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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千金之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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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玉蜻蜓發卡, 引發了宋敏兒、羅倩倩的好奇心,她倆看著琉璃和石學文的背影, 對視一眼, 眼睛裏滿滿都是八卦之光:“走!跟著去看看。”

琉璃沒有聽到這兩個女生的對話, 因為她正在和許千金打電話。至於羅倩倩說她土?從未來世界穿越而來的琉璃表示:介意?不存在的!

未來世界的機甲, 有沒有見過?

可以瞬間治療外傷的治療儀,有沒有見過?

龐大的空間之城,有沒有見過?

跨越千年的科技, 哪裏是現代人可以想象的?說琉璃土?呵呵…

因此, 一個路人說她土, 琉璃全當是耳旁風,聽過就忘。倒是石學文,轉頭看了這兩個人一眼, 記住了她們。

許千金這次從江城來到京城,匯報兒童拐賣案件的內部情況,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她初到京城,不知深淺,憑著一腔熱血, 直接到武學部投訴。好在武學部高度重視,和國家安全部一起, 組建專門的調查小組,並召集鄭門負責人進京,一定要徹查一流門派在普通人世界違規犯罪一事。

鄭門涉案一事, 足足調查了一個月。由此可見,唐墨染所言現在這些武學部的官老爺們辦事拖沓、毫無效率,真沒說錯。最後給出的結論,卻讓許千金非常失望。

鄭門聲稱鄭克榮屬於曲解了門派的意思,擅自行動。原來,鄭門最近在擴張勢力,想要吸納更多的優秀弟子,便派了不少人去不同城市搜尋,有點類似於娛樂圈的星探。鄭克榮領了門派的任務,卻沒有好好完成,為了避免懲罰,他便自作主張收留流浪兒童、拐騙販賣兒童。

最後,武學部給出的決定,將鄭克榮從武學部除名,不再享受武師的所有待遇,至於他的罪行,自有法律裁決。對於鄭門,也要承擔失職的懲罰,撤掉了鄭門在京城的辦事處,並罰錢了事。

許千金其實並不滿意這個結果,但是她人微言輕,怎麽辦呢?或許武學部的領導也有點過意不去,為了表達歉意,竟然一紙調令,把許千金從江城調到了京城西區安順路附近的分局,算是高升、另類的彌補。事實上呢,武學部還真的有人非常欣賞許千金的這股子較真的勁兒,計劃好好培養她。

許千金剛來京城報道,對環境不熟悉,整日裏無所事事,就在周邊溜達。正覺得無聊呢,琉璃的電話一來,正是磕睡遇到枕頭,巧了!

為什麽要約在天朔商城呢?這裏面還有一個小插曲。

當初徐千金在江城的時候,琉璃把鄭克榮抓了,但因為琉璃當時還沒有在武學廳註冊為武師,為避免麻煩許千金就把這個事兒給攬了。宋天福到江城去接兒子的時候,聽說了許千金的英勇事跡,刻意結交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武者,很殷勤的留下了自己名片,囑咐許千金,如果到了京城一定要和他聯系。

這一次許千金聽說琉璃在京城,要請客啊,她又不知道什麽地方合適。忽然想到了宋天福,於是就拿出他當時留下的名片。電話一打,宋天福就推薦了天朔商城頂樓的宴會廳。正好,也在安順路上,許千金租的房子就在這條街上,還算熟悉。

天朔集團,隸屬西山宋門,是宋門的錢袋子之一,天朔商場是其主要產業之一。在商城頂樓有個宴會廳,名為寶琳會所,隱含了一個“宋”字,是京城頂尖豪門聚會宴請的地方。采取會員卡制度,每位會員都需要資格審查,若非豪門不得進入。這個宴會廳裝修得十分精巧細致、極盡奢華之能事。以花為名,包括牡丹廳、蘭花廳、梅花廳……一共十個包間,需得提前預約方可。

接到許千金的電話,宋天福趕緊安排,硬是推了一個常客,將丹桂廳騰了出來,準備好好招待一下這位江城的武者警官。他是個商人,做的就是投資的買賣,用一次好的宴請,獲得一位武者的好感,非常劃得來。考慮到是女客,他晚上就對妻子伍佩珍說了,讓她一定要過來做陪客。

伍佩珍拿腔作調了半天,最後見宋天福臉色不太好,只得悻悻然地應了,完了還說一句:“那個小地方來的女警,哪裏值得我們如此興師動眾?”

宋天福看著悠然躺在床上做面膜的妻子,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這些女人!整天只知道美容、逛街。我們上次為什麽會被三弟算計?還不是因為沒有武者在背後撐腰、支招?但凡我們能夠有自己的武者勢力,何至於被三弟把兒子帶到那個鬼榮威武館測資質?這個許千金雖然是個黃級武師,但也是二流門派的傳人,若是能夠借她搭上許門的線,我們還怕在父親那裏直不起腰來嗎?”

伍佩珍一聽,眼睛一亮,道:“天福啊,還是你有眼光、有遠見!我怎麽就想不到那麽多呢?”她這馬屁滾滾,聽在宋天福耳朵裏十分受用。當初為什麽不肯聽父親安排,非要娶伍佩珍?就是因為他太渴望讚美和認同,這些在父親那裏得不到的東西,在伍佩珍這裏可以獲得。

許千金沒有想那麽多,她本來就是想問一個熟悉京城的人,請琉璃夫妻倆在京城好好地吃一頓。因此,對於宋天福的安排,她一無所知,只曉得中午直接過去就得。

琉璃掛了電話,道:“許姐姐已經到了,她在一樓東側的咖啡廳等我們。”她看著臉色有點不太好看的石學文,有點奇怪,道:“你,怎麽了?”

石學文咬了咬牙,瞟了鬼鬼崇崇要湊近了過來的兩個女生,道:“她們,在議論你頭上的玉蜻蜓。”

琉璃有點奇怪:“這個玉蜻蜓,有什麽呢?”

石學文其實並沒有聽得太真切,羅倩倩和宋敏兒站得比較遠,又說的是悄悄話,他只隱隱聽到些:“玉蜻蜓……買不起……玉雕大師……一對兒……私生女……”再看這二人竊竊私語,眼睛直往琉璃頭上的發卡上瞟,便很不高興了。覺得這兩個女人,不僅說琉璃土,還指點評論她頭上的發卡,真是一點禮貌、涵養都沒有,太討厭!

石學文皺眉道:“不知道,沒有聽清楚。只知道她們在議論,悉悉索索的真讓人討厭。”

琉璃聽了,看著石學文為她鳴不平、咬牙切齒的模樣,撲哧一笑,道:“好了、好了,不相幹的人,理她們做什麽?我們進去找許姐姐吧。想一想,好像有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別的女生議論琉璃,石學文心裏很不對勁,總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夠好,讓琉璃受委屈了。他撅著嘴,第三次看了羅倩倩和宋敏兒一眼,心道:“你們這些白癡,根本就不懂得琉璃的好!”

一個長著雙星光迷離美目的帥哥,竟然看了自己三眼!羅倩倩內心竊喜,對宋敏兒道:“看到那個小哥哥沒?他看了我幾眼!今天我是不是挺美?”

宋敏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上誇獎道:“好看!”實則心裏在翻白眼:“美個屁!那帥哥看的明明是我。”

琉璃和石學文沒有再理會這兩人,一起進商城,在一樓的咖啡廳裏找到了許千金。

許千金還是那個清爽幹練的模樣,栗色的短發微卷,黑白灰是這個都市女郎不變的選擇:白色襯衫、黑色魚尾裙、一條灰白格子的披肩,一看到琉璃,她眼睛一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揚手叫道:“琉璃!”

琉璃以前在許千金面前,一直有點小自卑。許千金是那種有著強烈自信的人,而且同情弱小,她想幫助琉璃,但無處可使勁,常常恨鐵不成鋼。琉璃知道許千金是為了自己好,可是……她並不覺得自己需要這樣的救贖,也不願意永遠仰望一個對自己這麽好的人。所以,雖然也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長大後的琉璃卻漸漸和她不怎麽聯系。

穿越後的琉璃,在許千金面前半點自卑都沒有,只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怕露出馬腳也和她聯系得不多。這次她能夠主動聯系許千金,顯然讓對方非常開心。

許千金看到琉璃,上前想要拉她坐下,卻被石學文搶先一步,站在琉璃跟前,擋住了許千金的手。石學文哈哈一笑,道:“許千金,你看到我連招呼不打一個。”

許千金看了石學文一眼,退後一步,嫌棄地甩了甩手,道:“真沒禮貌,連聲姐姐都不叫!”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琉璃一眼,眼神示意了一下,琉璃秒懂,點頭道:“嗯,他恢覆記憶了。”

許千金冷哼了一聲,道:“還是跟以前一樣,叫聲姐姐都不肯,非得許千金、許千金地叫,死石頭!”

石學文本就是為了替不願意與人身體接觸的琉璃解圍,見許千金忘記了要拉琉璃,他便將主場讓了出來,主動拉開椅子,讓琉璃坐下,自己則揚手叫來服務員,幫大家點了咖啡、奶茶和點心。

這一連串的動作,令許千金有些詫異:“咦?這小子現在是那個事兒。”

石學文搓搓手,笑道:“你們聊、你們聊,可以當我不存在。需要我服務的時候,直接叫我就行。”他轉過頭,看到羅倩倩二人也在咖啡廳的角落坐下,內心啐了一口:“真是陰魂不散!”

琉璃和許千金互相打量著對方。許千金眉梢眼角都是笑:“好家夥,琉璃你竟然來了京城,我都不知道!”

琉璃也笑了:“你這個家夥,調到京城工作,也沒有告訴我。我還以為你依然在追查鄭門涉案一事呢。試探著打個電話問問,沒想到你還在京城。”

許千金笑了笑,面上卻沒有什麽歡喜:“鄭門涉案,雷聲大雨點小,終歸也只是罰了些款了事。我被調到京城,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

琉璃聽她詳細說了過程,冷冷地哼了一聲:“鄭門,背後一定有問題!可是我們還太弱小,沒有辦法觸及根本。不要緊,總有一天,我會把它背後的秘密都抓出來!”

許千金看著眼前的琉璃,這個曾經柔弱的小白花,什麽時候成長為這麽豪氣萬丈的霸王花模樣了?她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過往的記憶,似乎琉璃的變化,是從天賦覺醒開始的?許千金看著琉璃,問:“你的天賦,非常出色。我感覺你現在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我聽哥哥說了,你不僅晉級為黃級武師,而且踢館之戰力克地級武師,殺了榮威武館兩名武師,太棒了!”

琉璃微笑道:“這不算什麽。”

許千金越發有些看不透琉璃,曾經用濕漉漉小眼神仰望自己的鄰家小妹妹,忽然不再仰望自己,而且氣定神閑地面對自己的讚美,這太不可思議了。不過,許千金是個豁達的人,她覺得這是好事!曾經她擔憂琉璃,總想將她從水深火熱中挽救出來,現在多好,琉璃自己已經站了起來,不必他人幫助。

一念至此,許千金放下了那一點點小失落,燦然一笑,道:“好了,你別謙虛了。來,告訴姐姐,你怎麽到京城了?準備待多久?”

琉璃想了想,京城唐門及西山宋門的紛爭,不宜對外宣揚,便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我到京城來尋親。”

許千金一聽,大感興趣:“你找到親生父母的線索了?”

琉璃皺了皺眉毛,看著許千金,半天沒有說話。許千金一見她為難的小模樣,馬上安慰道:“沒事、沒事,如果覺得為難你就不要說,反正你已經成年,也不需要他們來錦上添花了!”

琉璃道:“是有點為難,我的身世並不算光彩,不提也罷。”

許千金一向把琉璃看成自己的妹妹,需要呵護的那一種。她見琉璃這麽一說,便爽快地說了句:“你是你,他們是他們,沒關系。什麽光彩不光彩!別介意啊。”

琉璃點了點頭,道:“就當我來京城玩一趟吧。我們過兩天就要回去了,要為區裏的武學競技大賽做準備了。”

許千金一聽,開心了。接過石學文遞來的咖啡,道了聲謝,湊近了琉璃,道:“你來了,真好。這剛到京城,一個朋友都沒有,你來了正好,陪我逛街吧?”

穿越到這個世界,琉璃還真沒有和閨蜜逛街購物的經歷。她看著許千金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許千金歡呼一聲,拍了拍桌子,道:“太好!今天終於有人陪我逛街了,我要買買買,買夠一年的衣服。”她上下打量著琉璃,“嘖嘖”兩聲,道:“琉璃,不是我說你啊,你看看你這身打扮!覆古風?休閑風?還是都市風?唉……你這打扮不行,等下姐姐給你挑幾身,算我的啊!”

許千金豪氣沖天,一定要花錢給小妹妹打扮,卻不料石學文在一邊道:“許姐姐,我們有錢,自己買。你挑你喜歡的就行。”

許千金白了他一眼:“就你那小氣勁兒,舍得給琉璃買什麽好衣服?聽我的!”

琉璃端起手中的奶茶喝了一口,覺得……真甜。

石學文苦笑道:“許姐姐,你放心。琉璃這段時間掙了不少錢,我們真的有錢。我以前……都是因為太窮,才對不起琉璃。以後,我會好好待她的。”

許千金這才認真地看了一眼石學文,覺得這個美少年忽然就順眼了許多,她正要說話呢,忽然一道綠色的身影向他們這桌直撲而來,帶起一股好聞的花香,一個清脆的聲音喝斥道:“哪來的鄉下丫頭!敢用我的東西!”

琉璃腳下略一使勁,整張桌子瞬間平移了半尺,那撲過來的綠色身影一下子控制不住身形,向旁邊桌子跌了過去。“哐啷啷……”桌子倒了、咖啡潑了、人也倒了,只聽得亂七八糟一頓聲響,角落裏安靜看戲的羅倩倩和宋敏兒齊聲尖叫起來:“啊——”

許千金三人定睛一看,喲喝!這莽撞撲來的綠色身影,竟然是個長得水靈靈的大姑娘!

這大姑娘先是撞在了隔壁的方桌之上,桌上一杯咖啡傾倒,濺在她頸脖之下,衣領上汙了一小塊。她整個人趴在地上,左手胳膊擦地,姿式很是不雅,半天爬不起來。

被撞的那一桌客人,是兩個年青男子,他們齊齊站了起來,罵道:“搞什麽!”

羅倩倩和宋敏兒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搶上前去,扶起摔倒在地的姑娘,嘴裏叫道:“宋玉蘭,你……要不要緊?”

宋玉蘭從地上起來,立定了,“啪!”地一巴掌,甩在宋敏兒臉上,罵道:“你們把我叫來,就是為了看我笑話的嗎?”

宋天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掩著臉泓然欲泣,可是她索來畏懼宋玉蘭,敢怒不敢言。

那被撞了桌子的年青男子,褲子上也被潑了咖啡,又見宋玉蘭如此跋扈,別人扶她卻被她打了一巴掌,很憤怒,道:“你這個女人,怎麽如此潑辣?你莫名其妙撲上來,撞了我們,不道歉。別人扶你,你打她。太不像話了!”

宋玉蘭忍著胳膊上的疼痛,從地上撿起小包,從包裏掏出一疊百元大鈔,甩在那兩個男子面前,道:“對不起!這是我賠你們的,夠不夠?”

那兩個年青男子見她這一副模樣,又是個女生,不好計較,只得翻了個白眼,自認倒黴,拿了錢,轉身離開,嘴裏罵道:“真是莫名其妙!”

琉璃忍著笑,安然坐在一旁看熱鬧。石學文往她嘴裏塞了一塊虎皮小蛋糕,道:“嘗嘗這個,好吃不?就是這兩個在外面說你閑話的女人,說你的玉蜻蜓。然後招來了這個什麽宋玉蘭。”

琉璃摸了摸頭上的發卡,看著眼前這個氣呼呼瞪著自己的宋玉蘭,笑道:“你好!你要找我嗎?”

宋玉蘭解決了那兩個年青男子,便把註意力集中在琉璃身上,她一眼便看到了琉璃頭上戴著的玉蜻蜓,果然!商城裏的燈光很亮,無數小射燈照耀下,那玉蜻蜓身上的小碎鉆閃動著美麗的光芒,和那通透碧綠的玉石相映生輝,和自己梳妝盒裏珍藏著的玉蜻蜓一模一樣!

宋玉蘭穿著一身淺綠的春裝,烏黑順滑的長發披散著,整個人如果不開口,就如同一枝翠竹亭亭玉立,很有幾分嫻雅俏麗。可是她一開口,渾身上下的嬌縱勁兒就顯露無疑:“你!是誰?怎麽會戴著我的發卡?”

許千金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護著琉璃,道:“你是誰?怎麽上來就傷人?”

宋敏兒被打了那一巴掌之後,一直沒敢吭聲,倒是羅倩倩,趕緊過來表忠心,站在宋玉蘭身邊,沖許千金道:“你又是誰?玉蘭哪裏傷人了?明明是你們,偷了人家的東西,現在正主兒來了,趕緊交代吧!”

許千金真是被這些京城貴女們氣笑了:“來來來!我讓你們說說,我們偷了你們什麽要緊的東西?”

咖啡廳這邊的騷動,引來了不少逛商場的人側目。人群中有認得這幾位的,議論紛紛:“啊,這不是天朔集團的小姐宋敏兒嗎?她怎麽被打了?誰敢打她?”

另一個說:“對啊,另外一個頭發五顏六色的,我認得。不就是那個昌陶集團的小姐羅倩倩?前一陣子還上了熱搜的,因為一擲千金包養美男,你忘記了?”

聽到這麽勁爆的消息,旁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喲嗬!厲害啊……”

“我看,這個綠衣女,好像宋敏兒和羅倩倩都蠻怕她,是什麽來頭?”

剛才發言的女子顯然不認得她,搖搖頭道:“都是京城貴女,我又不是這個圈裏的人,哪能個個都認識?”人群裏開始有人拿出手機,偷偷把這段發生在天朔商城一樓咖啡廳的紛爭拍了下來。開玩笑,這可是京城貴女之間的八卦啊,不傳白不傳!

宋玉蘭伸出手,指著那個玉蜻蜓,道:“這個發卡,是我的。”

琉璃從頭上取下來,托在手心,問道:“為什麽說是你的?我這個發卡是一個美大叔送的哦。”

宋玉蘭一聽這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咬牙切齒問道:“是誰送給你的?宋-澤-楷嗎?”

琉璃點點頭。

宋玉蘭簡直要抓狂了,原地打了個轉,捏著拳頭叫道:“啊——啊——我要殺了這個死人!他竟然把我的東西到處送人……”

琉璃覺得她這個樣子實在是好笑,但奇怪的琉璃並不討厭這個宋玉蘭。她將發卡遞了過去,看著宋玉蘭,道:“好了,你別生氣。這是宋叔叔送給我的,如果你不開心,我就還給你吧!”

宋玉蘭沒有接,她驕傲地站著,盯著琉璃,問:“送出去的東西,我才不要嘞!你告訴我,他為什麽要送這個給你?”

琉璃逗她:“你是誰?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個?”

宋玉蘭沒好氣地說:“宋澤楷是我父親。”

琉璃仔細一看,你別說,宋玉蘭與宋澤楷還真有幾分相似,不過,怎麽說呢?宋家好像專出美男子?那雙很有辨識度的漂亮丹鳳眼並沒有長在宋玉蘭的臉上。

石學文在一旁站著,正要說話,許千金卻有些激動,上前一步,行了一個武者的拱手禮,道:“竟然是宋先生的愛女,失敬失敬!早聞宋先生大名,一直未曾相見,我是許千金。”

宋玉蘭一看她這個架式,撇了撇嘴,道:“你是個武者啊?難怪身手那麽利落!你崇拜老宋,自己找他去。我不會武,我學醫。”

宋玉蘭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先前是被羅倩倩兩人挑唆,以為玉蜻蜓當真是被琉璃偷了、或者與父親有什麽私情,結果過來一看,這小妞旁邊站了個美少年,又那麽坦然地說出是宋澤楷贈送,想到自己父親那個喜歡到處送禮物的壞毛病,只得暗自生氣,不好責怪琉璃。

想到這裏,宋玉蘭狠狠地瞪了羅倩倩和宋敏兒一眼,罵道:“你們兩個!給我記著。如果不是你們打電話來告密,說什麽有人偷了我的玉蜻蜓,我根本不會過來鬧這一場,真是丟臉死了!”

宋敏兒的臉上還有點紅印子,她怯怯地看了一眼宋玉蘭,道:“我哪裏知道會是這樣?就是看這支發卡眼熟,所以給你打個電話啊。”

宋玉蘭一揚手,宋敏兒趕緊一縮脖子,不敢再說話。宋玉蘭挑了挑眉毛,道:“別給我擺那副嬌怯怯的白蓮花模樣,我宋玉蘭不吃你這一套!你們天朔集團想讓你討好好,搭上宋門這條線,哼!沒門兒。”

羅倩倩心中暗罵:果然是宋懟懟,嘴巴真是討厭!專往人心上戳刀子。

宋玉蘭像是聽到了羅倩倩的心聲,眼風一掃,看向羅倩倩:“你!姓羅的!瞅你頭上那幾根野雞毛,真是醜死了。別以為你們昌陶集團有幾個臭錢,多麽了不起一樣。在武者世界裏,你這樣兒根本就不夠瞧!別老是出來丟人現眼了啊。”

羅倩倩一聽,一跺腳,正要回嘴,一晃眼看到有人帶著保安,排開眾人走進來,眼睛一亮,叫道:“宋伯伯!”

宋天福拖著伍佩珍,本來在頂樓準備宴請許千金一事,結果聽底下的人議論,說一樓有京城貴女在吵架,看著時間還早,便下來瞅瞅。心中擔憂:不會是自家孩子在外面惹了事兒吧?結果過來一看:好吧!一眼就看到一堆人圍著咖啡廳,越過人頭看去,正看到自己熟悉的羅倩倩和宋敏兒。

宋敏兒是宋天福的侄女兒,宋天壽的大女兒。羅倩倩則稱呼宋天壽一聲姑父,因為羅倩倩的父親羅虎,是宋天壽妻子羅惠的二哥。還有一個人,面對著宋天福,那就是許千金。宋玉蘭和琉璃、石學文正背對著他,一時半會也沒有認出來,就沒有太在意。這鬧騰的六個人裏,有三個是熟人,這個場子,宋天福還真得插手呢。

宋天福叫來保安,讓人群散開,盡量減少影響。然後,他便走進咖啡廳,先沖許千金殷勤地打了個招呼:“許警官,你好、你好!你早就來了,也沒給我打電話呢?我在頂樓丹桂廳等著你呢。”

伍佩珍一向精乖,她連忙跟著走過去,剛要和許千金說話,一晃眼忽然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嚇了一跳,脫口而出:“莫小姐!”再一轉頭,看到了石學文,她更慌了:“石館長!”她扯了扯正準備教訓宋敏兒的宋天福。

宋天福正瞪著宋敏兒:“你在自家商城鬧事?看爺爺不罵你!”被伍佩珍這麽一扯,他有點不耐煩,轉頭道:“做什——麽……”當真是見鬼了,在京城看到了青石武館的兩個煞神?!

一想到當初自己一家三口,在青石武館被琉璃一揮手甩出門外,當真是奇恥大辱!他有點咬牙切齒,卻又不敢得罪,只得看著琉璃,擠了個笑臉,道:“莫大師怎麽有時間來京城了?”

宋玉蘭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哼哼,宋天福一看到她的臉,嚇得整個人都變了臉色,恨不得跪了下來:誰來告訴我?是誰把這個惹不起的姑奶奶抓到這裏?若是早看到宋玉蘭,宋天福打死也不會出面!

再害怕,也得面對啊。宋天福小心翼翼地湊近了去,俯身哈腰,陪著小心:“大小姐,您怎麽來這裏了?”羅倩倩還準備告狀呢,見平日裏頗有幾分威嚴的宋伯伯,竟然在宋玉蘭面前點頭哈腰,便閉上了嘴。她們這些在豪門長大的孩子,可能不學無術、可能游戲人生,但是絕對會看大人眼色。

宋敏兒一見伯父眼風都不給她一個,馬上和羅倩倩對視了一眼,悄悄地退到後面,不敢再打擾大人辦事。而宋天福現在,覺得腦袋很痛。

許千金是他想要結交的武者,但現在她和琉璃、石學文站在一起,這頓飯還能請得動嗎?

宋玉蘭是整個天朔集團都要討好的宋門大小姐,她的爺爺可是西山宋門的大長老!雖說大長老已經多年沒有管事,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一個小小的宋門旗下的集團公司,哪裏敢不哄著、捧著宋大小姐?若是得罪了宋玉蘭,宋門任何一個武者過來找他算賬,他相信父親都會把自己打死!

他的腦子飛速地轉著,想來想去,當下最要討好的,還是宋玉蘭,至於許千金,先放一邊吧。想通了這個,他用最溫柔的聲音低頭對宋玉蘭說:“大小姐,您這是怎麽了?”他看到宋玉蘭好像有點狼狽,綠色的春裝領口處一片汙漬十分顯眼,他討好地說:“是不是我這不懂事的侄女兒得罪了您?您放心!我回去就收拾她。”宋敏兒乖巧地蹭過來,道:“是我錯了!我不該不了解情況就瞎說話。”

宋玉蘭嘿嘿冷笑道:“行了、行了,你別在我面前晃,我眼暈。”

宋天福沖宋敏兒、羅倩倩一揮手,道:“都滾回家去,等著家法伺候。”待得兩個嘴碎的禍害離開,宋玉蘭覺得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她看了一眼宋天福,道:“你不用在這裏管我,去忙你的吧!”

宋天福躬身恭敬地回了一句:“大小姐,我本來和這位許警官中午有約。”

許千金瞪大了眼睛,道:“哪個和你約了?”

宋天福有點尷尬:“這個……我不是和你約了頂樓寶琳會所的丹桂廳麽?我今天把夫人也帶來了,你剛來京城,又有恩於小兒,我們夫妻肯定得一盡地主之誼啊。”

許千金“嗐!”了一句,忙搖手道:“別別別!我就是打電話問問您,哪裏有好吃的,我想請朋友吃個飯。您幫我安排了丹桂廳,就行了,我自己去就得。不麻煩您夫妻二人了。”

琉璃在一旁似笑非笑,看著宋天福:“你確定,要請我吃飯?”

宋天福一看到琉璃,就想到當初一屁股摔倒在青石武館的廣場之上,至今猶覺臀部肌肉一緊。他和伍佩珍交換了一個眼色,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您既然和莫大師有約,我哪裏還敢打擾?我已經安排了樓上的丹桂廳,您直接上去報我的名字就好。那我也先撤了啊……”

好吧,又少了兩個!

宋玉蘭看著琉璃,撲哧一笑,道:“你是什麽大師?怎麽我看他很怕你的樣子?”她這一笑,丟了剛才那刻薄模樣,倒是挺好看。琉璃點頭道:“嗯,這個人很討厭,我把他們夫妻倆拎起來甩出去了,可能摔了一跤,就長了記性吧。”

“哈哈哈哈!”宋玉蘭笑得前仰後合,半點形象都沒有,她扯了把椅子,往琉璃的桌子旁大刀金馬一坐,道:“來,給我講講?這個我愛聽。”

或許是宋玉蘭被寵壞了,她並沒有覺得這樣吩咐別人有什麽不好。但是許千金卻不太樂意了,白了她一眼,道:“憑什麽要講給你聽啊?你算老幾?”

宋玉蘭伸出手指頭,在桌上輕輕叩了叩,施施然道了一句:“許千金?你還想不想見我父親了?”

許千金一聽,馬上變了臉,一屁股坐在宋玉蘭身邊,對琉璃勾了勾手指頭,道:“來,琉璃,給姐姐也說說這個故事。你為什麽要把宋天福夫妻倆扔出去?”

琉璃沒有想到,宋澤楷在許千金心目中竟然有如此重要的份量,看到許千金的狗腿模樣,她覺得非常好笑。她對石學文道:“你會講故事些,你來講罷。”

於是乎,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場景,忽然就變得言笑晏晏,連咖啡廳的侍者都有點不太適應這個反轉。輕手輕腳地把混亂收拾幹凈,又送上一杯珍珠奶茶,放在宋玉蘭手邊。宋玉蘭有點嫌棄地看了一眼侍者:“誰要吃這個啊?給我來一杯拿鐵。”

琉璃低頭喝了一口奶茶,道:“為什麽不喜歡奶茶?甜絲絲的,多好!”

宋玉蘭和許千金同時哼了一聲:“土包子!”

石學文“餵!”了一聲,道:“你們再這樣,我們不講故事了啊。”

宋玉蘭覺得眼前這個年青得的小帥哥美得實在招搖,看了琉璃一眼,道:“這是你男朋友?嘖嘖嘖……太漂亮了點,你hold不hold得住?”

琉璃聽不太明白,埋頭“絲”地吸了一口奶茶,道:“他很好!”

宋玉蘭一拍桌子,道:“不許發出聲音,聽帥哥講故事!”

真是奇怪的,宋玉蘭平日裏看誰都不順眼,和誰說話都是“懟就對了”的模式,偏偏與琉璃、許千金一見如故,迅速地混了進來,女孩子的友誼,有時候真是奇妙。三個女孩子嘻嘻哈哈,你拍下桌子,我踢腳椅子,樂不可支。

聽完宋天福的故事,宋玉蘭笑得真打跌,差點滾進許千金的懷裏,她笑得臉酸,揉了半天,道:“這個宋天福,也算是京城豪富,沒想到在你們江城,竟然被如此冷落,真是大快人心。你們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他那個點頭哈腰的模樣,就難受。為了討好我們宋門,至於嗎?”

琉璃點頭道:“至於。”

宋玉蘭一看到她那個嚴肅的樣子,就想上手,她伸手要捏琉璃的臉,卻被琉璃閃了開來。宋玉蘭一跺腳,罵道:“真小氣!虧得我父親還把玉蜻蜓送給了你。”

琉璃小心地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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