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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抓起一個棋子出了第一招,“馬二進三。”

水芝芝幾乎是不假思索,“馬八進九。”

畫兒替她將棋子放到指定位置,水芝芝則擡手畫出一粗壯的樹幹。

齊落勝:“車一平二。”

水芝芝看也不看,專註在桌案後畫虬勁的枝條,“車九平八。”又是畫兒執行。

如此幾招之後,水芝芝筆下的梅花已經初見端倪,齊落勝的棋子卻已呈敗跡。

臺下更是嘆為觀止。兩年前一比,水芝芝還需要坐到棋盤前看招,如今竟是只憑腦中的記憶就能輕松回招,且招招是殺招了。

臺下頃刻嘩然,“堯天第一才女當如是啊!”“這可比只要有腿就會跳的歌舞什麽的費腦子多了!水小姐果然才冠堯天啊!”

興奮的莊城百姓們在看到水芝芝畫完梅花又題了一副絕妙好字時,都已經覺得那沒什麽好驚訝的了。身為第一才女,有那樣精湛的書法不是太應該了麽?不驚艷眾人才奇怪啊。

水芝芝在一眾傾慕的目光中得意起身,起身後就第一時間找到了夏火火的眼睛,對上,清新一笑——

☆、054 鼓惑人心的膝蓋收割者!

“姐姐,妹妹獻醜了。”

笑是無害的,態度是恭敬的,話聽起來也沒有什麽大問題。

天貓卻在夏火火開口回覆之前先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眼神示警:主子,小心有詐。

——放心,還不知道誰詐誰呢!

夏火火舉起手裏吃剩下的一半蘋果對著臺上的水芝芝友好的揮了揮,“醜不醜的無所謂,反正以前已經醜習慣了,重點是你今天別累著就好,大腿不疼吧?”

“噗——唔!”天貓當下噴笑出聲,又急急憋回去。主子這話夠喪心病狂的,人家說說客氣話她當真不說,還直戳人家的痛處。

不過,還真是幹得漂亮。

就是……這大庭廣眾的,臺上的這位不會哭出來吧?

水芝芝當然不會哭出來,就算她心裏已經哭出血來,她也堅決謹記著她娘剛剛對她的教導——忍——然後只在臉上呈現眾人最喜聞樂見的溫柔大度。

“謝姐姐關心,妹妹無礙。”

“礙不礙的也沒所謂,既然你顯擺完了,那就快快下臺去吧。人後臺還有那麽多未嫁的小姑娘等著登臺呢,你一個嫁了人的總在臺上霸著算怎麽回事!”

夏火火說的一臉嫌棄,水芝芝卻聽得心情好轉了起來。

她這是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麽做什麽才故意惡言相向急著趕自己下臺好避過一劫吧?

可惜,她今天註定避不過,除非她死。

“姐姐,聽聞上次盛宴閣重新開業之時,姐姐曾以一舞傾城。妹妹無福,當時沒能親見,一直引為憾事。如今姐姐與我恰恰同在場,又適逢我娘舉辦的女子獻藝之畢業典禮,姐姐可願意給妹妹我,以及後臺未嫁的妹妹們一個學習的機會?”

此話一出,臺下的莊城百姓莫不亮了眼睛。

妙啊!

見過了渣妃一舞,也見過了堯天第一的才女獻藝,卻是從未見過二人同日登臺,如能實現,這往後一個月都不愁茶餘飯後應該談論點什麽了。

好好好,快快鼓掌!

掌聲雷鳴般響起。

夏火火與水芝芝的眼神膠著在一起,各自出招撕打。

——就這麽急著對我下殺招?

——怎麽,你怕了嗎?

怕?她夏火火都不知道那個字怎麽寫!

夏火火咬完最後一口蘋果,果核淩空一拋,咚,正砸進臺上的棋子盒中。

齊落勝還坐在棋盤前發呆,壓根就沒從再一次敗於一個女人的事實中清醒過來。這果核“咚”地一下砸進去,棋子飛起無數。其中一個正好撞上了他的腦門,他腦袋一晃,眼睛重新有了焦距。

他騰地站起,“父親,落勝愧對家門,唯有以死謝罪。”

說完,他就沖著高臺角落的一個柱子撞了過去,還是腦袋在前的姿勢。

臺下驚呼聲起,這是要鬧出人命的節奏?

水芝芝本來是臉沖前的,聽到臺下驚呼回身時,齊落勝已經沖出去了。她當即嚇得臉色發白,心裏想著快叫人攔住他,可無論她怎麽用力就是喊不出聲。

苗君蘭也嚇傻了,她第一時間就將目光投向了玉昆:王爺,快救人!如果他死在當場,今天什麽後續計劃都得夭折。

玉昆當然明白,不等苗君蘭對她眼神示意,他已經手腕一翻凝氣於指間,剛要襲擊齊落勝的膝蓋好令他栽倒在地撞不上柱子,此時,桃寶突然橫趴過桌子,一手拍上他的手臂,“餵,你的酒還喝嗎?不喝就給我吧。”

玉昆被這一拍,內力散掉,再要重新發力,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目光瞬間就定在了桃寶身後的夏火火身上,難道是她想利用此法來避過稍後的陷阱?她……

思緒忽然終止,因為玉昆視界裏的夏火火,“咻”一下,消失了。

他聽了太多人形容過夏火火詭異的輕功,但他從來沒有親眼見證過。如今得見,他才明白單用“詭異”根本就不足以評價。

風吹過還有影,話說完還有個尾聲,夏火火消失卻是什麽外在癥狀都沒有,完全就是“咻”一下就沒了影子。

玉昆的心裏咯噔一下,幾乎立時就猜到了夏火火消失會出現的地方。

臺上,水芝芝嚇得已經閉眼,如果現在鬧出了人命,如果……她不敢往下想。

可等了又等,咦,她閉眼的時間也不短了吧,怎麽還沒異樣的聲音傳來?

她睜眼,楞住。

柱子前,齊落勝仍然是頭向前撞的姿勢,然後也只能終止於這個姿勢了。在他的胸前,有一只拳頭正中胸口。拳頭是夏火火的,她一腳抵在身後的柱子根處,一拳直直擊出。

臺下百姓驚呼聲起,讚嘆居多。

誰能想到一個人人唾棄的國民渣妃竟會在關鍵時刻救人呢?!

水芝芝恨恨地握了拳,被夏火火抓住了這麽一個樹立正面形象的機會,那麽稍後她即使不應下自己的挑釁,只怕百姓們也不會多多苛責了。不行,她絕不允許!她要快點想想辦法扭轉過來才行。

那廂,齊落勝從一個人憑空出現他的面前並且狠給了他一拳的事實中清醒過來,張口就是一聲怒吼,“我跟你無怨無仇,你做什麽打我?知不知道這樣是會打死人的!”

天貓“蹭”一下就躥上了臺,“你不是本就打算著以死謝罪嗎?那麽,一頭撞死跟被我家郡主一拳打死有什麽區別?算起來,你該謝謝我家郡主才對!”

“什麽?讓我謝她?一國民渣貨?她也配!”齊落勝捂著胸口霍地轉身,“好,今天算我倒黴,我走!”

天貓氣得還想再追,被水芝芝上前一步攔住,“齊館主今天心情不好,還是讓他回家休息吧。娘,今天齊館主的事情是女兒失了分寸在先,請您派人送他回家可好?”

她贏了棋局,輸的人輸不起不想活了,本與她無關,但她這麽一說,立刻就把夏火火出手救人的好形象嫁接到了她的身上。

——臺下的人你們可看看清楚了,就算他輸不起要死在這裏攪我水之初的局,但我還是善良的不予追究,還派人送他回家,這可比一拳救人的夏火火善良光輝多了。

苗君蘭自然會意,高調喊一聲“來人”後,還真的派了兩個人扶了捂著胸口的齊落勝離開了盛宴閣。

臺上,水芝芝趁機再度加壓,“姐姐既然已經來了臺上,那麽就露兩手給妹妹和在座的百姓們看看吧。”

夏火火皮笑肉不笑地轉身在水芝芝剛才談琴的地方坐下,“我露兩手?”

手起指落,噔,一響琴弦之聲蕩起。

臺下百姓莫名興奮:難道這國民渣貨除了會舞還會古琴?

水芝芝也興奮了,卻是幸災樂禍的興奮。外行人可能聽不出什麽,但兩歲就練琴的她卻是明白,就憑剛才那毫無技巧和力道的一彈而言,夏火火絕對不會古琴。

“知道姐姐才華橫溢,但今天時間有限,姐姐就委屈委屈只露一小手得了。例如,上次那舞?”

上次那舞她沒能親見,卻也聽說了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相當能讓人心癢癢的艷情一舞。哈,如果今天能再重演,在今天這個各家長輩齊到場的場合,看他們不一人一口吐沫星子淹死這個傷風敗俗的國民渣貨!

想到那樣痛快的景象,水芝芝再也無法控制地目光更顯興奮。

夏火火逮個正著,心道一聲,水芝芝,No-zuo-no-die,Why-you-try?好啊,我就幫你一把。

“讓我露一手也成,如果我露的還能入你的眼,”夏火火又是一挑琴弦,“你的這把鳳頭七弦琴就歸我,如何?”

“不行。”不等水芝芝回來,苗君蘭就先出聲反對了。那琴可是苗家世代祖傳,怎麽可以當作賭局的戰利品。

水芝芝稍一沈思,卻道,“如果不入我的眼呢?我就要你的盛宴閣即時更到我的名下!”

鳳頭七弦琴是名貴,但卻不能頂吃也不能頂喝。如果借此機會既能打壓夏火火又能到手一個盛宴閣,那豈不是兩全其美?!

而且,什麽叫能入她的眼?就算她今天一舞當真贏得了滿堂彩,也肯定不會入了自己的眼。自己到時只要不點頭,看她還如何搶琴!

水芝芝不相信夏火火一舞還能勾了她的魂讓她違心的說一聲好。

夏火火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得逞,抓起手中的鳳頭七弦琴就是一拋,“天貓,接著!”

水芝芝嚇得眼睛一跳,剛要說“不得讓別人代替”就見夏火火又沖著臺下喊一聲,“桃寶,上鼓。”

鼓!鼓?她難道今天不是跳舞?水芝芝被夏火火完全超出意料的反應驚傻。

臺下的桃寶應一聲,已經騰空而起。

出左手抓過本桌的小酒桶,出右手再吸過鄰桌的大酒桶,還有附近所有剛才被她喝光了酒後剩下的酒桶,她一一或扔或踹的全部送到了臺子上面。

喝了那麽多,她身體都有些不穩了,但她送上臺的酒桶卻沒有一個砸到人,每一只都只是驚險地與水芝芝擦身而過。

夏火火利用瞬移把每一個木桶都穩穩接住,然後按照一定的順序擺好。

又探手從水芝芝剛才做畫的書案上取下兩只大號的毛筆,在水芝芝的驚叫聲中用力揪住筆頭的毛刷部分,一扯,筆毛盡數扯落。

她一手拿一個,開始互敲,簡單到極致的“噠噠噠”。

水芝芝剛才差點被木桶砸到的驚嚇忽地退去,弄那麽大的陣仗,就為敲筆桿?不會是自知翻盤無望而想破罐子破摔拼死賭一把吧?

嘴角不由揚起一抹勝利在望的得意,可惜,不過一秒,又自動僵住。

這忽然加進來的古琴之聲是什麽?

尋聲望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天貓的古琴已經加進來了。聲音不強,韻律也不強調技術,聽來好像只是在為夏火火雙手互擊的筆桿聲作襯托。

還沒弄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夏火火那邊的筆桿聲突然變成了鼓聲,而且明顯有了節奏。

水芝芝這才明白,原來筆桿是鼓槌,木桶底是鼓面。

臺下百姓已經目露驚艷。原來也聽過鼓,但都是大鼓,一般都是有事召集人,或者戰場上才會使用。這樣把鼓單拿出來表演,而且還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鼓,這種從未有過的新奇已經吸引住了他們的註意力。

夏火火將底下看客們的變化盡收眼底,非擔不緊張反而還一挑眉梢,神色更顯張狂。

來自貧民窟的野生版架子鼓克羅地亞狂想曲,連動物們都能感應地律動起來,又何況一群有主觀意識的人類。

忽地淩空拋起一支鼓槌,手腕跟著挽個漂亮的花式,她火力全開,正常速度的克羅地亞狂想曲立刻變成了兩倍加速的激進版。

那是怎樣“鼓”惑人心的律動啊!

就像一支牽動著心跳的彈簧,夏火火快他們就快,夏火火手快他們就點頭快,夏火火快速敲擊的雙手幾乎在空中形成連影臺下的百姓們已經情不自禁地就跟著那連影也搖頭晃動起來。

坦白說,夏火火的架子鼓技巧並不多麽高深,但出身貧民窟的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不High也要帶你一起High。再加上今天是兩倍加速的激進版,立刻將百姓們的情緒吊了個十足十。

沒有技巧又如何?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架子鼓原本的技巧標準。至於感情渲染,在這種如同夜店當High的氛圍下,感情有個屁用,能引得所有人一起忘情的晃動起來那就是成功!

隨著夏火火的鼓聲越來越激昂,早有按捺不住的百姓們站了起來。夏火火的鼓槌是指揮棒,他們就是指揮下的提線木偶。

最一開始,還有些上了年紀的人沒不開面兒,不好意思扭。而隨著鼓聲越來越快,心跳越來越快,腦袋越來越熱,不出一柱香的時候,臺下所有人都已經動了起來。

激情如玉懷翰者,已經揮舞著腰帶站在桌上開扭了。

裝了半輩子無能的玉昆,一開始還能堅持住,但當內心深處隱藏的High爆屬性被釋放而出,他也一樣閉著眼睛晃了起來。

搖頭,晃肩,扭胯,跺腳,莊城百姓們無意間創造了堯天國歷史上第一次類似夜店齊High的具有開創性意義的一幕。

說到底,其實就是樸實的古人們根本受不住如此切合心跳頻率的鼓聲,如果不是還需要用腿不停地跳,他們早就給這迷之節奏跪了!別問他們為什麽,反正聽著跳著就一個字,爽!

夏火火在臺上笑得如狐貍一樣得意,教她架子鼓的黑人拳手說過,這世上沒有什麽能比架子鼓更能“鼓”惑人心了!只要掌握好節奏,幾乎能產生不亞於催眠的效果。

如今看來,效果不錯。

她正前方的水芝芝也已經目光直直地隨著拍子又跺腳又點頭的了。

很好,收!

眼看著水芝芝的頭重重點下,夏火火收手開口,“感謝水側妃點頭稱讚,鳳頭七弦琴,姐收下了!”

------題外話------

四千日更從今天走起!燃起來沒有,各位小天使?

☆、055 捉賊有贓,人命一雙

哎?什麽?她什麽時候點頭稱讚了?

被夏火火一語驚醒的水芝芝立刻停下了繼續點頭的動作。這不對!國民渣貨耍詐,她不服!

水芝芝開口就想反駁,然而才說一個字就被臺下轟然而起的鼓掌聲給淹沒了。

“世子妃好棒!世子妃再來一個!”

夏火火得瑟地一甩麻花辮,手一揚,兩只鼓槌扔向了臺下,“凡接到鼓槌者都可以得到一次在盛宴閣免單的機會!不限日期,無論單大單小!”

嘩——臺下又是一通尖叫沖天的興奮歡呼。

他們發現,突然有點喜歡這個國民渣貨了。原來認為的一無是處現在一看,啊,人家那叫深藏不露;原來一直覺得她自持身份尊貴從來不正眼看他們,現在一看,呀,出手很大方嘛。

上個月在盛宴閣重新開業那天,已經免費喝過一頓了。如今馬上就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再有一次免費吃喝的機會,這種幸福不要來得太頻繁好不好!

臺下熱情空前高漲,臺上水芝芝如置冰窟。

“餵,你們……”

大家忙著搶鼓槌,根本就沒有人聽她說話。

“國民渣貨她……”

夏火火突然打個響指,水芝芝閉口不敢繼續了。

在夏火火打響指的位置,天貓正把鳳頭七弦琴高舉過頭,大有“你敢多說一個字她就敢當場摔了這琴”的威脅。

水芝芝啞了。

更怒了。

那是她的琴!對方想方設法得到卻一點也不珍惜!這是堂而皇之在往她臉上打啊!

她跟她拼了!

水芝芝再也承受不住本來十拿九穩的勝局再次被夏火火翻轉的打擊,她一拎裙角就向前撲。

苗君蘭看見,驚叫一聲,“不要,芝芝!”

可惜,她的聲音太小,瞬間便淹沒在了仍在哄搶的興奮聲中。

天貓眼神一厲,一扭手腕就要真把鳳頭七弦琴當暗器甩出去阻止水芝芝。被夏火火擡手示意不必。

夏火火腳尖一勾,剛才當做架子鼓的酒桶已經套上腳尖。她接著就是一挑,再一踹,嗖——酒桶直直射向水芝芝。

苗君蘭嚇得心跳都要停了,“王爺——”

她下意識地驚叫出聲。

盛宴閣的門口,剛剛踏進一腳的海安頓時楞在當場。她不明白為什麽就出去這一下的功夫屋裏就搶做一團了,摸不著頭腦的她本能地將目光放在更高一點的臺上。臺上苗君蘭剛沖上去,卻扭頭看向了玉昆。

應該也說了什麽話,但屋內太亂她聽不清。可那張開的嘴形,實在太熟悉不過了。

她突然福至心靈般地開了竅,“阿南,王爺和那位蘭夫人私底下有過交集嗎?”

阿南想了想,答,“沒有吧?王爺從來都是不在王妃院裏,就在麗側妃那院。您知道的,王爺並不愛出門。”

可是不愛出門的玉昆,怎麽可能會讓這位臺上的蘭夫人如此驚慌失措地召喚?如果說是因為情急之下本能地找能做主的人求救倒也說的過去,但那姿態也太熟絡了吧?

海安陰沈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穿過哄搶的人群,落在了起身準備相救的玉昆背上。

玉昆驚覺,立刻收了要沖出去的勢頭。

他轉身,一手拍上玉懷翰的肩頭,“還不快救你的側妃。”

“啊?啊!”眼睛直勾勾粘在夏火火身上的玉懷翰這才反應過來,他縱身就向臺上撲。

夏火火眼尖瞄到,低喝一聲,“桃寶!”

“是!”桃寶應一聲,身體幾乎是與玉懷翰一起縱了起來。話也不說,雙拳一揮就攻了過去。

玉懷翰不得不回身抵擋。

而就這一耽擱的功夫,臺上,夏火火踹出的木桶,“砰”一聲,正中水芝芝受傷的大腿。

水芝芝“嗷”一嗓子,彎身抱著大腿就滾倒在了臺上。

夏火火對著桃寶打一手勢,“別浪費感情了,收工。”

桃寶虛晃一招,縱身躥回夏火火的背後。

撲到水芝芝身上的苗君蘭恨得眼睛裏都能瞪出火來,她是故意的!故意朝著水芝芝受傷的大腿踢,故意讓桃寶攔住救援的玉懷翰,她怎麽能如此黑心!

夏火火不痛不癢地回她一笑:是敵人就別談感情好吧?今天如果是自己落敗呢,相信她只會比自己做的更徹底。

輸就輸了,別玩什麽輸不起!

夏火火把自己的意思以眼神傳達個十足十,然後背手轉身,“走!”

玉懷翰的眼睛裏又是一串紅心,哎喲餵,那甩麻花辮的動作怎麽就那麽熱辣如火!那背手而走的姿態怎麽就那麽利落的勾人魂魄!

“火火——”他喚一聲,擡步就追了過去。

水芝芝面如死灰,嘴唇張了張,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這是玉懷翰第幾次棄她而去她已經數不清了,心痛?早沒了,剩下的只有心恨。

“娘!娘!娘……”她呢喃不停,卻只喚娘。

苗君蘭心疼的淚如雨下,“芝芝乖,芝芝不疼啊,娘一定會為芝芝報仇的!”

苗君蘭抹掉臉上的淚水,轉頭看向臺下的玉昆,玉昆旁邊回歸原位的海安一同進入視界。

她太了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了,所以她從來沒怨過玉昆不曾娶她進門。然而今天,她怨了!如果她現在的身份能堂堂正正地站在玉昆旁邊,那麽玉昆哪會因為海安而不對芝芝出手相救!

前些天的回門也是如此,如果她有堂堂正正的身份,哪怕只是個妾,玉昆又怎麽會因為不便洩露行蹤而不能光明正大地為她撐腰!她又怎麽會害得女兒大腿受傷差點跛掉!

都是她的錯!

她改!

從今天起,她要爭!

只要能護住一雙兒女,她就舍下這張臉爭上一爭!

海安,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沒管好你身邊的男人!

苗君蘭驀地收回目光,轉而對著後臺的趙嬤嬤使個眼色:計劃二,開始。

是。趙嬤嬤微一點頭,轉身跑出去了。

夏火火等人正在往臺下走,沒能註意到。

暗處的鐘決卻看到了,他翻手從袖裏抓出一小錠銀子,準備射到天貓那裏提個醒。可他還沒來得及射出,他便隱隱聽得盛宴閣的四周開始響起了一種奇怪的聲音。

笛聲?還是蕭聲?他分不清。甚至辨不清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或者,壓根就是有好多人在不同的方向同時吹。

調子很普通,聽起來並不像是蠱惑人心的異術,而且襯著這鬧喧天的哄搶聲,這聲音還時有時無。

太詭異了。

鐘決剛要再細細分辨的時候,這種聲音突然完全消失了。

下一刻,哄搶聲中驚然插進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所有聽到的人莫不乍了一身的汗毛。

什麽個情況?

所有人都尋聲看過去,視線還未來得及穿越過擁擠的哄搶人群,只聽得又是一聲淒慘的驚叫,還伴著漫天噴發的血霧。

哄搶的人群“呼”一下就四散了開來。

夏火火等人清晰地看見散開的空地處兩個人橫躺當場,前襟之處盡是血跡,臉上卻毫無血色怎麽看都像是死透了的意思。

夏火火當下臉就變了,冷冷的目光直射苗君蘭,她這是拿無辜者的性命當槍使了?

苗君蘭空以口形回覆:輸就輸了,別玩什麽輸不起!

夏火火五指攥得哢哢響,誰說她就一定會輸。

“天貓,通知範掌櫃,立刻封鎖盛宴閣所有出口!”就憑她看過七百多集的柯南,她就不信查不出兇手!

夏火火帶著桃寶準備上前查看屍體。

此時,人群中忽地又是一聲慘叫。

夏火火看過去,只見一個男子捂著肚子已經跪倒在了地上,“大……大夫,快請大夫!我肚子疼!”

夏火火大步一跨走到他的面前,“肚子疼?怎麽個疼……”

“啊——”第四聲慘叫響起,打斷了夏火火的最後一個“法”字。

夏火火扭頭,目光還未找到發出慘叫的人,第五聲第六聲第七聲慘叫已經接連響起。

“啊,肚子好疼!”

“啊,不行了不行了,哇——”有人吐了一地的汙穢之物。

夏火火眼皮一跳,隨即便聽到周圍一片一片的慘叫加嘔吐之聲此起彼伏起來。

臺上的水芝芝也嚇傻了,“娘——”

她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下意識地就想問苗君蘭。

苗君蘭不等她說完,伸手就掐在了她的腰側,“吐!”

吐?啊,吐!

水芝芝即刻領悟,也不管胃裏有沒有東西了,半伏著身子就開始做嘔吐狀。

苗君蘭亦是。

不僅如此,她還自動加臺詞,“世子妃,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民婦會有惡心嘔吐的癥狀?民婦今天明明什麽都沒來得及吃……啊,不對,民婦剛才喝了一杯畢業生家長敬來的酒!難道……”

後面不用說了,周圍一片嘔吐的已經自動自地對號入座了。

“啊,剛才吐血死掉的劉家兄弟就一直在比拼喝酒來著,全程沒有吃一點東西!”

“對啊,我剛才就比你喝的多,所以現在我比你吐得多。”

“難道……”

嘔吐的人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在了場中唯幾沒吐的人身上。

“王爺王妃沒吐……”

“世子爺也沒吐……”

“那個叫桃寶的丫頭倒是喝得不少,可人家也沒吐……”

“世子妃和叫天貓的丫頭也沒吐……”

綜上所述,所有人幾乎是同時得到了同一個結論:酒裏有毒,而且跟世子妃是一家的人提前就知道酒裏有毒!之所以他們沒吐,一是因為他們沒有喝酒,二是因為他們提前吃了解藥。

苗君蘭無辜絕望的聲音自臺上居高臨下地強勢襲來,“世子妃,你為何要拿下了毒的酒給我們?”

控訴的狀態不亞於千夫所指。

夏火火卻一改剛才突見人嘔吐慌亂的狀態,反倒鎮定下來了。

事情很明顯,這是苗君蘭一計不成再生二計。算計她應該不是即興演出,那麽她又何需自亂陣腳。

她並不理苗君蘭,而是先看向了桃寶,“你肚子疼嗎?”

桃寶還未回答,已經有人替她回答了,“她是你的人,一定早就吃了解藥,怎麽可能會疼!”

“你胡說!我沒有……”桃寶不願受這誣陷,她張口就想辯駁,被夏火火打斷,“你只要告訴我你現在有沒有感覺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桃寶很堅決,她先前會不停的喝,是因為夏火火早就料到水芝芝會拿印象中的“夏火火一無是處”來挑事,所以一早就命令桃寶不停地喝以提前備好充當架子鼓的木酒桶。

她能以項上人頭發毒誓,今天的酒絕對沒有問題。

可惜,沒人信她。

或者,壓根就不在乎她可不可信。

海安想,管她毒是誰下的,這可是個滅掉夏火火的最好機會,她怎麽可以錯過!

海安開口,聲音全是痛心,“火火,就算你妒嫉芝芝盡享翰兒的寵溺,你也不能往酒裏下毒害人哪。”

一句話,引導夏火火就是下毒真兇的觀念完美達成。

玉昆與苗君蘭悄悄交換個眼神:剩下的就看王爺我的吧。

玉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火火,本王知道百年之後這莊城就是你和翰兒的了。但即便你會是莊城未來的女主人,你也不能草菅人命呀火火!”

莊城之主再補一刀,幾乎算定了夏火火的罪名。

還在胃腹翻騰各種不好受的莊城百姓們立刻都把目光惡狠狠地瞪向了夏火火。

“國民渣貨果然還是國民渣貨,為了一己之私就敢草菅人命!王爺,請您秉公執法!”

“對!對!秉公執法!讓她交出解藥,然後為劉家兄弟償命。”

“對,交出解藥,必須償命!”

前後不過一個時辰,夏火火好不容易初步建立的正面形象轟然坍塌。

天貓和桃寶一左一右護住夏火火,天貓更是悄悄對著半空打了個只有冢衛才懂的手勢。

鐘決收到,縱身就躥出了門:天貓讓他快去通知主子。

然而他剛躥出門,他的面前“噌噌噌”就出現了一群黑衣人。

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整套訓練有素的快攻。

屋內,夏火火一一掃向苗君蘭,海安和玉昆,話卻是沖著莊城百姓們而去,“我沒有下毒!這裏是我的盛宴閣,我下了毒可算是毀了我自己的生意,我會那麽傻?”

莊城百姓一楞,好像有道理啊。

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沒下毒?那麽這個企圖逃跑的你的人是怎麽回事?”

夏火火心中一驚,這是水念初的聲音。

她扭頭,更驚。

門口,水念初的身後,赫然鐘決在押。

水念初一伸手,從鐘決的懷裏掏出一包東西,然後對著玉昆的方向認真拜倒,“這就是賊人身上搜出的毒藥!請莊王為我慘死的兩位莊城百姓做主!”

------題外話------

大家有沒有註意到兩個54章?葉子表示也不清楚怎麽回事。等周一編編上班,看看能不能給刪一個吧。

☆、056 威脅我?撕你衣服!

桃寶看到鐘決被扭著肩膀押住,哪裏還聽得到水念初在說什麽,她縱身就撲了過去,“放開我弟!”

水念初跪地請命的姿勢並未起身,同時大手一揮,“拿下!”

噌噌噌,隊伍中同時躥出四個身影,上前就把桃寶圍在了中間。出手那是又快又狠,而且配合超好,不出十招,已經將桃寶扭著肩膀同樣押下。

天貓急了,卻並沒沖過去,而是看向了夏火火,“主子?”

夏火火給她一個“放心”的手勢,對著水念初冷道,“你憑什麽拿下我的人?”

水念初挺身站起,“就憑今天你在酒中下毒一事。身為世子妃,卻毒害莊城百姓,你真以為莊城無法無天不成?”

“別給我胡亂扣帽子!有誰能證明今天是我在酒中下的毒?就憑你手中的毒藥?”夏火火冷冷的笑,“你說是從鐘決身上搜出來的,誰能證明?依我看,難保不是你拿下他之後再陷害他!水念初,麻煩你做偽證也做的合理一點。”

“我做偽證?你問問這在場的莊城百姓,哪個記得我胡亂說過話,還是胡亂做過事?我水念初自小便被娘悉心教導,這為人處事的第一原則便是誠實待人,不得說謊!今天我便以我水念初三字在莊城的聲名發誓,如果今天這毒藥是我胡亂栽贓給鐘決的,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水念初的毒誓發的毫不猶豫,且斬釘截鐵。他怕什麽!即使事情真是他背後一手計劃,但今天的毒藥卻不是他親手放進鐘決的懷裏的!他發的毒誓根本就與他毫不相幹。

然而這毒誓聽進圍觀人的耳中,卻是效果顯著。

人群即刻亢奮起來。

“我相信水少爺。”

“對對,我也相信水少爺!水少爺一向品德端正,什麽時候說過謊?!”

“倒是這國民渣貨,還以為最近變得好些了,只怕還是本性難移!”

現場幾乎變成了一面倒向夏火火的態勢。

以聲名對壘,夏火火根本就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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