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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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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於水眼神覆雜,剛才脫口而出的‘阿衍’像是自己曾經千千萬萬次叫過一樣。

氣氛一時凝固。

張丘立在後面,來回掃了兩人一眼,他很想提醒這個場景不好說話,有什麽千言萬語的可以等出了墓室再說,這裏成千的棺材總有種他們被粽子當晚餐的感覺,要是一會全跳出來——

畫面太美,他想都不敢想。

“咳——”

“你他媽的誰啊!”

張丘假咳嗽聲被打斷,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成了真咳嗽,他掃了眼,是旁邊老斐說的,此時舉著槍對準臺上的下邳惠王,這玩意真是一作一個死,他都不知道說點什麽好了。

背上被一只冰涼有力的手輕輕的撫著,是離殊。不自覺的渾身放松了,慢慢不咳嗽了。

張丘一看,臺上的下邳惠王笑了笑,明明眼底沒什麽笑意但卻讓人生出一種十分溫柔的感覺,被這樣笑意盯著,老斐幾個明顯晃了下神,盡管這幾個都是直男,但下邳惠王的容貌殺傷力實在太出色了。

不過身後怎麽冷颼颼的。

張丘回過頭,見張於水面色沈如水,眼裏的眼神瘋狂又偏執,盯著下邳惠王的眼神真的像是能將人生吞活剝了。他以前從來沒見過張於水這樣子的,簡直可怕。

老斐回過神,想到自己盯個娘娘腔能出神就怒了,大罵:“操你媽!”舉著槍沖著臺面上的下邳惠王直接開槍。

‘砰——’

幾乎是同一瞬間,張丘覺得眼前一花,張於水的身影已經到了老斐身後,身手利落的將老斐握槍的胳膊徑直掰到身後,老斐發出殺豬般的‘啊啊啊啊’慘叫聲,回蕩在整個墓室了,一下秒,剛還在臺上的下邳惠王已經到了張於水面前。

他手裏捏著那顆紅珠,盯著張於水。

“欠你的,今天還了。”

下邳惠王像是故意放低了聲音,這樣才不至於讓他顯得過於溫柔,只是他的唇形特別奇特,一張口說話總會微微上揚,像是在笑著說情話一樣。

張於水明顯的看入神了,身上的戾氣盡褪,聲音溫和,“你——”

剛一張口,下邳惠王手法很快,直接將紅珠塞到張於水口中。

旁邊張丘楞了一秒,反應過來,“這什麽東西?”

“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太毛骨悚然了,張丘忘了要問的,扭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金老大已經從平臺爬過來了,見他們看他,頓時更得意了,“珠子上我抹了劇毒,他要死了。”

“不可能!”下邳惠王眼裏閃過緊張,下意識的緊握住張於水的手。

張於水反手掌握主控權,將下邳惠王緊緊拉著,神色淡然,眼底竟然還有欣喜,只是像印證金老大的話一樣,臉突然白的跟紙一樣,喉頭一股腥甜上湧。

金老大見效果已經出來了,喊了聲動手。

離殊將張丘拉到身後,只是眼前情況並不像他們想的那樣,金老大的兩個手下突然拔出刀沖著刀疤和半張臉猛地捅了幾刀,倆人表情跟瘋了一樣,速度極快,那倆人還以為他們是一派的,根本就沒有防備之心,被連捅了數下,直接將人扔到底下溝渠中,張丘甚至聽到底下利刃穿破倆人身體的聲音。

一系列的變故讓張丘有些發懵,根本無法思考。

“血腥味太濃,這裏很快要屍變了。”離殊雙眼微微一瞇,盯著眼前的金老大,“你不是金老大。”

張丘一楞,重覆著話,“他不是金老大?”這明明就是金老大啊!

金老大渾身氣質一變,竟然絲毫不怕離殊釋放的壓力,一把抓起地上的老斐,一米八幾的壯漢被瘦小的金老大跟拎雞崽子一樣,刀子快速的劃過老斐的脖頸,鮮血噴濺四處,老斐竟然毫無反抗之力,瞬間就沒命了。

不到一分鐘,三條人命就這麽沒了,而且死狀還是這麽慘,張丘被震得張口說不出話,滿腦子跟漿糊一樣。

“哐、哐、哐——”

血腥味蔓延,整個墓室突然發出響聲,上千個黑漆漆的棺材板隱隱泛紅,裏面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撞擊一樣,想要破棺而出,聲音越來越大,張丘甚至能感到離他最近的棺材砰砰砰的作響。

腳下的地面都在顫動,金老大三人趁亂跑了出去。

“起屍,跟上。”離殊抓著張丘的手,往出跑,張丘頓時就急了,“二哥還在裏面!”

“有人會救。”

原地的下邳惠王聽著越來也大的聲音,再看虛弱的張於水,眼裏閃過狠辣手上卻架著張於水的胳膊,托著人往出走。

石門已經毀壞,也關不住裏面上千的粽子,墓道裏早都沒有金老大那三人的影子,也不知道躥到哪裏去了,明明前後腳的。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大,離得這麽遠也能聽見嘶嘶的叫聲。

離殊拉著張丘快速的從前面甬道跑,下邳惠王架著張於水一點都不顯吃力,速度很快的跟了上來。

他們跑了沒一會,張丘就聽到後面嘶嘶吼叫聲音,越來越近,還有淩亂的步伐聲,一個接連一個,他臉色發白,肚子此刻也不給力,竟然隱隱作痛。他忍著疼,回頭看了眼,憑著手裏手電筒的光,看到身後不遠處十幾米零零散散跟了十幾個粽子,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看不出樣子,形狀幹癟,有點像木乃伊,黑洞洞的兩只眼睛,隱約流淌著緋色紅霧。

“粽子追上來了。”

剛剛的墓道窄,加上有機關,裏面的粽子一時不能一股腦的跑出來,他們跑了一段距離,身後粽子越來越多了,而且腳步越來越靈活了。

“這樣不是辦法。”下邳惠王讓張於水靠到墻上,他從腰間掏出匕首,一手握著匕首刃,鮮血頓時湧出,之後將自己的血淋在地面,後面來的粽子有所顧忌腳步遲緩了。

張於水這會已經神志不清,他額頭冷汗直冒,臉卻發白的跟死人一樣。

下邳惠王重新架過張於水胳膊,聽到張於水呢喃的話渾身一顫,眼神覆雜的看了眼張於水,沒說什麽跟著繼續跑。

又是黑色符號柱子。

離殊突然站著不動了,眼神鋒利的掃了眼周圍,張丘急著問:“有什麽不對嗎?”他剛說完,又聽見粽子嘶嘶的聲音,下邳惠王皺著眉頭,“我的血擋不住這些粽子。”

“吸收了千年的鳳凰精魄,這些粽子早都不是一般的。”離殊說著同時一手摸著黑柱子的紋路,黑漆漆的墓道,張丘也看不清離殊到底怎麽做的,身後的粽子越來越近,張丘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聽哢哢的聲響,柱子背後竟然緩緩打開一扇石門。

離殊一把拉著張丘進了石門,下邳惠王架著張於水跟了進去,幾乎下一秒,後面有個幹癟的粽子臉湊了進來,張丘手裏的手電筒的光正好掃到粽子臉上,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腰身被離殊扶著。那粽子還往進探,嘴裏嘶嘶的叫聲,離殊手速利落的直接將石門推上,哢噠一聲,粽子的腦袋掉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到張丘腳下,兩個黑洞洞的眼還死死的盯著他。

張丘嚇得啊了聲,渾身一層冷汗,肚子也疼的要死,直接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肚子還悶悶的難受,他思維遲鈍了幾秒,猛地想起暈倒前還在上千個粽子墓裏,一睜眼黑漆漆的一片,張丘忍著害怕,小聲叫:“離殊?”

“你醒了。”

張丘聽見熟悉的聲音心裏的害怕一下子沒了,伸手在空中摸了下,離殊將手遞了過去,手裏的溫度是冷冰冰的,但對於張丘來說異常踏實。

“二哥他們呢?”

離殊另一手攬著張丘的腰,手很自然的放在張丘肚子上,口中說道:“在旁邊。”

張丘聽人沒事松了口氣,“怎麽不打手電筒?”

“剛才掉了。”

“黑漆漆的看不見路。”

離殊沈默了下,說:“我不用燈也能看見。”就聽旁邊下邳惠王的聲音,“我也是。”

“有你們倆就行。”他只覺得有些奇怪,但奇怪什麽又說不上來,一晃而過,張丘想到了別處,“我就說進墓的時候有些奇怪,原來金老大早都知道這墓裏的情況了,不然怎麽唯獨他的行李包裏有弓弩和繩索。”他將離殊的手握緊,“你說金老大不是金老大什麽意思?”

“他是搶盒子的人。”下邳惠王突然出口,聲音很肯定,冷笑了聲,“當時被我打死了。”他當時才蘇醒,一眼看到皇帝的臉,記憶紛亂模糊,想也沒想咬了上去,手裏的東西就被人搶了,等他追出去打死了對方。

既然金老大已經死了,那麽跟他們一路隨車隨吃偽裝成金老大的人到底是誰?

離殊卻說:“或許他真的是金老大。”

“金老大不是已經死了?”

離殊卻不說了,“先走,金老大三人也在這甬道裏。”頓了下,離殊看向張丘,“你二哥的性命還在金老大手裏。”

“對對對,救人要緊,也不知道金老大給我二哥吃的毒藥有沒有解藥。”張丘又想起什麽,他看不見下邳惠王在哪裏,憑著聲音望向對方,“你給我二哥吃的什麽東西?”

提及這個,下邳惠王眼神軟了幾分,不過張丘看不見。

“他自己的鳳凰精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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