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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解救被拐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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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宋天壽夫妻不僅沒有帶走侄子,自己卻被留在了分局喝茶。

說是喝茶,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警局的茶,是最難喝的。開敞的玻璃隔間,一張被固定的小桌子,兩張硌屁股的折疊凳子,然後是一次性杯子裝著的陳年老綠茶。羅惠覺得真是倒黴透頂!她嘴裏還在罵罵咧咧,東張西望一番,一會站起來說:“不行!我得給老爺子打電話。”一會坐下去道:“唉,凡兒還在酒店呢。”

她咬牙切齒罵道:“都是這個小兔崽子,一點都不聽話,如果不是老爺子吩咐,哪個願意帶著他?”宋天壽打完電話,看著她搖頭道:“你消停點吧,都是姓宋的,老爺子都看重呢。我已經給江城警局的孫副局長打了電話,他說馬上安排,放心吧。”

且不說這二人到底會怎樣,琉璃那邊正熱鬧著呢。

警局出去了兩臺車、八名警員,悄無聲息地朝著北城區潭花路的明石咖啡館而去。江城是個很有意思的城市,既有都市的現代繁華,也有市井的質樸隨意,即使是個西式的咖啡館,也硬生生被江城人民改造成了一個集喝茶、棋牌、簡餐於一體的休閑娛樂場所。

鄭克榮就在明石咖啡館裏,約了三個牌友,開了個豪華包間打麻將,又在隔壁餐館叫了幾個菜,準備在咖啡館混一天,等到晚上把幾個乞討的小家夥拖回出租屋,就算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他雖然是黃級武師,但沒有太大的能力,在鄭門處處受排擠。

自從被門派中人發放到江城,負責尋找武學苗子後,鄭克榮一開始還認真在各大武館中尋摸,後來碰多了壁,煩了,索性和拐子們勾搭了起來。好的留下送往門派接頭之人,差的能賣的賣掉,不能賣的就留著自己養著。打斷了手腳,丟在人流量大的天橋、路口、地鐵站出口這些地方,每天還能掙不少。

對付這樣的小孩子,他有經驗。只要一開始嚇破了膽,個個不曉得有多麽聽話,再給點好處,教他們幾招,給他們一點希望,嘿!現在這六個小孩趕都趕不走。所以呢,他現在覺得一直留在江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有錢花、有酒喝、有牌打,自在消遙啊……

當警車停在潭花路,除司機之外,趙嗣等六名警察從車上跳下來時,鄭克榮已經感知到一陣與往常不同的腳步聲:多且雜、落地有聲,紛亂地朝向咖啡館的棋牌包間而來,他迅速地站了起來。

牌友老張火氣正好,一張紅中“啪!”地一聲拍在桌上,大喊道:“杠!”一手準備到後面去摸牌,忽然見對面的鄭克榮站起來,擾了他的興致,便有點不開心了:“老鄭,你這是麽意思?老子這把杠開,就是大胡。”

鄭克榮面色有些緊張:“有人來了!”

另一名牌友老田哈哈一樂:“怕麽事啊?現在警察又不查打麻將!都忙倒掃黃□□了……”

鄭克榮從桌邊抽屜裏摸出鈔票,甩了幾百塊錢在桌上,道:“散了吧,改天再約!”說罷,他推開二樓的窗戶,飛身而下,這一下兔起鶻落、身姿矯健,把三位牌友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這……打了一年多的牌友,竟然是個武者?!”

這三位嘴巴還沒合上呢,棋牌室的大門猛地被推開,幾支木倉指著他們,喝道:“別動!我們是警察!”

趙嗣見四個人的麻將桌上,只剩下了三個人,馬上竄到窗戶邊,看到一道身影迅速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不禁狠狠地一拍窗框:“該死,讓他跑了!我們追!”

警察瞬間又散了,老張、老田、老肖三位面面相覷,高舉過肩的手都忘記放下來。過了半天,一直沈默的老肖來了一句:“老張,你剛才到底杠開了沒?”

鄭克榮一邊飛奔,一邊慶幸,他已經聽到了棋牌室的動靜。剛拐過路口,看到兩臺警車赫然而立,他在內心罵了一句:“媽的!陰魂不散啊。”他迅速地往右一轉,便要往小路進明石咖啡後面的小區。卻不料一個輕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一股勁力襲來,他內心升起一股從所未有的危機感,他運足氣血之力,足尖點地,施展開本門輕功心法,游魚一般順著力道襲來方向,便往前竄出數十米。

“咦?”琉璃和小七都發出一聲輕呼:“這小子沒有修成內力,竟然能夠有如此高明的輕功?這鄭門有點本事啊!”遠處傳來趙嗣的聲音:“不要讓他跑了!”琉璃右手輕彈,一股詭異的勁力便彈射而出。

這股勁力尖銳迅猛,角度刁鉆,“撲”的一聲輕響,鄭克榮右邊小腿腿窩“委中”穴被擊中,瞬間右腿一軟,因奔跑之間勢如猛虎,這一軟整個人便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鄭克榮做夢都沒有想到,他竟然在江城被幾個小警察給抓住了。到底是哪個擊中了他的小腿!到底是哪個武師出手?擊中了他的小腿!讓他這條破腿半天都沒有了知覺。若不是那一下,他早就跑沒影了。

當他被押上車之時,他還在琢磨如何逃脫,畢竟只是幾個普通警察,就算有木倉又如何?武師練至黃級便可用血肉之軀抵擋一波子彈,用普通人的話來形容,就是金剛不壞之身。可惜,他上車之前,看到了琉璃。琉璃微笑地看著他,道:“還跑不跑?”

等等,這個聲音?!鄭克榮想起一開始耳邊響起的輕柔的女子聲音,恍然道:“竟然是你?你是哪一家的武師?”琉璃搖頭道:“你還有心思打聽我?想想你做的事吧!”她轉頭看向劉局長,道:“他是個黃級武師,你們幾個警察可能控制不住他,我先封住他的勁力,你們趕緊讓總局派武師支援吧。”

說罷,琉璃右手虛空點了幾下,數股力道交織成一張網,截斷了他由丹田而生的蘊養筋骨之力,鄭克榮忽覺全身彌散的力道瞬間散退,整個人竟似個廢人一般委頓在地。他大驚失色,慌亂地叫道:“不要廢了我!不要廢了我!我什麽都說……”

鄭克榮肯配合就好,他指引著警車,把放在外面乞討的六個孩子一一領上了車,回到分局,當看到孩子們扭曲的手腳、麻木不仁的表情,趙嗣氣得眼睛都紅了,狠狠地踢了鄭克榮一腳,罵道:“禽獸!”鄭克榮看著趙嗣,咧嘴一笑,露出被煙熏黃了的牙齒:“小子,別讓你鄭大爺記住了你!”

趙嗣氣乎乎地回了一句:“你如此殘害孩子,小心有報應!”

鄭克榮的神情很放松,他到底是個武師,又有鄭門做靠山,謊言張嘴就來:“我可沒有殘害他們,這是我們門派的試煉之術,不必對你明言。”

琉璃看了一眼孩子們,道:“手筋、腳筋均已扭傷,腳踝及肩關節嚴重脫臼,鄭克榮你將他們覆位吧。”

鄭克榮冷笑道:“你憑什麽吩咐我?”

琉璃右足輕踢,隔著衣服正踢中他左小腿“承筋”穴,一股軟麻的感覺,從小腿升起,順著經絡經由“合陽”、“委中”、“秩邊”、“志室”……直取腦後的“天柱”、“風池”、“玉枕”,越來越麻、越來越麻,漸漸地開始痛、開始抽搐,他慘叫道:“好了!好了!我聽你的,我什麽都聽你的。”

小七忍不住罵道:“真是個jian人!不讓他吃點苦頭、一點也不聽話!”

這六個孩子中,四男兩女,小的只有五、六歲,大的十一、二歲,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最小的女孩不僅手筋被扭傷、手腕被活生生扯脫出腕關節,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下垂狀態,她臉上被燙傷了一大塊,已經化膿,看著特別可憐。

琉璃自小是和小夥伴們在一間屋子裏長大的,最看不得孩子吃苦,她心中一痛,忍著肢體接觸的不適,上前一步,“哢嚓”一聲,便回覆了她腕關節,理順了手筋。小女孩感覺到手不痛了,當時便歡呼道:“啊!我的手不痛了,謝謝你呀。”她仰著小臉,給琉璃送上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燙傷的臉蛋上那一抹童真的笑,讓眾人都幾乎落淚。

小女孩靠近琉璃,從口袋裏抓出一把零錢,放在琉璃手中,用甜甜的聲音說著令人心酸的話:“姐姐,這是我今天討來的錢,給你!”

最大的男孩子面相有點兇,他走上前看著琉璃道:“你能制服他,你就是能人,我跟著你混吧!”小七的聲音在琉璃腦中響起:“就是這個孩子,最有武學天賦。”琉璃點點頭,伸出手,男孩子乖乖地送上自己同樣被扭傷的手。

一個一個排隊,琉璃迅速治療好了六個受傷的孩子,並且知道這幾個孩子,均以數字為名,按照拐來的時間,依次是十一、十二、十三、十五、十六、十七,問他們為什麽沒有十四,十一很難過,低頭道:“十四是個女孩子,她半夜裏發燒,鄭總沒給送醫院,過了兩天就死了!”

孩子們稱呼鄭克榮為“鄭總”,因為鄭克榮是這樣要求的。他覺得自己這樣,管理著幾個小孩子乞討掙錢,和企業沒啥區別,自己自然就是總經理了。只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擴大規模,成為鄭董,就被琉璃一鍋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段鄭克榮和牌友們打麻將,我自己都笑了半天。

武漢的麻將吧,其實很值得一寫,記得有一部方言賀歲話劇《杠上開花》,講的就是武漢麻將所帶來的歡喜。武漢獨有的市井文化在麻將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不服輸、不信邪、不較真、不氣餒,哪怕是一副爛牌,也永遠都充滿希望。這或許就是麻將裏體現出來的武漢精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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