環顧四周,然後在我身旁站定。

沒有等我說話,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身後的小屋,“你的朋友好些了嗎?本來要去醫院看望他的,我這邊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抽不出時間。”

他又說了一句,我起身擦幹手,“曲先生,您太客氣了。”

他出現在這裏,我很意外,但同時又十分的高興,我領著他朝屋子裏走,“東哥,曲先生過來了!”

我總是期待,如果齊學東和曲秋平多接觸一些,也許他的命運就會發生一點改變。

但我沒想到,他們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彼此都楞住了。

曲秋平楞在那裏,目光灼灼的看向齊學東,一句話都沒有說。

齊學東也怔怔的看向曲秋平,眼眸中升騰起許多我不熟悉的東西。

兩個男人對視,眼神裏都交織著許多覆雜的東西。

“曲先生,您坐!”

我搬來了一把椅子,曲秋平微微的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坐下。

我臉上訕訕的笑了笑,“你就是蓮花口中的齊學東吧,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曲秋平,也是蓮花的朋友,幸會了!”

他說著,目光再次看向齊學東,並沒有起身,也沒有握手。

齊學東的神情有些怪異,甚至是極度的冷淡,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呢,只是覺得屋子裏的氣氛尷尬極了。

“幸會了!”

許久之後,從齊學東的嘴裏吐出這幾個字來。

那天的齊學東,簡直是反常到了極致。

兩個男人坐在那裏,似乎也沒什麽話說,而我,穿梭其中,也實在是找不到什麽話題。

後來,是齊學東先開的口,“蓮花,你帶曲先生出去坐坐吧,我累了,想要睡一會兒。”他說著,不管不顧的就躺下閉上了眼睛。

我有些難堪,因為,我怎麽也沒想到,齊學東會這樣對待曲秋平。

至少在那個時候,我心裏是委屈的。我覺得齊學東沒有給我面子,畢竟,曲秋平是看在我這個朋友的份兒上才來看望他的。

我的臉不由得紅了幾分,曲秋平起身,好似輕松的舒了一口氣,“嗯,好,蓮花,我們出去坐坐吧,剛好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他說著,邁開步子就朝外走。

番外一:018曾經滄海難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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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天很奇怪,曲秋平的情緒似乎有些波動,走出那扇門之後,他站在院子裏走來走去,整個人都有幾分焦躁不安。

“蓮花。”他叫了我一聲,而後伸手在鼻翼處搭著,似乎在考慮要怎麽開口,我看著他,等著他說話,而後,他才接著往下說。

“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他突然很認真的問了一句,這話一問出來,我有些窘迫。

我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定義我和齊學東之間的關系,我只是知道,他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個人,我不會離開他,也不會放棄他。

“他是我的朋友。”

我說完,曲秋平的眉頭就蹙了起來,“你們的關系應該很好吧?”他又反問了一句,那一天,他問了許多關於我和齊學東的事情。

但我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說起,到了後來,我選擇了沈默。

他見我沈默下來,語氣也緩和了幾分,“蓮花,我的意思是,既然他是你的朋友嘛,我肯定得幫他,朋友之間得互相幫助對不對?”

他溫和的沖我說道,說完,從兜裏掏出一疊錢塞給我。

“我不能要你的錢,曲先生。”

我很認真的拒絕,可是他一再的堅持,“蓮花,咱們是好朋友嘛,你現在有難,我要是袖手旁觀,還算是朋友嘛?這事兒以後要是傳出去了,你讓我曲秋平在外面怎麽做人?拿著,你先拿著,以後你總會有機會還我的。”

他的態度總是那麽堅決,以至於我根本拒絕不了。

後來,他便要離開,走到院門口的時候他又問了我一句,“你朋友出車禍了沒報警嗎?”他貌似無意的問了我一句,我搖了搖頭。

曲秋平舒了口氣,“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等你朋友身體好點了,去我公司上班吧!”他很認真的說道。

我當時真的是驚喜過了頭,眼睛立刻就放光了,“真的嗎?曲先生,您是說真的嗎?東哥是大學生,他有本事的。您要是肯幫他,他一定會非常不錯的。”

我那時候完全是被興奮沖昏了頭腦,曲秋平沖我笑笑,“我說話算數,工資方面我不會虧待他的,他要是真有本事,就靠本事賺錢。”

我當時真的高興的想要跳起來,臉上的笑怎麽也消散不開。

曲秋平剛離開,我一路雀躍著跑回小屋,齊學東並沒有睡覺,他又仰靠在床上,只是眼睛始終都盯著那條傷腿。

“東哥,曲先生說了,等你腿傷好了可以去他的公司上班。咱們以後不用過這種苦日子了。”

我完全沒有註意到齊學東臉上的表情,我只是急於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我想,他要是知道這件事情,應該高興壞了。

但意外的是,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高興,而是顯出一抹凝重。

“蓮花。”齊學東又叫了我一聲,然後重重的嘆息。

我應了一聲,然後在他的床邊坐下來,我攥著衣角,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

“東哥,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你要是覺得我做錯了什麽就告訴我好嗎?你別什麽都藏在心裏。”

這話,我在心裏隱忍了許久,此時說出來,卻還是有幾分不知所措。

齊學東沈默了片刻,然後看著我,那副眼鏡實在是太狼狽了,我本來說要給他買一副新的,但是他不同意。

“蓮花,以後跟那個曲先生不要往來了吧。”

他突然對我說出這句話來,我當時根本就不懂其中的意思,我只是詫異的看著齊學東。

那是第一次,我覺得內心裏十分的委屈。

我看得出來,齊學東不喜歡曲秋平,可那個人也是我的朋友,他給了我許多幫助。在偌大的渲城,有那麽一個人不嫌棄我的窮我的無知,願意用一顆真心對我,我為什麽要將他推之門外?

我突然覺得有些委屈,淚水順著眼角就開始滑落。但,我就是不做聲。

齊學東又重重的嘆息了一聲,“蓮花,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太單純了,我怕你受騙。”

這一句要是之前對我說,是具有信服力的,但是現在,我完全聽不進去。

我一下子站起身,看著齊學東,心底的痛瞬間爆發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會那麽輕易被騙的,曲先生是個好人,他給了我們很多幫助。他知道你現在受傷了,沒有嫌棄我們,親自來看望你,還借錢給我們,說好了等你好了去他公司上班。東哥,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

我瞪大了眼睛盯著齊學東,第一次覺得他簡直有些不可理喻。

我發了脾氣,齊學東便忍住了後面的話。

我心裏覺得委屈,就跑了出去,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流淚。

我不明白齊學東為什麽不喜歡曲秋平,他們都是我非常在乎的人,都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援助之手。

我不懂齊學東的心思,當然他也沒有說透,是到了後來,我才慢慢的懂得,他隱忍的緣由。

於是,因為這件事情,我和齊學東暫時陷入了尷尬的境地。每天忙完了事情之後我就出去晃蕩,想要自己找點事情做。

那時候,我無比的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我總覺得,一切就如同曲秋平說的那樣,我身上蘊藏著巨大的潛力,我是可以實現自己價值的。

但對於一個高中沒畢業的人,我拿什麽來證明自己?

在那個時候,我唯一想到的人,便是曲秋平。

我主動給他打了電話,這一次,他很快就接通了。

“蓮花,怎麽呢?”電話那頭傳來他親切的聲音時,我整個人都有些激動,但,我按捺住了內心的激動,我說,“曲先生,我想要找份工作,您可以幫幫我嗎?”

我有些羞於啟齒,可是,我實在是不知道還能夠找誰。我說出來之後,內心忐忑不安,我害怕聽到拒絕,又害怕得到肯定。

“沒問題,小事情。你在哪裏呢?我過來找你。”

他說完這句的時候,我覺得一直懸在嗓子眼裏的心,瞬間落了地。

番外一:019曾經滄海難為水

番外一:019曾經滄海難為水

我進屋,將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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