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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再見了,朋友(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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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東京都內一座普通住宅二樓靠窗的一個房間。

現在的天空才剛剛有些發白,再加上窗簾的緣故,房間裏的情形朦朦朧朧的看不太清,不過能隱約看到床鋪上蜷縮著一個身影。

“唔……”

伴隨著一聲輕哼,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鏡頭拉近後才發現,原來這個人正是阿光的學長——筒井公宏。

或許是因為沒有戴眼鏡,筒井只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根本無法看清鐘表指針的位置,不過根據透過窗簾縫隙看到的那微亮的天色,他知道現在的時間應該還很早。

既然已經醒了,那就起來好了。畢竟今天有許多事情要做的……

這樣想著,筒井支起身子來。

將自己的床鋪整理完畢後,筒井這才開始打理著自己的儀表。

沐浴、整發、換裝.……經過這一系列有條不紊的動作,筒井看起來又成為往常般一副有些拘謹卻又溫和的國中生模樣來。

不,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

望著試衣鏡裏自己不知穿了多少次的黑色立領制服,筒井的神情不禁有些悵然:今天或許就是最後一次了呢……

見時間差不多了,筒井便從房間走出,他剛一出來就看到自己的父母也早已穿好了禮服。

用過早餐之後,在鐘表上的時間顯示為七點五十分時,一家三口準時出了家門,前往筒井就讀的葉瀨中學參加畢業式。

今天的天氣還是很不錯的,感受著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的春的氣息,一家人不緊不慢地前行著。

這條通學路筒井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因為三年來他幾乎每一天都會從這條路上走過。

道路兩側建築的形狀,店鋪的名稱及顏色,行道樹的種類和位置,甚至是人行道上鋪設的石板的數量,所有的一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而這全家一起去往葉瀨中學的情形也是那麽的熟悉,因為三年前大家也是這樣盛裝出行的。只不過,那時候自己參加的是入學式,而如今他要參加的卻是畢業式了……

除了他們之外,街道上隨處可見要麽穿著國中校服,要麽西裝革履,要麽穿著色彩絢麗的袴服的行色匆匆的身影。

是了,這個季節不僅僅是他們,同樣也是各大高校、中小學、甚至幼兒園舉行畢業典禮的時期呢。

原來大家都即將面臨分別了啊……註視著那些匆忙的背影,筒井默默地在心裏輕嘆道。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學校附近。遠遠的就能看到校門口擺放著的那塊寫著“葉瀨中卒業式”字樣的牌子。

換過室內鞋之後,由於筒井需要先到自己的班級集合,而家長則是在參加畢業典禮的名冊上畫過圈、領了印有儀式流程的小冊子後,就可以直接進入畢業典禮的會場了。因此他們需要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了。

與父母道別後,筒井這才朝自己的班級走去。

剛一走進教室,入目的就是一排排幹凈而又整潔的桌椅。

雖然在看到那些空空蕩蕩的課桌的一瞬間,筒井的心裏有些酸酸澀澀的。不過,望著那一塵不染的桌面,他還是忍不住欣慰地笑了。

抱持著在離校前最後為母校做些什麽的想法,同時也為了給學弟學妹們留下一份具有特殊意義的禮物,昨天他們這些畢業生們特意將陪伴了自己三年讀書生涯的課桌和椅子仔仔細細地清洗了一番。

盡管此時的天氣還有些寒意,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有哪怕一絲絲的埋怨。大家都懷著感激的心情認真地擦洗著,直到桌椅的每個地方都變得幹幹凈凈的了這才停了下來。

見到如此整潔的桌椅,在使用的過程中學弟們應該也會很是愛惜吧?然後下一屆,下下一屆,就這樣不停流轉著……

今天他們就要離開了。這些見證過他們笑與淚的桌椅是否也會覺得有些落寞呢?

望著黑板上從左至右畫著的高舉著左拳的索隆,喬巴,烏索普,路飛,娜美還有山治,以及那大大的“卒業”字樣,筒井的眼眶漸漸濕潤了。

九點整,伴隨著熱烈的掌聲,包括筒井在內的105名畢業生佩戴著造型精致的畢業紀念花在班主任的帶領下走入坐滿了學生家長的大禮堂。

主席臺的正中並排懸掛著國旗和校旗,從兩側天頂上墜下的絲絲枝條上系有無數只由畢業班的老師們親手制作的展翅翺翔的仙鶴,再襯著禮堂四周點綴的肆意綻放的花朵,整個會場顯得熱烈而又莊重。

“現在開始舉行葉瀨中學畢業典禮。畢業生,起立——!”

簡單地開場致辭後,畢業式就在國歌齊唱聲中拉開了序幕。

首先進行的是畢業證書的授予儀式。

只見身著正裝的班主任老師們手捧著花名冊神情認真地讀著每一個畢業生的名字。

就坐在坐席上的學生被點到名字後就會站起身來,他們排著隊,按照次序一一走上主席臺。在向校長鞠躬行禮後,這才伸出雙手,恭敬地從校長手裏接過屬於自己的畢業證書。然後立正,轉身,安靜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而沒有被點到名字的學生都整齊端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靜靜等待著。

在這一過程中,所有畢業生都嚴肅著面容,並在行進過程中時刻註意保持著挺拔的姿態。正是他們的舉動為這個儀式增添了幾分莊重感。

整個證書授予儀式持續了大概一個小時,在畢業生代表和校長發言結束後,就到了演唱畢業之歌的時刻了。

當歌曲《敬仰您的尊貴》那委婉而又深沈的旋律響起時,就可以清晰地聽到低低的啜泣聲從各個坐席蔓延開來。飽含著即將離開母校的淡淡憂傷以及對明天的憧憬與希望,畢業生們開始了他們最後的歌唱:

“我仰望和尊敬著 老師您珍貴的恩情

在這校園中生活一晃多少年已經過去

回想起來真是時光荏苒

而分別就在眼前我只能說再見

我們彼此和睦友愛那日積月累的感情

即使將要分離也請千萬不要忘記

是您的不斷鼓勵使我立身揚名

而分別就在眼前就此道別吧

早已熟悉的朝夕苦讀

不論是螢火閃耀的夏夜 還是白雪皚皚的冬日

我都一刻也不會忘記那些流逝的歲月

而分別就在眼前在此說再見了

……”

唱到最後,不少人由於哽咽而無法繼續下去,唱詞與曲調也變得無法完全契合。盡管如此,那歌聲卻還是宛如天籟般在眾人的心底緩緩流淌著。

因為,那是這些孩子們用自己最最真摯的感情所演唱的啊。

聽著那蘊含有離別的悲傷,依依的眷戀,以及深深的謝意的歌聲,坐在後排的家長們也不禁熱淚盈眶了。

最後,伴隨著歌聲的結束,長達兩個小時的畢業儀式就這樣落下帷幕了。畢業生們依次走上主席臺向老師鞠躬,然後排著隊朝大禮堂的門口走去。

而走出會場的同時也就意味著這些學生的國中時代結束了。

另一邊,阿光,三谷,以及圍棋社的其他社員們一直在大禮堂的入口處等候著。

一月份的學園祭上,由於圍棋社和將棋社聯袂出演的舞臺劇《火燒本能寺》演出的大獲成功,圍棋社的名字再也不像過去那般默默無聞了,這之後圍棋社陸陸續續地增添了不少新成員。

盡管這些人之中有些人的目的並不單純:有僅僅想一睹圍棋社社長的真容的,有想弄清楚圍棋社與將棋社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的,有為了放松偷懶並輕松賺經驗的,等等。

好在經過時間的洗禮,留下來的成員大都是真心喜愛圍棋的。

雖然因為是考生的緣故,作為圍棋社社長的筒井只是很偶爾地來圍棋社轉轉,圍棋社的事宜幾乎全都交給三谷和阿光了。不過,他那很是溫柔的性格還是為他贏得了社員的尊敬與信賴。

因此,在筒井即將離開這裏的時候,他們自發地前來為他送別。

阿光張望了許久卻還是沒有見到有人影從會場走出,看著手裏捧著的花束,他不禁回想起昨天與筒井學長的偶遇來。

昨天下午放學後,想到之前自己有東西落在圍棋社了,於是阿光就又繞道來到了圍棋社所在的理化教室。

他本以為裏面應該不會有什麽人的,畢竟臨近期末,大家都在為考試做準備。沒想到,剛一拉開教室的門就看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

“筒井學長?”

見筒井正站在水池邊,似乎是在洗什麽的樣子,阿光好奇地走了過去。

“……進藤?”看到突然出現的阿光,筒井在驚訝的同時稍稍有些窘迫。

看清水池裏面的東西後,阿光不禁有些困惑:“筒井學長,你在……洗棋子?”

筒井遲疑地開口了:“呃……已經到最後了,總覺得……”

見筒井的話並沒有說完,阿光追問道:“總覺得什麽?”

“嘛……就是總覺得應該來清洗一下棋子。”猶豫了一下後,筒井這樣回答道。

作者有話要說:

兩章過後,筒井學長和加賀學長就會永遠退出這個故事的舞臺了。

所以這兩章的主場就獻給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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