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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探訪病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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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我一句。

我點了點頭,將熙兒跟我說的那番話重覆了一遍,齊學東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懂,“她懷了孕自己不知道?”齊學東的臉上露出一抹匪夷所思來。

我是女人,我對這些事情實在只曉得,一般來說,如果一個女人不知道自己懷孕,那麽就有可能是別人故意這麽做的,可到底是誰呢?

“這事兒肯定和張頂順脫不了關系。”我再次強調,因為對張頂順的恨,我承認,我那時候看問題的視角已經發生了偏頗。

“你確定?”齊學東再次問了一句。

我很肯定,“肯定是他,我提到這個孩子的時候,他嘴上雖然說跟他沒關系,但是他分明就很慌張,你進來的時候,他很害怕的從房間裏出去了,說明他心底有鬼。”

我篤信自己的判斷,將那時候發生的情況又細細的說了一遍,齊學東靠在椅子上,一直沈默著。他鎖著眉頭,像是在仔細回想多有的細節一樣。

“不可能是張頂順。”

齊學東給了最後的判斷,聽聞他判斷張頂順跟這件事情沒關系,我第一次對齊學東有了一抹不信任,“齊先生,你為什麽要幫張頂順,這件事情一定跟他有關,他一直都是在利用小麗,而且,他是個色鬼,不可能不會對小麗抱有其他的想法。”

我從一個女人的視角做出了最後的判斷,這一次,齊學東沒有說話,他起身在屋子裏 來回的踱步,腳步很緩慢,後來,他轉身,一只手托住下巴,“這件事情跟張頂順無關。如果這件事情是他幹的,那麽他反應不會這麽過激,他是一只特別狡猾的狐貍,不會輕易顯露自己的情緒。他離開的時候,除了倉皇之外,我看到他眼裏還有恨意。這說明,他已經猜到了是誰幹的了。”

齊學東的判斷,讓我有一點點動搖,如果說有人想要報覆張頂順,故意這樣惡整小麗,其實也是能夠說得通的,可是,到底是誰要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小麗呢?

見我滿臉都是疑惑,齊學東聳了聳肩膀,“戀戀,這些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會讓人去查的。既然這個小麗是無辜的,等過了這段時間,我一定會還她清白。”

可我,還是高興不起來,我低垂下眼瞼,“我已經去醫院看過小麗了,她的狀態很不好,而且現在是抱著必死的心。她希望通過自己的死,讓張頂順脫罪。”

這麽傻的行為,或許只有小麗可以想的出來了,我告訴齊學東,我勸了她很多,但是收效甚微。如果小麗一直這樣冷漠的對抗,那麽到最後,只會面臨一個殘局。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見見她吧。她還是太年輕了,沒經歷過什麽事,我們去開導開導她,一定會有效果的。”

我無奈的點頭,卻一點信心都沒有。

我苦口婆心的說了那麽多,小麗都沒有反映,她怎麽可能相信齊學東的話呢?

赫亦銘出現,我倒是頗為意外,他直接進了裏間,見我和齊學東單獨在這個房間裏,我擡頭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我哭紅的眼圈。

“老婆,你怎麽啦?是不是這個混蛋欺負你啦?”赫亦銘說著,很是心疼的樣子,當著齊學東的面,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

隨即,他伸手指向了齊學東,“齊先生,戀戀現在是我老婆,你說你把她弄哭是幾個意思啊?”他說著,還小心翼翼的沖齊學東眨了眨眼,可惜他的演技實在是太差了,剛一出手就被我發現了。

齊學東很快就會意,“哦,那真是對不起啊,是我不好,是我惹的她不開心,我賠禮,我道歉。”他露出一臉儒雅的笑來。

我明白,他們兩個這麽做,只是希望我開心一點,我不忍心拆穿赫亦銘,所以只能配合著他將這出戲演完。

“赫亦銘,夠了,我不是因為齊先生生氣啦,都是你這個混蛋,這麽晚才來接我,我都快餓死了。”我說著,伸手就在他的大腿 上擰了一把。

赫亦銘應該沒有想到我竟然會下毒手,痛的齜牙咧嘴,但是卻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齊先生,幸虧你沒娶她,這女人會內功啊!”

第964 章 學東,他們欺負我

964 章 學東,他們欺負我

我伸手就揪住了赫亦銘的耳朵,那時候我儼然就是一副悍婦的樣子,“赫亦銘,什麽意思啊?看我現在身材走樣,怎麽著?變心啦?”

我厲聲呵斥,他趕緊求饒,露出一張苦瓜臉,“老婆,我就開開玩笑,讓齊先生心裏好受一點嘛,不能讓他老是惦記我媳婦兒。”

艹,吃醋也要給自己添光彩,我還真是沒有見過他這樣的人啊。

倒是齊學東先笑了,“我也還沒有吃東西,要不……我們一去出去吃一點吧。”齊學東看了看腕上手表的時間,赫亦銘聳了聳肩膀,“我OK啊。”

其實我很想推辭的,畢竟,耽誤了齊學東那麽多時間。

但他提議之後,很快就給餐廳打電話預留了位置,我們三個人一同前往,西餐廳的風格很是優雅,環境很好,我是真的有些餓了,甜品端上來的時候,我就開始大快朵頤。

齊學東的臉上,一直都帶著溫文爾雅的笑,看上去雲淡風輕的。我很羨慕他擁有這樣的心境,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可以保持心底這份淡定。

等待牛排的時候,我起身去洗手間,赫亦銘和齊學東正在談工作山的事情,我剛走進洗手間,卻意外的碰到了白芮。

她正在打電話,情緒十分的暴躁。

她背對著我,站在窗口,一只手胡亂耷拉著披散在肩頭的頭發,“這件事情我不想跟你解釋。”她的聲音很冷,也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麽,總之,她的情緒有些激動。

“夠了,你想要怎樣?我告訴你,要真是把我逼急了,我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的。”白芮帶著威脅的話從嘴裏冒了出來。

她應該沒有註意到,自己的音量那麽大,一定會被旁人聽到的吧?我原本要去洗手間,索性就站在那裏盯著白芮的背影,因為,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在給誰打電話。

“呵呵。”她突然冷笑了一聲,笑得特別的得意,“你能猜到我,不錯,有進步嘛,我們呢,原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是現在看來,就只能是死對頭了。”

她說完,狠狠地就掛斷了電話。

朋友?死對頭?

白芮說這番話是什麽意思?我努力想要讓自己的腦子轉的快一點,但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在白芮轉身的時候,我趕緊去了洗手間。

躲在蹲位裏,我坐在馬桶上,覺得心一直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我並不擔心白芮發現了我偷聽,我只是對她說的話感到好奇而已。

或許是我多慮了,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沒有見到白芮。

但,等我朝餐桌走去的時候,卻見白芮坐在原本我坐的位置。

我遲疑了一下,糾結著自己要不要靠近,但是很快,我還是走近了。我走過白芮的身邊,臉色很冷,“白總,不好意思,你坐的是我的位置,麻煩你起身一下。”

我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說完,也還是用那副冷冷的臉看向白芮。她緩緩地擡起眼瞼看了我一眼,“原來真的是你。”

她冷笑了一聲,“邱戀,你說你這麽喜歡偷聽,就不替你肚子裏的孩子想想嗎?萬一發生點意外,你不怕他們根本沒機會看到這個世界?”

她開玩笑似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把利刃一般插在我的胸口,我知道,白芮對我充滿了憤恨,可是要是將這份恨遷怒到我的孩子身上,我絕對不允許。

在我沒有開口之前,赫亦銘已經暴怒了,他起身,一把拽住白芮的胳膊,“你給我起來,白芮,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傷害我身邊的人,我分分鐘就讓你生不如死。”

白芮輕笑一聲,緩緩地起身,而後目光落在齊學東的身上,“學東,他們都在欺負我,你真的不幫我嗎?”

她的聲音溫柔到極致,就像是剛出鍋的蜜一樣,她用那種輕佻的眼神盯著齊學東,期待著對面那個男人給她一點反應。

艹,白芮還真是好手段啊,這個嗲嗲音,要是換做別的男人,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而齊學東坐在那裏,卻好似是完全沒有聽到一樣。

“牛排很不錯的,你們都嘗嘗。”

他自動屏蔽掉了白芮的話。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不甘的就是自己愛著的男人愛上了不如自己的一個女人。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生氣而又無奈的,便是那個自己愛著的男人無視自己的存在。他眼裏可以有任何一個人,卻沒有一絲空間是屬於她的。

白芮的臉瞬間慘白,而後又變成了一片通紅,那兩只瘦削的手,慢慢的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裏。

“學東,你妹聽到我再跟你說話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眉頭也鎖住了,眼裏滿滿都是痛苦。她雖然起身了,但是眼裏只有齊學東一個人。

周遭安靜極了,其實當赫亦銘起身的時候,這裏便成了焦點,所有人都看著這裏,齊學東左手拿叉右手拿刀,緩慢的切著盤子裏的牛排,整張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白總,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在和我的朋友們一起吃飯,如果沒別的事情的話,白總還是離開吧。”他的話很客氣。

一句白總,便是將彼此的位置擬定了,她對他的深情,因為一句白總,只能定義為工作關系。白芮心有不甘,但更多地卻是無可奈何。

她冷笑了一聲,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了一句話,“白總,呵呵,白總,你竟然叫我白總。”

她說完,腳步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慢慢的轉身就朝外面走。

我看向齊學東,他依舊是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赫亦銘在桌下用腳踹了踹我,示意我趕緊吃東西。可我,卻總是習慣性的看向齊學東。

這頓飯,因為白芮吃的有點尷尬,雖然我們都努力讓氛圍變得好一點,但改變了的事情,想要扭轉,簡直就難如登天。

原本計劃吃完了飯,還要坐下來聊聊天,但我們各自心情似乎都有些不佳,是赫亦銘提出各自回家,然後我們就一起朝外走,卻不想鬧出了事兒。

第965 章 不被愛,最可恥

965 章 不被愛,最可恥

我和赫亦銘上了車,齊學東揮了揮手便朝自己的坐騎走去,但,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當他伸手去拉車門的時候,白芮突然從身後抱住了他。

我怎麽也沒想到會出現這一幕。白芮似乎喝多了,她死死的抱住齊學東,又是摸又是親的,整個人看上去都不正常了。

我當時真的是條件發射就拉開車門出來了,“戀戀,不要去。”赫亦銘想要阻攔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那時候腳下的步子可真是快啊,直接就沖了過去,而且是二話不說就去掰白芮的手。

我是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也非常清楚齊學東心底的選擇。白芮這種強人所難的行為,實在是令人發指。

白芮狠狠地推開我,我那是會還算是幸運,赫亦銘在身後攔住了我,以至於我沒有跌倒在地上,這也充分說明了,懷孕的女人還真是不能逞能。

“白芮,你到底想要做什麽?請你自重一點。”

齊學東很生氣,他退後一步,與白芮保持距離,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衫,他絕對沒有想到,白芮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有如此親昵的行為。

白芮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她喝多了,身上有濃烈的酒精的味道,“學東,你真的不愛我了嗎?你多看我一眼就不願意嗎?”

媽蛋,這是要上演苦情劇嗎?我還真是信了邪了。

齊學東惱怒的伸手拉扯著領帶,眉頭一直緊蹙著,“白芮,要我怎麽說你才懂,我們之間,都已經過去幾十年了,已經沒有感情了。你現在對於我來說,就只是一個老板的角色。”

他說的很絕情,但這樣絕情的話,已經對白芮不起作用了,她雙手撐在地上讓自己站起來,卻是突然伸手指向了我,“因為她是不是?學東,因為這個女人,你願意給她當一輩子的備胎,也不願意再接受我對不對?她哪裏好了?你們一個個都喜歡她?她不就是年輕嗎?學東,我也年輕過。”

她說著,就開始嚎啕大哭,那個樣子,讓人看上去特別的心疼。赫亦銘將我護在懷裏,遠離白芮的視線,但,或許是齊學東的冷漠,或許是赫亦銘的守護,再次刺激了她。

“憑什麽?憑什麽?你有什麽資格得到這些不屬於你的東西,你算什麽東西,敢跟我搶男人?你知不知道,齊學東是我的,是我說的。”

她還在不停的發瘋,歇斯底裏的怒吼著,可就在那一刻,齊學東舉起的巴掌卻落在了她的臉上,空氣在那一刻好像安靜了下來。

“白芮,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不要再做無畏的糾纏了,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對一個人的拒絕,或許只有狠心才能夠絕情。

齊學東在我的印象裏一直都是溫文爾雅,對身邊的每個人都極為的和善,但是今天,我第一次見到他大發雷霆的樣子。

他甚至因為眼前這個撒潑不斷地女人動了手,所有人都錯愕的看向齊學東,白芮也是。她捂著被打通的臉,眼裏滿滿都是錯愕。

“學東,你打我?”她的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啦啦的往下流,“你怎麽可以打我?你曾經說過,我才是你最愛的女人,這才過了二十年,才二十年你就變心了。”

感情這個東西,是沒有道理說清的。齊學東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白芮分明就是不想放過他。

“你曾經說過,你絕對不會對我動手的,你說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會在我身邊的。當年你不辭而別就算了,我們好不容易團聚,你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打我!”

她說著說著,聲音就夾雜著恨意了。

我那時候挺害怕的,一個情緒失控的女人,就像是一個活火山一樣,隨時都有可能要爆發。我想要勸住誰,但是誰也勸不住。

“赫少,你帶戀戀離開。”齊學東沖赫亦銘說道,赫亦銘點了點頭,攬住我的肩膀就朝我們的車子走去,但身後的白芮依舊是不依不饒。

她再次朝齊學東撲了過去,這一次,他沒有留情,一把推開了白芮,“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愛你了。請你自重,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那就別怪我冷漠無情。”

可話雖然說到了絕情的地步,仍舊改變不了什麽。

我就聽到白芮捶胸頓足的痛哭,“那你告訴我,告訴我到底該怎麽辦才能放下你?二十年了,我愛了你整整二十年,這一切我都是為了你,你現在說你不愛我了,你要我怎麽辦?”

她將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了齊學東的面前,我坐在車裏,透過車窗看向那兩個人,說不上來心底到底是什麽感覺。

不是悲傷,不是唏噓,不是感慨,也不是幸災樂禍。

就好像五味雜陳。

“好啦,戀戀,別看了,他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 解決吧。”赫亦銘說完,按下了車窗,車子緩緩地啟動。

我透過後視鏡望去,齊學東卻是一臉冷漠的上了車,他發動了引擎從那裏離開了,而白芮癱坐在地上,哭的像是個失魂落魄的女鬼一般。

我靠在椅座上,怎麽也不敢相信,那樣一個強悍的女人,竟然會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面。

所以,對於愛情而言,根本就沒有什麽真正的強勢。一個強悍的女人,無論怎麽強大和堅強,她畢竟是女人,外表的堅硬,只是為了掩藏內心的柔軟。

而我們在這個社會上,看到了太多的殘忍,卻忘記了如何守護內心的那份溫柔。甚至也喪失了,釋放溫柔的能力。

“怎麽呢?剛才嚇壞了?”赫亦銘扭頭看向我,關切的問了一句。我搖了搖頭,卻是深呼吸一口氣,只覺得最近吸收了太多的負能量,真的需要好好的釋放一番。

“你覺得,齊先生愛白芮嗎?”我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問了一句,赫亦銘冷笑了一聲,“愛?她這樣的女人不值得男人去愛,更不配被愛。”他給了一個答覆,像是替白芮定了性。

第966 章 你怎麽知道

966 章 你怎麽知道

我沒有告訴赫亦銘小麗的事情,我想,他若是知曉,一定會為此感到氣憤。

第二天一大早,赫亦銘有事很早就出去了,我起床吃早餐,接到齊學東的電話,他已經在來的路上。等我收拾出門,他的車子剛到門口。

去的路上,我們都沈默著。到了醫院,恰巧碰到了汪子琪,他背著手,鎖著眉頭正朝樓梯口走去,我叫住了他,見到齊學東,汪子琪的臉上有那麽一絲尷尬。

“齊先生,您也來啦。”他打著招呼,帶著他慣有的客氣,但是卻又有著別樣的感覺。汪子琪不敢對視齊學東的眼睛,而齊學東卻又是一副坦然的模樣。

“周小麗怎麽樣呢?”

齊學東問了一句,汪子琪搖了搖頭,重重的嘆了口氣,“完全不配合治療,這姑娘也不知道怎麽的,苦口婆心的跟她說了那麽多,就是那根筋而擰住了。你說她非要給張頂順當替罪羊,現在去死都是心甘情願啊,這腦袋裏都裝著啥啊?”

齊學東微抿住嘴唇,腳步就已經走向了電梯,我跟了過去,汪子琪也跟了過來,“戀戀,待會兒你還是幫忙再勸勸她吧,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多可惜啊。”

汪子琪這個人從來都只對權力有興趣,還好他對女人沒興趣。

我們到了小麗病房的門外,一切都是照舊,屋子裏安靜的就像是跟這個世界隔離了一樣。汪子琪交代了一聲,我和齊學東就進去了。

小麗還是那樣無望的躺在床上,我們進屋,帶來了聲響,她連眼珠轉動一下都沒有。

“小麗,我來看你了。這是家裏熬好的雞湯,味道很好,我給你盛出來,你喝一點吧。”我說著,就開始給她倒雞湯,但是小麗依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怕盛好了雞湯,想要給小麗餵幾口,她卻是別過頭去,怎麽都不肯搭理我,“小麗。”我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還是沒有反映。

“小麗,這位是齊先生,他是我的朋友,我帶他一起過來看看你。你放心,他會幫你的。”我說的很認真,可躺在那裏的人,卻如同一個活死人一樣,她不做聲,也不作為。

我無奈的看了一眼齊學東,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對待小麗,哀莫大於心死,她現在的狀況,就是完全心死的樣子。

齊學東一只手插在褲兜裏,他始終都蹙著眉頭,而後拉了一把椅子在屋子裏坐了下來,“周小麗,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知道你現在心已經死了,心裏也只想著去死。但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希望你能夠聽進去。”

齊學東說完,頓了頓,開始了講故事。

二十二年前,有個女人就在渲城的洗腳城裏上班,她是養女的身份,在家不受父母重視,頭上有兩個如狼似虎的哥哥,指望著靠她掙錢娶媳婦。

她很勤奮,每天都在不同的客人裏穿梭,但她是一個有骨氣的女人,只洗腳,絕對不接客。那時候她還年輕,指望著兩個哥哥娶了媳婦之後,自己也能夠遇到如意郎君。

但她的希望很快就破滅了,有一次她在給客人洗腳的時候,被那位客人侵犯了。她孤立無援,不知道如何是好,但那位客人給了她一筆錢,讓她不要聲張出去。

她的兩個哥哥,靠著這筆錢結婚蓋了新房,但是她,卻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而此時,她連打胎的錢都沒有。

她去找那個男人,希望他能夠負責,但是那個男人只是丟下一點錢就走了,他說,不過逢場作戲,何必要當真。

那個女人生下了孩子,是個女兒,她一直在洗腳城裏上班,受盡欺淩,但她對自己的女兒很好,就是希望她的女兒有朝一日不要再經歷她所經歷的一切。

但很不幸的是,在女兒六歲那一年,她在洗腳城的一場火災裏死了……

齊學東的聲音特別適合講故事,低沈而富有磁性,慢慢訴說一段往事的時候,特別的有代入感,我聽著他的故事,淚水一下子止不住就落了下來。

而等我看向小麗的時候,她早已經哭成了淚人。

“你怎麽知道的?”

她含著淚水問道,兩只手一直攥著被角,我再那一刻恍然大悟,原來齊學東說的便是小麗的身世。

“她沒有爸爸,所以她隨媽媽姓周。她媽媽沒有陪她走完人生所有的路,但是卻一心希望她能夠活得好好地。”

齊學東繼續說道,而那時候,小麗早已經哭的歇斯底裏。

我很想上前給她一個擁抱,但齊學東卻攔住了,“沒事,讓她哭出來,哭出來她就好了。”

沈默和冷靜,並不能帶給人什麽。但痛哭,卻能讓人忘記過去,或者憶起初衷。

“張頂順收養了你,給了你一切,你想要用死賴報他的恩,但你用什麽來報答你母親的生育之恩?”

這樣的叩問,足以在一個人的心底折射下深深的印痕。

屋子裏一直回想著小麗的哭聲,其實我很擔心,她是個脆弱的女孩子,突然被回憶包裹,也許不能承受及這樣的沈重。

“我們先走了,你想清楚,如果需要我的幫助,你可以隨時給戀戀打電話。我說過,我會幫你。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是唯一的。”

臨走的是偶,齊學東重重的說道。

我不知道小麗是否能夠聽懂,但我相信,齊學東的這番話,一定可以讓小麗明白一些東西。

從小麗的病房裏出來,我心裏滿滿都是疑問,“齊先生,你怎麽知道小麗母親的事情的?”

小麗一直都活的小心翼翼,必然是心存自卑,只是我沒想到,她的過去竟然這麽淒慘。

齊學東舒了一口氣,“想要查到她的資料不難,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只是沒想到會卷入到這些紛擾裏來。要是這一次她能夠走出來,希望她可以變得強大吧。”

而我,其實和齊學東想的不一樣,我並不希望小麗變得多麽強大,我只希望她能夠過好自己的人生。

第967 章 調查內幕

967 章 調查內幕

從小麗那裏出來,齊學東聽聞孟姐剛動了手術,便想著一起過去。

兩家醫院隔的不算遠,不過十來分鐘便到了。等我們到的時候,方子翔又出現在孟姐的病房裏,從外面看到他在房間裏,我當即就推開了房門。

“方先生,請您現在離開。”

我的聲音很冷,說完伸手指向了門口,方子翔楞在那裏,尷尬的笑了笑,而後眼神打量著我身後跟進來的齊學東。

“呵呵,邱小姐,你生這麽大的氣做什麽?我就是過來看望看望病友嘛。”她居然還露出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子,他不知道,我看到他那副德行,就有一種想要揍他的感覺。

孟姐躺在那裏,卻是沒有做聲,她正在喝湯,旁邊的特護都是一臉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裏。

“不是跟你們交代過了嗎?閑雜人等不能出現在這裏,你們都是怎麽做事的?”我輕易不發火的,但是那天真的是生氣了。

兩個特護趕緊道歉,齊學東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戀戀,別生這麽大的氣,既然來了,就是這裏的客人。方先生,請坐。”

齊學東彬彬有禮的說道,我那時候不知道齊學東的用意,只覺得怪怪的,因為就他那個德行,我根本就不可能將他視為客人。

方子翔倒是自覺,呵呵的笑了兩聲,然後就在身後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這位先生,姓齊吧?”

我看過去,方子翔的眼裏並無詫異,看來,他應該算是認識齊學東。只是,他常年住在醫院裏,怎麽認識齊學東的?

這個人不簡單。

齊學東依舊是淡淡的笑了笑,“齊學東,認識方先生很高興。”齊學東主動過去握手,“我和孟姐是很好的朋友,方先生和孟姐也應該是朋友吧?只是之前很少見到方先生。”

我聽出來了,齊學東是在試探方子翔。

我再孟姐身邊的位置坐下來,孟姐耷拉著眼瞼,並不去看那邊,方子翔就開口了,卻是一種讓人覺得浮誇的熱情,“認識,很久之前就認識了,之前我還是她的客人呢!這不是意外發現,她也在這裏住院嘛,所以就過來聊聊。”

齊學東沒有做聲,因為,一般人都會忌諱這個身份,但方子翔卻沒有。隔了一會兒,方子翔繼續開口說道,“我們這些人啊,上了歲數就是病找人了,不瞞你說,得了癌癥啊,就是一只腳踏入了鬼門關,至於另外一只腳什麽時候踏進去,那完全要看老天爺的旨意了。”

他又開始散播這些消極的情緒,我瞬間就怒了,我轉身看向方子翔,“方先生,您是閻王爺派來的索命鬼嗎?您如果要去死,真心沒人攔著,但是請您不要再別人身邊散播這些消極的東西。”

我是真的很憤怒,但方子翔卻笑著,一臉坦然的笑,“齊先生,邱小姐還是太年輕,不懂這些啊。生死乃是人生常事,有生就有死,至於什麽時候死,這不算是重要的事情嘛。大家都是成人啦,其實沒必要忌諱這個話題啦,只要看淡生死,才能活的瀟灑嘛。”

媽蛋,我真是不想聽他這番詭辯了。

齊學東依舊只是淡淡的笑,方子翔終於意識到屋子裏的每個人似乎都不願意和他說話,他嘆了口氣,然後起身就朝門口走去,可是腳步卻走得極為的緩慢。

他停了下來,而後看向孟姐,“如蕓啊,你別怕,黃泉路上我們可以做個伴兒,大家早晚都要死,不是這個癌癥追著你,就是那個癌癥找上門,說實話,說著也是挺累的。”

艹,他這是故意的吧。

在我即將發作的時候,齊學東拽住了我的胳膊。

“艹,我真想封了他的嘴。”方子翔終於離開了,而我只覺得堵了一肚子的氣,我氣憤不已,孟姐卻什麽反應夠沒有。

可孟姐現在是病人,我總不能將自己的氣都撒在孟姐那裏,何況是方子翔自己找上門的。倒是齊學東,很是淡定的樣子。

“這個方子翔我會派人去調查的,你們按照常態就好。”

齊學東說的很淡,我走到孟姐的身邊,握住她的手,心裏五味雜陳,“孟姐,你不要信他的那些鬼話,他就是自己得了癌癥心裏不平衡,所以想要把心底的痛都加附在別人身上。你可千萬不要上他的當,醫生都已經說了,等你手術康覆了,只需要配合治療,就會沒事的。”

我說完,孟姐微微的點了點頭。

隔了一會兒,醫生過來給孟姐做例行檢查,我和齊學東便從病房裏退了出去,我那時候突然想起方子翔和張嵐的事情便忍不住說給齊學東聽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和張嵐關系很親密?”

齊學東問我,一直蹙著眉頭,其實我現在也搞不清楚張嵐和方子翔之間的關系,如果說他們之間也是客人和小姐的那種關系,那倒是沒什麽,反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張嵐不經常來看他,但從那天兩個人的對話來看,我覺得他們的關系應該屬於很親密的那種,絕對不是一個客人和小姐那麽簡單。”

我說出了自己的判斷,而齊學東也陷入了沈默。

“你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他掏出手機很快就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幫我查一個人,方子翔。”齊學東將簡要的情況跟電話裏的那個人說了一聲。

他掛斷了電話,舒了一口氣說道,“凡事都小心一些,這個人可能還有別的目的,我現在看不透他,但這絕對不是他的真實面目。”

如果說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方子翔不正常,那麽這可能要算作是我的主觀臆斷,但是現在連齊學東也這麽說,我絕對有理由相信,方子翔的目的一定不純。

醫生檢查的結果很好,孟姐現在恢覆的情況很不錯,我那時候只是好奇就問了一句,“隔壁3226的那個方子翔,怎麽還出院啊。他剛才還跑這裏來串門呢,我看他精神很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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